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膽不壯無以持刀

……

蹲在一個狹隘的地洞里，林飛一臉苦色。

他在跟著艾瑪穿過暗黑之門后，便突然被一股強大的氣勢壓得透不過氣來，險些暈厥。迷迷糊糊當中，便被艾瑪帶著進入到了這么一個土洞里。

在此之前，他模糊見到了黑暗之門另一端的景色。天空中是無盡虛空，各種混沌，魔法元素充斥其中，電閃如過江之鯽連綿不絕，但詭異的是卻聽不到任何雷鳴之聲。在這個世界里到處都有強大的讓林飛戰栗的氣息。而在這種氣息下，林飛的感覺就是腳步是那么的沉重，心跳是那么的快，就連后背的汗也無法抑制的滲出皮膚。

林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艾瑪卻是不經意間掃了林飛一眼，暗自點了點頭。

林飛或許忘了自己只有7級，而這里的怪物最低的都比他高出40級以上。別說是林飛，艾瑪清楚的記得，莫克爾這個8級精英在第一次進入到這里的時候，根本就是被這里可怕至極的氣息嚇的不能移動半步。林飛相比于莫克爾，在意志力上已經是強了不止一點半點了。

不過在艾瑪看來，這還不夠，她要進一步提升林飛的意志和心性。

這個土洞是從一個山坡上打入的，由雜草掩蓋，狹隘的通道卻是連通著數百米外一個燃燒軍團的軍營，而他們這一次的目標‘瑪斯姆特’便是這個軍營的指揮官。

土洞顯然是最近一段時間才被打通的，艾瑪并沒有提起這個土洞的來由，但是林飛在路上見過一種奇特的生物。一種水桶般粗，近七八米長的蟲子，覆蓋著厚厚的甲殼，擁有多個鋒利的蟲肢，它們可以很輕松的在堅硬的地面上挖出一個通道，仿佛是一根燒紅的鐵棍刺入黃油中的感覺一樣。如果是這種怪蟲，林飛估計打通這個土洞通道最多也就是半天的時間。

而至于艾瑪這個暗夜精靈是怎么讓那種怪蟲干活的，林飛卻是不怎么清楚了。

林飛此刻一臉苦色，是因為他發現這個通道的另一頭通達某個燃燒軍團軍營里，而在這個軍營里到處都是等級在50級以上的‘末日守衛’，而即便是最弱的‘地獄火’也有49級。

這讓林飛止不住的吞口水，腦中不止一次的冒出想要回去不做這個任務的想法。畢竟這一次的任務太刺激了。他不過是7級契約者，又如何是這些可怕怪物的對手？

就如同這個時候，林飛躲在地洞里，聽著頭頂的土層上傳來的轟隆隆的巨響，還有巖石燃燒的聲響。他知道，那是地獄火走動的聲音。

地獄火，體態龐大生性殘忍，渾身被奧術之火和可見的混亂所包圍。它們是術士從扭曲虛空中召喚而來的生物。而地獄火的出現往往是沖破位面的遮蔽物，然后如同隕石一般撞擊下來，摧毀有效距離內所有的生物。之后，它再起身砸碎地區內每一個目標。它們從虛無中剝離，與扭曲虛空的能量切斷關聯后，能夠忍耐數小時，最多可能忍耐數天。就算到了那時候，他們還是可以造成大規模的破壞。

這壓根就是一個殺戮機器。、

在昔日的游戲里，林飛可以控制自己滿級的角色如砍瓜切菜一般將這種地獄火干掉。但是此刻，林飛只能在地獄火強大的氣息下縮緊身子，抵御著心中的恐懼。

“你就在這里休息一天，我要去辦一些事情，而這一天，你就好好的感受那些強大的氣息吧，熟悉它，克服它，駕馭它，否則你別說幫助我殺惡魔，就是要在它們面前握緊武器都難！”艾瑪盯著露出恐懼神色的林飛道。

林飛暗罵一聲，這根本就不能怪我好不好。現在的情況就如同一個身無寸縷的女子面對一群同樣不穿衣服并且在監獄里熬了十幾年未近女色的壯漢一樣，怎么可能不怕？

這是一種本能，根本無法控制。

這種因為等級和力量的差距所帶來的恐懼感，甚至可以讓林飛即便是手握武器，都無法像正常情況下那樣戰斗。

艾瑪這個女精靈十分特立獨行，她說要去辦事，那就真的去辦事了，她一走，就只留下林飛一個人在狹隘的洞穴里。當然，林飛沒有注意到那個漂亮的暗夜精靈在離開時，意味深長的一次回眸。

頭頂不斷走過強大的怪物，甚至林飛感覺到許多遠強于地獄火的氣息，那應該是末日守衛。這是一種類人惡魔，擁有強大的力量與惡意，它們的皮膚血紅，蝙蝠狀的翅膀從背部延展開來。手中持著燃燒這暗影烈炎的長劍，這種似乎能將利刃都吞沒了的暗影烈炎正如末日守衛那雙綠光閃爍的雙瞳般期待著下一個刀下亡魂的到來。

在這種強大的氣息下，林飛的手指都不由的抖動起來。

以前在低階地獄里，見到等級最高的惡魔也不過是15級，而在這里，等級最低的都在49級。這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如果一直處于這種恐懼當中，時間長了的話只有兩種后果，一種是被嚇瘋，另外一種則是逐漸放松緊繃的神經，適應這種恐懼。顯然林飛屬于后一種。

因為他突然想到，自己應該不是一個面對強大敵人就如此慫，如此膽戰心驚的廢物，如果是那樣，他根本不可能將王氏兄弟連鍋端掉。那么，現在的情況又是怎么解釋？林飛曾經聽過，如果一個人的氣息強大到一種程度，這種氣息就會形成氣場，從而影響到別人。或許在惡魔篇章的世界里的怪物也是一樣，它們的等級超過自己太多后，就會形成這種氣場，從而影響到自己。

艾瑪說的很對，如果在對戰時被這種氣場所懾，那不用交手勝負就已經有了定論。因為，那個時候自己根本連握刀的勇氣都沒有了。

聯想到一路上艾瑪對自己的訓練，林飛想到了當日在專家級難度下的野豬人巢穴，兩者之間何其相像？只不過這一次訓練自己的不是那個8級精英獸人莫克爾，而是60級精英艾瑪。之前擊殺那個蜘蛛所學習到的是進一步提升了自己的近戰能力，而現在，艾瑪讓自己獨自待在這里，怕是要鍛煉自己的膽量和意志力。

對于意志力，林飛從不認為自己比別人差。

但是此刻，他的確是害怕的無法動彈，可能形容這種感覺的言語有些夸張，但地面上燃燒軍團中那些可怕的末日守衛以及地獄火散發出的恐怖氣息的確是有如實質。毫不夸張的說，那些氣息就如同無數鋒利的劍刃刀鋒抵在林飛的皮膚上，又或者被無數把上了膛的沖鋒槍頂在腦門上的感覺一樣。

不是林飛膽小，此刻就是換做任何一個人來，也都不會比林飛做的更好。

而林飛則是在這種強大的壓迫力下逐漸放松了下來，雖然依舊恐懼，但是他要將恐懼從自己的意志力當中分離出來，甚至從而轉化成力量。

林飛就這么坐在原地待了6個小時。

平常情況下，林飛不可能如此浪費時間，但是此刻，他卻是一點都不覺的浪費。而經過6個小時和內心做斗爭的過程后，林飛伸出雖然仍舊有些顫抖，但卻毅然決然的手，從背后抽出了屠狼短劍。而他的手指，也是用盡力氣，將劍柄捏的吱吱作響。

艾瑪說的對，在面對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敵人時，無論是誰都會害怕，都會膽怯，但這并不是放棄戰斗的理由，至少弱者還能選擇握緊武器。而如果連武器都握不緊，那才是真正的弱者。

這個道理林飛以前就懂，只是這一次，他是真正的面對了這種來自強大敵人的威懾。他要做的就是在這種威懾下，攥緊手里的武器。直到自己在周圍強大的氣息下，可以平穩呼吸，可以不再顫抖，可以像平常那樣把玩手里的短劍為止。惡魔篇章 第七章 膽不壯無以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