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感覺

[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161節

293、當大爺的感覺

蘇進波現在覺得換自己當個校長都不干，雖然校長的職位是科級，而總務主任連個科級都算不上，無品無級。

自從配了這輛長安小面包車，蘇進波覺得自己來來去去辦公事也好，做私事也罷，都特別的方便。在學校里，沒有人跟自己爭車開，這車就如同是給自己專配的一樣。下班之后，這長安之星就更完全屬于自己的，燒著公家的油，跑遠跑近也不心疼，長路短路，蘇進波現在都愿意開著車去辦，包括拉著老婆去商場購物，拉著女兒到新華書店買書。特別是蘇進波和老婆有個不成文的約定，就是周六去母親家、周日去岳母家，現在，蘇進波開著小車，拉著老婆、孩子，簡直方便極了。剛剛過去的這個周日，蘇進波還開著小面包車，拉著全家來了一次郊游，爸爸、媽媽、岳父、岳母、老婆、女兒，再加自己，整整7個人哪，一輛小車全部拉了。在郊外，欣賞著美麗的風景，進行著難得的團聚野炊，一家人開開心心，老人的臉上全綻放著喜悅的笑容，老婆和女兒也是笑聲朗朗，幸福圍繞著這個大家子周圍。

在歡歡喜喜地交流結束，把岳父、岳母、爸爸、媽媽分別送回家后再回自己家的路上，蘇進波覺得老婆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一樣了，那種崇拜與溫柔雜合在一起的目光，讓蘇進波在多年之后竟然也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其實僅僅是蘇進波感到自豪的小小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蘇進波現在成了龍灣蔬菜副食品批發市場里非常受業主們歡迎的人，業主們見到蘇進波，就像看到了大爺。因為68中學生食堂開張了，近千名學生每天中午都要吃飯，跟吃有關的東西需求量特別的大，所以蘇進波一天至少要拉一趟，每一次都是滿滿一大車，米和面、肉和魚、菜和蛋，油和醬，什么都要，什么都是一買一大堆——這可是個長期的大買家啊！哪個業主不希望跟蘇進波建立長期的供貨關系，哪個業主不希望在眾多的競爭對手中間脫穎而出，使自己釣住這條大魚、肥魚。

所以，雖然僅僅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蘇進波就已經成為了龍灣區這個市區最大的蔬菜副食品批發市場的寵兒，只要這輛長安之星出現在市場里，立刻會有許許多多的人走上前來打招呼，稱呼“蘇主任”的有，稱呼“蘇老板”的人也不少，笑臉相迎，甚至連拉帶拽地引導著“蘇老板”看看各自的貨。在價格上的優惠這不用說，畢竟蘇進波進貨的量很大，更重要的是，一些業主也精通買賣的潛規則，好煙，好酒開路，這個塞一箱紹興老酒，那個遞一條利群煙、大紅鷹煙。也不由蘇進波推辭，硬往懷里塞，蘇進波也只能收下，搞得蘇進波收了某家的煙和酒、茶和魚，就抹不下面子只好買這一家的貨。其他的業主也看得很明白，在蘇進波下一次再來的時候，不由分說拉到自己的攤位，也是熱情的笑臉、不菲的禮品——蘇進波第一次認識到自己的價值，也深刻地感受到：原來采購的工作雖然有點累，但的確是一個油水很大的活兒。

收的禮品多了，蘇進波在回學校之前，沒有辦法只能回家一趟，再返回學校。回家的時候，雞鴨魚肉菜油調料，也根本不用買了，業主們在賣給蘇進波貨的時候，總是會在最后拿出一點好貨，表示送給蘇老板回家嘗一嘗、用一用，如果好，歡迎繼續回來購買他們的貨。這讓蘇進波在家中的地位持續上升——家里吃的東西再也不用考慮了，也不用花錢了，現實的老婆自然是覺得丈夫能干有本事。有了好魚好肉好菜，老婆干家務的熱情也高漲，每天晚上，只要蘇進波表示沒有應酬要回家吃飯，老婆在家用現成的各類原材料，做上滿滿一大桌美味佳肴，女兒夸媽媽手藝精，媽媽夸老公能干。作為獎賞，蘇進波晚餐時還被允許喝上二兩白酒或一瓶老酒——反正是人家送的，不喝白不喝。

蘇進波抽的煙的檔次也迅速地提升，原來抽2.5元一盒的，現在改抽至少10元一盒的——當然，這都是不用花錢的。

蘇進波暗自下決心，這采購的工作就自己干，誰也別攙和進來。所以，長安之星小面包白天的時候，難免要給學校到市教育局、市教研室拉教材、拉各類材料，這樣的事情，蘇進波就把鑰匙交給陳衛國，讓陳衛國去辦；但到蔬菜副食品批發市場采購教師食堂、學生食堂用的各類原材料，那是一定要自己的干的，畢竟，當大爺的感覺真是爽——受人尊敬是一個方面，得到如此多的實惠，是蘇進波原來所沒有想到的——在最初的設想里，覺得只能是得到一點點，而不是像現在，那些業主們如此地瘋狂。

與此同時，姚長青則是又喜又悲，心情之復雜，非親身經歷者無法體會得出來。姚長青那一天快中午的時候，正躺在竹林的陰影中，為劉媚的事情、為購物卡的事情煩惱不安，而這個時候，手機響了。這個電話是翟新文打來的。正在苦痛漩渦掙扎著的姚長青見到這個熟悉的電話號碼，連忙坐了起來，調整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盡可能地把心情放平靜，讓語氣調整得又親切又恭敬：“翟書記，您好，我是長青。”

翟新文呵呵地笑著：“長青啊，黨委會剛剛結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啊！”姚長青馬上想到了翟新文答應給自己的那個優秀教育工作者的稱號，但這個時候一定要裝糊涂，特別不能把自己的小聰明表現出來。于是姚長青小心翼翼地問道：“翟書記，您告訴長青，從來都是好消息。不知道這一次是什么樣的好消息？”翟新文哈哈大笑：“忘記了嗎？我答應你的，要為你爭取東州市優秀教育工作者稱號，我給你爭取下來了。黨委會上，有的同志提出不同意見，但我只講了一條：哪一所中學在2006年的中考或高考中，名次一下子提高10名？如果有誰也像68中學進步這樣大，我看這個優秀教育工作就可以給那所學校的校長。我們就是要保持公平公正的態度，誰的進步大，就應該授予誰。”姚長青連忙表示感謝：“翟書記，真謝謝你啦！長青不知道怎么報答您的恩情。”翟新文說：“你太客氣啦，長青。一直以來，你對我的工作支持也很大呀！不過，長青，你也知道，這一次20名優秀教育工作者，全市中學校長的名額只有一個，想得到這個名額的校長，也不少啊！”姚長青謙虛地說：“為翟書記您做一點事都是長青應該做的。翟書記您對長青的恩情，長青真是一輩子都報答不完啊！”

翟新文很滿意姚長青的態度，態度凝重了一些：“長青啊，你也知道，做一個教育局的黨委書記也不容易的。我被安排在這樣的崗位上，是上級領導的器重，是市委的信任，我也想做出成績啊！”姚長青說：“翟書記，我姚長青就是您的兵，我一定會全力支持您的。”翟新文說：“嗯，那我還真是需要你這個典型哩！黨中央提出了做人民滿意的公務員的號召，教育部提出了辦人民滿意教育的倡議，這就是政策，這就是方向。我們東州市教育系統怎么能落在兄弟城市的后面？所以，在今天的黨委會上，我提出了在全市開展‘人人爭做人民滿意教師’活動的建議，希望全市教育系統的每一名教職工，都能爭做師德優、素質高的好老師，只有每一個老師都能讓人民群眾放心滿意了，我們的教育也一定會讓人民群眾滿意。”姚長青說：“翟書記，您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在68中學開展好這一活動。”翟新文說：“活動僅僅是一個方面，更重要地是通過開展活動，真正地提高教師的素質，促進學校教育教學質量的提升，并能總結出典型的工作創新經驗。”姚長青說：“我明白。”

翟新文說：“好，長青，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手機的那一頭沉默了一會兒，翟新文的語氣變得緩慢而嚴肅：“長青啊，你可是我翟新文樹立的典型啊！現在，你的工作已經得到了越來越多的領導的認可，事業也在蒸蒸日上，前途是一片光明。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因為忽視細節問題或認為別人不可能知道而犯不應該犯的錯誤，如果真是那樣，到時候后悔可就來不及了。”

姚長青聽出一頭的冷汗：天哪，難道翟新文已經知道了我和劉媚之間的事？難道翟新文知道我收了別人送的購物卡的事情？亅

教育局長 293、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