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運 433求情
金帥看了看墻上的石英鐘,心里暗暗的數著數:“十、九、八、七……三、二、一。”
辦公室門被敲響了,盧雅嫚走了進來:“金局長,您去市政府開會的時間到了。”
金帥微笑的站了起來:“劉副主任,我還有個會,就不陪你了,以后歡迎常來坐坐。”
看到金帥要走,劉副主任有些急了:“金副局長,請等一下,上午我那個不成器的女婿,因為我女兒的事情對你們產生了一點誤會,給你添了一些麻煩。”
金帥擺了擺手:“沒有麻煩,砸爛了東西,我們再去買新的嘛,這就叫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早就看著那些東西不順眼了。”
金帥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劉副主任聽不出來的話,那他的腦袋保準是被驢踢了。但現在他也不好說什么,女婿正被關在公安分局里,給他們的局長打電話,對方卻支支吾吾的,沒有給個明確的答復,如果現在不讓金帥松口,女婿今天晚上又要在公安局里受一夜的罪,其實,受罪不受罪的,劉副主任還真的不怎么在意,關鍵是被別人知道了,面子上不好看。
“金副局長,我知道我的女婿做得不對,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放過他。”
金帥停住了腳步:“劉副主任,我可以告訴你,一開始我確實是想狠狠的收拾他一頓,可是既然你來求情了,我可以給您這個面子。不過,現在人已經被公安局抓去了,恐怕就是我想放過他,他們也未必同意啊,這件事情找我沒有用,因為你的女婿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金帥說完再也沒有理會劉副主任,大步向會議室走去,劉副主任呆呆的站在那里,他鬧不懂,女婿究竟惹了哪個不該惹的人。
劉副主任確實有能力,回到家里連續打了幾個電話,終于弄明白原來女婿惹到了軍分區盧政委的頭上。
老伴端著一杯茶走了過來:“老劉啊,金帥還是不答應放人?”
“唉,金帥還算是給了我一個面子,現在不是金帥的問題,是小五去招商局鬧事的時候,把軍分區盧政委的女兒給打了。”
“啊!”劉副主任老伴的手一哆嗦,差點把手中的茶杯給掉到地上:“那可怎么辦啊?”
“怎么辦?那個臭小子就知道給我惹事,你那個閨女也不是個好東西,兩口子整天打著我的旗號在外邊‘招搖撞騙’,把誰都不放在眼里,可他們就沒有好好想一想,我這個快要退下去的人大副主任,在人家面前又算得了什么,算了,這件事就公事公辦吧,讓那小子在里邊待上幾天,長長記性也好。”
“老劉啊,女兒女婿再不好也是咱們自己家里的人,你現在不管女婿的事,要是傳出去,你這張老臉又往哪里放?”
劉副主任那么大的年紀了,也不知道哪來的那么大的力氣,騰的一聲跳了起來,把他的老伴給嚇了一跳。
“老臉?我現在還有臉嗎?我的臉都被那兩個混賬東西給丟光了。”
劉詩曉走了進來:“老爸,你不愿意管這件事就算了,我們兩個又怎么給你丟臉了?你以為小五是因為我被停職檢查才去招商局鬧事嗎?我告訴你吧,他心里一直憋著一股火,否則的話,他為什么去辦公室鬧,不直接去找金帥呢?”
劉詩曉的一句話擊中了劉副主任的軟肋,讓他再也跳不起來,唉了一聲,長嘆了一口氣,又坐回到沙發上。
“你不要再說了。”
“我為什么不說,前年的時候為了二叔在高新技術開發區那片土地賣個好價錢,不是你指使我去找的齊篤祥嗎?用我的清白身子給你換了一大筆錢,后來你又和二叔與人合伙鼓搗了一個皮包公司,承攬了高新技術開發區的土石方工程,從中又撈了一大筆錢,而我得到了什么呢?小五早就想來和你算賬了,現在他出了事你不管,當初你為什么讓我去做這些爛事呢?行,你不管是不是?你不管,我就去紀委,把你做的這些爛事全部說出來。”
“你混賬,我把你養大了,你就這樣對待我?我讓你去辦事,什么時候讓你和那個姓齊的上床了?”
父女兩個吵了起來,劉副主任的老伴現在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這父女兩的關系一直這么緊張,當老子的不是個東西,女兒也是個不要臉的貨,這個日子可怎么過啊?
“我說你們兩個不要吵了好不好,吵能解決問題嗎?還是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怎么把小五撈出來。”
劉詩曉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爸爸不是不管了嗎?”
“我什么時候說不管了?你知道小五這次惹到了誰嗎?如果是別人還好辦一點,問題是他打了軍分區盧政委的女兒,你叫我怎么辦?”
劉詩曉驚訝了:“你說什么?盧政委的女兒?就是辦公室的那個盧雅嫚?這不可能。”
“這又怎么不可能了?你在辦公室里當主任,連你手下人的背景都搞不清楚,你這個主任又是怎么當的?”
劉詩曉也沒有搭理她的父親,坐在沙發上想了好一陣,突然站了起來,背著包就要走,劉副主任的老伴把她喊住了:“你要去哪里啊?千萬別再去惹禍了。”
“放心吧,我不會再惹禍的,老家伙就知道在家里窩里橫,出門是一點本事也沒有,我現在就去找盧雅嫚談談。”
看到女兒走了,劉副主任的老伴一把就奪過了劉副主任手里的茶杯:“孩子剛剛說的是真的?我說你這個人怎么這么不要臉?那是你的親閨女,你為了幾個臭錢,就把閨女給賣了?”
“我是讓她幫我去辦一點事情,可誰知道她能和那個姓齊的上床呢。”
“你混蛋,你讓一個女孩家去辦這種事,你就沒想想后果嗎?你整天吹吹呼呼的說你認識那么多人,你干嘛不自己去辦。”
“我要是能找她,還用得叫詩曉去啊,那個齊篤祥油鹽不進的,我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嗎。”
“你沒有辦法就讓閨女去做這些丟臉的事,我問你,你賺了那么多的錢,都放哪去了?怎么也沒有見你拿回來?”
劉副主任最怕的就是老伴追問這件事情,可這件事情他還真不好說,如果說了出來,這個日子就沒法過了,他和另外一個女人生了一對雙胞胎的事情也就暴露了。
看到劉副主任不吱聲了,他的老伴越發認為這里邊有問題,以前她就聽說過老東西和一個女的不清不楚的,現在看來還是真的。
女人一旦發起了雌威,那可是夠讓人受的,劉副主任的老伴抓住的老公的脖領拼命的搖晃:“你給我老實交待,你賺的那些錢都哪去了?是不是都給那個了,你要是不說,我就和你沒完。”
搖著搖著,劉副主任的老伴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看到老東西口吐白沫,直翻白眼。
“喂,老劉,你怎么了?你可別嚇唬我。”
過了十分鐘,鄰居們看到一輛救護車開了過來,又過了一天,劉副主任因腦溢血死在了醫院。
本來劉副主任是自然死亡,最后卻被越傳越大,越傳越離譜。中心意思就是劉副主任去招商局替他的女婿求情,結果被那個年輕的局長給罵了一頓,回來后給氣的得了腦溢血。一時間,劉副主任的死因在一些老干部中越傳越廣,而只有金帥這個當事人卻一點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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