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梟 第二十五章 龍雀
(正文前想說幾句,以下。)
已經是新的一周了,榜單歸零重來。新書的成績很大一部分取決于新書榜,豆子一定、也必須要沖榜。
從現在起,直到這本書上傳滿三十天,我都會沖榜,無時無刻。對我來說,這是一個挺煎熬的過程,我強烈盼望著活色生梟能夠有一個好成績,所以關注數據、關注排名,也因而患得患失。
這樣的措辭好像有些矯情,但它不夸張。碼字能掙錢,可是還有一點同樣、甚至更加重要:我喜歡碼字,我想把心里的故事寫出來,所以我會和自己較真。其實前面的搬山、小仙有毒,我都會有許多新的想法,或針對情節設計、或針對事件的切入、描述,可惜的是這些想法都是后知后覺,沒辦法也沒意義再去修改,它們已經變成了我的過去。
就是因為這一點,在活色生梟的時候,我和自己更加地矯情了,單說這本書的開頭,我先后試過從燕皇帝開始寫起、從尤太醫開始寫起、從國師開始寫起、從宋陽十五歲開始寫起…最終我選擇了現在的這個版本,從百歲宴開始寫,現在的故事是我滿意的,希望以后我也會滿意。
僅僅是開篇的第一章呵,而再之前呢?我寫了一個仙俠、一個都市的、一個現代穿越東方玄幻的,雖然三個開頭的字數都不算多,但每一個我都曾認真以對,遺憾的是這些故事都告夭折,并非寫不下去,而是因為我只能拿出最好的那個出來。
它們不如活色生梟,卻依舊是我的精力、我的時間、我的欣喜不已,可最終它們什么都不是。
寫到這里,沉默了一陣,回頭再看不由豆軀一震,倒吸了一口冷氣,活色生梟怎么好像罪大惡極似的……呵呵,這就是關鍵所在了,現在的活色生梟,是我能拿出的最好的。
我要說的僅此而已。
沖榜,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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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宋陽內外傷盡數痊愈。
尤太醫替他仔細檢查過脈象后,刀條子臉上顯出些欣慰:“成了,從今天開始,可以習武了。在這等我。”說完,把宋陽的腕子一扔,起身跑回自己屋里。
一盞茶的功夫,刺耳的地面摩擦聲傳來,尤太醫彎腰弓背,拼著全身力氣,從自己屋里拖出一只四尺寬、七尺長的朱紅木箱。
宋陽認得,這是尤太醫的‘床’。
尤太醫從燕都逃到南理,隨身帶了三口大箱,一只存著隨身衣物和各種藥材;第二只就是現在這口,因為尺寸剛好,鋪上被褥被他當做了床鋪,箱子從未打開過,里面有什么宋陽不得而知;至于第三口箱子,落戶之初,就被尤太醫深埋起來。
宋陽趕忙上去搭手,爺倆一起把木箱挪到正堂大屋,尤太醫這才停手,氣喘吁吁對宋陽說:“小子,睜大眼睛看好了……鑰匙?”箱子上有鎖,鑰匙早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尤太醫又風風火火地跑到院子里去找斧頭……
沒幾下就劈開銅鎖,尤太醫掀開箱蓋,宋陽只覺眼前血光暴現,一閃即滅!再仔細看,黑色絲絳上,一柄紅色長刀橫陳。
造型古樸威武,刀身寬七寸、長五尺,柄合一握、長一尺,這把刀比著尤太醫也矮不了多少,刀柄金黃,由九龍盤繞而成,柄端鑄做雀首之形;刀身赤紅,除了顏色特殊、還有一個怪異之處:刀身上雕鑄了層層細鱗。
尤太醫從旁邊提醒道:“別光看刀,還有把劍呢。”
宋陽這才注意到,在紅色大刀旁,還有一把長劍,但是刀子太引人矚目,所以才會讓人忽略了這把劍。
長劍看上去平平無奇,沒有一絲能夠讓人注意的特質,可宋陽在注視了一陣后,神情漸漸變得驚訝了,久視之下,劍身似乎泛起了一層層水光,甚至好像還在緩緩流轉,恍惚里宋陽甚至都有些分不清,它是一把劍還是一汪清水。
刀光現血、劍色若水,就算宋陽完全不懂評判兵刃的標準,也能明白這一刀一劍,都是上上之器。
尤太醫喝了幾口水,歇過氣來,神氣里掩飾不住的得意,揚手打亂宋陽的目光:“上手感覺一下,看看更喜歡哪個。”
宋陽伸手,先將長劍握在手中,出乎意料的輕,恐怕相同樣式、大小的紙劍都比著它更沉重些,宋陽按照劈柴的架勢胡亂舞動了幾下,感覺異常古怪,因為劍實在太輕,揮動之間全無控制可言,仿佛這把劍隨時都會飄起來飛走。
放下劍,拾起刀。這次宋陽早有準備,箱子的分量擺在那里,既然長劍輕若無物,那大刀就不是一般的沉。果然,戰刀入手,要屏息較力才能把它勉強拿起。宋陽的力氣遠勝普通壯漢,拿起它尚且如此費勁,足見其沉重,粗略估計,這把刀不下百五十斤。
這么重的家伙,根本沒法舞動,可尤太醫不依不饒,一定要宋陽耍幾下。宋陽咬牙,拼著閃了腰的危險,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下去一刀劈出,刀勢重大,帶著他整個人一起踉蹌向前……
尤太醫這才開口道:“這兩件都是從未出世的利器,且各占其極。劍輕薄靈動,隨風而飄、因氣而動,它自己無勢,但和周遭環境完全相容,你想用它,就得隨它一起體會環境;刀卻截然相反,自有洪浩氣勢,完全不受旁的影響,刀是刀、天地是天地,彼此格格不入,你要用它,自己也得從天地間抽身。成了,一刀一劍,你選一個吧。”
宋陽兩個都想要:“只能選一樣?不能都要么?”
尤太醫笑了起來,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指了指箱中長劍:“立身立國、行仁仗義,大道以劍相載,所以劍為王道。雨從天上來,潤澤萬物,此劍名曰甘霖,承和祥瑞之意。你要學劍,就要順天而行,懷慈悲心,名劍無魂卻有靈,你順天它便順你,不離不棄百歲相依。”
說完,停頓片刻,尤太醫手指一轉,又指向了赤紅戰刀:“殺伐無情,劈山求路,任性由刀而來,所以刀是霸道。龍為尊,無人敢逆;雀翔天,無界自由,這把刀喚作龍雀,應隨心隨性之意。你要學刀,就要追求本心。寶刀有魂但無靈,它是它你是你,刀永遠不會成為你的附庸,可你若能真逍遙,它便得大自在,并肩此生,血海揚帆!”
接連兩番大道理玄之又玄,宋陽聽得頭皮發麻。
尤太醫話鋒一轉:“劍是王道,刀是霸道,絕無法并存。說穿了吧,落在你身上,就是兩套完全不同的習武路子,前者溫潤細膩,化百煉鋼做繞指柔;后者賁烈強橫,每動都是孤注一擲。兩條路,都有機會登臨絕頂,但你只能選其一,就看你自己更喜歡哪個路子了。”
尤太醫教‘外甥’的法子別具一格,別家的師父都是依著徒弟的心性、資質,來指定日后修習的路子;而他讓宋陽自己去選,宋陽選什么,他就教什么。
宋陽琢磨了一陣,開口:“兩套武功路子…哪個好學?”
“差不多。”尤太醫明白,剛才那番道理都白說了。
宋陽又提出自己第二個選擇標準:“那這把刀和這把劍…哪個更鋒利些?”
“甘霖、龍雀同出一爐,并肩成形,鋒銳處毫無差別。”
宋陽沒轍了,想了又想,最后他選了那把漂亮的、威風凜凜的……伸手指向龍雀寶刀:“選它。”
出乎意料的,本來保持‘中立’的尤太醫見他選刀,高興地哈哈大笑,連聲稱贊:“選的好!”說著,伸手從箱子里拾起寶劍甘霖,另只手揚起斧頭,當當幾下狠砸。一代名器哀鳴顫顫,崩裂成七八截,就此消損。
甘霖了得,但這把劍的不凡之處在于奇輕、極銳,至于結實強韌,天下所有的劍都一樣,平面受力不堪重擊。
宋陽大吃一驚,駭然道:“你、你干啥?”
尤太醫隨手扔掉殘劍和斧頭:“絕頂兇器,有一利,必有一克。龍雀、甘霖同爐而出,在未出世時,它們是同胞兄弟,但出世之后,便是生死對頭,既然你選了龍雀,我就毀去甘霖,免得將來寶劍落在別人手里,變成你的克星。”
宋陽心疼不已:“你怎么也這么迷信。”
“恁多廢話,好像鴨子!”雖然罵人,但尤太醫的神情里還是透著由衷的快活,看著‘舅舅’的樣子,宋陽心疼之余,也覺得自己選對了,問道:“我選刀,您老這么開心,因為我的資質合適學刀?”
尤太醫翻起怪眼:“不是。我怕你選劍,因為我砸不動那把刀。”說完,轉身回到廳堂中央,正襟危坐:“宋陽,心思收回來,聽我講武!”
活色生梟 第二十五章 龍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