第二九六章 太慢了！

河馬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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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火車站，士兵們荷槍實彈。

津浦線、京漢線、京奉線、南滿控制段這四條主要鐵路幾乎都是這幅如臨大敵的景象，為了保障軍事物資運輸，國民警衛隊和警察已經全部行動起來，每一公里鐵路確保駐扎10人，以免鐵路線遭到可能出現的破壞。

每半小時就有一輛軍列會從戰士們身邊向北飛馳，在西南鐵路干道建設開始后，楊秋陸陸續續向美國，比利時和德國總計訂購了約170輛機車，其中已經有一半投入到了此次運輸中，即使如此還是做不到歐洲那樣每分鐘一列的速度，加上兩條南北主線都是單軌，所以這已經是國內最大運輸能力，為此還停止了幾乎除西南外的全部鐵路民用運輸。至于海軍計劃中的海運剛提出就被否決，畢竟現在全國海軍都拉出來也不夠日本轟的。

士兵、彈藥、糧秣、藥品都在加緊時間往北輸送，由于戰爭爆發格外突然，日本在38聯隊被吃掉后竟然出現了后繼部隊跟不上的罕見情況，這也為國防軍加速物資轉運爭取到了足夠時間。

更高興的是，隨著摩天嶺大捷消息被公布，日軍不敗神話已經被徹底打破，軍隊士氣有了大幅攀升，舉國上下也看到了打敗日本、洗雪甲午之恥的可能，不少人開始主動投入到這場戰爭中，抵制日貨，停止向日本出口糧食，生絲等資源的呼聲逐漸響亮，這讓一直揪心國內信心不振的總統府和總參謀部都松了口氣，另一方面也暗暗佩服楊秋堅決打掉38聯隊，甚至不惜動用4個旅，2個強力炮團去實現的決心。

“總理電報說，上海、南京、長沙和武昌這些地方已經全部動員起來，公會已經決定月底時進行反日總罷工和日資工廠總辭職！！這些地方的警察局和政府都做好了準備，一旦罷工開始就全力確保工人安全。還聯系了國內相仿工廠吸收掉這些勞力。陸榮廷省長昨天聯絡云南、貴州、四川、湖南，湖北和江西發出西南國社通電，號召西南國社黨員當領頭兵行動起來，聯絡全國各界以實際行動增產增收確保將士們能安心為國立功，確保今年夏糧豐收供應軍需。

廣東情況比較復雜，那邊民黨勢力還很強，反對對日開戰的呼聲比我們這邊多。浙江、江蘇和安徽比較平穩，河南為中心的中原幾省也都發來了支持信。山東的濟南、青島、威海三地昨天爆發了反日游行。東北一直深受日俄之苦，之前因為他們勢力大所以敢怒不敢言，但摩天嶺后這幾天各地抗擊日本的聲音高了很多，不少鄉紳還組織起了保家運輸隊，已經征募一萬民夫準備赴前線支援。”

蔡公時抱著整理好的電報，眉開眼笑合不攏嘴。舉國反日終于有了些燎原之勢，只要能從根本上切斷國內輸送往日本的糧食等商品，停止購買一切日貨的話，那么日本的戰爭潛力就會被極大消耗。宋子清等他念完也開始介紹軍方和備戰情況：“福建三都澳炮臺月底前就能全部交付，吳淞口炮臺做好了準備，國民警衛隊也加強了沿海巡邏，雷州半島和海南的部隊已經進入了戒備，目前從揚子江流域出口日本的商品已經被全部扣押，海軍還扣押了11艘停在東南沿海的日本貨輪。兩艘進入揚子江的炮艦已經被堵在了九江和南京中間這一段動彈不得，巡洋艦已經趕往配合岸炮對付他們，第一艦隊保證三天內打掉他們。

彈藥和糧秣短時間問題也不大，這兩年兩湖一直豐收，去年夏糧后重慶化肥廠就開始向兩湖和四川的國營農場提供化肥，秋糧產量比往年多了一成，不出意外地兩湖和四川夏糧豐收可以預期。去年向美國購買的3家化肥廠合同設備已經到了差不多了，長沙、九江和孝感三家氨肥和磷肥廠年底前肯定能初步投產。農業部統計稱江浙皖粵四省糧食產量也能比去年增加一成，廣西更是保證能增加兩成。河南、陜西新政后擴大種植番薯和土豆也很成功。已經大大減少對外省糧食的需求。還能提供不少給淀粉廠使用。

鋼鐵方面也足夠確保，湖北去年的粗鋼產量是15萬噸。重慶5萬噸，這五里面有6000噸的炮管和裝甲特種鋼，當涂廠這月初才投產還沒準確數字，不過潘天授廠長已經在工業部拍了胸脯，至少拿下5萬噸的指標，明年要沖擊20萬噸這個數字，他的規模比湖北還大，設計產能是50萬噸，工人又都在湖北重慶實習了一年，所以我也覺得能辦到。

彈藥方面只是原料銅比較緊張，湖北和重慶建立伊始就堅持三班倒的最大產能沒停歇過，去年6月開始采用司令提出的鑄造彈體辦法后，兩廠現在每日能生產50至150炮彈3萬，年底前實現4萬問題不大，主要的70、75、105和150四種炮彈我們已經儲備300萬，鄭州廠去年八月興建后就優先制造彈藥，目前那邊集中力量在擲彈筒、子彈和炮彈上，每日已經可造3000發。

此外湖北和重慶目前每月還能制造150門各類大炮（含迫擊炮）、8000余支步槍，400支各類機槍和沖鋒槍、20架飛機和30輛卡車、裝甲車。

原材料不足的問題文景他們已經在著手解決，上月已經向美國采購1萬噸銅錠、3萬桶汽油、還向斯柯達增購了16根45倍重炮炮管，德國答應半價支援1萬噸甲苯、丙酮等化工原料已經在歐洲裝船，漢格爾公使保證下月初可以全部交付完畢，到時候炸藥和發射藥產能不足的問題就能得到緩解。此外司令您提出的氨炸藥也已經試制成功，不過它的威力比我們用的黃色炸藥小，還會耽誤化肥生產，但如果真不夠也是可以使用的。

從去年年末起，我們就開始加速向奉天儲備彈藥和各類物資，目前已經運去50萬各類炮彈，特種炮彈3萬、子彈400萬發，汽油1萬桶、拖拉機和卡車600臺（輛）、飛機36架、觀察氣球4只、儲備糧萬余噸、紗布棉被120車皮，拿下寶芬和鞍山后張作霖已經組織礦工恢復生產加速產煤。奉天制造局有一臺馬丁爐，也能產出一些設備。

總的來說，我們的準備要比日本更充分，加上行動迅速所以山東以南凡不在租界內的日本資產目前已經被大部分查封或繳獲，如何處理這些需要等戰后政府和國會決定。重要的南滿線從長春至海城已經全部打通，岳鵬已經將后續部隊的前進基地放在了海城。東路箭頭上2旅已經押送繳獲回奉天休整，剩余四個旅已經越過鳳城、日軍駐扎的一個大隊沒有抵抗就縮回了九連城虎山要塞。西路箭頭3個旅停滯在了海城，3旅兩次向營口發動進攻都被海面上的艦炮壓制撤了回來。情報顯示隸屬第一艦隊的鞍馬號已經離開營口回日本，接替它的是第二艦隊丹后號、千歲號和秋津洲號，還帶來了幾艘驅逐艦。看來是準備強行將我們阻擋在營口外了。”

大家沒注意特種炮彈幾個字，但這番話卻讓他們都明白了手里的牌有多少，馮國璋和薩鎮冰也聽得直點頭，只是說到進攻營口受阻還遭到敵人艦炮襲擊時薩鎮冰嘆了口氣。可秋津洲號又激起了他的怒氣，可惜的是此次大戰海軍是注定要當配角，就算有幾艘潛艇也不可能打破日本海軍的優勢地位。倒是馮國璋這位前北洋中最杰出的戰術大師有些激動，說心里話他們這輩老北洋人誰心里沒有一個雪恥甲午的夢想？只可惜國力不濟被歲月逐漸磨平了棱角，現在突然看到希望沒點那是假的，所以這回楊秋本來是想留他在南京坐鎮，結果他愣是在火車出發前一刻不管不顧鉆了上來。

他與薩鎮冰私交甚好，一陸一海也是晚清陸海兩大支柱之一，知曉他的心思說道：“鼎銘也別嘆氣。要是真能收復東北奪回旅順，日本海軍也就廢了一半，以我國之力只要維持個三五年平穩，未必不能買幾艘大艦回來。”

薩鎮冰知道他這是安慰自己，驅逐艦計劃才開始，第一艘也才鋪下龍骨沒多久，就算江南全力以赴也要到年底才能下水，服役更是要到明年年中。何況造軍艦不是造汽車有點鋼鐵能力就能弄出來，從2000到20000萬是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不過他也沒灰心。楊秋答應過四年內給自己兩艘大型軍艦，笑道：“華甫你臨走鉆上車來。莫不是手癢想去東北打一仗了？”

馮國璋摸摸胡子額呵呵一笑，手指滑過地圖：“此戰要領就是快！辰華高瞻遠矚去年年底就著手準備，雖說還不足但也差不離多少。但日本明顯沒準備好，兩個伸出來的拳頭已經被滅了一個，剩下一個離開營口就要面對三個旅的包夾，他也不敢動彈，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快！不要怕死人！30萬預備役已經訓練一年，過段時間就能堵上這個窟窿，實在不行讓東北四個國民警衛旅也堵上去！總之一定要趕在朝鮮的日軍越過鴨綠江前拿下九連城，把他們堵在白馬山和新義州！這里還有當年朝廷買的不少重炮，拿下這里掉過頭來就能直接鎖住這段江面。

新義州鴨綠江上游山連山，日軍要想過江數量上沒法保證，現在又是豐水期稍有不慎就是船毀人亡，12師兩個旅沿江部署，再加國民警衛隊怎么說也能防一防，就算是丟了也不打緊，只要能掐死九連城、岫巖至營口這條線，他們的主力也就被堵在了關東州內。”

楊秋聽得暗暗點頭，馮國璋不愧是北洋內最好的戰術大師，一眼就看破了自己第一階段作戰的關鍵。平行世界里，日軍進攻青島足足花了兩個月集結兵力抽調船只，現在雖然他們在朝鮮和關東有3個師團，可16師團已經廢了一半，19和20師團都是新建部隊，不少人還在朝鮮和國內還沒過來，就算按照后世的從平時到戰時轉換也要半個月，現在更是至少一個月才能完全準備完，所以精銳的第五師團想要跨洋拉過來還有段時間。

從開戰至今時間算，日本要想完成全部部署還需要大約半月左右，所以！......時間還在自己手中。

薩鎮冰也知道時間緊要，要是能在日本完全部署好前鎖住關東州，這場仗就贏了一半，但問題是他不放心九連城和營口：“九連城東北的虎山炮臺非同小可，前清時耗資數十萬請德國人用兩年筑成，材料都取自當地山石非常牢固，前些年我還去那邊看過，日本強占后已經修繕加固，上面的重炮多達11門，還有不少75野炮和機槍配合，易守難攻。營口更是麻煩，地勢平坦無險可守，日軍又有艦炮相助......。”

宋子清不太懂海軍，問道：“薩將軍，我想問問營口的日本軍艦艦炮能打兩萬米嗎？”

“兩萬？呵呵......子清說笑了。”薩鎮冰擺擺手肯定道：“日本能打兩萬米的艦炮不多，這些老軍艦更無可能，因為海面比陸上低，就算是平地也有好幾米落差，除非是往高處打還能勉強夠夠，不然撐死也就萬米左右，再說過了萬米桅桿哨也看不到需要動用氣球，所以我在英國學習時老師就說過，萬無必要艦隊絕不要和要塞死磕，就是這個理。”他說完后想想又說道：“不過子清要想以陸炮打艦隊也很難，首先彈丸密集度要高且最好能有重炮配合，因為同口徑艦炮炮彈比陸炮重兩成，速度快一倍，所以若無重炮和密度，想要對付艦隊也辦不到。”

既然艦炮沒法對付萬米目標，那么宋子清心里也就有了些底，扭頭看向了楊秋。

后者剛要說話，腳步聲就從車廂盡頭傳來，從國防大學來實習的李宗仁和白崇禧聯袂走了進來。兩人目前都是國防大學二年級生，也都是蔣百里的寶貝疙瘩心頭肉，按理說還要兩年才能畢業，幸好這個頑固的家伙也知道此次大戰關系國運，所以才放手讓這些二年級生出來實習。

兩人讀的都是指揮系，所以被分配到了參謀部出任實習參謀，此次北上后楊秋把兩人放在身邊，以鍛煉他們的能力和全局性眼光。

佩戴著青年干事團徽章的兩人將電報放在了桌上，敬禮道：“總司令，參謀長。這是情報部和安全局剛剛轉來的日本情報，日軍陸軍部已經派遣寺內正毅大將前往旅順出任總指揮，第二艦隊也已經得到授命準備于月初啟程保護第五師團登陸錦州！”

白崇禧補充一句：“錦州登陸的消息已經從多方面得到了確認。”

“想要掐斷我的補給線和后路？”楊秋拿起電報冷笑幾聲，一揚頭目光犀冷：“電令東北戰區，他們的速度還是太慢了！裝甲車和卡車給他們不是當擺設的！不要怕損失，也不要怕死人！打完了我再補充給他們......三日內必須給我拿下九連城！營口方向等機動炮團抵達后立刻進攻，再發電給其余各轉運部隊加快速度，我們沒太多時間了！”

“三日拿下九連城？”薩鎮冰懷疑自己聽錯了，連馮國璋都驚愕的直眨眼睛，剛想確認問問就見到宋子清已經露出了一口白牙，向兩人一笑：“兩位沒聽錯......司令早就給日軍準備了一份大禮！”

“大禮？！什么大禮能在三日能拿下一個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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