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長 2423、屈必通癡愛書法
如果方圓今天沒有問《東州教育》雜志創辦的事,可以講,拜訪省委常委、宣傳部長田國華將會是一次非常圓滿且喜上加喜的拜訪。不但田部長答應12月2日出席東州實驗中學的掛牌儀式,而且還巧施政治妙手,用“清江省愛國主義教育基地”讓田國華師出有名,將政治對手的明攻暗擊全部化解于無形。同時,還把王國棟、方圓等人所面臨的壓力,也減輕了許多。王國棟深深地感受到田國華高超的政治藝術,看到了一個廳級干部與一個省部級領導之間在政治水平上的顯著差距。
但現在,王國棟內心沒有卻沒有辦法高興得起來。王國棟陰著臉,一路走下樓。方圓跟在王國棟的身邊,一句話也不敢多說。曾幾何時,方圓認為自己雖然年輕,但在政治上也不遜色于那些中年官員,今天卻看到了自己的巨大差距。如果不是田國華部長包容,恐怕今天自己都不知道該怎樣走出宣傳部長辦公室了。但田國華部長最后幾句話,如重錘擊心,讓方圓刻骨銘心。要按程序來,要按規矩辦。在走向依法治國的時代,只有按程序來,才能維持一個正常的工作秩序,都像自己這樣,什么事情都不走程序,直接找到高層領導,那這個國家還不亂了套?
方圓深深地懊悔;方圓今生再也難忘。能按照程序走的,就按照程序走;除非萬不得已,絕對不能繞過上級,去找上級的上級的上級。
站在省委大院的臺階上,王國棟靜靜凝立,佇立不動。方圓摸出手機,給姜大成打電話:“姜所長,馬上去市文新廣局,咨詢申辦一份雜志期刊,需要準備哪些材料,需要哪些手續,馬上按照市文新廣局的要求,著手準備。我現在在杭江,明天或后天就會回東州。在回去的時候,我希望所有的相關材料都已經準備妥當。”
姜大成說:“是,方書記,我現在就去文新廣局。不過,如果有些材料,我們有什么疑問,我會向您隨時報告、請示。”方圓說:“隨時有問題,誰時來找我。”姜大成說:“好。”
王國棟看了方圓一眼,也摸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打了過去。很快,電話接通了:“春歸同志,我是王國棟。”鮑春歸說:“王書記好。請問王書記有什么指示?”王國棟說:“東州教育局要申辦一份《東州教育》的雜志,相關的程序,請給予指導一下。”鮑春歸說:“是,王書記。剛才,我已經接到了省新聞出版局沈局長電話,說起了這件事。我已經交待相關的科室,東州教育局如果有同志過來申辦,把相關的申請手續給解釋清楚。”王國棟說:“好,我知道了。這件事,我希望用最快的時間通過市局的批準,盡快送省局審核。”鮑春歸說:“請王書記放心。”市委書記交待的事情,那是一定要當作最最重要的事情去辦。雖然鮑春歸心里或多或少對方圓有些看法,認為方圓不懂規矩,但鮑春歸還是決定在這件事上,不給方圓添麻煩卡脖子。前衛生局長俞思壯的倒霉先例,沒有人想繼承第二例;周鵬有、馬良禾、王楚尹等人的晉升傳言,也讓鮑春歸感受到了方圓的能量。這么遠的且不去扯他,就說眼前,省新聞出版局局長沈悅親自過問,市委書記王國棟親自過問,這是小事嗎?這得多大的能量啊!
方圓站在王國棟的身側,低聲說:“謝謝王書記。”王國棟說:“田部長的話語重心長,也發人深醒。小方,有些錯誤犯一次,或許會被原諒;但如果接二連三地犯,恐怕沒有人再能幫你了。”方圓說:“我記住了,王書記。”王國棟嘆了一口氣,說:“走吧,去屈省長那里。”
省委大樓與省政府大樓,不在一個地方。雖然都是在西湖的北側,但兩座大樓之間還是有相當的距離,開車走也得十多分鐘吧。這顯示出省委大樓與省政府大樓相對的獨立性。地市、縣區,黨委和政府甚至人大、政協,都是在一座樓里辦公;而到了省的層面,省委是省委,省政府是省政府,省人大是省人大,省政協是省政協,各自有獨立的辦公大樓。相對的獨立性意味著干涉其工作往往不太方便,在另一個角度看,其實也意味著黨委、政府、人大、政協之間的協調和溝通,也比地市、縣區黨政之間的協調,困難了許多。
在去省政府的路上,王國棟給屈必通打去電話。屈必通不冷不熱:“來吧,王書記。我只有10分鐘的時間,之后我要出席省科技廳的一個會議。”王國棟知道屈必通心里的想法,說:“謝謝屈省長。我們就是來專程給您送請柬,您能擠出10分鐘的時間接待我和方圓,我們已經萬分感激。”
屈必通的辦公室。
王國棟遞上請柬,說:“屈省長,我們誠摯邀請您12月2日,出席東州實驗中學的掛牌儀式。”屈必通說:“田部長那邊去過了嗎?”王國棟說:“我們剛剛從田部長那里出來。”屈必通看了看日歷牌,說:“12月2日,恐怕有點困難。省殘聯有一個活動,已經讓我過去參加。”王國棟頓時有些語噎。省殘聯已經安排了活動,自己后來后到,難道能讓屈必通改變行程嗎?
方圓說:“屈省長,您去年年底在東州實驗中學留下的墨寶,許多來學校視察、參觀的領導、朋友,都夸贊寫得好。我們有一個真誠的請求。東州5中是在您的親切關懷下,取得了一個又一個新的成績,今年的高考更是有幸與寧海中學、杭江中學、省實驗中學等學校并肩。這一次更名東州實驗中學,我們希望學校能夠借改名的東風,在屈省長的關懷下,實現新的跨越和發展,辦人民滿意的學校,不辜負屈省長的信任和期望。”屈必通說:“東州5中今年的成績不錯,關權仁廳長曾經在專題匯報中提到過。”方圓說:“謝謝。我們這所學校的新校牌,想請屈省長您親自來題寫。這樣,不但全校師生都能進一步感受到您的親切關懷,更讓這所學校未來在發展的進程中,時刻牢記屈省長的重托,朝著更高、更強的新目標奮勇前進。不知道屈省長能不能滿足我們基層學校這樣一個很迫切很真誠的愿望?”
原本屈必通還真沒準備待見東州來的這兩位,現在,方圓的請求一下子勾起了屈必通書法的強烈愿望。屈必通故作矜持:“這樣不好吧?全省的書法名家很多,我在清江只能算得上是一個書法愛好者。”方圓說:“屈省長,您的書法不遜色于任何書法名家,甚至比許多所謂的名家更有內涵,更有底蘊。畢竟,您的閱歷是這書法家們所無法比擬的,而您的一字一畫,都濃縮著您幾十年人生的感悟。還有,您的這幅墨寶,更能體現您分管教育、關懷教育、關懷基層的情懷。我相信,東州實驗中學的每一位師生,只要看到校牌,就能想起您,就能想到您的關懷與勉勵,更能激發我們辦好學校,絕不給屈省長您丟臉的決心。”
屈必通笑了:“你這個小方啊!好吧,那我就獻丑了。”
王國棟長長地吁了一口氣。10分鐘的接待時間,轉眼即過,屈必通似乎忘記了科技廳的事情,在房間里擺上宣紙,一件烏木的鎮紙壓在宣紙上,屈必通蘸墨揮毫:“東州實驗中學屈必通二○○八年十二月二日”寫過一幅,王國棟、方圓把字幅撐起來,屈必通很細致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感慨道:“好久沒有寫字了,這一幅寫得不好。我再來一幅。”
王國棟、方圓也看了看,感覺到寫得已經相當不錯了。王國棟說:“屈省長,我們感覺寫得相當好了。”屈必通說:“如果一般性地掛在單位里,倒也勉強。這校牌可不是一般字畫,那是要成千上萬人來看,而且一輩又一輩的學生都要天天看到這個校牌,寫得不好,我是要遭罵名的。”
老頭子還是很認真,寫了一幅又一幅,終于寫出一幅滿意的。還是王國棟與方圓撐起來,屈必通上下打量,這才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屈必通說:“好,這一幅還可以,就這一幅吧。”
王國棟與方圓千恩萬謝。屈必通說:“12月2日殘聯的活動,我就不去參加了。這樣,我要親自去參加東州實驗中學的掛牌儀式。”
教育局長 2423、屈必通癡愛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