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騷亂

警衛頭領帶著徐默進入了26層，不過他們沒有朝26層的監視大廳走去，而是進入了監視大廳的后面，眾犯人的牢房區。

牢房區與其他區域的連接處是一條狹長的通道，現在通道中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破爛的監視設備。紅外線激光警戒探頭，扯斷的電纜，破碎的玻璃渣，看起來應該是小女孩在脫逃之時，隨手造成的破壞。

走過通道以后，徐默看見了一排排的牢房，看見徐默兩人的靠近，犯人們的情緒激動了起來。有哭喊求助的犯人，有高聲咒罵的犯人，也有蜷縮在牢房一角，漠然以對的犯人。徐默一間間地觀察著這些犯人，他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這所實驗室的中樞地帶，不過心中的疑團不僅沒有解開，反而更加地讓人困惑。

這些犯人并不像是罪犯，因為他們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男女犯人，成年罪犯和少年犯是不能關在一起的，要說他們是精神病人，也不對，起碼在徐默眼里，他們中不少人的神智都顯得很正常。好在警衛頭領似乎知道徐默會有一些疑惑，馬上就給出了一些解釋。

“我只能告訴你，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感染者，非常地危險。那些神智正常的人屬于初步感染，某些神智已經不清醒的人是深度感染，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

警衛頭領透露的信息很少，不過對于徐默來說，基本上已經足夠解開他心中的疑惑。看著那些被鐵鏈和項圈拴在牢房中的犯人，徐默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一直都沒解開心中的疑惑，只是因為他不愿意往那個方向去聯想。

警衛頭領的話或許可以敷衍一些不了解內情的人，但是對于徐默，那是半點效果也沒有，因為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見識過了類似的景象。

潔白的混凝土墻壁、狹小的牢房變成了半埋于地下、骯臟腥臭的土穴，閃亮的合金牢門變成了銹跡斑斑的鐵柵欄，這里是現代世界的獸欄！曾經的吸血鬼將智慧低下，力量強大的狼人作為圈養的看門狗，現在的人類則拿這些被吸血鬼、狼人感染的同類作為人體研究的素材和實驗體。

徐默不清楚這些犯人的來歷，或許有真正的罪犯，或許是沒有家人的流浪漢，或許是懷著美國夢，偷渡到美國的黑戶口。看著這些犯人，徐默暗自嘆了口氣，這些人即將迎接的命運是凄慘的，這所實驗室顯然在用27層的兩個真正血族，制造和研究吸血鬼。

難怪這些犯人最后都會失去神智，因為吸血鬼得到后代的正統方法只有兩種，一種是像索尼婭一樣通過懷孕得到后代。另外一種則是初擁或者高階血族的“血族之吻”，直接通過自身精血將血族傳承灌輸給初擁對象。

這所實驗室用強行灌輸正統吸血鬼基因的方式，得到的這些實驗體，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體內的血族基因，最后一定會變成毫無理智的禽獸。

正在思考地徐默，突然感受到抱在懷里的女孩身體慢慢開始繃緊，顯然是她已經清醒了過來。徐默的眉毛一挑，進入牢房之前，警衛頭領曾經告訴過他，女孩中的麻醉子彈，起碼可以讓一頭大象睡上整整三天。

沒想過，才過了幾分鐘，這個女孩的身體就已經化解掉了體內的麻醉毒素，開始蘇醒過來。徐默將女孩的身體抬高了一些，將腦袋靠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現在你還不能動，否則……”

徐默放在女孩頸椎上的右手猛一收緊，裝昏的女孩立刻感受到一股巨力麻痹了全身，已經提起的力量徹底散去。女孩頓時睜開雙眼，緊咬著牙關，狠狠地瞪向徐默。

徐默微微一笑，再次輕聲說道：“等會就放開你，不過你也要為我做一件事……”

跟著警衛頭領又前行了一段路，徐默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抱著女孩的雙臂一拋，將女孩扔向警衛頭領。自己借力往相反的方向倒飛而起，狠狠地撞擊在一個牢門的合金柵欄上，右手閃過一道不為人知的精芒，同時口中猛噴一口鮮血，慘呼道：“啊！”

在前面帶路的警衛頭領一驚，剛轉身便看到一道黑影撲向自己。女孩的雙手摟住警衛頭領的脖子，如樹袋熊一樣掛在他的身上，低頭狠狠地朝他的脖頸咬去。

“啊！”警衛頭領慘呼一聲，猛地爆發出一股巨力，掙脫了女孩的控制，鮮血從頸部大動脈中標射而出。軍人出身的警衛頭領并沒有徹底失去理智，左手按住自己的傷口，右手立刻拔槍對準女孩。

“SIr！你沒事吧！”本來仆倒在地的徐默目光一閃，踉蹌著站起身，撲向警衛頭領，無形中擋住了他的射擊角度。

“你滾開！”警衛頭領怒罵道。

“YeS，SIr！”徐默一愣，側過身扶住警衛頭領，右手有意無意地將警衛頭領捂住頸部傷口的左手撥落，食指和中指在傷口處狠狠地一挑，將警衛頭領頸部原本已經破裂的大動脈徹底扯斷。

與此同時，徐默的左手手指靈巧地在警衛頭領胸前一彈，警衛頭領的身份卡被他從上衣口袋中彈飛，透過合金柵欄門，徑直飛進了旁邊一個犯人的牢房。

“你……”警衛頭領雙目盡赤，健壯的身體軟綿綿地癱軟在徐默懷中。

“別怪我！”徐默暗暗一嘆，順勢拉著警衛頭領的尸體躺倒在地，覆蓋在自己的身體上。另外一邊，被警衛頭領掙脫的女孩正在高速沖向26層的牢房甬道。

“咔咔！”被徐默撞爛柵欄的牢房和得到警衛頭領身份卡的牢房，它們的合金柵欄被里面的犯人打開。隨后，這一層的所有牢房，除了少數完全失去理智的犯人之外，所有犯人都走出了自己的牢房……

推開警衛頭領的尸體，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牢房區，徐默皺著眉頭甩了甩皮開肉綻的雙手，裝死也不是好裝的，這是被眾多脫逃的犯人給踩出來的傷勢，他和警衛頭領的伯萊塔m9手槍也被脫逃的犯人給撿走了。

吞下一塊恢復類物品，徐默快步走出甬道，朝著26層的監視大廳奔去。監視大廳現在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眾多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被犯人們像趕老鼠一樣到處亂竄。

在經過兩大一小三個血族的戰斗，這所實驗室的警衛力量已經削弱到了極點。現在在監視大廳當中，只有幾個警衛圍成一圈，保護著幾個看上去是重要人物的白大褂，且戰且退，徐默曾經見過的漢森博士也在他們其中。

“你退后！”一個身材魁梧的男犯人看到警衛打扮的徐默從外面進來，頓時緊張地舉起手槍。

下一秒，這個犯人便感到眼前一花，失去了徐默的蹤跡，隨即就是一陣頭暈目眩，腦袋狠狠吻上地板，昏迷了過去，手槍也被徐默撿走。

徐默搖了搖頭，這些犯人果然并非是真正的罪犯，否則剛才這個男人應該直接朝他開槍，而不是緊張地舉槍威脅他。“吧嗒！”徐默一拉槍栓，俯下身體，快步跑向被警衛保護著的那幾個白大褂。

“科爾，快過來！”光頭的黑大漢亨特眼睛很尖，已經看到了正在接近的徐默。

“SIr，我來了！”徐默目光一閃，加入了警衛的保護圈，“我們現在要怎么做，等候支援嗎？”

“不，局勢已經失控了，在警察介入之前，我們必須撤退！”亨特慎重地說道，“樓頂有一架直升飛機，我們要將這幾個專家保護到哪里去！”

“樓頂？這里不是地下嗎？”徐默驚奇地眨了眨眼睛。

“嘿嘿，你也認為這里是地下？”亨特露出一個詭異地笑容，“不，這里不是地下研究所……”

隨著亨特簡短地解釋了幾句，徐默終于恍然大悟。原來這所實驗室并非是一所地下研究所，而是一座27層的研究大樓。安裝了高端液壓裝置的電梯讓人感覺不出是上升還是下降，負層的電梯標志燈誤導了所有樓內的研究人員，涂抹了保護色的大樓窗戶，后面是重新砌成的磚墻。

徐默仔細想了想，由衷佩服起做出這種設計的幕后者。一座地上建筑和一座地下建筑帶給里面的人完全不同的感覺，在深處地下上百米的建筑里面工作，就算見到一些罪惡的勾當，人們也會不由自主感到告密和脫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會放棄內心的原則，干起違法的事情也會自我麻痹。

“不，等一等，我的妻子和女兒還在宿舍，我不能就這樣離開，這些實驗體會傷害他們的！”正當余下的警衛保護著這幾個生物博士想要進入安全通道，漢森博士卻是掙扎了起來，不肯服從亨特的安排。

“博士，我們回頭再找她們，現在你必須先上飛機！”亨特眼中露出一絲兇光，這幾個博士手里掌握了大量的研究資料，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外界得到半點信息。

“轟！”正在此時，26層的天花板突然塌了下來，一時之間，到處彌漫著灰塵和煙霧。在一片白茫茫的塵土中，兩個窈窕的身影緩緩步出……

“漢森跟我來！”隨著耳邊的一聲蟻語，漢森博士突然感到手臂一緊，被人拖著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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