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未至而聲先迎

此時天還沒亮，黑蒙蒙的，宛如剛剛還未進入黎明前的黑夜，在前世已經習慣了朝六晚九睡眠生物鐘的李玉，此刻正在酣眠之中，小青的輕聲呼喚，只是讓李玉停止了沉睡中臉上不時露出的奇怪笑容，當小青不再呼喚時，李玉就吧噠吧噠抿著嘴巴，翻了個身，直接轉過去，繼續呼呼的大睡。

“殿下，今天還要上朝呢，這可如何是好？”此時，除了小青焦急的喊著李玉，還有個人更是焦慮萬分。陳宮和早已站在西廂房的門外等候半天了，兜著個手，戰戰兢兢的在門口轉了不下幾十圈了，心想，殿下啊，你可要急煞老奴了，怎地還不起床，要知道今日可是陛下要你上朝聆聽眾議國事的第一天，這如何耽擱的起？

想到此的陳宮和，急至心中起，狠從膽邊生，猛的推門而入，一頭便拜倒在地，口中大呼：“殿下，大事不好了......”

只聽得晴天霹靂一聲響，嚇的李玉滾下床。迷蒙之中睜開蓬松的眼皮，嘴上說道：“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還是海嘯了，夜半三今的，這都不睡覺折騰個啥？”

當李玉被驚嚇醒來，看清眼前跪拜的陳宮和以及一旁站立的婢女小青，連忙問道：“深更半夜的，你們倆不在你們房中睡覺，來此大呼小叫的做什么？這個時候能有什么大事，就是有賊來，也要看看時候啊，要不就是前半夜，要不就是傍凌晨，哪有你們這樣半夜三更的來折騰人。”

“殿下啊，不早了，現在已經寅時了，上朝的大臣們此刻都已到了宮門外等候了，而你卻還在酣睡，這第一次的臨朝就耽擱了，陛下怪罪下來，老奴可是擔待不起。”陳宮和誠惶誠恐的催促道。

“是啊，殿下，你若還不準備更衣的話，就真如總管所說，肯定上朝的時間會耽擱的呀，不要再睡覺了，既然醒了，那就趕緊讓奴婢伺候你更衣吧。”說著就拿來了早已準備好的太子朝服。

此時，溧陽城的大街上，一片清冷，街上的行人絕少，就連商賣小販，都沒有一點出頭的跡象，一輛裝飾得極為豪華的馬車獨自飛馳過冷清的街道。駕車的馬臀肥腿健，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養的起上好馬匹。

趕車的是一個干瘦的黑老頭，駕前還坐著一個面色白凈無須的五十多歲男人，看似神情很是焦慮不安，像是急著趕去什么地方一般。

此馬車從太子府門口出來，一直朝這大燊朝皇宮的方向狂奔不止，正是焦急趕著上朝的李玉和陳宮和一行之人，而駕車的竟然是特遣隊的隊長，于滄海。

更衣、洗漱、捋發等被小青連番折騰如夢游般的李玉，在婢女小青多次的查驗之下，等確定身著打扮、頭飾玉佩無一不適的時候，才推著這個還有點迷糊的殿下就上來，去往皇宮的馬車上。

雖然太子府和皇宮都處在溧陽城的中心位置，但若是算起來，兩地之間還是有些距離，馬車疾馳恐也要半個時辰之久，所以這也是陳宮和急促的原因。

而在馬車里的李玉卻很是郁悶，這都什么事啊，掀開簾子，細細觀察外面的天色，估計現在也就寅時末卯時初的時分，相當于前世早上的五點左右，而剛才叫自己起床的恐怕四點都不到，萬惡的舊封建社會，就是跟前世二十一世紀的新時期不一樣，就連上朝開工的時間都差距這么大，怪不得都說封建王朝的體制是個折磨人的時代。現在的李玉可是深深的體會到了這一點。媽的，不就是上個朝嗎，至于這么的興師動眾嗎，我的一個美夢剛剛才起了一個開始，就被陳宮和及婢女小青一連的折騰逼著上朝，給無情的扼殺了。

在馬車行駛到一個高大宏偉宮門前的時候，飛馳的馬車終于緩緩的停了下來，陳宮和急聲道：“殿下，到了趕緊下車吧，臣公們都已經開始列隊上朝了，殿下要是再晚來一會兒，估計肯定是耽擱了。”

李玉沒有理睬陳宮和之言，只是默不作聲的下車，遠遠的朝宮門望去。大片大片黑壓壓的穿著各式朝服的將軍大臣們，排著兩列長長的列隊，正一個跟著一個緩緩的進入那大紅宮門之內。

“陳總管，我要如何跟去，是你前面帶路？還是有專人接應啊，本殿下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兩眼一抹黑，你讓我如何找到地方上朝啊？”李玉也看到了，但不知具體的地點，又不知跟誰進入。

“殿下，這朝議之時，老奴是不可進入的，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不過你也不必多慮，跟著那些人進去便可，老奴想，倒時既然陛下讓殿下上朝，肯定會吩咐專人安排接應，您盡管前往即可。”

聽得這陳宮和之言，看來下面的可就真要靠自己摸索著進入了。想到此，也不由分說，快步向前，奔跑一般的趕上已經進入宮門的大臣們，尾隨最后一名不知什么身份的朝官，一步步的緊跟著，生怕丟了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上朝的地方。

一直隨著前面的人七拐八拐的，直到一個上書議政殿的地方停了下來，這時所有的大臣都站住腳步，左右開始竊竊私語，有些人還不時的發出一聲不可遏制的奸笑，貌似在說什么好玩的事情，感情這是到地方了，大家都在等那皇帝老兒到來的時刻聊起天來。

黑乎乎的一大片人，嘈雜聲大起，都是一言我一語的，很是愜意，而李玉卻一人不識，只能如個傻帽似得，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東張西望。

“這位大人，看你容貌有些面生啊，但不知身居何位？以前好似不曾見過，不知可否請教一二？”站在李玉前面的一位雙十左右年華的朝官，五官倒是端正，但肌膚卻如黑炭，眉宇間還透露著一絲凄苦的神色。

面對突然的發問，竟打了李玉一個措手不及，這讓自己怎么回答，難道跟他說自己就是未來的皇帝太子殿下，可自己這般小心作為，任誰也不相信自己的身份，可不說的話，又顯得自己有些無禮，一時尷尬，竟然嘟囔了半天，沒有說出任何的只言片語來。

“殿下，殿下，您可讓老奴好一番尋找，老奴在宮門等殿下多時了，就怕殿下第一次上朝，有些禮儀不通，出了偏差，事關皇家的體面，這才特來相告，沒想到的是老奴尋殿下半天，也沒有看到您的身影，幸好在此遇到殿下，不然上朝時要找不到您，陛下怪罪下來，老奴可就有的罪受了。”

正當李玉不知作和答復之時，一個大大的救星出現了，皇宮太監副總管吳守禮在這個時機出現，比在任何時候都要受李玉的歡迎。

這時的吳守禮氣喘吁吁，感情這家伙也是找尋自己半天了，直到現在才看到，雖然皇宮庭院的各燈盞點亮，但燭火之光，哪能跟前世的燈光相比，再加上天色與大亮還有些時分，看上去哪都是黑咕隆咚，而上朝的大員們眾多，好多都還進不到殿內，只得在殿外守候，聽候圣上垂憐時召見，或許能見上皇帝的一面。

“殿下，太子。”那位剛還問完李玉之話的朝臣，趕緊借著依稀光亮的燈火，細細打量著李玉的面龐，待其看到李玉頂戴金絲編制的金冠，精美綢緞的朝服，腰纏明黃絲帶的裝飾，整個看上去氣宇軒昂，英姿俊朗，這身衣著，瞅著怎么那樣眼熟呢，但也只是片刻間的猶豫，便大驚失色，一時魂飛膽喪，心悸不已的想到，那腰間明黃絲帶特有的標志，分明是這大燊朝除了皇儲皇太子殿下之外，恐怕無人誰敢這么大明大亮的身穿太子朝貢服招搖過市吧？

“臣下包子軒，叩拜皇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當看到太監副總管吳守禮的殷切百般討好，這膚黑如炭的朝官洞察清明，沒有絲毫片刻的猶豫，納頭叩拜，口中也連連稱呼千歲。

眾臣都已習慣了上朝之后，口呼萬歲、萬歲、萬萬歲什么的，但因為大家都在等待圣上趕來上朝，一般都是先由太監，先行傳奏，如說“上朝了.....”然后大家就會看到陛下坐在龍位之上，這時大臣們才會按照品級大小，開始陸續排列進入殿內，進行一番叩拜，同時還要高呼萬歲什么，就是為了體現皇權的無上權威。

這膚黑如炭的朝官當發現自己身后的弱冠男子，竟然是太子殿下時，哪能不前來叩拜，可他這一咋呼不要緊，本來就是一群忐忑的大臣們都在等著皇上臨朝，有的雖然是在聊天但也是各有所想，其實此刻的心都譬如驚弓之鳥般的受不得一點驚嚇，正好這黑炭朝官對李玉進行叩拜，也正因如此，讓整個在場之人都以為是皇上駕到，聽到呼聲的人撲到在地，沒有聽到呼聲的，不知什么情況的，見到旁人都這般模樣，自己也是隨之趕緊跪倒在地，口中齊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場面聲勢好大，李玉頓時傻眼，黑炭朝官包子軒卻是一副丈二摸不著頭腦的疑慮之色......

當大臣們正在叩拜之時，話說剛起床更衣洗漱完畢的皇帝李贄，還沒有走出寢室，突然聽到撼天震地的眾朝臣叩拜之聲，一時竟也迷然，自己還未上朝，那議政殿的朝拜之聲真兒真兒的傳來，這什么情況，自己明明是還未上朝，大臣們就開始叩拜？這不是有人惑亂超綱，謀權篡位，代朕上朝，就是所有臣公們都吃錯藥了，自己這人還沒有到達議政殿，叩拜之聲卻海天嘯地般的傳來！古武少年 第三章 人未至而聲先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