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領導個別談話

[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308節

方圓真想把宋思思一把摟在懷里，柔聲安慰她受傷的心。但這么多的青聯委員都在關注剛才的這一場鬧劇，現在再來一出，估計這一屆的青聯會真地會在濱海青聯的歷史和未來都會留下重重的一筆——成大笑話了。方圓也算是深受緋聞之害的人了，經歷了這么多次，再不長長記性，繼續從跌倒的地方跌倒，那可就算是冥頑不靈的人，不可救藥的人。

方圓兩只手緊緊地握住了宋思思的上臂，在宋思思的身體倒向自己懷抱前還差20多厘米的地方，讓宋思思的身體停止了繼續前進。方圓大聲說：“哪位女委員幫我一下？”一位35歲左右的端莊女性走到近前，一把攬過宋思思，說：“謝謝你，方校長，你是一個好人。我是市立醫院的房巧云，和宋思思住一個房間。”

宋思思先是被嚴儼然的糾纏搞得非常羞辱，現在，方圓又拒絕自己撲入他的懷抱，內心更是委屈萬分。見房巧云把自己攬在懷中，便再也忍不住了，“嗚嗚”地痛哭起來。這時，大會秘書于靜、滕云竹也走到房巧云跟前，輕聲安慰宋思思。

剛才的這一切都太有戲劇性了，許多青聯委員目瞪口呆。孫紅軍走到方圓跟前，輕輕地拍了拍方圓的肩膀，嘆了一口氣，說：“走吧，方圓，吃飯吧。”申軍也走到方圓面前，捏了捏方圓的手，沒有說話。羅達甘對嚴儼然的名聲是早有耳聞，這個花花大少，和那個市委副書記現在還是市人大副主任估計市黨代會結束后就不再擔任市委副書記的叢悅的公子天天混在一起，搞得濱海市雞犬不寧，一個有錢，一個有勢，一個父親是Z省著名實業家，省政協委員，一個父親是市委副書記，是當權派，平常尋雞摘花的，警察不敢管，法院不敢判。今天，嚴儼然吃了大虧，他會善罷甘休？估計這方圓也沒有什么好果子吃了。羅達甘注意到了孫紅軍副書記嘆了一口氣，想必孫書記也知道事情的復雜。嘿，事情越復雜越好，看你方圓因為拿了全國課一等獎就趾高氣揚的，讓你吃點苦頭，也算是教訓教訓你！如果一下子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政治上永不得翻身，我羅達甘也少了一個厲害的競爭對手。

看到申軍也過去捏了捏方圓的手，羅達甘也故作關心狀地走到方圓面前，說：“方兄弟，走吧，吃飯！你今天可真是見義勇為啊！在這方面，你羅哥我不如你呀！”

打好了飯，孫紅軍、申軍、羅達甘、方圓4個人坐在了一起。這時，東海水產研究所的鄔群逸也坐了過來，正好坐在方圓的身邊。鄔群逸說：“方校長，我很佩服你的。對于這樣的花心公子，就是要讓他知道知道，他的行為大家都是鄙視的。”方圓苦笑了一下，說：“鄔教授，哪有值得您佩服的地方啊！主要是我知道，我校的蘇睿涵老師是這位嚴儼然委員的未婚妻，他嚴儼然在這里再向另外一位女性求愛求婚的，我覺得很不合適，也覺得傷害我校的蘇老師呀！”鄔群逸好像很好奇，接連追問：“這個嚴儼然真地每天開著大奔去接送蘇睿涵老師嗎？這個蘇睿涵老師是不是長得特別漂亮？”方圓點了點頭，埋頭吃飯。今天的氣氛不太好，方圓心里也暗自后悔，該不該出這個頭。當時在場的青聯委員七、八十個，別人都沒有動，只有自己和那個龍灣區的團委書記薛剛上進阻攔，但后來嚴儼然搬出區委書記和區長后，薛剛立刻退縮，只剩下自己這一個愣頭青啊！明顯屬于政治上不成熟嘛！但當時的場合，如果自己不出面，恐怕這小師妹真地要入狼窩了。孫書記剛才嘆了一口氣，這里面一定有學問，等一會兒要向孫書記請教請教。

鄔群逸果然是典型的知識分子，好像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似的，對嚴儼然的事情很是好奇：“方校長，你了解嚴儼然嗎？”方圓搖了搖頭，“不了解，只是天天看到他開著大奔接送我校的蘇睿涵老師上班、放學。別的不知道。”羅達甘說：“鄔教授，我還是略微知道一點的。這個嚴儼然，是濱海市聚豪房地產集團老總嚴松唯一的兒子，在高中的時候就屬于學校里的風云人物，因為他是唯一開車上學的高中生，而且開的是奧迪A6。在學校里嘛，整天圍著女學生甚至是漂亮女老師轉，學校也管不了，因為他父親嚴松是濱海5中的校顧問之一，每年給學校投資都在20萬以上。至于嚴儼然的學習嘛，大家想想就知道，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在別的方面精力充沛了，在另外的方面精力肯定不行。不過，嚴總是屬于有辦法的人，在高三上學期的時候，就派到了加拿大留學，后來在加拿大呆了3年，又在美國呆了3年，拿了個MBA回來。有人說這個MBA是假的，但又誰去驗證？人家說是MBA就是MBA唄，反正是手里有個工商管理碩士證書嘛！”鄔群逸恍然大悟的樣子：“羅主任，你說得都是真的嗎？”羅達甘說：“也是大伙都這么說，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鄔群逸說：“這是典型的花花公子啊！唉，教育不公，我看最大的不公就是在這些暴發戶、資本家的身上，他們仗著有幾個臭錢，以為什么都可以用錢來擺平，包括子女的教育，學習不好，也可以用金錢來買文憑，這樣的文憑又有什么含金量，這樣的子女長大了還能有什么真才實學？”鄔群逸邊說邊搖頭，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羅達甘說：“鄔教授，不是資本家，是民營企業家。我們現在是社會主義社會，沒有資本家。”鄔群逸冷笑一聲：“掛羊頭賣狗肉，還不是一樣的貨色。”申軍調和氣氛，說：“鄔教授，您可以這么說，因為您是專家，是高級知識分子，我們是政府機關的工作人員，也是黨員，我們不能亂說，對不對？”

正在這時，孫紅軍的手機響了。孫紅軍看了看電話號碼，連忙接起來：“畢書記，你好……我是孫紅軍……嗯，我們正在吃飯，吃完飯馬上過去。”

羅達甘豎起耳朵聽，也聽不到對方在電話里說些什么，不免有些好奇：“孫書記，是團市委畢全力書記的電話，是吧。”孫紅軍說：“是。”多了什么也沒有說，埋頭吃飯。只有鄔群逸，還在喋喋不休地評論著這個嚴儼然。

孫紅軍吃著吃著，忽然對坐在身邊的方圓說：“小方，你快點吃，吃完了我還有跟你講。”方圓說：“好。”羅達甘看著孫紅軍故作深沉的樣子，知道肯定是跟嚴儼然有關，今天說實話，方圓出的這個頭恐怕麻煩不小哩。現在，連畢全力都給驚動了，不知道會產生怎樣的后果。我羅達甘就等著看好戲羅！方圓哪方圓，這個時候，七、八十個青聯委員都在場，別人不管，你出這個頭做什么？莫不是你跟這宋思思也有點關系？你方圓可也是結了婚的人哪！嘿嘿，如果真地和宋思思有點扯拉不清楚的，那可就太好了。

方圓一直在豎著耳朵聽大家的交流，心里慢慢平靜下來。今天自己沒有做錯什么，或許是沖動了些，但這個嚴儼然，有了蘇睿涵這么漂亮的未婚妻，還想向宋思思求愛求婚，那要把蘇睿涵擺在什么位置上？自己制止這件事，不僅從正義上，還是從道德上，都是站得住的。不過，今天也算是好險，要是宋思思一下子撲到自己的懷里，自己沒有用胳膊擋住，真不知道后面會是怎樣難以收拾的局面。一會兒孫書記要跟自己談什么，要好好聽，好好感悟！外面的世界太大了，教育的世界太小了，也太單純了，或許自己真地是犯了什么不可饒恕的錯誤呢！方圓很想回頭看看，宋思思現在怎樣了，看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動。

孫紅軍吃飯很快，吃完了，就在等方圓。方圓注意到后，連忙三下五除二，把食盤里的飯菜吃完。孫紅軍說：“方圓，吃完了？”方圓說：“吃完了。”孫紅軍說：“申軍，你和趙主任先回去休息吧，我有些話要跟方校長說一說。”申軍說：“好，孫書記，你們忙去吧。”

方圓跟著孫紅軍站了起來，向餐廳外走去。這個時候，方圓掃視了一個整個餐廳，還真看到了宋思思。她可能還在低聲啜泣，那個醫生房巧云和團市委的兩個女秘書，都坐在宋思思的周圍，似乎在安慰她。吃飯的青聯委員們有的在專心吃飯，也有的也議論紛紛，交談甚歡。方圓想：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在說嚴儼然這個花心大少？

出了餐廳，孫紅軍往周圍看了看，沒有其他人。孫紅軍說：“小方啊！團市委畢書記、郝書記、魏書記要見你。什么事他們也沒有說，但我估計跟你今天中午阻止嚴儼然向宋思思委員求愛的事情有關。小方啊！教育不比外面，如果跟外面比起來，教育還算是一片凈土，外面的世界很復雜。剛才你也聽說了，這個嚴儼然的確不是個什么好東西，但不也一樣當了市青聯委員嗎？如果按能力、按貢獻、按成績，他有什么呀？但嚴儼然能當上青聯委員，這就是本事！我比你虛長十幾歲，吃的大米比你多，走的路比你多，有些話也算是我的忠告吧：在外面，一定要謹言慎行，無論做什么事情，都要考慮考慮后果。小方，你今天中午做的這件事，從道義上講，是對的，我想絕大多數青聯委員都是支持你的，絕大多數青聯委員也通過你的介紹，初步了解了嚴儼然的為人。但對嚴儼然來說，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啊！來青聯做什么？風光風光，長長見識，我想這也是他父親嚴松董事長的意思，但現在呢？你這一攪和，嚴儼然的名聲徹底臭了，我用腳跟想都清楚，嚴儼然現在恨你恨得咬牙切齒！他是什么人？講能力、講貢獻，那肯定不如你方圓，遠遠地不如；但講搞陰謀、耍手段甚至是借助于他父親的背景修理你，這方面你根本沒有辦法跟這些玩透透的大少們比。所以，小方，我提醒你，這幾天哪里也不要去，也不要單獨行動。要是出了危險，誰又能說得清？”

方圓汗又下來了。按說方圓已經經歷了不少的風浪，心智應該比較成熟才是，但在教育外面遇到這樣的處境，也是方圓遠遠沒有想到的。他心里有些慌，連忙感謝：“謝謝孫書記您的教誨，我都記住了。你說我現在應該怎么辦？見了團市委的領導該怎么說？”孫紅軍說：“還是那四個字，謹言慎行，以不變應萬變。以后做事或說話，都要注意啊，想想后果。見畢書記，如果他們問起怎么回事，你就實話實說，不夸大，不造假。畢書記雖然年輕，但也是官場上見過風浪的人，他會拿擔好這件事情的。再說，方圓你做得沒有錯，只不過你現在得罪透了嚴儼然而已。”

方圓心微微平靜了些，但依然忐忑不安。跟在孫紅軍的后面，兩個人坐著電梯，來到了2002房間，孫紅軍按響了門鈴。里面傳出了很有磁性的很好聽的男中音：“門沒鎖，請進。”

方圓的心又劇烈地跳動起來。現在要見的人，就是上午坐在主席臺1號位的市青聯主席、團市委書記，一位正處級領導，跟翟書記、韓局長相同的級別。人家畢書記才29歲，就已經是正處級了，真是讓人敬佩和羨慕，想來能力也一定非常突出。想到這里，方圓的心里忽然生出了濃濃的自卑來……亅

教育局長 412、領導個別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