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3、想低調真地很難

[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1624節

“方圓你不要忘記，你是在中國。”

孫紅軍提醒方圓的話，讓方圓沉思良久。其實岳父孔子田已經在平常的交流中反復滲透了要適應國情，今天孫紅軍的提醒卻具有另外一層意義。孔子田是自家人，而孫紅軍是外人。外人能這樣說，至少說明了孫紅軍不希望我方圓出一些不該出的問題，還說明了在傾向性上，孫紅軍已經站到了我方圓的一邊。這是一個清晰的信號，這個信號讓方圓感動和振奮。方圓舉起杯：“孫書記，我敬您一杯酒，謝謝！”孫紅軍說：“不客氣。我只是覺得有必要善意地提醒提醒你。”方圓說：“這確實是一個難題。其實我真地不想做任何不利于團結的事情，我只想把東州5中這所學校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辦好。其他的事情，不想管，不愿管。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但是，把5中的工作做好了，這能算錯嗎？現在5中被省里的領導表揚了，肯定了，這成績也是教育局正確領導的結果，我錯在哪里？如果5中這一次失敗了，那責任肯定是由我來承擔；如果因為5中被表揚了，被肯定了，我也有錯，心理上真地很難接受。教育局的事情，其實我各方面都沒有做好準備，我什么也不想管，但是一項項工作都交待給我，讓我來做，我能拒絕說不做嗎？不做，是違背領導的意志；做了，是與其他分管的副職領導過不去，我夾在中間，該怎么辦？”

一席話讓孫紅軍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孫紅軍說：“是啊，如果換作我，我也很難的。做與不做，都不容易討到好處；做好了，做不好，都日子難過。”方圓說：“孫書記最理解我。來，我再敬孫書記一杯。”

話題是一點一點沉重起來，心情是一點一點壓抑起來，氣氛是一點一點凝重起來。兩個人默默地吃著菜，心情都并非能夠保持愉悅。

方圓的手機鈴聲響起。方圓看了看電話號碼，說：“孫書記，接個電話。”方圓沒有回避孫紅軍，直接接了起來：“丁姐，你找我有什么事？”丁春曉說：“方圓，你回來了嗎？”方圓說：“回來了。”丁春曉說：“那個記者要打春曉的事情，我是真不愿意做。今天他又來了，甚至連攻擊春曉集團的文稿都拿給我看，威脅我說，如果不在《東州晚報》做，那么就把這稿稿子發到《東州晚報》上。”方圓說：“文稿什么內容？”丁春曉說：“文稿完全是虛構，是無中生有，說什么春曉糕點里吃出了蒼蠅。寫得還是有鼻子有眼的。如果真是這樣，春曉公司的名聲一下子就臭了，恐怕春曉糕點就會大量的積壓，然后再也賣不動春曉糕點了。”

本來因為教育上的煩心事而憋了一肚子的火，方圓聽到這樣的事，火氣更是旺了起來：“丁姐，這個小記者還挺會抓住要害啊！看來，他以為沒少用這樣的方法，威脅過其他企業，還屢屢得手。這一回，他算是碰到釘子了。遇到我方圓，就算是他該倒霉了！丁姐不要怕，他敢威脅你，那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告訴我，這個記者叫什么名字？”丁春曉說：“他叫呂東。我這里有他的名片。”方圓說：“把他交給你的文稿復印一份。”丁春曉說：“已經復印了。”方圓說：“等我電話，我先掛了。”

方圓火氣真地很大！丁春曉是誰？是我方圓的姐姐，更進一步講，在一定程度上是我方圓的女人，因為她肚子里懷的是我方圓的孩子！欺負人，也不看看人選嗎？方圓手機里存著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竇勝忠的電話。三個辦法，已經清晰地呈現在方圓的腦海里，先白道，請竇部長出面；如果白道還是行，那就半白半黑，請王楚尹大哥出面，讓公安收拾他；如果半白半黑不成，那就請苗東順大哥出面，別人不好辦，苗東順一定能有辦法！現在，就先走“組織程序”吧。

方圓直接撥了竇勝忠的電話。這是方圓第一次撥打竇勝忠的電話，心里竟然沒有惶恐，只有氣憤。電話很快通了，接電話的正是竇勝忠。方圓恭敬地說：“竇部長，您好。我是東州5中的方圓。冒昧地打擾您了。”竇勝忠說：“呵，是小方啊！你最近幾天，給東州市爭了不少光啊！”方圓說：“東州5中有一點成績，是市領導關心的結果，是市教育局正確領導的結果，也是全校廣大教職工共同努力的結果。我只不過是一上螺絲釘而已。”竇勝忠說：“好啊，有這樣一個態度，很好。”方圓說：“竇部長對東州5中也是非常關心，多次深入基層，來到東州5中視察，我們都深深感激。”竇勝忠說：“黨的宣傳工作，就是要發掘出我們黨和政府工作的閃光點。如果東州市能夠多一些像東州5中這樣的單位，能夠多創造像東州5中這樣的成績，我這個宣傳部長工作也好做多了。”方圓說：“竇部長，今天其實我就要向您反映一件有關宣傳工作的事情。很冒昧，也不知道應該不應該向您反映和報告。”竇勝忠說：“說，一定要說。什么時候，宣傳工作都要堅持服務中心、服務大局，宣傳工作的任何問題，都應該在第一時間得到糾正。”方圓說：“竇部長，我是青聯委員，有一個青聯委員朋友，她的公司現在正面臨著被《東州晚報》社的記者威脅和勒索，她束手無策，問到我該怎么辦，我想起竇部長是宣傳工作的最高首長，想向竇部長請教一下，該怎樣應對這件事。”竇勝忠說：“哦，還有這樣的事情？小方，這件事你一定要如實地跟我說。”方圓說：“好的。情況是這樣的。”

方圓把從丁春曉那里聽來的，這個叫呂東的記者，如何要求春曉公司到《東州晚報》打，春曉公司考慮到《東州晚報》只有下午到晚上的時間段，效應時間稍微短了一點，不想在《東州晚報》做。而這位叫呂東的記者，竟然拿出一篇文稿，上面寫著春曉公司的糕點里發現了蒼蠅。這純粹就是無中生有，純粹就是想威脅春曉公司，如果春曉公司不在《東州晚報》做，就一定會讓春曉公司臭到家。方圓說：“竇部長，我不知道您是否吃過春曉糕點。現在春曉糕點在東州，是家喻戶曉的品牌；春曉公司的總經理，也是東州市的青聯委員。一家非常有名望，能夠給東州市上繳大量稅收的企業，如果因為不接受《東州晚報》記者的威脅，就要被登大字報，把一家企業搞倒閉，然后大量職工失業，稅收也沒有了，最終受害的不僅是春曉公司這一家企業，更影響著東州市的和諧穩定。竇部長，這件事您管嗎？”

竇勝忠火氣也來了：“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不像話！小方，那篇文稿有嗎？”方圓說：“還在丁春曉總經理那里。”竇勝忠說：“你讓丁春曉總經理直接到市委宣傳部，我在市委宣傳部親自了解這件事。”方圓說：“謝謝竇部長了。”竇勝忠說：“這嚴重違背了新聞媒體的職業道德，我看《東州晚報》是應該要接受一下批評教育了。這樣的事情，要引以為戒，讓其他的報社也要注意。這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我一定會給春曉公司一個公道，給廣大的企業一個公道！”方圓說：“謝謝竇部長主持正義。我現在就給丁總打電話，請她直接向您匯報。”竇勝忠說：“好。”

方圓給丁春曉打電話：“丁姐，去一趟市委宣傳部，市委常委、宣傳部竇部長在辦公室等著你。你帶著那個威脅你的記者的文稿，竇部長要看一下。”丁春曉說：“去見市領導嗎？我心里有點緊張。”方圓說：“竇部長是和藹可親的領導，他是幫你解決問題的。”丁春曉說：“方圓，你真厲害。要是沒有你，我六神無主，我擔心如果答應了這一次，后面就會連續不斷地被他威脅。有了你，我心里特別踏實，就好像有了依靠一般。”方圓一陣頭痛：一個池麗萍，讓自己心力憔悴；如果再來一個丁春曉，這日子可還怎么過？

方圓說：“你快去吧。別讓竇部長等急了。帶上些春曉的糕點，請竇部長嘗一嘗。”丁春曉溫順得像一個聽話的老婆一般，“嗯”了一聲，滿心甜蜜地去了。

掛斷電話，方圓看到孫紅軍的目光里似乎有了一點敬畏。方圓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因為氣憤，忘記了避開孫紅軍打電話。嘿，當著孫紅軍打了這個電話，而且是與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竇勝忠通電話，是不是會讓孫紅軍覺得自己手眼通天，太過強勢了一些？唉，自己也想低調，可是低調為什么會這么難！

孫紅軍本來是要與方圓在談了教育局的局勢后，再談請紀委書記黃杰、常務副書記牛得草到東州5中的事情，現在，孫紅軍的心里也有些亂：這個方圓，上面的關系可真不是一般地硬啊！在翟新文與方圓的中間，真遇到需要抉擇的時候，自己應該誰？亅

教育局長 1713、想低調真地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