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前仆后繼

就是元國的幾個高手，也是兔死狐悲，心有戚戚。

旁觀的眾多高手，也的紛紛搖頭嘆息，為這個如花美女的死感到可惜。正常的人，總會同情弱者。弱者又長的如此美貌，自然就更容易激發人的同情憐憫。很多人都在斥責高歡出手毒辣。

擂臺上的高歡，對于周圍的議論并不在意。不是他嗜血如狂，而是全心沉浸在白虎殺意之中。不論誰來挑戰，高歡都不會手下留情。

周圍的議論，更像是一面鏡子，讓高歡能夠比較自己和其他人的區別。眾人的憐憫、同情、激憤等情緒，就是眾生之態。

高歡此時心中殺意澎湃，眾生的情緒反而是更加刺激了的他殺意。

死，是生之源。生，是死之初。

生死輪轉，有此是天道輪回的根本。白虎主殺，本身就天道規則的重要部分。眾生畏死，本是天姓。

白虎卻是天地間無量煞氣匯聚，在天道法則的力量下呈現一個投影。白虎法相，則是絕頂強者感悟天地法則，根據本身智慧、力量所理解出來的形象。

這個法相經過歷代強者的完善，最終定型成現在白虎法相。因為這種形象最容易理解，也最能表現出西方煞氣。

擊殺風情萬種的萬姬后，高歡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明悟，真正理解到了白虎法相的真髓。

這種明悟不是沖天而降，而是高歡接連擊殺對手，心中的白虎殺意不斷積蓄。功夫到了，才會生出明悟。簡單的說，就是水到渠成。

和朱雀神相、麒麟神相不同，因為高歡的白虎法相已經成型，光有明悟還不夠。必須有足夠的力量，才能提升白虎法相。

此時的高歡，心中沒有任何雜念。只有滿腔殺意在積蓄。周圍人的各種情緒、議論，對他都沒有意義。

慕容山河凝望著臺上的高歡，希望能找到他一點的情緒波動。可擂臺上的高歡神色平和，似乎腳下死的不是一個美女，而只是一片枯萎的落葉，不值一顧。

“這個人怎么能如此的狠辣無情！”慕容山河自認也是心狠手辣，可和殺起人來像切菜割草的高歡相比，卻是遠遠不及。

慕容山河手下還有兩個六階高手：陳峰、巴圖。可現在派他們明顯就是送死，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慕容山河看了眼圓晦，也和金彬一樣，陷入了難以抉擇的境地。

身材粗矮的巴圖悶聲道：“我來吧。大不了一死，卻不能丟了咱大元國的威風。”說著，巴圖跨步邁了出去。

圓晦實在忍不住，伸手攔住巴圖道：“我佛慈悲，這一戰，還是讓貧僧來吧。”

巴圖凸起如蛤蟆的昏黃眼珠一翻，冷然道：“我是怕死，可有些事比活著更重要。”巴圖一臉決然的撥開圓晦的手，大踏步的走上擂臺。

圓晦一震，伸出的手不由放下。他一直不太喜歡粗魯無禮的巴圖，可在這時，卻被巴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所震撼。“我是怕死，可有些事比活著更重要。”沒什么慷慨激昂的詞語，卻擲地有聲。

慕容山河神色激憤，仰天悲嘯一聲，唱起了一聲古老的戰歌。這首歌的曲調蒼涼悲壯，大多數人雖然聽不懂，卻都能感覺到歌中那種悲壯之氣。

很快的，陳峰、清河郡主等元國人，也都同聲唱了起來。渾厚、蒼涼、悲壯、慷慨的歌聲把眾人氣勢匯聚在一起。

大步前行的巴圖也忍不住隨著歌聲唱了起來，通過歌聲，眾人匯聚起的強大氣勢和巴圖融合在一起。每走一步，巴圖的氣勢就高漲一分，等巴圖邁上擂臺時，他的氣勢已經攀升到巔峰。

放下了對死的懼怕，放下了其他一切束縛，巴圖才明白自己的心，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勇敢無畏。而眾人唱出的戰歌，也洗滌了他心中一切不純粹的雜質。此時此景，巴圖竟然通過這首戰歌豁然領悟了自己的心，領悟了自己的道，堅凝的神魂前所有的明凈。這一刻，他邁過了天階屏障。只需要在耐心煉化法相和靈器，就能成為天階強者。

“他們在唱什么？”藍心眉不解的道。她不明白，為什么一首歌就會讓巴圖的氣勢比之前強盛十倍，甚至透出那種明悟的靈光來。

“勇士啊，身如鐵石般堅硬，心如雄鷹般飛揚九天。

為了勝利，為了榮譽，前進！前進！

刀山火海，也不能阻止勇士的腳步。

前進、前進，地獄的神魔，也不能阻止勇士的腳步。

前進，前進，哪怕面對死亡，勇士也會無所畏懼……”

白勝神色凝重，給眾人逐句解釋著。他博學多才，元國的戰歌雖然古老，卻難不倒他。白勝比藍心眉看的更清楚，這個巴圖竟然是突然明悟，跨過天階屏障，這真讓他感到無比驚訝。

臨陣突破這種事經常有，因為在對戰中很容易認識到自己原本看不到的問題。繼而豁然明朗，沖破瓶頸。可在戰斗之前唱一首歌，就能突破天階屏障，這只能用神奇來形容。

白勝成為天階，也是歷盡千辛萬苦才成功的。古往今來，大概沒有人能像巴圖這般容易突破天階屏障。

巴圖邁入天階，雖然還沒祭煉靈氣融合法相，可能駕馭的元氣陡然提升十倍，神魂之力也隨之提升，法相也可以外放。比之真正天階強者，也差不了多少。

白勝不由的擔心起高歡來，巴圖是沒什么希望贏高歡，可他突然暴增的戰力，卻讓高歡面臨的處境更加艱難了。這一點變化，也會引起全局的變化。

眾多強者也都看出巴圖的突變，都不免嘖嘖稱奇。火龍真人也忍不住贊道：“只有敢于慷慨赴死，才能領會那勇者之道。這位巴圖，是位好漢子。”

這時，巴圖已經拔出了腰下的一對彎刀。雙刀交叉，向著高歡點頭示意道，“來吧。”

高歡打量了巴圖一眼，微微點頭道：“你臨陣突破，的確難能可貴。何不就此退下，他年還有可能和我一爭高下。”高歡雖然殺意盈胸，卻并非是只知道殺戮的瘋子。眼前這位巴圖敢于直面自己的恐懼，卻是比李衛東悍不畏死更勝一籌，是條真正的漢子。

有很多人不怕死，這固然是極大的勇氣，卻不一定是真的勇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恐懼、弱點。死亡是大多數人的恐懼，可有些人就是天生不怕死。李衛東就是如此，可巴圖前面已經說的很清楚，他是怕死的。怕死，卻偏偏敢于慨然赴死，這才是克服自己的恐懼，是真正的絕大勇氣。

高歡也要佩服這樣的勇者。

聽到高歡說巴圖突破天階屏障，擂臺下眾人都是驚訝無比。臨陣突破天階，這樣的事只在傳說中聽到過。沒想到，這次竟然能親眼看到。

沒想到，這個又矮又粗又黑的漢子，竟然有這樣的天資，真是人不可貌相。這些，眾人的興趣更大了，這位剛剛突破天階屏障的高手，到底會有什么表現呢？

就聽巴圖道：“我能突破天階屏障，是因為勇敢無畏。要是害怕死亡而躲避你，那還叫什么勇敢無畏，失去自己的信念，就算能進入天階，也是個廢物。”

高歡贊了聲：“好。”話音未落，高歡已經進步出爪，向巴圖撲去。

巴圖雙刀旋舞，如同兩道旋轉的光輪般，帶著絞碎一切的凜冽刀氣，迎上高歡。巴圖身后同時浮現出一位六臂的猙獰法相，正是元國中最可怕的濕婆毀滅之神。

高歡的白虎法相也涌現出來，毫不遲疑的猛然沖進那旋轉的刀輪中。

絞碎一切的刀輪猛然一滯，明耀的刀光無聲的潰散，露出其中的高歡和巴圖兩個人。

高歡負手而立，巴圖卻保持著著雙刀交叉斜斬的姿勢不動。停了一下，巴圖的雙刀寸寸斷裂開。巴圖張嘴想說什么話時，整個人毫無預兆的猛然爆成一大團血云。

接了高歡一擊后，無儔的剛猛力量已經把巴圖轟成齏粉。巴圖所以能暫時維持身軀，都是因為法相還沒有全部消散。等法相徹底潰滅后，整個人就徹底成粉。

“啊……”下面又是一陣驚呼。進入天階的巴圖，也是接不了高歡一招么。原本以為這個臨陣突破的高手，能夠給他們一點驚喜。沒想到，最后帶來的卻是驚嚇。

就在這時，夏國的追魂劍已經駕馭起一道明耀絕倫的劍虹，自臺下直向高歡橫貫而去。誰也沒想到，追魂劍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手，連個過場都不走。

高歡微微沉腰，對著那迎面的劍虹揮拳而出。

“轟……”劍虹轟然破碎，追魂劍連人帶劍，都被高歡這一拳轟碎，血肉橫飛。

“啊……”下面人又是一陣驚呼。

陳峰所化的一道幻影不知何時潛入到高歡身邊，在高歡沉腰出拳時，暗黑無光的雙刃悄無聲息的刺向高歡背后。

高歡一拳擊出后，身形募然一扭曲，整個人就靠在那幻影身上。左肘回擊，正中那幻影心口。

包含高歡白虎殺意的一肘，是幻影秘術所無法抵擋的。萬鈞之力自心口透過，在陳峰背后炸裂開一個尺許方圓的大洞，心臟、脊椎盡數碎裂成粉，如噴泉般噴薄而出。

陳峰雖死，可抱住高歡腰部雙手卻不肯松開。夏國的斷魂槍已經飛身而上，顫抖如龍的長槍曲折著向高歡刺來。

高歡連殺三人，就算是天階強者也要回氣。斷魂槍這一擊，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斷魂滅神的一槍，不但包含了他全身真力，更有他拼死一搏的信念和殺氣。就算殺不了高歡，也要重傷他！

燃燒全部真力甚至神魂的一槍，讓斷魂槍都要承受不住，烏黑的槍身已經化作一團金色烈焰。這一槍，也是開戰以來對高歡最有威脅的一招，其威力足以擊殺高歡。

場上的變換鷹飛鳶落，讓人目不暇接。斷魂槍的最后一擊，更是攝人心魄。所有人都在剎那間屏住呼吸，等待著那一槍的結局。

橫行霸道 第三十一章 前仆后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