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二章 虎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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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二章虎穴（上）

（……雖然后來我們和蘇聯的關系終于破裂了，也因為后來的領土紛爭讓很多國人對蘇聯懷著很大的反感，但是我也不得不說蘇聯在中國抗戰中曾經起到的作用是任何其它國家都無法替代的，因為那是在中國單獨對抗日本的時候……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

蘇聯人終于還是來了，而且這一次還是蔣介石親自帶隊，一行人終于到了因為武漢保衛戰而聞名的馬當“虎穴”。

這一次的蘇聯代表團陣容之強大出乎曹小民的意料之外：帶隊的是駐華大使盧干滋，代表團成員包括了剛剛到任沒幾個月的新任駐華大使館武官切列帕諾夫、中國空軍國際顧問團蘇聯代表日加列夫等等以前有過交往的人員；但讓曹小民吃驚的是那些沒加過面的人，他們竟然達到了八十多人！

而中方代表的人員也真是讓人嘆為觀止：蔣介石夫妻一起來了，還有孔祥熙和宋子文以及外交部長王寵惠、一直負責對蘇援工作的孫科和楊杰等等重臣。

糟糕，可能蔣介石又有變化！曹小民心里暗叫不妙：他可是對這個后來吃掉了中國大量國土的國家毫無好感，但是看今天的這一個代表團陣勢，大概是蔣介石又被蘇聯人攻克了……

作戰指揮部很大，英美等代表都已經離開了而現在很多原來的分戰場也已經息兵，因此龐大的蘇聯代表團進來后也沒覺得空間小了。對這一個讓陳誠看完之后恨不得馬上坐到最高指揮官位置上的指揮部，蔣介石和所有中方代表們第一眼看到也是吃了一大驚，他們早有耳聞曹小民布置的這個指揮部氣勢逼人但也沒想到竟有這樣的陣勢！

那些蘇聯代表們看見后顯得非常興奮，切列帕諾夫更是不斷提問，當然他只能得到曹小民冷冰冰的臭臉。

看到切列帕諾夫碰了壁，盧干滋開口了，他并沒有向曹小民提出任何關于戰場的問題，只是在強調蘇聯對中國的支持決心。從一開始日本侵華說起，把斯大林是唯一直接表態國際上應該聯合軍事干預杜絕日本的法西斯行徑、蘇聯是唯一直接派兵參與戰事的國家到這些日子以來蘇聯對中國的援助等等都說了一遍。

說實話，如果不是曹小民的穿越人身份，知道后來很多國土被蘇聯侵占和因為蘇聯而失去，曹小民都會被盧干滋感動了。

確實，從事實來看，蘇聯對中國的幫助無疑是巨大的，如果不是曹小民的憑空出世，到這個時間里全世界其它國家的援華物資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蘇聯（歷史上確實是蘇援占了八年外援的一半，高于其他國家總和）：二十個師的蘇式裝備、八百多架各型飛機（小說主人公作用的數字，實際上是三百多到四百架）、總計兩億五千萬美元貸款（八年總數的真實數據）……現在盧干滋又給曹小民透露了一點：斯大林同意了把對華貸款放大到四點五億美元，而且利息降到百分之二（歷史上是百分之三，同期的英美貸款卻是百分之六十五！），更重要的是蘇聯同意了把對華的飛機供應數量提高到一千八百架而在各種軍火供應價格上還要打折！（國際正常價格的八折。）很顯然，蘇聯甚至是在給中國提供虧本軍火了，他們的利息最多能讓這些軍火撈回成本！

蘇聯人自己也很清楚，在中國將領中對待蘇聯態度最惡劣的就是曹小民，所以對他的無禮也裝作看不見，只是不斷強調蘇聯對中國抗戰的支持態度。

“這次斯大林先生還同意了一點，在我看來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還款；我們可以不用黃金或者白銀來還，礦產品和農產品都可以直接抵扣……”孫科很顯然是對蘇聯抱有很友好的態度：“蘇聯朋友們原本的意思是農產品和礦產各占一半，但是經過我們的解釋，我們在戰爭中也需要大量的礦產，后來朋友們同意了礦產和農產品的占比各為百分之二十五和百分之七十五（歷史上最終達成的交易是對半）……”

曹小民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他知道后來發生的事情，連他都要感激涕零了！

但是為什么呢？為什么蘇聯愿花這么大的代價換取國府的友好關系呢？曹小民不禁腦中在亂轉，按照他自己的估價，現在不一定值這么多！

“那么附加條件呢？”曹小民傲然看向盧干滋：“要我們全面開放宣傳？要我們保證和蘇聯的友誼？……哼，不瞞諸位，我這里就有一份削弱蘇聯顧問在中影響的方案，而且這次蘇聯代表團之所以沒有和英美代表一起來觀摩真正的戰斗，也是因為貴國一直以來對我國家內政干涉，這讓我覺得很反感。”

曹小民沒有任何修飾，直接把自己對蘇聯的態度表達了出來：“我甚至懷疑蘇聯對我們的友誼包藏禍心，也許是覬覦我們的領土或者其他資源；一個不斷通過各種手段在我們的新疆等地搞分裂的國家無法贏得我的信任，無論他用什么行動來表示對我的友好，我都不會感謝；大不了，那些東西我不要！”

蘇聯人沒什么，但是孫科和楊杰的臉色馬上變了，他們相當著急，不斷看蘇聯人和蔣介石的臉色。

曹小民明白了，這次蔣介石就是要自己這樣表態！他從蔣介石古井不波的臉色中明白了，好人有其他人做，他就是負責唱黑臉的。

“蘇聯朋友提出的我覺得不算附加條件，因為這是雙方平等的；我們的地方重新開放報社，但是我們也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做同樣的事情……”孫科的話剛講完，曹小民的臉就更黑了：“誰不知道，我們的地方老百姓都有各種自由，但是在對方的根據地，他們會搞各種的集會，事前就讓他們的人不接受我們的宣傳。這還談什么接受新宣傳開放？還有，我們是中央政府，斯大林不會不承認吧？我們的宣傳要達到全國的任何地方都是應該的，我很奇怪為什么要到某些非日占區就要受到種種限制……也許，等我進行完了這份計劃后，我們再談吧！”曹小民又一次把他那分針對蘇聯的計劃狠狠拍在桌上：“除非我不在這個位置上，否則我絕不會讓蘇聯對我們的任何分裂得逞！”

所有人都看向蔣介石，很顯然這是曹小民在以離職為要挾，絕不同意這樣的條款！

在以往，任何人敢在蔣介石面前做這樣的表態，下場一定很慘！幾乎大家都在為曹小民的將來擔心或者幸災樂禍了，但是曹小民卻一臉坦然——他和蔣介石接觸得太多了，他知道這就是蔣介石要他做的。

“烈侯，國家大事哪能如此兒戲，抗戰不是你一個人在抗戰；你不干？你要逃避嗎？你既然在這個位置上干的好好的，把日本人收拾得狼狽不堪，你就不能不干！”蔣介石開口了，但是他沒說要同意蘇聯人的條件來壓制曹小民。

“為了表示蘇聯人民對中國人民的支持，我在這里可以先透露一下，斯大林同志打算在東北對日本人展開軍事行動，也就是在幾個月內的事情……”盧干滋忽然岔開了話題：“我想曹將軍應該不會對我們的誠意有所懷疑了吧！？”

什么？蘇聯要對日用兵！？曹小民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他這個穿越人竟然不知道諾門坎戰役！

“哼！我怎么收到消息是日本人要對你們用兵？……”曹小民開始耍無賴了，但他沒想到自己正好打在蘇聯人的心坎上！

這是絕密消息，寺內壽一為了取得德國人的支持，征得日本國內同意，和德國人締約了：他們將在明年對蘇聯發起一趟重大軍事行動！

這樣的消息一般絕不會提前泄密，但是因為寺內壽一在會戰中敗得太慘，日本國內的很多政敵都想借機除掉他，于是大本營才透露寺內壽一在對德談判中的功勛。如此一來，在日本高層有重要特工的蘇聯人就知道了，他們在看著希特勒對東歐各國蠶食的時候，可不想在東邊又開始一場大戰，眼看武漢會戰中隊大獲全勝，斯大林干脆在對華的援助上大筆一揮批了讓國府各高層完全無法抗拒的巨額援助！

曹小民竟然知道了日本要對蘇聯動手？！蘇聯人大吃一驚，但是他們在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見到在這個話題上又要僵住，盧干滋又轉話題了，他的話題讓曹小民大吃一驚：“我知道貴國一直擔心德國顧問離開后，貴隊的作戰指導會出現問題。所以我們這次還帶來了一大批軍事顧問，他們今天都來了……”八十人，原來全是瞄著中隊的顧問位置來的！

自己不是剛表過態嗎？盧干滋可沒把自己放眼里！難道蘇聯人想壟斷了所有軍種的軍事顧問位置嗎？曹小民感到一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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