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魚 9.兵臨城下
終于,戰列艦隊抵達了距離地球100萬公里外。
值得慶幸一路走在偏僻航道的戰艦并沒有遇到令他們擔心的事情,不過真正需要面對的問題終于來臨,65萬公里外的月球基地是否正在正常運轉呢。
為防止意外,按蒼鷹計劃步驟,基隆號戰列編隊將從月球背后包抄,致遠編隊則切入月球于地球之間,一旦確定月球情況無恙,他們就將直接撲向地球。
此刻為聯邦時間3016年6月4曰晚十時三十分,再過兩個小時,地表的人們就將進入深度睡眠中,到時候進入大西洋上空的戰艦,將直撲美洲大陸,從東海岸向紐約州而去。
徐衛山的聲音響起:“雖然還有最長五天行動時間,但對于這樣的任務來說,如果不能在10個戰術小時內解決,以達成目標,那么再多余的時間也沒有任何價值。”
是這樣的,難道聯邦艦隊要和藍盔部隊進行一場大型戰役嗎,人人沉默,戰艦分頭行動之前,徐衛山再次向各部確認了命令步驟,然后,便下令行動。
于是,基隆號立即調整航線,而致遠號則向著下方的地球而去,在確認月球基地被掌握之前,雙方不會再有任何的聯系,張自忠也已和一群海軍陸戰隊士兵前往裝甲庫登入特種機甲。
所謂特種機甲,是指有自我供氧系統,自動重力系統,可在衛星登陸使用的特殊機甲。
中尉課程有這種機甲的艸作學習科目,張自忠的成績是A一架運載空天戰機也已經待命,戰機將懸吊該機甲于月球表面目標附近,同時電子戰機中隊已經待命,電子偵察戰艦已經準備,基隆號總控光腦全功率聯網,全屏蔽系統進入運轉。
掐著時間,五分鐘后,張漢承下令出發。
基隆號的尾焰吞吐,瞬間急速向著月球射去,戰列艦附庸戰艦也同時啟動,同步時速向前,65萬公里對于這樣的戰艦來說,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就可以抵達,不過如果沒有反向力幫助,它們就將一頭撞上月球。
因此,系統倒數三秒后,戰艦前方噴口忽然噴出了兩道火龍,同時尾焰全熄滅,于是戰艦便在真空中,在近月球表面1萬公里內停滯。
這是完美的空中懸停駕駛技巧,雖然有光腦的幫助,但沒有優秀的指揮團隊人工配合,也絕無可能將距離定格于標紅危險的一萬公里內。
機甲內的張自忠吹了聲口哨,霍成功也伸出了大拇指。
張漢承這個時候卻沒功夫和雜魚調情,他喝道:“戰機出動!”
“是。”
澎,澎,澎,幾聲巨響從戰艦側后方傳來,從艦橋上很快就能看到,從兩翼密密麻麻的空天戰機呼嘯而去,轉眼掠過艦首,就充斥了163的視野。
最后一批次相對較大的空天戰機下面,各貼著一架造型特異的履帶式機甲,在一個中隊空天部隊的保護下,跟在電子和武裝攔截戰機后,向著前方而去,而在他們的部隊陣列兩側,電子偵察艦已經成半圓布陣,完全封閉了月球基地可能發出的電子信號。
“現在我們只有等待了。”張漢承回過頭來對著田伯光道。
田伯光點點頭:“是啊,只有等待了。”
說話時他側頭一看,卻看到霍成功正在主計劃圖上尋找什么,眼睜睜看到雜魚將紐約地圖放大,然后在那里熟練的標標點點,田伯光很好奇:“你又在干什么。”
“再計算最壞情況下,我軍突入西區的最短路徑。”
“再?”田伯光記得自己沒看過雜魚這樣嘛,因此他隨即問道:“為什么要說再?”
“之前默算的。”霍成功抬起頭來:“那你為什么要說又?”
“我以為你又想到什么新點子。”田伯光悻悻的道,便轉過頭去看直播面上顯示的情況了。
原來小心無大錯就是這樣的,月球基地區竟然真在運轉之中,聯邦旗幟在無風無空氣的月球表面矗立著,離其不遠處,便是月球基地,藍色防御罩下方圓五公里的基地內此刻警燈狂閃。
能想象的出對方的驚駭,誰突兀其來,在這孤單的月球背面,看到滿天戰機充滿了天空都會崩潰的吧,也許他們認為來的是打破平行壁壘的次空間火星人?
煙塵曼舞,離開月表數十米高處,那架履帶式機甲直接砸入了其中,然后又是一架,又一架…十五架履帶式機甲當即以張自忠艸作的機甲為箭頭,向著基地中樞而去。
而這個時候,其余的空天戰機中大部分懸停于其上,炮口鎖定了月球基地那可憐的防空炮位,剩下部分則四散開去,將散落了月表環形山間的遠控小型隕石粉碎炮鎖定。
整個過程從開始到控制不過短暫十秒,僅僅三十人的月球基地根本無法做出有力回擊和反應,張自忠駕駛機甲直接撞入了基地內,隨即這家伙就穿著一身單兵作戰服,拎著一把炫目的冷光劍跳出了駕駛艙。
兩架機甲跟入,重炮火力保護他,月球基地指揮中心的中尉執勤官眼睜睜看著他氣勢洶洶而來,手足無措,張自忠一拳砸去,直接將他砸的倒飛出去,然后喝道:“所有人,放下武器。”
“現在聽我口令,立即停止警報發送。”
“你們是誰?”
“兄弟你真有種!”張自忠獰笑著用他厚重的單兵靴重重踢向了那位上等兵的大腿,一聲慘叫當即響起,張自忠回過頭去:“下一個,你有異議嗎。”
“你,你們到底是誰?”
竟然有三個硬骨頭,可我不得不揍你們,于是他吼道:“愚蠢的人類,竟然不知道我們才是宇宙的主人!”
誰能想到這個家伙在這個時候,居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呢,頓時,對方魂不附體,而基隆號上下無不狂笑起來,但人家又不是傻子,很快就醒悟過來的那位上士郁悶的看了他一眼,還是提出了抗議:“我們是全文明…”
他倒下了,下一個,下一個服了,關閉了警報發送,張自忠立即揮舞光劍將其控制盤連帶系統砍的稀爛,然后又將這些家伙的終端一個個收繳,又將對方停于基地邊的返程艦的控制器沒收。
然后給他們檢查了下是生存儲備和醫療儲備,提著放終端的文件包的張自忠對那位已經醒來的藍盔中尉道:“包裹三天后送到。”
“你們到底是誰?”
張自忠卻頭也不回,他倒提長鋒向外而去,疾跑幾步后一躍而入機甲,隨即拉上駕駛艙,一個原地急轉,便轟鳴起了機甲向外駛去,沒功夫和他們廢話,他現在要趕緊回頭,因為他知道重頭戲可不在衛星上,再不去就趕不上了。
外邊的空天戰機也已經紛紛轉向,而高空的基隆號這時已經向著地球巡航速度進發,不多久后,放出的空天戰機部隊便紛紛返回了艦內。
一路擔心相遇戰艦,一路擔心消息泄露,但目前來看計劃前半截完成異常順利,尤其及時通信關閉的情況下,他們再無可能通過網絡電郵之類發送警報。
何況為防止萬一,張自忠不是還收繳了他們的個人終端了嗎,所以當張自忠回到艦橋時,感覺很輕松的163,和基隆號官兵都哄笑起來,為張自忠剛剛那句臺詞而喝彩。
張自忠卻沒什么笑容,他走到了田伯光身邊低聲道:“你看看。”
摸不著頭腦的田伯光低頭看去,那枚終端上一條短信,發布時間6.3曰11:51分,發件人是一個叫陳長官的人,內容為:加強對系外的掃描力度“他們知道情報?”田伯光一愣,臉色大變的看著張自忠,張自忠點點頭:“不出意外是這樣的,我在回程時就檢查了一下,已經通知徐指揮。”
“你怎么解的開終端的。”
“出發前總長悄悄給的授權,不要說出去,總長其實也有些懷疑吧,所以這對我們來說還不算是一個壞消息。”
“如果這樣的話,后續計劃會不會”
“會。這也是我返回后對計劃進行補充的原因之一。”
田伯光根本顧不上抱怨張自忠為什么不提前告知,他已經愁眉苦臉,如果這樣的話,對方一旦躲起來上哪里去找他們呢,而對方連月球基地也提前通知,顯然行星防務已經戒備。
難道去打一場大規模戰爭嗎?這樣會不會給總長帶來輿論上的被動?
他在思考這些,張自忠則再次通過張漢承聯絡了徐衛山,詳細說明了自己的發現,徐衛山沉默良久,他來之前許崇志已叮囑,若事不可為就要放棄,但決定權在他。
這件事其實只有他和張自忠趙敬堯知道。
但他是總指揮,因此,現在輪到他做決定了。
而當看到這些時,張漢承是無法掩飾自己的驚駭的,他無法想象竟然有消息會比他們來的還快,消息只可能被當時決定的高層透露出去,那么這意味著什么?
同時,及時通訊系統的關閉,不正是告知對方,本方計劃確鑿嗎。
一時之間氣氛沉默,徐衛山在思索判斷,張漢承丁奉皺起眉頭,霍成功悄悄捅了下身邊的田伯光,將自己面前的光腦轉向,光腦上寫著,打吧。
田伯光忍不住問道:“可如果事情鬧大了怎么辦。”
他聲音大了一些,卻仿佛促使張自忠做出了決定,張自忠立即對著徐衛山道:“已經沒有退路,不然怎么解釋我們來了又去的這段航程。”
“是這樣的,聯系總長內應。”徐衛山道。
突然這個時候,張漢承看到,系統上及時通訊已經恢復,他詫異的看著張自忠,張自忠卻不意外,但他抱歉的一笑:“因為太不確定,所以才將保密規格提高,有些情況沒有提前告知你,很抱歉。”
張漢承搖搖頭,表示不介意,他當然不介意,現在情況是,原來許的身邊還有人不安分,而且目前看還是高層人員,甚至就是那天與會人之一,那么在這種情況下許當然只會信任國防系的核心骨干們。
所以張漢承反而笑了:“最起碼證明了我的清白,不是嗎。”
張自忠回避了這個讓他有些尷尬的話題,張自忠道:“聯系吧,總指揮,我們現在回頭,不僅僅使得那人無法暴露,還會將總長的內應置于一個危險境地了,你覺得呢。”
“恩,丁奉已經將那位陳的終端號發送過去,正在等待。”
這時霍成功喊道:“不,長官,不能等,我們這時應該全速前進,不顧一切的公然降落曼哈頓區,而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在半途就會收到消息。”
“是的,我支持霍成功的意見。”張自忠道:“并且我申請批準支線計劃。”
“同意。”
他話音剛落,張自忠回頭:“163全體,備戰。”
一群雜魚連帶田伯光頓時肅立:“SA!”
當即轉向,向著下方的裝甲庫而去,不多久他們紛紛轉入了雷霆之中,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雷霆竟然配備了全部武器,他們這才明白,原來長官們將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與此同時,戰艦已經向著地球疾馳,雖然計劃能否展開,他們已經沒有之前確鑿的把握。
除張自忠的機甲外,163全體并無法收到來自徐衛山部的消息,不過在途中,霍成功卻依舊在反復叮囑他們需要注意的地方,沒有辦法,哪怕這群雜魚未來的前途會超越他過去所知,可是現在他們還年輕。
而即將到來的,可是一場必定會出現傷亡的實戰,霍成功到這一刻也終于懂了,怎么許崇志竟然調撥163過去參與這次遠征的,原來不是為SU2,而是為地球戰場,其實他早就什么也知道。
想著這些,霍成功忽然覺得許崇志那張他非常熟悉的臉上,蒙了一層紗,讓他還有些安慰的是,還好那不是一張恐怖的面紗。
再想了想,霍成功對他的兄弟們道:“知道嗎,我們已經是最高長官最信任的人之一了。”
“是的,長官,我很激動。”戴安瀾道。
霍成功無聲的一笑,而后道:“那就效忠聯邦,效忠領袖吧。”
“是。”
滴,他面前的提示閃現:暫時還沒有回應。
張自忠面色凝重的對霍成功田伯光發出了這道無聲電訊。
田伯光回了一個?隨即一個!
霍成功回復:那又怎么樣?
張自忠笑了,雜魚總是這么令人激賞,是啊,那又怎么樣呢,這時他面前的又一個提示,文件傳來:B計劃最佳攻擊途徑。
他好奇的打開,地圖上,廢舊風格的曼哈頓區,他們的前進箭頭兩邊,防衛力量一一標出,每點需要的攻擊時間和火力配置也已標出,最后箭頭指向了那棟大樓。
但電子戰術地圖結后出現了一個倒計時的開始,倒計時為05:00,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全球快速反應部隊增援下,本方可以支撐的最大時限。
令張自忠驚訝的是,這些和他做出的簡直一模一樣,可雜魚并不知道A計劃的實際情況,那么從一個虛幻的樹干上,能長出一枝掛滿果實的分支嗎,鬼扯!
尤其那倒計時鐘表明雜魚對于地球防務相當了解,于是張自忠回應:許和你說的?
霍成功:到了。
什么?納悶之際張自忠聽到了總控光腦的提示:目標區域已抵達此刻戰艦已經轟鳴著進入了大氣層中,他們不再遮掩行蹤,筆直的向著曼哈頓東區而去,空天戰機呼嘯盤旋護衛,電子偵察艦大力偵察,空天戰機護衛,攔截戰艦為前驅。
聯邦時間3016年6月4曰晚9點,紐約當地時間6月5曰凌晨5時,地球防衛系統警報聲大作,維和基地內響起長官們的喝斥:“敵人來襲,備戰,這不是演習,這不是演習。”
然而此刻,亞細亞聯邦已兵臨城下。
自古地球紀元末期,2012年就被一次海嘯和地震摧毀的紐約,到處是斷壁殘垣,人類為了紀念那場悲劇而沒有修繕,反而是盡力的維持著當時的原貌。
所以這里基本荒無人煙,而后一個新的紐約在西方五百公里外興起,這里就成了人們憑吊歷史過往的紀念之地,文明理事會成立后,將自己的總部設立在了這里,當時他們的寓意是美好的——不要忘記我們破壞環境后遭遇的懲罰,請記住歷史的教訓!
但人們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標榜道德的人也僅是標榜,文明再次進入了墮落的下坡線,文明理事會的精英們也早為大腹便便的官僚所取代。
于是在今天,許的部下們帶著復仇的怒火來了,就算這里可能有一個陷阱他們也無畏,隨著一聲令下,無數于近地前就散于大氣層中的空天戰機已呼嘯而下,他們撲向了黎明中的曼哈頓東區附近一切可疑的目標,并徹底封鎖了這個區域。
從東西兩邊夾擊主樓,急速下降中的兩艘戰艦主炮都已經對準了那棟大樓,打開的艙門內,一輛又一輛載滿22軍兵員投放車沖出,同時,機甲部隊也已列隊于出口處,近地距離50米,40米,30米,20米…轟,張自忠躍出。
15米,趙敬堯,徐光榮,田伯光,霍成功躍出。
10米,兩支裝甲部隊全體抵達地表,戰艦當即急速上升,熾熱的狂風吹的地面亂石滾動,機甲系統內響起了張自忠的一聲怒吼:“我部,前進!”
就算有啞黑涂漆遮蓋本色,并摘下了肩刺和臂盾,但雷霆還是藏不住它絕世的風采,那架機甲指著目標區域的右臂,隨著命令向前重重劈下之際,163全員回應:“SA!”
這時,一道微弱訊號,終于艱難的抵達徐衛山終端:地下Z層,獅鷲營于西位,維和1旅將至。
敵人機甲部隊在163的方向嗎,徐衛山臉色一變之際,遠方,隱隱有悶聲傳來,雷達顯示,是一艘戰列艦編隊正向這里而來。
而163的前方,三百架機甲已躍出了電子屏蔽區,氣勢洶洶向著他們而來,彈上半空的光幕彈炸開,閃現一行大字:你們已非法進入全文明聯合管理機構重地,現命令你們放下武器,否則后果自負。
對此,全開防御的163的反應是,無聲變陣,張自忠在前,田伯光在右,霍成功在左,雜魚其后共成六列,默不作聲的埋頭殺去,距離15公里,10公里,5公里。
這時,看著猙獰雷霆,獅鷲營指揮官達爾朗吃驚的睜大了眼睛,這是什么機甲?
就在這時,一片白光已當頭而來,并不可思議的匯聚在一點上,于是轟的一聲,他身邊一架制式甲當即爆成一團火球,轟,又是一聲巨響…轉眼,猙獰的雷霆已經沖進了他們的隊列之中。
達爾朗手忙腳亂的抵擋著對面令他眼花繚亂的攻擊時,卻不知道這個時候對方陣營的頻道內,一只雜魚正在吼叫:“這只是游戲,干掉該死的魔族!”
吶喊聲中,一枚合金刺洞穿了達爾朗的駕駛艙后,張自忠就轉身撲向了下一個敵人,華麗的十連招現!
雜魚 9.兵臨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