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 傳道

“好吧，俺老孫不打就是了！”

神猴憤憤，狠狠瞪了石頭人一眼，目中都要噴火，但是想到秦軒還在這里，一時有些顫顫，他偷偷瞄了秦軒一眼，心中暗自嘀咕，這個小破孩怎么了，這么嚇人，古怪！

石頭人卻是渾然沒事似的，自己爬了起來，還拍了拍衣裳，然后就站到一邊，閉目養神起來，氣的神猴牙根直癢癢。

白虎，玄龜，金蛟面面相覷，沒想到一個小不點一句話，就讓恨不得掐死對方的兩人，就這樣風平浪靜了下來，這個小不點有古怪，有問題。

而此刻秦軒，卻是轉過了身，看著那棵老柳樹，老柳樹的身上，有著一股衰敗與滄老，快要死了，雖然發出了一根綠瑩瑩的嫩條，但是到底抵擋不住死意的侵襲。

它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想要再次涅槃，但是終究沒有挺過，那嫩條上面，秦軒看到了一些灰點，雖然很少，但到底還是出現了。

秦軒不知道這棵老柳樹到底存在了多少年，見證了莽荒的多少風風雨雨，或許老柳樹這里，有很多故事，那每一個故事，都驚天動地，但他，到底還是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這，就是生命。

也是一場修行。

秦軒看著這棵老柳樹，有些感嘆，從剛才老柳樹的攻擊來看，生前他很強大，但是就是這么強大的存在，也終有生命枯竭的一天，只能自己一人默默在這里，走完生命的最后點點滴滴。

“唰”

就在這時，那根嫩條延伸了過來，眾人驚悚，以為老柳樹要向秦軒發出攻擊，但誰知那根嫩條，卻是輕輕的撫摸著秦軒的臉頰，似一個走到生命最后的老人，在向著那年輕的一代，送出著關切與祝福。

“孩子，不用為我悲傷，我是走在證道的路上，這……也是我的另一種涅槃！”

滄桑的聲音，在秦軒的心神里，輕輕的響起，沒有悲苦，沒有感傷，有的只是一種平靜，那是一種真正見證了無數人間滄桑后的……歸真與涅槃。

“老柳樹爺爺！”

秦軒呢喃，一個生命即將在他面前走到盡頭，無論他是什么樣的存在，消失在那證道路上，都會讓人生出一種難言的悲傷，生出一抹遺憾。

修道之路，就是這么殘酷與無情，雖然生前嘗盡了世間絢爛，卻難補一生辛酸，空留遺憾。

老柳樹一生見證了眾多風風雨雨，見慣了莽荒的起起伏伏，如今到了生命的盡頭，在這凄涼的山巒上，到頭來，只有一根嫩枝陪伴，怎能不凄涼。

“孩子，我的生命的終結，何嘗不是一種新生，如今有你們前來為我送行，也不枉我修行一場！”

那根嫩條輕輕的撫摸著秦軒瘦小的臉龐，老柳樹的話語在秦軒的心神里，緩緩回蕩，他有一種難言的悲傷，這么強大的存在，就要離人間而去了。

“唰”

嫩條輕輕揚起，點點綠光蕩漾，一一的觸摸著一群娃子的臉頰，那是幼小的生命，是生命的起點，老柳樹感嘆往昔，送出著祝福與關切。

一群娃子感受到了，臉上流出了淚水。

嫩條輕輕的觸摸著那晶瑩的淚珠，一句句話語在一群娃子心神里響起，感受著那種逝去的悲傷，一群娃子哭的更大聲了，因為那滄桑聲音里，他們感受到了慈祥。

隨后嫩條一一的走過，這光禿禿的山巒上，肅穆與悲傷，所有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很難受，石頭人那里，更是流下了淚水，因為這棵老柳樹，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帶著眾人前來，就是為了給老柳樹送行，如今，他辦到了，但心里，卻更加難受的慌。

“老柳樹……”

石頭人喃喃，淚水落下，平時見到他就一個吃貨的模樣，沒心沒肺，但是到底也有流露真性情的一天，老柳樹是他的朋友，也是看著他出生以及走到今日的老人。

他很悲傷，他帶著眾人前來，是最后一次與老柳樹見面了，以后再也見不到了，這就是生命的無情，眾生的哀嘆，一個生命的逝去，總會讓人感嘆往昔，追憶歲月。

“唉！”

神猴那里長嘆一聲，走到了石頭人面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一句話語，但是眼里，卻是千言萬語，他和石頭人，也算是亦敵亦友，如今對方悲傷，也只能輕輕一拍，落下一聲嘆息。

白虎，玄龜，金蛟都走了過來，沒有話語，但勝似千言萬語，以前的恩恩怨怨，在這一刻，都煙消云散了，他們心里沉重，不知以后的自己，又有幾人前來送行！

“唉！”

千言萬語，最后都化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老柳樹可以說是他們的前輩，曾經很強大，但在今天，就要隕落了，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不論以前何種輝煌，到了最后，只剩下了無言的凄涼與悲嘆。

“孩子，你還小，人生的路還很長，爺爺一輩子的愿望，就是看看那‘道’是什么模樣，如今見不到了，孩子，你愿意幫助爺爺去看看嗎？”

老柳樹的聲音在秦軒心神里響起，讓秦軒更加難受了，他突然想起了道祖和師尊兩人的證道，不知道能不能幫助這個老柳樹爺爺。

“老柳樹爺爺，不用我幫你，我現在就帶你去看一看！”

秦軒盤膝端坐了下來，一股力量剎那在他魂內滋生而起，隨后又蔓延而出，立刻這荒涼的山巒上，爆發出了璀璨的金光，不過那光芒柔和，透出著汩汩道韻。

金光璀璨，混沌氣彌漫，這里一片氤氳，好像開天辟地一般，天降祥瑞，地涌金蓮，霞光萬縷，恍惚間，眾人聽到了眾生在祭祀、膜拜的聲音，又好像佛陀在禪唱，在誦經。

這種道至高至大的景象讓人驚悚，秦軒那里，背后異象紛呈，散發出不朽的光輝，仿若神靈降世，大道環繞其行，佛陀在禪唱，眾生在膜拜。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古老的經文在被誦出，道波震世，若瀚海洶涌，擴散向四面八方，一眼望去，九天十地盡在眼前，天上地下，只有一個人獨尊。

“道長存，無窮歲月，宇宙從無極生太極，以至萬物化生……”

經文浩大，宛若九天銀瀑垂落，一個個古老的文字自秦軒體內出現，綻放著不朽的神芒，讓人忍不住要叩首，要膜拜下去，這是驚天的道韻，自秦軒身體內流淌了出來。

這里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跪拜了下去，這就是“道”，一種玄之又玄的道與理，讓眾生膜拜。

老柳樹那里，一根嫩條顫抖，上面隱隱有著晶瑩的水滴出現，這是他一生想要求證的道，如今在生命的最終出現了，如何能不讓他驚喜，朝聞道而夕死足矣！

秦軒盤坐，閉著目，此刻的他，宏偉而高大，至天至地至神，宛如大道的使者，古老的經文被誦出，霞光萬道，瑞彩千縷，各種異象臨世。

“當……”

如黃鐘大呂，如佛陀禪唱，如古神念經，如謫仙祈禱，如眾生祭祀，一道聲音仿若至遠古遙遙傳來，淹沒了大荒，所有的荒獸，所有的生靈，在這剎那，全部跪伏，目露虔誠。

在秦軒的身后，出現了三千尊身影，或如九天上的神靈，或如太古前的魔尊，或如仙域的謫仙……

誦經聲宏大無比！

三千虛影或盤坐，或站立九天上，一尊尊，一個個都在誦經，狀若天地主宰，又似開天辟地的古代至尊。

這種景象讓人顫栗，三千尊法相，三千道理，各個不同，威壓九天，震懾十地，所有生靈匍匐顫抖。

這，就是“道”。

此刻的大荒，天空中霞彩億縷，天降祥瑞，地涌金蓮，仙鶴飛舞，神葩噴彩，各種異象降臨，天地一片寂靜，充滿了祥和，神圣與安詳。

咔嚓！

突然的，老柳樹那里，粗大的枝干開始了崩潰，似乎要滅亡，但那根綠瑩瑩的嫩條，卻愈發的燦爛了，上面好像有著經文在流轉，在臨世。

“當……”

天地間，三千大道在流轉，在傳出，老柳樹在逐漸的崩潰，他聽著那道音，一個虛影漸漸出現，那滄桑的臉上，有著明悟與滿足，朝聞道而夕死足矣。

他，滿足了。

那虛影，隨著老柳樹枝干漸漸的崩潰，也逐漸的模糊了，仿佛隨時都會隨風而去，那嫩條，上面也開始出現了一個個灰點，老柳樹，終于走到了他生命的盡頭。

但是，他卻在聞道中而死，他，也沒有遺憾了。

而就在他的虛影快要消失的瞬間，一聲鐘鳴仿若于虛無中響起，震動了整個大荒，萬獸匍匐，生靈跪敬，而老柳樹所在的地方，霞光出現，金蓮吐瑞，異象紛呈。

一棵嫩芽，自那里，緩緩的拔地而起。

整個天地，愈發的璀璨了，霞光一片，天地祥和，眾生閉目，心中有道音轟鳴。

現代武神錄 第八百章 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