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閣 208 風云突變(二)
肖華屈指在桌上‘咯’地一聲敲,“他解不了。”
青衣收回視線,瞟過他有一下沒一下交替輕敲著桌面的手指,指節均勻,肌色凝白與雪白的袖口混于一體。
這只手曾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也曾粗暴地將她牢牢摁入懷中,也曾輕輕重重地揉撫過她的身體每一處光想想就讓人臉紅的地方。
而這時,他每一下輕敲桌面,都象敲著她的心,敲得她一顆心緊緊抽住,連帶著呼吸都有些困難。
青衣暗吸了口氣,視線離了他的手,望進他如濃墨般的眼,四目相對,他的眼如無夜的夜潭將她整個吸了進去。
這一剎,她對他所說的話,仍是相信的。
蛇侯不屑的聲音傳來,“我確實解不了這毒,但我可以讓她死而后生。”
這么荒謬的話,如果換成別人說出來,青衣一定覺得可笑,但出于他的口,應該說出于她知道蛇侯就是玉帝太子之后,她眼皮竟是一跳。
玉帝太子被應龍打入第六道輪回,按理該轉世為畜牲,但他卻以蛇人之身縱橫于世,可見他自是另有辦法的。
雖然她知道一但開口求了蛇侯,就得付出昂貴的代價,母親所為也是她不能認同的,但她終究是她的母親,她不能不理不顧,慢慢垂下眼,不再看眼前這雙讓她沉迷的眼,深吸了口氣,再抬起頭時,已經是一臉的淡然。
“青衣,別相信他。”旁邊傳來小十七的焦急聲音。
青衣轉頭。對上小十七焦慮的眼,微微一笑,“丹心太子,我能和你私下說幾句話嗎?”
小十七怔了一下。即刻道:“當然可以。”起身大步向青衣走來。
所有人的視線全落在小十七身上,小十七渾然不覺地走到青衣面前,低下頭。在青衣耳邊,只用他們二人能聽得見的聲音先道:“我說過的話,還做數的,如果你不愿再理這里的臭事,我立刻帶你離開,就算有千軍萬馬,我也帶你打殺出去。我相信。只要我們一起,一定可以。”
青衣笑了,是啊,他們一起,連黑塔都殺出來了。還有什么不能的?但她不能這么走,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捏,輕點了點頭。
小喜,俊朗的面龐上漾起陽光般的笑,“你愿意跟我走?”
青衣輕搖了搖頭,低道:“我相信和你一起,一定能殺出去,你對我的好。我也是知道的。但我不能丟下母親,而且我的心已經丟在了那個人身上,就算他千般不好,我也無法否認。他固然有千般不好,但他能護住我,你大可放心離去。”
小十七俊朗的面龐慢慢白了下去。“你就這么相信他?”
青衣‘嗯’了一聲,“我信他。”
小十七深吸了口氣,飛快地睨了目光一直停駐在他們身上的肖華一眼,肖華眸色無波,但小十七以一個男人的直覺,知道肖華心里此時并沒有外表上所見的這么平靜。
同時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同他一樣在意青衣。
這是青衣執意所選,他還有什么可說?
強壓心頭痛楚和失落,突然將青衣猛地抱住懷中,看見肖華面上雖然全無表現,看著他們的目光仍是平和,但擱在桌上的手卻驀地握緊。
小十七嘴角微勾,朝肖華挑釁地笑了一下,慢慢放開青衣,“我不會走遠,有事尋我。”
青衣只覺手中多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卻是一枚小小的信號彈,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輕點了點頭,只要他肯離開,不參于這場是非就好。
小十七退開一步,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說什么,只是向新皇行了一禮,告辭而去。
他肯離開,也就少一樁麻煩,新皇求之不得,立刻吩咐人好好相送。
青衣又重新定了定神,向蛇侯道:“不知如何能讓我母親死而再生?”
能讓人死而再生,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楚國公希望能救回月娘,同時知道蛇侯想要的是自己的女兒青衣,雖然之前,他也是想讓青衣嫁他,但這時拿女兒為條件,子性命的話,他卻說不出來。
畢竟嫁女與賣女是兩回事,他愿意嫁女,卻不愿賣女。
他這輩子愛的女人,只有一個月娘,這話雖然說不出口,但聽青衣問話,也不由得眼巴巴地瞅著,心里浮著一線希望。
蛇侯輕睨了面色從容,看不出喜怒的平陽侯一眼,道:“我識得一個起死回生的秘術,只需取她至親之人一魂,再用我的血為引,在月夫人斷魂的一剎間,將這新魂儲進月夫人體內,月夫人就能活。以后每月以我的血一滴為補,身體較常人雖然弱些,但其他卻是與常人無異。不過……”
青衣望向肖華。
后者正端了茶,吹開浮在水面上的浮葉,輕飲了一口,好象根本沒在聽蛇侯說的話,微一蹙眉道:“這茶火侯委實差了些,拿茶具來。”
他簡單的一個動作,一句話,就把蛇侯的話打斷,蛇侯冷哼了一聲。
月娘命懸一線,剛拽到一根救命稻草,被平陽侯打斷,楚國公也是怒極,狠狠地向肖華瞪去,眼里的怒火幾乎將他的臉灼出幾個洞,但他知這時不是與人斗氣的時候,這時能解決問題的人只有青衣,暫時強忍下這口氣。
公然嫌皇上請宴的茶火侯不好,是多打臉的事?
在殿上服侍的宮人臉色煞白地向新皇望去,新皇正被平陽侯鬧得一個頭三個大,他這會兒還有心情品茶,心里鬼火亂竄,但這時不是出頭的時候,便點頭示意宮人去拿茶具。
沖茶就在屏風后,新皇這里一點頭,后頭就有人捧了上好的茶具出來,擱在肖華面前,肖華不緊不慢地開始自己煮水,輾茶。
青衣看著他這沒事一般的模樣,抱緊已經說不出話的母親,委屈得直想落淚,倔強地不再看他,向蛇侯道:“不過什么?”
蛇侯眼角輕挑地斜了對面從容優雅地煮茶的肖華一眼,再看向青衣時,紫眸里閃著一抹異樣的曖昧,“不過本王的血不是隨便哪個魂魄都受得的,除非……”
青衣深吸了口氣,要來的,終是要來,“除非什么?”
蛇侯離席,慢慢走到青衣面前,低頭俯視著她,紫眸象是燃起了兩團火,聲音也帶了啞,“除非那人與本王身心融和。當然,你嫁我為妻,這些根本就不是什么難處了。”
他說到這兒,停下來,突然在她耳邊耳語道:“你這白虎身子,我第一眼見,就極想要的,這些年,我不迫你。一是覺得你還小了些,二是想你心甘情愿地跟我,現在是時候了。你這身子,我已經有些日子不曾看過,想必已經長得極好……你也見過我與那些女子,知道我是極懂得男女之歡的人,而白虎女又是極敏感的,我們一起定能快活過神仙……真想看你在本王身下浪蕩忘形的模樣……”
蛇侯聲音雖小,卻恰好能讓離她們最近的楚國公和肖華聽見。
楚國公大怒,卻不見青衣反駁,再看肖華,也是一臉平靜,無反駁之意,可見永親王確實是看過女兒身體的。
女子身體豈能輕易被男子看到,青衣被永親王看過,又與平陽侯……這等不潔這身,讓楚國公怒不可遏,怒歸怒,卻更實了將青衣給永親王的心。
青衣落入蛇國,被人剝個干凈,赤身被眾人觀摩的情境重浮上腦海,而蛇侯這時火熱的目光就象當初落在她赤裸的身體上,一點仔細看過,那份屈辱和羞澀重新卷襲上來,半瞇了眼眸,冷冷地向他挑逗般的性感目光迎去。
他的條件開的很明白,就是要她承歡于他身下,而且是在肖華面前親口應允。
至于那魂是不是真的受不住他的血,根本不是重點,甚至可能根本是他編造出來的。
他要的不過是她的身子和對肖華的打擊,僅此而已。
如果不答應就眼睜睜地看著母親死。
垂眼,斜睨肖華,肖華正拿了茶壺,優雅將剛煮好的水往杯中沖注,水注平穩地注入杯中,滴水不濺。
青衣氣苦,剛要答應。
卻見肖華將茶壺穩穩地一擱,也不抬頭,淡道:“她是我的女人,親王就是再想要她,也只能是想想,那些個些心機氣力,也就省了吧。”
青衣胸口哽痛,雖然他做的那些讓她心痛難以接受,但他這樣公然要她,她心里卻是喜歡的,因為他如果心里沒有她,斷然不會公然與眾人為敵。
但母親給他們下了一個死套,硬著心,冷道:“侯爺真是好笑,即便是青衣過去與侯爺有什么糾葛,也不過是迫不得己,青衣卻不是侯爺的人,何去何從,也由不著侯爺作主,何況侯爺能救得了青衣母親?”
肖華抬眼,望向她發紅的眼,輕道:“救不了。”語聲干脆。
青衣眼圈一紅,淚險些奪眶而出,“那還有什么可說。”回頭對蛇侯道:“我隨你回北疆,你救我母親……不虐啊,為啥親們叫虐呢,多點粉紅,果子就讓青衣快些翻身,嘿嘿,很無良地笑了今天送寶寶去爺爺家,晚上才回來現碼字,所以更新晚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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