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都不是笨人

[第3章

第三卷局長之路]

第41節

在電視鏡頭里，東州的火炬傳遞和群眾在東州體育場的慶祝活動，完美無缺。至于這一次集全市之力，全力以赴辦好火炬傳遞的活動中，有多少在馬路邊吶喊的人民群眾中暑，有多少公安警察、武警官兵和駐東州的陸軍、海軍官兵因為連續奮戰了三個白天加黑夜，累得虛脫，這個在電視鏡頭前是看不到的。總而言之，活動的結束，該松口氣的領導們也都能松口氣了：總算把這火炬順利送離東州了。下一個城市是寧海，再下一個城市是杭江，折騰他們去吧！我們東州人終于能睡個安穩覺了。

方圓是回家睡的。但回家之后，方圓與孔子田在書房里又嘀咕了一個多小時。對于東州大學黨委副書記伏風德的劣跡，方圓也算是有所了解。說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個肯定是過了，但伏風德不比孔子田干凈多少，這個可以確定。岳父孔子田，最多是在私生活方面不夠檢點；而這伏風德，經濟方面、私生活方面，都有問題。爺倆商量了半天，覺得寫匿名信是不管用的，恐怕對伏風德還能爭取到同情票；直接舉報也是不可以的，不能夠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孔子田說，我以前就是一個純粹的學者，現在被綁架到行政管理這輛車上，想退是退不下來了。這一次的斗爭，必須勝利，伏風德必須倒下，我才能萬無一失。同時，在放倒伏風德的過程中，不能牽扯到我。如果我與這件事有蛛絲馬跡的聯系，恐怕對我并不是好事。方圓明白孔子田的意思，說：“爸，你再想想辦法，我也想想辦法。爸是個好官，至少不貪財，同時能力上也證明了，爸比那個伏風德要強許多倍。如果伏風德當了校長，對東州大學沒有好處，同時爸這個常務副校長的日子恐怕也不太好過。這件事，我會全力以赴幫助爸的。”孔子田說：“現在看來，能夠相信的也只有你了。”方圓說：“一個女婿半個兒。”

透過孔子田，方圓再一次感受到了政治斗爭的復雜性與艱巨性。政治斗爭，這絕對是你死我活的斗爭，如果不把對方干倒，那么就是自己被干倒。方圓聯想到了教育局的斗爭，又何嘗不是如此？翟新文聯合韓素貞，讓馬順田提前退二線；翟新文聯合其他人，斗倒了韓素貞；畢全力安排陳奇志，與翟新文爭斗，結果陳奇志寡不敵眾；畢全力安排郝丁一擔任教育局黨委書記，分了翟新文一半的權，從目前看，郝丁一在教育局時日無多。想到這些，方圓的心腸也漸漸地硬起來：岳父要是被伏風德給拱倒了，自己恐怕也跟著受影響；在這件事情上，必須全力以赴支持岳父，自己沒有別的選擇。

翁婿兩人回到客廳，孔淑芳和孔雙華依然在等著他們。夜深人靜，一家四口，坐在沙發里，竟然沒有共同語言。或許，方圓與孔子田之間，更多了一些共同語言，但孔雙華與方圓、孔淑芳與孔子田，似乎真地沒有太多的話題可以交流。

孔雙華依偎在方圓的懷里，方圓沒有推開，而是輕輕地摟著她。孔雙華開了口：“爸，方圓，你們今天在火炬傳遞儀式上表現得真好。我和媽都特別自豪，坐在家里，一邊看，一邊哭。”孔淑芳說：“是啊，明明是高興來著，不知道為什么，這眼淚叭叭地往下掉。”方圓輕輕地撫摸著孔雙華的秀發，忽然覺得自己虧欠這個女人很多。自己不是擔心在外面被張依桐這樣的女人誘惑嗎？自己不是發愁沒有地方泄出體內的欲火嗎？妻子孔雙華難道不是很好的人選？這可是真正的自己的妻子啊！以前雖然脾氣不好些，但現在進步也很大對不對？雖然她沒有宋思思漂亮，沒有池麗萍漂亮，但純潔也能彌補，對不對？

方圓說：“爸，媽，我好久忙得也沒有跟雙華說些體己的話，我們小兩口說說話去。”孔雙華的心里一緊，又有些激動和期待，她知道意味著什么。孔淑芳說：“好，時間不早了，都休息去吧。”

方圓與孔雙華進了書房。不知道為什么，方圓的他這個時候已經硬了起來，一種強烈的想找一個洞釋放釋放的情緒迅速地占據了方圓的大腦。方圓說：“脫了吧。我們在床上說說話。”沒有過多的前戲，方圓如同猛虎一般，把孔雙華壓在了身下。很快，方圓熟稔的床上技巧，讓孔雙華也進入了狀態，幾次沖上頂峰之后，孔雙華緊緊地摟著方圓的脖子，心中對方圓的愛隨著性愛而無限增長：“方圓，我愛死你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時候，方圓覺得內心幾天來甚至更長的一段時間長是兩個月來壓在心里的那種躁動的感覺沒有了，神清氣爽，心情開朗。看著還在熟睡的孔雙華，方圓覺得她比以前可愛了許多。俯下身子，輕輕地吻了吻妻子的額頭，孔雙華就醒了。孔雙華有些羞澀地笑了：“老公，你可真厲害。我好幾回都差一點死過去。”方圓說：“現在感覺好嗎？”孔雙華說：“我現在感覺到好幸福！只是肚皮疼得厲害！”方圓說：“其實我也多抽時間來陪你，只是實在太忙。今天又要回黨校了。”孔雙華說：“我理解。爸說得對，如果男人事業沒有了，其他什么都沒有了。事業是你的根，也是家庭幸福的根，我會支持你的。”方圓說：“謝謝。”握住孔雙華的手，方圓感覺到此時的孔雙華，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吃飯的時候，方圓接到了市委宣傳部打來的電話：“方局長嗎？竇部長讓我通知你，請馬上趕到東州5中，準備一下，省委常委、省委宣傳部田部長要視察東州5中。”方圓心里叫苦：“好的，我馬上就準備。”孔子田問：“怎么了，小方？”方圓說：“省委常委、宣傳部田部長要視察東州5中。”孔子田說：“學校已經放假了。這個時候視察東州5中，意義非同尋常啊！”方圓說：“我得抓緊安排一下。”

方圓馬上給戴良花打電話：“戴書記，馬上通知學校的中層以上干部，還有各專用教室負責老師，到學校。省委常委、宣傳部田部長要到學校視察。”戴良花昨天累得不行，現在還沒有起床呢，接了電話，戴良花就坐起來了：“省領導要來？好！我馬上通知。”方圓掛了電話，又給阮少修打電話：“少修，上一次向省委趙書記、省委組織部貝部長組織的匯報稿，你馬上再綜合一下。省委宣傳部田部長要來學校視察，你現在馬上給準備一篇匯報稿，或許我用得著。”阮少修說：“什么時候到？”方圓說：“今天上午。”阮少修說：“我馬上到學校，力爭9點前給您。”方圓說：“好。辛苦了。”

方圓想了一想，又給雷憲紅打電話：“雷校長，今天上午我還要請假。”雷憲紅說：“火炬傳遞不是結束了嗎？”方圓說：“省委宣傳部田部長要視察東州5中，市里通知我，讓我在學校等著。”雷憲紅感嘆：這個方圓，現在已經有省委趙書記、貝部長、田部長和省政府屈副省長4個省領導視察了。這人的背景可真夠強大！看來黨校班上，最最重視的，還應該是方圓這個學員哪！

雷憲紅說：“好，你忙吧。出勤算正常出勤，不給你記請假。迎接省領導，這也是工作。”方圓說：“謝謝。”方圓是真不想被記請假，能被視作出勤，最好。

方圓又想起一件事，給周玉潔打去電話：“小周，你好，我是方圓。”周玉潔還在睡覺呢，黨政機關9點上班，現在才7點，周玉潔還沒有著急到要起床。接到方圓打來的電話，她騰地坐了起來，全然忘記了自己喜歡裸睡，滿室的春光乍現，也沒有顧得上：“方局長，有什么指示？”方圓說：“省委田部長要視察東州5中。我想請你回學校，再給讓一次導游好不好？”周玉潔說：“好，我馬上就準備趕到學校去。”

周鵬有還沒有出門，看到女兒梳洗打扮得精致漂亮，問：“小潔，這么早起來，打扮這么漂亮，是去約會嗎？”周玉潔臉一紅：“爸，看你說的，我還沒有男朋友呢！”周鵬有說：“那你還急著這么早出去？離著上班時間還早。”周玉潔說：“剛才方局長來電話，說省委宣傳部田部長視察東州5中，讓我回5中，給田部長當導游。”周鵬有吃了一驚：“田國華要去5中？嘿，有意思，現在是省里來個領導，都要去5中轉一轉。”周玉潔說：“是啊！省委趙書記、組織部貝部長、省政府屈省長，都去過5中呢！”周鵬有若有所思，點點頭：“去吧。在田部長面前展現出你的水平，給陪同的市領導，還是市教育局的頭頭們再加深加深印象。”周玉潔說：“我可沒想你這么多。方局長分管政策法規科，也是我5中的老領導，領導讓我干啥，我就干啥。”周鵬有說：“小潔，有的時候，還是需要動一動腦子，想一想他為什么這樣做，這樣做有什么結果或得益。我們不去害人，但我們也不能被別人害。人人都是棋盤上的一粒棋子，要當好一枚棋子，發揮好棋子的作用，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周玉潔點點頭：“我知道方局長是不會害我的。這件事，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周鵬有說：“你對方圓很信任哪！”周玉潔說：“除了爸，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方局長了。”周鵬有點撥到：“有個榜樣，很好。始于佩服，止于佩服，這最好。”周玉潔說：“我有數的，爸。什么時候，你也變得這樣絮叨了？”周鵬有笑笑：“我是擔心年輕人，分寸把握得不夠好。”周玉潔說：“爸，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我可不想像你那樣活得那么累，你頭上的頭發，都是勾心斗角累掉光的。我想活得簡單些，愉快些。”說著，周玉潔狡黠地沖著父親笑：“爸，你說現在在教育局，有什么還有比聽方局長的話，最能讓人簡單些、愉快些、輕松些？”

周鵬有看著女兒，想了一想教育局的局面，點點頭：“長江后浪推前浪，我的女兒，比爸爸強啊！”周玉潔甜甜一笑：“比爸爸還是比不上。不過，受爸爸熏陶這么多年，或多或少也學了一些爸的睿智和謀略呀！”在周鵬有愣在那兒的一剎那，周玉潔已經離開了家門。

妻子問：“老周，剛才小潔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周鵬有說：“教育局現在的局面很復雜，郝丁一朝不保夕，翟新文也是危機四伏。這么多的省、市領導在捧方圓，這個時候，不站在方圓的隊伍里，難道站在郝丁一和翟新文的隊伍里？小潔真地很聰明呢！”

上午9點，省委常委、省委宣傳部長田國華，在市委書記王國棟、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竇勝忠、市委常委秘書長明裕云的陪同下，來到東州5中。本來，按照工作的約定，今天上午，陪同田國華的只是竇勝忠一個市委領導。在早晨8點的時候，竇勝忠告訴田國華，王國棟書記也要陪同視察和調研。田國華說：“國棟同志工作忙的話，不用來。”竇勝忠說：“王書記說把今天上午的工作推遲了一下。宣傳工作也是重要的黨務工作，田部長來東州一次，是對東州工作的重視和促進。王書記說，一定要過來。”田國華笑了：“好吧，讓國棟同志來吧。不影響他的工作就好。”

就這樣，王國棟就加入了陪同的行列。市委秘書長是陪同市委書記的，市委書記走到哪里，市委秘書長就跟到哪里。明裕云也跟著加入了。現在的明裕云，已經成為王國棟的鐵桿。他知道自己的進步，是王國棟極力推薦的結果。否則，在宋云生的打壓下，自己恐怕是什么時候都當不了市委常委。假如宋云生過來干市委書記，恐怕也是會換市委秘書長，而不是繼續留用他明裕云。這一點，明裕云是很清楚的，他現在就是鐵了心跟緊王國棟。

到了東州5中的門口，教育局郝丁一、翟新文、孫紅軍，東州5中的方圓、戴良花、那紅、黃嘉偉、阮少修、陳秋蘋站在那里迎候。王國棟親自給田國華介紹迎接的教育局一行人。今天王國棟來，也是打了一個小算盤。昨天在慶祝晚宴上，說定了今天由竇勝忠陪同，自己今天又要陪同，打的就是一個時間差。能陪田國華，體現了一種尊重，也合情合理，想必田國華也是期望的。東州市委對宣傳、文化等方面的工作越重視，省委宣傳部長自然會更高興。

田國華與郝丁一、翟新文、孫紅軍一一握手，親和而和藹。王國棟說：“這是東州市教育局副局長、東州5中校長方圓同志。”方圓上前一步：“田部長好。歡迎來東州5中視察指導。”田國華握著方圓的手，仔細端詳了方圓幾秒鐘，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我早就知道你啦！達賴在拉薩搞小動作，你在東州5中宣傳愛國統一思想，很及時，很針鋒相對嘛。對于糾正輿論誤導、幫助青年學生樹立正確的愛國主義思想，很有意義。這件事，做得很好。”

王國棟、竇勝忠、明裕云心中唏噓不已。郝丁一、翟新文、孫紅軍同樣心情復雜。

方圓說：“愛國家，愛中華民族，這是一個中國人必須擁有的品質。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有這個必要有這個責任和義務，讓所教的學生都能擁有強烈的愛國主義情感！”田國華說：“對祖國的愛，對人民的愛，就是大愛。大愛無疆，大愛永恒。國棟同志，勝忠同志，裕云同志，我感慨很深哪！”王國棟說：“東州5中在各個方面的工作，都可以成為東州市宣傳的典型單位。”田國華笑了笑，沒有說話。

王國棟說：“方圓同志，你向部長介紹一下5中的同志。”方圓說：“好。”介紹完了學校班子，王國棟請示：“部長，我們先參觀參觀學校，感受一下學校的校園文化建設？”田國華說：“好，走吧。”方圓說：“各位首長，這一位是市教育局政策法規科的周玉潔。2個月前，她還是東州5中的英語教師。學校重要的解說活動，都是由周老師來承擔。今天首長來視察，我把周老師又給請回來了。”田國華說：“看來小方同志很重視啊！”方圓說：“首長能來東州5中，這是對東州教育的厚愛。放假了，很多校園文化方面的開展情況沒有辦法向領導匯報，周老師可以給各位首長當一回導游，向首長介紹一下東州5中以內涵促發展，以特色樹品牌的學校發展理念。”田國華說：“‘以內涵促發展，以特色樹品牌’，這個思路很好啊。東州5中在過去的一年里取得可喜的成績，是不是與這個思路有很大的關系？”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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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局長 1935、都不是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