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8、方圓也有發愁的時候

[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1209節

方圓知道自己跟阮少修交待的話，就是為了堵住倪右盛的嘴，也清楚這樣勢必會得罪倪右盛，但方圓也知道，倪右盛還真不敢怎么樣。只要自己不再有新的動作，這個倪右盛一定會提心吊膽，對自己也更加順從而謙恭。這足夠了。自己是臨時的主管校長，說不定很快楊芳校長回來，自己來要專心分管高中教學，但以后哪怕自己是副校長，倪右盛也絕對會老老實實。現在看來，倪右盛肯定是有問題的，只是這個蓋子什么時候揭開，不是自己現在要考慮的事情。但如果自己擔任校長，那么，倪右盛將不能再擔任5中的總務主任，自己必須找一個更加穩妥更加可信的同志擔任總務主任，這個人選，可以從現在開始物色。什么樣的總務主任才是合格的總務主任呢？方圓想到了蘇進波。是啊，一直忙，好久也沒有跟蘇進波聯系了。

方圓沒有想到，小道消息永遠比正規途徑的消息傳播得更快。很快，學校里許多人都知道了方圓主導下，將一間學校出租房的租金從3萬提高到了4.5萬，知道了方圓要調閱過去兩年的出租房檔案。對于倪右盛來說，聽到這些消息，簡直是比殺了他還難受！倪右盛恨死了方圓，卻一點也不敢有所行動。倪右盛何嘗不清楚，調閱這兩年的檔案，或許就會發現許多問題，比如，剛剛與春曉集團簽約的這間4.5萬的出租房，面積是22平方米，而許多面積遠遠大于22平方米的出租房，租金也沒有超過4.5萬，這就是禿子頭頂上的虱子，明擺著啊。如果方圓真地要出手，那自己是死定了，搞不好還要進監獄呆好幾年！對于方圓的實力和能力，倪右盛已經領教過，想想當初將曹冠廷趕出東州5中，安排到最差的11中去；想想現在那紅是如此地老實，什么事都順從方圓，就可以知道方圓的手段是多么毒辣；看看最近的東州電視臺，看看最近的《東州日報》，就知道方圓的背景有多么深厚，想與市局交好的一位副局長搞倒方圓，簡直是拿雞蛋碰石頭。怎么辦？現在自己完全處于被動狀態，方圓不動，自己將還要擔任這個總務主任，人家方圓也并沒有說什么，更沒有做什么，自己又挑不出方圓什么問題。倪右盛打定主意：如果方圓不再繼續動作，那么自己就老老實實地工作，爭取比以前做得更好。遇到事情多向方圓請示，那些不算是光明正大的錢，最近也收斂收斂。損失了一些經濟收入，也總比呆監獄更好。有人問倪右盛：“倪主任，方校長調閱租房子檔案干什么呀？”倪右盛只能含糊回答：“工作需要唄。”有人問：“這是不是方校長有什么別的想法啊？”倪右盛說：“領導的心思我們不能亂猜，不過，我做得端行得正，領導看檔案也經得起考驗。”雖然嘴巴很硬，但內心卻很虛。

方圓是沒有時間去想這件事的震撼影響，也不知道這件事的巨大影響。方圓維護正義的形象，給老師們留下了更好的印象，讓正直的老師們感到了領導的正派，讓平常有些私心雜念的老師也不得不佩服，方圓是一個相對不錯的領導。無論是正直的老師，還是有些私心雜念的老師，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方圓很有手段，也很有管理水平。

中午時候，于海河把稿子交過來了。方圓瀏覽了一遍，果然是有相當的理論高度，當然，稿件的內容和思路，與自己的初衷還是有一定的差距，這篇稿子要修改。方圓說：“海河，稿子寫得真不錯，看得出，你是用心寫的，也是非常有功底的。我要謝謝你啊！”于海河說：“也不知道是不是符合方校長的要求。”方圓說：“總體上說，是符合的；在一些細節上，我還需要修改一下，把我個人的理解加進去。”于海河說：“電子稿我帶來了，給方校長拷貝到電腦里，好不好？”方圓說：“好。”于海河說：“我知道我寫的，肯定與方校長想的，有不小的差距。海河有一個請求。”方圓說：“海河還那么客氣啊！”于海河說：“方校長修改后的稿子，能不能給我學習學習，讓我能更好地領悟方校長的思想。”方圓說：“可以。不過，得等我的稿子被上級領導審閱通過之后再給你看吧。”于海河說：“好的，方校長。”

方圓吃午飯用了不到15分鐘，就匆匆結束，返回辦公室。因為阮少修還急著向方圓匯報，一是把近兩年出租學校門頭房的檔案全部備齊，二是關于座談會的老師們發言稿的情況。方圓翻看著出租房屋的檔案，問道：“我讓你說的，都說了。”阮少修說：“都說了。”方圓說：“放著4萬的出租費用不收，與3萬的或者2萬的簽合同，這個道理說得過去嗎？”阮少修嘿嘿地笑著：“從道理上說，肯定是不通的。”方圓說：“檔案放在我這里，我要看一看。這件事不要再炒作，學校需要穩定。我作為臨時的校長，說不定過幾天就又去分管我的高中教學了。”阮少修神情一滯，原來，最近他已經忘記了方圓是臨時主持工作，已經把方圓當作是5中的真正的一把手了。阮少修看著方圓，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方校長，其實我心里還是希望你能夠來擔任5中的校長。”方圓笑了：“為什么？”阮少修說：“5中需要發展。5中在韓素貞局長任校長的時候起步，在劉明任校長的時候騰飛。現在，5中已經在全市很高的社會影響力。如果讓學校實現在新起點上的新發展，需要像方校長這樣有思想、有魄力、有能力、水平高的校長。”方圓說：“其實楊芳校長經驗更豐富，我還沒有全面管理學校的經驗呢！”阮少修說：“楊校長是個好校長，是一個好人。但好校長不一定適合5中。我覺得，5中需要新發展，特別是在新起點上的新發展，最需要的是像方校長這樣類型的校長。”

方圓沒有想到，自己在阮少修的心里有這樣高的評價。看得出來，阮少修說得很真誠，也很坦誠。方圓有些感動：“阮主任，謝謝你對我這么高的評價。其實我欠缺的地方還有很多，有些事情還不能考慮周全。我覺得，我現在還是當副校長好，再多學習幾年，再多鍛煉幾年。”阮少修說：“一個人要是沒有能力，就是放在校長的崗位上，也干不好；一個人可能沒有經驗，但是放在校長的崗位上，就展露出當一名優秀校長的能力。方校長，我是真地不希望你再回頭當副校長，我相信，這也是全校絕大多數老師的心聲。”方圓說：“謝謝。不過，5中作為東州市的第一名校，讓我這樣一個年輕人來擔當，顯然是不合適的。更何況，咱東州教育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當中學校長，必須具備中學高級教師資格。我這個中學一級教師，還是破格晉升的，要評中學高級教師，哪有那么容易啊！”阮少修黯然：“唉，方校長，你要是不主持學校工作了，我干起工作都沒勁呢！”方圓說：“可不能這么說。阮主任是優秀的人才，你自己做得好，你就會有更好的發展機會。再說，我不能做校長，但我們仍然是好同事啊！”阮少修說：“不一樣。”

看到阮少修竟然有些黯然神傷，方圓也為之感動。如果學校絕大多數老師都是像阮少修這樣想的，那自己真要考慮考慮，是不是主動向翟局長請纓，把5中這個大攤子給擔當起來，哪怕是前面有萬丈深淵，哪怕是前面布滿地雷陣，都無所畏懼。方圓說：“阮主任，這個問題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問題，還是請市局的領導們綜合考慮吧。我現在關心的是明天座談會的發言稿，現在有人交給你了嗎？”阮少修說：“交了三份，全是高中部的。高中部的青年老師，安排了周玉潔；中年老師安排的是黃嘉偉；老教師安排的是楊文瑞。稿子我都看過了，質量還是相當好的，現在拿過來，請方校長審閱。”

方圓感慨：這個邱正軒，還真是會安排事情，自己讓他露一次臉，他安排的三個人，讓自己都挑不出毛病來，這簡直就是最合適的人選。都說是座談，但座談也要講政治，也要講合適。這邱正軒，還真是一個人才啊！方圓看了三個人的發言稿，上面有阮少修的修改意見和直接修改的文字，應該說，阮少修的文字功底，方圓也自嘆不如。方圓說：“總體上就按照阮主任的意思來改。阮主任可直接與周玉潔、楊文瑞兩位老師談。黃主任這里，我跟他談吧。”阮少修說：“謝謝方校長，我正打怵怎樣跟黃主任談呢！”方圓說：“初中部的稿子，還有幾位副校的稿子，抓緊時間要。”阮少修說：“明白。”

方圓覺得必須要與黃嘉偉親自談，一方面，方圓對阮少修的修改并不是十分滿意，另一方面，黃嘉偉發言稿的思路也確實有一些問題，更重要的是，方圓親自來關注黃嘉偉的稿子，會讓黃嘉偉感受到關注與重視，畢竟黃嘉偉在方圓的心中也是很有份量的。方圓打電話叫來了黃嘉偉：“黃主任，你的發言稿我看了。”黃嘉偉心里有些緊張：“方校長，不知道我的發言是否合適？”方圓說：“如果是在學校范圍內的發言，你的發言應該說相當精彩。但黃主任，你知道嗎？這一次參加座談會的，包括翟局長和孫書記等局黨委成員，從我這里來說，希望你的發言能更精彩，能夠讓局領導們對你的教育思想、教育管理能力留下深刻的印象。未來如果有進步的機會，領導們一定會考慮到你的。”

方圓這是打開天窗說亮話，黃嘉偉自然是聽得明白。黃嘉偉感激地說：“謝謝方校長提醒。我水平不限，我不知道該怎樣來寫，請方校長指導。”方圓說：“我為你量身訂做了一個思路，供你參考。”黃嘉偉連忙打開本子，拿筆記錄。方圓說：“主題就圍繞科學發展觀指導高考工作，提升5中的高考質量，讓社會和家長對5中更加滿意。你可以從這個角度來設想。”方圓把自己的想法跟黃嘉偉說了之后，黃嘉偉連連贊嘆：“太好了，謝謝你，方校長，我馬上回去改，力爭再給你看。”方圓說：“好。你的稿子我一定看。”黃嘉偉說：“謝謝。”

在這個下午，方圓又看了邱正軒的發言稿，指導邱正軒修改了座談會的議程，甚至親自動筆完成了座談會的主持辭。本來主持辭是交給邱正軒來完成的，但方圓告訴邱正軒，你把發言稿寫好，最重要。這主持辭由我自己來寫吧。

下午四點，方圓帶著修改好的翟新文所要的讓全市教育系統學習的那篇科學發展觀與學校發展的稿子，帶著竇部長親自參加的座談會的議程，來到翟新文的面前。翟新文說：“坐吧。”便專心地看稿。對于方圓的那篇科學發展觀與學校發展的稿子，翟新文很滿意：“小方，這篇稿子比較清楚地闡述了你對科學發展觀的理解，提出了促進學校發展的幾點思路，很有共性，很有可行性，比《東州日報》上的稿子更有條理，也更有深度。這樣，我看就可以在全市教育系統來學習。另外，這篇稿子，要在《東州教育》雜志上發一下，我還要推薦到《清江教育》雜志發一發。小方，主持5中工作20天，這全局意識和全局能力提高很快啊！”方圓說：“是翟局長指導得好。”翟新文說：“提醒提醒而已，主要還是你來做的工作嘛！”方圓說：“局長的幫助很大，是局長，給我提供了鍛煉的機會；是局長，在我犯了一些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的錯誤時，及時批評和提醒。局長的每一次教誨，都讓我受益匪淺。”翟新文呵呵地笑起來：“小方，你呀你。”方圓認真地說：“我說的都是心里話。”翟新文說：“好，這篇稿子就放到這里吧。議程我看了，我提幾點建議。”方圓說：“好。”翟新文說：“我看你安排了6位教師發言，幾個副校都發言，這就是10個人了。這一次座談會，東州電視臺、《東州日報》都有記者，10個人發言，會不會有點多？要知道，我要站在東州教育的層面有一個講話，竇部長肯定也要站在全市的層面發表講話，這一次座談會開的時候會不會太長？”方圓說：“是，我回去再商議，減少人數。局長認為安排幾個人合適？”翟新文說：“5～6個人吧。”方圓立刻感到頭痛：這讓誰不講呢？都已經跟老師們說好了，現在又不讓人家講了，這怎么解釋啊？

翟新文說：“第二，小方你必須發言。”方圓說：“局長，最近我說得已經夠多了。我還是想把發言的機會讓給同事們。”翟新文說：“不一樣的。你發言，就是代表5中，別人誰能代表5中？所以你必須發言。當然，還有第二個理由，竇部長到5中，說到底是為了什么？小方，難道這一點你不清楚嗎？只有你發了言，竇部長才會高興嘛。所以，你不但要發言，而且要發得精彩。關于科學發展觀與學校發展的問題，你就不要再談了，要換一個角度。小方，要好好想想喲。”

方圓頭更漲了。天，今天晚上，恐怕又得干一個通宵。

翟新文說：“座談會，不能光座談。5中作為東州市的第一名校，你這個代理校長，總要帶著竇部長，參觀參觀學校吧；總要向竇部長介紹介紹學校吧？我看你這個議程里，可是沒有啊！當然，竇部長要參觀學校，實際上就是在參觀東州教育，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這是東州教育的臉面問題啊！”

方圓都快暈倒在地了。我的個天，這要是參觀，學校要大掃除吧；還得選好幾個參觀點吧！還得有個解說詞吧？誰來解說呢？聽翟局長的意思，這需要由我方圓來解說啊！方圓有些頭痛欲裂，剛才翟局長說得輕松，可是哪一件事能不費周折呢？可是，再愁也要辦，這是任務。

聽完了翟新文的其他指示，從翟新文的辦公室走出來，方圓立刻給阮少修打電話：“召集各位校領導，包括所有的中層，都在學校等著我，我回去后馬上開校務會。”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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