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9、心煩意亂

[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1590節

方圓真地很想在校長室里認真備課。星期三下午，畢全力副市長和陳永健副秘書長、翟新文局長要來學校，看辯論賽，看音樂晚會的彩排，當然，還要來看方圓和音樂教師廖如蓮的試講。方圓真正的壓力在試講，但也不全是。作為一校之長，辯論賽、音樂會、廖如蓮的課，同樣都要精彩而不出一絲差錯。

下午的時間本來也沒有多少，坐在校長室里，翻看著語文教材，卻難以凝神聚力。除了自己的注意力難以集中之外，邱正軒、那紅、阮少修、陳秋蘋、周玉潔，像走馬燈一般，先后進來匯報工作。這個那紅，更是啰里啰嗦，把音樂會的籌備情況、廖如蓮的課準備的情況，非常“細致”地向方圓匯報，處處突出了她在這兩件事中的重要作用，讓學校的一把手方圓同志聽了心里很不舒服。但這只能忍著，用人之際，固然那紅有這樣或那樣的缺點，但畢竟還是一個音樂方面的專業人才，如果沒有那紅，恐怕音樂會辦不成，音樂課也上不好啊！聽到最后，方圓說：“那校長在這兩件事中功勞是最大的。等素質教育現場會結束，只要成功了，我就會在局長辦公會、局黨委會上，為那校長請功。”

這正是那紅的軟肋，被方圓抓得很準、捏得很實。聽到方圓這樣的話，那紅眉開眼笑：“謝謝方校。如果素質教育現場會能夠成功，那也是方校長領導有方。”方圓說：“是大家干得好。如果沒有那校長這樣的專業人才和奉獻精神，光靠我一個光桿校長，恐怕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方圓的謙虛正對那紅的心思，其實那紅心里也是這樣想的。那紅說：“領導領著干，很多時候不需要親自去干。只要方校長領導得好，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好。”方圓說：“那校長快去準備吧，明天畢市長要親自看，做不好，別影響了那校長的聲譽。”那紅甜美一笑：“不會的，我對自己的專業還是很有信心。方校，我去準備了。今天下午把節目再排練一遍，晚上再和廖如蓮準備一下課，確保明天的試講和試演都能成功。”方圓點點頭。

陳秋蘋匯報的事情很雜很多，包括教育局發來的公文要方圓閱批，包括龍灣區有關部門發來的函與東州5中協商有關事宜。看著厚厚的一打公文，方圓頭痛：“陳主任，這些公文都必須要批嗎？”陳秋蘋說：“是的。如果能夠由邱校長來決定的，我都發給他了。剩下的這些，都必須由一把手來簽發或閱辦。”方圓無奈：“放這里吧。緩到素質教育現場會之后吧。”陳秋蘋說：“方校長，能緩到素質教育現場會之后的，我根本沒有給你拿過來；有些工作雖然需要你閱批，但可以提前布置給老師的，我也沒拿過來的。現在我拿過來的，都是要及時閱辦的，其中不少件都是教育局有關科室下發的文件，有些與素質教育現場會緊密相關。對了，還有一個函，是龍灣區委發來的，是請您參加由龍灣區委、區政府主辦的龍灣發展座談會。來送件的龍灣區委辦同志講，別人的件都是只有文件，唯獨給您的件，上面有竇黨濟書記的批示。”方圓說：“竇書記還有批示？”陳秋蘋說：“是啊！竇書記批示：請方圓同志一定參加。”方圓痛苦道：“我哪里有時間啊？再說，東州發展與我方圓有什么關系？與東州5中有什么關系？”陳秋蘋說：“肯定是有關系的。東州5中是東州市的第一名校，帶動了東州5中周邊的學區房房價直線上漲，房價已經超過了市政府周邊和鹿堡區老城區，成為東州市第一高價房區域。離東州5中較近的去年和今年開盤的新樓盤，房價超過了2萬元一平米，龍灣區財政因此也多收益了不少錢。校長，您說東州5中與龍灣發展沒有關系嗎？孩子在5中上學的，許多家長也喜歡在東州5中周邊租個房子住，房租價格也是水漲船高；孩子在5中讀書，周邊的商貿也非常發達，圍繞著學生小吃、餐飲、學習用具、書籍等，現在也形成了氣候。甚至啊，連學校周邊的兩個停車場都賺了個缽滿盆溢，停車場看車的老大爺都說這是沾了東州5中的光。”

方圓苦笑：“這些事情我還真是沒有想到，不過你解釋了之后，我想想，還真是這樣。東州5中以名校效應，帶動了龍灣區局部區域的繁榮發展。原以為教育事業與經濟發展扯不上邊，或者說離得比較遠。現在看，似乎也是非常緊密啊！”陳秋蘋說：“是啊！更別說東州5中為龍灣、為東州市培養了多少有用人才。”方圓說：“看來，這個座談會我還是要去，可是時間上怎么能排得開喲！”陳秋蘋心里忽然產生了種心疼的感覺，雖然陳秋蘋比方圓還要累還要忙，因為她是辦公室主任，事無巨細，很多事情到了方圓這里，都已經是過濾了好幾遍了，方圓的工作量已經減了許多。而過濾的工作，大量都是陳秋蘋來做的。但陳秋蘋這個時候，忘記了自己的勞苦，很同情眼前這個帥氣、陽光、有才的上級領導：“其實我是很想多替你做一些的，可是……”方圓這個時候又醒悟過來：“謝謝陳主任，你已經做了很多。時間，我自己擠，座談會，我去。”

周玉潔過來匯報了辯論賽的情況。很顯然，讓周玉潔主持了團委的工作，比讓她當班主任，似乎更發揮出了她的能力。在方圓的面前，周玉潔有些拘謹。方圓說：“小周，其實我明天也想看看辯論賽的效果。”周玉潔說：“其實這辯論賽已經有一點漸入佳境的感覺，但是我也擔心我工作經驗不足，到時候臨場出一些狀況，我無法掌控。”方圓說：“你親自作主持人嗎？”周玉潔抬起頭，迎著方圓的目光：“不好嗎？”方圓說：“很好，非常好。小周，你大膽去做。明天即便有些小失誤，沒有關系，還有整改的時間。”周玉潔“嗯”了一聲。方圓說：“小周，還有其他事嗎？”周玉潔低著頭，似乎是在醞釀力量，終于，她抬起頭：“校長，你只比我大一點點，叫我小周，我似乎心里覺得不得勁兒。”方圓笑著說：“那我就叫你周老師吧。”周玉潔眼神黯淡下來，失望地說：“難道你叫我一聲‘玉潔’不好嗎？”方圓的下巴差一點掉到地上：“玉潔”，這個稱呼能隨便叫嗎？同性之間無所謂，周玉潔是異性啊！方圓立刻想到了那封舉報信，似乎也牽扯到了周玉潔，說自己破格提拔周玉潔，這里是不是也有些貓膩。方圓說：“小周啊！這個稱呼其實是最適合我和你之間的稱呼！我什么時候都不能忘記，你是周市長的女兒，而我呢，是妻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父親。”方圓想到了孔方睿，想到了孔雙華，想到了汪思舫、汪憶源，又想到了汪泉。汪思舫、汪憶源是我方圓的兒子，那汪泉與自己又是什么關系？有一個汪泉已經夠讓自己心焦與無奈，最近丁春曉的事情也是讓自己焦頭爛額，現在又怎么能隨便稱呼周玉潔為“玉潔”呢？不能再沾花惹草了，池麗萍是最后一個。方圓暗暗下著決心，意志仿佛十分堅定。

周玉潔說：“我知道。其實我心里很愿意把方校長看成是我的大哥，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我能有方校長這樣一個大哥，那該多好啊！”

大哥？方圓很是吃驚：“小周，你的意思是想認我當你大哥？”周玉潔這個時候似乎又恢復了青春少女的本色，巧笑嫣然：“是啊！方校長你是怎樣想的？難道你有別的想法嗎？”一句話臊了方圓一個大紅臉：敢情是自己想歪了，想多了。方圓說：“好啊，能當周市長女兒的大哥，這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我也是求之不得啊！”周玉潔眼神又黯淡下來，幽幽地說：“方校長，如果你愿意認我為你的妹妹，我希望不是因為我爸的緣故。我是希望，我靠我自己的人品、能力，來讓你認可我這個妹妹是合格的，而不是因為我爸是副市長。”方圓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傷到了周玉潔的自尊心，忍不住脫口而出：“玉潔，我沒有那個意思。”極其自然，而不加做作。周玉潔心里莫名地歡喜，說：“哥，你認了我，我高興。晚上我請你吃飯，慶祝一下怎么樣？”

這進展速度有點快呀！方圓一時間還把握不住這其中的分寸，心中猶豫不定。周玉潔說：“其實我心里是很有些苦惱的。我是獨生子女，很多話也沒有辦法跟我爸交流，我也不愿意跟我媽說。這些苦惱壓在心里，其實挺難受的。哥，你難道不愿意幫你的妹妹排遣一下心中的苦惱嗎？”

這絕對是一個難以拒絕的理由。但繁重的工作任務，讓方圓還保持了理智：“玉潔，等素質教育現場會結束之后吧。最近工作壓力比較大，我晚上也有很多工作要做。你看看，這是我今天要批閱的公文；明天，畢市長還要來聽我的課，我還要備課。”周玉潔說：“好的。你答應了我，一定要兌現喲！”方圓說：“我答應你。”周玉潔滿臉歡喜的神情：“我終于有哥哥了。哥，以后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了，因為我有哥哥可以撐腰了。誰要是欺負我，我就找哥告狀。”方圓實在摸不清年輕女孩的心思，心中疑惑萬千：媽的，有誰敢欺負副市長的女兒？那真是腦殼壞了。

送走了周玉潔，方圓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靜：這都是怎么了？難道自己交了桃花運？這紅顏是禍水啊！在這個方面，一定要注意。

坐在校長室里，方圓心里煩得慌。竇黨濟的邀請讓方圓心煩；眼前的一堆公文讓方圓心煩；明天的試講讓方圓心煩；周玉潔帶來的心靈沖擊，似乎也帶來了那么一點心煩。這心煩意亂的，如何能夠安心備課？方圓摸起電話，打給阮少修：“少修，給我在學校對面賓館訂一個房間，我要去那里備課。坐在校長室里，電話不斷，來人不斷，根本備不進課去。”阮少修說：“我馬上就安排。校長，您現在就先走過去吧。等您過去了，我就安排好了。”

方圓到了賓館，賓館的總經理親自把方圓送到房間門口。方圓說：“老總，我今天是在這里備課，任何人不得打擾我。”總經理說：“怎么會呢？這個我吩咐下去，誰也不能打擾方局長工作。”方圓點點頭，進了房間。總經理說：“方局長，以后啊，這個房間就長期歸您使用，這是房間的鑰匙，您什么時間來都可以。”方圓說：“我只訂了今天下午的。天天住賓館，我是住不起的。”總經理說：“方局，這個房間是我送給您的。阮校長跟我說了說之后，我感覺到，如果您來賓館，這是對我們賓館的信任，又怎么會收您的錢呢？這個房間，以后就歸您專用。這些年來，我賓館的生意興隆，托的就是方局長的光；未來賓館的發展，也有賴于方局長多關照。”

呵，權力的滋味啊！方圓笑了笑：“謝謝老總。我還不知道您怎么稱呼？”老總連忙遞上一張名片：“方局長，我是夏云龍。如果方局長看得起我，叫我一聲老夏就成。”方圓說：“夏總，謝謝你了。”很淡很淡的。方圓把自己的名片遞過去，夏云龍接過來，拍馬道：“方局長是東州市最優秀的青年人才，也是最年輕的大領導了。”方圓說：“談不上的。夏總，謝謝你了。”第三次說出“謝謝”的話，夏云龍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夏云龍說：“不打擾方局長了。”

從方圓的房間里出來，夏云龍心里想：你住了我的房間，以后賓館的生意還用發愁嗎？這個房間，就是當初留給劉明校長的房間，還記得劉明校長時常會領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過來，不知道這個年輕的方局長，會不會也領漂亮的女孩子過來？領也罷，不領也罷，倒與我夏云龍無關。只要能讓我賓館的生意好，你方圓就是一次領2個女孩子過來，那也是你的事，我肯定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但是，如果生意不好，嘿嘿……

方圓一個人呆在賓館的房間里。這個房間，一張雙人大床，一個辦公桌，一臺液晶電視，一臺DVD機，帶獨立衛生間，帶大衣櫥，掃視一眼，就知道配備的條件還是相當不錯的。方圓沒有多想，坐在辦公桌前，把語文教材打開。莫名的，一種欲望升騰起來，方圓忽然發現自己這個時候，根本不想備課，而是想和池麗萍上床……亅

教育局長 1679、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