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一章 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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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羅成再次睜開眼時，視線所及的星光已恢復了常態，他輕聲道：“已經到紅月位面了？”

“是的。”

“這就到了……”羅成的語氣有些不太確定，對幾年前的他而言，位面所代表的含義是神奇的、難以想象的，現在不但知道位面的存在，還進行了位面跳躍，而且已經到達目的地了，應該有一些轟轟烈烈的信號才對，一切都太平淡了，平淡得讓他難以相信。

“是的。”智腦再次答道。

“走出去之后，我第一句話應該說什么？”羅成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淺灰色的武士服，不論是顏色還是式樣，都給人一種平凡的感覺，似乎智腦不希望他引起別人的注意：“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美女們、我來了……還是羅成到此一游？”

智腦沉默了，對這種極其無聊的問題，智腦歷來是懶得回答的。

“走出去，就是紅月位面？”羅成看向位面之門，他心中有些好奇，有些迫不及待、躍躍欲試，能有機會到位面旅游，在聯邦中他算第一人了吧？前任審判者當然要排除在外，那屬于未來。

“是的……”智腦的回答顯得很人性化，充滿無奈。

“打開位面之門吧。”羅成輕聲道。

位面之門散發出柔和的白光，接著，羅成邁步走了進去，在這一刻，他腦海中出現了各種景象，從智腦的資料中。他對紅月位面有了一些了解，和自己那個世界的古代差不多，寧靜的田園風光，幽深的古巷，甘甜的老井，當然了，缺不了曼妙的采荷娘。

踏出門。羅成環目四顧，準備接受異域風情的洗禮，果然好風光！

羅成突然想起一句詩。

枯藤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無人家。

詩中五個元素都有，干枯的藤條。奄奄一息的歪脖樹，樹上落著幾只黑不溜秋的鳥，也有橋，不過是斷橋，也有水，但水質發黃發混，讓人心生厭惡。

回頭看去，身后立著一座破敗的小屋，八面透風，唯一的淡青色木門倒是保持完整。靜靜的閉合著，而他就是從那里走出來的。

“你真會挑地方……”羅成感覺好似一桶冷水從頭上潑下，使得他對異位面的熱情熄滅了一大半。

再往四周看，一片蒼茫，只能大略看到遠方的山脈。他好像置身于一片原野當中。

“為了保障你的安全，我只能把你傳送到生物波頻最稀少的地方。”智腦回道。

“好吧，不和你討論這個問題。”羅成苦笑道：“能告訴我，這是什么地方嗎？還有，我應該往哪邊走？”

“這里應該是東部平原，你應該向東走。”

羅成抬頭看看天：“東邊……在哪？”

“根據磁場分析。東邊在你左手的方向。”

羅成轉過身，大步向前走去，這一走居然走了幾個小時，也沒看到一點人蹤，最后他耐不住，索性邁步飛奔，這時候才感覺到身體的力量、速度還有協調性，都遠不如以前，急忙在腦海中命令智腦把自己的屬性列出來。

力量、敏捷和精神三個屬性都在六百左右，生命有一千多，體能接近四百，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他還是吃了一驚，要知道在主位面，他的三個基本屬性都已經超過三千。

智腦說，紅月位面法則的壓制會讓他的屬性減少百分之八十，不止啊……

唯有意志沒變，依然是35，怪不得一千多點能量才能提升一點意志，真是貨真價實！

看來，以后要嘗試著提升意志了。

“我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復？”羅成問道。

“也許要幾個月，我不太清楚，看你自己的天賦，我沒有辦法計算。”智腦回道。

羅成嘆了口氣，繼續邁步飛奔，一直到臉盆大小的太陽劃過大半個天際，這個位面標志性的血紅色月亮從另一側升起，周圍依然看不到人跡。

光是跑路，羅成的體能已經消耗一半了，他不得不停下腳步，四下張望著：“不對……紅月位面的人煙這么稀少么？我跑出多遠了？就算看不到人，也總該能找到一條路吧？！”

這個問題，智腦沒辦法回答，而羅成突然看到一縷煙氣冉冉升起，遮住了血紅色的月亮，好像是炊煙，位置在他側后方，難道他跑過頭了？

羅成轉身向煙氣騰起的方向跑去，不多久，前方出現了燈火，他總算松了一口氣，那邊肯定有個村落。

待到近了，羅成心中產生了一絲狐疑，哪里是什么村落，明明白白是一座不小的城鎮，周圍還有用土坯砌成的城墻，差不多有三、四米高。

城鎮這么大，居民肯定不少，他來的時候怎么會什么都沒看到？

城門沒有看守，來往的行人很稀少，羅成一邊走一邊觀察著行人的神色，盡管他清楚自己與眾不同，屬于獨一份，但沒有誰注意他。

在現代化的大都市里，富人一般都住郊區，貧民才住在城市中心，不過這里是近似古代的紅月位面，人們的偏好正截然相反，城墻根底下，大都是低矮的茅草屋，順著大路往前看，能看到隱隱約約的樓閣，還有晃動的人影。

奔跑了大半天的怨念消失了，羅成邁步向前走去，同時左右打量著這座屬于異位面的城鎮，就在這時，一只通體黝黑的鳥兒從空中落下，毫無阻礙的穿入一間茅草屋，落在地上，興奮的低叫一聲，叼起一條綠油油的蟲子，隨后展開翅膀，又從茅草屋中穿了出來，它似乎無視草屋的存在。

只是，羅成在向前走，沒看到身后發生的怪象，而智腦在這缺乏電子設施的世界里，只能共享羅成的視野，同樣看不到。

接近城市中心，街區變得熱鬧了，有各種各樣的小攤、店鋪，來往的行人中也多出了各種交通工具，牛車、馬車、轎子等等，羅成的腦袋轉過來轉過去，看個不停，其實這種東西看幾次也就膩了，但羅成畢竟初到異位面，還是很有興趣的。

前方，有一座木質的臺子，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在臺上舞劍，紅月位面文武雙途同樣受人尊敬，看熱鬧的人大概有七、八十個，舞到精彩處，大家便轟然叫好。

羅成也湊了過去，那女子的身形很靈動、飄逸，他一向偏愛這類運動型的女孩，而且那女子的眉眼也有些俏麗可人，讓羅成來了興趣。

“不錯嘛，挺漂亮的。”羅成在心中暗自說道。

那女子凝住劍勢，沖著羅成的方向笑了一笑，隨后又繼續舞了起來。

又觀看了片刻，羅成轉過身向外走去，漂亮是漂亮，但太花俏了，那種劍舞幾乎沒什么價值。

“有些餓了……”羅成喃喃的說道，突然，一縷香氣飄來，原來前面有一家賣燒雞的小店，不過架在門口的燒雞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看到嗡嗡亂飛的小蟲子，羅成立即換了個方向。

來到一個小攤前，智腦說過紅月位面的很多物種和主位面是相同的，這小攤賣的就是落花生，能不能吃飽是另一碼事，主要是干凈。

“花生怎么賣？”羅成問道，這是他進入紅月位面以來第一次和人交流，話說一出口，他便發現自己的發音有些怪。

“五個銅幣一袋。”那攤主憨笑著指了指邊上擺好的布袋。

“給我拿一袋。”羅成手腕一翻，手中多出了一條銀項鏈，隨后他把銀項鏈扯斷，拽下一小截扔給那攤主，接著拿起一袋花生，不理會那攤主驚愕的目光，又向前走去，用銀子去買花生，多少有些奢侈了。

一邊吃花生一邊往前走，羅成左看右瞧著，一副漫不經心的神色，不過，如果蘇煙在這里，她能感應到，實際上此刻的羅成已經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

走了良久，前面就要走出鬧市區了，羅成突然喃喃自語起來：“智腦，你知道么？我差點被一個擅長制造夢境的家伙干掉，那種感覺到現在我都無法忘記，跌倒一次不算什么，但是，在同一塊石頭上跌倒兩次就是傻瓜，我可不想做傻瓜……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只要發現一丁點異常，我都會提高警惕！”

“你在說什么？”智腦在羅成的腦海中不解的問道。

“我說不對頭，跑了這么久應該能找到人煙，結果我就看到城鎮了；城鎮的規模不小，我很奇怪為什么一路走來一個人都沒發現，然后城門口附近只有那么兩、三個人在趕路；我感覺這種城市應該越往里走人煙越稠密，你看……這里簡直就是一個商業區；我夸那個女人漂亮，她就沖著我笑了，我感覺有些餓，馬上聞到了香氣，在街上我前前后后遇到了十幾輛馬車、牛車，可街道比鏡子都干凈，我他嗎的連一個糞蛋也沒看到，呵呵……只要我控制自己不去想，就不會發生變化！現在么，只剩最后一個證明了……”羅成長吸一口氣，隨后驀然轉身。

長街依舊，各種各樣的店鋪、行人也依舊，在街道上零零散散有幾堆馬糞，和羅成剛才所說的并不一樣，但是，沒有花生殼，他一路走一路拋，至少也應該能看到一個半個。

“玩這種小把戲……”羅成露出獰笑，隨后精神沖擊如狂潮般向四面八方涌去：“給我滾出來！！！”

位面審判者 第二九一章 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