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長 2235、政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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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235、政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玩的
正文2235、政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玩的
徐浩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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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方睿的生日,可不是一件小事。月16日,孔子田一家,方競材一家,都高度重視這個孫子的生日。也是在這一天,孔子田忽然就有了空閑,在上午就給方圓打電話,商量給外孫過生日的事情。
孔子田說:“小方,東州大學最近事情特別多,所以我一直沒有顧得上。不知道睿睿的生日安排得怎么樣了?”方圓說:“我的想法是,我爸媽,我姐和姐夫一家,再加上您和岳母,還有我和雙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頓家常飯,行不行?”孔子田說:“低調是好的,在當前這個敏感的時候,確實不能再出現任何麻煩。”方圓說:“爸,關鍵是我想低調,卻不知道怎樣低調。就這么幾天,不知道誰傳的風,說我兒子要在9月16號過生日,來送禮物和禮金的,實在是太多了,我已經拒絕了一批又一批,但還是不得不收下幾個人的。這微微松開一個口子,就已經收了4萬多,我的心里是真害怕啊!”
孔子田說:“是啊!誰知道送你錢的人,安的是什么心。或許當面給你送錢,背后卻在罵你;或許給你送錢,為的就是給你制造不好的名聲。小方啊,最近市里的局面很微妙的,王國棟似乎又變成了弱勢書記,宋云生似乎又成了強勢市長,形勢變化之快,讓人難以想像。這就是政治,最波譎云詭的就是政治。就像你們教育局,誰能想到翟新文會起死回生?”
方圓說:“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我不收禮金的那些人,他們覺得我不信任他們,沒有把他們看成是自己人;收了吧,又怕自己犯錯誤。就在剛才,又有十幾個人給我打電話,或來我辦公室,或給我發短信,說要過來看看我。我明白,這就是來送禮金的。我該怎么辦呢?”
孔子田說:“是啊,這確實是一個棘手的問題。許多干部,都是因為收受禮金而栽倒在臺上的。正確地處理好禮金的問題,也是一個從政藝術。我提這樣的建議:誰來送,你都收,做好登記,計算出總數,然后呢,悄悄把錢捐贈給希望工程或社會福利院,保留好捐款的單據。這樣的事情,要做得悄無聲息,絕對不能大張旗鼓。誰要是聽說3000元或2000元被你送給了福利院,那心會痛得要命。但我們為什么要保留好單據呢?就是將來如何有人要來查你,你拿出單據,一筆一筆,累計起來,總數基本相差不大,差不了個幾百塊,那么這就是我們保護自己的最好的防身武器。”
方圓說:“爸,我直接送給紀委,不是更好嗎?什么都說清楚了,以后誰還能查我?”
孔子田長嘆一聲說:“白鴉非鴉啊!你把錢送給了紀委,你將眾叛親離!眾人皆醉你獨醒,眾人皆方圓醍醐灌頂,深感中國政治哲學之奧妙無窮,說:“好的,爸,就按你說的辦。明天,我就把收到的所有禮金,捐給東州社會福利院,讓那么孤殘兒童得到一點陽光雨露。”
孔子田說:“好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小方,這句話里包含著很深的哲理在里面。”方圓說:“是啊!爸,我還有幾件事想向您請教一下。”孔子田說:“說吧。”方圓說:“第一件事,就是王國棟書記到東州大學視察,您當時為什么會哭窮,并安排了那樣一場特別的座談會?”孔子田說:“在其位,就要謀其政。作為東州大學校長,第一位就是要替東州大學的發展著想。目前,東州大學負債太嚴重,這與前任書記和市長給我留下這樣一個爛攤子有很大的原因。光指望收學生的學費,僅僅能維持基本的運轉,東州大學要想還債,沒錢;要想發展,還是沒錢。作為省、市共建大學,市里應該承擔一半的教育經費,但這幾年一直都拖欠。為了能夠拿到應該拿的錢,為了東州大學的根本利益,我只有將王國棟一軍,宋云生才會痛痛快快地把錢拿出來。要知道,王國棟不去東州理工學院,不去東州師范大學,不去東州醫學院,單單來東州大學,這里面包含的政治信息,實在是太多了。我可以展示與王國棟親密無間的友好關系,這樣的話,就會徹底得罪了宋云生和鄧云聰我的兩個同學;但我將了王國棟一軍,訴說的又是實情,那么王國棟也不能說我做得不對。并且,老師們的發言,還真不是我所能夠控制的。王國棟如果直接答應了我提那的增加教育經費的問題,又解決了大學老師的住房問題,那么我就算是得罪了宋云生、鄧云聰,我也沒有什么惋惜的。但是王國棟不敢答應,所以只能灰溜溜地離開。這在宋云生看來,這是我給他設了一個局,賣了一個面子,自然領我的情,或許大學的教育經費很快就要撥下來了。”
原來還有這個道道彎彎在里面啊!方圓說:“我是真想不那么透,想不那么深!”孔子田說:“如果你現在能想那么深,那你就成人精了呵,岳父想得還挺長遠啊!方圓感嘆:在岳父面前,自己就像是一只小雞雛一般。方圓還有疑問:“爸,可是您知道的,劃撥一塊可以蓋20個樓座的小區,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如果劃不來地,蓋不成樓呢?”
孔子田得意地笑了:“我向市領導呼吁了,代表我為老師們說話了。東州市不辦這件事,廣大的青年教師們的怨氣就會撒到東州市的頭上,而不是我孔子田的頭上。矛盾轉嫁后,我的工作也更容易開展些。”
原來如此啊!可是岳父這樣做,可真害苦了自己了。本來方圓想跟岳父說說這件事所造成的負面影響,但最終還是猶豫了一下,沒有提這件事。
果然,當方圓松開口子,誰來送禮金就收誰的,短短一天的時間,禮金已經突破了20萬,甚至還包括翟新文送的1000元,還有安東升送的2萬、舒韋蓉送的2萬,宋思思送的2萬。翟新文為什么要送1000元來?原來可能比較難理解,通過今天與岳父的深層次交流,方圓才能想像得到,這翟新文的錢可絕對是燙手的山芋,絕對是給自己埋地雷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引爆這個炸彈。但方圓還是痛快地收下了這1000元的禮金。對于這樣的風氣,方圓實在是沒有辦法。白烏鴉在黑烏鴉堆里,是活不下去的,方圓不想去當出頭鳥。
在這一天,方圓說的最多的兩句話:“你們真不要送禮金,我不會收。”如果對方堅持一定要送,方圓說:“我就是收了,我也要交出去,絕不能自己留著。”任由對方怎么想。
晚上,方圓組織了兩家人,在金谷大酒店辦了孔方睿的生日晚宴。當司雨詩了解到是孔方睿的生日后,不但親自安排廚房上菜,免了所有的費用,還送過來一個6000元的大紅包,交到了孔雙華的手里。
第二天,方圓把宋思思的錢單獨放起來,又把安東升、舒韋蓉、司雨詩等人的4萬6000元拿出來放好,把其他的15萬禮金,開車送到了東州市的社會福利院,還特意囑咐福利院方方圓說:“王書記,您聽我給你解釋。”王國棟說:“我不聽你解釋,你太讓我失望了。”方圓的涵養這個時候出奇地好,他很平靜地回答:“王書記,我剛剛離開東州社會福利院不久。我想當面向您匯報一下這件事的前因后果,您能給出5分鐘的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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