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新老創造者的對話（4）

“不錯！所以，幾乎所有不受規則掌控的人，在他方自出生便被察覺，絕大部分都接受了規則之神的榮光之洗禮，比如你的那位好友風七指。不同意的，直接抓進眾生苦難窟，三個紀元來，被抓進去的也不過三十多個。這么多人當中，只有郎野狐一人，是連我都無法抓進去的，不得已才采取頗為卑鄙的手段。這也是這一生中，令我最汗顏的事情。”

“至于你，倒是不會。因為你本身是受規則掌控的，在后來開辟出混沌空間，且體內宇宙空間開始成長后，才變成不受規則掌控的人，與那種天生便不受掌控的，大不一樣。”夜不明笑道。

“我明白了！難怪郎野狐等待了三個紀元，最終得到的，仍然是那個結果。”秦漢嘆道。

“這件事其實有一次轉寰的余地，卻被規則之神那蠢材錯過了。”提到此處，夜不明眼里仍然閃過一絲惱怒之色：“當時本有讓他接受規則之神的榮光洗禮，成為受規則掌控的人，但是這蠢驢沒有答應郎野狐與彩羽相守的請求。于是郎野狐憤然離去，從此也再沒有接受規則榮光之洗禮的機會……這蠢驢根本沒有想到，他到底招惹到了一個多么強大的人物。當時我一直處在閉關中，想來，這也是一種定數了，連我都無法控制。”

“等我出關后，我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拿來緊盯著彩羽和郎野狐二人。彩羽的命數雖然有定數，但郎野狐不然。一旦他插手，彩羽的命運也將改變。由不得我不看著！我最怕的，便是他與彩羽結合。令我慨嘆的是，郎野狐的癡情連我都震驚不已。他陪著彩羽，不知輪回了多少次。一生接著一生，從未有過任何越界的行止。而且，他只癡心于彩羽一人，從未多看過別的女子一眼……我看在眼里，又是敬佩又是惋惜。[`小說`]一直到星河爆炸來臨，我不忍心看郎野狐一個紀元的癡情白費，恢復了彩羽無數次輪回中所有的記憶……”

“你也不容易！”秦漢嘆道。能做到這個地步，夜不明的心胸，也的確非常人能及。彩羽受他掌控，他完全可以將彩羽滅殺，這樣的方法雖然冒險，卻能斷了郎野狐的執念，他便不用如此擔驚受怕。

以秦漢對郎野狐的了解，一旦彩羽身死，他必定會找規則之神報復，卻絕想不到去玷污別的女子這等卑鄙的手法來施展。夜不明關注著郎野狐那么多年，自然比自己更了解其為人。

“和他比起來，我容易的多！”分明聽出秦漢的弦外之音，夜不明無所謂的擺擺手，續道：“郎野狐一直把我和規則之神當成一個人，卻不知道他的悲劇，是一個蠢驢自以為是外加溜須拍馬的行止，所以我也犯有不查之過。”

“第二個宇宙紀元，我在確定規則之神時，吸取前次的教訓，連他獨立思考的能力也剝奪，徹底成為為我服務的機器。彩羽自然也沒死，但是為了杜絕郎野狐的念想，我一狠心，令彩羽成為本源神殿的規則使者，終身坐鎮本源神殿。我沒有剝奪彩羽上一個紀元的記憶，因為一旦剝奪，郎野狐將徹底感應不到她的存在，我擔心他會發瘋！進而做出連我都要懼怕的行為。你知道，以他的實力，毀掉我創造出的宇宙最重要的幾處支點空間，亙古熔洞、諸神的墳場、規則之殿，絕對輕而易舉。”

“這個時候的郎野狐，已對我恨之入骨。經過星河爆炸對他神魂的淬煉，他的修為比第一個紀元更強。第一個紀元，竭盡全力我或許還有可能抓進眾生苦難窟，到了第二個紀元，已然沒有這個手段，他的修為已比我差不了多少！”

“第三個紀元，我讓彩羽成為供奉規則之神的清修者，一生保證純潔的身體。到了這個紀元，我們之間的仇恨，就算解釋清楚，也已達到無法消弭的境地。他們的結合是我和這個宇宙的噩夢，我必須竭盡全力去阻止。我決定將他徹底控制起來。于是，我以告知她彩羽的下落為要求，將他放逐進眾生苦難窟。其中內情，你應該清楚！”

“此人才智之高手段之強，又一次讓我大跌眼鏡。被眾生苦難窟禁錮，他仍然能凝練出分身的能量分身，化身為水皇等人，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各界。他煉制滄瀾尺，品階達到至高神器的境地。他對付你我的本命神通本命法寶等，都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手段！”

長長的一段話說完，夜不明臉上帶著一股莫可名狀的神色，似乎是極惋惜的，又似乎極心痛，或者極度的無奈。

秦漢嘆了一口氣，半響才悶悶道：“你做的，的確沒有過錯。我既同情于郎野狐的苦戀，也認同你為這個宇宙和嬰夢茹做的一切。你和郎野狐之間的爭斗，彼此都沒有任何過錯。若是換做我，也一定會這么做。但是，我只有一個疑問，為什么你不在第一個紀元，便將此事告知郎野狐，消除雙方的誤會。為什么非要等到現在，鬧到不死不休的境地？”

夜不明沉默不語。

秦漢淡淡一笑，帶著說不出的嘲諷。

夜不明長嘆一聲，緩緩道：“知道一個人的傲氣嗎？尤其是身為宇宙創造者！三千萬億年前，郎野狐身上發生的事，我都不知道。等我知道后，嚴厲懲罰了規則之神。但是我身為宇宙最巔峰的存在，要向另一個人去道歉嗎？”

秦漢一怔，的確，設身處地的想，任何一個巔峰強者，都有自己的傲氣，宇宙創造者更不例外。他嚴厲懲罰規則之神，卻不向郎野狐低頭認錯的行為，理所當然，情理之中，若是換做自己，只怕也是如此。

而且，就算講明白，產生的作用也不會太大。郎野狐絕不可能因為夜不明不知曉此事內情，而放棄彩羽！

夜不明嘆道：“第一個紀元，是我不愿，放不下架子。到了第二個紀元，卻是不敢！”

“不敢？”秦漢愣道。

“知道嗎？以第二個紀元郎野狐的神通，就算我和他不見面，只消他聽到我的聲音，他便能僅僅憑借我與他交談時語氣等等蛛絲馬跡，知道我最畏懼的那一點，他與任何女子生下的孩子，將是我最致命的殺手！”夜不明沉聲道。

秦漢登時身體劇震，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心緒一時如潮水般洶涌不休。夜不明訴說的，這該是何等強大的神通！僅僅憑借聲音，便知曉這個秘密的手法，絕對是最高深最強大的命數之道和對天地奧義的極限掌控。

自己如今欠缺的，還有很多很多。自己如今與他們的距離，還很遠很遠。

“而到了第三個紀元，我和郎野狐終于交流了……我以頗為卑鄙的手段將他誘騙到眾生苦難窟鎮壓，而他，以經天緯地之才找到分身的能量分身，與他愛的彩羽差點結合。由是，以你為對付我的核心手段，開始施展計劃……我佩服他的，并不全是他的手段，而是此人的品格！”夜不明眼里露出一道無比明亮的光。

自秦漢與他相見以來，這還是他首次露出這樣的眼神。

如冰雪一般明亮，如寒潭一般深邃。如亙古一般幽深。

這才是一個宇宙創造者才該擁有的神采吧！

“你是說……郎野狐已然知曉你最忌憚的地方，但是他一直沒有采用這種方法對付你？”秦漢長出一口氣道。

“正是！”夜不明沉聲回答。

秦漢一時愣在當地，再說不出一句話。

昔日和郎野狐交談時，他能分明感覺到郎野狐對規則之神徹骨的仇恨。但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郎野狐仍然沒有以最直接最簡單的方式去對付。他本來可以隨便找個女子將之玷污，生下孩子，由這個孩子干掉夜不明。

但是他沒有！

不屑？

或者有吧！但最主要的，一定是他對彩羽的堅貞，所以他不會用這種方法去玷污雖然悲慘卻絕對神圣純潔的感情。而且，他一直在尋找能讓彩羽永遠喜樂安寧的方法。所以，到了現在，若最終他生，彩羽將能在他的護佑下，在另一個宇宙紀元安穩生活。便是他死，彩羽也將因為成為自己的女人，找到另一個安全的港灣。無論如何，彩羽總是安然無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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