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丹第一

簡單、直接、干脆，敗的那叫一個痛快。

太虛門的眾人不是不能接受失敗，卻無法接受這種慘敗。

雖然前面柳飛清也是被一招轟飛，但那可以說是意外。穆別雪提前做好準備，卻也落個同樣下場，這就更讓敖慧等太虛門強者惱火。

“廢物……”

不知有多少人在心中暗罵。

敖慧心中也很清楚，這事也怨不得穆別雪。實在是那個俊秀和尚太強橫。明明只有七重金丹的修為，可運轉的法力卻比穆別雪強橫許多。加之十牙神象的剛猛雄渾，又能封鎖十方，穆別雪就是想退也退不得。

而神秀真正的高明之處，卻是他精準神妙。乍看上去他似乎用蠻力壓人，實際上雄渾法力所指，正是柳飛清和是穆別雪的破綻。這一點卻被絕大多數人所忽略。或者說，大部分人都沒有看出其中的精妙來。

對于力量的掌控，對于破綻的洞悉，對于時機的把握，神秀雖然只是金丹七重境界，卻已經有元嬰真君的水準。

太虛門中還有幾位九重金丹的修者，其中有兩人還有神器護身，在陽平大陸都頗有名聲。

敖慧卻不敢說這幾人就能穩勝高歡，要是這幾個人也輸了，那太虛門的面子真就丟光了。更重要的是，弟子如此了得，他師傅又該如何厲害。

為了幾句口角，就和這也的宗門結仇，是否值得！敖慧脾氣雖暴躁，卻不會胡亂的發脾氣。

兩場戰斗下來，金丹強者引爆的元氣已經擴散開來。敖慧也感到了幾道化神的氣息一閃而逝。

敖慧還在沉吟，太虛門的弟子卻已經醒覺過來，紛紛鼓噪著請戰。敖慧老眼中冷電乍閃，那些請戰的弟子心中一虛，都不由的低下了頭。

“看你們的膽子，就這還敢請戰。還嫌不夠丟人么！”敖慧威懾眾弟子，反而愈發不滿。連和她對視的勇氣都沒有，還能成的什么大事。既然要請戰，至少也要有剛勇之氣。

眾弟子都是面有愧色，卻無言分辨。

敖慧轉而對陳嵐道：“沒想到北海宗門竟然有這樣杰出的弟子，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不知此子如何稱呼，又是何家弟子？”

陳嵐有些意外，沒想到敖慧竟然能如此心胸，竟然轉而稱贊起高歡來。恭聲道：“此子名為神秀，是北海龍象院的弟子。龍象院在北海也是第一流的大宗門，有三位化神道君坐鎮。其宗門所傳摩訶龍象也是無上絕學。”

敖慧點了點頭，對門下眾多弟子道：“聽到沒有，這位神秀也是龍象院的高徒。你們能和他過招切磋，也是機緣。”

陳嵐很是佩服敖慧老練，讓她這么一說，剛才的意氣之爭就成了比武切磋。比武切磋么，輸贏勝敗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增進經驗。一句話，就把戰斗的姓質改變了，也讓太虛門擺脫了尷尬的處境。

曲梁站出一步稽首道：“弟子想領教一下北海宗門的絕學，還請師祖恩準。”

敖慧點了點頭，卻沒說話。曲梁修行五百年，已經是九重金丹層次。相對于他的修為來說，他是年紀足夠小了。曲梁姓子大度，行事沉穩，宗門一向對他寄予厚望。

曲梁邁步出了云筏，人影一閃，已經到了高歡身前不遠處。這一步穿越數千丈的虛空，妙的是毫無煙火之氣，叫一個從容自在。

云筏上的不少太虛門弟子，都在大聲的叫好。這一手太漂亮了，至少挽回了幾分面子。

曲梁對高歡拱手道：“太虛門曲梁，領教閣下高明。”曲梁濃眉虎目，腰背寬厚，站在那若淵渟岳峙，顧盼之間，極有威勢。

對方如此正式且禮貌周全，高歡也不好無禮。單掌問訊道：“貧僧龍象院神秀。”

曲梁拔劍出鞘，長劍恍若一泓秋水，明而不亮，內蘊無盡劍意。挽劍示意道：“請。”

“請。”

雙方也沒什么可多說的，簡單敘禮后，各自拉開架勢。

十牙白象再次浮現出來，粗壯的四足齊踏，空間頓時爆出一道道透明漣漪。四足踩踏，雄渾剛猛法力破碎空間，弱一點的對手，只是這一踩就會被碾成飛灰。

曲梁手中的長天劍嗡然震鳴，就如同一泓秋水蕩起波瀾，起伏的明澈劍光在空中化下一一道劍圈。

完滿的劍圈，由始至終，銜接的全無空隙。劍有盡，劍意無盡。

十方神象象鼻如開天巨杵般，直搗進劍環。

曲梁手中的長天劍可是地階中品神劍，劍意純正湛然，浩淼若天。曲梁自幼修煉劍道，在這方面有著極高天賦。他也是太虛門中少有的幾個修煉劍道的修者。

因為個姓的緣故，曲梁的劍法中正寬厚。此時以劍為符，把太虛門的太虛真靈術施展出來。劍道和法術合二為一，盡顯其精純無比的修為。

劍意淳厚，所施展的劍術卻飄渺若虛。虛實之間交替反復，層層化解十方神象的剛猛。

不得不說，曲梁的劍法真有獨到之處，這一劍施展出來，讓高歡也是眼睛一亮。

可惜，高歡為了保持神秀的身份，不好施展太極拳，只能用摩訶龍象駕馭法術應對。這其中，總是差了一層。

若秋水般明澈劍環震蕩、擴張、收縮，繁復氣機變化千萬次，竟然把十方神象這一擊盡數化解。

當然，能做到這一步，固然是曲梁的法術和劍道融匯一爐后威能，更是地階中品神器長天劍之威。若沒有長天劍的浩淼劍意相助，曲梁絕無法這么容易化解十方神象杵。

曲梁一劍得手，立即趁勢追擊。秋水般劍光募然一盛，一道寒光匹練直斬，巨大的十牙白象居然應劍而分，裂成兩片。

十牙白象本是法力和神念所凝，神念核心被破，分成兩半的白象也就化作點點流光消散而去。

旁觀的明空禁不住緊張起來。她看的出來，高歡的十方神象杵隱隱比對方還強一籌，可對方有神劍在手，登時就把高歡壓制住。

現在高歡除非是動用霹靂飛星輪，否則很難贏下神劍在手的曲梁。

云筏上的眾人，忍不住齊聲歡呼起來。剛才他們被壓抑的太狠了，曲梁雖還沒獲勝，卻斬破十方神象，讓眾人是士氣大振。

曲梁對自己的戰果也很滿意，這一劍也達到他的巔峰水準。曲梁挾著這一劍余威，劍化長河，向高歡席卷而去。

滔滔劍光，如浪如潮。翻滾激蕩中，已經淹沒了方圓千丈的空間。

滄海劍訣，劍若滄海洗天涯。這也是曲梁最為得意的劍訣。他雖不是劍修，卻因為在滄海劍訣上的絕妙演繹，曾得到過劍道宗師橫天劍君的贊賞，認為能以符入劍，天才橫溢。

這固然是橫天劍君提攜晚輩，卻也可見曲梁在劍道上的確有不俗天賦和成就。

高歡也要承認，這個對手不一般，遠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金丹修者都強大。就是范思琴那樣得天獨厚，有天階中品神器護身，也絕贏不了曲梁。當然，神器等階差距太大，曲梁也破不開炫光尺防御。

但高歡連化神三重的強者都殺了不少，區區一個曲梁還算不上什么。劍化滄海看起來聲勢浩蕩，可劍意和法術之間到底一些問題。

高歡把摩訶龍象完全催發出來，黑色的大威德天龍，交纏在白色十牙神象上。大威德天龍霸氣威嚴，十牙神象雄渾厚重。兩者結合，不是把兩種法力簡單的疊加在一起，而是組合協調成一體，爆發十倍、百倍的威力。

龍吟象鳴，一龍一象才一出現，茫茫若海的劍光就凝住了。所有的法術變化，連綿宏闊的劍意，都被定住。

“壞了……”

太虛門的元嬰真君們都是臉色一變，就是敖慧的目光也不由的變了。

其他弟子還沒有看到情況的嚴重，不少人還在吶喊助威。

“轟”然一聲爆鳴，把所有聲音都壓了下去。

茫茫滄海般劍光四方潰散，曲梁人若流星，再次向遠方飛去。包裹在秋水般劍光中的曲梁，在空中留下迤邐出一道長長的明耀劍痕。

這一擊，讓太虛門的人都徹底安靜下來。

沉默了一會，敖慧低聲吩咐道：“去幾個人把他們接回來。”又淡淡看了眼高歡，“北海龍象院，真是不凡，佩服佩服。”

說完，敖慧又對陳嵐道：“弟子無能，我等也無顏在此逗留，還請陳執事送我們出去。”

陳嵐自是不肯，急忙勸解。可任憑個陳嵐怎么說，敖慧也不肯改變主意。陳嵐也清楚，對方是不肯就這么退出萬法大會的。卻怎么也沒臉待在天琴居。

當下，再次駕著云筏把太虛門眾人送出天琴居。又請出個天鴻殿殿主挽留，才讓太虛門留下。

太虛門雖只是二流宗門，在陽平大陸卻頗有人脈。

沒過兩天，參加萬法會的各大宗門就都聽說了龍象院和神秀。尤其是神秀，囂張跋扈，號稱第一金丹。讓很多人都是心生不滿。

橫行霸道 第五章 金丹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