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8、雁蕩之行眼中釘

[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1619節

當方圓趕到了市委賓館的時候，畢全力、翟新文、孫紅軍、汪興邦等人已經等在那里了。方圓走到領導們的近前，一一問候。方圓說：“畢市長，翟局長，孫書記，實在不好意思。本來是準備去學校的，接到汪主任的通知，我就趕緊過來了。”翟新文笑呵呵地說：“小方，東州素質教育現場會的成功舉辦，你是首功啊！”

方圓記著岳父的話，看到翟新文親切的態度，聽到“首功”兩個字，立刻感到身上涼嗖嗖的。當著畢全力的面，說“首功”二字，這不是把我架到火上烤嗎？誰是首功，我方圓也不能是首功啊！即便是我方圓做了首功的事情，也不能承認自己是首功啊！看著翟新文笑吟吟的面龐，方圓陡然想起了唐代的著名宰相李林甫同志。他創造了中國的一個成語，叫“口蜜腹劍”。

方圓說：“素質教育現場會的成功，是市委市政府領導關懷與支持的結果，也是在教育局統一領導和部署下取得的成績。我只不過是組織上的一塊磚，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東州5中是東州市的5中，也是教育局領導下的5中，更是全體東州教職工的5中。是上級的正確領導，全體教職工的共同努力，才有幸不辱使命，沒有辜負領導的期望。

對于翟新文的微妙心態變化，畢全力是樂觀其成。看到方圓反應迅速，根本不上鉤，畢全力也感覺到這個方圓，超過了同齡人所有的成熟，不知道這是不是孔子田潛移默化影響的結果。畢全力知道，這倒是拉攏方圓、分化教育局的好機會。畢全力說：“小方說得好啊！我認為，素質教育現場會的成功，是集體共同努力的結果，誰是首功不重要，重要的是素質教育現場會取得了成功，為東州市贏得了光榮。我市的東州5中從東州名校，變成了清江名校，這就是喜人的進步。小方作為東州5中的負責人，功不可沒。這一點，翟局長承認吧。”

嘿，弄巧成拙啊！翟新文說：“小方當然功不可沒，我本來就是這個意思。”畢全力直言不諱：“但老翟提這個首功就不好嘛，這不是把方圓架到火上烤嘛！”翟新文頓時很尷尬，自己的小心思被畢全力看出來，翟新文心里更恨畢全力。翟新文說：“其實這一次素質教育現場會，最成功就在東州5中，無論是藝術晚會，還是方圓的課，還是大課間、辯論賽，都可圈可點。這些亮點和成績，都是在方圓的具體組織下完成的，即便就說方圓是首功，也符合實際情況。小方是我非常器重的年輕干部，也是教育局重點培養的后備干部，我一直信任他，培養他，又怎么會烤火呢？畢市長，你這樣說話可有點不負責任啊！”

畢全力笑著說：“看起來，不但是我一直很器重方圓，原來翟局長也很器重嘛！我很贊同翟局長的意見，這一次素質教育現場會，東州5中組織的部分是非常成功的，是得到屈省長和關廳長高度評價的。你認為方圓是首功，我也贊同嘛！我正有準備為立功人員申請嘉獎的意思，到時候為方圓申報個市政府個人二等功，為東州5中申報個市政府集體二等功，翟局長一定是擁護了吧。”

翟新文現在有苦說不出。人情被畢全力賣給方圓了，自己當了一回壞人，即便是自己同意，那也是畢全力的人情，與自己沒有什么關系。但自己有不同意的理由嗎？難道能自己剛剛肯定方圓貢獻大，接著又否定方圓不宜授予二等功嗎？可是，功勞都屬于方圓、屬于東州5中了，那自己這個局長往哪里擺？

翟新文沒有正面回答：“畢市長，如果需要教育局來研究推薦，那么教育局一定會慎重集體研究，將嘉獎的集體與個人名單及時上報給市政府。”畢全力說：“好，先拿出個方案，報我這里。”翟新文忍氣吞聲：“好的，畢市長。”

還沒有見到柳軍呢，已經驚濤駭浪了一把。孫紅軍、汪興邦站在一邊，半句都不敢吭一聲。方圓夾在畢全力與翟新文中間，也如坐針氈。官場不好混哪，處處透玄機。方圓決定，自己今天只聽少說。

見到了柳軍和省教育廳的部分工作人員，畢全力迎上前：“柳廳長，昨天晚上休息得可好？”柳軍說：“好，美美地睡了一覺啊！昨天晚上與孔子田校長在一起，對了，還有小方。酒喝得好，感情交流得好。”

畢全力、翟新文不約而同看了看方圓，呵，看起來孔子田是為方圓與柳軍建立了直線聯系了。畢全力笑著說：“今天請柳廳長來我們東州的雁蕩山走一走，看一看。為了讓柳廳長看得好，看得自在，我們今天這一組去北雁蕩山。其他的教育同行呢，安排去江心嶼和中雁蕩。如果柳廳長不介意的話，最好是看看我們雁蕩的夜景，非常的美，移步換景，景象各不同。”柳軍說：“好，有勞畢市長，翟局長，和東州教育局的同志們。”

一輛豐田考斯特，一輛前引車，直奔延平縣。方圓這個時候才明白：原來那四、五百其他的教育工作者，將不去北雁蕩山，而是去江心嶼了。這樣的話，柳廳長能游覽得更好，不會被嘈雜的人群影響了心情。看起來，市里的安排也是煞費苦心啊！

一路上，畢全力向柳軍介紹了道路兩邊所體現出來的東州市各方面發展的情況，介紹當地的風土人情。方圓聽得津津有味，畢竟，這些發展的情況，作為教育的人，方圓了解得很少。而畢全力作為副市長，了解得比較多。一路高速公園，20公里的路程，大概只用了20分鐘，就來到了雁蕩鎮，再進入雁蕩山。在雁蕩山風景區的入口，方圓見到了延平縣委書記岑百強。

岑百強熱情地歡迎了柳軍一行，與柳軍、畢全力、翟新文、孫紅軍、方圓等人一一握手。岑百強說：“熱烈歡迎柳廳長、畢市長、翟局長等省市領導到延平來視察。”畢全力介紹：“柳廳長，這是延平縣委書記岑百強。”柳軍說：“岑書記，叨擾延平的同志啦。”岑百強說：“柳廳長蒞臨，給我們的工作多提提意見。另外，我們的雁蕩山，還是非常需要柳廳長多給我們宣傳宣傳。咱們清江省，五A景區可不算多啊，這個雁蕩山就是其中之一。如果柳廳長不嫌棄，今天百強就作您的導游，好不好？”柳軍感受到了基層的尊重，說：“這怎么可以勞駕？”岑百強說：“柳廳長就給百強一個機會，我也算是盡一盡地主之誼。畢竟我熟悉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柳軍說：“那就麻煩岑書記了。”

岑百強又與方圓寒暄：“方局，聽周小可匯報說，你又上了一節精彩的語文課，什么時候送課下鄉，給我們延平縣的校長、老師們傳授傳授經驗？”方圓說：“岑書記過獎了。其實我們延平的老師，有很多水平很高的，只不過，我趕上了比較好的機會而已。”岑百強說：“方局，我可是代表延平縣委縣政府邀請你喲。我知道周小可他們是肯定請不動你的。”方圓說：“岑書記實在太客氣了。您這么看得起小方，小方一定來，與延平的同行們交流探討。”岑百強說：“看來，小方是很受歡迎的！貶僨克擔骸傲ぶ厥擁娜瞬牛且歡ㄊ怯判愕娜瞬擰！敝諶碩幾判α似鵠矗孕攣暮鋈瘓醯米約旱男睦鍤悄茄乃岢

“看山不爬山，移步山不同。”在岑百強的陪同下，柳軍等人在上午，觀看了雁蕩山的奇峰秀景，卓筆峰、獨秀峰、玉女峰、雙鸞峰、金雞峰、雙筍峰、展旗峰、巨柱峰、剪刀峰等，無不讓人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大龍湫瀑布前，仰看瀑布，百米高處，水流激越而下，幻化成珠鏈；俯看清潭，似有白龍在蜿蜒游動。柳軍興致高昂，在瀑布下與畢全力、翟新文、岑百強、方圓等人合影留念。

午餐后，柳軍在岑百強等人的陪同下，走過小龍湫，登上斷腸崖。岑百強介紹，這里就是拍攝《神雕俠侶》的取景地。楊過與小龍女就是在這個斷腸崖，一別十六年。柳軍感嘆：“這樣的愛情，在物質化的社會里，越來越少了喲。”畢全力說：“是啊，誘惑太多。”下得山來，再爬另一處景觀觀音洞。這個觀音洞嵌于合掌峰中，洞高100米，寬深各40余米，洞內佛樓倚巖而建，高達9層。入洞口處為天王殿，內塑四大金剛，殿后有377級石磴，最頂屋是觀音殿。在岑百強的引領下，柳軍等人從第8層樓左壁往洞口看，看到一尊一丁點兒大的觀音佛像端坐在蓮臺上，岑百強說這是“一指觀音”。從洞頂往外望，天空僅留一線，岑百強說這是“一線天”。柳軍連連感慨：“大自然是偉大的，真地很偉大。”

到達觀音殿，洞內幾位老僧在打坐念經，佛氣四溢。岑百強說：“柳廳長，蹬377級臺階，爬9層樓，到達這觀音洞，多么不容易。我們這里的人都說，這個觀音洞非常有靈氣。”柳軍說：“那就拜拜菩薩。”請來香火，柳軍恭敬上香，在菩薩面前的蒲座上跪下，極其虔誠，三次叩首，口唇微動，念念有詞，當然無人聽得見柳軍說的是什么。

坐蒲座上站起，從懷里取出200元，恭敬投入功德箱中。老和尚雙掌合什：“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有了柳軍的示范，畢全力、翟新文、岑百強、孫紅軍等隨行人員也紛紛敬香跪拜，每個人都敬了200元。在這樣的氛圍里，雖然方圓并不相信鬼神，但似乎也被這樣的氛圍所影響所熏陶，心里也覺得有必要拜一拜這個菩薩。方圓誠懇地祈求菩薩保佑他方圓仕途步步高升，保佑包括孔雙華和睿睿、汪泉和兩個兒子、父母、姐姐和家人都健康平安。方圓也敬了功德箱200元。

功德箱里一下子增加了幾千元。老和尚仍然淡定從容，但幾個年輕和尚已經忍不住那竊喜的神情，被方圓看在眼里，讓方圓心生悔意：這菩薩靈嗎？看這幾個年輕的和尚，分明是見錢眼開嘛。柳軍說：“各位，蹬上這幾百級臺階，我是氣喘吁吁。在這觀音洞里，我有像唐僧到西天取了經書的感覺。”畢全力說：“是啊。歷盡艱苦，足見我們的誠心。”一位老僧人走過來：“施主佛緣深厚，來洗心池洗手凈心吧。”柳軍等人虔誠地跟著老和尚，洗了手。老和尚說：“各位施主，洗心向佛，一心向善，必得善報。阿彌陀佛！”柳軍雙掌合什：“感謝大師啟慧。”

下山的路上，柳軍等似乎仍沉浸在觀音洞的氛圍中，沉默不語。天色漸黑，岑百強說：“柳廳長，讓我們再賞雁蕩的夜景。這是雁蕩最美最奇的景觀。看完夜景，我們再吃飯，如何？”柳軍說：“好。”

靈峰寺出來，繞到左側，只見一山劈為兩峰，白天看，宛如雙手合掌；而現在看，此峰酷似一對緊緊相偎，情話切切的伴侶，在朦朧月色的襯托下觀望，卻幻化為一對豐滿的乳房；再變換一個角度仰視，又好似一只斂翅的雄鷹。進入柵欄的大門，首先看見的是“犀牛盼月”，這座山峰像一頭犀牛，抬著頭望天空，盼月亮。最會變的山峰先是像一只雄鷹，昂首眺望，仿佛正要展翅高飛，被稱為“展翅峰”。換個地方看，就變了，后來成了一位少女，盼著她的心上人，并且相遇了，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成了“夫妻峰”。再過一段路，咦？少女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一點，怎么回事？原來對面山上有個“放牛的小孩”正在偷看哩！在旁邊的“奶奶”看到這個，也羞得轉過了頭……聽著岑百強的講解，柳軍感嘆萬千：“這一次來東州，見識到了東州5中全面實施素質教育的喜人成果，也欣賞了雁蕩山的奇峰妙景，收獲很豐碩啊！”

再一次肯定了東州5中，別有一番意義在其中。畢全力說：“歡迎柳廳長經常來東州。下一次您來的時候，我相信，東州5中一定會給您帶來新的驚喜！”柳軍拍拍方圓的肩膀：“好啊，我再來的時候，希望能看到一個與眾不同的新5中，就像這雁蕩山一樣，常變常新。”方圓說：“柳廳長，我一定努力。”

不知不覺，柳軍、畢全力、岑百強、方圓互動交流越來越多，而“可憐”的東州市教育局局長翟新文，成了邊緣人。翟新文的心里真難受啊！自己是堂堂的教育局局長，在東州教育系統萬人之上。而現在，柳軍竟然視而不見，他的眼睛里只有方圓，只有畢全力，只有岑百強。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亅

教育局長 1708、雁蕩之行眼中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