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庇護所

“你們幾個從暗道將儲藏的‘天堂之門’成品運走，剩下的人和我上去看看！”漢密爾頓對著地牢中的新人類武裝分子厲聲吩咐到，隨即轉頭看向黛娜幾人。

黛娜的臉色變幻了幾下，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你支付了報酬，那么我們自然站在你這邊，我們陪你一起上去。”

聽到黛娜的回復，漢密爾頓咧嘴一笑，一揮手，帶著眾人從地牢的折疊梯魚貫而出。正在地牢中的武裝分子忙忙碌碌撤離之際，在地牢最深處的一個鐵籠里面，兩大一小三個簇擁在一起的人影微微一動。其中的男人抬起頭，喃喃地念叨到：“有人來救我們了嗎？”

“漢森，我們能脫險嗎？”和男人擁抱在一起的女人，聽到丈夫的話語，驚喜地看向漢森，他們竟然是漢森博士一家。在漢森博士夫婦的眼中，原本屬于正常人的眼白，現在布滿了猩紅的血絲，湛藍色的瞳孔深處也有著一點濃郁的紅光。

“爸爸！是叔叔來找我們玩了嗎？”夾在漢森夫婦懷中的小人影，自然就是小女孩蕾拉。蕾拉胖嘟嘟的小臉上現在滿是黑乎乎的泥土，神情充滿了疲憊，看起來小家伙在今天夜里吃了不少苦頭，蔚藍色的瞳孔邊緣也多了一圈觸目驚心的血色眼暈。

槍聲、爆炸聲、人類的怒喝聲、玻璃器皿的破碎聲不時傳進昏暗的地牢中。在漢森一家的意識中，時間在此刻仿佛過得比往常要緩慢許多，終于外界的聲音慢慢地平息了下來，人類的腳步聲重新響起，地牢的暗門再次被人打開……

“漢森博士？”實驗室的警衛頭領，光頭黑大漢亨特驚喜地看著鐵籠中的漢森一家，“終于找到你了！”

“亨特，見到你可真好！”漢森博士喜極而涕，搭著一個衛兵的胳膊，踉踉蹌蹌地鉆出鐵籠。

“等等，放下他！”亨特突然揮手制止了衛兵對漢森的營救，抬起槍口對準漢森博士，仔細盯著博士的眼睛看了看，臉色開始陰晴不定，慢慢地說道，“你感染了吸血鬼病毒！”

“亨……亨特，我是漢森，生物學博士，實驗室的研究主管之一，這種病毒我很了解，我能救自己和家人！”漢森博士一驚，結結巴巴地解釋到。

“呵呵，漢森，我不是博士，也不是科學家，甚至不了解這種病毒，可我是實驗室的保衛科長。”亨特臉上堆上了諷刺地笑容，“我知道實驗室每天有多少感染者的尸體被用于研究，我也知道從來就沒有一個感染者能夠恢復健康！衛兵，給博士帶上鐐銬！”

“不，等等！”漢森博士舉手擋住衛兵，看向亨特，“我不一樣，亨特，你知道我對實驗室的研究很重要，上面會同意讓我嘗試制作解毒劑來挽救自己！”

亨特緊緊地盯住漢森博士，半晌之后，俯身貼緊博士的耳邊，輕聲說道：“博士，相信我，這種吸血鬼病毒沒有解毒劑，看在我們共事多年的份上，我給你一個忠告。你們夫婦跟我走，留下蕾拉，這樣的話，她至少不用進焚化爐！”

“不！”漢森博士大叫到，文質彬彬的臉扭曲成了一團，“我絕不會留下蕾拉讓她等死，我們都跟你走，我會研制出解毒劑，一定會！亨特，我們走著瞧！”

亨特深深地看了漢森博士一眼，揮手示意衛兵給博士一家帶上鐐銬，“記住，漢森，我給過你機會！”

“爸爸，爸爸！米莎，米莎還在里面，我要米莎！”被夾在一個衛兵腋下的蕾拉，白嫩的小手指著鐵籠一角的大考拉熊大聲呼喊。大顆大顆的珍珠從大眼睛中滾出，將滿是黑泥的可愛小臉，沖刷出一道道黑白相間的溝渠。

“就在這里停下吧！”徐默邁下出租車，抬頭看著面前一片狼藉的空地。

這片空地以前應該是一座被拆遷的大樓遺址，現在已經徹底變成了垃圾場。充斥著各種生活垃圾和斷磚殘瓦，一股腐爛的臭味直沖鼻際。徐默皺了皺眉，沈墨給的這張有關血族據點的地圖，標志著襲擊記號的地點就是這片空地。

從情報交易中，沈墨略帶阿諛的刻意交好可以看出，這條地圖的真實性應該還算可靠。從空地堆疊的眾多垃圾看來，這座大樓應該早就已經被拆遷，附近也沒有什么戰斗過的痕跡，排除了狼人族的情報太過落后這個可能，那么真相只有一個。徐默嘴角微微一翹，身形在原地消失……

“她是我的女兒？”瑟琳娜驚愣地看著石臺上的小女孩，這個十多歲的女孩正是實驗室脫逃的那個血族少女。

女孩腹部有一個巨大的傷口，傷口附近的血肉雖然在緩慢地收縮愈合，但是在愈合到一定的程度，卻總是再次潰爛擴大，仿佛她的體內有一種力量在阻止血族特有的恢復能力。

“她是在地鐵站附近，被我們一個血裔發現的，她很虛弱，我在她的身上發現了你的氣息！”瑟琳娜身后，一位面容英俊，但是耳鬢蒼白，神情有點滄桑的血族貴族緩緩說道。

“難怪每次她遇到危險，我都會有一種被召喚的感覺，可是我為什么會不知道她的存在！”瑟琳娜溫柔地撫摸著女孩的黑發，“在她的身上我感覺到了邁克爾的氣息，看來那些幽禁我的人類，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謝謝你救了他，拉茲！”

“不用感謝我，瑟琳娜，你們必須離開這里！”拉茲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的到來，會引來人類，這個庇護所不歡迎你們，特別是你，尼爾娜！”

“拉茲……”尼爾娜低下頭，臉色有點黯然，“圣西塞的同胞都還好嗎？”

“圣西塞……”脫去一身重裝板甲的拉茲迷茫地抬起頭，“這個名字，我已經將近千年沒有聽其他人稱呼過了，都死了，大家都死了，曾經榮耀的圣西塞，已經不復存在！”

“維克多呢？他在哪里？”瑟琳娜面現思索，謹慎地問道。

“維克多親王？瑟琳娜，在你為了那個男性人類背叛我們以后，親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圣西塞的后裔也只剩下了庇護所的這些人！”拉茲驟然抬起頭，憎恨地注視著面前的兩個女人。

“千年之前是尼爾娜，千年之后是你，瑟琳娜，你們就是圣西塞血族的災星，眾多的族人都因為你們的背叛，被人類殘殺。給我滾，滾出這個庇護所！”

“拉茲……”瑟琳娜臉色的怒色一現，“為什么不起來戰斗，這個垃圾場的骯臟下水道，又能保護你們多久！”

“戰斗？為了誰？為了你和你的孩子？為了你的那個人類丈夫？”拉茲英俊的臉龐，陰沉地似乎要滴下水來，“帶著你的雜種女兒滾出庇護所，這里不歡迎你們！”

“你……”瑟琳娜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面沉似水地說道，“我會帶她走的！”

“瑟琳娜，她的情況好像在惡化！”尼爾娜看著石臺上的女孩，突然皺眉道，“拉茲，她是被什么擊傷的！”

“應該是一種水銀子彈吧！”拉茲皺了皺眉，向后面的一個血族招了招手，那個血族給他端上來一個手術用的托盤，托盤上有一個碎裂的子彈碎片，“子彈我已經幫她取出來了，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傷口很難愈合，有可能是她的血族血統不純正的關系！”

“不，她雖然不是純種的血族，但如果她是我和邁克爾的孩子，那么她的血統比血族還要強，水銀子彈對她的傷害最多也只有正常血族一半的效果，因為邁克爾是吸血鬼和狼人最成功的混合體！”瑟琳娜搖頭反駁到。

“吸血鬼和狼人的混合體并不一定就是最強血統！”旁邊的尼爾娜目光一閃，突然嘆了口氣，深有感觸地說道，“威廉那個孩子就……”

剛剛說道一半，尼爾娜突然感覺到自己說多了，自嘲地一笑，伸手拿起托盤上的那顆子彈碎片。子彈是純銀制造，彈頭中空，被尼爾娜捏住以后，中間的縫隙中流出了一點細微的水漬。水漬接觸到尼爾娜的手指皮膚，立刻發生了劇烈的反應，“嗤！”的一聲，尼爾娜的手指上騰起了一股輕煙。

“這里面不是水銀，這是神圣教廷的圣水……”尼爾娜瞪大了眼睛，驚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指。

“什么？不可能，神圣教廷和驅魔人已經有一千多年沒有出現在世人面前了！”拉茲一驚，立刻接過尼爾娜手中的銀彈，仔細察看了起來。

“轟！”正在三人察看子彈的關頭，地下庇護所的天花板突然倒塌了下來，庇護所的整個地下大廳中騰起滿天的塵霧，塵霧中三個巨大的身影若隱若現。

伴隨著這三個不請自來的巨大身影，幾個煙霧彈也從天花板的破洞中，被丟進了地下庇護所。整個空間開始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這是蒜粉……”拉茲只吸入了一點這種煙霧，便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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