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東漢末 第231章 以德服人
莊不周)
混在東漢末第231章以德服人
劉修從韓遂的話中聽出了濃濃的醋意,難道是因為到了山西老陳醋的發源地,所以人也有些酸?
“多謝司馬提醒。”劉修淡定從容的說道,“不過,當此國事艱難之時,當以和為貴。只要他們不鬮得太出格,我又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韓遂懔然驚醒。因為同是段弟子的關系,劉修待他們非常親熱,平時都是以字相稱,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把劉修當成自己人,下意識的覺得他和自己一樣,都是與世家大族不對路的寒門。韓家在金城也算是大戶,但是到了內地,他們就沒什么狂妄的資本了,他本人也算是名士,可是顯然袁紹、王允這樣的人根本不把他當成名士,所以他雖然不情愿,可是也只能被動的把自己歸入寒門一類。
然而劉修現在稱呼他的官職,又說要以和為貴,那是提醒他不要亂了分寸,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要以意氣之爭而壞了大事。
韓遂雖然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接受了劉修的警告,怏怏的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今天劉修是最重要的客人,他坐了客位的首席,與他同席的是上任并州刺史董卓,接下來是劉修手下的三個司馬,然后是董卓的部屬,因為是卸任離開,董卓身邊只有自己的親衛義從,那些人以羌人為主,當然沒資格上席,能坐在這里的只有牛輔和胡軫。
王允起身,用清亮的嗓音宣布酒宴開始,大家一起舉杯,先是歡送董卓,然后歡迎劉修·酒過三巡,一個個賓客上前見禮,自報家門,向劉修致意。王允在一邊擔任介紹,告訴劉修這是某某人。說實話,劉修對他們沒什么印象,只是禮貌性的聽著,既沒有lu出太多的熱情·也沒有什么失禮之處。
一切還算是和諧。
“這位是王烈王彥方,是我州的名士。至德清高,三府連辟皆不應。”王允指著一個年約三十余的書生介紹道,好好的夸了一通,又瞟了董卓一眼笑道:“董使君也辟除他幾次,可是他全身養志,一概沒應。這次大人出牧我州,我費了好大的周節才把他請來。
劉修連忙起身·王烈很平靜的和他喝了一杯,根本無視他的熱情,然后轉身走到陳諶的面前,卻拜伏在地,行了一個大禮:“敢問先生安好。”
陳諶撫著頜下的胡須,欠了欠身:“多謝彥方掛念·家君安好。”
“如此,烈心安矣。”王烈lu出真誠的笑容,很謙誠的給陳諶滿上酒,敬了一杯。陳諶笑著喝了,有意無意的瞟了劉修一眼。
劉修臉上的笑容有些僵,隨即有些慍怒。他現在明白了,這個一直不肯出仕的王烈今天為什么會屈尊出現在這里,他可不是為了歡迎他這個新任的并州刺史,而是為了打他的臉。王烈對他這個刺史不冷不熱·卻對袁紹的賓客陳諶最大的禮敬·看起來是因為陳諶的父親陳是他的老師,實際上是告訴劉修,在他們的的眼里他這個并州刺史根本算不得什么。
劉修其實對這種事根本不是很在意,但是此時此刻·他如果不表現出一點“應有”的憤怒,那就和他要給人的印象不符了。他冷眼看著王允等人表演,看著那些太原名流們一個接一個的向陳諶敬酒,說些久仰之類的話,看著袁紹泰然自若的接受著眾人的吹捧,心里不由得想笑。
這些名士怎么表現得和孩子似的,盡玩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把戲?
劉修咳嗽了一聲,輕輕的放下了杯子。早在就注意他的王允立刻一擺手,原本熱鬧的大堂上頓時安靜下來,做戲做得熱鬧的名士們把目光投了過來,被名士們冷落而有些郁悶的韓遂等人也把目光轉了過來,期待的看著劉修。
劉修起身,端著酒杯晃晃悠悠的走到王烈的面前,嘴角一歪,無聲的一笑:“王君是陳太丘的弟子?”
王烈斂容而立:“正是。”
“敢問王君,從陳太丘那兒學到了些什么啊?”劉修很“好奇”的說道。眾人一聽他的話,知道今天的戲肉開始了,劉修已經被ji怒了,不僅要當眾駁斥王烈,反擊王允等人,還要把陳一網打盡。
陳諶安靜的坐著,和袁紹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經意的笑了。他們一路上想了各種辦法有意無意的想和劉修交鋒,但是劉修一直無動于衷,讓他們有些無從下手,可是現在劉修沉不住氣了,在這么多并州名流面前要和他們較量,這無異于自取其辱。
王烈一本正經的笑道:“以德服人。”
潁川四長,陳以道德著稱,號為德星。李膺曾經評價過這四個人,說荀淑是清識難尚,而鐘皓是至德可師,陳和鐘皓一脈相承,都是以德服人。著名的典故“梁上君子”便是出自陳的事情,說有個賊伏在他們家準備偷東西,被陳發現了。陳也不說破,自己穿衣服起來,把幾個兒子一起叫到跟前,嚴厲的教育他們要學好,磨煉自己的道德,不要像梁上的君子一樣做個壞人。這話一說,那個小偷再也呆不住了,只好下來求饒。陳也不打他,反而鼓勵他學好,最后又說,看你不像壞人,應該是被窮逼的,我送你兩匹絹吧。
這位梁上君子感ji不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去了。
而讓陳出名的事則是一件冤案。陳原先是縣吏,縣令鄧邵見他雖然窮,但是非常好學,就資助他去太學讀書,陳回來之后,卻不愿意再做縣吏了,就去陽城山做了隱士。正好縣里出了一件命案,有個姓楊的縣吏懷疑陳是兇手,就把他抓起來一頓打,最后發現根本不是他,也就放了。
這件事如果到此為止,那事情也不足為奇——畢竟冤案錯案多了去了·從古到今都不缺然后陳出奇的卻是接下來的舉動:他后來做了督郵,卻讓人si下里告訴縣令,讓縣令禮召這個姓楊的。
這件事一出,陳以德報怨的名聲一下子就響了。很快,他被推為西門亭長,這時的郡功曹就是四長中的鐘皓。鐘皓被司徒府辟除,臨行之際,太守高倫就問他說·你走了,誰能代替你呢?鐘皓就推薦了陳。陳上任之后,中常侍侯覽si托高倫任用自己的親信,高倫不敢回絕,也就應了。但是公文到了陳中的時候,陳立刻把公文藏在袖子里去見高倫,說這個人不艚用,太守如果用這個人·名聲就壞了,但是中常侍侯覽又不能拒絕,你要是不用,到時候肯定會有麻煩。
高倫一聽就慌了,這怎么辦呢?陳說,這樣吧·我是功曹,以我的名義來任命他,和大人沒有關系,這就是替高倫背黑鍋的意思了。高倫當然求之不得。這件事一出,果然名士們都說陳做得不對,與名士的作派不符,陳也不說。一直到后來高倫離職,大家給他送行的時候,高倫才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于是乎·大家異口同聲的說陳真是個君子啊。陳已經受損的名聲不僅復原如初·而且更甚以前,一下子高漲起來,不僅在潁川成了名流,并很快聞聲朝廷·司空黃瓊很快就任命他為聞喜長,后來又做太丘長,官雖然做得不大,但是名聲越來越響,再加上兩個兒子先后成名,父子三人號稱三君,經常搞得三府齊辟,征車塞門,羔雁成群。
王烈是陳的弟子,他成名的經過和陳的“梁上君子”有異曲同工之妙-。說有個人偷牛,被主人抓到了,罪當死,這個人就對牛的主人說,你殺我就殺我,可是不能讓王烈知道。牛的主人就告訴了王烈,王烈就為這個偷牛的求情,又送了他一匹布。主人不解,王烈就說,這人多少還有些羞恥心,以后一定能改過從善,所以我要ji勵他。后來有個老者丟了一把劍,回去找的時候,發現有一個人替他守著,卻不肯告訴他他的名字。這個老者覺得奇怪,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王烈,王烈說,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個偷牛的。
這就是王烈以德服人的故事。
好聽不?好聽。感人不?感人。
可是劉修不信這些,甚至說,他對這種“以德服人”的事情特別不感冒,他覺得所謂以德服人,要么是雷老虎一樣的幌子,要么是弱者無力反抗時的遮羞布,或者是一種面對強敵時的幻想:打不過對方,就希望能用自己的道德感化對方。
“以德報怨,真的能服人?”劉修似笑非笑的說道。
王烈嘴角一挑,不屑回答,他覺得劉修這句話連回答的價值都沒有。
劉修又笑了:“我雖然書讀得不多,但我對圣人說的一句話非常贊同,所以,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我不相信你能以德服人。”
王烈皺起了眉頭,劉修這句話說得很直白,他不僅否定了他的以德服人,而且當面說,他的否定是有根據的,是依據圣人的教誨。他沒有直接反駁,也沒有去問劉修是哪句話,因為他知道是哪句話。《論語》里這句話寫得明明白白,孔子贊成以直報怨,不贊成以德報怨。
“大人以為我是沽名釣譽?”王烈沉下了臉,向后退了一步,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和劉修決斗的意思。劉修點了點頭,不管怎么說,敢為了自己的名聲付出血的代價,哪怕這個名聲有點虛,那也是值得尊敬的。
“不敢。”劉修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覺得我比那個梁上君子如何?”
此語一出,眾人愕然。劉修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王烈也愣住了,他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大人身為盧子干的弟子,當然不是梁上君子所能相提并論的。”
“我能不能理解為,我比那個梁上君子更容易感化一些?”劉修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王烈。
王烈眉頭越皺越深,他搞不明白劉修究竟想說什么。王允猶豫了一下,從旁邊插了一句嘴道:“大人說笑了,大人又沒有做惡,哪里還需要王彥方來感化呢。”
“不然。”劉修嚴肅的搖搖頭·對四周的人拱拱手:“我到并州來是打仗的,也許諸位的子弟中,就有人會因為我而戰死沙場。一將功成萬骨枯,死一萬人,這還不算做惡嗎?”
王烈緊緊的閉上了嘴巴,他聞到了其中的yin險的味道。打仗肯定要死人,而且要死很多人,可是如果說劉修是做惡·那好象也說不過去,難道任由外族入侵才不是做惡?
“大人,話不能這么說。”王允略作思索,接著說道:“大人是為保護并州百姓才征戰,并非妄生殺意,不能算作作惡。”
“那終究是死人了。”劉修轉頭看著王允,笑了:“既然你承認不是我作惡,那么誰是惡?”
“當然是鮮卑人。”王允不假思索的說道。
“那好·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如果能感化兇殘的鮮卑人,比感化一個梁上君子什么的更有用?”劉修轉向王烈,又看向臉色有些不安的陳諶:“王君,陳君,你們都是我大漢有名的道德君子·現在有一個能讓你們救千萬人于水火之中的機會擺在你們的面前,你們應該不會因為顧忌自己的生死而置之不顧吧?敢問二位,誰愿意到鮮卑走一趟,感化感化檀石槐那個大惡人,救邊郡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
王烈和陳諶面面相覷,誰也不敢搭腔,感化檀石槐?開什么玩笑。
“二位這是什么意思,是在互相謙讓嗎?”劉修催促道,很快沉下了臉:“還是二位以為德望不足·要請陳太丘親自出馬?”
王允一看形勢不對·連忙上前勸阻道:“大人,鮮卑人不通仁義,怎么能以道德感化?”
“不然。”劉修一口打斷了他的話:“你們都是讀過圣人書的人,難道不知道文王修德·天下三分歸其二的故事,還是你們對圣人經典不以為然,只當是信口開河?”
眾人誰也不開口了,明知劉修是在借題發揮,可是誰又敢說自己能感化鮮卑人。以德服人的事情說說還可以,當真去做,除非是腦袋被驢踢了。
劉修淡淡一笑,環顧四周,語帶警示的說道:“諸位平時坐而論道,吹枯噓生,說得天花亂墜,如今大敵當前,卻不能起而行之,那說得再好又有何用?不錯,太原是離邊郡很遠,晉陽城也堅固得很,可是我要提醒諸位,并州地勢獨特,雖說山河險固,可是北方的蠻夷也不是一次兩次的攻到河內了。朔方、五原,云中、雁門,如今名雖列于大漢圖籍,實則為鮮卑人的牧場,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殺人掠財,無所不為而你們自詡為士人,不思外御強虜,內安百姓,卻對我等冷言冷語,橫加挑剔,我說諸位是不是有些搞錯對象了?你們要是真有本事,就請用到正途上去,如果想欺軟怕硬,那我明確的告訴你們,我不是個怕事的人。”
大堂上一片寂靜,誰也不曾想到,劉修會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這等威脅十足的話。
劉修輕蔑的瞟了一眼臉色難看的陳諶,又掃了一眼王烈,徑自回到自己的坐席上,在坐下之前,他又看了看眾人:“我奉天子詔出監并州,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把鮮卑人趕到漠北。如今兵糧錢無一不缺,諸位都是并州豪杰,如果還有點良知,還是出一些切實可用的良策為好,這等口舌上的功夫,請恕我無心奉陪。”
他頓了頓,又說道:“子謂子夏曰,汝為君子儒,莫為小人儒。我也奉勸諸位一句,當為真名士,莫為假名士。我不知道你們看沒看大公報,不過,我真心希望你們做李元禮那樣上馬安邦,下馬治國的真名士,而不是只會嘴上功夫的假名士。”
王烈邃然變色,大步走上前來,厲聲道:“大人是在指責我嗎?”
“我有沒有指責你,你自己最清楚。”劉修冷冷的看著王烈緊握在刀柄上的大手,很平靜的說道:“你既然是陳太丘的弟子,想必也知道陳太丘現在官居何職。你要是真想為家國效力,就出仕,如果想做隱士,那就不要再到這種場合來湊熱鬮。你不覺得這里不太適合你嗎?”
王烈啞口無言·他的確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也不想來,要不是王允說陳諶會來,又慫恿說來捧袁紹的場,給劉修一個下馬威,他何至于到這里來受這份罪。可是今天被劉修堵在這兒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說我是王允請來打你臉的,更何況他雖然很氣憤·可是覺得劉修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
要驕傲,總得有驕傲的實力。
王烈拔刀出鞘,以刀指地,說的話也和刀一樣擲地有聲:“王烈不才,敢請一縣。”
劉修瞇起了眼睛,定定的看著他,過了半天才說道:“我要在三封屯田,你敢去嗎?”
王允大吃一驚·三封是并州最西北角的一個小城,如今已經是鮮卑人常來常往的必經之路,劉修把王烈送到那個地方去,等于是要他死啊。他連忙上前阻攔:“大人不可,三封荒廢已久,如何能屯田。”
劉修嘴一撇:“我剛才說了·我要把鮮卑人趕到yin山以北去,恢復三封、臨戎、窳渾一帶的屯田勢在必行。百姓無知,惶惶不安,我不僅需要一個驍勇善戰的人來威敵,更需要一個能以德服人的人來撫民。當然了,這可不是嘴上說說的以德服人。”
王烈現在最聽不得“嘴上說說”這四個字,當下不顧王允的阻攔,厲聲道:“我愿去!”
王允有些氣急敗壞,王烈要是把命送在三封·那劉修不僅是打了王烈的臉·更重要的是打了他的臉。既然王烈強烈要求去,他也不好硬攔,轉而以非常強硬的口氣問道:“大人如今得到了一個人來撫民,不知大人又將安排誰去威敵·保三封的屯民安全。”
劉修笑了笑,“派誰去鎮守,那是我的事,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如果屯田的百姓被鮮卑人傷了性命,那是我的責任。可是如果屯田的百姓不安于屯田,那便是王烈的責任。”他慢條斯理的喝了口酒,“如果你有合適的人選推薦,我求之不得,如果沒有人,那你不要多問,那是我長水營的事。你并州有名士,我長水營自有名將。”
王允冷笑一聲,既然劉修在這么多人面前說了這話,他也不能再追問了,反正到時候王烈如何被鮮卑人殺了,自有劉修承擔責任。他行了一禮,退回自己的席上,氣呼呼的王烈也自回本席。
大堂之上安靜了好一會兒,見識了劉修的詞鋒之后,大家多少知道了一些這位新的刺史大人雖然學問未必好,可是非常的狡猾,一不小心就會被王烈一樣被他堵住。唉,王烈這么一個大名士居然被他忽悠到三封那鬼地方去了,天知道他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看著低著頭喝酒,不復囂張的并州人,董卓贊嘆不已,悄悄的對劉修挑了挑大拇指。劉修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董大人,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董卓心有同感的點點頭,現在看起來是劉修贏了一場,可是他和并州人之間的對立情緒也已經確立了,沒有一段時間是無法消解的。劉修要在并州屯田,以后和這些人打交道多著呢。
過了好一陣子,才又有人上前敬酒,最后上來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劉修開始沒注意,后來他一開口,聲音非常稚nèn,分明是一個尚未變聲的少年,劉修這才詫異的打量他一眼。
“你多大?”
“回大人,十三。”少年很老成的施了一禮,舉著手里的酒杯,目光炯炯的看著劉修:“太原郝昭,愿意追隨大人鞍前馬后。”
劉修愣了一下,心道這娃才十三啊,乖乖,十三歲長得比成年人還要稍微高一些,那等他長開了得多高。他又有些奇怪:“你家家君呢?”
郝昭臉一紅,尷尬的低下了頭。“先君辭世多年,昭無能,家道中落。聞大人監臨鄙州,將用武于北方,故昭不揣妄陋,前來自薦。”
劉修狐疑的看了一眼王允,王允正在生氣呢,也沒注意到。董卓皺著眉頭想了想,附在劉修的耳邊說道:“他可能是郝潔的孫子。”
郝潔是誰啊?劉修還不是太明白,但是看郝昭的臉色,估計他老子不太受人待見,要問也不是這個時候。看這小子現在就長這么高,僅從體量上來說就有一員猛將的潛質,不收白不收。他立刻點頭道:“很好,你家里還有什么人?”
“家中還有老母,弟妹。”
“你離家之后,還有人能照顧他們嗎?”
郝昭低頭不語。
劉修明白了,他沉吟片刻:“這樣吧,你明天到府中來,我們先談談。
昭應了一聲,低著頭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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