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十一章 鳳雛初臨九天(上)

“竟然孟起有所因由，此事或真有誤會。依軍師之見該當若何？”

諸葛亮聞言，沉吟一陣，沉聲又問。

“先前二罪或都有因由。但你連番作戰不力，又如何解釋？”

馬超聽了，正是躊躇。此時，祝融夫人卻爭先而道。

“明公有所不知。我王近年征伐烏戈國時，曾路途一河，那河奇毒無比，但烏戈之人飲之，反卻精神倍增。我王誤引此水，幾乎毒發身亡。幸賴奴家以部落奇術救之，方得保住性命。雖是如此，但我王體內毒素尚未清除，前番蜀王征召。奴家曾勸我王，差遣他人前往助戰。但我王卻不敢耽誤，執意要來。前番作戰，或因毒素發作，因而難擋強敵。還望蜀王恕罪。”

諸葛亮聽罷，目光遂轉向文聘。文聘微微頷首，示意此事并非虛假。諸葛亮面色一凝，冷聲向馬超問道。

“此中可盡如夫人所說？”

其實馬超飲了那毒水后，祝融夫人以其部落古術救之，三日內取三十個年少女子，以貞元除其毒素。之后馬超不但毒素盡解，從此更是百毒不侵，體內筋骨更有增壯，宛如脫胎換骨。之后馬超武藝突破瓶頸，更力敗烏戈國主兀突骨。

馬超自然不會如實告知，當下便以為借口，順勢為自己解脫。劉備聞言，連忙走向馬超，將其扶起而道。

“孟起若有傷勢，為何不早早告之，以致事發如此！！”

馬超故裝苦色，哽咽而道。

“唐蜀兩國交戰，事關重大，豈能因超之事有所怠慢。超深受蜀王恩德，本欲效死報之，怎料卻因傷屢屢禍事。超甘愿受罪！！”

馬超說罷，又欲跪拜。劉備忙扶住馬超，好生安撫，隨后又告免馬岱之罪。劉備遂將蜀、蠻各軍將校喚入，各賜酒壓驚。劉備言道。

“此事全乃西唐細作散布謠言，烏戈國主誤信之故。馬將軍對孤忠心耿耿，諸位不必驚疑。至此之后，凡有傳播流言者，殺無赦！”

眾各領命退去。劉備遂與諸將還有馬超到另一寨中設宴壓驚。此事暫過。宴席散后，兀突骨心中還記著今日馬超背叛之事，懷恨歸帳。忽然在途中，卻又數個兵士叫住了兀突骨。兀突骨臉色一凝，還未張口去問，便聽其中一個兵士說道。

“將軍不必多疑。軍師有請。”

兀突骨聽是諸葛亮，面色一震，遂即想起今日若非諸葛亮為他求情，只怕他早身首異處。兀突骨沉吟一陣，隨即便跟著那數個兵士走去。須臾，兀突骨來到一帳內。諸葛亮與劉備早就等候許久。兀突骨露出幾分驚疑之色，諸葛亮搖扇笑道。

“烏戈國主，不愧是人中豪杰。今日見之，尤為教亮傾服。”

兀突骨聞言，作禮一拜，暗暗望向劉備和諸葛亮，甕聲甕氣而道。

“某雖是異族，不服王化，但亦懂何為忠義。不知蜀王與軍師可有要事吩咐？”

劉備聽言，笑而不答。諸葛亮則吟聲而道。

“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今日可見，那馬孟起絕非仁義之人，但見危難，即刻棄之。烏戈國主若不知尋投明主，只恐他日必將死無葬身之地也！“

兀突骨聞言臉色劇變，那雙巨目溜轉不停，不知諸葛亮意欲何為。諸葛亮呵呵一笑，隨即又道。

“馬孟起此人若何，亮與蜀王心中明亮。烏戈國主武藝超凡，兼之又有刀槍不入之身。倘若他果真身中尚殘存劇毒，焉能在事后力敗烏戈國主？此人野心磅礴，蜀王遲早除之，但當下大戰當前，故先以大局為重，不作揭發。”

兀突骨巨目一瞇，腦念電轉，別看他長得四肢發達，但卻是面粗心細之人。諸葛亮將此事告之，必有所圖。兀突骨面色一沉，隨即拱手問道。

“不知蜀王和軍師欲某若何？”

諸葛亮把扇一招，徐徐說道。

“馬孟起并非明主，以暴而治南蠻，兼之又非南蠻之人，亮聽聞蠻境中有不少洞主、酋長對他頗有怨言。只是怯于其勇，不敢發作。烏戈國主乃忠義之士，且又有雄才大略，何不取而代之？若烏戈國主果有此意，我蜀國愿竭力相助。”

兀突骨聽言，一雙巨目剎地射出兩道精光，腦海里又回想起今日馬超背叛之事，面色愈加黑沉，隨即又想起諸葛亮適才之言，心中明亮，投眼望向劉備，沉聲問道。

“蜀王可欲某倒戈相向耶？”

劉備聽言，哈哈一笑，捂掌說道。

“若烏戈國主愿投，孤何愁大業不成呼？”

兀突骨聽了，心里腹誹道。

“馬孟起視我如若糞土，當棄則棄，毫無仁義。劉玄德素來以仁義而著稱天下，況且又有諸葛亮這人杰相輔。兩人若果真助我，要取南蠻，如同囊中探物！！馬孟起不仁在先，我又何必與他忠義！？”

兀突骨想畢，遂跪伏在地，扯聲喝道。

“蒙蜀王不以某卑賤，某豈敢不竭力報之！？愿肝腦涂地，效之死力！！”

劉備聽之，大笑不絕，遂扶起兀突骨。諸葛亮面色卻毫無動容，仿佛早有預料那般，當下教兀突骨如此如此，先要其潛伏在馬超身邊，伺機待發。兀突骨領計而去。次日，大雨朦朧，馬超酒醒，祝融夫人急勸其到兀突骨那去，好生安撫。馬超亦知昨日之事，兀突骨必生怨氣，整裝后，遂來到兀突骨帳內。兩人相見，禮畢。馬超故裝苦色，連番道罪。兀突骨心中冷笑，哪里會信馬超的虛情假意。不過他亦無拆穿。兩人各懷鬼胎，表面雖似融洽，但皆有提備之心。

卻說這場大雨，一下便是數日。而在兩日前，文翰與龐統等人趕到葭萌關。關羽急引諸將迎接。文翰遂為眾人引見龐統。眾人一聽，竟是與臥龍諸葛亮齊名的鳳雛龐統，連忙紛紛眺望過去。只見龐統身穿一身青錦落葉紋羅袍，身形矮小，皮膚黝黑，雙目凹陷，鼻塌大嘴，奇丑無比。除了戲志才、徐庶外，眾人皆臉起異色。關羽更是皺了皺眉頭，丹鳳目中露出幾分鄙夷之色。眾人臉色變化，龐統一一看在眼里，卻不生氣，呵呵笑著，與眾人各相拜禮。眾人亦紛紛回之，不過卻都是表面功夫，毫無半分敬重之意。文翰見了，唯恐眾人得罪了龐統，正欲喝叱，哪知龐統暗暗向文翰投了一個目光，以作制止。文翰與龐統眼神交流一陣，心知龐統欲要以才服人。

敘禮畢，文翰引眾人回到關內，見四處都有火跡，且有數十個巨大的裂口，女墻上更是滿目蒼夷。文翰刀目一凝，戲志才連忙將前事告之。文翰聽了，速教兵士取來巨弩。須臾五六個兵士推著一架龐大的巨弩來到。文翰凝神望著，細細打量，這巨弩的設計，實在精妙，看得文翰連連稱嘆。戲志才在一旁告之，此巨弩的威力。當文翰聽得，這巨弩竟然在數百米外，將固若金湯的葭萌關射得千瘡百孔，不禁連吸涼氣。就在此時，龐統驚疑一聲，走到巨弩龐，嘀咕道。

“哦？黃夫人果真將這龍虎弩制造出來了！”

文翰聞言，遂向龐統問之。原來早在十余年前，那時龐統與諸葛亮出師不久，龐統正于諸葛亮家中做客，正好看得這龍虎弩的模型，甚是好奇，故像諸葛亮問之。諸葛亮乃答，是由其妻黃月英所造，更將龍虎弩的設想念頭告之。當時龐統雖是驚駭，但并無在意，畢竟要將這龍虎弩制造出來，可謂是困難重重，簡直可以說無稽之談。

“能將這般利器制造出來，看來諸葛孔明之妻，果真是奇女也。”

文翰刀目一瞇，喃喃而道。龐統遂又告之，他聽諸葛亮所說，黃月英年少時曾遇一奇人，贈于其墨家奇學。黃月英天賦異稟，一學便是通曉，這龍虎弩正是墨家的智慧精華。眾人聽罷，不由一陣唏噓驚嘆。

少時，文翰引眾人來到關中樓閣議事。文翰坐于高堂，面色沉著，凝聲問道。

“彼軍有龍虎弩這般利器，葭萌關難以久持。當要主動出擊。諸公可有計策？”

徐庶聞言，出席而道。

“這龍虎弩不但可做攻城之用，若以之為守，亦是威力無窮。我軍倘若要攻之彼寨，必是困難重重。何況蜀寨守備森嚴，若是硬取，只怕是輸多勝少。”

關羽聽了，冷哼一聲，慨然出席喝道。

“哼！龍虎弩雖是威力巨大，但卻極為笨重。某可先率黑風騎于其寨繞而擾亂，連日如此，使得其箭矢射盡，我軍再盛勢擊之，便可破之！！”

關羽此言一出，戲志才雙眼一亮，出席而道。

“關公此計甚妙。但可一試。”

關羽聽之，臉色一喜，就欲請命。就在此時，龐統卻搖首而道。

“關公之計雖好，但卻過于死板。初時或可出其不意，但一陣過后，諸葛亮當會設防，就于寨外埋伏，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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