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9、謝秉國打亂方圓的計劃

回到了家，家里沒有一點燈光。是啊，時間已經過了23點，是該睡了。如果說自己天天都回家，那么孔雙華等等自己也是可能的；現在，自己隔三差五不回家，孔雙華肯定不會等了。

方圓摸出自己的鑰匙，打開了房門。就在這時，兩個臥室里的燈都亮了，岳母孔淑芳、妻子孔雙華分別出現在兩個臥室的門口。方圓打亮了客廳的燈，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把你們給吵醒了。我剛剛辦完事回來。”

孔雙華知道方圓今晚在周鵬有家，司機寧中原已經告訴過她。孔雙華裝糊涂：“幼兒園園長考試結束了？”方圓內心生出愧疚感：“結束了。卷子也批閱結束，筆試成績已經在網上公布。”

孔雙華說：“早點休息吧。明天都忙呢！”

孔雙華帶上了臥室的門。孔淑芳看看女婿，欲言又止，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也帶上了臥室的門。

方圓也輕輕地嘆口氣。孔雙華對自己依舊很關心，但幫著脫衣掛衣、幫著泡一杯蜂蜜水，這樣的事情看不到了，夫妻之間水乳交融的局面，悄然地破局了。

方圓沒有進書房，而是推開了客房的門。套四的房子，四間臥室。準確地講，還有一間儲藏室，現在開辟出來給小清居住。小清有的時候在儲藏室里睡，有的時候與孔雙華在同一張大床上睡。

把衣服脫下來，到衛生間里洗漱一下，再返回客房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方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

天亮了。方圓接到了寧中原的電話：“首長，到哪里接您？”方圓說：“到東州大學。”寧中原說：“好哩，十分鐘之后就趕到。”

對于寧中原這個司機，方圓是比較滿意的。萬大全培養起來的，果然是不一樣。任勞任怨，從來沒有拿私人的事情來找過方圓，只是在默默地付出和奉獻。當然，可能有的時候會得到一些基層單位送的禮物禮品，但還是相當誠實的，都能及時向自己匯報。平常，寧中原話不多，就算是在司機班里，也沒聽說任何有關寧中原的流短飛長，說明平常他在司機班的時候，也不太講話。有這樣一個好司機，也是當官的一種幸福啊！方圓哪里知道，寧中原現在已經成為妻子孔雙華的密探，有關方圓的任何行程，只要是有寧中原跟車，那一定會被孔雙華知曉。

來到教育局，張元慶已經早到了。張元慶把今天的日程安排表遞給方圓，方圓看了一遍，說：“今天別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我今天要跑學校。元慶請把汪局長、謝主任請來。”張元慶說：“好的。”

汪興邦、謝秉國很快就來到了方圓的辦公室。方圓說：“今天，我要爭取多跑幾所學校。上午四家，下午四家，好不好？”

汪興邦說：“局長，上午的時間稍短，下午的工作時間是4個小時。我建議上午跑三家，下午跑五家。”

方圓說：“好，路線你們來安排。”

汪興邦與謝秉國把兩所小學、兩所初中、兩所高中和兩所職高排列了一下，很快就形成了共識。按照順路、方便的原則，上午要去東州3中、東州實驗小學和甌江區夢溪小學；下午要去東州11中、東州1中、東州交通職業學校、東州42中、東州旅游學校。

說走就走。謝秉國自去安排教研室人員直奔東州3中、東州實驗小學，在方圓視察東州實驗小學結束后，隨車再去甌江區夢溪小學。張元慶則緊急通知相關學校做好準備。汪興邦則安排職教科緊急通知交通職校和旅游學校，做好迎接方局長視察的準備。

當方圓一行趕到東州3中的時候，新任校長趙梓棟、黨支部書記郭永鋒、黨支部副書記副校長衛立軍、副校長陳玉鳳和先期趕到的教研室主任李國強、副主任周琦峰已經等候在學校門口迎接。方圓更是一眼看到了排在后面的一位熟人：原68中總務主任蘇進波。當然，熟人不止一個，還有一位給人第一印象的就是巨大的碩奶，模樣吧還算漂亮，但臉上厚厚的粉底，顯示出她在私生活方面的泛濫。她就是方圓在東州師范大學的同班同學滕琳。

方圓只是向滕琳的方向掃了一眼，滕琳已經迫不及待地向方圓招手，唯恐方圓看不到她。她臉上的笑容就如同是性奴看到了主人回家一樣，恨不能像小寵物狗一樣搖起她的尾巴來。

方圓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看到了她。

趙梓棟已經迎了過來：“方局長，歡迎來三中視察指導工作。”方圓說：“趙校長，新官上任，是不是已經準備燒它三把火？”趙梓棟說：“沒有。先熟悉熟悉學校情況，我的第一把火，準備過完春節就開始燒。”

神色中透著自信，讓方圓心里踏實了不少。是啊，一個在實驗中學干了那么多年教學副校長、又在11中化腐朽為神奇，其經驗、其能力，又怎么會比其他人遜色呢？不過，自信的人往往會倔強，往往會認死理，往往會在一些事情上過于武斷。

方圓說：“我完全相信趙校長的能力和經驗。局黨委派趙校長來3中，本身就說明了一切。不過，無論做什么事情，都要充分地尊重3中的干部和老師，要充分地發揚民主，從而實現科學決策，合理決策。”

旁邊站著一位五十多歲的同志，方圓不是很熟。他插話了：“方局長，我完全贊同您的意見！民主集中制，是民主與集中的統一，什么時候都不能只集中，不民主。”

謝秉國介紹說：“局長，三中的郭永鋒書記。”

方圓想起來了。上一次親自來送趙梓棟上任的時候，見過他。

方圓伸出手：“郭書記，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郭永鋒說：“方局長是年紀輕，但站得高，看得遠，看問題一針見血啊！”

郭永鋒只說了兩句話，方圓就已經聽出來了。趙梓棟來學校才6天的時間，就已經與這位黨支部書記產生了矛盾。看起來，這矛盾似乎還不小。話里話外，似乎郭永鋒沒有原來姚長青擔任校長的時候那么滋潤和受尊重，大概趙梓棟的強勢，讓現在3中的很多事務，都是由趙梓棟直接拍板，根本沒有征求這位老支書的意見。嘿，哪里都有矛盾，哪里都有政治斗爭啊！

方圓說：“郭書記過獎了。您作為教育老前輩，經驗一定特別豐富。像我們這樣的后來人，特別需要郭書記扶上馬，送一程。把您寶貴的經驗留下，讓像我、像趙校長這樣的同志一天天成長成熟起來，對不對？”

郭永鋒、趙梓棟都聽出方圓話里含著的意思。郭永鋒說：“如果需要，那是一定的。”

趙梓棟沒搭腔。很顯然，趙梓棟不希望郭永鋒指手劃腳。

第三個人走上前：“局長，我是衛立軍，現在是學校的副書記、副校長，分管德育和后勤工作。”

方圓跟衛立軍握握手。汪興邦介紹說：“小衛原來是咱教育局機關的同志，翟局長把他安排到學校擔任副書記。現在又兼任副校長。”

方圓點點頭。

第四個人是原東州實驗中學的副校長陳玉鳳。這個陳玉鳳，一直以來對方圓不滿，主要是因為方圓太重視黃嘉偉，甚至讓黃嘉偉都來分管初中教學，讓她這個副校長成了名義副校長。

不過，今天，陳玉鳳打扮得很漂亮，臉上也是燦爛的笑容：“老領導好。”

嘿，可真別扭啊！自己才28歲，在陳玉鳳的嘴里竟然成了老領導！

方圓說：“陳校長，我可比你年紀還小呢！”

陳玉鳳說：“我可是方局長親自領導過的兵。這可是我對您的尊稱！”

方圓笑笑，沒有再多說。趙梓棟若有所思地看了陳玉鳳一眼。看起來，陳玉鳳是要證明什么，只不過，在方圓這里沒有得到回應。陳玉鳳是從實驗中學轉到這里來任副校長的，這說明什么？說明她當時就與方圓關系緊張。趙梓棟的心里就有了數。

中層干部中，方圓認識蘇進波。總務主任是一個很特殊的角色。這是一個替校長管理后勤事務的重要崗位，一般來說，只要有可能，校長都會把總務主任換成一個可靠的值得信任的人。蘇進波現在的處境可以講有點微妙。

蘇進波態度很恭敬：“方局長，很高興能再一次見到您。”

其實蘇進波很想多講點，但是這樣的場合，又怎么能多講？這么多眼睛在看，又怎么能夠深入呢？

方圓忽然想起了臧文悅。臧文悅就是從3中調整到實驗中學當總務主任的。現在，姚長青又去了實驗中學。這冥冥之中，難道還真是有些解不開的緣？

方圓要跟下一位見面了。錯過這個機會，以后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方圓！蘇進波急了，大膽地說出一句話：“方局長，不知道我能不能給您打個電話？”

果然是有故事的人。方圓說：“好啊！明天下午吧！今天一天和明天上午，我沒有半點時間。”

蘇進波大喜：“謝謝方局長。”

趙梓棟看看蘇進波，同樣是若有所思。

方圓跟迎接的干部們一一握手，被趙梓棟請進了會議室。方圓說：“李主任，我看教研員現在該忙什么就去忙什么。”李國強說：“好的，局長。”

趙梓棟說：“熱烈歡迎方局長視察3中。”

方圓說：“到3中來，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期末考試快到了，我要了解一下學校期末工作的有關情況；第二個，趙校長剛剛上任，還有什么困難需要市局來解決的。”

趙梓棟說：“關于期末工作的情況，我馬上向局長匯報；關于困難，我想向局長單獨匯報。”

黨支部書記郭永鋒鼻子哼了一聲。

謝秉國似笑非笑地看著趙梓棟。趙梓棟也注意到了謝秉國的表情。對于謝秉國，趙梓棟不想得罪，但也并不懼怕。趙梓棟已經了解過，在黨委會研究實驗中學校長人選的時候，謝秉國是極力反對他趙梓棟來擔任實驗中學的校長的。如果不是方圓的維護，恐怕趙梓棟連這3中的校長也懸乎。謝秉國為什么如此排斥自己？趙梓棟心中有數。同樣道理，趙梓棟也準備讓3中以最優異的成績，打一打謝秉國的臉！有仇不報非君子。當然，現在也不是報仇的時候。攘外必先安內。先把3中內部理順，再把成績搞上來，一步一步來。

趙梓棟匯報了3中在期末準備做和正在做的工作。方圓聽得很認真。謝秉國一邊聽一邊寫著什么。

趙梓棟匯報完了，客氣地說：“請方局長作指示。”

方圓側過臉：“謝主任，你來談談。”

謝秉國說：“好的，局長。”謝秉國攤開自己眼前的筆記本，看著趙梓棟，又看看郭永鋒，很平靜地說：“我不是以副主任督學的身份來談我的看法，而是以教育科長和前教研室主任的身份來談幾點不成熟的意見。不當之處，請方局長多指點。”

方圓點點頭，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謝秉國說：“聽了趙校長的匯報，我感覺到，3中的期末準備工作是很不精細的，有很多地方都需要進一步完善。在一定程度上，我感覺，趙校長辜負了方局長對你的期望。方局長把你從11中調到3中來，是委以重任。但是，如此平庸的期末安排，不但我很失望，我相信，方局長也一定非常失望。現在，我就從以下幾個方面，對3中的期末工作提出幾點看法。”

方圓想起了謝秉國在局黨委會上極力反對趙梓棟任實驗中學校長的場景。看起來，謝秉國與趙梓棟是死對頭啊！今天自己來3中，準備為趙梓棟來撐場站臺的。如果謝秉國一上來就把趙梓棟徹底否定，這趙梓棟以后的工作可怎么開展？

方圓看了看3中人的表情，果然，郭永鋒、陳玉鳳臉上都似乎帶有喜色。趙梓棟，在3中的日子挺難過啊！教育局長 2709、謝秉國打亂方圓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