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 第二一五章 如此禮物!
小魔女的禮品店
,最后更新:20091265:35:31
第三十二章幽靈
“小路,走,一起去看看!”程鳳看到路西走過來,連忙招呼道,“別怕,一開始可能有點兒不適應,但是做我們這一行的,總要過這一關才行。”看著路西皺眉,程鳳還以為她不喜歡血腥味兒,體貼地勸慰道。
“喂,程探長,你懂不懂什么叫憐香惜玉啊,人家師妹可剛來不久。”云子宵一看見路西,立即扔下報案人沖了過來,看得程鳳翻了個白眼。
路西搖搖頭,換上靴子,徑自走入房間,對滿屋子的血腥氣視如不見。
“瞧瞧,人家可是蘇格蘭場出來的高才生,這點兒小場面哪能嚇住人家。”云子宵看了路西的表現,立即改口,笑瞇瞇地擠開程鳳,跟在路西后面進去,但是說笑歸說笑,他還是很注意地觀察房間里的情況,專業氣質顯露無疑。
路西穿過廊道走入客廳,然后登樓進入二樓的臥室,也就是命案現場,此時不少技術人員還在做最后的收尾鑒定,整所房子顯得很熱鬧。
云子宵此時也正經起來,對路西和程鳳解釋道:“整所公寓一共兩百七十平米,樓上命案現場與客廳垂直,我測試過,這里是老式公寓,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如果上面發生打斗,在客廳里的人沒理由聽不到聲響。”
程鳳點了點頭,走過去問法醫和技術人員尸檢的情況,路西則直接過去看了尸體,他雖然對法醫這一塊兒的知識說不上精通,殺人,她卻絕對能稱得上是專家中的專家。死者是石家的長子,今年二十五歲,年輕力壯。兇器已經找到了,是一把很鋒利地手術刀。一刀就割斷了頸部動脈,可以說,絕對是干凈利落,看墻壁上的濺血痕跡,那兇手一定身手靈活敏捷。.ww,16cn.在那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夠,還有心思完全避開飛濺的血跡,可見其冷酷無情,完全不把人命當回事兒!
路西心中微寒,正打算在仔細檢查一下尸體地時候,就聽見云子宵暴怒的聲音傳來。
“你說你沒看見兇手進來,就這么狹小地地方,難不成兇手會隱身?還是說就是你殺了主人?”一向以紳士自詡的年輕帥哥兒。此時氣度全無,偏偏那程大探長,竟然只在一邊看著。一句話也不說。
那個報案的小女傭臉色蒼白,身體抖動得像篩子一般。沒聽云子宵怒吼一聲。她就嚇得顫抖一下,直到眼見著這可憐的報案人就要嚇暈了。程鳳才伸手拉住云子宵勸道,“好了,冷靜一點兒,我們是警察,不是土匪。”他親自倒了杯熱水遞給小女傭,微笑道:“不好意思,我這個同事稍微暴躁了一點兒,不過你不用怕,他最近規矩了不少,上一個月也不過是打了十個嫌犯罷了,而且他下手素來是極有分寸的,從來不會打死人,最嚴重地時候也不過是全身癱瘓,真的,你完全不用害怕。”
他不說話還好,這話一出,可憐的女傭登時痛哭出來,“我不是,不是我的殺的!”
“別哭,別哭,你只要說清楚當時的情況就行了,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別人冤枉你的。”程鳳小心翼翼地拍著女傭的后背,輕柔地問道,“來,告訴我,命案發生之前,屋子里除了你之外還有什么人嗎?”
“太太在浴室洗澡,老爺出門談生意去了,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小女傭抽泣著,接過程鳳遞過去地手帕,狠狠地擰了擰鼻涕,“我本來一邊在客廳打掃衛生,一邊幫太太看著水呢,聽見少爺慘叫聲之后,馬上跑上樓,就,就看見……看見少爺已經死了……哇……”
“呼……”程鳳吐出口氣,皺了皺眉,讓已經快崩潰的小女傭回房間休息去了。
“這是什么事兒?”云子宵苦笑道,“命案發生的時候,家里只有兩個女人,也沒有外人從門口入侵地跡象,再說,只有這一條廊道,要是有人進來,客廳里的女傭絕對不會看不見。”
“是啊,臥室里只有一個通風窗口,除了小孩子能出入,成年人根本不可能進出,人當然不可能是小孩子殺地,而女傭和石太太又彼此作不在場證明,再說,兩個手無縛雞之力地女人,根本不可能殺人,也沒動機呀。”
云子宵盯著那個通風窗口,身子一縱,跳了上去,扒住窗棱,外面是一個小巷子,很昏暗,垃圾遍布,的確是殺人之后逃生地好去處,只是……“喂,程大探長,江湖上是不是有一種很神奇的武功,叫什么縮骨功的,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會縮骨功的高手做的案啊!
“你當這是武俠小說!”程鳳冷瞪了云子宵一眼,“那你干脆說這是幽靈做的好了,一個誰也看不見的殺手,幽靈的可能性豈不是很大。”
云子宵笑瞇瞇地點頭贊同,“沒錯,沒有錯,等會寫報告給局長的時候,就說這是幽靈犯案……”
“別貧了,那個太太問了沒有?”
路西不管兩個人的閑話廢話,仔細地觀察著通風窗口,她的眼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不敢說能比得上顯微鏡,但是也絕對差不了多少,這在這個條件比較匱乏,沒有那么多高科技儀器的時代,絕對很有用。但是除了一些鳥獸之類的抓痕之外,實在是沒發現什么可疑的痕跡,路西郁悶得幾乎要拿出探測器來,看看是不是真如云子宵所說,這案子是幽靈所為了,不過她心里明白,要真是幽靈的話,那絕對不會用什么刀子,直接把人嚇死就可以了,對了,刀?
“兩位師兄,既然這里查不出什么,我們不如從兇器入手吧,先從手術刀的出處查起。”
程鳳苦笑道:“臥龍城大小醫院無數,手術刀又是制式的,沒有半點兒特點,要想查出它的出處,可以說絕對是大海撈針。”
“那也要查啊,還是師妹腦子靈活。”云子宵笑瞇瞇地湊過來,“我這就讓人去查。”
“云師兄,等一等,其實我覺得,兇手既然是殺了石家的人,那一定是和石家有某些淵源,甚至是仇恨,我們不用大海撈針,還是針對石家周圍,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和醫生,醫院之類的事情牽扯上關系,這把手術刀雖然還很鋒利,但是并非新刀,可以看出已經用過不少次了,它的主人是個醫術不錯的外科醫生的可能性很大。”
“沒錯,就是這個方向。”程鳳點頭,“我們分成兩組,小路你和我一起追查手術刀,子宵,你繼續盯著石家,查石少爺的人跡關系,還有,要完全還原兇案發生時候的具體情況,如果確實有兇手,石少爺不是自殺的,那就一定會留下兇手的痕跡,在那么短短的幾分鐘里,兇手不可能有時間布置殺人現場。而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絕對不是自殺案件。”
“不要,我要和師妹……”
“少廢話!”
“干什么去,別拉了。”云子宵這一次沒有成功地從程鳳手里逃脫,只能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臂,跟隨他的腳步,踉蹌前行,卻還是不耐煩地怒瞪了他一眼,“我說程探長,當初我和楊小姐的好事兒已經被你給攪黃了,這次好不容易來了個漂亮師妹,難不成你還要搶啊?”
程鳳不理會云子宵的風言風語,顯然是聽得多了已經有了很強的免疫力,知道若要計較,那只能氣壞自己,只對著路西道:“小路,昨晚飯都沒吃完,如今折騰了一個晚上,再加一個上午,你肯定餓了,咱們先去吃飯,然后我帶你到石家家主的常用醫生林冒那兒走一趟兒,說不定會有所發現。”
“好。”
路西點頭答應,其實她現在更想和鳳羽先生交流一下看法,只是大庭廣眾之下實在不好說什么,好在事情并不著急,晚上回去慢慢談就是了。反正整個現場她已經拍好了照片。相信以鳳羽先生的本事,應該能夠看出些什么。
一行人繼續回去吃西餐,只是方余本來就沒胃口,遇見了這種事情就更不想吃東西,就連紅酒也喝不下去,他現在對路西,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自己沒看到殺人現場,只是憑著想像已經作嘔,而路大小姐剛剛從現場回來,看過滿墻鮮血污痕的場面,竟然還能把五分熟的帶著血腥的牛排吃得一干二凈,到底該說她是膽子大還是沒心沒肺呢,只是看程鳳,云子宵,甚至是那個孤兒院院長鳳羽先生也像沒事兒一樣照常的吃吃喝喝。方余忍不住開始懷疑,莫非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一個?
好不容易吃完午飯,云子宵不甘不愿地重新回到石家。而路西讓鳳羽先生帶著方余去逛逛街,聽聽音樂會。這時候的西方音樂和現代不同,少了幾分浮躁,演奏者多是沉浸樂壇久已地大師名家,聽聽他們的音樂對方余來說是激勵也是促進。
路西則跟著程鳳去見林冒。
林冒的私人診所在臥龍城地西城,這里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臥龍兩位大老白永安白三爺,楊契楊六爺地主要產業都在這里,他們兩家一南一北毗鄰而居已經很多年,雖然說一山難容二虎,少不了打打殺殺,但是兩家面子上的功夫做的還不錯,至少別管手下的人怎么敵視,他們二位之間到是尚算和氣。
而林冒的私人診所正好處于白,楊兩家中間。經常接受一些因為打架斗毆受傷地兩派弟兄,所以他和這兩家的關系都算不錯,這也是他為什么能在臥龍城混下去而且還混得很好的主要原因。
路西和程鳳到診所的時候。正碰上楊六爺的義子木易。木易的左臂受了刀傷,血到現在還沒有止住。染紅了半條衣袖。以路西看來,這一刀幾乎要傷到筋骨了。而且不是一次傷,似乎傷后還有撕裂,不過林冒在為木易上藥的時候,木易臉色如常,沒有半點兒痛苦的神色,只有額間隱約的虛汗,能夠顯示出他傷地不輕,路西心理不由得就有些佩服,這種情況她到也不是做不到,但是要像眼前這人如此鎮定自若,怕是難了。
“怎么傷的?”程鳳顯然是和這個木易相熟,看到他的傷勢臉色變了一變,徑自從林冒手里接過紗布傷藥來,親自幫木易上藥,“遇見高手了?”他仔細看了看木易地傷口,皺眉道,“日下真流柔術中的短刀術?日本人動得手?”
“場子里有兩個人販賣毒品,我大意了。”
木易說話很簡短,多數人恐怕聽不明白,但是程鳳和他交往已久,自然能還原他地話,有兩個人在楊家地風月夜總會里販賣毒品,木易前去打發,卻沒想到遇見了高手,一時大意吃了虧。
“這幾天這只手別動,一會兒到局里備個案,把情況……”
“我不去。”程鳳的話還沒說完,木易已經站了起來,“程哥,我先走了。”說完也不等程鳳再說話,徑自推門出去。
程鳳搖頭苦笑,看著路西絲毫不吃驚地臉道:“不奇怪嗎?我一個警察竟然和黑道上的人有來往。”
“有什么好奇怪,自古以來就是官匪一家,你要不認識幾個道上的人物我才覺得不正常。”路西笑道,其實話雖這么說,她心里卻對鳳羽先生年輕的時候竟然也和大部分警察一般,與黑社會牽連甚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心想,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問問鳳羽先生。只是現在卻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開始干活吧。”
程鳳點點頭,讓林冒掛了停診牌,三個人到沙發上坐下,也不是什么太正式的談話,所以路西也就不作記錄了。
“醫生?和石家有關的?”林冒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苦笑道,“石家搬到臥龍城來還不到三年,以前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不過近幾年來,他們到是做過一段時間的藥品生意,經常從日本,美國之類的國家進口一些價值高昂的藥品。”
“哦?大多是什么藥物?”路西目光閃爍,略略有了興致,直覺地認為,這起命案和藥品生意應該有所關聯,只是到底有什么關聯,一時半會兒恐怕弄不清楚。
“大多是外科用藥,具體有什么我就不清楚了。畢竟這也要算商業機密吧。”
“這樣啊。”路西點點頭,“那你知不知道石家的少爺和醫院的醫生有沒有結仇?或者是有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怎么會!”林冒連忙搖頭,“石家做生意向來和氣,從沒聽說過他們與人結怨,況且石家少爺并不管生意,生意上的事情都是石老爺和夫人在打理。”
路西看了程鳳一眼,見他沒什么表示,想了想覺得還是先問到這兒吧。“那好,謝謝你了,如果想起什么請和我們聯系。”
“好,如果我有消息一定告訴程哥。”林冒笑著點頭送客,一直把路西和程鳳送上了車,“程哥,你可有一陣子沒去見楊小姐了吧,她上次到我這里來檢查身體還談到程哥了,雖然沒明說,但是看起來似乎火氣不小呢。”林冒說著,笑看了路西一眼,低下頭湊到程鳳耳朵邊低聲道,“你和這個漂亮女警可別走得太近,小心佳人打破了醋壇子……”
“臭小子,別多事兒啊!”程鳳搖頭苦笑,趕緊讓車夫趕車,要是再讓林冒胡說八道下去,他的里子面子可就都丟盡了,“小路,你別介意,我以前經常在這條街上混,和他們都熟了,有時候習慣開開玩笑。”
路西微微一笑,沒說什么。程鳳連忙轉了話題。“說起來,我們似乎已經找到了一些與案子有關的碎片,只是連接這些碎片的線索卻依然沒有頭緒。”
“是啊,一個做藥品生意還是外科藥品生意的商人,兒子被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給殺死了,這里面到底有沒有關系,我看,到和石家交易的醫院查查吧,雖然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查出什么線索來,但是我還是覺得應該去看看。”
“英雄所見略同!”程鳳一拍手笑道,“咱們倆還真有默契,以后和你搭檔,我也算是有福氣了……咦?……素心?”
路西沿著程鳳的視線望去,就看見了打著太陽傘,站在一家書店門前的臥龍城第一美女楊素心。只見她手里提著白色的手提包,身上穿了一身極為素樸卻很合體的裙裝,臉上只薄薄地施了一層脂粉,整個人就像是夏季含苞欲放的初荷,清麗可人,雖然五官大體看來只是一般出色,但是路西還是覺得,這第一美人的稱號絕對所得不虛。
“程哥。”楊素心望著程鳳和路西走下馬車,纖纖玉手掠了一下頭發,動作溫柔而又優雅,她似笑非笑地看了路西一眼,明明不帶半分火氣,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路西還是能從那短短的一對眼中,感覺到一股雖然不強烈,卻非常堅實的敵意,路西一怔,看了程鳳一眼,見他本來冷硬的面容如初雪融化一般溫和下來,眸子帶笑,顯然對這位臥龍城的第一美人,也并非無意的。
“素心,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局里的警員,叫路西,今年剛從蘇格蘭場回來。”
“你好,我是楊素心。”
“你好。”路西點點頭,看出眼前這位對她不是很友好,雖然以這位淑女的風度,不會故意找自己的麻煩,但是如果明知不受歡迎,還要硬賴著不走,可不是路大小姐的風格。“師兄,你和楊小姐聊吧,我”路西話還沒說完,忽然一甩手,鋒利的匕首應手而出,徑直向楊素心飛了過去。
楊素心嚇了一跳,腿一軟,幸好程鳳即使扶住否則飛倒在地上不可。
“吱”一聲尖銳的叫聲引得程鳳和楊素心同時轉頭,就看見素心身后,一只大約半人高的大狒狒,此時正呲牙咧嘴地怒瞪著路西,張牙舞爪的樣子,讓人見了就覺得心驚,那把鋒利的匕首斜刺入旁邊的磚地上,帶著一撮棕黑色的毛發,入地極深。
“好大一只狒狒!”程鳳驚訝地道,“小路的手勁兒不弱嘛。”
“還好。”路西看了楊素心一眼,笑道。“楊小姐認識它嗎?剛才這個畜生想撲到小姐身上去。”
“不……等等,這個好像是……不可能啊!”楊素心拍了拍胸口,好在她不是真的人事不知的千金小姐。雖然受到些驚嚇恢復地卻不慢。“我記得前些年去一個遠房叔父家,也見過一個狒狒。16K這一只和那一只,長得到是很相像,但是,我叔父地家離臥龍有百十里路呢,他們家的狒狒怎么會跑到這邊來。再說,五年前我叔父就已經去世了。”
路西皺眉,一伸手把那狒狒捉住,抱了起來,那狒狒顯然比較怕路西,拼命掙扎著脫出手去,跳到楊素心的身后,抓著楊家小姐地裙子對路西做了個鬼臉,那副人性化的舉動惹得程鳳都忍不住失笑。
“看來地確是你叔父家里的狒狒了。不過這東西還真是通靈,能記得住主人。”程鳳笑道。
“是,狒狒這種動物的智慧其實和小孩子差不多。而且非常護主。”路西看著眼前這個狒狒,心里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一種莫名的念頭。可是想抓住的時候,又不見了。她在禮品店多年,見過地珍禽異獸不知凡幾,身上自帶著讓群獸拜服的氣息,就是兇猛的野狼在她面前也不敢造次,可是這個小東西卻像是半點兒不害怕她的樣子,路西覺得有些驚訝,但是見程鳳和楊素心逗弄狒狒正起勁兒,也就不再多言,和程鳳說了一聲,約好了明天再去醫院調查,便起身離開。
路西回到旅館里面的時候,鳳羽先生和方余已經回來一段時間了。
方余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面,抱著自己的小提琴,偶爾興致來了便彈上幾首曲子,不過大多數時候都只是若有所思的發呆。
鳳羽先生也不管他,自坐著喝茶,翻開報紙瀏覽,打算租一個房子暫時住下,畢竟他們在這里還要呆上將近一年的時間,總住旅館也不是辦法,而警察公寓的環境又不太好,至少方余這個大少爺絕對住不慣。
“怎么樣?有印象嗎?”路西給自己煮了一杯咖啡,她現在煮咖啡地技術不錯,是藏馬專門教給她的,畢竟經常要出門做任務,多學些東西,也能讓日子好過一些。
鳳羽先生細細地看了路西拿回來的照片,聽她把案件情況描述了一遍,搖頭苦笑,“說實話,我真不記得了,畢竟過去地時間太長久,這個案子當時也沒受重視,就是按照自殺結的案……對了……”鳳羽先生說到一半兒臉色忽然大變,“我想起來了,這個案子不是死了一個人,石家那兩口子似乎也因為受不了獨子夭折而自殺了,現在想來,這自殺地可能性不大。”
路西皺眉,嘆了口氣,“那怎么辦,這種話總不能拿警察局去說吧。”她看了鳳羽一眼,苦笑道,“其實,我們管這些干什么,你不是要把禮物送給程宵嗎?趕緊送了東西走人就是了,那邊地事情都沒完呢,哪里有工夫管這種閑事。”
鳳羽彈了一下路西的額頭,站起身來,笑道:“時間還沒到,好了,我去石家盯著,你繼續和我玩偵探游戲吧,就當度假,方余地事情不用著急,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命數,如果老天決定了他就是露露的主人,那他總有一天會達到要求,如果他不是,那你著急又有什么用?”
路西無語地看著鳳羽離開的背影,其實,她哪里是操心方余,只是今天見了程鳳和楊素心的互動,知道鳳羽先生的戀人就在眼前,擔心鳳羽先生一時意亂情迷,搞出是非來,就是鳳羽定力足夠,那再次經歷一場家庭支離破碎的悲劇,又有什么好處呢,她始終不明白追逐回憶有什么重要的。
路西坐在沙發上面胡思亂想,又想到案子上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見到的那只大狒狒總是在眼前晃動,似乎,這只狒狒是案件的一個關鍵一般,只是……一個畜生,能和殺人案件有什么關系呢?
既然心里不安,路西還是決定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去查查這個狒狒。她雖然沒有什么成為名偵探的興趣,但是責任心還是有的,既然找了這個警察的差事,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他總要把事情辦好,不想敷衍了事。
不過查一只狒狒這么荒謬的事情,她顯然是不能通過警察局的,否則,說不定會被人當成瘋子,只能自己出去打聽了,既然楊素心說,那只狒狒是她叔父家的,而以楊家在龍城的威望,即使是他們家的一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想必也會有人注意,那她去酒肆茶館等消息靈通的地方,可能會有些收獲。
我們不能不說,路西的運氣實在不錯,或者可以說,楊家實在太吸引人,即使是他們家的遠房親戚也有很多人關注。
“那只狒狒呀,您算是問對人了。”順風酒肆的掌柜見客人不多,索性就把賬本合上,在椅子上坐下,和路西嘮了起來。“咱們這一塊兒養寵物的不少,但是大多都是貓狗鳥魚之類,養猴子的也有,可養狒狒的就沒幾個了,大約六七年前吧,那時候我還不是掌柜,只是個小跑堂的,楊家那位遠親,恩,是叫懷遠,正好來我這兒喝酒,當時楊六爺陪著,顯然雖說是遠親,兩家的關系看來還是很近,當時那楊懷遠楊爺就帶著一只狒狒,可是靈性得很,不但能幫楊爺背著手術箱,還會自己夾菜……”
“手術箱?那楊懷遠是個醫生!”路西一怔,心中咯噔了一下。
“沒錯,楊爺可是春城第一醫院出來的名醫,是留洋回來的,醫術高明的很……”
“哦。”路西緩緩地站起身子,問道,“我聽說咱們臥龍城的石家是從外面遷進來的,是不是從春城啊?”
“是啊,姑娘到挺清楚的。”掌柜奇怪地看了路西一眼,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女子會對一只狒狒感興趣,后來又問起石家,不過他是個有眼力的人,當然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
路西點點頭,付了茶錢,挑挑眉笑了,再去現場看看吧,這一次她算是有了些頭緒。
路西到達石家的時候,石家門前剛剛撤下的隔離帶又重新圍了起來,一排警察站在門前.幾個路西不太熟悉的便衣警探正在查問石家的鄰居和門前大街上的小商販。
鳳羽在青灰色的磚墻上,口中叼著一只香煙,他已經有許多年不抽煙了,現在重新開戒,顯然心里的郁結之氣不小。
“又死人了?”既然已經出了事兒,路西也就不著急進去,走過去和鳳羽并肩站著。
“恩,就在十分鐘前,送報紙的小哥兒發現石夫人死了。”鳳羽苦笑了一聲道,“當時我就在旁邊的茶寥里喝茶,一直注意著,沒見一個人進去,哎,一直覺得自己雖然不能和清影,藏馬一般的非人類相比,但是純以功夫來說,已經幾乎是沒敵手了,可是今天,卻有人在我的眼皮底下犯下兇案,可笑不可笑,荒唐不荒唐?”
路西嘆了口氣,她心里現在正轉著一個很荒謬的念頭,可是如今看來,這個念頭越來越像是真的了,只是不知道,這石家的人到底做了什么,這么招惹那東西的怨恨,“我進去看看。”
鳳羽點點頭,眼光忽然微微顫抖,路西順著他的視線,就看到云子宵正從車里走出來,一身很爽利的西裝,襯托著很陽光很俏皮的笑臉,即使在這陰沉沉的殺人現場,路西也能從這人的身上,體會到一種活潑與快樂,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這樣的快樂,路西卻深深地感到悲哀,他這般幸福著。可曾知道,可曾想到,他的兄長正忍受著怎樣的思念的折磨?路西一直不知道。云子宵是怎樣死去地,鳳羽先生不說。她也就不去探究,那是鳳羽心底深處的傷痕,是很私密的東西,而路西,決不是一個喜歡探人隱私地女人。
“喲。師妹,沒想到你來得比我都早啊,了不起!程鳳那家伙,準是和美人約會,快樂得忘乎所以,早把案子拋到九霄云外去了。16K”云子宵看見路西,幾步竄過來,親密地搭著路西的肩膀,一邊推著她向石家走去。一邊笑著打趣。
鳳羽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他,帶著縱容懷念地微笑,直到那兩人進了石家的大門。才嘆口氣,轉身回旅店去了。
這一次,路西見到了石家的主人石行唐。一個風塵仆仆的老人。
也許是接連失去兩個親人。讓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看起來有些憔悴,一身本來筆挺地西裝。也變得皺皺巴巴,一雙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路西放任云子宵去問訊,自己站在二樓小小的通風窗口前面,仔細地觀看上面的痕跡。過了好一會兒才轉到石太太遇害的臥室。
石家二樓的這四個臥室外加書房,都是一般結構,所以她很輕易地就找到了和石少爺臥室中一般大小的通風窗口,只是這里因為是主人的臥房,又臨著后街,房間中有不少貴重物品,所以窗口上設置了百葉窗,防止有人從外面偷看。
路西輕輕地把百葉窗取下來,見上面的四根木釘子都是活動的,不由得嘆了口氣。
“有什么發現沒有?”云子宵已經問完了石老爺,得知他也是剛剛從外地回來,還沒進家門就聽說了太太和兒子地死訊,其他的就一問三不知,連個仇人都說不出來,實在是一點兒收獲也沒有。只是說起作為兇器的那把手術刀地時候,他的神色有點兒不安,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有。”
“有?是什么?找到兇手了,還是說這真是自殺案件?”
“兇手不是人!”路西冷冷地道。
云子宵聽著路西冰冷地聲音,忽然覺得房間里陰森森地,寒氣很重,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正想說點什么,就聽外面哐當一聲,他嚇了一跳,幾步竄出去打開房門,就見石行唐臉色慘白地站在門前,破碎的茶壺,茶杯滾落在不遠處地地板上面,熱氣騰騰的水淋濕了石行唐的褲子,他卻恍若不覺。
“石老爺?你怎么了?……石老爺?”
“沒,沒什么,剛剛手滑了一下。”聽見云子宵的呼聲,石行唐猛地驚醒,連忙低下頭,彎身把碎瓷片收起來,踉蹌著跑開了。
云子宵微微皺眉,覺得這人的反應還真是蹊蹺得很。
“這是怎么了?”這個時候,程鳳剛接到消息,趕過來,正和跑出去的石老爺撞到一起,不由得看了云子宵和路西一眼,有些納悶兒地問道,“他怎么了?”
“誰知道!”云子宵聳聳肩,“剛才我正和路西師妹說話,他聽到就驚慌失措的跑走了,這不,連茶杯都打得粉碎。”
程鳳怔了一怔,看了看地板上殘存的碎片,驚訝地問道,“你們說什么呢,讓石行唐嚇成這樣!”
“剛才師妹說,殺人的兇手不是人,哎,是不是這石行唐害怕家里有鬼?”云子宵揉揉腿,在床頭上坐下,“真累啊,這兇手也真是的,怎么就跟石家耗上了呢,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一次又一次地殺人?”
“云師兄……”
“怎么了,師妹,有事兒跟師兄說,是不是害怕了?沒事兒,世界上哪里有鬼啊!再說,有你云師兄在,就是再兇悍的鬼,也只有逃跑的份兒!”云子宵拍著胸口,大力地保證。
“不是……我是想說,你現在坐的地方,就是石夫人死去的位置。”
“啊?”云子宵臉色微變,一下子跳起來,退后了好幾步。“呵呵,我沒注意,沒破壞現場吧。”
“沒有……不過能不能麻煩你先下來啊?”程鳳一臉郁悶地把云子宵從自己的脖子上面扯下來,“你一個警察,遇事驚慌失措怎么行?”
雖然明白不合適,但是路西還是忍不住笑了一笑,覺得氣氛輕松了許多,這個云子宵……或者該說是程宵,真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啊,怪不得鳳羽先生會那么疼愛他。
“小路,你是不是有線索了?”程鳳說笑了一會兒,重新轉回正題,認真地看著路西,他覺得,眼前這個警局新人一點也不簡單,業務之熟練根本不似新手,難道蘇格蘭場培養出來的警察都這么出色?
路西點點頭,苦笑了一聲:“有了,不過有些事情還需要查證。如果事情真的像我想的一般,那我決定了,回家的時候一定要帶一只大狒狒回去,送給老板做禮物,相信老板會喜歡的。”
“老板?”
“呵呵,我喜歡這么叫而已,實際上是很重要的親人。”
“哦?”程鳳有些意外地看了路西一眼,他知道,路西和自己一樣,是個孤兒,卻不知道她口中這個很重要的親人到底是誰?莫非是收養她的人?看樣子那些親人對她很不錯,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不是也能擁有相同的好運氣呢?想了半天,程鳳苦笑了一聲,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小路,這個兇手,你既然已經有目標,是不是應該布置警力開始搜捕?也要請上頭簽發逮捕令了。”
“不用。恩,程師兄,你今天晚上能不能陪我在這里呆一夜?”
“呆一夜?你認為兇手還會出現?”
“或許吧。”路西笑道。
“沒問題,沒問題啊,師妹,要我陪你就好,程探長還有約會……”
“閉嘴!”程鳳不耐煩地瞪了云子宵一眼,對路西溫和地道,“那好,晚上我來接你。”
夜,大雨傾盆.
圓潤的月亮被烏云遮蓋,整個大地一片漆黑。方余抓著路西的袖子,冷得瑟瑟發抖。
“你何必跟著?”路西好笑地看了方余一眼,實在不明白這小子跟著自己有什么意義,若真遇見危險,恐怕也是自己來保護他吧。
“你以為我想啊?鳳羽先生說,我既然來了,總要經歷點事情才不算白來一趟,該死的,天氣怎么這么差!”
路西皺了皺眉,不過既然是鳳羽的意思,總不好把他趕回去,沒奈何,只好念了一遍避雨咒,好在這些基本的咒語她已經練習得很純熟了,不費什么力氣,隨著一道金光打在方余的身上,雨水立時被阻隔在外。
方余舒了口氣,很驚訝地看了路西一眼,他一直知道路西身手不錯,卻沒想到竟然還有這般神奇的本事,不由得就有些羨慕,他是個年輕人,又有哪個年輕人不做美夢,夢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搖身一變就變成超人的
路西笑了一下,她會的法術其實非常少,這些最基本的小巧咒語實際上即使是還沒入門的修士也會用的,況且她的山來頭那么大,哪里會有不長眼妖魔修士敢太歲頭上動土和她過不去?所以對于法術的修煉,路西一向懈怠,不是很感興趣,楊清影也覺得沒什么必要,就只要她了解知識,不強求高深的法術。“好了,你到對面茶寥那里去避一避,一會兒程鳳會來,你在這兒不方便。”
方余也知道他們警察辦案。實在不好跟著個不相干的人,只是要他一個人呆在寂靜無聲的黑夜里,總有些心里發毛。可是見路西若無其事的樣子,又不好意思說自己害怕。畢竟他是一個大男人,最后只好咬緊牙關,乖乖地去了。
路西又等了大約十幾分鐘,程鳳和云子宵兩人才聯袂而來。
“小路,你該在旅店里等我才是。這里其實不太平,你一個女孩子,在深夜里亂跑,出了事兒怎么辦?”一下車,程鳳就皺著眉教訓路西,他剛才去接路西,聽鳳羽說她已經走了,雖然明知道路西身手不錯,卻還是忍不住擔憂。
路西還沒有開口解釋。一路看云子宵就跑過來勾著她地肩膀,不屑地道,“師妹是藝高人膽大。真要遇見麻煩,還不知道是誰救誰呢?”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進去吧。”路西連忙制止住這兩個人,要讓他們再斗嘴下去,天亮了也糾纏不清。
程鳳點點頭。向后面一招手,幾個黑衣人便迅速地跑到石家各個后窗下面隱蔽住身形。
“切,堂堂一個警察,竟然用混混做事兒,程探長還真行啊!”云子宵不屑地掃了那些黑衣人一眼,“真沒見識,難不成那幾個小小的通風窗口還能過人不成?”
“是誰說地,這起案子很有可能是懂得縮骨功的高手所為啊?”程鳳淡淡地反駁,白了云子宵一眼。
云子宵哼哼了兩聲,低聲喃喃道,“要真有那樣地高手,幾個混混能有什么用?”
路西看著程鳳,只覺得他的眼神很奇妙,心中一動,這人,不會和自己有一樣的懷疑吧,否則他怎么會讓人堵住這么狹小的窗口呢?也對,他是誰?他可是鳳羽,即使是年輕時候的鳳羽,也不能小覷。
“走吧!”程鳳叫早就等著地門房開門,路西和云子宵跟在他身后,悄無聲息地走進石家。
“現在整個石家只剩下石行唐了,我們守住他的臥室就好。”程鳳輕聲道。
路西點點頭,不再說話,著冰冷的墻壁,閉上雙眼,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到臥室之中,一時間,除了石行唐淺淺的打鼾聲,整個房間里再無聲響。
不知道在這樣的黑暗中等待了多久,云子宵已然受不住困倦,處于半夢半醒之間了。
路西卻忽然睜開了雙眼,一時間眸子中精芒大盛,她小心地饒開已經睡著的云子宵,悄無聲息地推開臥房的大門,走入屋內。
只見屋子左側的通風窗口上面地百葉窗忽然松落,飄飄然落到地板上面,居然沒有太大的聲響,接著,一個矮小的迅如奔雷地身影飛快地竄了進來,直撲向躺在床鋪之上的石行唐,他地口中咬著一把極為鋒利地手術刀,一轉眼間就到了石行唐的身前。
路西不及多想,一掌劈出,冷厲地掌風帶起桌椅,一時間房間內噪聲大起,只聽得吱的一聲慘叫,那身影棄了刀,飛也似的又從來時的窗口中逃了出去,只過了片刻,窗外面就響起了嘈雜的聲音,以路西的夜視能力,遠遠地就看見程鳳布置下的暗手已然用鐵絲網把那兇手捉住了。
“啪!”地一聲,房間里燈光亮起,程鳳走進來,打開電燈,神情復雜地看著窗外在鐵絲網中掙扎著的那只狒狒。
“程哥。”路西先前見過的,那個叫木易的年輕人,手里提著狒狒從正門饒進來,他的眉間有一道抓痕,顯然是逮這小東西的時候被抓了一道。剩下的那幾個黑衣人遙遙地對程鳳行了個禮,就退走了,看樣子是不想和警察打交道。
路西把不斷地掙扎,企圖從木易手中逃走的狒狒接過來,冷冷地視線射進這小東西的眼內,一瞬間,剛剛還折騰不休的家伙立即老實下來,乖乖地任由路西抱著,看得木易這樣木訥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了路西幾眼。
“行啊,沒想到小路還有這樣的本事。”程鳳笑道,用手摸了摸狒狒炸起來的毛發,他看著路西,搖搖頭道,“我本來不是很相信,只是看你這幾天的表現,再加上對現場情況的調查,我還是得出了這個很神奇的答案,殺人兇手竟然是個畜生!哎,真是不可思議。”
路西嘆了口氣:“出去再說,我有朋友還在外面。也該把云師兄叫起來了。”
一行人來到外面的茶寥里坐下,本來方余已經縮在一邊打瞌睡,等到路西和程鳳開始討論案件的時候,立時就精神起來,畢竟這樣離譜的案子,恐怕是尋常人一生都見不到的。
路西從口袋里掏出咖啡,沖了一壺,自己不加糖不加奶,其他人可受不了,云子宵就把店家叫起來,要了些白糖。
“我喝不慣,跟中藥似的,我還是喝茶的好。”程鳳喝茶,木易連茶也不喝,只喝開水。云子宵忍不住嘲諷:“真沒見識,這可是提神的好東西。”
“那你該多喝點兒,石家都鬧成一片了,我們云大少爺還在做夢呢!真有本事啊!”
路西見這兩位又有吵起來的架勢,連忙打斷他們,“程師兄,你既然已經有了懷疑,那一定做過調查了吧。”她是外來的,對臥龍城的一切都不熟悉,要想調查多年前的事情,肯定要花很長的時間,很大的力氣,程鳳就不一樣了,以他在臥龍城的人脈關系,就是警察局內部的情報科,怕也沒他效率高。
“是啊,你近日的表現這么奇怪,又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什么兇手不是人之類的,我仔細觀察了兇案現場,發現通風窗口上的痕跡很有問題,這石家并未飼養寵物,那么窗上的抓痕又是什么東西留下的?鳥雀類的痕跡還可以說是野生鳥類在這里棲息,但是那痕跡明顯不只是鳥類的,我就忍不住想起來,那天,我和素心帶著他叔父家的狒狒回楊家,本來打算打電話讓它的主人把這小東西接回去,沒曾想,剛剛走到楊家的大門口,那只狒狒就自己跑走了,我一開始沒太在意,等到心里面有了疑惑之后,我就忍不住想,要是殺人的果真如小路所言,并不是人所為,而是……”
“而是楊家的那只狒狒。”路西接口道,目中已有了笑意,“于是你就派人去春城楊家查訪。”
程鳳點點頭:“我本來以為,就算是一只畜生行兇殺人,那也一定是有人指使的,卻沒想到,木易從春城得到的消息卻是,自從五年前楊家那個外科醫生楊竟辰,哦,就是外人稱的楊懷遠醫生去世之后,他所養的狒狒也跟著不知所蹤了,而楊家僅剩下的一個女兒,又一直在讀書,這只狒狒她也僅僅是知道而已,根本不存在指使狒狒殺人的可能。再說,她一直認為自己的父親是死于搶劫殺人,根本沒想過父親的死會和一位在臥龍遠近聞名的大善人有什么關系。”
“那么說,楊醫生的死確實是和石行唐有關了?”路西馬上發現程鳳話里的意思,連忙問道。
“我不知道,一切證據都表明,楊醫生是死于搶劫殺人,兇手也已經被抓住。只是,在楊醫生死之前,石行唐正好在和他所在的醫院做生意,至于這里面到底有沒有貓膩,那就只有天知地知,石行唐知道了。”
為了他們一行人能夠有個住的地方,鳳羽先生買了一套小跨院,不大,只有三進而已,只是有一個很不錯的花園,深得鳳羽的喜愛,所以便買下了.
雖然按照路西的意思,反正他們也住不久,隨便租一公寓也就是,不過既然鳳羽和方余都喜歡得緊,那買也就買了.
此時已是初夏,只是臥龍城四季如春,還感覺不到熱意,這小小的花園里卻是綠柳絲絳,百花盛開,一汪碧色小池中點綴了幾許荷花,很有雅趣.
路西抱著那只作為殺人兇手被逮捕的狒狒,有一下沒一下地幫它梳理亂糟糟的毛發,這東西流浪多年,用消毒水洗了好幾次,才算是勉強洗了個干凈,只是毛亂得出奇,而鳳羽這么溫柔的人卻不愿意伺候它,可憐的路西,雖然沒耐性,卻也只有自己動手把它收拾干凈了。
“小路。”程鳳急促的呼叫聲從前院兒的方向傳來,不過片刻,他的人也跨過細碎的鵝卵石,走到路西身旁,黑色的薄披風搭在手腕上,因為趕路,額頭略添薄汗,整個人顯得完全不同于鳳羽先生的溫和儒雅,反而充滿了剛烈的活力,“出事兒了,石家那位,今天早晨外出,被巨石砸傷,如今危在旦夕,恐怕過不了今日。”
“哦?”路西一點兒都不意外,這是應該的,這里可是主時空啊,是不容改變的主時空,這個事故雖然因為他們幾人的到來而有了變數,但是總體的歷史規律卻無法改變,所謂閻王要人三更死。誰能留人到五更?石行唐既然還在三界五行之中,就不能逃脫這種命運。“走,去醫院看看。看看這個將死之人,肯不肯為我們解惑。”
路西站起身。望了站在柳樹下的鳳羽先生一眼,雖然他依舊是那么溫和地微笑著,可是路西,卻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一絲無奈,他在想什么。.ww,16cn.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他,想必心存著能夠改變歷史的念頭吧,如今見到石行唐地下場,他,想必也在痛苦煩惱著。
路西遲疑地抱著那只狀似乖巧的狒狒,跟在程鳳后面,來到了醫院。
“你要帶著這家伙進去?”程鳳哭笑不得地看看虎視眈眈地護士和醫生,苦笑道。“醫院里不允許帶寵物的。”
“放心,沒人會阻攔。”路西抱著狒狒,徑自進了醫院。說來也奇怪,那些本來躍躍欲試的護士和醫生。在路西當真帶著狒狒從他們身前走過的時候。就如根本沒看見一般,一點兒表情也沒有。
程鳳摸了摸額頭。皺眉,小聲呢喃道:“這醫生也太勢利眼了,上次我帶只鳥去看朋友,就被他們羅嗦了半個多小時,我那八哥還差點兒被充公,難道我的鳥比這會殺人地狒狒還要危險?”雖然心里納悶,但是程鳳還是趕緊跟在路西后面,進了石行唐的病房。
剛一打開病房大門,看到躺在病床上面,臉色蒼白如紙,昏迷不醒的石行唐,那狒狒就像發了瘋一般要撲過去,要不是路西抱得緊,那半死不活的病人恐怕已經被分尸碎骨了。
路西手下用力,掌心隱約有一青光射出,那狒狒立即就安靜下來,雖然還是對著病床上的石行唐低吼不止,但是至少沒有了過激的舉動。
程鳳皺眉望著那狒狒,又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石行唐,剛想找醫生來問問,這人還能不能醒轉過來,就見路西走到床前,低下頭,不知道念了一句什么,,那本來如死人一般的石行唐居然悠然轉醒,不禁嚇了一跳,隨即大喜。
他沒有看見,實際上一穿黑西裝,一穿白西裝的兩名幽冥使者此時正站在床前和路西說話,他們禮品店和閻王殿地關系還不錯,暫留下殘魂一時半刻的這種小事情,路西的面子還是管用地,反正這石行唐死亡的時刻尚未到達,只是幽冥使者做事,習慣先收取將死之人地一魂一魄,以免遇到高強修士搶魂,節外生枝!
此時,路西正是說出了禮品店地暗語,那黑白兩使者給她面子,這才放回了被拘的殘魂,容路西和這姓石地說幾句話。
石行唐睜開眼,看到路西懷抱里的狒狒,臉上流露出極為痛苦的神情。嘆了口氣,開口道:“我知道你們想問我什么,呵呵,反正我也快死之人,什么都無所謂了,就說與你們聽一聽吧。”
“我們石家,本來家業只屬于中等,仗著我曾去日本留學,認識幾個日本朋友,勉強還算有門路,開了一家小小藥店。雖然不至于餓死,但是錢確實賺的不多,直到,直到我結識了日下林二。”
“日下真流的日下林二?”程鳳皺眉,顯然對這個流派的柔術很有些顧忌,他雖然口頭上一向不把日本的武術當回事兒,但是心里明白,那個民族殘忍好殺,崇尚武士道精神,很是有些高手的。
“正是。”石行唐咳嗽了兩聲,或許是回光返照的原因,他的精神看起來竟然好了不少,“我本來以為,他只是一個副家公子,而且看他的衣著打扮,顯然家里面有些勢力,于是就努力和他拉上了關系,果然,從那以后,我的生意就好做起來,不但進口藥品的價格低了不少,而且以前經常遇見的各種麻煩也少了,我很高興,更是把日下當成活菩薩一般供了起來,后來,我又陸陸續續地與他合作了不少生意。”
“哼,日本人是好招惹的嗎?他們會無緣無故地幫助你?”程鳳冷笑道,神情間已然有了怒意。路西看了他一眼,心道:原來,鳳羽先生年輕的時候竟是這么沉不住氣的。
“是啊,他們果真是沒安什么好心,漸漸地,我的生意越來越大,對日下的依賴也逐漸變重了,甚至在他的幫助下,開始做一些違法的生意,把中國一些不太重要的文物古董販賣到日本,也把日本不許出口的藥品或者是還處于試驗中的危險藥品運回中國,我逐漸地感到不安,總想著再撈一筆就馬上收手,可是人一旦陷了下去,要想脫身,又談何容易,終于,日下還是露出了狐貍尾巴!”
“是什么?”
“哎,他要我幫助他販毒。”
“販毒?”程鳳臉色大變,搖頭道,“你怎么這么糊涂,那種要人命的玩藝兒也能沾嗎?你可是個中國人。”
“我也知道,那是禍害老百姓,會不得好死的,可是事情到了那個地步,又怎么容得我說不?”石行唐閉了閉眼睛,露出苦澀的笑容,繼續說道,“當時,我跟國內的各大醫院都有業務往來,就通過幫他們運送藥品的途徑,夾帶毒品過關,誰能想到,治病救人的藥材里,竟然藏著能讓人一瞬間墮下地獄的東西?就這樣,我越陷越深了,可是終日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五年前,春城的楊醫生終于發現了我的秘密。”
“于是,你就派人去把他殺了,而且還偽裝成搶劫殺人。”
石行唐看了滿臉怒容的程鳳一眼,低下頭去,“是啊,我本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當時楊竟辰身邊的一只畜生,竟然記住了我,竟然有這樣的為主復仇的烈性,到了最后,我終究也是自食惡果,被這只畜生,弄得家破人亡!可悲,可嘆啊!”
風和日暖的下午,石行唐帶著遺憾和悔恨離開了這個世界.
路西謝過了兩名幽冥使者,眼看著那只狒狒身上戾氣在石行唐死亡的一刻,也終于消失無蹤
案子了結了,官方依然是說,這是一起自殺案件,畢竟狒狒殺人這樣離譜的事兒,還是不要讓普通民眾知道為妙.否則,說不定會引起什么樣的恐慌,要是碰上膽子小的,說不得要把自己喂養的靈性生物都給拋棄掉,那他們的罪過可就大了,更可怕的是,若這種殺人方法被那些殺人狂魔們給琢磨出來,那可真是防不勝防啊!
因為路西的出色表現,使得這起神奇的懸案得以告破,所以局長大人特意給了她三天的假期,一是為了讓她放松一下,再者,因為她剛剛回國,也可以借此機會好好地在臥龍城游覽一番,了解情況。雖然路西并不覺得自己有這種需要.
只是程鳳和云子宵這一雙兄弟卻忽然忙碌了起來,因為石行唐暴露出來的毒品流通渠道,警察局開展了全面的查毒緝毒工作,成效斐然,成功地查獲了好幾次毒品走私,只是最近日本人也是活動頻繁,他們顯然不會就這樣心甘情愿地放棄大好的毒品生意。肯定還會有所行動.
為了能夠痛打落水狗,成功把日本人趕回小島兒,程鳳和云子宵這一幫警察,第一次放下偏見,和黑道上的楊六爺聯手,同仇敵愾,在整個臥龍城開展了規模巨大的清洗行動。所以自然地,程鳳和云子宵就忙得夠嗆。連云少爺最喜歡的泡妞活動都狠心放下了。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知道這只狒狒的事跡之后,方余方少爺便開始對這只大狒狒感興趣起來。一天到晚都和狒狒在一起,連琴也不彈了。甚至吃住都在一起。這只狒狒算是被養得心高氣傲,有一次,路西剛剛盛好飯菜,還沒開吃,那狒狒就不高興地扭過頭去。像小孩子賭氣一般雙手錘胸,大鬧不停,看得路西萬分地莫名其妙,后來方余趕緊把飯菜盛進那狒狒碗里面,要路西等著這家伙先吃第一口,路西才恍然,原來這小畜生是嫌路西不先伺候著它吃飯了,不禁哭笑不得!
偏偏把這東西養成這樣,方余還不以為意。路西也只好當沒看見,大不了回去之后交給老板,看看這東西敢不敢在自家老板面前耍大牌。
路西站在院子里。看鳳羽先生打拳,只見他一拳一腳都帶著歲月沉淀下地厚重與平和。與路西一向的剛烈完全不同。甚至和程鳳的拳法也大不一樣,要不是知道在地老板和鳳羽先生絕對不是會撒謊的人。她絕對不會相信,平和溫柔地鳳羽先生竟然和鋒芒畢露的程大探長是同一個人。
“剛才,張小姐給你通信息了?”打完一套普普通通的羅漢拳,鳳羽收功,和路西一起坐在柳樹下的椅子上,喝一口清茶,笑問道。
“是,美佳說方家的那幾位沉不住氣了,老板要我盡快回去。”路西淡淡地道,悄悄隱瞞了張美佳口中關于鳳羽先生地消息,因為鳳羽先生在異世界的朋友很多,自然有許多精怪修士關注著他,前些日子一位擅長卜卦的修士為他卜算了一卦,發現卦相大兇,命線將斷,雖然大家對鳳羽先生將面臨的情況有所預料,卻沒想到事情來得竟這般快。
知道了此事,路西雖然也有些感慨難過,但是卻還能保持冷靜,畢竟老板也說過,沒有什么東西是真的不朽的,即使是修煉有成的神仙,也逃不過天人五衰,何況以鳳羽一個人類來說,他能活到現在這般年紀,即使死亡,也應該算作喜喪了。
“對了,你究竟什么時候把禮物交給你弟弟,時間不多了吧。”路西知道,眼前之人其實也是個灑脫的人,說起話來并無顧忌。
“別急,沉住氣。”鳳羽閉著眼睛,愜意地喝了一口茶,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弟弟的音容笑貌,嘴角露一個淺淺地笑痕來,“總不至于要你耽誤了方家的任務便是。”
路西搖頭苦笑,她哪里是擔心這個,自己唯一的任務不過是把露露送給方余,便是最終方余得不到露露地承認,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讓露露沉寂幾十年,再尋明主,幾十年,對于人類來說是大半輩子,可是對露露來說,也許不過是一場酣然入夢地長眠罷了。她所擔心地,是不知道這位鳳羽先生究竟想干什么,他辛苦回來一遭兒,卻不和弟弟接觸,又遲遲不提禮物的事情,難道,他真想改變歷史嗎?路西雖然相信,鳳羽絕非莽撞之人,但在這事關至親生死地大事件上,路西對鳳羽的定力不抱希望。
一場談話最后還是不了了之,路西畢竟不是一個喜歡多話的女人,既然自己的朋友已經做了決定,那她只有了。
但是,這并不是說路西就真的什么也不能做,她覺得,自己至少也要搞清楚,云子宵到底是因為什么而死去的,一個身手不錯,年紀輕輕,身康體鍵的小伙子,總不會無緣無故,莫名其妙的一命嗚呼吧。至于怎么知道,路西心里還沒有譜兒,直接問鳳羽當然是最好的方法,但是那位先生一說起這些就轉移話題,路西拿他完全沒有辦法,總不能拿著槍,威逼他開口。
所以,路西只好下定決心,最近一段時間死死盯住云子宵。“師妹,這里就是風月夜總會,怎么樣,長見識了吧,楊六爺的風月和白三爺的嫦娥,可是咱們整個臥龍城最上檔次的地方……雖然這里的人都不怎么樣!”云子宵殷勤地為路西倒了一杯紅酒,只是看見站在不遠處陰影中警戒的木易時,臉馬上陰沉下來。
路西好笑地搖頭,“好了,看,那位漂亮的小姐正等著你邀請她跳舞呢,還不快去。”
“啊?呵呵,那師妹小坐一下,我去活動活動身子骨兒。”云子宵早知道路西不跳舞,于是笑瞇瞇地向一個打扮入時的貴婦人走了過去,不一會兒,兩人便相攜進入舞池。
路西微笑著看了木易一眼,不知道云子宵和這些人有什么恩怨,她對木易此人印象真的很不錯,既喜歡他的不多言,又喜歡他對朋友的忠誠義氣,所以很是善意地向木易點頭打招呼。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雖然木易也面無表情的點頭回禮,但以路西超強的視力,還是清晰地看到了木易耳朵后面忽然浮現出的一抹紅暈,她不由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實在沒想到這位看起來冷酷木訥的年輕人竟然還會害羞。
“花姑娘,呵呵,漂亮的花姑娘,來,來,陪我喝酒,喝酒!”正當路西驚訝地看著木易的時候,忽然聞到一股腥臭的異味兒,緊緊皺起眉頭,就看到一個日本武士打扮的男子,醉醺醺地湊到自己面前,一只手拿著九瓶兒,另一只手徑直向路西的胸口摸了過來……
路西皺眉,臉上顯露出極為厭惡的神色,向后一退步,避開那只豬油手,一抬手臂,啪地一聲,將桌子上面的紅酒劈到那無恥的日本人腦袋上。
那個日本醉漢顯然是被砸得有些迷糊,愣愣地伸手摸了摸頭,摸到一手的血污,嚇得大聲尖叫起來,“你,你竟然敢……”
這里的騷亂很快引起了注意,音樂停止,跳舞的客人們紛紛躲閃,一大半人奪門而去,當然,也有一些喜歡看熱鬧,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湊了過來,還有人吹著口哨胡言亂語。
“漂亮!”
“小妞夠火辣!”
路西冷冷地看著眼前歇斯底里的男人,心里轉著滿清十大酷刑的各種念頭,只是她尚來不及動手。
一刀刀光閃過,啪地一聲,一條血肉模糊的手臂就滾落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昏暗的燈光配合鮮血的顏色,甚是驚人。
霎時間,那個本來耀武揚威,一臉怒火沸騰的日本醉漢,驚恐地瞪著地上自己的手臂哀號起來,刺耳的聲音讓路西的眉心跳了兩跳。
“閉嘴,不要丟我大日本帝國的臉!”隨著一個冷冷的聲音,一個大約二十五六歲,身穿日本武士服,腰佩長刀的日本人緩緩走入,隨著他的腳步,圍觀的人群不自覺地讓開一條大道。
此人的身份顯然不簡單,那哀號中的日本人一看見他,立即就如老鼠見到貓一般,誠惶誠恐地閉上嘴,老老實實地低頭不語。.wAp.16KCN.雖然還是全身發抖,但是半點兒聲音也不敢發出來了。
“哪位朋友替我教訓大日本帝國的敗類,還請出來一見。”那年輕人的目光在路西身上打了個圈。視線落在她頎長地身軀,修長有力的雙手上面微微凝結。臉色沉重了幾分,顯然這人眼力不錯,看得出路西的身手高明。
風月夜總會地保安們動作迅速地將無關人士請出,兩排黑衣大漢隱隱將路西罩在身后,保護于最安全的地方。木易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極有派頭地日本人。一句話也沒說,但是他手里染了血的寶刀,已經很鮮明地表示了他的身份。
“先生好刀法,日下高平請教!”日下高平目光凝結,雙手握刀,戒備地望著木易,神色凝重。
相比于這日本人的嚴肅,木易看起來就有些漫不經心了,他從旁邊的服務生手里拿一快手帕。擦了擦刀上地血跡,松手扔開,那染血的手帕飄揚著落在日下高平的眼前。冷冷地看著斷了一臂的日本男人道:“這里是六爺的地方,誰也不得在這里鬧事。念在你是初犯。略施薄懲,望你記住教訓。滾!”
他這一番話,一番舉動,把日下高平氣得臉色發青,冷冷道:“閣下是看不起我大日本帝國的刀法?”
“我再說一遍,滾!”木易說完,再也不看這兩個日本人,走到路西身邊,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他這酷酷的舉動,看得一旁的中國人大聲叫好。
路西點點頭,跟著他向里面地包間兒走過去,一轉頭,便看到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又冒出來四個勁裝漢子,以她看來,這幾位的身手也是高明得緊,就算比木易略微差些也差不太多。那個日本人雖然生氣但是顯然也不是一個魯莽的人,知道在這里實在不宜和楊六爺硬碰硬,于是說了兩句場面話就帶著那個斷手地日本人,揀起斷臂走了。
面對路西,木易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神色明顯柔和許多,說話也細聲細氣,似乎生怕嚇到路西似的。完全不是剛剛把副囂張冷血霸道地樣子。
“自從上次場子里出了事兒,六爺就想教訓一下日本人,告訴他們這里是誰地地盤兒,沒想到,他們到自己找上門兒來了。”
路西笑了一下,為木易倒了一杯紅酒,道謝之類的就不必了,這個木易是個豪爽男人,想必也不喜歡這些俗禮地。
路西和木易都不是多話的人,一時間包間里靜默下來,二人只是默默地喝酒,可是氣氛一點兒都不尷尬,反而有一種舒緩的味道在里面。過了大約有五六分鐘,包間的門被砰地一聲推開,云子宵跑進來,驚訝地看著路西:“出什么事兒了嗎?外面怎么這么亂?剛才怎么了?”
路西看著他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和木易對視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人也太迷糊,真不知道這么多年他是怎么破的那些案子,還能和精明冷靜的程鳳程大探長搭檔多年。
“沒事兒,有個跳梁小丑搗亂,現在已經解決了,來,坐下喝一杯!”路西笑瞇瞇地道。
木易連忙吩咐人添加酒杯。
云子宵看了木易一眼,皺皺眉,有心拒絕,只是不好不給路西面子,也只有乖乖地坐了下來,那副別扭的樣子看得路西差點兒笑出聲,只得拼命忍住,否則,這小子非要惱羞成怒不可。其實,現在看來,云子宵或許與木易這些人有點兒心結,但是絕非真的很討厭他們,路西想到這里,看了木易一眼,暗想,還真要找個私下的時候問上一問,木易這些人到底是怎么得罪云子宵了。
三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討論了些關于日本人的情報,現在警察局和楊六爺正處于蜜月期,云子宵就是再不高興,也不至于給木易臉色看,而木易雖然也對警察沒半點兒好感,但是云子宵畢竟是程鳳的搭檔,不看僧面看佛面,也難得地對他態度和緩了不少。總之,這次小小的聚會,可以說賓主盡歡。
就在云子宵想要再出去勾搭個漂亮妹妹跳舞的時候,警察局里負責文職工作的小宋跑了來。
“怎么了?”看著小宋氣喘吁吁的樣子,云子宵皺了皺眉。
“云探長,局長要你趕緊回去,程探長受了重傷,現在,現在正在醫院急救呢!”
“什么!”三個人全都大驚,對視一眼,臉色全都凝重下來,以程鳳的能耐,竟然有人能將他擊傷,這……
路西和云子宵二話不說,立即直奔醫院,木易雖然也擔心得狠,但是還是必須先回去把這個消息報告給楊六爺。
臥龍第四醫院
急救室的紅燈亮得刺目。路西和云子宵趕到醫院的時候,警察局李局長,高副局長都在。
“你們怎么辦事兒的,啊?遇見情況不知道通報嗎?”李局長氣得臉色發青,三個年輕的小警員不知所措地站在墻邊,任由局長大人把滿腔的怒火發泄到自己的身上。
“好了,到底怎么回事兒?”路西皺眉,神色間帶了一點兒怒意,“程師兄現在怎么樣了?”
李局長嘆了口氣,看到路西,神色緩和下來道,“就在剛才,程鳳在嫦娥夜總會發現有人兜售大批量的毒品,他就佯裝買家,本來打算把那幫人一網打盡,誰知道,哎!……”
“誰知道那根本就是人家設下的引君入翁的陷阱!”云子宵臉色鐵青。一向儀容莊重的他,如今發亂衣污,也顧不得整理。
“是啊,幸虧程鳳的身手了得,雖然受了重傷,但是還是逃了出來,要換成別人,恐怕就沒那么容易了。”
一個醫生從急診室里走出來,路西連忙問道:雖然她明知,程鳳就是鳳羽先生,無論如何也不會就這么死去,但是心里仍然免不了擔憂。
“病人失血過多,需要馬上輸血,否則……”
“那就輸啊!”云子宵猛地推開路西,一伸手扯住醫生的領子,怒道。
“冷靜一點兒!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是不能自亂陣腳.”路西抓住云子宵手臂上的穴道,讓他松開那個可憐的醫生,然后才轉頭問道。“是不是有什么困難?”
“咳,咳!”醫生苦笑著揉了揉脖子,索性他見過激動的病人家屬很多。對這種行為還是能夠理解,“病人地血型是一種很稀有的血型。.ww,16cn.目前美國曾有過關于這種血型的研究記錄,到現在,世界上還沒有為這類血型命名。我們醫院當然不可能有,哎,現在只有看看病人地親屬中有沒有這種血型了!不過。你們還是要做好準備。”
“那怎么辦,程老大是孤兒啊!上哪里去找他的親屬啊!就算發動警力去找,現在也來不及了吧.”
“不要吵,總之,我們大家都去驗血,只要有一點兒機會,就絕對不能放棄,云師兄,你先吧。”路西輕聲道。她自然知道,云子宵和程鳳是親生兄弟,他們兩個地血型是最有可能相同的。就是父母也比不了。
“好。”云子宵雖然不認為這是什么好辦法,但是到了這種地步。也只能將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也就不再廢話,徑自跟著搖頭嘆息的醫生去了。呀!”醫生笑呵呵地拿著化驗單,“我從醫快七年來,就沒見過這么巧合的事情。”
云子宵目瞪口呆,臉上的表情除了喜悅之外,還帶著一點點莫名,他雖然是真地很想救程鳳,但是卻萬萬沒想到自己病急亂投醫的這種舉動,居然會管用,世界上都沒有幾例的特殊血型,在同一所城市,同一警察局,竟然就出現了兩位,這真是……
“等一下再感慨吧,救人要緊。”路西拍拍云子宵的肩膀。
“是,救人要緊。”云子宵一下子回過神兒來,連忙跟著醫生進了手術室。手術室外一片歡騰驚訝之聲,只有路西挑挑眉,嘆了口氣,云子宵應該快要想到了吧,他是個很聰明的人,現在驚亂之下,只顧著程鳳的安危,不會想別的,可是事情過去了,以他的聰明,怎么可能不起疑?
路西現在的心情非常復雜,既希望兄弟團聚,同時也有些悲哀,因為兄弟地團聚,也代表著生離死別時刻的臨近,這一切的一切,就像老天開地一個玩笑,一個折磨人的玩笑。
程鳳年紀輕,身體好,這次雖然受了很嚴重地創傷,但是還是保住了性命。并且手術后不到半天,就清醒過來,表現出非常頑強地生命力和精神力。
“程大探長是什么人那兒!武功高強,在江湖上可是大名鼎鼎,當然用不著別人幫忙了。”云子宵著病房的大門,手里捏著一只蘋果,咯嘣,咬了一大口。輕輕松松地嘲諷道,一點也看不出昨天那幾乎嚇哭了地樣子.
“子宵!”楊素心坐在病床旁邊,為程鳳削著蘋果,這會兒聽了云大少的話,忍不住回頭瞪了一眼,路西在一旁看著,只覺得那風情之嫵媚,氣質之妖嬈,連女人見了都要面紅心跳,更何況是云子宵?直讓他看得臉蘋果落地都沒有發現。
路西咳嗽了一聲,雖然不想打擾程大探長的艷遇美事,只是襲警并非小事兒,何況事涉販毒,總要弄清楚始末才好,只有大殺風景了。
“楊小姐,我有些,恩,關于案子的話要問程師兄。”
“哦!”楊素心為難地看了程鳳一眼,見他點頭,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那好吧,你們談,我過一會兒再來。”
路西目送楊家小姐出了病房,把房門鎖好,才在椅子上坐下。
云子宵也正了容色,不悅地道:“這幫日本人也太囂張了,在咱們的地盤上也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程鳳皺著眉頭,臉上帶了三分憂容,襯托著他本來就極不健康的面色更加難看了。“昨天,我在嫦娥蹲點兒,一個小子竟然自己送上門兒來向我推銷白粉,其實,我早就應該警覺才是,哪有那么巧,他誰也不找,偏偏找到我的頭上,難道我那么像癮君子?可是一來自視甚高,不肯將那幫跳梁小丑放在眼里,二來也是覺得,他們這些外來的,決不敢在龍臥城地面上生出大事,卻沒想到,我剛跟著那人到紅河谷,就被人圍住了,為首的是個身手了得的日本人,其他的大約還有五六十人吧,個個手中有槍。哎,果然還是火器厲害,功夫練得再好,碰上手槍,也沒有用,大意了啊!”
“紅河谷,紅河谷。”路西微微皺眉,“那紅河谷平時是個熱鬧所在吧,若我沒記錯的話,在臥龍城很多游客都喜歡去那里釣魚劃船。”
“沒錯。”云子宵點頭,他就經常帶著美人去那里約會。紅河谷水質清澈,風景秀麗,是臥龍城最主要的景點。
“那就奇怪了,要封鎖這么熱鬧的地段,在臥龍沒根基的日本人,做得到嗎?要知道去那里的可不泛大人物。”路西疑惑地搖頭,哎,要是鳳羽先生肯透漏口風就好了,他肯定什么都知道,只是偏偏說,為了不影響歷史大局,他這個知情人什么都不能說,也不能做。真把路西弄的一點兒脾氣沒有。程鳳笑道:“是啊,別看我在臥龍城也算有面子,但是要封鎖紅河谷那么長時間,恐怕不容易,但是這并不能說明什么,也許日本人用了些特別的法子吧。”
“我去查。”云子宵聳聳肩,“你好好養傷吧,我可不想要一個殘廢搭檔,那也太丟人了。”
“等等。”程鳳看著云子宵,遲疑了片刻,也只是說,“小心一點兒,那些都是亡命徒,尤其是那個日本武士,他用的是日下流柔術,短刀術也非常精通,你,恐怕不是對手。”
“行了,別那么婆婆媽媽的,我可是文明人,又不是武夫,哪里會和人動手動腳,自降身份。”云子宵自戀地整了整頭發,徑自出門。
天,陰蒙蒙的,如針的細雨淅淅瀝瀝地落在綠樹青草的葉片上,滴答的聲響透著一種茫然的思緒。
路西望著坐在雨霧中的鳳羽,不知道為什么,竟然覺得他仿佛已經不在這個空間,那雙一向溫和黑亮的眼睛里,充斥著,如盲人一般的黑洞。
“羽哥。”
“回來了。”鳳羽沒有回頭,雖然周身籠罩著雨霧,但是他的身上沒有半點潮濕,顯得干燥而清爽,聲音也是清朗的,“我有點低落啊,雖然早就知道結果,也早就下了決心,但是當這一切真的就要重演的時候,我還是很難平靜的面對。”一顆散發著五彩光芒的種子,正懸浮于鳳羽的掌心,這一顆小小的,于別人來說一點兒價值都沒有的種子,卻是楊清影耗費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費盡心機制造出來的。
路西沒問什么,她不認為自己有權力去干涉鳳羽,只是把一小盒像云彩一樣的年糕放到了他的手邊。
鳳羽拿起一塊兒,填進口中,一回頭,看見路西的臉,不由得笑了。
路西讓他笑得莫名其妙,卻見鳳羽先生從衣袋里拿出一方有著花草香氣的手帕,遞給路西,“擦擦臉吧,我們的路大小姐竟然會親自為我做年糕,還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呢。”
路西一怔,不以為意地接過手帕,擦去臉上沾染的面粉,這可不是她感性浪漫,實在是因為主廚的廚師有事回家去了,剩下的幫廚水平太差勁兒,讓已經被藏馬喂叼了嘴的路大小姐苦不堪言。沒奈何,只有自己動手,她地廚藝雖然只是一般。但做出來的東西好歹還是可以入口,無意間想到了鳳羽先生的過去。才想起他應該是喜歡吃年糕地。并非特意做來安慰鳳羽。
鳳羽顯然是知道路西的性子,但是這樣地年糕放進口中,還是有一種甜甜的,幸福的味道,就像很多年前。他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的時候,那種美妙地,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味道.“路西啊,我這些年過的很快樂,我交游滿天下,做過許許多多驚心動魄的大事,我這一生,沒有虛度。”
“我知道!”
和鳳羽先生一起吃了飯,路西就去給另一位鳳羽先生送飯.
剛剛到病房門口,路西便聽見里面傳來楊素心說話的聲音。不由得失笑,她怎么忘記了,程鳳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哪里用得著自己來獻殷勤
“誰在外面?”程鳳的聲音有些冷。想必是被人攪了好事兒,心中不是滋味兒。
“是我。”本來路西也不想打擾程鳳享受美人恩。可惜程大探長的耳朵稍微靈了一點點。
“小路啊。快進來吧。”
路西走進病房,笑著調侃道:“看程師兄這么中氣十足的樣子。傷沒大礙了吧。”
“怎么會沒事兒?胸口中地那一槍,離心臟還不到一厘米,我差點兒嚇死了。”一向溫和恬靜的楊大小姐,秀眉緊緊皺著,顯然的確是驚嚇不小。
路西笑了笑,見程探長手里拿地飯盒里裝了兩顆煎蛋,只是這煎蛋不一般,焦黑中勉強仍能看出原貌,吃進嘴里的感覺恐怕也很奇特吧。不過既然是楊美人地心意,那就算是穿腸毒藥,我們程探長也要咬牙吃進去地。
注意到路西的視線,楊素心不禁紅了臉,連忙把程鳳手里地飯盒搶過來蓋上,“我,我先出去,你們談吧。”說完,就匆忙地跑走了。
路西笑了一會兒,才把自己做的飯拿出來,“我的手藝也不怎么樣,你湊和吃,不是我故意打擾你領美人的情,只是你已經夠慘了,要是再鬧肚子恐怕更別想出院,現在警務繁忙,你,恐怕也不放心云師兄一個人辦案吧。”
程鳳搖搖頭:“我怎么沒發現咱們冷美人,也有這么局促的一面。”
“冷美人?我不覺自己冷,至于美人?大概也算不上。”路西看著程鳳把飯菜吃干凈,才收拾了飯盒,“行了,我這個假美人要去局里看看,就不打擾你享受那位真正美人的體貼了。”
路西說著就要起身離去,就聽見外面傳來撲通一聲響聲,聲音很低,要不是路西的耳力不凡,還真聽不到呢,她一怔,一閃身,隱到門的墻邊。
程鳳一看路西的樣子,立即翻身潛于床下,隨手把枕頭塞進被子里面。
又過了大約不到一分鐘的樣子,就見病房的大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一個穿著醫生白袍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的動作很輕巧,步伐穩健,路西看著他的動作,不由得怔了怔,這人無意中流露出來的步調顯示,這是一位真正的內家形意拳高手,路西曾經得到過一本形意拳大師李洛能的拳譜,對這種拳法很有研究,再加上她本身就習練內家拳,不用搭手,只看人的動作呼吸,就能辨認出武者的流派。
而眼前這個疑似殺手的人,卻是真真正正的形意拳傳人!而不是她一開始以為的日本日下流柔術高手。
但是情況已經不允許她多想了,那人已經到了床邊,一伸手從衣袖中拿出一把鋒利的短刀,毫不遲疑地向床上刺去,當然,他只能刺了一空。一感覺到失誤,這個殺手毫不猶豫地轉身向窗口奔去,速度極快,動作麻利,半點兒不拖泥帶水!路西一閃身,阻住那人去路,兩人以快打快,出拳都迅如奔雷。一瞬間就交手了好幾回合。
因為對的是形意高手,路西也舍了八卦,改用形意。要知道形意拳講究短打近用,快攻直取。拳譜說:“視人如蒿草,打人如走路。”“練拳時無人似有人,交手時有人似無人”。有的形意拳高手,和人交手時一拳便能將人擊斃,可見其兇險。
這個殺手雖然也是高手,但是路西是什么人?她出身軍隊,習練殺人技,得的又是絕對高明的師傅傳授,再加上楊清影那一幫人的著力塑造,說起功力拳法,別說一般武林人士,就算一派宗師站出來,路西恐怕也是不懼的,所以這一場比試,雖然看起來熱鬧,但是十回合一過,路西就一拳將那人劈落于地上,那人掙扎了一下,嘔出一口鮮血,終于昏死過去,這還是路西見他是中國人,手下留情,若是日本人,即使不將他打死,也不是吐一口半口血就沒事兒的。
程鳳在他們交手的時候已經在椅子上坐著,這會兒鼓掌笑道:“早知道小路你身手不錯,卻沒想到,竟然好到這樣的地步。”
路西皺了皺眉:“這人是內家高手,咱們中國人傳道授藝是講究出身的,現在沒哪個武術大家肯把自己的功夫交給日本人,所以他定然是中國人!”
“那是當然。”程鳳苦笑,“只是現在唯一嫌我礙事兒的只有那幫日本毒販和二鬼子,這樣的高手我可沒膽子得罪。”
“算了,不用想那么多,我和云師兄會查的,你就放心修養,盡快出院。”路西想了想,轉身走出門去,打算回警察局調撥人手,把整個醫院納入保護之中。現在情況已經非常明朗,日本人在臥龍一定是找到了實力強盛的合作伙伴,整個臥龍城能夠有實力幫助日本人的人不多。楊六爺算一份兒,白三爺也行,至于其他暗地的勢力嘛,路西一個外來者就不清楚了,但是程鳳和云子宵想必心中是有數的。
“是,老板,我明白了。”路西聽著通訊器里傳來的,楊清影那有些失真的聲音,鄭重地保證,自己一定不會去干涉鳳羽先生所做的任何決定。
“恩,呵呵,路西,賈雪剛才來串門,說那位方家的旁系兄弟,叫什么來著,對了,是方季北,他現在正在秘密打探你的消息,那家伙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身后的勢力可不小啊,竟然能把咱們禮品店給查出來,這兩天他來找過咱們禮品店好幾次,可惜他非有緣人,就是知道咱們這個地方,也是進不來的。”
路西皺眉,不太希望這些無聊的人打擾到老板的生活,后來覺得,或許自己的老板大人只是把這人當一個樂子來看,也就釋然了。
“還有,路西,你既然到了那邊,回來的時候一定要給我帶一件兒琺瑯彩瓷,我要送給父親做壽禮,他最近很迷這些玩藝
“琺瑯彩瓷?”路西一怔,“郭葆昌仿制的琺瑯彩瓷嗎?”看見清影點頭,路西連忙答應,她以前對于古董文物這類東西可所知不多,后來入了禮品店之后,才開始有了些研究,說實話,仿制的琺瑯彩瓷還真算不上怎么值錢的東西,只有八駿圖盤口瓶自己還算喜歡,不過既然是老板開了口,那說不得要真弄一只精致的回去了。
“就這樣吧,總之辦完事兒快些回來,葉嵐那小子有事情找你幫忙,等把露露安排妥當了,你就去圣聯盟見見他。”
“哦?好,我知道了。”路西點頭答應。她其實挺喜歡接有關圣聯盟的生意,因為他們一般求的東西不會很珍貴,可是付出的報酬卻非常討人喜歡。做生意的都愛這種做這樣幾乎可說一本萬利地生意。HTtp://何況,以他們之間的關系。既然葉嵐開了口,那無論如何也不好不答應。
和自家老板聊了些閑事兒,路西便穿上警服到警察局去,昨天已經初審了她逮著的那個刺客,只是她現在是公職人員,用不了私刑,那人咬死了牙一句話不說,而路西決不是一個有耐性地人,所以干脆把人扔給那些訊問專家。自己走人了,今天正要去瞧瞧警察局里那一幫人的本事,看看到底有沒有問出點兒東西來.
他們買地這個莊園離警察局不算遠,路西也就沒有坐車,她穿著一身利落的警服走在大街上,很有幾分瀟灑爽利的氣度,如今的小姐們雖然早不是古代那些女子的作派,但是大家閨秀們還是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即使出門,也是小步緩行。姿態優雅,像路西這般,走起路來腰桿筆直。舉止大方,動作爽利。那是絕無僅有。
這世界上的男人。很少有不貪花好色,好在路西一身警服。阻住了不少的色心,要不然一個單身女子走在這亂世的街道上,還不知道要受到多少糾纏。
不過世界上總有一些人能夠藐視律法,簡單一點兒來說就是無法無天。就如白家的大少爺白少皚,就是一個有資格視法律如無物的人,白家家大勢大,在整個臥龍城除了楊家,再沒有其他勢力能夠比肩,而白三爺又只有一個兒子,那當真是愛得如珠如寶,可以說是百依百順,而這位大少,偏偏又很是出色,繼承了父母雙方的所有優點,不但聰明絕頂,才華出眾而且長得相貌極為帥氣,可以說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至少像鳳羽,云子宵這樣的帥哥兒,比他都要低上一個檔次,如此地人物,出生在那樣的家庭,可以說,絕對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貴公子。他這樣一個人,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是他想要而得不到地了。
而今天,白少皚偏偏就遇見了路西,一個正眼也不瞧他一眼的女人。
其實這是一個天大地誤會!
路西雖然冷漠了些,不太把男人當回事兒,但是正常地審美觀還是有的,像白少皚這樣出色漂亮地年輕人,即使見慣了藏馬西門那般帥哥兒的路西,平常要是見了,恐怕也要贊嘆一聲長得不錯!可是今天,路西心里一直在想著那個刺客的事兒,再加上她雖然年紀不小了,可是對于一般世俗的男人,真是沒太多的興趣,唯一有過好感的那位季平季公子,偏偏還沒把感情到深厚的程度就已經去世了,所以,路西再和白少皚擦肩而過的時候沒有太多反應,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老天有時候,就是喜歡以捉弄人為樂!今天早晨,白少皚視察過自家的產業,便尋了一路邊的茶座喝茶,他悠哉地品著香茗,對像利劍一般射過來的充滿了愛慕的視線完全視而不見。就在他休息過了,站起身,正想吩咐司機把車開過來,回家去的時候,他見到了路西!一個完全不同于這個時代大多數女人的路西。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是世界上最奇妙的東西,白少皚眼睜睜地看著路西從自己的身旁走過,烏黑的發絲貼著他雪白的西裝滑了過去,一臉的漫不經心,完全沒有其他女人的花癡像,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把他白少皚看在眼中,他的心霎時間劇烈地跳動了!
路西那極瘦,甚至可以說瘦骨嶙峋的身體,在他的眼中,也變得妖嬈多姿,只是一般清秀的一張臉,看在這個男人的眼睛里,竟然變得如此動人心弦!
白少皚倒抽了一口冷氣,一手按胸,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兒來,急忙推開司機的護持飛也似的向前沖了過去……
只是路西雖然是走著,但是她的速度是極快的,而白大少因為乍見夢中情人,發呆的時間太久,大街上人來人往,一時間又哪里能夠找得到。白少皚踉蹌著跑了半天,追出一身大汗,還是沒有追到人,只好郁悶地停了下來。
相貌忠厚,身體壯碩的司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家莫名其妙失態的少爺,納悶道:“少爺,您,您這是怎么了?”
“吩咐下去,給我查,查遍臥龍城所有的警察局,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司機反射性地答應下來,隨即有些為難地摸摸頭,“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少爺,您到底想找誰啊?”
“廢話,當然是剛才那個天仙美女,還能有誰,你豬腦子嗎?”白少皚脫下已經被汗水濕透的外衣,扔到地上,憤憤地上車。
滿頭霧水的可憐司機只好摸摸頭,開車走了,只是他想了半天,也沒記得自己有見到什么天仙般的人物,但,自家少爺要他找,那他也只好出動所有的人手,掘地三尺,把自家少爺心目中的天仙美人給挖出來了。
路西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地感到身上一陣兒發冷,皺皺眉,走得更快了些,心里決定回去之后弄碗姜湯喝喝,也許是最近下雨的時候著了涼?
白家上下一齊出動,瘋狂地尋找路西,很快就把她的消息打聽確實了,而我們路大小姐對此自然是一無所知,此刻正坐在警察局局長大人的辦公室里面,看那個刺客的口供,還是人家專業人士有本事,不過一個晚上,就讓那刺客開了口,不過這個人卻只是一個殺手罷了,他的口供沒太大的作用。
李局長今年剛過四十五,人到中年,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他年輕時脾氣暴躁,在局長的位置上磨練了十年之后,卻琢磨出一副溫吞性子來,此刻笑瞇瞇地看著路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著自己的鋼筆在口供副本的文件上面劃來劃去,半點兒不生氣,還自動自發地沖了咖啡給路西,顯然是對路小姐的喜好有了解。等路西把文件看得差不多,李局長才開口道:“這個人叫查廖,是戴氏形意的傳人,三年前因為出手過重,打傷了普通人被逐出師門,因為他習武不易,所以戴老先生也就沒廢了他的功夫,卻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仗著一身武藝,做起了殺手的行當來,他的功夫也確實還算扎實,在這一行里,名聲不小,曾經做下過好幾起大案!”
路西皺眉:“這一次是買兇殺人?那他有沒有說顧主是誰?”
“電話聯系的,他根本就沒見到顧主,這是規矩。不過……”李局長為難地嘆了口氣,“楊六爺到是給了消息,他通過郵局查到了打那個電話的地點,就是城北的興隆飯莊,楊六爺在那兒有勢力,據說。有人見白三爺手下的打手趙玄曾經在那兒露過面,時間和查廖說得正能對上。”
“那么說,是白家和日本人勾結了?”
“不。現在還不能下結論,不過如果真是白家。WAP.16K.cN那事情可就大了,白家可不是一般的黑道,他們在高層地勢力也很雄厚,可以說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想動他們。我一個小小局長……哎!”
路西看著李局長復雜的臉色,神情不變,于她來說,什么白家,楊家都沒什么了不得,蒼白地手指輕輕按著略有些干澀的嘴唇,決定去查一查這個臥龍兩大勢力之一地白家。
“對了,程鳳沒事兒了吧,我剛剛收到他的電話。那小子鬧著要出院,他受那么重的傷,不多休息幾日行嗎?”李局長一下子拋開心事。關心起下屬來,對于程鳳這個既有功夫。又有頭腦的屬下他可是看得很重。
路西不以為然地點點頭。程鳳可不是個會逞強的人,如果不是真地沒關系了。他不會想出院的。
“喲,師妹,你來了,正好,正好,陪我去接程大探長出院吧。”路西正和李局長說話,辦公室的大門砰地一聲被推開,云子宵兩步竄進來,一屁股坐到桌子上面,笑瞇瞇地對路西道。
李局長皺了皺眉,苦笑:“子宵,你能不能把你對女人的紳士風度分給我一點兒啊,至少進來之前也要敲門啊!”
“行,沒問題,等下輩子局長你爭取做個美女,像師妹這樣的就可以了,我一定會把我所有的紳士風度全部奉送,如何?”
“少貧嘴,你這么多天整日往外面跑,查出什么來了?”
云子宵摸了摸下巴,搖搖頭,“沒查出什么,不過今天早晨開始,白家忽然變得很熱鬧,我剛來的時候就看見白家那位頭號打手趙玄正在咱們局門口打轉兒,好像在找什么人,小玉出去辦事兒的時候還被他糾纏了半天呢!”
“什么?現在還在嗎?”李局長嚇了一跳,剛才他們還在談起這個趙玄,這會兒人家就找上門來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剛才走了,不過那會兒我出門的時候看見他又回來了。”云子宵不在意地道,“局長,你擔心什么,難道他們還敢攻擊警察局不成?我看啊,準是白家地白少爺看上了什么美人,那些人正滿大街上選美呢!”
“臭小子,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貪花好色啊!白大少要是想要美人,哪里用得著去找,估計滿城的女人都會自動動上門!”李局長當然聽出來云子宵是在開玩笑,不過還是忍不住要敲打敲打他,“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老是出去胡鬧,趕緊找個正經姑娘安定下來,才是正理。”
“我是沒意見,如果那姑娘能是師妹這樣的美人就更好了。”云子宵笑瞇瞇地湊到路西臉前,深深地吸一口氣,調侃道,“香啊!師妹用得是什么香水,我也去買來哄女孩子。”
路西看著他搞笑地樣子,搖搖頭,失笑出聲,還香呢,自己走著來警局,弄得滿頭沙土,一身泥土味兒到有,香味兒就別想了。“好了,別耍寶,不是要去接程師兄嗎?我們走吧。”
云子宵挑挑眉,親親蜜蜜地摟著路西的肩膀走出去,一幫警員們看得目瞪口呆,唧唧喳喳地吵鬧起來,云子宵得以地朝著一幫起哄地家伙們拱手,笑道:“等吃喜酒地時候,一定請諸位!”
路西到是不以為意,隨他鬧去,可是一直站在門口守候,為自家主子尋仙女的趙玄就沒那種好脾氣了。
云子宵剛離開警局大門,正想去停車場把車開來,忽然有一片水霧劈頭蓋臉地向他地頭頂上澆下,云子宵來不及反應,眼見就要被淋個正著,路西一伸手,扯下外套一掄,正阻住水漬。云子宵這才回神兒,轉過身,怒氣沖沖地吼道,“干嗎,這是干嗎?誰干的?”
“不好意思,趙某手滑了一下,沒有傷著云探長吧。”
趙玄雖然口里說抱歉,但是眼中卻充滿了挑釁。
“你算了,我不跟你計較,師妹,走吧!”云子宵一見是趙玄挑事兒,皺皺眉,勉強把心里的火氣壓下來,這到不是怕了他,只是這趙玄是個出了名的混人,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在這臥龍不知道招惹了多少是非,只是他年幼時便跟著白三爺打天下,是白家的老人,深受信重,無論惹什么麻煩,自有白家替他擔下來,他云子宵一個警察,實在犯不著在警局門口跟一個混人計較,讓其他人看笑話。
“等等!”
云子宵一怔,止住腳步,臉上浮現出一抹奇異的笑意:“怎么?趙爺還有什么指教?”
“不敢,只是我們少爺邀請路姑娘今天同游紅河谷,車和禮服已經準備好了,請姑娘這就隨老奴來吧!”趙玄看也不看云子宵一眼,必恭必敬地躬身向路西行了九十度的大禮。
路西和云子宵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云子宵更是在心里暗罵了一句,這個趙玄可是只對著白家主子才行大禮呢不會真被自己的烏鴉嘴給說中了,這白大少今天鬧出那么大的動靜,真是因為看上了美人?
“答應他。”
“程師兄?”路西一回頭,就看見程鳳拖著行李箱站在警察局的臺階上。住院這么多天,他的皮膚白了不少,頭發也長了些,少了幾分銳氣,雖然添了病容,但是卻顯現出些許儒雅,現在這副樣子,到和鳳羽先生,有了三四分相似。
“怎么自己來了?”云子宵連忙走過去,接下他手里的行李。“我們正想去接你呢。”
“得了,我有手有腳的,要你們接我!”程鳳笑瞇瞇地看著路西,低頭湊到她耳邊,“這個白大少,平時可不好見,這是個機會,答應他!”
“你怎么說話呢?咱們師妹這么個美人,你把她扔狼窩里,就放心啊!”云子宵不滿地嘀咕道。
路西聽了云子宵的話,調笑道:“要是把你扔進去,估計我們沒人不擔心,但是換了我嘛,就是去闖龍潭,踏虎穴,該擔心的,也是那龍那虎吧。”
“有志氣!”程鳳挑眉道,“我和子宵就在后面跟著,你要發現有什么不對,就給我們信號。”
“沒問題。”路西答應下來。
云子宵不滿地嘆了口氣,“怎么沒問題,人家都是俊男美女,成雙成對,咱們兩個大男人去紅河谷,還不讓人當成變態啊!”
“這好辦,反正你長得滿俊的,穿上裙子畫畫妝,勉強也能嚇不著人!”
“你”云子宵怒瞪了程鳳一眼,搖頭道,“算了,我不跟病人計較!”
反正別管這兩兄弟怎么耍貧。路西這個美人計是施定了,只是她一向信奉絕對的力量,從來沒玩過柔情這一套。別說,感覺還是挺新鮮的。HTtp://
不能不說。白少皚的眼力極好,挑選的禮服與路西很是相配。
那是一身近乎全黑地禮服,只在領邊袖口處點綴了金絲銀線繡出來的花邊,襯著路西過于修長的身段,卻顯得分外妖嬈。
云子宵吞了口口水。就連程鳳都忍不住目光發直。
“喂,我現在覺得,就這么把她扔狼窩里,還真有點兒危險!”
“這是少爺準備地,請小姐笑納。”趙玄看了看路西,顯得很滿意,拿出一只紅色的錦盒奉上。
路西打開一看,見里面是一串珍珠項鏈,一串珍珠晶瑩透亮。大小完全相同,即使是不懂行地人看了,也知道這絕對是精品。不過路西到不怎么在意。他們家張小姐,總是拿著這種東西當彈珠玩。見得慣了。也就不稀奇,再說。路西也不喜歡什么珠寶。
于是路西便很隨意地掛在脖子上,跟著趙玄上了車。
到是程鳳嚇了一跳,心說,這白少爺好大的手筆,人還沒到手就這般大方,看來,他對路西到是確實是認真的。和云子宵互換了個眼色,他們一直不敢明目張膽地查白家,現在有了路西,恐怕能從內部瓦解突破了。
“程探長,我可是聽說,有許多大明星都對白家那主癡迷得很,他見過美人應該不少了,雖然我老是說師妹長得漂亮,但是也不至于……”
“多想什么,不論白少爺存的是什么心思,讓小路去見他一見不就都清楚了?我就不信,白家再囂張,難道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小路給吃了!”
“歡迎你,路小姐!”
當路西來到紅河谷的時候,只見漫天地熱氣球,無數的玫瑰花,整個紅河里只有一只雪白的油輪,白少皚穿著潔白的禮服,彎下腰幫路西把車門打開,握住路西的手臂,把她扶下車。
路西看著白少皚的眼睛,嚇了一大跳,即使是說得上冷心冷情自己,也因為那雙眼睛里的熱情而怦然心驚,白少皚一點兒都不掩飾自己對路西的愛慕之情。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路西哭笑不得地看著一臉激動的陌生年輕人,難道不光是二十一世紀,現在這個年代,喜歡這個詞語也可以隨便說了?“你喜歡我什么?我根本不認識你!”
“會認識地,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不,你不要把我當白癡,我很清醒,我不知道為什么喜歡你,可是喜歡就是喜歡,又哪里來那么多的理由呢,別急著拒絕,你可以慢慢來了解我……”
“少爺,請您和小姐上油輪吧。”
“啊……對,請!”白少皚小心翼翼地扶著路西的手臂,將她引向那個美侖美奐地大油輪。
路西在心里嘆了口氣,怎么來這兒的不是美佳呢,她喜歡這一套,叫什么浪漫地東西,可是自己沒興趣呀,這個油輪在自己眼里,完全能夠改變成非常優秀地戰艦,只用來玩,太可惜了!
“這里飲料很多,你想喝什么?”
“我只喝咖啡和紅酒。”
“那好,我馬上讓人把我珍藏多年的拉菲拿過來,你會喜歡地。”
路西看著白少皚略有些激動的臉,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是,有點兒過分了,就算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自己這樣,算不算在玩弄別人的感情呢?不過這種念頭也不過一瞬間罷了,對于路西來說,陌生人的心靈不在她的保護之列!
“我向你保證,我不是玩玩的,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很認真。”
“你不覺得,我們之間相差太遠了嗎?”路西品了一口紅酒,微笑地看著白少皚,套起話來,“我是個警察,而且我很喜歡這個職業,沒有意外的話,我會一直從事這個行業直到退休,而你呢,白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大家心里明白,你覺得,黑和白這兩種顏色,真的能夠湊在一起嗎?”
一聽路西的話,白少皚詫異地抬頭:“怎么會?我承認,父親是黑道上的,可是我們從沒做過禍國殃民的事情啊,再說,最近白家黑道上的生意已經不怎么做了,等我接手白家的時候,我保證,一切黑道的生意,我絕對一下都不碰!”
“是嗎?可是我聽說,你們白家最近和日本人走得很近啊!”路西看著自己的指尖,一臉的漫不經心。
“你是說日下先生?”白少皚皺眉,“我父親的確很欣賞他的功夫,并且二叔也在和他學習,但是這只是一般的交往罷了,雖然日本和我國是敵國,但總不能連民間的正常交往都不行吧。”
路西的目光一閃,原來,日下和白家真的有關系,她抿了抿嘴唇,再一次在心里下了決心,這一輩子可真要警惕愛情才行,要說這白家大少,平時肯定也是精明人,要換了旁人,這么明目張膽地打探他家消息,他早就警覺起來了,可是路西就這么問了,他卻半點兒防備也無,可見,愛情真是殺人不見血的可怕利刃!
“真是的,現在這些年輕人,怎么都不知道什么叫矜持?”云子宵怒氣沖沖地闖進警察局大門,拎起茶壺來狠灌了兩
程鳳笑瞇瞇地在后面跟著,“行了,別五十步笑百步了,我看,你也差不了多少。”
“誣蔑,這純粹是誣蔑,我有像他那樣嗎?動不動就什么喜歡啦,愛啦,這是能胡說八道的嗎?人家姑娘還要不要名聲!”
“怎么了?”警察局里的一群年輕警員,一聽見云子宵說出這么勁暴的八卦,立刻來了精神,呼啦一下子圍了上來。
云子宵立即吐沫星子亂飛,大大地把白少皚的無恥描述了一遍,哄得警察局里面驚嘆聲四起。
“小路,聽說你今天和白少爺約會去了,怎么樣?那人真帥得那么天理難容嗎?”
“啊?哦。”路西迷茫地看了眼睛冒光的小玉一眼,幫自己倒了杯咖啡,仔細想了半天,道,“長得還可以吧,我沒注意!”她一直想著怎么蒙人家,怎么套話呢,哪里還有心思注意那人的長相。
“沒注意?你怎么能沒注意呢?要知道那可是全臥龍城所有未婚女性的夢中情人啊!”
“錯了,怎么光未婚的,應該是上到八十,下到十八,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才對。”
這幫小姑娘們唧唧喳喳叫喚個不停,路西聽了一會兒,覺得她們討論的這個宇宙大問題,貌似與自己無關,才脫身出來去把那身累贅的禮服換下。那串兒閃閃發光的珍珠項鏈隨手扔在辦公桌上。
程鳳趕緊拿袋子把東西裝起來,笑道:“這玩藝兒用完了得上交,現在你先保存。要是白少爺再約你,別忘了戴著去。”
“喂。…Wap16n我說程大探長,這不太好吧,我看白少皚那小子看師妹的眼神兒,簡直就是想把她生吞活剝了,這太危險……”
“小路。把你了解到地情況跟我們說一說,那天你上船之后,白少皚到說了什么?”
“好像白家真和日本人的關系不淺……”
程鳳和路西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向局長辦公室走去。云子宵氣得直跳腳,“你們到底聽沒聽我說話?”
“別說這個了,我聽說最近幾天你一直在白家的嫦娥鬧事兒,連續封了人家好幾個場子?”程鳳皺眉扭頭看了云子宵一眼,“白家不是那么好對付地,再說。現在也沒確實證據,能夠證明白家和日本人勾結。你最好收斂一點兒!”
“我知道,所以才要打草驚蛇嘛。只要他們的東西賣不出去,我就不信。他們會不漏出馬腳來!行了。我有分寸,你別操心。”說起正事兒。云子宵也正了面孔,“雖然不知道白家在這里面到底擔當著什么角色,但是白粉在嫦娥里面流通已經是事實了,當然,風月里也有,只不過六爺最痛恨這些東西,一向堵得嚴實,所以流量不大!”
三個人剛走到局長辦公室門前,值班地警察氣喘吁吁地沖進來“報告!西瓷金行發生搶劫案,店員和老板全部被殺,三個聞聲趕去的巡警弟兄也被殺了。”
云子宵臉色大變,“西瓷金行?”
“怎么了?”程鳳看他臉色不對,連忙追問道。
“馬三兒那小子就是在那兒上班兒。”云子宵憤憤地一拍桌子,“媽的,那幫王八蛋好大的能量!”
“馬三兒?就是那個吸毒的混混?”程鳳想了一下,記得一年前自己這個搭檔似乎幫一個人強制戒毒,那人正是叫馬三兒地。
“沒錯,就是他,前些天我逮住的幾個毒販,就是這小子告訴我的。”云子宵皺眉,“這是明目張膽的挑釁,真當咱們警察局沒人啊!我去看看。”說完,云子宵穿上衣服就走。
程鳳搖搖頭,嘆了口氣:“小路,你和局長匯報一下,我跟去看看。”
路西笑道:“一起。”
程鳳遲疑了片刻,還是點頭道:“好吧。”
兩個人一開始還能跟著云子宵的車,可是行了不到一刻,前面車的尾巴就快看不見了,好在這個時代的車很少,車禍不容易發生,要不然,以云子宵這樣的車速走鬧市區,不車毀人亡是絕對不可能的。
“程師兄!”
“恩?什么事兒?”程鳳一邊開車,一邊把耳朵豎起來,聽路西說話。
“聽說你也是孤兒院出來地?”
“是啊,和你一樣,不過我可沒你幸運,能夠被找到一對兒很好的養父母!”
“那你還有親人嗎?”
程鳳一怔,扭頭看了路西一眼,笑道:“有,我有一個弟弟。小時候他被收養了,雖然我不知道收養他的是誰,但是我記得,那是一對兒看起來很慈祥和善地夫婦,他們一定會善待他的。”
“是嗎?”路西看著程鳳地臉,他臉上地笑容很溫和,可是,路西卻從里面感覺出濃重的寂寥,她曾經見過這樣地笑容,那是在第一次見到鳳羽先生的時候,八月十五,中秋節,她和老板去鳳羽先生家接寄養在那里的狐貍,具體情況,路西已經記不清楚,可是當時,在明亮的月光下,鳳羽先生站在窗戶前,凝望著外面的墓碑時的笑容,卻牢牢地印在了路西的心里。
路西不再說話,只是又想了那一首關于年糕的兒歌,那個不動聽,卻讓人心酸流淚的兒歌……
“到了。”程鳳并不能體會到路西復雜微妙的心緒,他的一切精力都集中在這起并不單純的搶劫案件上。
路西走下車,遠遠地就看見云子宵正跟一個須發已經花白的老大爺說話,金行周圍圍著一群指指點點來看熱鬧的人群,雖然離得還遠,但是路西優秀的嗅覺,已經讓她能夠清楚地聞見那股讓人作嘔的血腥氣了。
她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金行大門,只見光潔的大理石地板已經被陷入了血海中,幾個琉璃柜臺都被打得粉碎,玻璃碎片落了一地,尸體已經被運走,但是從血跡來看,依然可以看出店里一共死了七個人,再加上三個巡警,這就有十個人喪生。
“進來的是三個人,但是只有一個人動了手,出手很利落,用得是日本刀,這人的刀法,也是日本刀法。”程鳳把一塊兒白手絹遞給路西,“這是掉在現場的,我估計是兇手行兇之后,還用手絹擦了擦刀上的血跡。”
“是厲害角色。”云子宵捂著鼻子,看著一屋的血污,“那三個巡警還來不及掏槍,就被干掉了,只在咽喉處開了個小口子,流血不多。和屋里這種血腥味十足的殺人法不同,大概不是同一個人干的。”
即使是路西,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這么說,這樣的高手,最少是來了兩個!”
三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云子宵嘀咕了一句,“現在這高手,已經這么不值錢了嗎?又不是大白菜,怎么這么多啊!”
“要不師妹你先出去,一會兒看驗尸報告就行了。”云子宵皺著眉頭,停尸房里那七具支離破碎的尸體因為冷凍而更多了恐怖,他覺得路西一個姑娘家,實在不適合這樣陰森的環境。
“啊?”路西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點頭道,“好吧,反正我也餓了,你們快點兒,今天我家管家聘請了個很會做西餐的廚子,剛打來電話,說要吃牛排,涼了可不好吃。”
云子宵目瞪口呆地看著路西順手把手套扔進消毒箱,在水盆里洗了洗手,才悠閑地踱出門去。
“呵呵。”程鳳笑道,“看來咱們這位師妹,可沒法滿足你愛護柔弱者的欲望了。”
“呃……我就是喜歡她的與眾不同!”云子宵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趕緊把話題岔開,“程探長,你能看出這第二個出手的人,用得是什么功夫嗎?”
程鳳仔細地看了看傷口的痕跡,皺眉道,“切口很細,兇手用得是劍非常薄,出手利落,咱們這三個弟兄,恐怕還沒感覺到痛苦,就已經死了。恩,在江湖上用薄劍的人不少,可是有這種功夫的,我還真想不出來。”
“跟你比呢?這人的劍法比你如何?”
“比我快。不過真的對上,鹿死誰手還不好說。”
“也就是說,這人和你是一個級數的?”
“沒錯。HTtp://第一個出手的人,在日本就算不是宗師級別的人物,也一定是名聲遠播的新秀,這種人肯定多不了,仔細查。一定能夠查出是誰來,可是這第二個出手的就不好說了,咱們中國。最多地是隱士,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大多不出名。想找,不容易啊!”程鳳嘆了口氣,隨即笑道,“行了,既然他出了手。那就一定有蛛絲馬跡留下來,咱們啊,還是像師妹學習,先去吃飯。”
云子宵聳聳肩,聽話地洗手換衣服,兩個人剛想出去,就見一個警員跑進來道:“報告!程探長,門外有人找你,說是有急事兒!”
“哦?是誰?”程鳳有些意外。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誰會在這種時候找自己?
“是經常跟著程探長的那個年輕人,楊六爺家地。”
“木易?他找我干什么?”程鳳點點頭讓那警察出去。對云子宵道,“我去看看。你先去小路那兒吧。”
“好吧。”云子宵也不在意。跟著程鳳出門,上了車。一回頭,正看見程鳳和楊素心并肩站在警察局旁邊的坡地上,不由得失笑,“原來是和美人約會啊,我還當真是木易呢。”他搖著頭,打開車上地收音機,笑瞇瞇地往路西家開去,“看來,師妹能夠省下一個人的飯菜了。”
“師妹,好香啊!”云子宵笑瞇瞇地湊到路西眼前,從她的盤子里捻起一塊兒切好的牛排放進口中,贊嘆道。
“程師兄呢?怎么只有你一個人來?”路西一邊打開云子宵的手,讓鳳羽先生給自己換新地牛排,將云子宵吃過的推到他身邊去,一邊問道。
“人家正在和美人約會,用不著咱們等他,快吃吧,我都餓死了!”云子宵大口大口地吞著牛排,“這廚子不錯。”
“和素心約會?”鳳羽先生一怔,隨即臉色大變,猛地站起身來,疾聲問道,“是不是木易去找程鳳的?”
“羽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路西皺眉問道,心里忍不住吃了一驚,鳳羽先生可不是喜歡大驚小怪的人,這次反應這般大,莫要出什么問題才好!
鳳羽閉了一下眼睛,等再睜開的時候已經冷靜了許多。“云探長,剛才木易有沒有來找你們?”
云子宵怔怔地說:“他應該是來過,但是我來的時候只看見程鳳和楊素心小姐在一起,沒見著木易。怎么了?”
“沒什么,也許是我想多了。”鳳羽勉強笑道,“你們吃吧,我不太喜歡西餐,去找方余吃點兒面去。”
云子宵看著鳳羽的背影,皺眉道:“你這個管家還真是奇怪,不過,我怎么老覺得他有點兒眼熟兒呢!”
路西微微一笑,不再去想,既然是不可更改的歷史,那她又何必去操心太多,來之前不就已經知道了嗎?她是見證者,是旁觀者,而不是身處局中的參與者,即使再喜歡這些歷史人物,他們也只是歷史人物罷了,不,也許連歷史人物也說不上,因為他們都是些不值得史學家動筆地小角色,現在看來驚天動地的大事件,實際上卻只能在史書之上留下一點兒淺淡的印記,這些人,大概連名字也不會留下。
等云子宵吃飽喝足,懶洋洋地開車走人之后,路西才在花園里找到鳳羽先生和方余,方余正在給那只大狒狒洗澡,狒狒明顯很不習慣這種對待,不安地扭來扭去,水漸得到處都是,鳳羽先生地衣服也已經濕了,可是他卻毫無所覺。
路西在鳳羽身邊坐下,看著天上的明月,這顆月亮,和幾十年后地月亮是同一顆,但是月下之人地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開始了,這是悲劇的!”不知道過了多久,鳳羽先生茫然地睜開眼睛,,“從來到這個時空,我地記憶就逐漸開始變得混亂,每一天,都有許多的東西從記憶里面消失,那些,本是我認為即使滄海桑田,事物變遷,我也永遠不會忘記的,哎,這就是時空的力量,太可怕了,凡人永遠也無法抵御!”
路西苦笑,即使記憶絕對完整又怎么樣?難道鳳羽先生還想要改變歷史嗎?只是……事情既然已經開始,那也就是說,自己應該快要回去了吧!
大雨,有風。
路西穿著深綠色的雨衣,站在距離警察局只有五百米的小巷內,這里像是另一個世界,雜亂,骯臟,蟲鼠流竄,程鳳穿著那件兒極為拉風的黑色風衣,因為鮮血的沾染而充斥著紫色的斑點,他面無表情地望著蜷縮在泥濘中的木易,神態平靜得太過異常,以至于路西都不知道應當怎么開口安慰。
云子宵灰白著臉色,怔怔地望著灰蒙蒙的天,他把傘全部打在程鳳的頭頂上,自己的西裝濕淋淋粘在身上,顯得有些狼狽。
“有什么線索嗎?”路西拉住一邊的技術人員,問道。
那技術人員為難地搖頭,“這太亂了,再加上大雨,所有的痕跡都被污染,很難找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路西暗暗咬牙,忽然覺得心里堵塞得難受,明明已經決定,只做個平靜的旁觀者,可是當那個羞澀的,靦腆的,卻又是剛烈的男人真得以這種屈辱的方式倒在自己面前,那種感覺,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你看他的眼睛,他當時一定很驚訝很恐懼。”云子宵嘆了口氣,“他是木易呀,是誰能讓他這么恐懼?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讓他死得這么干脆,一點兒還手之力也沒有?”
“沒人,絕對沒有人能這么簡單地殺死木易,除非……”路西是見過木易的身手的,她當然知道許多能夠無聲無息殺死他的人,但是那些人不會對一個普通人動手,而正常的人類里面,即使有人地武功比木易高很多。16…也絕對不可能讓木易半點兒還手之力也沒有。
云子宵看了程鳳一眼,道,“除非殺他的人是他絕對信任的人!”
程鳳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把衣服脫下來,蓋在木易地尸體上面。“抬走吧,他一定不想在這么骯臟的地方呆得太久。”說完,程鳳就舉步離開了小巷,云子宵想跟上去,卻被程鳳搖手制止。“我想一個人呆會兒,你不要跟著!”
云子宵皺眉,最后也只好妥協,他和程鳳搭檔多年,雖然多數時候都是互相拆臺,但是遇到事情還是能夠彼此體諒地。
路西看著程鳳的背影,嘆了口氣:”想必木易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才會被殺。”
“昨天他來找程探長,也許就是想把消息告訴他。只不過,他還沒見著程探長以前,就被兇手搶先下手”云子宵憤憤地一握拳。“該死,要是我當時警醒些。也許……”
路西沒有說話。緊了緊雨衣,腦海里浮現出楊素心清麗的面孔來。那是一個多么溫柔,多么美麗的女人啊,木易從小與她一起長大,一定是極疼愛她地,畢竟,她本來就是一個惹人疼的女孩子!想著想著,路西就覺得身體發冷打顫,她強自按捺住心底深處的寒意,跟著云子宵去詢問有沒有目擊者。
“這是木爺呀,我們怎么會不認識,昨天晚上還看見他在這兒打轉兒呢!”一個賣烤肉的漢子看著木易的照片,驚訝地道。
“你昨天晚上是什么時候看見木易的。”
那人想了想,道:“九點半,不到十點,這里是鬧市區,到處都是人,要不是我認出是木爺,也不會注意,當時他在警察局門口,和一個警察說了兩句話,那警察進去之后,他就站在那邊的坡地上面,肯定是在等程探長。”
“你怎么這么肯定?”路西一怔。沒想到一個賣烤肉的普通人竟然如此了解木易。
“那還用說,木爺肯屈尊降貴,跑到警察局門口等的人,除了程探長還能有誰,其他人配嗎?”
“哎,你這人怎么這么貧那!”云子宵翻了個白眼,顯然是對他這話很不滿意,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也沒計較地心思了,“那后來呢?”
“后來?”那人想了老半天,就在云子宵幾乎快要發火的時候,才道,“哎呀,我想起來了,當時木爺不知道看見了什么,沒等著程探長就匆忙地走了,再之后程探長就出來了,我還告訴他剛才木爺來過來著,當時程探長就要去找木爺,不過……”那人摸了摸腦袋,笑道,“他沒去成,當時楊小姐正路過,就和程探長說起話來,哎呀,我就瞄了一眼,他們兩個,還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路西低下頭,眼睛里閃過一抹復雜地神色。
“楊小姐沒有作案的能力和時間,也沒有動機……”云子宵訥訥地道。
是啊,沒有,她是溫柔善良地柔弱女子,她和木易一同長大,情如手足,她是深受木易信重地人……路西苦笑,“楊素心啊,真不想懷疑她,好像懷疑了她,就是要把鳳羽先生心中最美好的東西硬生生地扯碎一般只是這個人世間,哪里有那么多地巧合?為什么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木易來找程鳳的時候來?要不是她的到來,也許程鳳會去找木易,也許木易就不會死……”
“走吧,去楊家!”路西振了振衣服,抖落水漬,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了一些。
“楊家?為什么?”云子宵吃了一驚。
路西莫名其妙瞪他一眼:“為什么?木易死了,難道不去通知木爺?”
“哦,對了,要去通知!”
路西搖頭,率先走進雨幕里。
云子宵嘆了口氣,遲疑了半晌,終于還是跟了上去,只是心里難免嘀咕:“楊家啊,不知道那里算不算是龍潭虎穴。真希望永遠也不要和六爺為敵!”
楊素心坐在咖啡色的長沙發上,身上著了一件素色的長裙,默然無語,只是幾天不見,她明顯憔悴了許多,臉色慘白,嘴唇干裂,面孔上顯現出沉重的悲痛之情。
“傳令下去,我要整個臥龍城所有的日本人給小易陪葬!”楊契站在窗戶前面,臉上帶著隱隱的怒氣,“查,三天之內,我要所有和小易的死有牽連的人,站在我的面前!”
“是!”一直站在門口的黑衣大漢必恭必敬地領命下去,云子宵張了張嘴,終于還是沒說什么,這位楊六爺的威勢,可不是那么容易抵御的。
路西靜靜地看著楊契發脾氣,這時忽然莞爾一笑道:“六爺,您享譽江湖數十載,手底下一定高手眾多,由于最近安逸得太久,身手生疏了不少,不知道能不能借貴屬來活動一下筋骨
“路探長,我的小易被殺了,你不去抓捕兇徒,跑到我這里來喊閑?”楊契強抑著怒火,冷冷地道。
他一發火,周圍立即冒出十幾個漢子,個個牙眥目裂地瞪視著路西。
路西氣定神閑地笑道:“既然六爺把我們警察的事兒大包大攬了去,我們當然會閑許多,反正六爺只要把所有人殺個一干二凈,那里面肯定會包含著殺木易的兇手,這案子根本用不著我們費時費力,我們只要在最后把六爺這個殺盡臥龍城的兇手逮捕歸案就得,多么簡單啊!不過為了能夠更好地做完最后的事兒,我當然要提前鍛煉一下身體,這才來麻煩六爺幫忙,讓貴屬下辛苦一二嘛!”
“放肆!”楊契一揮手。HTtp://啪一聲將桌子上的紫砂茶壺打碎。
“請六爺息怒,我這個師妹年紀輕,不懂事兒。她說的話,您別往心里面去。您放心,我們一定盡早抓住殺木兄地兇手,給您一個交代,現在就請您多忍耐一段時間,以免打草驚蛇。增加我們辦案的難度!”
聽了云子宵的話,楊六爺臉色緩和了許多,有些疲憊得揉了柔額頭:“罷了,我一個老頭子,怎么會當真和小姑娘計較,你們去吧,我還想看看小易,這么年來,我一直把他當成親生兒子看待。本來還打算,還打算盡快退下,將這份兒家業……哎。天意弄人那兒!”
“請六爺節哀,小心身子。晚輩先告退了。”
云子宵小心地拉著路西地衣袖。將她從楊家帶出來,直到離開了楊家大門。云子宵才大大地出了一口氣,擦擦頭上的冷汗,苦笑道:“我地小姑奶奶,你怎么就敢去招惹這位主啊?要是他發火,明天太陽初升之前,我就要下紅河去撈你的尸骨了。”
路西搖搖頭,笑著拍拍云子宵的肩膀,沒有說話,她總不能自大地說,自己根本沒把楊契放在眼里。“行了,去找找程師兄吧,我們留給他悲傷的時間不少了。”
路西和云子宵是在停尸房中找到程鳳的,他地神情已經安詳了一些,似乎已然從悲慟中脫離出來。
“一樣。殺木易的兇手和搶劫案中,第二個殺手是同一個人!”
云子宵點了點頭,他雖然看出來,木易是被匕首所殺,與搶劫犯所使用的薄劍不同,但是他相信程鳳的判斷。
路西聳聳肩膀,道:“馬上打報告,兩個案子并案偵察吧。先做簡單的,找到那個日本高手再說。”
“有線人報告,說日本的日下武大師曾經在臥龍城露面,我的直覺,這家伙就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已經讓弟兄們找他的落腳點兒了,只是那家伙怎么說也是一代宗師,咱們布置地那些警察可不是人家的對手。”
路西翻了個白眼兒,這也用得著直覺嗎?這個時候那一代宗師不呆在自己家里交徒弟,跑臥龍城來干什么,溜彎兒嗎?想也知道他的嫌疑有多大!
“找到他了叫我。”程鳳瞇瞇眼睛,看了路西一眼,“如果我或者小路不到場,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咱們弟兄地命得自己珍惜。還要你小子,這幾天老實一點兒,不許逞強!”說完,程鳳就向外面走去。
“哎?天兒不早了,你這會兒還要去哪兒?”云子宵急問道。
程鳳擺了擺手,沒有說話,路西卻明白,他一定是去找木易的兄弟們去了,木易地性子比較冷,能和他成為朋友地人想必不是很多,但是如果真交上了,以木易的性子,那就肯定是無所不談地生死之交,這次木易之所以出事,一定是發現了不同尋常的東西,他也許會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他的朋友也說不定。只是由于木易的死,大家全都亂了方寸,現在時間拖得有些久,那些知情者說不定已經被殺或者逃走,想要找到,不太容易呀。
云子宵看著程鳳的背影,苦笑道:“師妹,我們到底要不要查楊小姐啊,按說,她出現在程探長面前的時刻真是很不對勁兒,可是,要說木易的死和她有關系,我總覺得實在不太可能。”
路西笑了笑,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其實,她已經肯定素心不是兇手,只不過一定和那個兇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罷了,但是這些還不宜讓云子宵知道,于是轉移話題道:“等這案子完了,我就要回美國去。”
“什么?你要走啊!”云子宵吃驚地道,“為什么?臥龍城不好嗎?以你的能力,應該很快就能夠升職了。”
路西沒有說話,只是心里忍不住嘆了口氣!也許自己離開的時候,眼前的人不可能來送自己了,和一個明知會早逝的人交朋友,這種感覺還真是復雜的很!
云子宵勸說了好半天,許多不著邊的理由都拿來說了,最后見路西真的是下定了決心,才嘆口氣道:“我這會兒到開始希望,這案子能夠晚一些破才好!”
路西看著他有些灰暗的臉色,挑挑了眉,剛想說些什么,就見小玉跑進門來“云大探長,姓顧的那個小痞子找你,說有急事兒!”
“我馬上去!”云子宵應了一聲,“是我的一個線人,希望那小子能提供點兒有用的東西,好了,師妹趕緊回去吧,現在我們只能等消息!最好啊,休息充分,養精蓄銳嘛!”
路西點點頭,望著云子宵活力四射的背影,順了順自己的頭發,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有了剪發的想法,不知道剪掉這頭自己身上最受老板喜歡的秀發,她會不會生氣?
小花園里樹木相宜,綠草遍地,鳳羽和路西兩個人在花叢中練拳,這本來是很粗魯的運動,但是在這柔和的月光里,卻仿佛有著恬靜的味道.
“不打了,不打了,小路啊,你下手可夠狠的。”鳳羽笑瞇瞇地席地而坐,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上面青紫一片,看起來甚是嚇人,其實,卻也只是看著嚇人罷了,不過傷了點兒皮肉.“出手硬不是不好,不過你可要注意了,練這種剛猛的拳法,很容易魔障!”
路西用毛巾擦了擦臉,扯開衣領,露出纖細的鎖骨來,這副香汗淋淋的樣子,看在鳳羽眼睛里,到有幾分月下美人的意思。“恩。”應付似的哼了一聲,路西就起身洗澡去了。
鳳羽只能苦笑,不過索性禮品店里的能人眾多,想必會關照這個孩子,絕對不至于出大事兒,完全用不著自己操心,他不再想路西,轉過頭看著坐在涼亭里面顯得有些坐立不安的方余,知道他還在想自己交代的事情,不由微微一笑,招手把他叫過來。
方余看著鳳羽,遲疑了好半天,才開口:“為什么?路西很有本事,為什么你要……”
“噓!”鳳羽用食指壓著嘴唇,臉上的笑容很淡,“方余,有些事情,不適合路西參與,怎么說呢,這個時代,這些人,這里的一切,對于路西來說,本來應該僅僅是一個故事,看過之后,或者傷心,或者激動,或者若有所思。16K.手機站wap16kcn但是這種感情也只會存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她很快就會被其他的故事吸引了。我覺得這樣很好,所以。我想讓這里永遠是路西的故事,而不是她生活的記憶。”
方余似懂非懂地點頭。“你對路西真好!”
鳳羽搖頭,看著頭上明月,聞著青草幽香,想起不久前和楊清影見面地情景來。
那天和今夜一樣,也有著柔和的月光。楊清影受朋友所托,為他送來靈藥,以延壽命,在被他拒絕之后,便獨自在宵楊坐了一整夜,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是自己卻能夠體會到她的那種無奈和體貼,自己地這種任性,對朋友來說。是巨大的傷害吧,雖然他們看起來灑脫,從不勸說自己。但是眼睜睜看著朋友走向死亡地滋味兒,又怎么可能好受?只是他已經紳士了一生。而在生命終結的時候。卻想做一次努力,讓自己任性一次。做一做這明知不可為的事情!
“也許你給我施了迷魂大法了,否則我怎么會想要幫你?我應該堅定地站在路西一邊才是。”方余苦笑地看著沉思的鳳羽,他只是個小人物好不好,最多只是想要重新使自己最鐘愛的音樂擁有生命罷了,怎么會被卷進這種是非中來。
鳳羽笑了,“我可不會什么迷魂大法,好了,不用擔心,這會成為一場夢,等你醒來,一切就都結束了!”
“你確定就是現在嗎?”別看鳳羽這般肯定,方余卻著實覺得心里沒底,“可是案子好像還沒有什么進展啊,木易死了,兇手還沒抓著,毒品地來源也沒確定,幕后黑手更是連影子都沒露出來,一切都還在迷霧里面。”
“傻孩子,已經很清楚了,你別忘記,我可是知道一切的人,雖然時空的法則會自動封印關系人的記憶,但是,任何東西都是有漏洞的,即使是至高無上的法則也不例外,而路西的那位神通廣大的老板本來就是最喜歡玩弄法則的魔女,再加上一個更恐怖地大BOSS魔王陛下,想要短時間改變我的命格,將我偽裝成一個陌生人,騙過法則,完全有可能,我的籌碼,可是很豐厚地!”鳳羽笑瞇瞇地道,雖然清影會因為自己對路西下手而怒火沸騰,但是,自己想必看不到了!
方余聽得云山霧罩,什么法則啦,漏洞啦,魔女啦,魔王啦,他就像是置身于神話小說中一般,他怎么就這么糊里糊涂地答應做鳳羽先生的幫兇呢?“好吧,我聽你地,只是你地藥物對路西真的有用嗎?她會睡多長時間。”
“時間不會很長,但是已經足夠了!”鳳羽先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想了想道,忽然笑道,“為了感謝地你的幫助,我會送你一份禮物。”
“是什么?”
“呵呵,等你回二十一世紀之后就能收到了,只不過,那時候你大概已經忘了我吧。”
路西當然不知道鳳羽先生正在算計她,此時,她半在床上,正在想著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想著那些活著的,死去的人,很多人的臉在腦海中浮現,程鳳的,云子宵的,木易的,這短短的時光,她居然認識了這么多的人?真是不可思議,不經意間,路西又想起了那個白家的大少爺,不由得莞爾一笑,雖然警察局桌子上的那些紅玫瑰實在是占地方,丟垃圾丟得她手軟,而她也不是個喜歡浪漫懂得浪漫的女人,但是被一個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子,不知道讓多少女人魂牽夢繞的男人這樣瘋狂的追求,那種感覺很奇特!
路西胡思亂想著,隨手拿起床頭的咖啡來喝下去,覺得味道不錯,似乎比自己的手藝好許多,沒想到方余那個公子哥兒竟然這么會泡咖啡?
過了一會兒,路西忽然覺得腦子木木的,有些疲倦,睡意上涌,她心里一驚,猛地看向床頭的咖啡,暗暗一咬牙,想要重新振奮起精神,但是依然抵擋不住睡魔的侵襲,昏睡過去,最后留在心里的只是一聲長嘆,其實,她早就防備著鳳羽先生,害怕他做出什么事情來,只是沒想到,方余居然也會插手……
路西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粉紅色的房頂,閃亮的吊燈,她躺的明顯不是自己房間中的硬木床,而是溫軟的,富有彈性,只是感覺便知道價值極高的昂貴床鋪。
“路西,你可算醒過來了,知道嗎,你已經睡了整整四天,要不是醫生說,你身體很健康,只是睡著了,我非發瘋不可。”
帶著狂喜的聲音觸動了路西的神經,那一晚的事情再次浮現在自己的腦海里,路西的臉色瞬間大變,她猛地想起身,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又跌回了床上,不由得苦笑,羽哥可真夠狠的,能把自己迷昏四天的藥,一定很珍貴吧。
“快別動,我,我去給端米湯來,醫生說,你醒了以后一定要吃點兒清淡的東西才行。”說著白少皚就向外跑去,路西連忙一把抓住他,緩緩地坐起身來,“幫我一個忙!”路西的聲音很堅定,聽來不像是請求,反而更像命令。
“好,你說。”白少皚怔怔地望著半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身體瘦削的路西,心里忽然有一種奇怪地東西涌流而出,那一瞬間,他甚至愿意為了這個女人死去。就連他自己恐怕也不明白,為什么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竟然會做出自己曾經最鄙夷的事情來,要是在遇到路西以前,有一個人跟他說,有一天,他會被一個女人迷昏了頭,他最有可能的舉動恐怕就是縱聲大笑,然后狠狠地奚落那人一頓吧。堂堂的白家大少,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怎么可能會瘋狂的愛上一個女人,這話說出去誰信?
一開始。他以為自己只是一時地興趣,沒準兒過一段時間就會完全忘記這個曾覺得特別的女人,可是四天前。他接到路西管家的信,走進路西地房間。看到她無知無覺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臉色蒼白的樣子,那一瞬間,他地靈魂似乎完全化為了虛無。于是他明白了,這個人,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路西當然不能體會戀愛中男人的癡想,她只是努力地運轉內息,勉強坐起來:“找輛車,還要臥龍城速度最快的司機,我要出門!”雖然她更想自己駕車,但是這身體的藥性沒過,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HTtp://
白少皚遲疑了一下。雖然私心不希望路西就這樣離開,可是看到她緊抿著地青白的嘴唇,他立刻妥協了。果然他根本沒辦法拒絕路西的要求,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魔障吧。
白家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覷。一盞茶時間不到。車和司機就已經就位了,路西看著掌心里的追蹤儀器。苦笑,本來只是預防意外失散的一點兒小手段,卻沒有想到如今竟然起了大作用。閉了下眼睛,路西冷冷地道:“現在,你要用最快的速度,送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明白了嗎?”
“知道。”那個司機明顯也是愛極速度地人,不等路西的話說完,車便躥了出去,這速度,居然比起二十一世紀的跑車也差不太多。
不知道跑了多久,車子已經到了臥龍城地近郊,清風中隱約地飄來些許血腥氣,路西驀然睜開雙眼,一瞬不瞬地望著前方.
“小姐,前面就是楊六爺家的別院了,我們進不去地。”司機放緩了車速,為難地道,他雖然是白家聘請來地,可是也不敢在楊家的地盤上面放肆。
“繼續開!”路西一字一頓地道,前方地血腥氣越來越濃,路西焦灼不安的心情卻漸漸平穩下來,這也就叫生死由命,急也沒用了。
“奇怪!”司機本來還有些戰戰兢兢,生怕忽然冒出一大群手拿鋼刀的亡命徒來,那他的小命可就白白地丟下了,可是他的車已經進了別院的大門,前面就是楊六爺的水榭,他們居然一個人也沒看見,整個別院里安靜得有些駭人!
“停!”路西挪動了一下身子,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已經恢復了幾分,立即喊道,“你回去吧,我自己進去。”
“那,我在門口等候小姐。”
“不必,我自己回去。”路西冷冷地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進了水榭大門。
穿過一條廊道,三具尸體便出現在了路西的眼前,從衣著上看,其中兩個是日本人,另外一個人她也并不認得,路西不由得出了口氣,連忙加快了速度,向鳳羽的方向跑去。
經過清風吹拂,路西身上的藥性逐漸地消散了,她的耳力也越加敏銳起來,還沒到里園,路西便聽見了奇怪的笑聲,那聲音像是鳳羽先生的,卻也像是程鳳的,路西一時辨認不出來,只是這笑聲聽在耳朵里,給人一種極為不安的感覺,她皺皺眉,勉強壓下心中的猶豫,伸手推開了眼前的大門!
場面并不像路西想像的那么血腥,楊素心穿著盛裝,臉上帶著一絲淺淺的微笑,很幸福地枕在父親的胳膊上,而楊家的老太爺則滿面歡愉地安睡著。程鳳站在他們面前,此時笑聲已經斂去,他的臉上半點兒表情也沒有。
他們的對面,鳳羽先生和云子宵背著背,頭抵著頭,神態都很安詳。
路西一時說不出話來,要不是滿地的鮮血還在流淌,要不是屋子里的人,都是滿身浴血,要不是鳳羽先生胸口的長刀還沒有拔去,要不是方余茫然地立在鳳羽先生身前,臉上掛著清淚,神思不屬。也許,路西會認為,這是一場溫馨的家庭聚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余忽然瘋狂地抓著楊素心的肩膀,猛烈地搖晃:“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到底是為什么?你不是愛著程鳳嗎?”
楊素心的身體如隨風擺動的茅草,可是她的笑容還是那么甜美寧靜,就像她一貫給人的感覺!“我當然愛他,可是,我更愛我的父親,如果程哥沒有找到木易的小兄弟就好了,不,不,應該說,要是我能夠及時把那個家伙殺了……”
“沒有用,事實永遠是事實,你不可能一輩子隱瞞,從你幫著楊契和日本人勾結,走私毒品的那一刻,一切就結束了。”程鳳的聲音很平靜。那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靜。
楊素心站起身,走到程鳳面前,嘴角有鮮紅的血跡流淌下來,她的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里透著幽思:“我知道,從我看見木易尸體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只是,我還是存著一點點的幻想,幻想著程哥不會查到這些,幻想著有一天能成為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看著楊素心的身體軟軟地倒下,程鳳終于露出了濃重的悲哀之情,伸手抱住了她。
“程哥,這是命吧,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父親已經成功地把你的視線引到白家去了,可是,木易為什么會出現在日下老師的房間里呢?就像老天爺要我們失敗一樣……”
程鳳抱著素心,輕輕地道:“為什么?楊契得到的還不夠嗎?為什么還要碰毒品?為什么要做漢奸?”
“漢奸?呵呵,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我爹爹為大日本帝國盡忠了,他從頭到腳,沒有一點兒中國人的血脈,他是日本人!”
程鳳一怔,原來如此……日本人啊,可怕的,可悲的日本人!程鳳把素心放在地板上,轉過身,抱起云子宵,有些遲疑地看著鳳羽,他不明白,這個陌生人為什么會撲過來想要救子宵,他心里還有許多許多的迷惑,比如子宵既然已經知道他們是兄弟,為什么不早來相認,一定要到最后一刻,才讓他們兄弟團聚。只是凡此種種,都已經毫無意義,人都沒了,哪里要需要知道那么多的為什么!
路西看著程鳳的背影,忽然想起,鳳羽先生的禮物似乎還沒有送出去,她連忙將鳳羽貼身放著的錦盒拿出來,追了出去。“程鳳,你等一等!這個給你,把它種在子宵的墓碑前吧。”
程鳳僵硬地接過盒子,也不知聽懂了路西的話沒有,路西也不介意,從衣袖中拿出一只瓷瓶,將里面飄散著香氣的藥粉灑在了鳳羽先生的身體上。
方余怔怔地望著鳳羽的身體,一點一點地消失在空氣中,大驚道:“路西,你這是干什么?”
路西沒有理會他,忽然伸手做刀,將一頭秀發斬了下來,這歸塵已經讓鳳羽先生與天地同存了,這是他生命的歸屬,路西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笑著對方余道:“我忽然覺得,其實我很幸福!”
方余還在呆呆地注視著鳳羽消失的地方,沒有聽到路西的話,不過,路西也不是真的想說給他聽。
一場大火焚毀了楊家別院,也焚毀了埋葬在里面的那些另人悲傷的秘密!
路西站在火車站的站臺上,手里捧著做工精致的琺瑯彩瓷,這是白少皚送的。
“其實,我家還有不少名貴瓷器,你再仔細選選,等幾天再走吧!再說,再說這個案子還沒有完全了結,那批毒品的下落……”白少皚遲疑地看著路西,訥訥地道。
路西搖頭,“這些與我無關了。毒品已經隨著楊家化為了灰燼。”想了想,她低頭把脖子上那個子彈殼做的項鏈摘下,遞給白少皚,“這東西給你,留個紀念。”
白少皚呆呆地點頭,動了動嘴唇,最后還是沒有說什么,只是手里緊緊地握著那顆冰冷的子彈,只是他心里隱隱地有了一個念頭,他的愛情之路,也許只能走到這里了!
“我走了。”路西看了站在不遠處的程鳳,并沒有和他交談,也實在不知道應該談些什么,就轉身上了列車。
方余此時,左手拿著一個火柴盒大小的匣子,看著路西道:“如果所有人都會這一招,那老百姓住房困難將永久地成為歷史!”因為狒狒這種大型動物根本不能上火車,所以路西就用法術,將它的體積縮小,這一手讓方大少爺看得驚訝羨慕不已。
“你什么時候變得憂國憂民起來?”路西望了他一眼道,“好了,我們該回去了。16.手機站wap16KCN”
“就在這里?這些人看到我們憑空消失,難道不會引發騷動嗎?”
路西不理會他的叫囂,扯住他的衣袖。對著通訊器道:“老板,可以了。”話音剛落,腳下忽然亮起白光。兩個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當然。整個列車里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們,一切都很平靜,就如同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下一刻,路西和昏迷中的方余出現在禮品店內,看著這些熟悉地笑臉。路西長長地出了口氣,渾身松軟地攤在沙發上面,雖然曾經數次離開執行任務,但是這一次,卻有了一種在世為人的感覺。
禮品店里所有的成員,都穿著莊嚴肅穆地黑,他們顯然已經得到了鳳羽先生去世的消息,不過臉上到無悲色,只是略略有些懷念地遺憾!
等西門輕名給方余洗腦完畢之后。清影從箱子里將一把淺褐色的小提琴拿了出來,一個只有巴掌大的綠發黑眼的小美女刺溜一聲,從琴中蹦出。跳到路西的胳膊上面。
“露露。”路西笑了,低下頭。親昵地貼了貼這個小精靈地臉龐。
楊清影慵懶地聳了聳肩。持一杯清酒,小口小口地抿著。“鳳羽最后留言說,已經可以把露露給他了。”
路西也不意外,點點頭,一伸手,讓露露重新回到琴里面去,“西門,你送他回去吧,這件事情應該結束了。”
“又是我跑腿啊!”西門無奈地站起身來,右手抱著露露,左手拖著方余走出門去。
由于路西的回歸,禮品店的晚餐豐盛無比,一大屋子的人圍在一起吃吃喝喝,說些閑話,大家都沒有刻意地避免關于鳳羽先生那些人的話題,反而對這件事情的后續非常關注。
“路西啊,你說鳳羽為什么不把那顆年糕樹的種子送給弟弟呢?”張美佳疑惑地問道,“他本來的目的不就是去送禮物嗎?”
路西茫然地搖頭,她可不懂羽哥地心思,只是暗暗地猜測,或許,羽哥真正想做的只是彌補以前的疏漏和遺憾,想要為弟弟做些事情,至于年糕樹,那本是一種兄弟感情地象征,至于它在誰的手里,反而不重要了!
藏馬也疑惑地蹙眉問道:“老板給他地,真地是年糕樹的種子嗎?會長出年糕地那一種?”他沒有聽說過世界上有這種種子,即使是法術,也很少能無中生有吧!
清影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談話,嘴角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來,完全不理會這些好奇寶寶的追問,而那顆種子,到底會不會種出年糕,就成了禮品店里今年最大的迷題!雖然方余得到了象征家主寶座的小提琴,但是人類的爭斗永遠是無窮無盡的,關于家主繼承的一切細節依然在磋商之中,沒有個一年半載,想必不會有結果,不過方余還是比較幸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方家最出色的旁系子弟方季北夜闖女生公寓,意圖行兇,結果被人打得鼻青臉腫,這還不算完,在他讓警察帶走的途中,竟然會莫名其妙地出了車禍,很凄慘地斷掉了兩根肋骨,要知道,當時警車只跑到四十邁而已!
以方家的勢力,方季北自然不會有什么事情,不過他這一下丟了大臉,再加上住院,一時間是沒有什么能力對方余造成威脅了,至于其他的人,大都不難應付,不出意外,方余應該能夠順利地成為方家家主。
路西聽張美佳笑著說了這件事兒,也有些好笑,那個公子哥或許是想要找自己點兒麻煩,更有可能的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吧,沒想到被無惡不作,不,應該是行俠仗義的超級光腦給算計了,落得這般下場,但是這些事情與路西他們禮品店已經沒有什么關系了,最多能夠拿來當成笑料樂和樂和!
除了家主之爭以外,方家最近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新聞,那就是有一不知道名姓的陌生人送給未來家主方余一件奇怪的禮物那就是一只活蹦亂跳,靈性十足的大狒狒!這個特別的禮物曾經一度引起方家上下的恐慌,甚至通知了警察,不過由于沒有哪個動物園有狒狒丟失,這件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最后還是方大少力排眾議,將這個狒狒留了下來!
路西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坐在電腦桌兒前面,桌子上的咖啡還是熱的,如果不是時空轉移所帶來的后遺癥還很明顯(路西現在頭昏眼花,全身無力),她一定以為自己還在禮品店里處理內務。
深深地嘆了口氣,路西勉強提起些力氣,站起來打開窗戶,一陣冷風吹進來,帶著青草的氣息,自己所在的位置似乎是荒涼的山地,外面雖然有樹,卻枝葉枯黃,大多處于半死的狀態中了,門前二百米處的小河到還清澈,多少顯現出些許生機。
其實,路西是不太想接這個任務的,因為它需要花費的時間太長久,她至少需要在這里生活幾十年,才能算是完成了任務。雖然這里和主時空的時間流不同,不會對她正常的生活造成嚴重的影響,但想到那么久見不到老板他們,路西依然很是郁悶,可是看葉嵐可憐樣子,她還是接了下來,總得來說,我們路西小姐對待朋友是非常寬容的。
休息了一陣子,路西覺得體力恢復過來,這才走出門去,她現在居住的是圣聯盟的星球探索型民居,功能十分強大,外表可以隨意變化甚至隱形,攜帶兩套能源吸收器,一般情況下可以保證屋子里所有設備的正常使用,這個東西即使是在圣聯盟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而任務完成之后,它就成為路西的私有物品了,想到這一點路西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許多。
清風吹拂,空氣清新,鼻間時時飄過青草的芳香,這里環境顯然不是工業化的二十一世紀能夠比擬的,路西極目遠眺。HTtp://以她地目力,隱約能看見前面炊煙裊裊,不遠處還有一些人類踐踏出來痕跡。既然是做生活記錄,那么路西顯然不能距離人群太遙遠。可是她這個外來者,開始階段最好也不要太接近人群,以免在鬧不清楚狀況的時候發生意外,所以在目前這個地方安家是非常合適的。
路西笑了笑,揮了揮手。身后形狀奇怪地房子立即延展開去,不過片刻,就成了中國北宋時期典型民房的樣子,比一般窮苦人家地房屋要好許多,但是比起名門高第卻又差了不少。
“尊貴的主人,根據您的身體狀況,嘉藍由衷地建議您盡快進食!”
路西一怔,立即感覺到饑餓,看來時空穿梭這種事情還是很消耗體力的。
“嘉藍。咱們現在有什么現成的食物嗎?”
“主人,藏馬大人熬地雞湯和水晶蒸餃在保鮮箱里還有很多,我幫您加熱一下吧。”
“好。”
路西出了口氣。舒舒服服地坐到餐桌前面等著美食,“幸好藏馬準備充分。明天我就出去采購糧食。我可不想吃圣聯盟配備的那些營養餐!”
其實圣聯盟的營養餐還是很注意口味的,只不過機器制作出來的大批量食物。當然和自己家里精心烹制的美食沒辦法相比了!
不一會兒,熱騰騰的餃子和雞湯自動傳送到餐桌上,路西飽餐了一頓,洗澡休息,這一覺難得睡到了太陽高照,路西終于完全恢復精神!
看著車庫里的汽車,路西想了想,還是決定徒步出門算了,如果開車出去被人看見,說不定她會被人當成妖怪給燒死,那種滋味兒路西并不想嘗試。
沿著小河向下,以路西的腳力,不一會兒就下到了山腳,這個時候已經將近正午,幾個面黃肌瘦地孩子正在路邊揀著野菜,其實不光是野菜,一些嫩一些的青草根都被挖了出來,這些孩子看見路西,全都停下手,呆呆地注視著她。
路西皺了皺眉,知道這里大概是發生了災荒,北宋時期的自然災害還是滿多地,沒想到初來這里就讓自己給碰上了,她想了想,干脆打開針孔攝像機把這一切都攝下來,這也應該算是北宋百姓生活的一部分吧。
“這位大姐,我不小心在山里迷了路,請問一下,前面是哪個州府啊?”路西對這些孩子地怪異臉色視而不見,找了個看來溫厚地年長婦人,上前問道。
“啊?”那吃了一驚,見路西的衣著裝扮不似一般人,到像是貴族小姐,不由得就有些拘謹,訥訥地道,“前面十五里就是陳州了。”她想了想,遲疑了半晌又道:“小姐,我勸你暫時還是別去陳州……”
路西一怔,問道:“那是為什么?”
婦人仔細看了路西幾眼,也許是見她眉正眸清,怎么看也不是個壞人,再加上她說話也和氣,便拉著她在道旁坐下,苦笑道:“小姐應該看出來了,今年災荒連連,地里沒有收成,人們只能著野菜度日,大人們還好些,可是老人和孩子都快撐不住了,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又是白骨成堆地結果。”
路西跟著嘆了口氣,問道:“那朝廷難道就不管?應該發救濟糧啊。”
一說到此處,那婦人臉色更苦,連連哀嘆:“朝廷確實是發了救濟,一開始,老百姓們聽說放糧的欽差來了,高興得不得了,哪里曾想,來得不是救命的菩薩,反而是奪命的閻王!”那婦人顯然是說得動了情,紅了眼眶,“來陳州放賑的欽差,是當朝太師之子,安樂侯龐昱,他到了陳州,不但沒有開倉放賑,而且還大肆征斂,弄得陳州更是民不聊生,我聽逃出來避難的一個親戚說,安樂侯在陳州府里興建了一座軟紅堂,搜羅了許多美女供他享樂,現在陳州大街上,絕沒有姑娘敢出門,以小姐的相貌,若是貿然去了陳州,被小侯爺看上眼,那可就不得了了!”
路西呆呆地聽著,真不知道應該做出什么反應來才好,她到不是因為那婦人說得悲慘而感慨,而是因為這個,這個情節貌似不是歷史中應該有的吧,她記得前些天自家老板忽然迷戀上了老版的包青天,自己也陪著她看了幾集,似乎那里面就有一個包黑子鍘掉龐昱的情節……難不成歷史上真的有這些事兒?
陳州四喜大街
大街上有些冷清。
江小商坐在街口的木墩上,現在剛到初秋,天氣依然熱著,可是他身上卻已經裹上了厚重的披風,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臃腫。
他已經在這里坐了有兩個時辰,可是他等的人卻依舊沒有影子,作為一個殺手,雖然只是初出道的殺手,按說,他應該很有耐性,畢竟,殺手本就是一個比拼耐性的活計,可是他今天的耐性卻比往日稍微少了那么一點點。
就在江小商決定,今天暫時放棄任務的時候,他的目標終于出現了!
那是一頂普通的青面轎子,沒有儀仗,除了轎夫之外,也只有四個壯碩漢子隨行左右,實在和開封府尹,欽差大臣的名聲不太相稱,江小商嘆了口氣,把袖子里的藏鋒緊了一緊,其實,他不想殺這個人,到不是因為他是什么清官名臣,畢竟他向來不認為墨黑的朝堂上還會有什么清官,只是純粹地對自己的顧主非常厭惡,連帶地有關他的任務也就不上心了。不過即使不高興,也沒必要和銀子過不去不是,要知道他如今已經一紋喝酒的錢也沒有了!
就在江小商站起身來,藏鋒將出鞘的時候一個年輕姑娘擋在了他的面前,江小商一愣神兒,就這么一會兒的工夫,他所等的目標已經拐彎過了路口,入了大街,再想刺殺,已然不太容易,于是他只好抬起頭,看向這個壞了他好事的女子。
“五兩紋銀。幫我把這個孩子送到南大街豆腐房去。”
江小商覺得那女人聲音很好聽,人也長得很標致,事實上。任何一個半個月沒見著什么年輕女人的男人,都會覺得。…Wap16n眼前這位稱得上貌比西施。
那是個穿著男裝的少女,一身手工,剪裁都是上佳的長袍,上面用金絲銀線繡了幾束翠竹,外罩淡青披風。用得是鑲了銀邊地黑珍珠紐扣,頭上戴著金絲編成的束發冠,古樸簪子上繞了紅纓,雪鍛編的腰帶上佩了一方一看便是極品地玉佩。
江小商扯了扯嘴角,實在沒想到在被災荒禍害至此的陳州,竟然還能見著這般人物,心里就忍不住動了劫富濟貧地念頭,當然,首先應該濟的是自己這個貧。他只是略略動了心思。立時就見眼前本懶洋洋的少女,眼光忽然銳利起來,瞬間緊繃的身體突然爆發出一股別樣的氣勢。
江小商嚇了一跳。蹭蹭退后幾步,全身戒備。不過那少女只是將半塊碎銀子拋過來。又將身邊一大約四五歲地少女推過來,便一語不發地轉身走了。顯然沒有和他計較的意思,才伸手抹了把汗,哎哎,現在這江湖真是越來越難混,莫名其妙地蹦出一人來就不是善茬,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存夠養老的錢,娶上一房賢惠媳婦,過舒服自在的日子!
江小商在那里唉聲嘆氣,卻不知道我們路大小姐更是郁悶,她因為聽了田邊的話,感覺到自己到的這個時空恐怕與自己所知的歷史相差不少,左思右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圣聯盟的那些古怪教授們也不會真的有心思追究這究竟是不是古地球地歷史!何況這里畢竟是異時空,就是有些東西差別很大,也是正常,沒必要沮喪。于是她干脆躲回自己的民居里,打算等陳州的災荒過去了,再出去搜集資料,這樣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麻煩,她地想法的確不錯,一開始也進行地很順利,躲在家里看看電影,讀讀書,吃不慣營養餐地時候,就到山下和那些淳樸農戶們換點兒綠色無污染的野菜,這個時代地農民們可不介意營養餐中那些添加劑的不自然香味,反而對能夠用野菜換香噴噴的豐盛飯菜滿意得不得了,就差給她磕頭下跪供奉牌位了。
但是這樣的好日子并沒有持續太久,也許是陳州城已經被禍害得一干二凈,那位龐小侯爺的魔爪終于伸到邊緣的田家莊來了。
這一日,路西在屋子里呆得有些氣悶,便收拾了幾樣小點心,去山下的田家莊串門,田家的主人名叫田起元,曾經中過一任解元,還算有些文才,由于他們祖上世代行醫,所以田起元也做了大夫,開了家醫管,平日里給鄉親們看病,僅僅收一些低廉藥費,若碰上沒錢的人家,少不得也贈醫施藥幾回,所以博了善醫的名聲,他的妻子也是醫家出身,姓金名喚玉娘,說起醫術或者比起丈夫略有不如,但是卻獨精于針灸,有一日金玉娘上山采藥,被幾個土匪糾纏,幸虧當時路西正臨河歇息,救了她一次,這樣兩人便搭上了話,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
路西在山上獨居也有些悶,再說,她是來記錄民生的,總不能永遠一個人呆著,這次結識金玉娘正是機會難得,她便三天兩頭地跑到田家去轉轉。
誰知道,這一轉,到惹了一身的麻煩!
“管,不管,管,不管……”路西蹲在地上,看著滾了一地的琉璃珠子,再看看田家莊的半壁殘垣,烈火焚燒的污跡,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終于站起身,將地上珠子收了,伸手把藏在酒缸里的丫頭片子拎出來,無論管不管這檔子事兒,總要把這丫頭送回家里去吧!她也不想從這個目擊者的口中打聽什么,反正這個嚇傻了的孩子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幸好她曾聽金玉娘說過,這丫頭是陳州南大街豆腐西施羅雙雙的女兒,否則還真不知道要拿她怎么辦,路西雖然不喜歡管閑事,可是看著拖著鼻涕,可憐兮兮的小丫頭,也不忍心就這么丟下手不理。
于是,路西就這般不情不怨地踏進了陳州府!
陳州府很大,可是同樣也很荒涼,間或有幾個骨瘦如柴的男人走在大街上,也是有氣無力奄奄一息的樣子,旁邊的茶館酒肆到多還開門,只是里面客人寥寥,也沒有店小二招呼生意。家家門戶緊閉,不時有抬著席子卷著尸體的人出城!
路西領著小女孩兒,在街上轉了半日,不但沒有找到南大街在哪里,竟然連個能問路的人也沒找著。那些一看就快要死了的人,當然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去給路西指路了。
她走得腳都有些發軟,終于忍不住瞪了那丫頭一眼:“你家到底在哪兒?”當然,路西也不過是問問,這孩子從被她拎出酒缸的那一刻起,除了哭,就不會別的了,如今也許是哭得啞了嗓子,一直一言不發,無論路西問些什么都沉默以對,弄得路西恨不得用上刑訊逼供的手段,幸好這時候蹲在木墩上的江小商及時出現,讓我們的路大小姐沒有變成虐待幼女的變態!
也正因為如此,雖然路西能夠感覺到這家伙一閃而逝的惡意,卻并未出手教訓他,不能不說,這實在是江小商的幸運!
陳州遭了災荒,一般人家都過不得了,年輕力壯的外出逃難,混口飯吃,那些走不動的老孺,也就只好勒緊庫帶熬日子,實在熬不過去,就只能半張草席卷尸骨,落得凄涼下場。
南大街豆腐房的羅雙雙,早年死了丈夫,家里除了一個剛剛到四歲的丫頭之外,就只有癱瘓在床的婆婆,平常的日子里,她著磨豆腐的手藝,勉強還能過活,可是如今這樣的世道,孤兒寡母若無人相助,那恐怕就是死路一條了,幸好這個羅雙雙未嫁的時候,與那田解元的夫人金玉娘乃是閨中密友,今年陳州災荒,金玉娘也知道羅雙雙的日子難過,便主動幫襯了些米面,還把她的小女兒接到田家去養,讓羅雙雙能夠專心照顧婆婆,這樣,才給了這一家人的活路。
“雙雙啊,妞妞昨天是不是就應該回來了,怎么到現在還沒有動靜?”羅雙雙的夫家姓蔡,這蔡老婆子雖然不能識文斷字,但是向來斯文講理,因為憐惜媳婦成親年余便要守寡,所以對羅雙雙是極疼愛的,只是這次數日見不到孫女,難免就有些心氣難平。
羅雙雙嘆了口氣,從翁里舀出些米來,打算切些野菜煮粥,她一邊點火燒爐子,一邊也忍不住向著門口看去,雖然把女兒交給朋友照顧,理應放心,但是當娘的哪一個不記掛孩子,這一連數日見不著面,總是心里空蕩蕩的沒有著落,就在她打算過一會兒便去田府看看的時候,就見自家姑娘一路踉蹌著從街上跑了回來。
“妞妞,這是怎么了?”羅雙雙看到女兒身上骯臟的塵土。手腕胳膊上到處都是擦傷,嚇了一大跳,連忙奔過去抱住女兒。上下仔細檢查了,見只是一些皮外傷。才暫且放下心,抱著孩子回屋里去,只是心下終是忍不住忐忑,不知道田家出了什么事兒,竟讓自己的女兒獨自跑回家。
七寶茶樓
這是地處南大街地老字號茶樓,至今已有三十多年的歷史了。如今的掌柜是個四十上下地中年人,總是穿一身麻布衣服,坐在二樓臨窗的位置,偶爾撥弄幾聲二胡,不過大多數時候也僅是坐著。
自從陳州災荒,他這所七寶茶樓已經有些日子沒有開張,不過今天卻來了客人,一樓正東,坐著地那一伙,以掌柜的眼力。也不太好確定身份,說他們是行商的,可是首座的那位臉色暗黑。卻儀表堂堂的老爺,自有一種威儀。實在不像是商人行徑。可若說他們是當官地,那也太寒酸了些!
因為災荒的原因。茶樓的生意不好,茶水比往日尚便宜少許,可是那位老爺打扮的人,卻只要一壺幾紋錢的散茶。另外四個家丁,都是自備的茶水,唯有那一文士打扮,看來學識出眾的中年男子,要了一壺雨前龍井。
因為這一行人的特殊,掌柜的就忍不住多注意了幾眼,不過只是片刻,他地視線就被另外的人吸引去了。
路西跟著江小商,見他果然把妞妞送到了豆腐房門前,這才放下心,舒了口氣,尋了個看起來還象樣的茶樓,打算歇上一歇。
正在和身邊地文士低聲談論的黑臉老爺,乍見到站在門前地路西,不由得吃了一驚!隨即又笑道:“這是哪里來地貴人,只是這般招搖,恐怕要惹禍的!”
那文士聞言看去,眼睛也亮了一亮:“這一身打扮卻是尊貴至極,莫非是京里哪家地千金出來游玩?不過身邊竟沒跟著從人,也太大意了,等一下還是讓張龍他們護送一程,以免出事!”
四個魯莽護衛,也跟著點頭,都覺得這樣一個高貴小姐孤身一人,實在是危險得很。
他們在那里操無謂之心,七寶的掌柜已經親自迎著路西坐到了臨窗的雅座里。
這些商人們哪一個不是火眼金睛,一見路西的一身打扮,便知道她絕非常人,伺候起來是小心翼翼,殷勤卻決不羅嗦,等到親自洗了茶杯,泡上一杯上好的茶,見路西再無吩咐,這掌柜才必恭必敬地退了下去。
只是此時的路西,卻著實沒有喝茶的心思,她一進來就看見了東面那一桌客人,一開始尚不以為意,可是稍微一琢磨,立即便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這樣的形狀,這個時候還跑到陳州來的,除了赫赫有名的包青天一行,還會有誰?想到此處,路西不由得就有些懊惱,早知道會遇見他們,路西決不會穿得這么扎眼,現在,恐怕想不引起注意也難了,但是此時在離開,更顯得不自然,也只好將就著坐下,心里希望包公已被陳州這一攤子的亂狀弄得頭昏眼花,再也顧不得其它。
也許是路西真的受到上天的眷顧,包公雖然對她的身份存有疑慮,卻沒想追究,畢竟一個千金小姐無論是出外游玩還是離家出走,只要事主不報案,那都是人家的家事,外人決沒有插手的道理,所以當路西喝完一杯茶,連點心也沒吃就站起來離去的時候,包拯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路西剛剛和掌柜寒暄幾句,付了茶錢,七寶茶樓半掩著的那扇木門忽然碎裂,一個青色的人影直直地沖路西撞了過來。
路西大驚,連忙用手一撐,只覺得那股力道之強勁可以說是平生僅見,路西被撞得飛了起來,重重地砸到后面的墻壁上!
“啊!”
隨著一聲驚呼,路西立即感到壓在自己身體上的重物被扯了起來,窒息的感覺消失了,只是一顆心卻撲通撲通跳得厲害,雖然因為身上的衣服設置了法陣,路西沒有受傷,但是依然氣血翻涌,冷汗淋漓,真是可怕!她的功夫拿到現代那絕對是一等一的,可是在這個陌生的時代,貌似隨便出來一個人都有著不俗的武功,看來這次真是有些吃虧啊!
“姑娘,姑娘,你有沒有事兒?公孫先生,怎么樣了?”
“氣血有些不暢,不過沒有大礙,我開副平神定氣的藥。服用了就沒事了。”
路西正在發呆,就覺得自己的身子被人七手八腳地扶起來,放到椅子上面,才回過神,只見一個身穿著藍色鑲白邊長袍的年輕武生,正一臉歉意地站在她面前,拱手行禮。“展昭莽撞,請姑娘恕罪!”
路西勉強點點頭,側頭向旁邊的地面上看去,就見砸到自己的那個罪魁禍首竟然是個熟人,就是她隨便抓住的壯丁江小商。
確定路西沒有大礙,包拯才皺眉問道:“展護衛,這是何人?”
“啟稟大人,屬下遵大人囑托,查訪朝廷放賑之事,回程時遇到此人的伏擊,至于到底是何原因,尚不及問明!”展昭一邊回話,一邊將倒在地板上生死不知的可憐刺客扶起來。
公孫策走過去,拿出一顆藥丸塞進江小商的嘴中,動作很麻利,顯然不是第一次干這種活了,這一重大發現讓路西萬分驚訝,因為貌似自己老板和張美佳評論南俠展昭的時候,都會用溫文爾雅,寬厚仁慈這樣的詞匯,而眼前這個南俠,外表看起來到的確是溫文爾雅了,但是這動輒使人重傷的手段可和寬厚仁慈搭不上關系。
公孫先生果然是經驗豐富的好大夫,那藥丸剛剛入口,江小商就悠然轉醒了,這時路西才發現,雖然江小商看來傷得很重,但是展昭下手其實極有分寸,只是讓他完全失去戰斗力,并非大傷。
他醒來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大聲叫罵,不是拼死反抗,也不是伺機逃走,而是深深地嘆了口氣,悶悶地道:“我發誓,以后再也不相信什么金半仙的話了,什么我天生就是吃殺手飯的,什么我一定能夠成為天下第一的名殺手,該死,我第一次接任務就落得這般下場,還想什么天下第一!”
他這話一出,公孫策就忍不住失笑,展昭的眼睛里也有了些溫潤的色彩,其實江小商決不是一個讓人討厭的人,他的眉毛太正,鼻梁很高。眼睛里對這個世界地好奇太濃烈,雖然不是一看上去就是正氣凜然的那一類,但是若說他窮兇極惡。…站wap.16K.cN殺人不眨眼絕對沒有人相信,展昭輕輕地一笑。覺得這也許又是一個初出江湖的熱血青年,向往刀鋒飲血地浪漫豪情,想要嘗試一下在他心中也許很威風的殺手行業。
但是路西卻隱隱一笑,看著這少年,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經地一位對手來。那人最喜歡的殺人方法,就是穿著身純良的學生服,擺出一副可愛羞澀男女老幼通殺的模樣,悄無聲息地接近目標,讓目標在毫無知覺中喪失生命,所以,在圈子里他外號無常,既指他的性情變幻無常,通常也指他索命地手段就好像是地獄黑無常一般。只是不知道眼前這位。是真的不知世事,還是高明狡猾的絕頂殺手,不過有一點到是可以肯定的“朋友。剛才你可沒現在表現出來的這么差,怎么。如此短暫的時間武功就下降了一大截?”
路西低著頭。聚聲如線,直達江小商的耳朵里面。
江小商苦笑了一聲。他本來是打算通過這位南俠展大人接近包拯,要知道作為一個立志成為優秀殺手的人,身上怎么可能沒有幾手絕活,而他所仰仗的就是一等一地輕功,和隨意移穴的密法,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那張騙死人不償命地臉皮,最后縱使刺殺不成,至少逃跑還是有把握的,這個計劃本來天衣無縫,可惜最重要地條件就是要人毫無防備之心,現在,怕是難以成行了,不過他也不擔心這個陌生女子拆穿自己,一來只要自己不莽撞出手,她便沒有證據,二來,那人既然選擇暗中傳聲,想必是不想招惹麻煩地。
包拯和公孫策耳語了幾句,道:“展護衛,你一路辛苦了,先將犯人下于府衙大牢,待知府李大人問名原委,再做定奪。”
“是。”
“對了,姑娘,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可要本府著人送你回去?”
“小女子路西,多謝大人關愛,不過小女子家離陳州不遠,就不勞煩大人了,就此告辭!”路西說完,立即頭也不回地轉身出去,速度之迅捷簡直有如落荒而逃了,開玩笑,若和這個世界第一的麻煩人物扯上關系,她地日子恐怕就很難過下去了,葉嵐要的是民生紀錄,可不是包大人鐵面無私的破案英姿。
“姑娘?”包拯怔了怔,和公孫策二人面面相覷,隨即失笑。
公孫策搖頭道:“看來,大人還真是不招女孩子喜歡,這姑娘匆忙的樣子,到像是害怕大人吃了她一般。”
包拯苦笑連連,示意張龍趙虎二人跟上路西,王朝馬漢則押解著江小商去府衙。他顯然是對路西一人上路不太安心,所謂防患于未然,如果能在案件沒發生的時候加以制止,總比事后查案要好得多了。
“展護衛,你在想什么?可是有什么憂慮?”公孫策見展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
“大人!”展昭遲疑了一下道,“屬下自至陳州以來,雖然時日不久,卻發現陳州民生凋敝,百姓受災荒之苦甚重,可是卻遲遲不見安樂侯龐昱開倉放賑,只怕……只怕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引起民變!”
包拯的眉頭緊蹙,這次圣上派他南下督賑,就是擔心安樂侯年紀太輕,不能很好的完成圣上之命,只是現實情況恐怕比一開始預料的更加糟糕,如今似乎已經不是失職的問題了。只是龐昱稱病,始終避而不見,他身份尊貴,身邊更是跟了許多身手高強的侍衛,若動強的話,也不那么容易……
“展護衛,你如今還是化裝進城,我則擺名車馬,咱們雙管齊下,定要在事情無法收拾之前查清陳州底細。”
路西一出門,便察覺到那兩個侍衛的跟蹤保護,只是他們明顯沒有惡意,路西也就不理會他們,徑自在城里兜來繞去,過店即入,逢廟必拜,把初出家門的大小姐姿態擺了個十足十,卻沒想到,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包拯一直想見到安樂侯,始終不能如愿,路西不想惹麻煩,麻煩卻自找上門!
她在脂粉店里買了只繡工還好的荷包,又揀了些做工精巧的珠釵,這東西路西雖不怎么佩帶,但是帶回現代去,可也能算是不錯的古董,張美佳小姐應該會很高興的,只是剛離開店門,就被一個錦衣少年攔個正著,路西皺眉,只見那少年也就十七八歲模樣,在路西眼里實實仍是孩子,可是看那驕橫跋扈又故作瀟灑的樣子,卻是半點兒孩子氣也不帶的!
路西因為后面跟著公差,不想和他計較,轉身繞開去,那少年卻又舉步擋在眼前“姑娘,不知道仙鄉何處,可曾許配人家啊?”
路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臉,她記得自己的確還算清秀,這些年,由于保養得當,臉上的疤痕大多消散了,只是額頭上不顯眼的地方還殘留些淺淡的痕跡,可是,就是她再有信心,也不可能覺得自己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難道古代人的審美眼光和現代人不同?
眼前這個疑似安樂侯龐昱的少年貴公子,雖然是個紈绔,但是只看外表的話,絕對是儀表堂堂,俊美非凡,再加上華麗的服飾,前呼后擁的氣派,想吸引一些千金小姐,絕色美人并不是很難的事情,為什么非要學那痞子混混,做這般沒品的事情?更加不可思議的是見到自己這般打扮,尚摸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他竟然就敢這樣貿然招惹?這十多年來,他究竟是怎么在京城權貴場上混大的?難道自己認錯了人,這不是安樂侯?
路西胡思亂想的時候,龐昱一搖扇子,輕輕地挑起了路西的下巴,笑瞇瞇地道:“姑娘,本侯憐惜你孤身寂寞,不如一起去喝上一杯。”他說著話,手已經不規矩地摸到了路西的腰身上。
路西低頭看了他的手一眼,心想,自己腰上纏著軟劍呢,難道這人就沒有感覺到扎手?
路西側了側身,向后面看了一眼,心道開封府的官差也太不負責任,到了現在這種時候竟然還不現身,她卻不知道張龍趙虎這兩位雖然外表看起來是莽漢,但是跟了包拯那么多年,多少也是有些本事的,如今包拯正愁抓不到安樂侯的把柄,這次突發事件如果算計得當。16K.電腦站說不定就可以先把這位小侯爺帶去見包拯了,他們又怎么肯這么快出頭!
到是龐昱身邊跟的都不是傻瓜,一個一直立在龐昱身后的小廝見自家主子動作越來越大。連忙扯了他一下低聲道:“小侯爺,看這女人地衣著打扮。不像是個普通人,而且她身后是跟了人的。”說著,這小廝向張龍趙虎二人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才接著道,“如今包黑子尚在陳州。我看……”
“怕什么!”龐昱不在意地擺擺手,“不是有你在嗎?少爺我都悶了好幾天,難道包黑子不走,少爺我就不能找樂子了!”
那小廝打扮地人無奈地皺了皺眉,退下去不再說話,只是后退的時候雙手做了個姿勢,然后那開封府地四大門神之二,就如泥人一般僵直不動了。顯然隱秘跟著龐小侯的人要比明面的高明得多。也幸好他摸不到路西的身份來歷,不敢過于得罪。沒有下殺手,只是制住了他們的穴道,否則四大門神說不得要少上兩個了。
聽到這里。路西微微一笑,她就說嘛。堂堂小侯爺身邊怎么可能沒有本事人。看來自己這次真要去見識一下赫赫有名地軟紅堂到底是如何的活色生香,美人如玉了!不過也好。她正想打探金玉娘的消息!
于是路西便乖乖地被龐昱擁著向前面走去,雖然龐昱的手腳不規矩,換了這個時代的女人定然認為是被輕薄了,嚴重一點,自命節婦的,就是就此懸梁也并非無可能,但是路西卻并不怎么在乎,以前當兵的時候,路西尤其擅長近戰,和男人交手向沒顧忌,必要的話張口咬人也不是沒有,現在不過被人摟摟腰罷了,又什么好介意,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龐昱這個人實在有夠金玉其外,在路西眼里又是個孩子,即使與他親近些也不會讓人作嘔!
路西聽龐昱說著贊嘆自己美貌或者傾吐愛慕之情地瘋話,不經意間卻發現一個極扎眼的男人!
在前方四五十米處的街道當中,有一大約二十余歲地少年正端坐在輪椅里面看書,他低著頭,路西只能見到他尖瘦的下巴,還有一頭被風吹得有些散亂,卻潤華如瀑布地長發!至于為什么說他扎眼,那只能說,他是那種你見了,就很清楚,這絕對不是如今被災荒消磨了風尚,洗去了繁華地陳州能夠養出來的人物,就如路西,在這樣地陳州城里,她自己其實也是個扎眼的人!
兩個青衣健壯的漢子,緩緩地推著輪椅在陳州寂靜的大街上徐徐而過,在他和路西擦身的一瞬間,一股書香氣撲面面而來!
大約是注意到路西的心思所在,龐昱的臉上一怒,冷笑道:“不知道是哪家的瘸狗不拴緊,竟然隨便放出來,龐夏……”他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那個青衣小廝卻一把拿捏住了他的穴道,讓他出不了聲,腳下也不自覺快了幾步,待見到那坐輪椅的少年沒有搭理他們,仍是不緊不慢地消失在大街盡頭,才松了口氣,放下手來!
龐昱脫了禁錮,立即甩手給了青衣小廝一巴掌,怒罵道:“該死,反了你啊,竟然敢對我動手!”
“請小侯爺息怒!”青衣小廝一動不動地受了龐昱的怒火,“啟稟侯爺,剛才那人乃是四川唐門的表少爺方笙,他母親生前是老太君最喜歡的女兒……”
“什么李生,王生,一個江湖匪類,本侯爺還怕了他不成?”
“小侯爺息怒,如今我們出門在外,雖然不必害怕這些江湖人物,不過,沒有必要的話,還是不宜招惹的好!更何況,這方笙乃是八賢王的義子,我們總要看八王府的面子。”青衣小廝依然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既沒有因為龐昱的折辱而憤恨,也真真切切地敘述了自己的意見。
“真掃興!”龐昱悶悶地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卻并沒有再發脾氣,轉身又對著路西調笑起來,到是讓我們路大小姐對于他這絕佳的變臉之術和萬事不縈于懷的狂傲性子有些佩服。
路西一邊應付龐昱,一邊想著那個唐門方笙,從一開始,她對這個人就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那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不經意間,路西的眼前晃過那個狡猾的殺手江小商的影子,瞬間驚覺,對,就是江小商,這人身上有一種和江小商一樣的味道!只是這個念頭一起,連路西自己都不太相信!他們兩個完全就是兩種人,方笙出生于武林世家,身為八賢王義子,看起來嚴肅冷傲,渾身貴族氣。而江小商落拓江湖,玩世不恭,而且還是殺手!這樣兩個人怎么可能扯上關系!
“哼,那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混蛋,要不是看在他是三公子顧主的面上,我定要他見識見識地獄到底是什么模樣!”
方笙不以為意地一揚頭,淡淡道:“洗硯,侍書,前面就是府衙了,走快一些。”
“是,公子爺。”這兩個粗壯漢子竟然叫這么文氣的名字,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是清秀小童的時候叫洗硯,侍書,當他們長成八尺昂揚的漢子之后,也還是洗硯,侍書,總不能因為不再相稱就去改名字吧!
那叫洗硯的眼睛一轉,笑道:“公子爺,你說,三公子不會真的想殺了包大人吧,咱們先生可和包大人是莫逆之交!”
方笙沒說話,到是侍書苦笑道:“先生給三公子的出師考驗是在三個月之內成為江湖上最有名的殺手,還有什么方法比殺死名滿天下,鐵面無私的包青天更快成名?”
“其實,三公子這個任務雖然麻煩了些,但也還不算最離譜,我聽說,當年二公子出師的時候,咱們先生要求他在一個月之內讓天下三大美人明海燕,許柏,胭脂紅公開對公子瘋狂示愛,這三位美人,明海燕是海王的掌上明珠,十三歲就遍游東海,說起水戰,能及上她的人可不多,許柏是王丞相的義女,從來養在閨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馳名天下的才女,而胭脂紅是江南翠羽樓的頭牌姑娘,所謂國舅爺一擲千金,胭脂紅棒打賢王,說得就是她,當年國舅爺捧千金求取胭脂紅。HTtp://而且許諾八臺大轎,明媒正娶,她是理都不理。八賢王不忍舅舅愁苦,親去翠羽樓說項。一句話說得不動聽,便讓那位主兒亂棒打下了樓去。你說,這樣各自不同,卻同樣心高氣傲的美人,怎么可能對一個男人公開示愛。還要在一個月內,先生這不是折騰人嗎?……說來也怪,一向溫文爾雅,知禮守禮的二公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當年三大美人追著一不知名地陌生青年,從東京到邊城瘋狂示愛的場面,至今都是天下最難解的謎題之一。
兩個人苦思不解,也只好輕輕放了過去,洗硯忽然看了自家公子爺一眼,笑問道:“二公子和三公子地出師考驗都這么有意思。想必公子爺的也很有趣吧,不知道公子爺地題目是什么?”
聽了這話,那似乎萬事不關心的方笙。左邊眉毛跳了三跳,右邊眉毛跳了三跳。一張臉忽青忽黑。咬牙切齒,怒目圓睜。嚇得兩個侍從乖乖縮頭哈腰,再也不敢說話了,只是心里的好奇心難免更重,不知道先生出了什么題目,竟然把自家冷酷的主子氣成這般模樣?子,《紅樓夢》里,元春評大觀園時說:“銜山抱水建來精,多少工夫筑始成。天上人間諸景備,芳園應賜大觀名。”路西覺得,這軟紅堂好像也差不了太多了,更加讓人矚目的是,這里,環肥燕瘦,各類美女數不勝數,雖然大多帶著愁容,但是哀戚之色更是韻味不同,路西再一次摸了摸臉,這家伙審美眼光不錯啊,那么說自己也是能夠上了檔次地美女?她卻不知道,其實女人能夠吸引男人的不光是容貌,還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如氣質,才氣,品位,地位,等等,路西或許不算傾城,但她一身華而不俗的裝飾襯托出來的就是絕對不同于一般的貴女,能夠吸引龐昱并不出奇。
路西一路行來,細細將路途記清楚,只是始終沒有看到金玉娘的人,心里隱隱不安,她是知道古代這些女子對名節的看重的,萬一要是金玉娘想不開,尋了短見……
“這里怎么樣?”龐昱笑瞇瞇地望著路西,“我還有一座宅子,正在起著,兩個月之內就能完工了,到時候領姑娘再去看看,那個宅子壯麗些,和軟紅堂韻味不同啊!這里空著地房間還有很多,姑娘不如挑一間住下,不是我自吹,就是京里面那些王公的名園,也不一定比得起這軟紅堂里的偏門小院。”
路西看了他一眼,實在沒扮演過這種角色,不知道現在應該抽她一巴掌,還是順勢答應下來,最后也就照著自己地心意道:“能參觀參觀嗎?”
“當然,就把這兒當成自己家,想怎么參觀就怎么參觀,我讓人準備酒菜,讓你嘗嘗我府上廚子的手藝。”龐昱以前強迫人慣了,可能是第一次遇見這么大方地主兒,有些得意忘形,臉上透著股子沾沾自喜,到是他身邊地那個跟班龐廈,看路西的眼神帶著戒懼,畢竟咱們路西小姐實在不會演戲,除了自高自大地龐小侯爺沒有自知之明,其他的人肯定不相信路西是真的被龐小侯的個人魅力吸引,甘愿被金屋藏嬌。
路西可不管那么多,這些人里雖然高手不少,比自己強的也有幾個,但是她想跑的話,用一張地遁符就行,絕對沒人能攔得住,于是就當真一個院子一個院子地找了起來,龐昱只是不緊不慢地在后面跟著,間或介紹一番,到沒有多余的動作,把貴公子的架子端得方方正正.
路西轉了兩圈,還是沒看見金玉娘,正想著是不是在仔細找一次,就看見一個軍隊里斥候打扮的少年匆匆進來,湊到龐廈耳朵邊上嘀咕了幾句,她隱約能聽見,那人大概的意思是展昭大鬧龐昱的行轅,救走了金玉娘。路西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由得暗自點頭,這展昭無論怎么說真真不是浪得虛名,自己辛苦半天,連金玉娘的一根毫毛也沒找著,人家和自己分手的時候還不知道金玉娘這檔子事兒,如今已經把人救了回去,這就是差距啊,可不光是武功高低的問題!只是見不到展昭鬧行轅的好戲有點兒可惜,要是能拍下來拿回去讓葉嵐瞧瞧就好了,也讓他了解一些中國的國粹!后來又一想,其實看武俠片也一樣,現代那些電腦特技可比真功夫華麗得多!只是既然金玉娘得救了,開封府的人也插手了這事兒,貌似自己完全可以脫身,沒必要在兜圈子下去。
最后,路西揀了睡園暫住,當然不是為了園中那簇簇未綻睡蓮的妖嬈多姿和菊花的光彩爛漫,只因為這個位置是整個軟紅堂防守最薄弱的所在,只要她跳過青石院墻,就能夠遠走高飛了。
路西決定,今天入夜就離開軟紅堂,在確定金玉娘安好之后,馬上回家去,拼著吃一個月的營養餐也決不再出門,專心等著包青天辦完事情,離開陳州!如果想見識見識南俠展昭那般大俠客的英姿,也要挑選適當的時機,作為路人甲遠遠看戲就是,絕對不去做那戲中人!
既然做了打算,路西便沉住氣,和龐昱一同吃了晚飯,看了一出戲曲,才說乏了,回房見去休息,至于那位明里暗里的暗示想同床共枕,她自然是當作完全沒察覺,忽悠了過去,雖然張家那位小姐曾勸她找個男人嘗試一下云雨情的滋味兒,她雖然算不上意動,其實還真有些好奇,只是就算要找男人,至少也要身體夠健壯吧,否則以路西不慣于和人身體接觸的性子,萬一睡著之后,三拳兩腳鬧出人命,豈不是很晦氣,她可不是黑寡婦,沒有殺自己男人的興趣,至于外貌,只要看得順眼就行,到不至于非要什么大帥哥兒!
展昭硬闖安樂侯的行轅,到不是像路西猜測的那般,為的是金玉娘,而是因為張龍趙虎回包拯那兒之后,說出了他二人的遭遇,又說路西被掠走之事(貌似人家路西是自愿的。),因為擔心路西遇難。所以展昭才去探了安樂侯的行轅,一開始也只是打算暗查,只是因為遇見了正鬧著上吊自殺的金玉娘。才暴露了行跡,暗查變成硬闖了。
雖然沒找到路西。16K.電腦站但是找到了金玉娘到是個意外之喜。
“展護衛辛苦了。”包拯示意展昭坐下來,才對著金玉娘道,“金玉娘,你且起來回話。”
“謝大人。”金玉娘站起身,“妾身夫家姓田。……”她如此這般,平平實實把自己地遭遇敘述了一遍,雖然語氣淡然,但是其中的血淚苦楚依然讓人動容!
“豈有此理!”包拯一怒之下,猛地站起身來,厲聲道,“圣上派他到陳州賑災,乃是恩寵,他卻不思鞠躬盡瘁。報效朝廷,反而將賑災之款挪為私用,如此行徑。真是豬狗不如!我若不將他繩之以法,這口龍頭鍘還要來何用!”
“大人容稟。”金玉娘待包拯怒火稍熄。跪下來哭道。“奴家的丈夫,如今還在龐昱手里。請大人盡快救回夫君吧,否則,否則……”
展昭皺眉道:“大人,那安樂侯在陳州近郊正在興建新地宅第,田相公想必也在那里,而且,屬下還查明,安樂侯為了修建自己的府邸,在陳州隨意抓捕壯丁,使得陳州災民更是叫苦連天,若不能盡快將他逮捕,恐怕受害者更眾!”
包拯點點頭:“展護衛,你在辛苦一趟,務必要把田相公和那些被抓走地民夫救回來,他們都是指正龐昱的人證,要嚴加保護……”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外面闖進來一府衙的衙役:“包,包大人,大事不好了,府衙大牢被劫,展大人抓回來的那個殺手逃走了!”
“什么!”包拯大吃一驚,驚聲問道,“可看清楚是什么人劫獄?”
“回大人,來人并未掩藏形跡,一共有兩人闖進大牢,其中一人雙腿殘疾,而且,而且他們還留下一封信,要我們送給大人。”
“哦?”包拯有些驚異,劫獄的他到是見過,但是劫獄之后還給他留信地可見不多見了,“呈上來。”
“是。”那衙役連忙把手中的一封薄信遞上。
展昭搶先一步接過信,仔細檢查過后,才遞給包拯,顯然是擔心有歹人下毒。
那封信上并沒有文字,只有一朱紅色的印子,印得是雙龍戲珠的圖案,圖案本身除了過于逼真精美之外,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是包拯看了之后,立即驚訝地呼道:“免死金牌?難道是他?”
公孫策聽見這話,猛地站起身子:“是李大人?他可是十多年沒現身了。”
包拯微微一笑,這會兒到是沉下氣來,見展昭眼帶迷茫之色,解釋道:“展護衛入朝時間不久,也許沒聽說過他,我們說得李大人,名叫李遠齊,字閑清,曾經是先帝身邊的一等侍衛,甚得先帝信重,曾經多次救先帝于危難之中,可以說是當時朝中的第一高手,他包拯點點頭:“展護衛,你在辛苦一趟,務必要把田相公和那些被抓走的民夫救回來,他們都是指正龐昱的人證,要嚴加保護……”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外面闖進來一府衙的衙役:“包,包大人,大事不好了,府衙大牢被劫,展大人抓回來地那個殺手逃走了!”
“什么!”包拯大吃一驚,驚聲問道,“可看清楚是什么人劫獄?”
“回大人,來人并未掩藏形跡,一共有兩人闖進大牢,其中一人雙腿殘疾,而且,而且他們還留下一封信,要我們送給大人。”
“哦?”包拯有些驚異,劫獄的他到是見過,但是劫獄之后還給他留信的可見不多見了,“呈上來。”
“是。”那衙役連忙把手中地一封薄信遞上。
展昭搶先一步接過信,仔細檢查過后,才遞給包拯,顯然是擔心有歹人下毒。
那封信上并沒有文字,只有一朱紅色的印子,印得是雙龍戲珠地圖案,圖案本身除了過于逼真精美之外,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是包拯看了之后,立即驚訝地呼道:“免死金牌?難道是他?”
公孫策聽見這話,猛地站起身子:“是李大人?他可是十多年沒現身了。”
包拯微微一笑,這會兒到是沉下氣來,見展昭眼帶迷茫之色,解釋道:“展護衛入朝時間不久,也許沒聽說過他,我們說得李大人,名叫李遠齊,字閑清,曾經是先帝身邊地一等侍衛,甚得先帝信重,曾經多次救先帝于危難之中,可以說是當時朝中的第一高手,他卻不止武功高絕,而且達學宏才,于民生朝政甚有研究,只是后來,因為一次救駕,中了敵人暗算,雖然被御醫勉強保住了性命,身體卻一直極差,一年中到有七八個月是要纏綿病榻地,可惜一代能臣,雖有富國安民之策,卻不能施展,過了沒多久,他便辭官歸隱,不知所蹤了,臨去之前,先帝曾賜予免死金牌一面,許諾他李門中人,只要所犯不是叛國大罪,皆可赦免!”
清晨的空氣有著清新迷人的芳香,路西黎明時分離開的軟紅堂,所以,街上只有幾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在四處游蕩,整個空間靜得有些壓抑。
本來晴好的天,一轉眼間,便落下了雨,冰涼的雨水驅除了空氣中的干燥氣息,路西一伸手,一把繡著碎蘭花的折疊傘便出現在她的手中,本來只是細雨,可是不過片刻,雨卻變做了傾盆,不過路西手里的這把雨傘不同尋常,雖然暴雨狂風,但是路西的衣角,依然是干干爽爽,只是其他的人,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陳州水鄉本是大的城鎮,街道很寬,足以讓四輛四輪馬車并行,方笙由洗硯推著,侍書手中掌燈,在街道的左邊徐徐而行,他此刻沒有看書,只是閉目養神,江小商走在他們后五米左右,著街道的右方,這兩伙人乍看起來完全不搭調,就像是不認識一般,只是他們的步速去出奇的相似。
天上忽然落下了雨,讓這兩只隊伍慌亂起來,確切的說,慌亂的只有侍書和洗硯,方笙和江小商到是有志一同地抬頭看天,似乎對這微微細雨很感興趣。
洗硯很快地找出蓑衣,給自家公子披上,侍書則看了眼完全沒有動作的江小商,皺了皺眉,低聲道:“公子爺,三公子的身體一向不好,恐怕經不起這雨!”
方笙神色之間隱隱帶了點憂慮,口中卻說道:“他自己不著緊自己的身體,要別人操什么心!”語氣淡漠冰冷,聽得洗硯臺兩個苦笑連連,他們家公子爺和三公子從來就沒有對付過。除非先生交代下任務,否則決不說話,決不共同行動。明明都是自家兄弟,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把關系搞得這般冷淡的。
江小商是愛著雨的。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是,他卻有著極為浪漫的一顆玲瓏剔透心,他愛雨,愛風。16K.手機站wap16kcn愛山,愛水,愛琴、棋、詩、書、畫!所以,能夠冒著雨,頂著黎明時分地半邊紅霞,走在陳州水鄉大街上,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種很特別的享受,但是。也是要命的享受!
方笙他們三兄弟,老大方笙不必說,不良于行。老二林宵,一雙眼睛。瞎如蝙蝠。老三江小商,是唯一一個外表正常地。只是他的情況,也最為嚴峻,江母懷孕期間,曾被仇人刑囚迫害,不但被灌過數次毒藥,而且最終熬刑而死,死后,才誕下江小商這個本不應該存活于世地嬰兒。
江小商這樣的遺腹子,他的命運可想而知,年幼的時候,幾乎一個小小的感冒,都有可能奪去他地生命,要不是遇見了李遠齊,被當成易碎的寶貝一般精心照顧,江小商絕對不可能活到現在,后來年紀漸長,又整日習武練功,身體好了許多,但是,老天似乎偏偏喜歡折磨這個年輕人,江小商十六歲時,患上了肺癆,癆病,在那個時代,完全可以稱為絕癥的,所幸也許是苦難受多了,江小商天性樂觀,這病癥并未對他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響,只是,李遠齊卻再也不許他在雨中賞月,更是限制了他飲酒的次數,這對于一個最好詩酒風流的人來說,實在難過!如今趁著這個機會,江小商笑逐顏開,他不是不想避雨哦,只是沒帶雨具而已,想來,師傅大人,沒理由怪罪他的。但是好夢沒做多久,頃刻而落的瓢潑大雨卻打消了他地悠閑自在。
江小商只是喜歡漫步細雨中,可沒有讓自己變成落湯雞的嗜好,更不想前面那位高傲的公子哥兒,對自家師傅說,你地小徒弟因為淋了暴雨而死于非命。
急轉而下的情況讓方笙地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他立即扯下自己身上地蓑衣,一轉輪椅,走到江小商身邊,為他披上,只是小小的蓑衣顯然不能抵擋住風雨地侵襲,江小商的頭臉被冰冷的雨水打過,涼得透骨,只是他自己,卻覺得燥熱起來。
方笙和江小商遲疑地站在雨中,看著滿街破敗的房屋,緊閉的大門,一時間不知道去哪里避雨,此時雖然暴雨傾盆,太陽卻偏偏照常探出頭來,在朝霞的映照下,江小商的雙頰,燦爛如桃花。
路西走到這里時,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幾乎能稱為落難美人圖的畫面。
她看著江小商,忽然覺得,這人現在這副樣子,到和病體嬌弱的林妹妹有些相像,她記得,和張家小姐一起讀紅樓夢的時候,那里面的林妹妹,也是雙頰紅如桃花的,不由得一笑。只是又想到,林妹妹之所以有那樣的姿色,是因為生及肺病,最后還香銷玉隕,便收起了笑意,手微微轉動,一只古色古香的木頭箱子便出現在她的手中,路西提著箱子,舉步走到那兩兄弟面前。
“咦?我們還真是有緣啊,大美人,又見面了,是不是應該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江小商,請問小姐芳名?”一看見路西,江小商夸張地叫了起來,只是中氣不足,沒什么氣勢。
路西不理會他,先收起傘,然后走到路邊,將手中的木箱放下,然后用手輕輕點了點箱子上面的琉璃扣子。
“喀嚓!”
似乎有什么機關被碰到了,手提木箱緩慢地,極有規律地延展開來,很快形成了一座小小的房屋,房屋雖然不大,但是門,窗,甚至煙囪,都是齊全的。
江小商看得目瞪口呆,就連方笙都忍不住摸了摸眼睛,顯然對于這鬼斧神工一般的技藝心服不已。
“快進來,一會兒進水了。”路西當先打開門走進去,方笙和江小商互望了一眼,終于也跟了進去,一進門,江小商這一伙人的驚訝更甚,這間屋子外表看了不大,可是空間卻不小,他們加上路西一共有五個人,卻半點不顯擁擠。
整個空間的陳設,在真正的豪門大家還算簡單,但是在這樣的街道上,雨夜中,卻顯得奢侈了地上鋪著長毛地毯,毯子上面還有一床厚厚的褥子,幾個繡工精妙的坐墊隨意地擺放著,另外,墻角處還疊著幾床薄被。
路西脫下鞋,放在門邊的鞋架上,然后走進去扯過一張薄被,要江小商把衣服脫下,裹上被子。
雖然江小商有些扭捏,不好意思,但是方笙可不管那么多,一個眼色過去,洗硯和侍書一起動手,很快就把江小商包裹成一個大圓團。
路西搖搖頭,將墻壁上一扇活動的門打開,露出壁爐,點了火,整個房間的溫度立即升了起來,江小商的臉色,也略微好看了些。路西又將一個淺灰色的按鈕按下去,壁爐前方的地板,升高折疊,出現一小小的圓桌,桌子上面有木茶杯,木水壺,甚至還有木鍋,木碗。只是不知道,這木頭做的鍋能不能燒飯?
江小商看著路西忙活,笑道:“哎呀,這會兒要是能吃到香噴噴的烤雞腿兒,再來一壺上好的燒刀子,那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嘍!”
“烤雞腿兒沒有,瘦肉粥,熱湯面到是能選一碗,至于酒,我這兒只有波斯葡萄酒!”
“恩出門在外,也只好委屈一下了!”江小商恬不知恥地笑道。
瘦肉粥散發出來的清香伴隨著彌漫的熱氣,讓江小商的胃口大開,一連添了三碗,才滿足地放下筷子,淺啜著暗紅的葡萄酒,雖然不喜那種甜澀的味道,于它剔透的顏色,卻是大愛,所以也忍不住弄了一杯,只是木頭做成的杯子配紅酒,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所謂葡萄美酒夜光杯,那才有名士風范。
方笙坐在墊子上面,借著壁爐的火光讀書,他的兩個侍從,忙完了兩個少爺事情后,就一直很靦腆地扶著輪椅坐在門邊,路西讓了幾句,見他們堅持不肯過來,也就罷了。
喝過粥,略略消除了疲憊,路西便搖開窗戶,向外看去,只見外面的雨越來越大,如潑墨一般,雖然天已經大亮了,街上卻依然是空蕩蕩的,除了幾個推著尸體出城的漢子,再沒有行人,路西嘆了口氣,知道一時半會兒是難以趕路了,于是站起身,從屋頂上拉下一方淡青色的屏風,將房間的右半邊隔成一個單間,她不知道從哪里一翻,地板上就出現了一只半人高的大木桶,然后,路西拿出一只巴掌大小的水囊,將水向木桶中倒去,那水囊雖然看起來并不大,但是里面的水卻像永遠流不盡一樣,不一會兒,就倒出來整整一桶水來。
方笙和江小商雖然隔著屏風,看不太清楚,但是隱約還是能夠聽到水聲的。江小商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低聲道:“那位小姐不會是想洗澡吧,不,應該不會,先不說有沒有足夠的水。…wp16kcn在四個大男人面前洗澡,也太大膽……”
他話還沒完,一件帶著少女幽香的長袍就出現在屏風上面。然后是里衣,天藍色的肚兜。還有一件兒看著極精巧的,似內甲一般地小衣……
洗硯、侍書兩個,立即低呼一聲,臉色脹得通紅,埋下頭去。
江小商嘖嘖稱奇。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估計要不是這里還有他人,江小商就真的會去偷窺美人入浴了。
到是方笙一直榮辱不驚地樣子,除了抬頭望了一眼之外,沒有什么別的舉動,只是如果仔細觀察,還是能夠看到他薄薄地耳垂兒已經變成了淺淺的粉紅色。由此可見,我們的路大小姐并不像她自己認為的那樣沒有魅力呢!
冰冷的水,滑過路西地肌膚。她的腿修長有力,小腹緊繃,雖然沒有塊狀的肌肉。卻充滿了力感。因為常年丹藥的滋養,她的身體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平時聞不出來。只有洗澡或者運動的時候,會隱約泄露出一絲。總體來說,除了過于瘦,路西的身體還算是美形的。
路西洗澡極快,她在家里地時候,也一向是洗澡如戰斗,何況如今,她和四個大男人同處一室,即便自己完全不在意,也不好意思在澡盆里呆的時間太久,所以,方笙和侍書、洗硯的尷尬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至于江小商,沒人看得出來他到底是尷尬還是興味盎然地想觀看一下美人出浴地風姿。
路西拖著濕淋淋的長發,赤著足,走出來隨意地坐下。
“你們誰還想洗澡,我幫你們放水!如果不想洗冷水地話,那還要等一下!”路西看了眼外面地天色,她這個便捷民居是圣聯盟小孩子的玩具,雖然是用太陽能做能源,但是轉化器地效率很低下,現在太陽的熱量不太夠,估計想把水燒熱需要很長的時間。
“咳,咳,咳!”聽了路西的話,方笙一口氣沒上來,劇烈地咳嗽聲嚇得侍書,洗硯連忙幫他拍了拍后背,驚聲問道:“公子爺,你怎么了?要不要緊!哪里不舒服啊?”
方笙擺擺手,示意自己完全沒事兒,低下頭,翻開書本繼續看了起來,江小商雖然一開始驚訝于路西的隨意,卻馬上笑嘻嘻地湊過去,“不用換水了,能和美人同浴一湯,實在是在下的榮幸!”
“江小商!”
路西剛想說,自己已經把水放掉了,方笙已經皺眉厲聲喝道,“你不能洗冷水,萬一死在外面,我可沒有閑錢替你收尸!”
這話一出,就連路西也自無語,他不教訓自家師弟孟浪,到擔心起自己的錢袋兒來,雖然明知這或許只是托詞,依然讓人覺得,這兩人不愧是同門,想問題的方式和一般人都大大不同。此時她才抬起頭,仔細地看向這個不良于行的少年,他的面色很蒼白,眉目極為清秀漂亮,要不是過于冷肅的氣質,自己或許會把他當成一個美少女也未可知,不過,奇怪的是,雖然有著這般雅致的五官,他給人的感覺,卻是冷中帶著威嚴,他應該是那種決不多話,但是每一句話,都絕對是毋庸置疑!
似乎察覺到了路西帶著探究味道的視線,方笙略略轉頭,只看著窗外的風雨,一時間,屋子里的氣氛有些詭異
“啪,啪!”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房間中帶著點兒粉色的曖昧風情。
“請問有人在嗎?”叫門的聲音雖然透著焦急,但是依然彬彬有禮,顯然不是惡客。
路西一怔,連忙起身開門。
“主人家,我等本不想打擾,只是現在風狂雨驟,我朋友又得了重病,所以……哎,路小姐?”站在門外的那人赫然正是解元公田起元,金玉娘的夫婿,他此時見了路西,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小姐怎么在這里?”
“先進來再說!”路西看了一眼半在田起元肩頭的男子,那人穿的是一身藍衣,因為沾染了鮮血,有些地方已經變成了黑色,形容狼狽,但是依然豐姿出眾,她立即認出那人正是開封府的四品帶刀侍衛,南俠展昭,只是不知道這個武功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的大俠,怎么會受了重傷?
路西和田起元合力把展昭拖進屋子里,扔在溫暖的厚地毯上面。
“他左胸中了一箭,傷得不輕。”田起元嘆了口氣,眸子中帶著憂慮,“更嚴重的是,箭上涂了毒,不過我已經給他吃了我配的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解毒,現在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路西看了方笙一眼,想起這人應該是唐家的表少爺,唐家可以說是玩毒的大行家,那么他即使不是內門的人,也應該有解毒的法子吧。其實她身上帶著的丹藥,完全能起到解毒的作用,只是那都是些珍貴的能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況且因為這次任務本應該是極為安全的,她根本就沒有準備多少救命的道具,這些藥,也只是習慣性的少帶了一點兒而已,還是不要隨便浪費的好。
江小商馬上察覺到路西的意思,立即笑道:“別指望他了,這位大少一向討厭用毒這種卑鄙做法,對于毒藥,他了解的也許還沒有我多呢!”
方笙皺了皺眉,沒理會這個師弟的調侃,伸手替展昭把脈,他雖然不用毒,但是唐家的人,怎么可能會不懂毒藥?看在包拯是自己師傅的至交好友面上,這人無論如何也是要救的。
“放心,毒沒問題!”把完脈,方笙淡淡地道,抬頭看了田起元一眼,“你的藥很靈,他的內功很好!”田起元長出了口氣,放下心來,路西點點頭,有些心疼地看著被鮮血污染了的長毛地毯,只是這會兒。她可說不出讓一個病人把自己先弄干凈再進屋的話來,幸好自己沒有潔癖,對血腥味兒也習慣的緊了。HTtp://要是自家老板在這兒,恐怕才不會管你是什么南俠。北俠,受什么傷,中什么毒,一早轟出去淋雨了。
江小商用腳踹了踹展昭,動作很不恭敬。明顯對自己被展大俠擒獲的事兒還在耿耿于懷,雖然路西和方笙心里都明白,會有那般結果完全是他自己找地,只是人天生就具有遷怒的本領,“喂,他怎么搞成這副得性,這小子的功夫不賴啊!”
田起元嘆了口氣,神色疲倦:“要不是展大人,我們這些被安樂侯龐昱抓走地百姓。恐怕已經沒命了。哎,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惡賊才會受到報應。”
原來展昭領了老包的命令后。立即找到安樂侯新宅地工地上,但是那時候。龐夏不知道為了什么。正好下令將那些強搶來的民夫通通殺死,幸虧展昭到的及時。要是再慢一步,恐怕見到的就是滿地的尸體了,不過雖然他成功地救走了那些百姓,但是對方畢竟人數眾多,而且也不乏高手,他又要顧及這些手無寸鐵地老百姓,終于一招不甚,受了重傷!“我覺得,大家在聊天之前,是不是應該先給這家伙止下血啊,要不然,他死了到不要緊,這些臟血把地毯給糟蹋完了,那就太可惜了!”江小商笑瞇瞇地打斷了田起元的痛苦回憶,一臉戲謔地看著倒在地上,如死人一般昏迷不醒的展大人。
田起元聞言低頭,就見雪白的地毯上面已經沾滿了鮮血,不由得大吃一驚,急忙俯下身子,想把展昭的衣服解開,只是由于鮮血把衣服和展昭的皮肉粘在了一起,他的動作難免有些困難。
路西無語地看著田起元溫柔的動作,要是按照這種速度,恐怕他把衣服解開了,展昭也因為失血過多見了閻王爺!只好伸手幫忙,只是路西可沒田起元那般耐性,她雙手用力,嘶啦,嘶啦,連著幾聲,展昭的長袍已經被扯成碎片,散落在地上,鮮血一瞬間噴了出來,路西一邊后退了一步,避免讓噴流出來地鮮血弄臟衣服,一邊對已經嚇得傻了的可憐大夫道:“有止血的藥嗎?”
“啊有。”雖然田起元被路西野蠻地動作嚇到了,有點兒心不在焉,但是他的技術還是沒得說地,很嫻熟地就幫展昭上好了藥,由于缺少繃帶,路西便解開衣服,將襯裙撕下來一片,交給田起元湊和著用,豪放地姿態讓田起元驚訝不已,另外幾個人到沒什么意外,這個女人都敢在男人環繞的房間里洗澡,撕撕衣服算什么!
好不容易把展昭收拾干凈了,大家坐下來喝著熱水,聽田起元細說他這一段時間地經歷,雖然一屋子人里,真對這個感興趣的只有那還昏迷不醒的展昭,但是既然沒事兒,路西和江小商都不介意聽聽故事打發時間,方笙也無所謂。
過的時間不長,田起元還沒有把他的經歷講完,外面忽然紛亂了起來,本空曠無人的大街上忽然出現了許多身帶兵器,短衣勁裝打扮的人,這些人一路行過,見屋就進,見門就砸,一時間本來安靜無聲的大街上到處是鬼哭狼嚎之音,無數貧弱老少被揪著頭發拖出屋來……
“是他們,他們是安樂侯的屬下!”田起元隔著窗戶,看到那些人的穿著打扮,臉色瞬間大變,“怎么辦?他們過來了!這些該死的惡賊”
“這青天大人還在陳州呢,他們怎么就敢這么毫無顧忌的亂來?”江小商挑了挑眉,一邊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服,“洗硯啊,把你們家公子爺的棋盤借我用下!”
洗硯聞言,反射性地將背囊緊緊地捂住,警惕地問道:“干什么?”這位三公子已經糟蹋了好幾架名貴古琴,難道現在把目標轉到棋盤身上?
“你那是什么眼神兒啊,本少爺的棋力不比你家公子差好不好!”江小商哭笑不得地看著把自己當賊一般防備的侍從,“我記得你家公子的棋盤是磁石做的吧,萬一那些家伙放箭,也好擋上一擋,再說,我手里也沒兵器啊!”
這時,方笙抬頭看了江小商一眼,冷冷問道:“你的斷腸呢?”
“換酒吃了!”江小商聳聳肩,無奈地道,“沒辦法,師傅就給了十兩銀子,哪里夠用啊!”
“你!”方笙臉色變了一變,終于還是低下頭,喝道,“給他!”
洗硯沒辦法,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棋盤拿出來遞給江小商:“三公子,你可小心一點兒,公子爺很喜歡這個棋盤的。”
“知道了,少羅嗦!”
他們那里斗得熱鬧,一排強盜已經氣勢兇兇地向路西他們的房子沖了過來……
“開門!”安樂侯府的侍衛統領裴春,冷冷地看著這所與眾不同的房子,“聽著,窩藏侯府刺客,以謀逆罪論處,希望你們放聰明點兒,別惹小爺我生氣!否則……”
一干人等撞了半天門,那扇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結實,仿佛隨便捅一捅就會開了的木門,卻紋絲不動,當然了,以圣聯盟的技術,即使是孩子們的玩具,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暴力破壞的。
“否則怎么樣?某逆罪!你們真是好大的口氣!”
就在裴春已經等得沒耐性的時候,那扇讓他們費了好大氣力的門緩緩打開,一個清冷威嚴的聲音響起來。
裴春一怔,他在侯府當差多年,見多了京里的達官貴人,對于相人還是有自己的一套辦法的,如今只聞其聲,未見其人,聽得那冰冰涼涼的話語,他已經覺得,這家的主人只怕很有些來頭,但是既然是奉命行事,也不能就這么甘休,要不然侯爺那邊可無法交代,再說,對方要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只要自己不太過分,想必人家也不會和他這個小婁婁計較,有什么問題也是要去找侯爺那個正主兒的。
“我們是安樂侯府的,正在通緝刺殺侯爺的要犯,希望大家配合,不要生事!”裴春說著,帶著兩名副手便走進了房門,剛一進屋,三個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侯府侍衛瞬間就愣住了房中布置還算簡潔,顯然這些人只是暫住,不像長居的樣子,但是用具卻極是講究,樣式新穎。16K.電腦站有些像胡人那邊傳過來的精致爐子,鑲嵌于墻內,燒得正旺。爐前一桌兒上,罩著軟煙羅的桌布。那絲綢自己想扯一匹與娘子做衣裳,尚且不得,這家竟用來鋪桌子!那桌上用具皆是木頭制的,乍看起來不起眼,但是略微細看。卻見那壺杯上地雕刻花紋栩栩如生,花色也各不相同,顯然雕工精妙,碰上愛這手藝的,怕是要珍藏于箱底不與示人,或是握于手中做把玩之用,像這般隨意地放于桌子上當作一般用品,恐怕是萬萬也舍不得的。
再看這屋子里地人,一個穿著華麗男裝的美少女正慵懶地著火爐小憩。看那衣著打扮氣度,即使說是公主郡主之尊,恐怕也沒什么不妥當。他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誰知道這樣地貴族小姐是何等脾氣?萬一惹惱了她。搞出禍事來,恐怕小侯爺是絕對不會為了自己一個下人出頭。
在這少女的右手邊。有一少年手捧書卷,此時正抬頭望著自己,那一雙冷目森寒,眉頭微蹙,隱約帶著煞氣,想必剛才開口說話的正是此人,他雖然衣著平常,但是氣度雍容,自帶威儀,到像是個身處高位的上位者,雖然年紀太輕了些,但是裴春可不敢隨便出口得罪。
他旁邊坐的卻是看不出深淺地人物,那也是少年,只是臉上略帶了些玩世不恭,身上圍著薄被,臉色蒼白,只有雙頰沾染了些病態的紅暈,舉止乍開似乎頗似江湖人,但是他此時卻擺弄著圍棋,雖然裴春不大懂棋,但是見了那精巧別致的棋盤,晶瑩漂亮的棋子,也知道,身上常備著這么名貴的棋盤棋子的人,棋力想必也不會差到哪兒去!這么看來,這人到有幾分疏狂名士的氣派。
另外兩個明顯是侍從之類的人物,他們的腰身筆直,目光警覺銳利,顯然身手不凡。
“你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走,這里沒有你要找地人犯!”
方笙冷淡的聲音打斷了裴春的思緒,他連忙放緩了臉色,苦笑道:“各位公子小姐,在下只是個當差地,既然小侯爺下了令,咱們自然要抓緊追捕刺客的,就請各位行個方便,讓兄弟們略略搜查一下,能夠交差!”說著,裴春地眼睛瞄向那只大大海藍色屏風,這個屋子空間不大,也沒有衣櫥,木床之類讓人藏身地地方,若那刺客當真在這里,恐怕也只能躲藏于屏風之后了。
“放肆!小姐的浴室也是你們能夠參觀地嗎?”方笙尚未說話,洗硯已經勃然大怒,蹭一下站起來,“你是什么東西,也妄想進小姐的浴室,讓我們爺兒知道了,就你這一句話,要了你這條狗命還算輕的!……”
“洗硯!”這時本一直坐著玩弄棋子兒的江小商皺眉道,“小點兒聲,吵死人了,你跟了方少這么多年,怎么還這般不沉穩?他們放肆,轟出去就是,再不然,殺了也罷,叫喚那么大聲做甚?”
他這話一出,裴春冷汗嘩啦就流了下來,實在是江小商那滿不在乎的樣子唬了他一大跳,真真覺得這位少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急忙退后兩步,賠笑道:“對不住,對不住,在下這就告辭!”他咬咬牙,終究還是拿不準這些人的身份,雖然安樂侯地位尊崇,不用害怕什么人,但是那不代表自己一個七品的侍衛統領,也能有那么大的面子!說著,裴春急忙退出門去,還小心體貼地關好了門。
“大人,咱們這就不查了,萬一……”裴春身后跟的一個侯府侍衛為難地看著那扇又關起來的大門,侯爺交代要搜遍陳州城每一個角落,隨便漏掉,可是要帶腦袋的。
“讓人給我盯著,我就不信,里面的人還一輩子不出來了。”裴春抹了把頭上的汗珠兒,吩咐道,“只要他們一出門,立即回報,要是沒有咱們要找的人犯也就罷了,萬一人犯真的在他們手里,爾等萬萬不可隨便行動,務必要請示侯爺,明白了嗎?”這些人恐怕都身份不凡,還是要提醒侯爺小心在意才是。
“明白,請統領放心。”
路西坐在圣聯盟出品的水元素按摩椅里面,享受著從頭到腳全方位的按摩,三維仿真影視機中,播放的是地球上的一部關于舊上海的老影片,路西喜歡看老片,用這種高級儀器播放出來的老片,很有時代感,就像是她當真坐在窈窕的舊上海大街上,喝著濃香的咖啡,看著穿著旗袍的古典女人悠閑地走來走去。
她回到自己的民居已經快半個月來,那天打發了安樂侯府的人之后,她就把那幫人拋在自己的玩具民居里,自己一人冒著雨先走人了,不是她不夠仗義,實在是這根本不關她路西的事兒,再說,這一干人等貌似都是主角,無論遇到什么危險狀況,大約都會逢兇化吉,根本犯不著自己這個功夫拿到這里只是二流的小高手(太謙虛了!)多事,只是有一點兒不太如意,因為冒雨趕路,又不敢隨便施放避水的口決,結果弄得渾身不舒坦,回來之后,修養了好幾天才算勉強恢復。
關于開封府那一班人馬的消息,她沒有特意打聽,卻也聽了許多的小道消息,例如,展護衛帶著一干江湖朋友沖進安樂侯的軟紅堂將他逮捕,再如,包青天包大人違抗圣旨殺了龐昱,就連有幾個名門閨秀情挑南俠的桃色新聞都有,至于有幾分屬實,那就不知道了,前幾天田起元和金玉娘回了家,她也去略坐了坐,聊了些八卦,如南大街豆腐房里的那個豆腐西施要嫁人了,嫁的也是個大夫,據說,那人治好了她家女兒的呆病。又承諾會照顧蔡老太婆。下個月一家人就要離開陳州到東京城去,只是金玉娘說這話時,神色遺憾。雖然沒有名言,但恐怕是覺得那人并非良配的。
這半個月來。路西過得很愜意,只是這悠閑地好日子恐怕就要到此為止。16K.手機站wap16kcn
“婉妃娘娘要養病,不在東京城太醫的眼皮子底下,非跑我們陳州來干什么?真是怪事
一大群老百姓圍著衙門貼出來的布告,指指點點。弄不明白那些達官貴人地心思。也只把這些當成茶余飯后的談資說笑一番罷了,這些貴人們想要住在哪兒,和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是萬萬沒有關系地。
別管什么婉妃,賢妃還是惠妃要出宮養病,本都和路西完全沒有干系,只是如果那個妃子要修建的行宮,就在自己安家的地方,那就不能不關路西的事情。
“哎,不能住下去了。”路西喝了口咖啡。現在她已經隱約能夠聽到離這里不遠的地方,有壯丁喊著號子忙碌地聲音,大量的樹木被砍倒。并有向自己這里蔓延的趨勢,雖然說自己這房子的外形沒破綻。但是她可不想和當朝的貴妃娘娘比鄰而居。再說。她是來收集民生資料的,總窩在山窩里也不是辦法。既然來了,若不見識一下清明上河圖般的繁華景象,那實在說不過去。
“好吧,去東京!”
既然做了決定,以路西的性格自然不會拖拖拉拉的,何況別人搬家還要整理東西,我們路西就不同了,直接把房子往空間包里一塞,簡簡單單,輕裝上陣,也不和田家那兩口子告別,只送去了封信,說要去京城尋親,便開著輛陸虎上了路,為了不引人注目,路西一路上竟是挑選隱蔽地山間小道,過城不入,實在沒辦法的時候才步行入城,她的車是經過愛迪精心改裝地,跋山過水,無所不能,速度又極快,即使是路西根本沒有趕路,這樣停停走走,依然很快就到了東京臨近。
只是到了這里,路西的腳步也不能不放慢許多,臨近京城,荒山野嶺沒有了,即使是山上,也少不了才子墨客,登山觀景,作畫吟詩。她自然不能再駕駛著陸虎招搖過市,只好如一般旅人,顧一輛馬車,白日趕路晚間休息,不過這般到是領略了山間鄉野地獨特風光,吃到不少風味小食,還拍了許多地風景圖片,等回去之后,憑著這些古色古香的照片,她說不定還能弄個什么攝影獎項呢!
“呼,小姐,天黑了,咱們今天晚上恐怕要到前面地柳家莊上借住一宿。”為路西趕車的是個老車夫,姓馬,在這條大道上來來回回二十多年了,對道路是極熟悉的,本不應該出現紕漏,只是路西四處游覽的時間太長,這才錯過了路頭。
“柳家莊?”
“是啊,柳莊主人很和善,我在這條道上過了多年,也有幾次錯了路頭去借住,向來沒有不允的,這次,我們不如就在那里暫住一夜,小姐是女孩子,在荒郊野外露宿不大安全。”
“也好,馬老做主就是。”路西點了點頭,雖然她是不怕露宿的,但是考慮到這位趕車師傅年紀大了,不好讓人家跟著自己吃冷風,再說,能找個地方借宿也沒什么不好的。
“好勒,得駕!”老馬一揚馬鞭,轉了頭向柳家莊的方向走去。
這柳莊主果然如老馬所說,只個極為和善的人,到了地頭,老馬把情況和看門的管家一說,那管家先把路西讓進門去,才去稟告主人,自有仆從來接了馬車,給馬喂水喂料,所謂見微知著,只看了這些下人的做派,路西便知道,這柳家莊的莊主定是個與人為善的人,說來還是古代的風氣好,無論到了哪里,尋地頭借宿,很少有不納的,要是在二十一世紀大都市中,人人防盜門緊閉,哪里會讓陌生人進門!
“我們莊主本應該親自來見的,只是今天丹房里遇見了麻煩,莊主脫不開身,還請小姐莫要見怪才是。”那管家見了柳莊主之后,萬分歉意地對路西說道。他的表情極誠懇,讓人見了就知道他說得并非一般的客套話,而是的確如此。
路西連忙笑道:“哪里,是我們打攪了。”
“別這么說,小姐不嫌我們怠慢就好,來,天色已晚,小姐隨意選個園子暫且住下吧。”
“那就謝謝管家。”
“呵呵,不用客氣,我們莊主常說,有江湖朋友過門借宿,那是看得起我們柳家莊,理當細心招待才是,到了,這里是梅園,那邊是蘭苑和槐安居,不過蘭苑里住了我們莊主的義弟,姑娘可以在梅園和槐安居里擇一個住下。”
“就梅園吧。”路西就近指了園子,住在哪里都無所謂,既然蘭苑里住了人,她還是距離遠一些,免得又惹上是非!
“那好,我這就讓人安排。”
“多謝管事。”
就在路西收拾了東西打算進園的時候,就聽見后面有一個輕佻中帶驚奇的聲音響了起來“喲,這不是臨陣脫逃的那位美麗小姐嗎?咱們還是有緣分呢,在這里都能見面!”
路西嘆了口氣,看著飯桌旁邊,這兩位各據一角,一個優雅穩重貴氣十足,一個狼吞虎咽儀態皆無,實在無法想像他們竟然會是同一個師傅教導出來的!
“江少爺,這是你最喜歡的武昌魚,主人特意讓人快馬送過來的。”
“恩,恩。”江小商一張嘴,把整條魚都吞進了肚子里面,連刺兒也沒有吐,然后端起碗來把魚湯喝了個干凈,“呼好久沒吃這么多的好東西了,都是老頭子過分,說什么要我自己出去賺錢,害得我酒都不能喝得盡興!快,弄一壇陳年女兒紅來,讓少爺我解饞!”
那名管家聽他這么說,溫和地笑了一下道:“少爺,我們主人說,您就是想吃皇宮里的御宴,他也幫您請御廚兒來做,只是若想喝酒的話,那只有一小瓶藥酒了!”說著,管家將一只紫檀木的小酒瓶放在桌子上面,打開瓶蓋兒,一股濃郁的藥香便飄散出來。
路西只懂得一點中藥學,能夠聞出里面有沙參,百部,白及,云苓,川貝,菊花之類的藥物,明顯都是治療或者預防癆病的,不由得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開朗大方過了頭的少年,竟然真的得了這種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絕癥的病,她一開始就覺得這人的臉色不大健康,但是也只是懷疑罷了,只可惜自己身上能夠治療肺結核的西藥,事實上她已經很多年沒用過西藥了,要不然想要治好癆病,似乎并不太難的。
“哎!”江小商無奈地嘆了口氣,沒精打采地拿起了酒瓶。“算了,有總比沒有好。真是的,我的病也好多年沒犯過了!”
方笙一直沒開口說話。直到吃完飯之后,才冷冷地看了江小商一眼。16.手機站wap16KCN“你最好小心一點兒,如果因為發病而導致出師考核失敗,那就是自找的了,還是說你很想再跟師傅三年?”
江小商硬生生地打了個冷戰,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地東西。暗自下了決心,這三個月內,還是別喝酒了,等考核完成之后,再喝個痛快也可以嘛!不過面上他卻還是做出一副對方笙的警告不屑一顧的樣子,只看著路西調笑:“上次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人了,咱們怎么說也算朋友吧,你那么做,可真是不仗義!”
“我不認識你。沒必要為外人拼命!”路西很認真,很嚴肅地說道,雖然知道這人是在說笑。但是還是把話說明白一點兒地好,她本來就和這些人不熟。當初肯讓這兩個人到自己的地方避雨。完全是因為那只是舉手之勞罷了,為一個陌生人。做一件很簡單地事情,那沒問題,但是并不代表自己幫了他們,就要把他們當成朋友,至于救援展昭,那只是因為如果讓安樂侯的人在自己的地方把展昭搜出來,事情只會更麻煩而已,她不想自找麻煩,并不代表自己將這些外人看得有多么重要。
“還真是冷漠的說法。”江小商打了個冷顫,似乎被路西的言辭嚇了一跳。
“是理智,你應該學學這種少管閑事地理智,那我們大家都會好過許多。”方笙聽了路西的話,完全不感到意外,看路西的目光溫和了少許,似乎對她的印象不錯。
“切!”江小商無趣地聳肩,不在理會眼前的兩位理智冷靜到可怕的人,繼續向著食物奮戰。
路西如果知道,在這里會碰上這種麻煩,也許她就會選擇露宿荒郊了!
劇烈的震動,沖天的火光,在半夜時分突然出現,的確是有著震懾人心地作用。
路西躺在床上,隔著窗戶,望著外面的漫天的紅色火焰,很想伸出手把被子拉過來蓋在頭上,繼續去和周公下棋聊天,只是,貌似這種愿望實現地可能性很微小,因為無數家丁護院的吵鬧聲,呼喊聲,救火聲,讓只要是正常地人都不可能安然入睡。
沒辦法,路西只得乖乖地穿上衣服,向事故發生地地方走去,到了地頭,她就見到了柳家莊的莊主柳懷英,柳懷英是個俊秀地男子,生得很文氣,即使在這般混亂的局面下,他的目光也是溫和的,雖然帶著一種難以訴說的焦灼和憂郁。
路西走過去,站在方笙身后,夜里的風有些冷,但是遠遠比不上方笙的臉色給人的寒意。
雖然路西還不太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只看方笙的臉色,也知道這事兒恐怕是小不了的。不由得又一次為自己的壞運氣感嘆良久。
“主人,丹藥被毀了大半,七心海棠被人偷走了!”一個看起來很精明的管事有些猶豫地向柳莊主道,“我們的人看見了那個毀爐的賊人,雖然他蒙著面,但是身法和九尾狐很……”
“是誰?”管事的話還沒說完,路西一轉身,甩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與此同時,方笙的暗器已經后發先至,旁邊的樹上飛出一個人影,極為迅速地消失在夜色里。
“快追!”柳懷英厲聲道,隨著他的命令,一群家丁全都追了上去,只是以路西看來,恐怕能夠追到人的可能性不大。
路西并沒有跟著追趕,她對自己的武功很沒信心,懷疑自己就是追上了也不見得能夠抓得住那人,何況,這事兒實在與自己關系不大。她現在只想著趕緊回屋里睡覺,明天一早好趕路,只是眼下的氣氛這般凝重,似乎不好提這類要求的。
路西嘆了口氣,猶豫間她一低頭,無意中看到了方笙的眼睛,不由得怔了一怔,那雙眼睛里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只是一種純然的黑,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路西卻仿佛能從那樣的黑暗里看到灼熱的怒火。
柳懷英的神情更凝重了,他遲疑了半晌,望著一片混亂的丹房,淡淡地道:“重新起爐!”
“可是……”一個管事無奈地看了主人一眼,“七星海棠是主藥,沒有它,我們根本煉不出回氣丹!”
“我會把七心海棠拿回來!”不等柳懷英說話,方笙冷冷地道,他驀然轉頭瞪視著一直站在旁邊一語不發的江小商,目光中隱含著濃烈的警告之意。
江小商卻似乎全不在意,打了個呵欠,笑瞇瞇地看著路西道:“我們的嬌客也困了吧,走了,走了,回去睡覺!”
“睡什么覺,馬上去京城!”方笙第一次褪下了冷淡從容的神情,怒視著江小商,“剛才那人是沙千里,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和九尾狐是師姐弟!”
“麻煩!”江小商揉了揉腦袋,苦笑道,“好吧,反正我想短時間名滿天下的話,去京城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
路西聽了他們的話,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改變目的地才是,因為在將來這一段時間里,京城恐怕不會平靜了。
路西坐在厚重的貂皮褥子上面,看著車外昏黃的月光,已經沒有了睡意,她本不想和這兩個麻煩人物一同上路的,只是柳大莊主卻誤會了她的意思,做主讓她顧得馬車回去了,于是,路西也只得乖乖地跟著兩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同往京師。
不過這輛寬大的馬車著實舒服,車夫也是難得的好把勢,雖然路崎嶇不平,路西卻幾乎感覺不但馬車的顛簸震動,看在柳莊主這般盡心的份兒上,路西心里的郁悶總算是削減了一些。
此時車廂里的氣氛有些沉悶,江小商半著車壁,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方笙還是面色冷靜,沉默寡言的樣子,只是路西卻覺得,這位貴公子看來有些焦躁,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只是這個念頭一直糾纏在心里不肯離去,最后也只能歸結為女人天生的直覺了。
經過了這一大團的混亂,路西不是不好奇的,她其實也想知道,那九尾狐和沙千里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搶柳莊主的藥,要來做什么用,他們兩個又為何這么急迫地想要趕往京城,只是在自己的清凈,和那些微的好奇心面前,路西還是傾向于清凈的生活的。所以,她什么也不問!只當自己是個搭車的陌生人,也希望自己能永遠是一個陌生人!
一路都很平靜,路西望著朦朧的月光,此時馬車正行在平坦的黃土地上,她望著外面臨河而起的蒼天古樹,在月光下閃爍著碧波的河水,心里微微地一笑。想著自己和這樣兩位明顯是麻煩招惹源地人一同上路,還能這樣的平靜無波,實在是萬分幸運啊!
就在此時。車子的底盤忽然碎裂,巨大地爆炸聲伴隨著火光沖天而起。路西想也不想猛地撲出車去,腦海里唯一的念頭就是,幸好這個時代地火藥威力不大,要是來一千克TNT,即使自己身上有防護裝備。恐怕也要被震成重傷的。
路西來不及多想,已經撲通一聲,落進了冰冷的河水中,她猛地閉氣,不往上走,反而向河底沉了下去,下沉的同時,一個透明的防護圈江路西包裹在中央,將她地氣息完全掩藏了起來。這時候,路西才吐出口氣,知道自己是安全了。至于上面發生什么樣的爭斗,誰勝誰負。誰生誰死。自己還是不要管的好,她閉上眼睛。就聽到上面傳來了激烈的打斗聲,不過這種打斗似乎持續的時間不長,也不過一刻鐘不到,一切便重新歸于平靜。
路西又等了片刻,確信混亂已經結束了,才撤掉防護圈,向岸上面游了過去,輕輕松松地游到岸上,借著月光燈火,她一眼就看到了狼狽地在一棵大槐樹上喘息的兩個年輕男子,侍書和洗硯正不知所措地站在一堆枯木面前,顯然是想生火。
“呵呵,真是命大的女人!”江小商笑瞇瞇地看著路西,聲音很低,似乎氣息不足的樣子,“你這么長時間沒出來,我差點兒以為你已經喂了河童了呢,我可是聽說,這片河域里住著一個專門吃美女和小孩子的河伯!”江小商地話,一瞬間轉為陰森,在這般詭秘的環境中,若是碰上個膽小的千金小姐,他說不定真地能夠享受到美人的投懷送抱。
可惜,他碰上地是我們路西,這種美事兒就不必想了!
“河伯?”路西莫名其妙地看了江小商一眼,問道,“你見過?”她記得異次元時空是不能形成那種妖怪地,難道是由于和主時空太接近,出現了變異?那可真是值得研究了。
“切,真無趣,你就不能有點正常的……咳,咳,……反應嗎?”
路西皺眉,對江小商地惡趣味沒有興趣,自顧自地站起身來,走過去幫著兩個正學猿人鉆木取火的小侍從將火點燃,她身上的打火機可是防水,防砸的高級貨。
火光照亮了夜空,路西這才看清楚兩個少年的形貌,果真狼狽得很!
江小商的衣服濕淋淋地纏在身上,左肩紅了一片,顯然是受了傷,他的臉色呈現著病態的嫣紅,嘴唇卻青澀的嚇人,額頭,脖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比起他來,方笙就好得多了,雖然看起來很疲憊,但是腰依然是直的,形貌也端莊,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他一只手握著江小商的手腕,據路西猜測,他大約是正在渡真氣給江小商。
本來路西是打算一上岸就一走了之的,可是看了他們現在這副樣子,卻是不太好走了,總是相識一場,見死不救可不是道理。
“把衣服烤干吧!現在雖然不是很冷,但是夜風還是涼的,萬一發燒……似乎已經開始發燒了。”路西苦笑地半抬半抱地把剛才還言笑不忌,此刻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態的江小商弄到火堆旁,侍書和洗硯也扶著方笙坐過來。
“他看起來不太好,恐怕要盡快找大夫才行!”路西把江小商放平,摸了摸他的脈搏,輕聲道。她和藏馬學過一段時間醫術,雖然不是很用心,但路西的天分還是有的,雖然算不上什么神醫,可是比現代那些一般中醫大學出來的本科生卻是要強上許多。
“公子爺,我去找車吧!”洗硯站起身來道,待看見方笙點頭,立刻沿著河道跑了過去。
方笙怔怔地看著江小商的臉,神情里帶著幾分緊張,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開口道:“師傅總是說,我是他三個弟子中最冷靜的一個,以前,我也認為,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我都能夠絕對冷靜而理智地對待,沒想到,原來我也會出錯,我明明應該想到,九尾狐和沙千里既然盜走了七心海棠,又怎么會不顧忌我們的追捕,不留下后手?我卻還是傻傻地沒做好準備就沖動地追了出來,實在是失敗至及!”
他的聲音很平靜,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路西卻覺得心里一酸,這個少年,或許從來都沒有這般彷徨無奈過吧!只是她實在不是個會安慰人的女人,也只得靜靜地坐著,聽那個少年本來永遠都不會吐出口的話。
“我很討厭江小商,他明明身體不好,卻總是不肯按時吃藥,他的病最忌諱飲酒,卻偏偏一日也缺不得酒,這般的任性,讓師傅操了多少的心!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他死啊!”
路西怔了怔,心中的一個小小的角落,因為這個少年宛如啼血的話語柔軟起來,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她還是處在那個說不上是熱血還是冷漠的團體中的時候,似乎也有過這樣既討厭又牽腸掛肚的人呢,平時雖不至于惡語相加,卻也總是視而不見,可是當那人死于冰冷槍火之下,她卻毫不猶豫地違背軍令,做出了那般瘋狂而不計后果的事情,當時的心情已經模糊不清,但是想必也和眼前這個少年,有著某種程度的類似吧!
路西帶著悵惘的心情坐上了去京城的馬車,沒有說出她現在已經很不想去京師的話來。
江小商的頭一歪,倒在了路西的肩膀上面!
“你覺得很舒服?”路西斜了這個看起來很恣意的少年一眼,有些郁悶。
“是啊……美人的肩膀,總比冷冰冰的……墻壁,要好的多。”
路西笑了一聲,她自己知道,她的肩消瘦而剛硬,根本沒有多少肉,人枕在上面,怎么可能會舒服得了?本來不想管他,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見到江小商蒼白難看的臉色和方笙雖然極力抑制,但是仍能看出來的憂心,就不自覺地伸手把江小商放平,讓他倒在了自己修長的大腿上。
江小商閉著眼睛,冷汗將路西的衣裙打濕,忽然莞爾一笑:“可惜沒有酒,否則,我這也是醉臥美人膝,很能夠成就一段佳話……可是,你當我的紅粉知己沒問題,但千萬……別想奢望江夫人的位置……”
“怎么?你已經有心上人了?”路西挑了挑眉,看到江小商幾乎要昏睡過去,故意做出不屑的嘴臉來,她心里明白,如果這會兒讓這小子失去意識,恐怕就真的很危險了,連忙拍了拍他的臉,問道,“跟我說說吧,你的心上人是什么樣子的,也好要我死心啊!”說著,路西給了方笙一個眼色,示意他想點兒法子吸引江小商的注意。
方笙立即冷冷地道:“如欣的心到底在誰身上,還沒有定數,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不要以為她已經是你的囊中之物了。…wp16kcn”
“呵呵。咳,咳,你總要跟我爭。我喜歡的,你都喜歡。連女人也一樣……不過,這次看來,是你要贏了……”江小商地身體忽然劇烈地抖動起來,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嘴角一直流到路西素色地長袍上,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該死!”方笙猛地拉開車簾。大喊道,“走快一點
他一把握住江小商的手腕,真氣源源不斷地輸送過去,“喂,你不是這么沒用吧,你地出師考核可還沒完成呢!當年我和阿宵都被師傅折騰了個半死,你想逃過這一劫,門都沒有!”
路西怔怔地看著一向高貴冷漠如天上仙人的方笙,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心里一嘆,江小商真是幸福,有這么一個真心愛護著自己的師兄。就是死了,恐怕也沒什么遺憾了吧!
江小商勉強睜開眼睛。反握住方笙的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如果知道,這次出來會發病的話。我就該先見如欣一面才是……如欣,好想見她……”
路西讓開位置,看著方笙將江小商扶起來,毫不吝惜地江真氣度出去。
“有機會地,到時候我們再來比上一比,看誰能抱得美人歸!”
路西靜靜地看著這兩人,心里有些傷感,腦子中卻莫名其妙地轉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那個叫如欣的,如果是在言情劇里面,大約就是女主角的命了吧,有兩個出類拔萃的翩翩佳公子同時喜歡著,她在二者之間左右為難,搖擺不定……
“路姑娘……”
“恩……什么?”路西的思緒被江小商虛弱的聲音打斷了,連忙低下頭,她對病人,還是很寬容體貼的。
“不知道為什么,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說不出來地感覺……有點兒害怕和你親近,又有點兒期待……有一段時間,我甚至覺得……我這是背叛了如欣……可是,對你來說,我只是個陌生人吧,何況,你的性格比不上如欣,相貌也比不上如欣……我怎么會有這么怪異的感覺?”
路西哭笑不得地看著江小商,得,這人是專門來打擊自己呢,罷了,看在他是個病人地份兒上,就不與他計較!
一路瘋狂急行,沿途在幾座小鎮上也請了幾個大夫,但是那些所謂的名醫,最多也就開出些四平八穩地藥來,還個個囑咐該準備后事了,氣得方笙索性馬不停蹄,直往京師。
江小商有數次氣息微弱,脈搏停止,幸得方笙和路西輪番上陣,用內力勉強護住他地心脈,保全了性命,讓他始終吊著口氣。
終于,急行了一天一夜,他們到達了繁華似錦的北宋東京。
“師傅在東京有座宅院,雖然十多年沒來過了,但是自有忠仆打理,到還能住,姑娘不如一起……”
這一路上,方笙對路西地印象越發好了,語氣都沒有了清冷和孤傲。
“不必,我還有事要做,快帶他去看大夫吧,京師多國手,想必有辦法治好她。”路西嚇了一跳,趕忙推辭,要是再糾纏下去,自己可真就麻煩不斷了,說完,轉身就走!
“哎……”方笙搖搖頭,因為掛念著江小商的病情,也就顧不上挽留了,“馬上通知八賢王府,請義父介紹幾個御醫,國手……”
路西到了京城,先是選了個老實厚道的向導,買了所古舊的園子,由于位置有些偏僻,建筑也破敗了,所以價錢很便宜,七十兩就拿了下來,當然,路西看重的不是它的便宜,而是它的面積足夠大,安置自己的便攜家居正正合適,一個晚上,除了外表還是原來破舊的樣子,里面已然變成了路西最熟悉的環境,住進了這里,路西才算是舒了口氣,安下心來,以后有熱鬧盡管去看去拍攝,拍完往家里一躲,只要不想出門,任誰也找不著!
只是她既然要搜集民生的信息,總不能一直躲藏著不見人的,路西想了幾天,覺得這個時代最有代表性的信息搜集場所就是酒館茶樓,于是她干脆就在自己家門口搭起一座柬埔寨風格的竹樓,開家酒肆,到不是路西顯擺,只是中心電腦里存檔的建筑圖紙,只有這么一座小竹樓看起來還低調一些,她要是真把北京故宮,巴比倫空中花園,阿提密斯神殿在這種地方復原,那熱鬧可就大了。
至于酒嘛,也用不著太好,屋子里有現成的自動釀酒器,雖然葉家兄妹總是說,那自動釀酒器制造出來的酒水只配喂哈牟獸(圣聯盟寵物的一種,相當于地球上的犬類),但是用來糊弄糊弄古人還是可以的。
雖然路西可以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通過隱形攝象機,將酒肆中的情形傳送回去,以三維圖象的形式呈現于眼前,可是再逼真的圖形,畢竟還是比不上親臨其境來得有趣,所以,路西便早早地坐于二樓閣臺,捧著咖啡,拿一卷真真實實的古籍,學學風雅之余,也看看大宋的風土人情,聽一聽古人的閑聊八卦。
于是,她又一次見到了身著朝服的展昭,之前在陳州的時候,路西不是心下顧慮,就是展昭形容狼狽,實在沒有精力注意這個南俠的風采,可是這次不一樣,在路西自己的地頭上,她心情輕松愉快,自然而然地就有了打量美男子的心情!
大宋朝的侍衛服飾依律為紅色,可是很少有男人能把一身的緋,穿得既不輕浮,也不燥烈,更罕有人能把大紅,穿出有如白衣素袍的從容超脫,偏偏還雍容大氣,端莊凝練!
路西靜靜地看著端坐于屋檐后面南俠,不由得莞爾,那般風采與形容,卻隱身于他人的屋檐角落,實在是不合于南俠的偉岸名聲,可是誰叫他偏偏要入得公門,偏偏要追隨包公,這般隱身行事的行徑,恐怕少不了了!
路西喝了口咖啡,饒有興趣地借著手腕上的顯示屏四處逡巡,立時便察覺出異處,酒肆里還是如往日般熱鬧,但是少了些熟客,多了不少生人,幾個坐在門邊窗口的漢子,雖然乍看似乎并不相識,但是偶爾有眼色交流,想必是公差衙役之流了,路西能察覺這些。并非是捕快官差無能,實在是路西的酒肆,本就是用來搜集消息的。每一個角落都安裝了隱型攝像機,所以路西能夠全盤地掌握情況。實在是借助了科技之便!
天,忽然變色,云,就像是浸濕了的棉絮,沉甸甸地。這廣闊的虛空仿佛都抗不住他,下一刻,便要砸向人間!
雨絲如線,點點地落于地上,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變作暴雨!
路西將咖啡送口邊,沾了沾唇,瞇著眼看天邊行來的鏢隊,看騎在高頭大馬上地男人,這人一露面。那一幫捕快立即便緊張起來,路西一笑,心里計算著自己的東西要被砸毀掉多少。不知道開封府會不會給報銷?她這般地胡思亂想之間,便見那展昭如緋紅地大雁。騰空而起。一瞬間就落到了那厚重的紅木鏢車上,泛著冷光的長劍出鞘。路西第一次看到這么凌厲的劍光,第一次體會到劍如虹這個詞匯的境界!
縱是藏馬與他相較,單看武功,恐怕也大有不如地!
路西忍不住嘆了口氣,大街上一時間混亂起來,無數人驚叫逃走,那些開封府的捕快們也是身手矯捷,完全不似有些小說中描寫的那么無能,不但在與假鏢師們的爭斗中,以少勝多,大占上風,而且居然一點兒都沒有波及到無辜的百姓,路西便眼睜睜看著一個只有十來歲的瘦小捕快,長刀一轉,就把本來砸向桌子上的鏢師拍到了地面上,要知道那個大漢身高體壯,怎么也有二百來斤呢!
她心里佩服,卻不知道,這些捕快完全是用許多次血的教訓,才訓練出來這么靈敏的身手,由于開封府規矩森嚴,包大人又是出了名地愛民如子,每一次辦案,若是不小心毀壞了老百姓的東西,都要雙倍賠償,當然,本來是應該府衙出這筆錢的,畢竟這也是為了公務,只是開封府一向入不敷出,那些捕快們自己墊上了錢,十次中到有八次報銷不了,這樣一來,捕快們叫苦連天之余,不好去責問包大人,也只能每次辦案,小心再小心,盡量抓住犯人地同時,少破壞些東西!為了保住腰包里那本就為數不多的俸祿,平時練功也就勤勉得多了。
路西在這里感慨,下面卻忽然起了變故!
本來一切進展得極是順利,展昭武功卓絕,縱使那個犯人似乎并非簡單人物,可還是被他輕松擒獲,只是就在展昭正要將人鎖回開封地時候,遠處有一白衣男子冒雨而來,阻住了路途!
路西細細打量,只見來人只著了簡單白袍,但只遠遠瞧著,便真真當得起少年華美,氣宇不凡這八個字!心中一動,已經知道,這大約就是展昭那天生地對頭,錦毛鼠白玉堂了!
果然,不長時間,另外四只老鼠也齊齊到達,這兩撥人本來就有嫌隙,這會兒為了犯人的歸屬難免爭執了幾句,雖然尚不至于打斗起來,但是展昭地精神全被吸引在這五人身上卻是萬萬不假。
路西搖搖頭,對他們這樣幼稚地在大街上吵架的行為不與置評,要是這會兒有人來劫囚……
她剛想到這里,就見一個身上穿著五彩衣裳的中年美婦從空中飛來,一伸手,就撒出一把飛鏢,與此同時,那婦人腰身上的緞帶飛射出去,卷起那個被展昭點了穴道的犯人,毫不留戀地轉身掠走,說來話長,時間其實只不過一瞬!
路西一皺眉,恍然大悟,這是沙千里和九尾狐啊,當時她見這兩人時是在深夜,而且時間很短,看不大清楚,也難怪一時認不出來,只是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招惹了這么多的江湖豪杰的記恨追捕!
那九尾狐逃走之時,不知道往地上投了些什么,黃色的大霧彌漫,刺鼻的氣息讓路西都忍不住打開了防護罩,等到煙霧散去,早就沒了這兩人的身影。
路西聳了聳肩膀,對這一場不算精彩的好戲做了一個不算無聊的評價,站起身來,打算等展昭他們走了之后,就下樓去檢查一下店里的損失,雖然那些捕快們個個小心,但是既然是打斗,還是免不了磕磕碰碰的。
就在路西伸著懶腰,往下面走的時候,就見那挺拔英俊的展南俠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路西不禁愕然不是吧,他好歹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怎么每一次碰見都要昏倒呢,難道是自己和這位大俠客犯沖!雖然無語,可是看著兩個隨在展昭身后的捕快,因為自家大人莫名其妙地倒地不起,而慌亂地就要將自己那可憐的門板拆了當擔架使用,還是快快地走下樓去,高聲道:“停!別拆!”要知道自己這酒肆最要緊的就是大門了,竹樓的其他部分都是取材于當地,只有大門所用的材料是路西自備,上面不但繪了許多驅邪辟塵的高級陣法,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這門板完全是沉香木的,是張美佳去熱帶雨林的時候,帶回來送給路西的生日禮物!她自然是絕對不肯讓別人隨隨便便地拆下來用的。
“怕黃昏不覺又黃昏,不銷魂怎地不消魂。新啼痕壓舊啼痕,斷腸人憶斷腸人。今春,香肌瘦幾分,裙帶寬三寸。
酒肆里打得天昏地暗,亂作一團,可是抱著古琴,耳聾眼盲的歌女,卻一直調著調子,唱著幽怨的小曲,沒有片刻停息!
路西跨下樓來,先看了看臉色灰敗的展大俠,苦笑道:“他中了毒,這會兒最好不要移動,你們且去請大夫來吧!”
“這……”兩個衙役面面相覷,只是眼見著展大人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消失,也只能乖乖地道,“麻煩姑娘照看,我二人馬上便回!”
路西點頭,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酒肆,似乎不像初時想象的那般荒涼,她選擇的這個地方很是偏僻,而且臨近郊區,只有寥寥幾戶人家,數所莊園,就是不想太熱鬧了,惹人心煩,由于她這里的酒香飄三里,所以開業以來,到是有許多好酒之人,忍著不便,走許久的路,每日也必要來喝上幾杯,所以生意還算是不錯!但大多都是熟客,生人來得不多,可是今日遇上了這一遭兒,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原來自己的酒肆竟是處于驛站旁邊,是來往京城的必經之地呢!不由得連連搖頭。
“哎,還是先把這個大麻煩解決了吧。”路西苦笑地扶起展昭,讓他坐到椅子上,才為他把脈,只是路西對毒藥知道的實在不多,由于她本身已經是百毒不侵的,又沒有用毒的習慣,自然不會特意地去接觸毒物!所以對展昭目前的情況。除了知道他正在運用內息與毒性相抗外,就不了解其他了,如今。也只能冀望著京城地大夫們本事不錯,能夠成功為他解毒!
“老板娘!”那個一出事故便藏在桌子底下的店小二王枕。16K.手機站wap16kcn這會兒才戰戰兢兢地走出來,遲疑地道,“螢螢小姐還在唱呢,要不要小的請她回房?”
“不用了,讓她唱吧。”路西淡淡地道。她從大街上揀回來地這個殘廢少女,除了唱歌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個活死人了,既然如此,那就讓她這樣唱到生命地終結,又有什么不可以?她唱得曲子,又不是聽不得?
路西揮手讓王枕出去:“今天不開店了,你早些回去吧。”
“知道了,老板娘!”王枕遲疑地道。“那,您自己也要小心點兒,今天真是夠亂的。”他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氣。慌忙走了,連門都忘記關上。
路西也不在意。一個普通百姓遇到這般情況。能保持鎮靜的又有幾個?她想了想,四處看了看。見除了唱歌的盲女之外,再沒有其他人,才一把將展昭甩到肩膀上面,輕輕松松地走上樓去,把他扔到了自己休息用的床鋪上面。
一滴汗順著昏迷中展昭地額角,滑落了下來。滴在了枕頭上面,他有些迷糊地將眼簾撐開一條小縫隙,無神地看著上方的流檐彩繪,知道自己身處在一個很陌生的房間之中,鼻子里嗅著一股奇異的香氣,似是少女身上的幽香,又多了幾絲藥氣!
展昭散離的目光,終于適應了房間里的光線,開始像嬰兒一樣地學習聚焦,終于瞧清楚了在自己身邊,身上穿著青色大氅的少女,正坐在椅子上讀書,一縷青絲無意間垂到自己的額頭上,麻癢癢地,轉頭有些困難,胸腹之間似有一股濁氣堵塞,內息停滯,他的眉頭微微一皺,心里有些煩惱,眼下這件案子非同小可,而且還牽涉著江少俠的性命,想抬起頭,卻沒有力氣動彈一絲,體內無一處不痛楚,無一處不空虛,他強行提攝心神,卻是腦中嗡地一響,又昏了過去。
這位仁兄還在考慮著怎么繼續為著案子拼命的時候,開封府里已經鬧翻了天!
兩個捕快氣喘吁吁地沖回府中,把經過情形如此這般一說,四大門神立即護著公孫策出門,包拯也馬上寫了信,請太醫院里最擅長醫毒地王大國手,過開封府一趟。
只是他們這么一慌亂,引起了正坐在偏廳里,等候消息地方笙的注意!
“沒抓到!”他極冷靜地望著包拯,只是心里地怒火卻滔天得沸騰起來,他知道那兩個混蛋既然取得了七星海棠,必要接著取京城顯德藥堂的如風散,這才匆忙間趕來京城,本想自己動手,先把七星海棠奪回來再說,只是礙于江小商的病體沉重,他不能輕離,這才將消息告知開封府,本以為憑著南俠親自出手,又有這么多的捕快幫忙,定能手到擒來,卻沒想到……
一念及此刻那九尾狐與沙千里必然早已遠遁,方笙便覺得眼前一黑,真氣狂涌……
包拯似乎是看出他的不妥,急忙道:“方笙,現在急也無用,你還是告訴本府,那沙千里和九尾狐究竟要那如風散做什么?說不定能夠尋到些蛛絲馬跡,找到兩人的行蹤。”
方笙沉了沉氣,臉色冰冷:“為了什么?為了青春永駐!”他咬著牙,一字一字地道,心里怒極,卻還是忍住憂心,向包拯解釋,“沙千里和九尾狐出自西北藥王殿,那里曾經是人間的圣地,醫者的天堂,可謂名醫會萃之地,一向受到武林各門派的尊崇,可是三十年前,藥王殿忽然出了一個異類門主,他名叫沙行風,雖然醫術已經登堂入室,可是卻無絲毫濟世救人之心,只想著練出天下一等一的奇藥,名揚千古,于是終日閉關,不聞世事,藥王殿也不再為人治病,這樣一過二十年,就在藥王殿漸漸已經被人們遺忘了的時候,在下的師傅卻忽然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一年之內,西北藥王殿附近,接連有十八名孕婦被取走血河車,一尸兩命,他義憤之下,追查下去,發現原來是這個已經瘋魔了的變態門主,用血河車做引子,煉制什么長生不老藥,我師傅大怒,便闖進藥王殿,摧毀了煉丹爐,沙行風萬念具灰之下,也自殺身亡了,本以為罪魁禍首一死,一切都會灰飛煙滅,卻不曾想,罪惡永遠是禁之不絕的……十年之后,那沙行風的弟子竟然會走上和其父一樣的道路!”
包拯聽得橫眉怒瞪:“為了長生,他們居然連無辜婦女嬰兒都要殺害,這天底下,怎么會有這般瘋狂的事情!他們既然來京城奪如風散,那么說,要煉制那所謂的長生不老藥,是要用到如風散的!”
“正是,如今最難得到的七星海棠,他們也已弄到了手!”方笙低下頭,看著自己纖細的指尖,“我不是捕快,接下來會不會有孕婦遇害,那都是你們官府的事,但我一定要拿回七星海棠,想要祛除江小商癆病的病根,非要有它不可。”
忽然而來的雜音將房間里安寧的氣氛打得支離破碎!
路西一邊伸手捂住耳朵,阻止那如魔音一般的尖刺聲響,給自己的身心造成更嚴重的傷害,一邊愕然地抬頭看向憑空出現在房間中的虛影。
“錯了,錯了,通道搞錯了……哎呀,你們別吵……”張美佳的投影顯得有些模糊,閃爍著水漾的波紋。
路西無語地聽著噼里啪啦的聲音,聽著亂七八糟的爭吵,只從聲音來看,現在張家小姐那里至少也有五六十人,喧鬧了好一陣子,張美佳才抹著汗重新出現在路西眼前。
“呵呵,本來想連接圣聯盟的,誰知道忙中出錯,連到你這里來了。”張美佳抓起水壺,咕咚咕咚地灌了一氣,才道,“你走的真是時候,太幸運了!……咦,這帥哥兒是哪位,長得真是美味可口!路西你艷福不淺嘛,剛過去沒幾天,就已經把美男子拖到床上去了?”
“什么事兒啊?怎么亂成那樣!”路西揉揉飽受虐待的耳朵,對張家小姐的花癡相和曖昧的眼光視而不見。
張美佳嘖嘖地贊嘆了好久,才回過神兒來,對路西抱怨:“還不是那個該死的葉嵐笨蛋,圣聯盟新生產了一種脫離時空節點兒,直接來往各位面時空的機器,人家那些研究員們做了成百上千次實驗,便是失敗也不過轉一轉陌生時空罷了,根本沒任何意外,偏偏這小子用那機器直接來地球,就惹出了天大的禍事,不知道哪一步出了差錯。造成了大面積的時空動蕩,更倒霉的是昆侖的一座神墓憑空消失了!”
“什么?開玩笑吧!”路西臉色大變,雖然她對那個圈子里地事兒也是一知半解。…ww16kn但是昆侖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天帝下都。所有修士心目中的圣地,居然發生這種事情,也難怪地球炸鍋!
“哎,因為那座神墓剛好位于地脈上,它這一消失。整個昆侖界出現了大面積的崩塌,這一下,那些古神們養來娛樂或者做雜務地靈和妖之類,有很大一部分通過裂縫跑到了人間界,這些東西從一出生就呆在昆侖,對人間界的那些事情一點兒都不知道,他們這么一出來,安分守己地還好,那些調皮的。脾氣暴躁的,根本毫無顧忌地四處作亂,搞得人間界本事不大的妖怪和修士人人自危。哎,咱們禮品店的人也都被弄得暈頭轉向。老板一怒之下。要求所有在人間地神,魔。仙,靈,妖,全都出動,把那些家伙們趕回昆侖去,這不,我都一個星期沒好好睡覺了!還是你幸運,正好避開這些亂子!”
路西愕然無語,最后只能搖頭苦笑,這種事情,自己這個區區凡人是幫不上忙的,就算是還在禮品店,估計也會被老板打包送走,以免遇到什么意外的危險。
“行了,不跟你扯,最近一段時間估計沒空兒和你聯絡,你自己小心,走了啊!”
“喂葉嵐怎么樣啊?”路西看著張美佳匆匆忙忙的樣子,急忙追問道,以她以往的經驗來看,既然弄出了這么大的亂子,那小子恐怕只會更慘!
“不知道,老板和圣聯盟正翻天覆地地找他呢,誰知道那小子被時空亂流沖到哪個犄角旮旯里去了!”
路西怔愣良久,才算把剛才的震撼拋于腦后,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沒做任何屏蔽手段,就與張家小姐通話了,展昭可就在旁邊呆著呢,要是他萬一恰好在自己和美佳聊天的時候醒過來,那還了得?自己可不會消除記憶的法術?不由得擦了把冷汗,趕緊把身上所有地通訊設備全部設置成隱身狀態!才放下心來!
路西腦子里面轉著葉嵐的事兒,心里有些憂慮,后來一想,那小子以前也被拋到陌生時空過,最后雖然受了些罪,還不是平平安安地回來了?也就放下了
只是開封府的公孫先生,皇宮和八賢王府派來地御醫輪番過來看了展昭,卻哪一個人都不說先把人弄走,雖然路西知道,展昭的毒傷嚴重,似乎不宜奔波動蕩,但是開封府離這里并不是很遠,要想把人平穩地帶走,不是很難吧!她這么想著,臉上自然就流露出些許郁悶地神色。
公孫策是什么人?那是開封府地智囊,精明狡猾如狐的人物,又怎么會不知道她地心思?不由得微微苦笑,對展護衛這般隨意的姑娘,他還是第一次見,連忙道:“真是麻煩姑娘了,我這就派人雇車,將展護衛帶回開封!”
路西點點頭,臉上沒一點被人看穿心思之后的羞惱,反而大贊這位公孫先生會做人,看在他這么識趣的份兒上,店里那一點兒損失費用,就不找開封府報銷了。
幸虧公孫策不知道路西現在腦子里轉的念頭,否則非要郁悶死不可!
又折騰了大約半個時辰,公孫策才讓人將展昭弄上車子,路西看著車越行越遠,松了口氣,一轉頭,就看見本來一直躲著不出來的自家小伙計跑了過來,“老板娘,給你!”
路西莫名其妙地看著手里的雞蛋:“這是干什么?”
“驅驅霉運啊!所謂惹天惹地,不惹官非!咱們這么倒霉,還是驅驅霉運的好!”
路西無語,雖然她也知道民間自有一些驅除邪氣的小法術,可是,有用的卻絕對不多。
“咦老板娘!你怎么這就把雞蛋吃了,要涂米酒朱砂,還要念咒的!哎……”
路西幾口把雞蛋吃掉,拍拍手,剛想吩咐自家伙計開工,就聽見一聲悶響,一轉頭,正看到展昭一行的馬車車頂碎裂,一個衣著打扮對大宋的百姓來說,絕對古里古怪的男人,和展護衛一起滾了出來!
“什么人!”唰地一聲,幾個開封府的官差拔刀相向,怒瞪著坐在地上抱頭呼痛的少年。
路西卻著實大大地松了口氣,萬幸啊,這次葉大公子沒有太過倒霉,她看了眼恨不得將那人剝皮抽筋的眾官差,立刻改變了心思,似乎還是很倒霉呢,要是展昭被砸死了……
“冷靜點兒,展昭有救了!”
就是路西的這一句話,解除了葉大少被分尸的危險!
一行人又重新回到小小的酒肆中來,由于葉少爺胸腹以下,都因為時空動蕩,而受到嚴重的傷害,雖然表皮無損,一開始沒人察覺,但是當他稍微一活動,眾人立即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貌似……似乎……有點兒麻煩……”葉嵐臉上冷汗淋淋,勉強被人弄到床上躺著,無語地看著路西,雖然他更換身體有如換衣服一般容易,但是在成年畢業以前,自己的本體是非常重要的,沒有人會輕易地舍棄,“你干什么……趁火打劫啊!”
路西不理會他,走過去把他的袖子挽起來,只對著公孫策道:“這個家伙的血液能解百毒,展護衛還真是滿幸運的。……王枕,將我房間里的藥箱拿過來!”
“老板娘,給您!”王枕戰戰兢兢地走過來,把藥箱遞給路西。
“恩。”路西點點頭,這個藥箱做得很有古韻,里面放了一些常備的藥材和器具。公孫策好奇地看著那晶瑩透明的針管兒,描了風景畫的玻璃杯子,各種各樣的藥材,雖然沒有一樣認識,但是直覺地認為,就算不看它們非常出色的觀賞價值,這些也都是很有用的東西!
“路……路西……不是我小氣啊,你可真得悠著點兒,我就是因為紅骨髓出現了大面積壞死的情況,造血功能消失,我又不想受那基因注射的罪,才去找你家老板幫忙的。卻沒想到出了這種亂子……這血可抽走多少少多少……”
路西翻了個白眼,本來還想多抽幾管放著備用,比起她的那些丹藥。顯然是葉少爺地血液好用多了,無毒。無副作用,實在是解毒必備佳品!現在看來,也只能少用一點兒了,她拿出針管,刺進葉嵐的胳膊。…ww16kn抽出半管兒血液來,葉嵐的血液和地球人地血液大體是相同的,只有仔細看,才能發現他地血液里多了一些晶瑩的藍色顆粒!
“不用擔心,只是因為一些特別的原因,用了這種血液之后,最好在一個月之內,不要讓展昭動用內力!”路西一邊把血液注射進展昭的身體里,一邊囑咐道。
葉嵐這會兒似乎也恢復了精神。聽了路西的話,也笑瞇瞇地補充道:“當然,如果這家伙有一個溫柔且動人地美麗未婚妻就除外了……呵呵……要是我的話。說不定會故意活動一下內力……”
“你以為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跟你一樣無恥嗎?”
這一番話,聽得公孫策滿頭霧水。只是因為展昭的情況。在那管莫名其妙的血液進如身體之后,確實肉眼可見的好轉起來。到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姑娘大恩,我開封府眾人感佩之至!”
“什么嘛……用得是我的血……”葉嵐嘀咕著瞪著公孫策離去的背影,笑瞇瞇地轉頭對路西道,“你說,這位小帥哥要是不聽話,在這段時間內動用了內力,會怎么樣?”
路西招呼王枕收拾桌子,準備做生意,對葉家少爺的幸災樂禍不以為然,冷笑一聲道:“葉嵐,你不會想象不到你惹出什么禍事了吧!”
葉嵐地臉色瞬間白了一白,雖然當時是突發狀況,但是即使只是想,也能猜測得到,恐怕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告訴你,我們昆侖界因為你的原因大面積崩塌,導致人間界妖魔作祟,老板大怒。”
“呵呵……那個,我覺得,我暫時留在這里完成我地課題會比較好……”
“沒問題啊,只要你覺得,就是靈魂在陌生的位面時空流失也無所謂地話……”路西不介意,反正葉少爺要是不想走,她還少了麻煩呢!
“咳……還是算了,請路小姐盡快安排我去清影大人那里認罪伏法吧!”葉嵐感受了一下自己地身體狀況,反復比較,還是覺得承受一些暴風驟雨,比魂飛魄散要好上許多……
“客官,我馬上就好了,請您等一下!”
路西正和葉嵐說話的時候,就聽見外面傳來了王枕地聲音,她開窗子,正看到手忙腳亂地收拾被打爛桌椅的店小二王枕,一邊掃地,一邊和門前的客人說話,這個客人……是路西的熟人方笙方大少爺!
“小二哥兒,你這里出了什么事兒嗎?”
“沒事兒,沒事兒,就是官差抓捕罪犯的時候,呵呵,不小心被波及到了。”王枕憨厚地摸了摸腦袋,“客人您坐,不是我吹,咱們店里的酒,可不是一般的酒……”
“玄郎!玄郎,是你來了,你來接瑩瑩了……”就在王枕正努力地夸贊自家酒肆的時候,那本唱得累了,縮在角落里調琴的殘疾少女,忽然踉蹌地沖了過來,撞到椅子,栽倒在地上,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里,流出兩行清淚……
“啊!瑩瑩小姐……”王枕扔下掃帚,手忙腳亂地想要把人扶起來,那少女的力量卻似忽然增大了許多,竟自己掙開了王枕的挾制,爬到了方笙的腳邊,“玄郎,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少女本只清秀的臉,因為蕩漾起甜美的笑容,更麗色頓生!
“你……”方笙有些無措,他只是少年,哪里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即使再冷漠無情,對著一位流淚斷腸的殘疾少女,卻也說不出什么重話的。
“她聽不見!”路西看見這一幕,嘆口氣走下樓來,本不想和這些人接觸,只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隨心所欲,何況如今既已經攪了進來,也就無所謂了,“你身上有檀香,你信佛”路西有點意外,雖然有許多富貴人家也好用檀香熏衣,只是這種香味兒,卻是佛前的香,她不會認錯,而方笙,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個信佛的人!
方笙不答,反問道:“這個女人所等的人,是信佛的嗎?”
“反正,她聞不得檀香就是!”路西苦笑,伸手按在瑩瑩的動脈上,用巧勁兒讓她昏睡過去,王枕自動自發地走過來,將少女扶回房間安置。
“既然這是你的店,我便開門見山吧,九尾狐和沙千里向哪個方向去了,他們可回來過。”方笙并沒有精神去關心那可憐的少女,他現在唯一感興趣的就是找回七星海棠。
路西無語地看了這個本應該冷靜自持的清俊男子,苦笑道:“這個問題,你去問開封府的官差似乎更合適些!”
方笙微微搖頭,似乎也知道在這里得不到什么消息,想了一想,還是道:“最近開封附近幾座城鎮出現了多起少女失蹤事件,雖然開封暫且無事,但你還是小心一點兒,這里太偏了!……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先回去,要是有任何關于那兩人的消息,請務必通知我一聲,我暫時住在開封府!”
“好,我會留意的。”路西笑了笑,親自方笙到門口,目送著他離開,心里對那什么少女失蹤事件沒太大的重視,只是此刻她還不知道,這件事兒對她在整個宋朝的生活,有著非常重大的影響!
路西真的不想管閑事兒!可是有的時候,命運總是那么無奈她背著手站在二樓,望著站在自家酒肆里的那一個老道,外加兩個假小道,真女人!似乎不太好當作沒看見吧!
“讓人去開封府叫人就是,這是官府的事情,和我們這些外鄉客沒關系!”葉嵐攤坐于長椅之上,撐著手聽那殘廢的少女唱著流露無限哀思的小曲,“再說,你不是應該盡快布置法陣,將我送回去嗎?”
“能量不夠,當初我是打算在這里呆上幾十年的,能量慢慢收集就好,哪里想到,這么快就要用上。”路西翻了個白眼,她本想讓美佳傳些能量石過來,反正最后是要圣聯盟付這筆花費的,可是沒想到連接通道忙碌異常,居然無法連通,不過想想也是,地球現在亂做一團,出現紕漏也屬正常!
葉嵐無語,不過他其實也不是真想那么早回去找罵,在身體能夠承受的前提下多呆幾日也無妨,只是“喂,你不是真想管這閑事吧,就我估計,你可不是那位老道的對手!”看到路西皺著眉頭,站起身,葉嵐不由得一驚,他心目中的路西,是個極冷酷,極鎮靜的女人,在明知道不敵的前提下做傻事,也只有脫離部隊之前的那最后一戰,怎么今天……
“那個女人懷孕了!”路西嘆了口氣,她是個戰士,是個軍人,自有身為軍人的榮耀,即使在禮品店被一般妖魔熏陶良久,依然無法做到當真的絕情絕性,對于婦孺。她天性里存著些許憐惜,雖然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殺過女人。孩子!“我已經讓王枕去通知開封府了,只是這些官差似乎無論古今。都喜歡最后出場呢!”
葉嵐沒在阻止,只是看著路西尾隨在那三人身后,離開了酒肆,舉杯將冰涼的酒水沾唇,緩緩地閉目小歇,樓下地曲子輾轉悠長,宛若催眠!
一般來說。無論是怎樣的絕頂高手,在路西貼了隱身符,神行符之后,能夠發現或者甩開她的可能性絕對不大,當然,前提是她不要出手,所以,路西一路之上,不但輕松地吊住敵人。而且還能夠悠閑地留下記號,等著開封府里地人追來,雖然電影。電視里面,官差永遠是最后才露面的笨蛋。但是實際上。真正地高手還是隱藏于官府中的較多,所謂習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那些人辛辛苦苦,練功數載,為得還不是混個體面的好工作,真去打打殺殺,做個江湖俠盜,性子起來時候,殺個把貪官,一時到是痛快了,以后怎么辦呢?難不成真得就愿意一生被官府追捕,提心吊膽,而且連累妻兒老小,不得安生!當然,萬事無絕對,江湖上還是有些人自持武藝高強,不把朝廷放在眼中的,但是即使是那些人,也決不敢由著性子亂來,大多對官府避而遠之,不會輕易招惹。
卻說,路西跟蹤拐帶婦女的人販子,卻到了一個她萬萬沒想到地地方!
看著柳家莊那三個明燦燦的大字,她第一個感覺就是,這人想劫掠柳家莊的何人?沒聽說柳懷英柳莊主有妹妹妻子之類,可是,當她再看見柳莊主親自出來把那人迎進屋里,又看見那老道士除去臉上的易容之物,變成她曾經見過的一位柳府管家的時候,忍不住長長得嘆了口氣.
柳莊主依舊如初見時那般溫文爾雅,只是臉色憔悴了許多,目光也顯得迷茫悵然!
那管家低聲道:“莊主,屬下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兩個也是七月初一子時生人,并且今年為其本命,算是符合條件,只是……其中一個有了身孕……”
柳懷英怔了怔,忽然抬頭問道:“小商今年多大了?”
那管家似乎很驚訝,“莊主忘了,上個月您才送了江少爺一幅蘭亭序做生日禮物,他今年十八。”
“啊,十八,十八!等不及了!”柳懷英低聲喃喃,房間里燈光昏暗,路西卻清楚地從那一張蒼白的臉上看到了遲疑和痛苦,只是他的聲音,卻依舊低沉而平穩,“把她們帶下去,先關起來,等后日子時開始喂藥……那個懷孕的且緩上一緩,若是月底還找不到替代品,也就顧不得了。”
“是,屬下這就去。”
路西遲疑了片刻,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沒有跟著那管家,了解被抓少女地行蹤,也許是柳懷英的神情太苦痛,也許是,大善人,小孟嘗,這樣光輝的人物一夕之間變成反派,這個事實讓路西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她終于還是留在了柳莊主地臥房門前。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做這般不可理喻之事的莊主大人,只在桌前發呆,當路西已經有些不耐煩,想要離開馬上去救出那些可憐婦女地時候,臥房地床鋪忽然裂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竟然走出一名輕衣薄紗地少女,幽暗的燈光,絕美妖艷的少女,英武俊美的男人,這一切,都帶著詭異的邪行,讓路西暗暗地閉了口氣。
屋子并沒有發生妖女勾引美男的戲碼,那個少女反而極為端莊地于床鋪上面正襟危坐,若非地點不是很合適,路西絕對會認為這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
“你在猶豫什么,覺得自己很惡心,很骯臟?覺得同情這些女人?”那么一個外表看來只有十五六歲,長得清秀可人的小籮莉,一開口,卻是冷氣如刀,她面上笑意盎然,聲音里卻帶了冰冷的誘惑,“其實,這么多人還比不上一個人好用,那個曾在你這里借宿的少女,她的心頭血帶著特別的力量,你甚至不需要浪費那么多寶貴的藥材,就可以煉成丹藥……”
一方精致硯臺在少女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殷紅的紋路。
柳懷英瞇起眼,冷厲地瞪視著那少女:“你聽著,我是要救小商,而不是想毀了他,那個路西,是小商看重的人,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路西一怔,聽得滿頭霧水,怎么這里面還有她的事兒啊?聽了半天墻角,勉強猜測到,這個柳懷英大約是因為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一些邪門方法,想要煉制丹藥,治好義弟的病,需要的藥材就有具備某種特點的婦女的心頭血,不由得苦笑,她記得以前有人相信,革命志士的心頭血是治療肺癆的上好藥材,所以許多愚蠢的老百姓去法場等行刑,只為了用饅頭沾一口心頭血做藥,更有甚者,竟然有人去刨墳挖墓,讓志士英魂不得安息,真讓人悲戚莫名,如今,她竟然也碰上了要拿人心頭血而且還是活人的心頭血做文章的事件,只是可嘆又可笑!
她心情激蕩之下,不免走神,竟然腳下無輕重,喀嚓一聲,踩壞了一方青石!
“什么人!”隨著一聲嬌喝,一道銀色的光芒迅捷如閃電般向路西撲了過來!
路西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動作,就感到身體一緊,她一用力,便感到身上那根冰冷的銀鎖鏈,有如活著一般,竟然勒進了路西的身體,鮮血噴涌而出,浸紅了大青石地面!
路西大驚,低頭看去,只見那根從腳捆到肩膀鎖鏈,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竟然給人一種囂張跋扈的觸感!縛神鎖?路西一怔,這東西她并不陌生,西門輕名身上就帶著一根,據說,縛神鎖的正品是由天工神匠用東海龍王的筋,鳳息山的梧桐木精髓,黑天蜘蛛的絲線制作而成,當然,那正品如今已經不知道下落,現在留存于世的大多為贗品,但是即使是贗品,自己這個沒多少本事的小小人類也別想掙脫!她皺了皺眉頭,想不明白這種東西怎么會流落到一個小姑娘的手中,難道這個人是妖怪或者修士?但是路西對異類的氣息熟悉得很,她可以很肯定地說,這個小姑娘雖然妖里妖氣的,卻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
“如玉美人自投羅網了,這是不是天意呢?我的爺!”那少女柔軟纖細的手指,輕輕掠過路西的臉頰,一股冰寒瞬間侵襲了她那不算嬌嫩的皮膚,寒毛乍起!
柳懷英怔怔地望著路西的臉,神色間隱隱帶了些煩惱,他苦笑了一聲,道:“真不走運!不過,只能委屈你了。”他嘆了口氣,拍了拍手,一個黑衣漢子立即出現在院子當中。
“把這位姑娘帶到水牢。嚴加看管……”
“你這么做,我可以理解,但是無法接受!”路西淡淡地道。HTtp://如果換做她,為了自己的老板。便是要她滅門屠城,她也會做,所以她能夠理解眼前這個人的選擇,但是因為那個江小商于她來說,僅僅是個熟悉的陌生人。所以路西便無法接受眼前這個男人的種種行為。
柳懷英怔了一怔,似乎無法明白路西地話,只是苦笑嘆息:“把她帶走吧,小心一點兒,這個女人的武功不弱!”
那黑衣人聞聲上前,拉住路西的衣領,扯著她離去,路西只皺了皺眉,對于自己被粗魯地對待有些不滿。卻沒說什么,心里希望開封府的人不要太廢柴了,盡早把自己救出去比較好。這些年她已經悠閑自在慣了,恐怕不會適應牢獄中地生活。
水牢里的滋味兒很不好受,路西閉著眼睛。雖然身上的縛神已經被取下來了。但是她幾次念避水咒,水遁咒等都沒有成功,看來。這縛神即使解除,也會對身體造成影響,就是不知道會影響多長時間了!
冰冷的水溫讓路西的身體有些僵硬,水中似乎有著某種藥物,讓人全身乏力,路西再心中默默數著數字,這是張家小姐教給她地,使自己保持平靜,放緩呼吸的方法,有沒有用處她不知道,不過確實覺得好受了許多,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一個時辰,也許已經一夜,這水牢中沒有光亮,她也就無從判斷時間!
就在路西已經極不耐煩的時候,上面的頂蓋忽然打開,撲通一聲,一個人掉到了路西腳邊,以她的視力,自然看清楚了這位難友的面貌,不由得苦笑搖頭,“這下麻煩大了!”她有些猶豫地看著展昭蒼白的俊臉,最后還是俯下身去,將一顆藥丸化開,只取了一點兒粉末送入展昭的口中,這藥顯然很有效果,展昭馬上便清醒過來,“路姑娘?這是怎么回事兒?柳莊主為什么會……”
“先別說話,我問你,你沒有運用內力吧?”
“恩?”展昭有些疑惑地望著路西,“怎么了?展某因為擔心姑娘安慰,曾用輕功趕路……”
“那就是說你用了!”路西苦笑,“難道公孫先生沒有告訴你,這一個月之內你不能運用內力嗎?”
展昭本能地覺得有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今日公孫先生隨包大人去了八王爺府,而我一直昏迷,也是今日才醒,還未來得及見到先生我不能用內力?用了會怎么樣?”
路西無語了,看來這家伙因為王枕地報信,急忙便追了過來,根本不及和公孫策聯系,天意啊,天意!“先別管那么多了,你現在感覺怎么樣?可以離開這里嗎?”
展昭運轉內息,只覺得除了內息速度比較難以控制之外,沒什么大礙。“我覺得很好,功力似乎增長了不少。”
當然,他喝了葉嵐的血,又吃了極品的丹藥,如果不看副作用地話,不對,就算加上副作用,也是這家伙占便宜比較多!路西嘆了口氣,“我們馬上離開這里,具體情況回到開封之后,我再告訴你。”如果自己身體無礙,展昭又沒有這比較麻煩的后遺癥,她一定會選擇先救了那些女子再說,只是現在,似乎必須要分清楚輕重緩急,那些女人一時半刻尚沒有危險,展昭就比較麻煩了……
“好。”展昭也不多言,一手攬住路西地腰,輕聲道,“得罪了!”一個提身,躍出了水牢,再沒有容看守之人開口地情況下,已經將他們點倒在地,身體之靈巧,速度之迅捷,果然配得起這御貓的稱號!
以展昭地輕功,他們離開柳府一點兒也不困難,根本沒有驚動任何人,一路急行,大約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展昭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
路西看著他臉上異樣的紅暈,迷離的目光,感覺到他身上的汗水濕透了紅色的長袍,再看看這里到前方城鎮的距離,無奈地笑了一下,輕聲道:“前面有座城隍廟,我們去那里歇一下!……展昭……”
這時候,展昭身子忽然一軟,雙手撐在黃土地上,豆大的汗水滾滾而落,他死命地咬著嘴唇,似乎在勉強壓抑著什么……
“快走!”路西臉色一白,扶起展昭,向前方不遠處的城隍廟走去!
“你先走,我不去!”展昭的聲音沙啞,身體滾熱得燙手,拼命想掙脫路西的扶持。
“別犯傻了,這個天底下,沒有什么能比命更重要,我都不介意,你介意個什么!難道本姑娘還配不起你?”路西嘀咕了一句,怒瞪了展昭一眼,不理會這家伙的任性……
展昭覺得,他似乎是醉了!
他很少醉,醉酒傷神,他身擔著開封府的安危,包大人的重托,怎能輕易一醉!
只是此刻,他并未飲酒,卻仿佛已經醉了,昏沉沉中,似乎見到美人解衣,芙蓉多情,真個是銷魂蝕骨!
路西半在柔軟的真空床墊上,望著在自己身邊睡得正安詳的男人,她的外袍已經變成破爛被拋于地上,露出細瘦的蒼白卻又晶瑩玉潤的手臂,揉了揉上面青青紫紫的斑痕,苦笑了一聲,張家小姐總是勸說自己找個男人,說老是沒有前途的,這一次,她的男人,可夠極品了,只是這滋味兒卻并不像張家小姐描繪得那么誘人,只是略覺愉悅,不討厭而已!恩,可以考慮偶爾進行一下,感覺不賴!
路西不太習慣和人共枕,所以雖然很累了,卻也是遲疑許久,才進入了淺眠。
展昭昏沉沉睡了許久,只覺得這是多年來他睡得最熟,最美好的一覺,等到日上三竿,迷迷糊糊醒來,看清懷抱中的美人路西時,全身一顫,什么睡意都飛走了,立刻恢復了十二萬分的清醒。“天啊!你?”
這樣的不可置信,又震驚莫名,悲痛驚駭!
第一次見到這女子時,只覺得她是個普通的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或許有些身手,卻當不得展昭的重視,后來頻頻接觸,他到總是受傷中毒,得小姐搭救,心存感激!
可是這一次。16…太陽的光芒隱約地透露進來,路西如水明眸,傲雪霜華。竟是比陽光還耀眼,偏又半昏半醒。眸中帶倦,自有嬌嬈!
縱是展昭行走江湖,已見多絕色,又心不在此,這破廟舊宇中的一凝眸。竟也是結結實實地驚了一個大大的艷。
他先是震驚,后是驚艷,再是驚亂,接下來變成了驚恐,雙手無意識地握緊:“這個,你,怎么……”
這一下子驚叫怒吼,路西算是徹底清醒過來,看見展昭那副驚恐到要昏過去的表情。哭笑不得之余,也不由得有些惱怒,怎么到像是自己強迫了那家伙一般。后來想想,雖然不是。似乎也差不太多。于是失笑:“別喊了,趕緊穿上衣服。天越來越涼了……”
展昭怔愣良久,似乎終于找回了心神,眉目一正,忽然屈膝跪下,重重地扣下頭去:“姑娘,展昭定會為自己所做地事情負責……”說完,長劍一轉,便劃向脖頸!
路西嚇了一大跳,無意識地一把抓住展昭的手臂,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似乎在這個年代,女人的貞潔是比命還重要得多地東西,似乎還有什么典故,即使有女人落水遇難,仁人君子也是不許相救的,江湖人當然不是這般迂腐,但是出了這樣地事情,似乎,不能當成如現代一夜情般的小事情對待了!
路西嘆了口氣,看來,她是惹下了一個大大的麻煩,這不能怪罪展昭迂腐,事實上,在這個時代,任何一位有血性,有道德,有尊嚴的大俠,遇到這種事情,大概都會做出和展昭類似的決定,不得已,路西蹲下來,注視著展昭地眼睛,盡量用平穩緩和的話語說道:“這不能怪你,是我自己的決定,再說,就算你死了,難道事情就可以當成沒發生嗎?何況,現在你根本死不得,沙千里,九尾狐仍然在逃,如今,連柳懷英都涉及了綁架婦女的案件,這么多事情等著你做,你怎么能死呢?”看到展昭的神色開始猶豫,路西出了口氣,她可不想自己的床伴兒死得這般莫名其妙,如今,她可不能把展昭再當成什么熟悉的陌生人了,“這樣吧,如果你真的不能釋懷,等回京城之后,我讓我朋友幫你調配一杯忘憂草,保證你喝完之后,剛才發生的事情就全忘光了,怎么樣?”葉嵐對這種事兒,應該還算在行!
“姑娘何出此言!”展昭聲音一冷,似乎有些怒氣,但隨即又低沉下來,顯然明白自己沒有發火地權力,“展昭豈是沒有擔當之人,姑娘救了展某多次,展某卻恩將仇報,污了姑娘名節,本應該一死謝罪,只是包大人重托,并未完成,待展某破了此案,必將自絕于姑娘面前!”
還是要死啊!路西翻了個白眼,這個時候,耳朵里忽然傳來了張家小姐的竊笑聲“咦,你不是很忙嗎?怎么這會兒有時間跟我通話了?”
“還不是追蹤葉家那位的氣息,追到你那兒去了,沒想到卻讓我看見了這樣一場好戲!”
“不要幸災樂禍了,快想想法子!”路西強忍住捂頭怒叫地沖動,好在她一向冷靜,心性甚好,要不然恐怕要撲回去暴打那丫頭一頓了。
“這有什么好想的,別忘了,你這次要在那里不是呆一年兩年,是要呆幾十年,甚至你想呆上一輩子也沒問題,總不能這么長時間都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過吧,找個出色地丈夫,不是一件很有趣地事兒嗎?讓他娶你就是!”
路西聽了張美佳滿不在意的話,認真思考這件事情地可行性,似乎,也許……是個好辦法,結婚嘛,當成游戲就是了,記得以前陪張家小姐玩網游的時候,就見她在網絡上組成過家庭,好象不是很難的樣子!
于是,路西將展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覺得這人穩重不多話,和自己的性情相契合,相貌也好,真是好丈夫的最佳人選,雖然還有些猶豫,但是路西下決定一向很快,大多數都不經過大腦,直接本能反應,即使錯了,也經常一口氣錯到底“你娶我!”一句話,不是要求,而是堅定的,理所當然的命令!
展昭一怔,看著路西那張清秀特別的面孔“好!”
于是夫妻關系就此確定!我們路小姐也即將迎接她此生的第一次婚姻!雖然,于路西來說,不是那么得莊嚴肅穆,反而帶著點兒玩笑的意味!
雖然展昭不想丟下路西,卻還是被她說服,自己一個人先回到開封府,通知包大人盡快前去營救那些可憐的女人們,畢竟,路西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就這樣跟著展昭回去,恐怕會招惹不必要的閑言閑語,雖然路西的空間包里面放著不少衣物,但總不能當著展大人的面,憑空變出東西來吧。
當開封府的衙役們趕到柳家莊的時候,果真如路西他們所想,柳家莊已然人去樓空了,不過路西一點兒也不擔心,只要有江小商在,那么就不愁柳懷英不現身,畢竟,他做得這一切都是為了制造出能夠治療江小商癆病的丹藥。
“你真的要嫁?”葉嵐小心地將路西給的藥丸含進嘴里,金色的光芒閃爍,一點點兒修復著他的身體,只是這速度卻不能讓我們的葉少爺滿意!
“三顆造化丹,每顆換十斤星辰鐵!一顆養元丹,換圣聯盟購物卡一張。”路西將筆記本放在桌子上,細細地記下,然后把筆遞給葉嵐,要他簽名,一邊笑道,“為什么不能嫁?當成個游戲就是!”
葉嵐嘀咕著好貴,真麻煩之類的話,不過還是乖乖地簽了名,只是對路西把婚姻當游戲的這種舉動有些無法理解,圣聯盟也有婚姻制度,而且,他們的婚姻是絕對神圣的,一旦結合,就決不允許有背叛的舉動,所以除非真的能夠確定那人就是一生一世的伴侶,否則。圣聯盟地人很少結婚。“我覺得這樣不好,對展昭來說并不公平。”
“總比他心心念念地想要尋死強吧。”路西翻了個白眼,她覺得是自己比較吃虧。就因為要拯救一個男人,自己美好的單身生活徹底結束了。HTtp://其實,總得來說,身為麻煩綜合體的展昭,并不是和路西組成家庭地好人選,畢竟。路西想要的平靜生活,因為這樣地婚姻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可是,這天底下的事情,有哪里能事事如人意!不考慮外界因素的話,展昭本身的確是一個很好的丈夫人選,所以,路西到也沒有郁悶太長地時間!
“老板娘,有人找你。”
“是誰?”路西一怔,想著展昭現在正忙著追捕犯人。似乎不太可能過來,打開天窗一看,來的卻是許久不見的江小商江少爺。他懶洋洋坐在軟椅上,瞇著眼睛聽螢螢唱曲兒。身子似乎瘦了不少。精神到是不錯,穿著簇新的白色長袍。再不是路西一開始見到他時,那副落魄狼狽的樣子,臉色嫣紅,艷如桃花,實在是翩翩佳公子一位!
“這孩子快不行了!”葉嵐一見,卻是連連搖頭,“你說,一個正值壯年的人臨死之前,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覺?我們的頭兒曾經布置過一個任務,便是考察人類死亡(非壽終正寢)前的心理動向,我雖然完成了報告,卻始終無法真的弄清楚!因為有地人死時安詳得有如熟睡,有的人暴躁異怒,歇斯底里,有的人留戀,有地人解脫,總之,很莫名其妙!”他們圣聯盟已經有幾百年沒有人死去了,所以葉嵐無法體會死亡!
路西沒理會他,端了桌子上的茶壺,徑自下樓。
“這是什么茶?味道很特別!”江小商喝了口茶,覺得有一股甜香直通入小腹,精神隨之一振,立即感到胸口地悶痛感一下子消失了泰半,不由得臉上一亮!
路西笑了笑,其實不過是溶了一點兒養元丹地清水罷了,對江小商的病情并無緩解,只是提升了他地元氣。“你怎么忽然到我這兒來了?”想必是方笙和他說了自己的酒肆位置,她注視著江小商的眼睛,看他神色坦然,顯然還不知道自己的義兄所做之事,想必是展昭擔心消息泄露,或者是江小商的病情惡化,所以才隱瞞了他吧。
“無聊嘛!”江小商嘆了口氣,這些日子,他一直被自己家那位忽然積極起來的大師兄軟禁在開封府里,除了喝藥之外還是喝藥,別說酒了,連琴棋書畫都不許碰,說是傷神傷身,今天才好不容易逮了個機會溜了出來,便忍不住想見識一下這位路家小姐酒肆中的美酒到底是什么滋味兒!這女子非俗人,她的酒,必定是別有韻味吧。“快把你們這兒的好酒拿出來讓我嘗嘗!”
“我的酒太烈,你不能喝!”
“有什么關系,要是喝點兒酒就會死人,我早就死了,哪里能活到現在!”
路西看著江小商笑瞇瞇的臉,嘆了口氣,親自去拿了一瓶百年茅臺來,不是釀酒器釀造的廉價酒。
江小商眼睛一亮,一把將閃亮奪目的酒瓶搶了過去,斟酒入杯,只見珠珠酒花串掛杯沿,恰似晨露飄荷,晶瑩剔透,讓人一見,便覺賞心悅目;隨之,又有一股濃郁的酒香味香氣和著鼻息沁入肺腑,頓時挑逗起他的豪飲情緒,一杯接著一杯,連續七杯下肚,江小商才吐出口氣,露出志得意滿的神情來,“好酒,能飲得如此佳釀,縱是立即身死,也不枉世間走上這一圈了!”
路西苦笑,終究還是沒有攔著,好在這茅臺酒不會產生像喝其他高度白酒那樣“頭昏腦脹”、“扯腸翻胃”的生理反應。也就由著他盡興了。
就在江小商喝得搖頭晃腦,愜意非常的時候,忽然有一道熱辣辣的視線,狠狠地盯在了盛著茅臺的酒杯之上!
江小商執杯的手一僵,杯子停在唇邊,再也飲不下去,事實上,這個世間,絕對不會有人能對這般火辣辣的關注視而不見!
江小商有些惱怒地向著那視線看回去,就見一個疏眉朗目的俊美少年,正一臉渴望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
路西一怔,她認得那人,正是錦毛鼠白玉堂!
只見那白玉堂徑自走過來,將桌子上的酒瓶拿起,晃了一晃,笑道:“幽雅舒適,酒體豐滿,醇和協調,回味悠長,空杯留香,我白玉堂號稱飲中君子,但是如此好酒,卻也是生平僅見!老板娘……”
“哎……”江小商聞言,立即雙手捧心,做痛苦狀,插口道,“這位兄臺,在下身患絕癥,命不久已,你不會好意思和一個病人爭酒喝吧!”
白玉堂一怔,轉頭看著江小商,見他果然是容顏蒼白,一臉病態,不由得略微遲疑了一下……
他們在那里暗斗不停,路西在旁邊看得哭笑不得,這個家伙,竟然把自己的病情當成要挾別人的籌碼,也太夸張了!
路西看著那兩個大男人,一雙小帥哥,在那里深情凝視,就差電閃雷鳴了,不由得一笑道:“好了,我這里是酒店,又怎么會少得了酒,只要你們喝得下去,要多少有多少!”
“不是吧,這種酒還有?”江小商吞了口口水,愕然地看著路西,他不是沒有見識的人,如此好酒,簡直不像是人間之物,本以為能碰上一瓶,已經是奇跡,不過路西的氣度不凡,顯然是大家出身,縱是有些好東西,到也尋常,卻沒想到,這樣的美酒竟然還能夠量產。
路西也不多言,吩咐王枕去把她放在臥房的箱子搬過來,那是一個專門用來儲藏美酒的恒溫箱,不過外面已經裝扮過了,用的是紫竹,雖然名貴,卻并不算罕見,到沒引起多少注意!
路西伸出手,輕輕地把箱子蓋兒打開,就見里面整整齊齊地擺著十數個晶瑩剔透的玻璃酒瓶!要知道在古代,美酒可是硬通貨,就是路西不喜歡喝,卻也是決不會少準備的。
“看看吧,茅臺、五糧液、西鳳酒、雙溝大曲、洋河大曲、古井貢、劍南春、瀘州老窖特曲酒、汾酒、董酒應有盡有,喜歡什么,別客氣,不過,每瓶一百兩紋銀,你們也要悠著點兒!”
兩個男人對著一箱子的美酒目瞪口呆,垂涎欲滴!
路西苦笑著搖頭,最終還是有些擔心這些烈酒會對江小商的身體造成很大程度的損傷,勸說道:“這些都是烈酒,你若真喜歡,買幾瓶回去就是了。不要一次飲太多,萬一傷了身子,可是得不償失的。”
“放心。我有分寸。”
這時候,白玉堂已經一個人抱著酒瓶淺酌慢飲了。江小商自然也不肯落后,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一邊喝一邊贊嘆,不一會兒,居然趁著酒興揮毫潑墨。16K.手機站wap16kCn畫起了畫,這兩個都是文武雙全,風流倜儻的人物,雖說性格不同,卻意外地投緣,剛才還爭個不聽,這會兒,卻有些哥倆好地味道。
“送給你!”就在路西正想著如果店里出現兩只醉貓,可怎么把他們弄走的時候。江小商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高聲叫道。
路西一低頭,不由得一怔。
桌子上地宣紙略略散發著酒香氣。上面會了一幅寫意美人圖,畫得正是路西。畫里的人慵懶恣意。神態悠然瀟灑,到是把她那種萬事萬物不滯留于心地氣質描繪了個十足十。
“恩。勉強抵償了你的酒錢吧。”路西看著江小商笑瞇瞇的臉,不知道為什么,心情忽然好了起來,她其實本對這次的任務有很強的抵觸心理,畢竟要在這個陌生地地方呆上很久,入目的一切都與自己的世界格格不入,難免彷徨,可是看到這樣一個名知道必死的少年,卻依舊這般爽朗自在,便覺得,其實自己的那一點兒小小的煩惱,實在算不了什么!
“呵呵,沒想到我的畫這么值錢,那等你訂婚的時候,我也送畫可好?要知道我現在窮人一個,可拿不出太珍貴的禮物!”
“咦?老板娘要訂婚了?”路西還沒有說話,白玉堂搶先驚訝地問道。他地臉因為酒意上涌而微紅,神志卻很清醒,這些酒意讓他臉上隱約的孤傲之情淡了不少,顯得更加溫和可愛。
“是啊,我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驚訝,本來以為,我們路大小姐能夠成為那個冰男的心上人,這樣師妹就變成我地了,沒想到啊,卻讓展昭先揀了便宜,可惜,可惜!”江小商惋惜地搖頭,他本來真的想將這個女子和自己地師兄撮合撮合,因為方笙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憑借著對那人地了解,他卻知道,自己家的師兄對路西有著一種異常地好感。
“展昭?”白玉堂一皺眉,顯然對名字有很深的反感,可是他基本氣度還是有的,并沒有遷怒到路西身上,反而送了一塊名貴的和田美玉做為賀禮。當然,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察覺到自己所喝的酒水價值太高,遠不是區區一百兩能夠抵償的。兩個人一直喝到傍晚,才各自帶著三瓶美酒離去,當然,人家白玉堂當場便付了銀子,而江小商則是賒帳,不過,路西到是沒打算讓他還就是,畢竟這白酒對她來說,實在不算什么!
雖然馬上就到了訂婚的日子,可是展昭這些天卻一直在外追捕九尾狐和沙千里,也在尋找柳家莊里的那些人,對于他能不能安全地在訂婚之日趕回來,說實話,路西心里是一點兒底也沒有。
今日兩個英俊少年的一通豪飲,酒香飄散,引來了不少的客人,一直到月上樹梢,酒肆中依然很是熱鬧。
這幾日連續的丹藥進補,葉嵐的身體依然虛弱,卻已經勉強能夠承受時空傳送所帶來的震蕩,可是他卻不想離開。
“為什么不走?美佳已經答應先送些能量石來給你用。”
“你成親,我怎么能不在?……好吧,別翻白眼了。我承認,是有點兒害怕你那個老板……”葉嵐苦笑,“你也知道,我這次可是闖了大禍,回去之后,免不了一頓排頭!”
路西皺眉道,卻也不強勸,有一個熟悉的朋友留在這里,她在心理上還是很高興的,只要別鬧到真的身體崩潰,多呆些日子也沒什么。
“呵呵,不過,你這個親成起來可不那么簡單!”葉嵐似乎是不太想考慮回去的事兒,轉移了話題,“先說你的家庭問題,你成親,家里的長輩們總不能不到場吧,你這個樣子,說自己是個孤兒,恐怕不會有人相信的。”
“張美佳說她會解決,我只要顧自己就行了。”路西不在意地聳聳肩,她把自己要成親的消息告訴張家小姐之后,那位小姐表現地比她自己都積極,一個勁兒地說,要將婚事弄得轟天動地,最后還是自家老板說不宜太過張揚,她才勉強同意低調一點兒,對于這些,路西是無所謂的,由著張家小姐高興就好。
“那么另外一個消息你就要注意了……展昭有一位青梅竹馬的師妹,你知道不知道?”他通過小機器人打探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可是嚇了一大跳!
“哦?那和我與展昭成親有關系嗎?”
“青梅竹馬哎!”葉嵐摸了摸下巴,“多么有煽動性的詞匯,你就不怕那小姑娘在你成親的時候跑來大鬧一場,上演婚禮之上,新郎失蹤的戲碼!”
“你以為這是電影嗎?”路西笑了笑,“再說,青梅竹馬這個詞語出自李白的《長干行》,你對我們地球的古文學也算了解甚深了,不會不了解這個詞語的典故吧。十六君遠行,瞿塘滟堆門前遲行跡,一一生綠苔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哪一句不悲慘凄切,那可是名副其實的悲劇!”葉嵐失笑,“我們路大小姐什么時候也變得伶牙俐齒起來,哎呀,還真是懷念你三五天一句話不說的日子……算了,反正無所謂,有些波折才好玩嘛!”
確實如葉嵐所言,路西平生第一次的婚姻,并不順利,好在麻煩的是別人,并不是她!
展昭要成親的消息,宛如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江湖,自然也傳到了他的恩師白嘯天的耳朵里面,本來這也沒什么,徒弟成親,讓師傅知道本就是應該的事情,可是如果這個師傅,有一個如花似玉,并且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屬意要許配給展昭的嬌美女兒的時候,事情就不是那么好玩了。
“恩……不能不說,展昭的師妹,長得可真夠漂亮的!”
路西坐在電腦旁邊,一邊心不在焉地看張美佳傳送過來的絕種好丈夫培養教程,一邊聽著禮品店里那一群人聚在一起喝茶聊天。
通過圣聯盟的虛擬技術,雖然隔著兩個時空,但是他們卻仿佛處于同一個房間中,呼吸可聞。
路西看著興致盎然的張家小姐,苦笑道:“老板,你別由著這丫頭胡鬧啊,這個婚姻其實不過是……”
“停,別忘了,我的路大小姐,你可是要在那里生活幾十年,不是幾十天,那個男人將和你朝夕相處,我們可不能不當回事兒啊!……是不是,老板?”
清影笑了笑,難得地贊同張家小姐的言語:“路西,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你的婚姻,我很重視,我們大家都很重視……何況,我早就想建造一個可以和你真實溝通的地方了,畢竟這次不比往常,你在外面的時間太長久,雖然我們可能感覺不到……”
“我明白了,謝謝老板!”路西點了點頭。16K.手機站wap16kCn心中感動,也漸漸熱切,建造一個虛擬空間。一個仿佛可以和同伴們真實接觸的虛擬空間,只是想。路西就覺得開心起來。
“我們的地址選在一座深山里,距離東京城不遠,不過由于這座山其實是一座礦山,雖然對掌握現代先進技術地人來說沒什么,但是一般古人只要進去。就會迷失方向,要不然也是死于礦物中毒,所以當地人稱之為無回山,已經有幾十年沒有人涉足了,你要記清楚方位,到時候就帶著你的未來夫婿到我們這里來下聘。”張美佳笑瞇瞇地把地圖調出來,展示給路西看,興致勃勃地要親自監工建造虛擬空間。“哎呀,真是期待呢!呵呵。不過,你未來丈夫現在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難道你不肯出面解圍?”
路西笑了笑。“那是他師傅,又不是敵人。……我現在擔心的是柳懷英地事情!”
“擔心?我們路西也學會擔心了?不過。展昭不是已經把失蹤的婦女救回來了嗎?”張美佳疑惑地道。就是在昨日,通過線報。展昭成功地解救了被柳懷英抓走地婦女,不過可惜的是,柳懷英逃匿,現在下不下海捕公文,包大人還在考慮當中,畢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柳懷英是罪犯,只路西的證詞,這證據還是薄弱了些,而展昭當時也是被柳家莊的管家算計的,根本沒見著正主兒!
“是救回來了,所以我才擔心。”路西皺眉,根據那個神秘女人所說,似乎自己地心頭血對柳懷英來說,是一種很奇妙的藥引,丟失了這些婦人,不知道他會不會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柳懷英會不會來搗亂,暫且不知道,但是路西很快就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展昭師妹白瓊
一身淡紫色的勁裝,手執三尺青鋒,不但漂亮而且瀟灑且不倨傲,路西和她一比,恐怕是壞毛病一大堆了。
葉嵐放下手中的棋子兒,笑覷了那個立在酒肆大堂里,望著路西發呆的少女一眼,輕輕地攬著路西的肩膀,湊到她耳朵邊道:“她比你漂亮,不過,沒人動人,放心吧!”葉嵐說得可不是安慰話,這個少女的確眉清目秀,美麗可愛,但是說起味道,她太稚嫩,完全無法和路西相提并論,雖然也有不少人,喜歡純潔的小綿羊兒!
白瓊兒瞪大了眼睛,很震驚地望著葉嵐搭在路西肩膀上地手臂,似乎對他們之間,這么忽視男女大防的表現非常驚訝!眼睛里也閃爍著一種羞窘和厭惡。“哎呀,給這小姑娘留下壞印象了,還真是倒霉呀!”
“你是故意的,為什么?”路西挑了挑眉,對葉嵐幸災樂禍地聲音很是不解。
“展昭這么一個原始人那么容易就把走我們圣聯盟的一級貢獻者,要是不給他添點兒堵,制造點兒障礙,那還了得,要知道,你可是我們圣聯盟萬千少男少女心目中地偶像呢!”
路西無奈地搖頭,明白了這小子地意思,其實說穿了不過就是太無聊了,想搗亂而已。
“請問,您是路西路小姐嗎?”白瓊兒站了半天,見路西只顧著和葉嵐打情罵俏(在這個純潔小綿羊的眼中,路西地表現就是如此),根本不理會自己,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不過即使心中惱怒,她的聲音也是甜美而平和的。
“我是,有什么事兒?”路西推開葉嵐的挾制,點頭問道。
“是這樣,我是展昭的師妹,我爹請路小姐走一趟平安茶樓,他在那里等你。”白瓊兒勉強壓抑住心中的不適應,盡量用穩定平和的聲音道。
“有什么事兒?”
“這……路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抱歉,我最近要成親了,有許多事情要忙,沒時間!”
“你……”因為路西漫不經心的態度,白瓊兒臉色怒紅,“你……你這是什么態度,師兄怎么會看上你這種不檢點的女人!”
路西莫名其妙地看了白瓊兒一眼,實在不知道她到底在生什么氣,自己說得話完全沒有不對的,別看她貌似無所事事,其實這些天她確實很忙碌,不但要操心訂婚的事情,而且還要通過腦電波接發器幫老板做些地球上大亂過后的調整工作,例如將從昆侖逃跑的靈獸們分類,有威脅的,沒威脅的,需要消滅的,需要安撫的,等等,實在是忙得很,根本沒時間和姓白的那個大宗師去斗法。
路西驚異地看著白瓊兒眼睛一紅,轉身跑走了,還一邊跑,一邊灑下無數晶瑩的珍珠,不由得和葉嵐面面相覷不是吧,她不是江湖人嗎?怎么這么嬌氣!
清晨,陽光明媚而妖嬈。
路西習慣早起,晨練之后,便泡一杯清茶,坐在酒肆的雅間兒里,靜坐練功,由于到了這個時代,隨便遇見一個人都比自己強上許多,不免有了危機感,路西練功的時候,也不像在禮品店時那般悠閑了,幾月下來,功力到是增強了不少。
葉嵐最近的身體狀況又有惡化的趨勢,連他自己也知道,恐怕無法在這里多呆,已經做了決定,等路西訂婚之后,便回地球,所以,這一段時間,他都泡藥浴,做恢復性的鍛煉,畢竟想要穿梭時空,身體狀況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太差勁兒,很可能會造成重度的,無法挽回的傷害。
“老板娘,有人找。”
路西睜開眼睛,就看到一身鮮紅的展昭,伴著一個雖然須發全白,但是臉色紅潤,精神抖擻的老人,正站在酒肆大堂中央,路西發現,這些武人,似乎都喜歡站在最顯眼最敞亮的地方,由于此時時候尚早,客人還不多,所以大堂顯得有些空曠,路西從二樓下來,和展昭打了個招呼,請他們臨窗坐下,畢竟是自己的未婚夫,路西難得地溫和客氣。
路西從容有度的舉止,讓白嘯天的臉色好了許多,顯然,這一代宗師,并不是不講理的人,不過想也知道,能教導出如展昭這般謙和優秀的男人的人,又怎么可能蠻橫無禮!
“路姑娘,這位是在下的師傅,師傅,這是路姑娘!”展昭此時已經顯得鎮靜許多,只是面對路西的時候。16K.手機站wap16kcn還是難免有些不自然,神色拘謹。
白嘯天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個自己的愛徒所選擇的妻子,她地眉毛略濃。臉色太蒼白,嘴唇青而薄。看起來像是個心性涼薄的女子,可是她的腰身筆直,眼眸清澈而堅定,自有風華,那是一種與眾不同地特別氣質。不由得點了點頭,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徒弟,眼光顯然是差不到哪里去地。至少要比自己的寶貝女兒,更適合展昭,不過,現在可不是考慮徒弟媳婦合不合適的時候“路姑娘,小女昨日可到你這里來過,什么時候離開的?”
路西一怔。立即升起一股很不詳的預感,她地直覺一向非常準確,那是多年出生入死。面臨險境鍛煉出來的,所以雖然白嘯天沒有明說。她卻立即意識到。那位白姑娘,恐怕是遇上麻煩了。急忙追問:“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展昭苦笑了一聲道:“師妹徹夜未歸,她生性溫和孝順,絕對不會毫無原由的夜不歸宿,我本來還心存僥幸,覺得可能是你留下了她,如今看來,恐怕是真的出事兒了。”
路西面色微微一變,站起身,眉頭緊蹙,如果她想找人,其實本應該簡單得很,只要請葉嵐將他的小機器人放出去,通過短程衛星設備,只要那人還存在,就沒有找不著的道理,可是為了節省能量,以便時空通道更加平穩,葉嵐已然遵照老板的吩咐,關閉了一切不必要的能量輸出,如今要重新開啟,恐怕至少需要四十八個小時,這么長的時間,那位嬌弱少女,恐怕等不起吧。
“別廢話了,你快回去調動人手,趕緊尋找,現在地京城,可不平靜呢!……“路西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一只藍翎的飛鏢當面射來,她一伸手,夾住鏢身,展昭則縱身追了出去,只是顯然那人早有準備,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路西皺了皺眉,看著展昭凝重地神色,輕聲道:“武功很高?”
“至少輕功不在我之下!”展昭握拳道,“這絕對不是無名之輩……看看上面寫的什么!”
路西點點頭,將素箋展開,那是極為清秀地梅花小篆,本是婉約地字體,從這上面看來,卻豪放大度“柳某素來仰慕姑娘之絕代風華,特請姑娘前來一晤!”沒有一點的威脅,但是那種脅迫地氣息卻躍然紙上。
“哎,我能夠理解柳懷英的心情,卻決不認同他的所做所為!”路西捂著額頭苦笑。
展昭和白嘯天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
白嘯天一代宗師,行走江湖多年,最是看重道德義氣,縱然擔心愛女,卻也決不愿意為了救回女兒讓別人冒險,他的這種心情自然而然地表現在了臉上,路西看了,也不由得對這個或許古板,卻很公正的老人心存好感,她反反復復將素箋看了幾次,笑道:“根本沒說到哪里去找他們,看來,他們還會聯系的……對了,這顯然是很名貴的紙張,展大人,你知不知道出自哪里?”
展昭搖頭,他雖然不是純粹的武夫,但是對于這些文人的雅事,知道的卻絕對不多:“我馬上回開封府,看看公孫先生有什么看法。”這些東西,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比較妥當。“路姑娘,他們的目標既然是你,想必會耍些手段,最近請小心一點兒,盡量不要孤身出門,若有什么事兒,請到開封府來找我。”
路西一怔,看著展昭充滿真誠關心的面孔,心中一動,自然而然地柔軟了下來,她點點頭,親自起身送這兩人出門,這是她在這個時空,第一次真心真意地起身送客。
望著那個鮮紅的背影,路西心中嘆息,忽然覺得,這個時空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無趣,這里的人,比現代那個冷漠社會培養出來的人熱情真誠忠厚得多,雖然,她的理念與這個封建社會格格不入,但是她第一次覺得,在這里生活幾十年,似乎并非那么難以忍受的事情!
“沒有辦法嗎?”
“花費和收益完全不成比例,咱們禮品店,可不會去做賠本的買賣!”張美佳一邊在手指甲上面涂上鮮紅的花汁,一邊道。要想要大致掃描路西所在的時空不難,可是如果想從那里面,毫無目標地尋找一個人,那所花費的能量就太多了,多到沒必要為了一個對禮品店毫無價值的人去浪費。
“我明白了!”路西沉吟了片刻,“老板,為什么我們那個世界里的法寶縛神會在這里出現,難道這個異時空竟然有修士存在不成?”她始終對能夠威脅到自己的那個法寶耿耿于懷,萬一這種東西很多,那她豈非危險得很!
“我查一下!”清影放下手中的作業本,鋼筆自動跳起來開始填寫答案,她閉上眼睛,面上光華流動,不過片刻,那張秀美的面孔上竟然添了幾許奇異的神情,“的確有妖怪去那個時空定居,大約三十年前,昆侖醉翁居士所飼養的坐騎白鶴與一只野猴子精怪相戀,由于醉翁居士對他們的戀情持反對態度,所以兩個妖怪不得已私奔了,所去的地方就是你所在的那個時空,當時,白鶴偷了醉翁居士三樣寶貝,其中就有縛神,另外兩樣為打魂和驚夢,路西,為了減少麻煩,你以后出門便把咱們禮品店的標記佩帶上,相信那兩個小妖精絕對不敢和咱們禮品店作對的……如果可能的話,盡量回收這三樣法寶,雖然不算什么名貴的東西,可是還是物歸原主的好。HTtp://”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路西靜默了一會兒。和禮品店里地伙伴們道別,關閉了手腕上的顯示器,想了想。還是乖乖地把雕刻了黑色彼岸花和天平的胸章戴好,雖然說這東西是他們店里地標記。但是由于在地球的時候幾乎沒什么修士不認識他們,所以除非參加什么大型聚會,他們這些人或者妖,大多時候都不會佩帶,沒想到來了這個鬼地方。到是要帶出來顯擺一二了。別看這個小小地標記于他們來說根本是隨手亂丟的東西,但是在整個宇宙中,各個世界里,這也是巨大權力的象征!
“王枕,我寫封信,你到開封府,把它交給江小商。”
“是,老板娘。”王枕乖乖地從一樓爬上來,立到路西面前。不禁有些納悶兒,他們老板娘馬上就要和展昭展大人定親了,怎么還隨便給別的男人寫信。只是雖然疑惑,這小子還沒傻到去打探自己衣食父母的私事。
路西抽出筆記本和鋼筆。想了想。隨手寫了邀請函,讓江少爺到自己店里來吃飯。她其實會用毛筆,可是畢竟還是鋼筆用得順手,所以還是保留著使用鋼筆地習慣,只是把簡體字轉變為繁體字的過程,著實有些辛苦。
路西邀請江小商,可不是想利用他來威脅柳懷英,她路西,尚不屑做那么沒有品的事情,只是純粹擔心江少爺知道他義兄所做的事情之后,受到刺激,加重病情,所以才要他過來,準備弄些安神定氣的極品湯藥給他喝。
不過她的這種舉動,對一直在暗中守侯盯梢,企圖通過路西尋找回女兒的白嘯天白大宗師來說,可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一回事兒了,這種做法,在他眼里,簡直就是趁人之危的卑劣行徑。
白嘯天氣得顧不得隱藏,從房頂上面蹦下來,阻擋住王枕地去路,他突然冒出來,嚇得王枕一哆嗦,刺溜一聲,鉆到路西背后,過了半天才汕汕地從新走出,顯然對自己的膽子之小,感到很不好意思。
白嘯天臉色嚴肅,神態凝重,冷冷地看著路西道:“你不用擔心,有白某暗中保護,柳懷英定然傷不了你半根寒毛,不用去算計一個病人!”白老爺子中氣十足,吼聲震得人耳朵發麻,臉上的表情是個人一看,就知道,他顯然是很不高興,非常地不高興。
路西皺眉,對王枕點點頭道:“去吧,把信送到。”
“哦。”王枕答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越過白老爺子這尊門神,撒開腿一溜煙兒地跑走了白嘯天的臉色更加難看,顯然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晚輩,會如路西這般,不把他說地話放在心上,只是白嘯天現在,顯然并不適宜和路西起沖突,所以也只好郁悶地瞪了路西一眼,恨恨地重新多回屋頂上去,但是路西在他地心里,印象分從七十分勉強及格,一路直接跌到十分,完全不及格的地步。
萬幸地是,路西根本不在意,管他白嘯天怎么想,反正展昭要娶她是一個已經無法更改的事實。實際上,要是白嘯天能讓展昭改變主意,又不會做出什么不理性的事情,路西一定拍手稱幸,為自己多了許多自由而忠心感激。畢竟雖然不是那么反對和展昭組成家庭,但是成了親之后,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如現在這樣悠哉了。
看著白大宗師在寒風凜冽的屋頂吹冷氣,路西聳聳肩,無所謂地笑了一笑,反正他喜歡自虐,跟自己一點兒關系也沒有,伸手將隔窗落下來,省得是個人就能隨便闖入,才拿了鮮紅的絲巾,細心地擦拭手中的三棱軍刺,這不是她最喜歡的武器,路西一向是實用主義者,從來善于用槍,無論是手槍,步槍,狙擊槍,都能玩得很溜,畢竟冷兵器再強,也比不上熱兵器,可是在這個年代,似乎不適合拿把槍出來使用,只能退而求其次,嘗試著習慣沒有槍的日子了。一邊擦著兵器,路西的腦子里不自覺地拋開柳懷英的事情,想起了就在剛才,張家千金為自己展示的虛擬圖片,不覺有些好笑,也有些頭痛,讓張家這位對美麗有著異乎尋常追求的女人來負責虛擬家園的建造,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兒,雖然只看了一鱗半爪,但是她現在已經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來,當我們的展昭展南俠到虛擬家園迎親的時候,有可能受到的驚嚇了,希望,展大人有足夠強韌的神經吧。
第二十八章
江小商是下午來到路西的酒肆中的,他穿了身青色的長衣,還是老樣子,瀟灑不羈,雖然病態已現,但是看起來依然是俊美小帥哥一個,方笙卻變化很大,他的眉宇間透著濃濃的憂愁,面帶風塵之色,聽展昭所言,這幾日他一直在外追蹤九尾狐和沙千里,經常宿夜不眠,雖然有數次與那二人交鋒,卻最終功虧一簣,想必心力耗損得厲害。
“這是什么東西?能喝嗎?……我看,你要是在給我幾瓶美酒,我的病就自然會好起來了。”江小商嘆息著,垂涎欲滴地盯著桌子上面的酒瓶,只能看不能喝的滋味兒真不好受啊!
“放心,不會毒死你的。”路西遲疑了一下,其實,這湯藥里確實添加了幾味有劇毒的藥材,可是藏馬收集來的古藥方,應該不會有大錯,即使效果不理想,可是也不至于對人造成傷害才是。
江小商挑了挑眉,最后還是接受了路西的好意,捏著鼻子將這一看就很難喝的湯藥灌了進去。“路西,他約你明天清晨去三里坡!……其實,以我對他的了解,如果你不去,他是不會傷害白姑娘的,你若去了,說不得白姑娘還要受些苦楚!”
路西一怔,沒想到柳懷英竟然敢和江小商聯系,她一直以為,柳懷英會刻意避開這種注定不會愉快的碰面才是。
江小商嘆了口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笑道:“其實,從小到大,我和義兄的感情就沒有怎么樣深厚。…ww16kn我們性格不合,他太正經古板,而我太活潑跳脫。有許多觀念完全不同,而且。經常是一整年見不了幾次面,在我心里,對他,也不過是當成一個普通的親戚罷了,和師傅比較起來。感情淡薄得多,甚至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還比不上這個一直和我作對的家伙!”江小商笑覷了方笙一眼,只是不知道這位方少爺在想些什么,根本沒有注意。“我和他成為結義兄弟,不過是父母之間地約定,說實話,如果不是兩家是世交,就我們這樣南轅北轍的性子。恐怕連交集都不會有,更別說成為兄弟朋友了。”
路西失笑,卻很理解江小商的感覺。她對于父母兄弟地感情,便比不上與自家禮品店里那一幫伙伴來得親厚。“不過現在看起來。你的義兄卻是將你看得很重呢!”
江小商苦笑:“如果不是發生這樣地事兒。我還一直以為,他很不喜歡我。以前我們見面的時候,他總是淡淡的,話也不多少幾句,而且縱然開口,也不過是注意身體,別太勞累,按時吃藥一類的場面話兒罷了,卻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搞出這么大的亂子來,希望他能夠及時懸崖勒馬,否則……哎……我恐怕要被師傅罵了!”
路西苦笑,這家伙,面對這么大地麻煩,所擔心的也不過是被師傅責罵!看來自己的性子還算好的,以后要把這小子的事跡講給老板聽,也免得老板總說自己天性薄涼。
“路西,路西啊!”葉嵐的聲音不知道為什么,竟然尖銳而又迷茫。
“什么事兒?你不去泡藥浴,喊叫什么!”路西站起身,不悅地瞪著忽然出現在樓梯口上的葉嵐。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著實嚇了在座的三位一跳,方笙更是差點兒甩出一把暗器去。幸虧路西阻攔及時,否則,自己地酒肆說不定就會發生血腥的殺人事件!
“我要北京烤鴨!”
路西無語地看著葉嵐那張溫和沉靜的臉上露出迷糊地笑容,暗暗咬牙,壞了,這次創傷過重,這小子的精神耗損太大,已經開始呈現昏睡狀態了,必須快點兒送他回去才行,看來,這次救人行動是指望不上他了,不過現在也只能安撫道:“等回去之后,你想吃一車都沒問題!現在回去泡藥浴,好不好?”
“不要,難受!”
路西看著一臉不滿意地葉嵐,這種孩子氣恐怕也只有當他精神不穩定地時候才會表現出來吧,而這種情況會發生的可能性又實在是低得不能再低,按說,自己應該為能夠看到這一幕而開心才是,無奈地搖頭,調整了一下紐扣式地微型攝象機,將葉嵐出丑的全貌拍攝下來,等這小子恢復正常以后,這玩意兒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呢!
“這位兄臺怎么了?看他似乎是經脈寸斷。”江小商驚訝地看著葉嵐,實在不明白他為什么還能這般平穩地站在那里,一般人受這么嚴重的傷,恐怕連起都起不來吧,“是不是我看錯了!”
路西嘆了口氣,“不用理他,你們回去吧,若是今晚再見到柳懷英,就告訴他,我一定會準時赴約,請他不要為難白姑娘。”她其實是完全的有恃無恐,只要佩帶了他們禮品店的標記胸牌,相信那個邪異少女絕對不敢和自己過不去,至于其他人,自己雖然武功不高,但是身上的法寶至少能夠保證自己安然無恙,這就是所謂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明天我與你同去,這畢竟是我引起來的,希望我能夠說服他放棄。”
路西和方笙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很清楚,柳懷英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但是二人很有默契地閉口不言。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明天城門口集合吧。”江小商站起身來,和方笙并肩離開了酒肆,剛一出門,就聽見里面傳出來男子吵鬧的聲音,接著就是路西冰冷的哄騙誘惑,不由得一笑,“這個女孩子和她的朋友都很特別!”
“怎么?你現在決定放棄師妹,改成傾慕路姑娘了!”
“做夢!我這一輩子都要纏著師妹!決不讓你有機會博得師妹芳心,除非我死了!”
十月深秋,風緊一陣疏一陣的吹著,帶起細雨、淅淅瀝瀝的打在蓑衣斗笠上,路西站在三里坡下,望著山上的火光,天還沒有大亮,整個山,只朦朧地披蓋著紅霞。
山上有一座小小的木樓,名喚棲鳳樓,其實,這樓到也平常,之所以被文人雅士們吹捧,也不過是樓以人名罷了!
這座樓的主人,便是三美人之一的丞相義女許柏。
路西同江小商登上三里坡,首先見到的卻不是柳懷英,而是倚樓聽風雨的美人!那女子,依在青石欄桿上,用五只細白嫩指順著自己長長的頭發輕輕地捋下去。那輕柔的動作似乎已述說盡了她的寂寞。是的,這是個寂寞的女人。
路西遙遙望著,不知道她在思念著什么樣的英雄豪杰,偉岸丈夫!只是她的愛情,既然如此寂寞,那還不如沒有吧!在路西心里,向來對那些死去活來的愛情悲劇沒有好感!
只見許柏低下頭,倦倦一嘆,像是嘆著人生中種種美好的但終究冰銷雪融的欲望,然后回身轉頭,避入了樓內,似乎不想沾染這人世間的浮華骯臟!
山坡上,有一個小小的草棚,里面燃著火,火燒得還算旺,光芒將天邊照得半紅,那棚子很大,顯得那盆火好小。棚里有一塊地方這時已收拾干凈,一個廢舊的陶盆被找了出來,里面攏了盆火,火邊正坐了一個人,火光燦爛,他望著不遠處的東京城。…站wap.16K.cN久久沒動,過了好一刻,盆中的火漸漸微小了。那人才將堆在旁邊黃土地上的細炭緩緩撥入。
新炭加入,就聽盆中響起了一兩聲噼噼剝剝的輕響。把這草寮外地夜映得越發寂靜。那人的精神似乎不太好,天氣干冷,他裹了一件輕裘,臉色微顯青白。雖然極清秀端正,卻給人一種陰沉死寂的感覺。
那男子唇角雖然似是帶著笑意。但是那笑,卻是苦地!
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已行至坡上,柳懷英嘆了口氣,抬頭看天,天上朝陽初升,紅彤彤的喜人,草寮外地山坡上,卻有兩個人影漸行漸近。地上的影子也漸拉漸短,漸漸就快行到草棚邊上。
柳懷英抬起頭,手下將火撥得更旺些:“坐里面些。你身子不好,怕是經不得寒風的。”
江小商很聽話地坐了過來。把蒼白的手伸到火盆上面!
柳懷英看著眼前那蒼白如紙的臉。心中大痛,這是自己地弟弟。雖然不是血親,可是從母親將那個幼小的,似乎稍不注意,便會停止呼吸的小生命,放在同樣單薄的自己的懷抱中的那一刻,他已經決定,無論如何,也要他健康平安!哪怕是,哪怕是,將靈魂出賣給魔鬼!
柳懷英自己也不愿看到這樣的自己。
他沉沉地壓抑著自己心底的痛,微笑著抬頭,望著路西:“我知道我的這個要求太唐突,但是請姑娘衿憫垂憐,恩賜心頭血三兩,柳某來生,愿意做牛做馬,報答姑娘大恩!”他極為鄭重地站起身來,一揖到地。
路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連忙按著唇勉強忍住,顯然她也知道,在這種緊張地情形下笑場,實在是大大的不應該。只是,看著一個人這么鄭重地說出這般荒謬的事情,實在讓人忍俊不禁!來世報答?別說這個時空根本沒有冥府陰司,縱然有,他也不可能與自己來世相遇吧!
“大哥……”江小商忽然抬頭,看著柳懷英晦暗難明地臉,笑了,“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啊!我們這一雙兄弟,做得可真是失敗透頂!”
柳懷英愕然回頭,看向江小商微微帶著些許嘲諷的臉!
“我從來沒想過,你竟然會為了我做這種喪盡天良地事兒,在我心里,你樂于助人,公正坦蕩,是那種親兄弟犯了罪,也決不姑息地正人君子,想必,我在你的眼里,是離經叛道,不把禮法當回事兒,除了自己重視地人外,其他一切全不放在心上的人吧!”
“難道……你不是?”柳懷英淡淡地問道。他看著這孩子長大,看著他總是肆意妄為!看著他毫無顧忌地去做殺手……現在,自己這位弟弟,竟然同自己說,他不是自己心目中所想的那一種人!這是何等荒謬,難道他柳懷英多年的細心觀察,竟然會出錯不成!若不是篤定小商斷然不會為了陌生人的死而自責,心痛,他也不敢行此險事!
路西也饒有興味兒地看著這雙兄弟,拿出一包煮雞蛋來,用竹簽插了,架在火上慢慢烤,還細心地抹上一層調味料兒,顯然是把這雙兄弟之間的斗爭當成下酒菜了。
幸好,此時此刻,這兩兄弟的心思都不在她身上,否則,恐怕要被氣個半死!
江小商皺了皺眉,就連那個好看的鼻子都皺了起來“我也想做那種百無禁忌的人啊!那種人多么自在,不遵禮法,沒有拘束,快活自由,我最向往的,就是成為一個別人口中的小人,肆無忌憚的小人,與君子完全不同的小人,可是,誰讓我的師傅是李遠齊呢,跟了那家伙十多年,我縱然能夠學會坑蒙拐騙偷諸般小人絕技,也學不會見死不救,學不會連累無辜,更學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傷害百姓,哎,上了賊船就下不來了!所以,我的哥哥喲,就是你真的為了我煉成了這天殺的藥,我也會內疚而死,決不會還有臉面獨存于世上的……”
柳懷英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眼神疲憊卻精亮的少年,忽然覺得,鋪天蓋地的絕望迎面而來,心臟,似乎被什么東西束縛住,窒息郁悶,痛入骨髓!
第三十章
“的確是很麻煩的問題,不過,也沒有關系,只要做完之后,給江少爺灌一杯特別的飲品,一切,就就結束了,我保證,江大少爺永遠也不知道柳莊主做過什么!”
妖異的甜美的女聲響起來,路西精神一振,來了!
江小商冷冷地注視著那個從木屋里走出來的詭異少女,她和三大美人之一的許柏并肩而出,在那樣的麗色之下,她那本能稱之為漂亮的相貌,就顯得有些平凡了,可是,所有的人,第一眼首先看的,決不是美人許柏,而一定是她!那是一種獨特的,詭異的魅力,妖艷與端莊共存,和善與毒辣并生!
“小女子白鶴,見過各位!”那白衣少女盈盈下拜,動作如天鵝起舞,優雅窈窕,讓閱盡美人的江少爺,也不得不贊嘆一句,佳人如畫!“路姑娘,妾身得罪了……”她笑瞇瞇地說完,沒見有任何動作,就見一道金光,迅捷如閃電地向路西飛了過去!
“小心!”
江小商伸手阻攔,卻沒想到那東西竟能夠臨空轉彎,避開了江少爺的阻擊,毫不遲疑地纏繞在了路西的身上。
那白鶴輕輕地扯開嘴角,得意地一笑,只是她的笑容未斂,瞬間就駭然變色!
原來路西這一次卻沒有被縛神束縛住,也再非束手無策,她伸手在那金色的鎖鏈上點了一點,那鎖鏈便有如活物兒一般,輕巧地從路西身上褪了下來,轉而纏繞到了她的手腕之上。HTtp://輕輕地抖動著身體,看起來似乎是在向路西表示著自己的臣服與溫馴。
“這雖然不是太重要的寶物,但總歸還是物歸原主地好!”路西神色淡然。輕輕一拂長衣,此時太陽高升。金燦燦的陽光正照耀在她的胸前,將那銀底金邊鑲嵌鉆石地胸章照得光芒四射!
“你……你是清影小姐的人!”白鶴臉色慘變,“主人……主人終于要殺我了嗎?”
路西看她可憐地渾身顫抖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當年受盡寵愛的靈獸。如今也失去了光彩,只得開口:“老仙翁一喝醉便是幾十年長眠,恐怕早將你忘記了!沒有好處的事情,我們老板可是沒耐性去做的!只是你若再招惹到我,可就別怪我們下手無情了!”
白鶴聽了這話,松了口氣地同時,又免不了黯然,可是,她卻也明白。路西所言不錯,她以前雖然是渴飲碧落瓊漿,饑餐鮮果珍饈。甚得寵愛,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但是說到底。她終究也不過是老仙翁的寵物一只,主人把她弄丟了或者會傷心個幾日。但是決不會掛懷太久的。
“也罷,既然是姑娘伸手,我自當退避三舍!……柳莊主,你的大恩大德,日后再報!……許姑娘,多謝你這幾日收留我們,我白鶴向來不肯欠人類的恩情,若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憑借這顆信號彈,通知我來幫你一次。”說完,她將一個圓滾滾毛茸茸的小球,放到許柏的掌心里,然后輕盈地轉身,消失在朝陽的霞光中。
江小商目光微凝,那女子看來速度不快,可是以他不錯地眼力,竟然沒有發現她去往何方,看來,這個江湖也真是臥虎藏龍啊!隨即,江小商似乎想起了什么,用閃閃發光的眼睛瞪著路西手腕上那條金色的鎖鏈!
那樣赤裸裸地貪婪目光,讓路西就是想無視都做不到“好吧,如果你能抓住它,我就讓給你!”
“當真!”江小商笑瞇瞇地伸出手,迅若奔雷般向路西的手腕上擒去,手速之快,只能見到隱約閃爍著地陰影,連手形亦看不清楚,路西地眼力還好,能模糊地看到他似乎改變了幾次方向“哎喲!”下一刻,江少爺抱著手腕退開一步,惡狠狠地瞪著那個金色的,似乎在得意洋洋地抖動著身體地鎖鏈!不可思議地叫道,“這東西不會真的是活的吧?難道是什么動物的變種
“看來,是沒有緣分得到這個小東西了!”路西笑道。活的嗎?那到不至于,只有最頂級的法寶才具有生命,這個至多是有些靈識罷了氣,看了坐在一旁,始終面無表情的義兄一眼,然后立即若無其事地對路西笑道,“那個奇怪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兒?你似乎認識她的樣子!”
“也不算是認識,她的主人和我家老板算是朋友吧!”路西搖搖頭,覺得這個問題解釋起來太復雜,所以不肯深說,走到目光深沉而寂寞的許柏面前,看著她手中的那個小小的圓形球體道,“這是好東西,你要妥善保存,說不定什么時候,會幫上你大忙的。”說完,也不看許柏的反應,(事實上,這位美人自出現以來,就如啞巴一般,一句話也沒有說過,此時自然不會因為路西幾句話就有什么反應。)徑直對著還在長吁短嘆的江少爺道,“還不進屋子里把白小姐接出來,天都要大亮了。”
“是,是,遵命!”江小商也不問她怎么知道白小姐的位置,認命地站起身,走進許柏的閨房里,將睡得正熟的白大小姐拎了出來,就像拎著貨物一般!
路西驚訝地看了看江小商拎著白小姐衣服領子的兩根手指,“你這是干什么?顯示自己力量強大嗎?”
“沒辦法啊,這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個想不開的,萬一醒過來之后,知道我抱了她,要是找我拼命還算好的,萬一一時情急,再弄出個自殺事件來,咱們這一趟,豈不是白辛苦了!”
路西無語!
這場影響了許多人的綁架事件,其實當事人白瓊兒對此卻完全沒有感覺,因為她一直處于正常的安眠狀態,沒有受到一點兒傷害,醒來之后,反而還覺得神清氣爽!所以白老爺子甚為滿意,也就默許了展昭和路西的關系,還主動要展昭常去酒肆坐坐。
只是這對未婚夫婦,恐怕永遠也不可能去談論什么風花雪月,萬古柔情!
“我說過了,我不是捕快,當然也沒有義務去幫你們官府抓捕什么兇犯,你想找柳懷英,自己去找就是,不用和我說啊!”路西慢慢地喝著咖啡,咖啡濃烈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時時逗引著幾個好奇的客人前來詢問,只是敢于嘗試的卻不多,畢竟這東西的賣相,實在是和咱們的傳統中藥相差不大!有誰會閑得無聊,沒病亂吃藥呢?
展昭苦笑,卻也不再說什么,路西所言不差,她的確沒有義務幫自己的忙,可是卻不能就這么放那人逍遙法外,否則怎么向那些受到拘禁驚嚇的婦女們交代,也對不起大人的青天美譽,現在也只能慢慢尋找了。
窗外清風吹拂,雖非春季,卻也鳥語花香,兩個人默默相對,氣氛一時有些尷尬也有些曖昧,當然,有這種感覺的只是展昭,我們路西早已經神游去了……
和路西所在的時空,不知道相隔了多遠的地球上,張美佳小姐正喋喋不休地通過聯絡器輔以神識同路西抱怨,“真是太倒霉了,雖然是昆侖出了亂子,但是無論如何也影響不到那些老家伙吧。HTtp://咱們老板還不是沒有受到影響,照樣得逍遙自在,他們來添什么亂?”
“那么說。葉嵐一時回不去了?”路西皺眉,她不關心地球修行界的麻煩。只是那位的精神越來越差,再不回去,恐怕會有些危險!
“當然不能,現在昆侖的冥虛真人正暴跳如雷,上午才跑到咱們店里來鬧過一次。說要把葉嵐剁碎了喂狗,最后還是老板惱了,發了通脾氣,他才灰溜溜地走人,切!欺軟怕硬的老頭!”
路西苦笑,要是有人把他們禮品店也弄塌陷了,張家小姐恐怕就不是暴跳如雷了,說不定會鬧到天崩地裂!昆侖是什么地方啊,即使自己這個半調子也知道。那里是天帝下都,所有修煉者地圣地,即使是自己的老板。也是不肯不敬的,如今發生這樣地事情。就是那些老仙人個個菩薩心性。恐怕也會變成怒目金剛,一開始忙著整理亂局。顧不上追究,如今亂子差不多擺平了,自然要把罪魁禍首抓出來泄憤,這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我們的任性嬌小姐張美佳,向來是只看自己,不看別人地,那些人想對葉嵐不利,在她眼里,就變成了可惡的壞人,從來不去想,也不會想,真正惹出麻煩的是葉嵐自己!
“葉嵐那邊你擔待些,這種時候,那些靈藥也不要吝惜了,補氣養元的那一類,能灌的全給他灌下去就是,盡量讓他休息睡覺,保持精神,我們這邊也不會拖太久地,最多到路西你訂婚那一天,一定會搞定,決不耽誤虛擬家園的構建。”
“好。”路西笑了笑,其實不是很擔心老板應付不了,他們禮品店的勢力強橫,即使昆侖也不會隨意去招惹自家老板,最多是發發牢騷罷了。
“路姑娘,路姑娘!”
“啊?”
展昭詫異地看了似乎正走神的路西一眼,道:“我是想問問,你們這里唱曲子的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兒?”他一眼便看出,這姑娘的眼盲和耳聾都非是天生,只怕其中大有緣故!
“你的職業病發作了吧!”
“職業病?”
“沒什么!”路西一笑,心想以后還是注意一點兒,少說些現代詞匯的好,輕聲道,“我并不喜歡管人閑事兒,在街上碰見她是緣分,帶她回來照顧是本分,但是,再多的,就不是我應該管地了,如果你有興趣,大可以自己調查看看。”
展昭苦笑,他縱然有此心,一時也抽不出手來,九尾狐沙千里兩個人再找不到,可真有麻煩了,他們奪取了七星海棠和如風散,想要煉制長生不老藥,那剩下的就是藥引血河車了,真到了那一步,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一尸兩命的慘劇會發生,如今這個時候,他怎么可能還有心思力氣去管其他?
這件事情除了開封府一干人和方笙知道之外,并沒有外傳,路西這個本來就不太掛心地人,自然更不知道,所以她始終是以為,他們開封府這么落力地追擊九尾狐,是為著江小商的關系,卻不知還有另外一層憂心,若是知道,路西一定會發火,說不定還會動用逆天地手段將那兩個誅殺,她這人看來冷漠,其實,在與任務無沖突地情況下,還是很喜歡孩子的,她和老板楊清影之間地緣分,也是始于一個孩子,當然,這是旁支末節,這里就不再述說了。
“還是暫時算了,等我解決了九尾狐的事兒再說吧。”展昭有些遲疑地看著路西,雙頰淺淺地浮現出一點兒嫣紅。心里想著公孫先生的話“展護衛,你要娶路姑娘為妻,我和包大人都不反對,但是你至少也要知道她家在哪里,家中尚有何人?看姑娘的氣度,顯然不是一般人家,更不能草率,我們至少也要準備三媒六聘,這是禮數,也是尊重!”
于是,展昭不再遲疑,“路姑娘,我,我還不知道,姑娘仙鄉何處,家里可有什么親人?”
路西一怔,差點兒就把這一茬兒給忘記了,皺了皺眉,仔細想了想張家大小姐給編排的身世,才開口將自己的身世娓娓道來。
“我不太記得自己的老家在哪里了,只記得那大約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只是太貧窮,我現在的家,就在無回山里,你應該知道這個地方吧!”
展昭一怔,“無回山?號稱飛鳥難近人不行的無回山?那里面竟然有人居住?”他行走江湖之前,師傅交代下來決不可涉足的三大禁地,無回山便是其中之一,那地方居然有人居住,這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大消息。展昭可不會懷疑路西,一是因為路西沒有必要欺騙他,再者,他……既然決定了要和這個女子共度此生,就要做到最基本的信任,這是原則問題!
“對。”路西仔細地回想張美佳交代下來的信息,幸好不是很復雜,即使她記性一般,也不至于弄錯,“我們的家園,在無回山的君子峰,平時人不是很多,除了我老板楊清影之外,還有三個同伴,藏馬,西門輕名和張美佳,不過,你去下聘的日子,恐怕人會多些。”
“我們老板祖上是大族,后來因為戰亂隱居深山,由于攜帶的財物很多,家族里的人又大多都會經營,錢財就不與匱乏,所以生活方面一直保持著精致,我在這些地方,和其他人沒辦法比的。”路西三言兩語交代了家里的一些情況,雖然不是很詳細,但也說了些細節,這是張家小姐交代的,既不能說得太死,又要注意說明細節,這樣才會更讓人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雖然路西的話語很簡潔,但是展昭還是能夠從她的語氣里聽出對那個家庭的絕對自豪和驕傲,那一定是個不尋常地地方!展昭微微一笑,輕聲問道。WAP.16K.cN“你呢?你是怎么到那里的?”他能夠聽出來,路西似乎是很小的時候,就離開本來地家了。這是為什么,里面有何種緣故。雖然展昭絕對不是一個喜歡聽八卦的人,卻很想知道自己妻子地來歷身世。
路西笑了笑,輕聲道:“也沒什么,家里太窮,姐妹兄弟很多。所以爹娘便將我送了出去……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可沒吃多少苦,收養我的人是好人,教了許多的本事,雖然后來因故離開了養我長大的那個家,稍微受了些微不足道的苦楚,但是很快,我便又遇見了現在地老板,我非常非常地喜歡她,也喜歡家里的那些伙伴。我們一起生活,一起玩耍,一起工作。如今我的日子,過得絕對是逍遙且自在。現在想來。要不是被父母丟棄,我恐怕還不會這么精彩又舒心的人生呢!”
展昭怔怔地望著路西便得略顯柔和的面孔。她竟然用這般平淡的語氣,將本應該愁云慘淡的人生,描述得溫暖而又幸福。
“別這么看著我,等你見到他們就明白了,我現在的家人,真的是一群讓人很難不喜歡地人。”路西笑瞇瞇地看著展昭沉靜中帶著一點兒不可思議的面孔,忍不住想象張家小姐見到了他,不知道會不會垂涎三尺,要知道,這個人的相貌之出色,恐怕比起自家地藏馬和西門來,也不遑多讓。
展昭點了點頭,表示認同路西的說法,剛想開口再打探一下無回山里地情況,比如,那里到底因為什么無人能過,路西他們是怎么平安無事地居住于其中的,就聽見樓下傳來一聲尖利地驚叫,隨后是噼里啪啦,桌子椅子倒地的聲音,他立時臉色微變,向下看去。
只見大堂中央的一張桌子已經坍塌,碗盤碎裂,汁水飛濺,其他的客人紛紛走避,好在這里是酒樓,雖然客人們桌子上大多有些下酒菜,但是酒才是重頭兒,菜卻不多,所以菜汁波及的范圍才不算太大。
那個叫聲尖銳的是個黃衫翠羽的少女,她此刻正懷抱著晶瑩剔透的酒瓶,站在破碎的桌子旁邊放聲大叫,只是叫聲雖然凄厲,她的那雙眼睛里卻是笑盈盈的,帶著些須調皮活潑。
一個青衫公子半坐在地板上,汁水污了他的長袍和雪白的靴子,但是他看起來還是那么溫文爾雅,一點兒都沒有發火急噪,此刻,聽到那黃衫少女的叫聲漸漸息了,才開口道:“胭脂姑娘何故驚叫?”
那黃衫翠羽的少女,這才悠閑地喝了口烈酒,笑道:“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叫,所以我只能代勞了,否則,豈不是讓那自以為是的家伙失望!”說著,這少女目光流轉,嬌媚地斜睨了背著山坐在窗戶旁邊的客人一眼,那種勾魂攝魄的味道讓酒肆中口水吞咽聲四起。“像我這種,專門伺候男人的女人,當然不能讓有意于我的恩客失望才是!”
她這句話一出,酒肆里立時喧鬧起來,這個清麗嬌媚的絕色美人竟然是煙花女子?還把自己的身份說得這般理直氣壯,人們露出不屑目光的同時,卻又忍不住直溜溜地盯著那少女猛瞧,不知道在心中轉著什么樣的齷齪念頭。
還在那少女似乎是早就習慣了周圍人的目光,根本毫不在意,她伸出玉白的美手,將地上那位公子拉起來,又接著笑道:“真不知道有些人的心到底是怎么長的,竟然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要欺辱,我看真真是禽獸都不如了!”
窗戶旁坐得那人對她的暗嘲熱諷的話卻是充耳不聞,那污了衣服的年輕公子卻也只是微笑地看著那少女發火,一語不發。
過了好一會兒,大概是沒人搭腔,那少女自己也說得沒意思了,才悻悻地住口,招呼伙計過來,扔給他一塊大約有二兩重的銀子,叫道:“趕緊收拾一下,給我們換個桌兒,還等著喝酒呢!”
“是,是,馬上就來。”王枕連忙收回已經到了嘴角的口水,小跑著過來收拾。
這時候,那污了衣服的青衫男子,才從自己袖子里那出一塊烏黑的磁石,慢慢地彎下腰去,在那飯菜上面拂了一拂,就聽著啪地一聲輕響,似乎有什么東西被磁石吸引了過去。
少女一怔,看到那磁石上細若牛毛的尖針,臉色紅了一紅,訕訕地低下頭去,一雙美麗而修長的手,也扭捏地絞住了自己的裙子。
“誰,誰用他多管閑事兒?我,我自然……”少女扭捏地紅了臉,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那個被污染了衣袍的男子,卻是一笑,既沒有道謝,也沒有給少女什么安慰,更沒有著急地追查下毒手的人是誰,只是換了個位置,重新坐下來,讓店小二換上新的碗筷,一杯濃香的烈酒下肚,他的臉頰浮現出一抹薄紅,給人一種蒼艷的美感。
路西從樓上俯身而望,笑道:“這人到是奇怪,被人救了也不道謝,比我們家張小姐還不懂禮數!”
“不懂禮數?”展昭挑了挑眉,難得露出與以往溫和面貌不同的頑皮笑容,“瑤琴公子林宵,最為江湖人所詬病的,便是他太過知禮守禮,江湖人大多喜歡豪放灑脫的英雄豪杰,似乎肆無忌憚才是江湖本色,可是這位林公子出道以來,一向守禮得過分,曾有江湖俠女愛他武功高強,人品出眾,文采一流,便多有表露愛慕之情,他不領情也就罷了,偏偏還要擺出副老學究的樣子,將人家從頭到尾數落一遍,定要讓人家羞惱落淚不可,要說他不懂禮數,恐怕說不過去呢!”
路西微微一怔,仔細地觀察那林公子,卻看不出他有那般迂腐,路西對自己的眼力還是有些信心,這人這般做作,想來是因為別的緣故,隨即搖頭失笑,這與自己何干,那人只是一個一般的酒客,聞得酒香,進來痛飲,雖然遇到些刺殺的麻煩,但是麻煩的應當不會是自己這個酒肆老板吧!
就在路西想著暫且回避一下。避過這風頭再說的時候,就見身邊地展大人站起身來,不由問道:“要回去了嗎?天還早吧!”他難得今日有空。16K.手機站wap16kCn不用巡街,一開始似乎是打算與自己相處一天的樣子。怎么走這么早?
“這里發生了下毒殺人的案件,雖然沒有成功,但是,既然我任職開封,職責之內地事情。總要去問上一問。”
路西愕然地看著展昭從容走下樓去,與那林公子寒暄兩聲,便在林公子身邊坐了下來,還抽空對自己一笑,以示歉意,哎,這才想起,自己的未來夫婿似乎是個麻煩招惹體來著,跟在他身邊想要安寧日子。純屬做夢,看著展大人現在精神也算好了,應該不會再有尋短見地心。自己如今悔婚,應該可以吧。不過只要一想到張家小姐興高采烈地準備婚禮。布置虛擬家園的樣子,她便強把心里的不舒服壓下。不肯讓伙伴失望,麻煩,便麻煩了,她不想招惹麻煩,可并不代表自己害怕麻煩!
“林兄,若我沒有猜錯,那位應該是塞外青衣莫輕鴻吧。”
“怎么?展兄想將他逮捕歸案!”林宵勾起嘴唇,笑了一笑,霎時間光芒四射,看得路西也忍不住心中一動,這人不笑時看來只是一般英俊,但是一露出笑容,卻仿佛吹風吹過大地,鮮花盛開,動人得厲害,真真是禍水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古代的水土比較養人,自從路西來到這里之后,所遇見的每一個人都順眼得很!而且還有好幾個是能和自家店里地禍害們相比的。
展昭卻不為他的笑容所動,只是淡淡地看了那坐在窗戶旁邊飲酒的男人一眼,笑道:“只要他不讓展某抓住他的把柄,展某自然不會找他的麻煩,只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殺手入了開封,在下總要戒備一二才是。”
“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
“江湖規矩再大,也大不過國法!”
路西俯身聽著這兩個人在那里針鋒相對,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選擇的這個男人,似乎和想象中地大不一樣,也是,他能夠縱橫江湖多年,闖下諾大的名號,又在官場里混了這么長時間,怎么可能沒有點兒鋒銳言辭,霹靂手段!
“行了,別琢磨你這帥哥兒了,老板交代,你們訂婚的日子要提前。明天你們就過來,在虛擬家園里待上三天,讓兄弟姐妹們也見識見識展帥哥兒地能耐……至于什么時候結婚,就由你自己做主吧。”
“為什么?那邊事情了結了?”路西再顧不得展昭,急忙打開通訊器,就看到禮品店里已經恢復了正常狀況,伙伴們都圍在茶幾前面,對著茶幾上那個放在紅色托盤里的立體模型指手畫腳。
“差不多吧。老爺子親自來說項,昆侖答應不追究葉嵐地責任,不過,圣聯盟要負責人家災后重建地各項事宜,呵呵,這就與咱們無關了,等我們把葉嵐接回來,讓他頭痛去就是。”
“哦。那好,我會告訴展昭。”路西點頭,既然是老板的交代,那提前就是了,“不過那個虛擬家園你可悠著點兒,別弄得不似人間,那就不太好了。”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數兒。到時候,你就等著看展古人目瞪口呆吧。”張美佳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兒,顯然對自己親造地家園非常滿意,只是她不知道,她越是這么說,我們的路小姐就越是擔
路西嘆了口氣,看見展昭似乎已經和樓下的那三個怪人達成了什么協議,正走上樓來,于是關閉了通訊器,打算現在就和他說,恐怕要他向包大人和皇帝請假了。分割線
“無回山?展護衛,你們要去無回山?”公孫策大驚失色,“那是江湖禁地啊!……路姑娘家真的在那里!”
路西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擺出一副符合新娘子的嬌羞狀,此刻聽得公孫先生詢問,才抬起頭道:“請公孫先生放心,晚輩在無回山居住多年,知道怎么進出,不會有危險的。”
“呼……”公孫策不可思議地看了路西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抹好奇的光芒,他略咳嗽了兩聲,忽然道,“展護衛家中父兄已經故去,只有一老仆年紀也大了,不如,就讓在下代表展護衛的家里人,到姑娘家拜訪,舉行小定吧!”
“啊?”路西和展昭面面相覷,兩個人都不是笨蛋,一眼就看出這個年紀不小的老小孩兒根本就是對那禁地感到好奇,想要去見識一番,不過,既然公孫策開了口,又找到了這么合理的一個借口,那他們總不能拒絕了!
于是,本來打算輕車簡行的兩個人,被迫帶上了一大車的聘禮還有一個上通天文下懂地理的公孫策!
“路西,人好象多了一點點。”張美佳的聲音里透露著濃烈的興奮之意,顯然越是人多,越是熱鬧,她越是高興。
路西坐在白貂皮制作而成的柔軟坐墊兒上,看著對面一老一少,一男一女,這一雙板著臉面無表情的爺倆兒,再看看在車窗旁讀書的公孫先生,無奈地一笑,既然都答應公孫策同行了,總不能阻止展昭的正牌兒師傅吧,所以萬般無奈的,這一行的人數又增加了兩個。算了,反正也不在乎這一個兩個的,在圣聯盟都有成千上萬的人興建虛擬家園,進入虛擬家園,似乎也沒有系統紊亂,服務器不夠用的狀況發生。她應該不會那么倒霉碰上幾萬年難遇的麻煩才是。
“前面便是無回山。”不知道路西復雜的心緒,騎著高頭大馬的展昭稍微有些緊張,畢竟他和路西的關系太復雜,不好說清楚,萬一人家家里人,對污了小姐清白的惡棍恨之入骨,那麻煩可就大了,他舉目望著蔥翠的山峰,只覺得眼前一片朦朧的山霧,視線所及,不過丈許。忽然……“那是什么!!”
聽到展昭的驚叫聲,除了路西,馬車上的其他三人立即打開車簾,向外看去,畢竟能夠讓一向穩重自持的展南俠失色,那肯定是非常了不起的大事件了。
白家父女和公孫策一露頭,不由得目瞪口呆,僵住了身子!
只見薄霧向兩邊分散,路出一片金沙鋪就的小道,君子峰下的山谷中,堆砌著幾乎沖入云霄的各種物品。紅色的緞帶隨著微風飛揚,鎦金地喜字,顯示著這些統統屬于嫁妝的事實!
路西探頭出去。皺眉苦笑道:“到了,下車吧!”說完。自顧自地指揮著車夫將車廂里的行李搬下來,然后打發魂不守舍地車夫離開。
“這……這些……”展昭臉色蒼白,他不是那種把財物放在心上的男人,只是這里地東西,足以讓圣人也心驚膽戰。富可敵國,絕對不是夸張!
“你們等一下,我去拿通行的工具,再往前面就需要那東西引路了。”路西搖頭苦笑著向前走去,隨開了一個不知道被什么小獸撞落到草地上,阻住她道路的匣子,里面明晃晃地排列著滿滿的珍珠,個個都有拳頭般大小,在陽光下閃爍著動人的光暈。不用想也知道,這大約是泉先兒海洋送來地,草地上堆著厚厚的用金絲銀線編織的長裙。被風吹得四散,不時跑落遠方。不過大概就是再吹上幾天。這些剩下的衣服,也夠路西穿上個十幾年的了。由于裝匣堆放得太高。有些不穩,不時地從上面滾落下來,路西不得不小心地護住頭向前走,以免被傷到,至于地面上散落的那些金銀玉器,大概只能作為垃圾了,或者許多年之后,會有某一個幸運兒無意間走進來,幫他們處理掉。
“怎么樣?東西不錯吧,我專門挨個向那些吝嗇鬼們勒索來得,你看,那套明代樣式的紅木家具,是藏馬親自動手制作,那個書柜上面鑲嵌得都是圣聯盟的星辰砂,別看空間貌似不大,你就是把地球上所有的書籍全放進去,也有富余,我已經把咱們市里地圖書館洗劫了一遍,有用的書全給你裝進去了,沒事兒可以看著玩兒!……只是傳送費用實在是太貴了,比這些東西本身的價值都高,所以我只好用不穩定地節能傳送機器,這樣,雖然有不少東西散落到了時空縫隙里,好在并沒有損失太多!”
路西苦笑地聽著張美佳的話,他們這么用心,自己不是不感動,只是張小姐忽略了一個問題這么多地東西,她要怎么把它們全部弄回去呢?即使自己有時空包,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地往里面收啊!只是聽著張家小姐得意洋洋地聲音,路西還是不好意思打擊她。
“行了,別說那些禮物了,趕緊辦正事兒,路西,等一會兒你拿到眼鏡之后,要看著他們帶上,可別出了漏子……前面那個山洞里我們布置了幾個微型機器人,他們會照顧你們的身體。”西門輕名連忙打斷張小姐地絮叨,“放心吧,這些人絕對不會發現,進入虛擬家園的只是他們的意識,而身體被留在山里面了!”
路西不著痕跡地點點頭,一點兒都不擔心,虛擬技術在萬年前就被圣聯盟掌握并應用,現在怎么可能還會出紕漏,她按照西門的指示,順順當當地找到了一個閃爍著金屬光澤的投放箱,從里面把眼鏡式樣的傳感器拿出來,這才吐出口氣,向展昭他們打了個招呼,笑道:“找到了,我們進去吧,不要讓他們久等!”
公孫策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展護衛,我現在忽然覺得,你可是找了一個了不得的妻子啊!”雖然已經對路西的家庭情況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看到規模這么震撼人心的嫁妝,公孫策的心里還是直打鼓兒!這些東西,足夠殷實人家幾十輩子吃喝不盡了,可是人家就這么隨隨便便地扔在曠野上,任憑風吹雨打,顯然沒放在眼里,看路西的表情,恐怕也只是發愁這些東西怎么弄出去,并沒真的在意。
展昭吐出口氣,苦笑道:“走吧!”
一行三人,各懷著復雜的心思,小心地避開地面上隱藏著的世間最珍貴的陷阱,來到路西身邊。
“這東西就是進門的鑰匙,使用很簡單,戴上就可以了,一會兒或許會有點兒頭暈,不用擔心,是正常現象。”路西笑著首先將一只黑色鑲銀的眼鏡戴好,然后把其它的五顏六色的眼鏡推到展昭他們面前,示意他們各選一個。
雖然對這陌生玩意兒很有戒心,但是看到展昭毫不遲疑地隨手拿了一個架到了鼻梁上,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
“OK。程序啟動,路西,領他們進山洞!”
路西點點頭,笑著道:“來吧,跟住我的腳步,千萬別走散了!”說完,轉身向那個隱藏在綠色的藤條之下的山洞走去,她特意不點火把,任由這一群人進入黑暗之中……
“啊!……”白瓊兒的低呼聲,驚醒了沉浸在夢幻般情境中的眾人。
誰也沒有想到,隱藏在巍巍大山中的,居然是這樣一個讓人無法想象的地方!
雖然山外已經是深秋,但這個一眼望不見邊際的幻境中,卻是百花盛開,鳥獸翱翔奔走,碧波蕩漾的湖泊里,游弋著天鵝,青青綠草地上有優雅的獵豹,高傲的猛虎,威武的雄獅,還有成群的羚羊。
這些都不算希奇,畢竟這些景致生物雖然罕見,卻也不是不能見到的,真正讓人震驚莫名,摸不著頭腦的卻是湖邊所建造的那一所奇特的宮殿,應該稱之為宮殿的,這是所有人第一眼見到它,便從心里面認定的事情!
由于他們所處的位置較高,所以能一攬全景,越發覺得這宮殿巍峨莊嚴中帶著奇趣活潑,妙不可言!
看到自己身邊的人幾乎都忘記了呼吸,路西搖搖頭,他們不知道,路西心里明白,張美佳是把德國新天鵝城堡的原形照搬過來了,的確是美倫美奐,不過也沒什么希奇,她以前去歐洲和吸血鬼伯爵談生意的時候,比這個還美麗的古堡也不是沒見過的。那些自詡高貴的黑暗一族,修建古堡更多是相稱他們高傲的身份,雖然奢華,卻少了那么一點溫馨的家庭氛圍,所以,路西對那種經常在童話中出現的城堡一點兒也不感冒,她本以為,張美佳那小妮子怎么著也要修幾個圓明園的景觀才算是將中華民族的國粹……呃……
就在這時候,山霧水汽忽然層層跌蕩起來,漸漸地散去。16…一座古老的,一看就充滿了歷史韻味的園林從模糊到清晰,出現在古堡身后。
“咳。咳!”路西掩住嘴唇,苦笑。果然是張家地千金,當真把圓明園復活在了宋朝時空,只希望這里的皇家氣象,不要讓展昭心中不自在才是。
“放心,張家小姐就算不知道分寸。不是還有我嗎?我已經將里面雕龍畫鳳,只有皇帝才能享用的東西進行了轉換,絕對不會出紕漏地。呵呵,你家的小仆人等不及,要出去接你了,看看我給他設計地身體怎么樣?她的可是真身,并非虛擬信號哦!”
聽著愛迪那獨特的,稍微帶著點兒洋味兒的普通話,路西揉了揉額頭。就看見由大塊翡翠鋪蓋的小道上,一只麒麟馱著一個大概只有十二三歲地小蘿莉跑了出來!
“鹿身,牛尾。馬蹄,魚鱗皮……這是麒麟!……哎喲。女兒。你掐我一下!”
“不用掐了,不可能大家一起做夢的。呵呵,我一直以為麒麟只是傳說中的生物,沒想到今天卻看見活生生的真品了,不虛此行啊!”公孫策摸了摸胡子,這會見多了異狀,他到是從容起來,笑望著白嘯天道,“你的寶貝徒弟似乎是結了一門不得了的親!”
路西聽著他們輕聲慢語地說話,一向冷靜自持的她,也忍不住冒出了一頭虛汗。
“主人,主人,嘉藍好想好想你啊!快看,快看,嘉藍漂不漂亮?”小蘿莉一個飛撲,掛到路西的胳膊上,摟住她的脖子撒嬌,顯然因為有了自己地身體興奮得不得了!
說實話,愛迪做的這個身體的確非常地可愛,肌膚雪白,眼睛圓溜溜的有如黑珍珠,再加上一身天藍色地女仆裝,實在可愛得不得了,可是路西卻顧不了她,趕緊對著那麒麟欠了欠身,苦笑道:“綠妮小姐,您怎么也來了?還,還……”還是原形狀態!
“你成親,我怎么能不來,不光是我,除了有幾個確實有事兒地,其他人(?)都來了。”綠妮的聲音慵懶,聽在人地耳朵里綿軟動人。“這個地方,只能使用本體。”顯露出本體,綠妮到不怎么在意,他們這些神獸,向來是不怎么把普通人放在心里。如果是在地球,因為顧及那些老家伙們嘮叨,他們還算守規矩,可是在這個虛擬的地方,就沒那么多的忌諱了。
“麒麟會說話嗎?”白嘯天這個一向正經古板守舊的老人,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思想似乎已經跟不上形式,看看人家公孫策和自己的寶貝徒弟,雖然遇到這么奇怪的事情,但是依舊能夠保持一定的從容不迫,至少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樣子。可是自己,連拿劍的手都似乎有些不穩定。
“師傅!”展昭苦笑道,“反正誰也沒見過麒麟,說不定人家生來就是會說話的。”
“呵呵,怎么可能啊!我們麒麟也不是生而知之的,出生之后,想要學會說話,至少也要一兩年的樣子。”綠妮笑瞇瞇地望著展昭,不但聲音里帶著笑意,連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里也透露一股濃濃的笑意,似乎對這個男人非常滿意。“這個送給你,貼身帶著它,保證你能夠逢兇化吉!”
展昭一怔,看著落在掌心里的那只小小的鱗片,笑道:“謝謝,這對我來說,是個很實用的禮物!”
嘉藍似乎不滿意自己主人的目光不放在自己的身上,不滿地張牙舞爪,勢必要奪回主人的注意力。“你給我聽著,身為我家主人的丈夫,必須要做到三從四得!就是……”
“嘉藍,去準備吃的,我餓了!”路西趕緊打斷她的長篇大論,要是在這里把網絡上那惡搞的三從四德整出來,她一定會更加頭痛。
“遵命!”嘉藍聽到路西的話,連忙高興地跳下地去,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好在眼下這些人已經被驚嚇得有些麻木,根本沒有心思去追究原委。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路西身邊,向那個大門洞開的園子走去。
一只有著火紅色皮毛,九條長而蓬松的大尾巴的狐貍,趴在青草地上,它的脖頸上戴著一串晶瑩玉潤的珍珠,眼睛很媚,嘴角似乎如人一般露著盈盈的笑意。
幾只或大或小的熊貓,抱著嫩綠的竹子,在玉石臺階上滾來滾去。
樹林中金色的猴子飛躍穿梭,長頸鹿悠閑地啃著樹葉。
蟲魚鳥獸與外界都大不相同,各個帶著靈性。園林中的景觀,雖然只展現出來一鱗半爪,但是已經足夠讓人呼吸停止,震撼莫名。
展昭一路走過,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只是路西有言在先,來到這里,只能看不能問,所以他也只好遵守約定,把滿肚子的不可思議一口吞回去,只是心中的波濤洶涌卻無論如何難以平息了。
展昭一干人,跟著路西來到了一座雖然和其他建筑相比并不算華麗,卻奇怪而溫馨的房子。里面零散地或坐或站著幾個很特別的,卻也是他們在這個仙境中見到的第一撥,正常的大人。(嘉藍那個小孩子不算數。)
“歡迎回家。”
“老板,我回來了。”
展昭怔怔地看著一向冷靜自持也自高自傲的未婚妻,露出孩子般甜美的笑顏,心里一動,知道眼前這名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兒,就是這個人間仙境的主人,他帶著些許審視意味的目光,落到那少女的身上。
也不過片刻,那個本來正低聲細語地與路西談話的少女,忽然從從容容地抬起頭,悠悠然望了過來,那淡然的目光,只與展昭略一對眼,隨后便重新收了回去。…wp16kcn可就這短短的一瞬,展昭忽然覺得,那目光似乎能夠穿透紅塵萬丈,就如高高在上的神靈,遙遙地俯視著螻蟻,雖然慈悲卻也無情。
展昭心里苦笑,對自己即將到來的婚姻有了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地滋味兒……
“啊!!!放開。救命啊!”
忽然而來的尖叫聲,打破了房間里詭異的氣氛,展昭臉色微變,一個跨步躍出房門,正看到自己的師妹雙手緊緊抓著長裙。臉色倉皇,一只大約只有一尺來長的小狐貍正咬著白瓊兒襯裙的一角拼命撕扯,而師傅的寶劍已經出鞘,他不愧是一代宗師,即使留情三分。劍法也依然犀利,但是面對這般犀利地劍法,那只小狐貍卻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候一避而過。并且依舊不肯放開口中的獵物。
路西嘆了口氣,一邁步,便出現在白瓊兒眼前,她一瞪眼,怒喝道:“你要再搗亂,我就把你變成圍脖……現在天冷了,我正想給老板添件兒圍巾呢!”
那小狐貍聽了路西的話,乖乖地松開口。兩只爪子抱住腦袋,趴在草地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里面淚花滾滾,寫滿了無辜。
路西再次嘆了口氣,轉頭對嚇得不清地白瓊兒道:“沒事兒。別怕,是你這個皮裙子被它當成自己的同伴了。”路西安慰了幾句。并沒有說讓白小姐在這里不要穿狐皮衣服的話,所謂弱肉強食,本是人間正理,她自己就有好幾件兒上等的狐皮衣服,而她穿著的時候,絕對沒有哪個不長眼地小狐貍敢過來搗亂,這完全是力量大小的問題。
“哇……師兄……我要回去,回家去……”白瓊兒呆呆地看著路西抱著那小狐貍,小聲地不知道再說些什么,忽然像是要把這些日子以來,心底深處所有的郁悶苦楚都發泄出來一般,撲進展昭懷中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來。
路西一怔,和自家伙伴們對視了一眼,隨即了然,這個女孩子大概是極愛著展昭地吧,只是因著女性的矜持,再加上禮教束縛,不敢把自己的心思表現出來,而情敵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就連吃醋找茬的權力都沒有了,因此心中抑郁可想而知,緊接著來到張美佳修建的虛擬家園,看到這匪夷所思的境況,自卑自憐的感覺洶涌而來,如今這般悲苦,到并非為了被一只小小狐貍戲弄,反而是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內心深處地苦楚。
路西眨眨眼,最后還是不忍心對展昭失措地求救視而不見,微笑著道:“白姑娘,山門已經關閉,至少要到明天才能重新啟動,咱們走了這么長時間的路,你也應該餓了,不如先洗淑一番,吃些東西,想走的話,等明天我送你出去就是。”
白瓊兒抽噎著將頭埋進展昭的懷里,不肯理會路西,不過路西也沒有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習慣,何況這會藏馬親自做地香噴噴,熱騰騰的飯菜已經被嘉藍端出來擺放在桌子上面了,她哪里還有心思管這么個任性少女,無所謂地一聳肩,說了句吃飯了,就轉身進屋。
不過白嘯天可是絕對看不慣自己女兒地任性的,唬起臉來,怒道:“看看你這是什么樣子,還不放開你師兄,都多么大人了,這么不注意分寸!”
白瓊兒畢竟不敢違背爹爹的意思,乖乖松手,隨著爹爹跟著束手待客的仆人走進了屋子。
桌子上的飯菜是真正的珍饈美味,餐桌上的氣氛也和樂融融,不知道從哪里飄來的清越琴聲,悅耳動聽,清影不時說些關于路西的趣事兒,比如她寧肯餓三天也不肯出門找工作,比如第一次喝酒就敢對瓶吹烈酒并且喝趴下四個大男人之后,面不變色心不跳(其實早就醉了,只不過看不出來而已),等等,笑聲不時響起,讓剛才的古怪氣氛漸漸化去。由此可見,我們這個在人世中生活了幾個世紀的魔女大人,其實還是很會揣摩人類心思的,只是她平時不肯去做,所以才會讓人覺得她根本不通世故。
而白瓊兒也漸漸穩定下來,雖然還是不肯和路西說話,至少也肯抬起頭和別人說笑幾句。
總之,這次虛境里的第一次聚餐,完滿成功!
路西坐在沙發上,將禮品店里的賬本細細看過,雖然自己在這個宋朝時空已經呆了將近半年,但是地球上不過是過去了六天,所以帳冊到是仍然清楚,只是若真把記賬的活交給張家小姐一兩年,且不說她做不做得來,光是這個工作的枯燥,恐怕那個愛熱鬧的小姑娘就要受不了了。
清影似乎知道她的心思,笑道:“放心,我會抓個壯丁來幫咱們記賬,想要美佳,除非你想回來之后工作翻倍,非則還是算了。”
路西輕輕地一笑,安撫地拍了拍張牙舞爪,不依不饒的張家小姐,沉吟了一會兒,道:“其實我這次婚姻現在想來實在有些倉促了,當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頭腦一熱,就冒出這么一個主意……”
“沒什么,那個男人看起來還不錯,雖然似乎福薄,大有命途多舛之相,但是眉目清明,溫和有禮,顯然是個知道疼人的,你在這里生活幾十年,總要成親才是……只是你萬萬記得,咱們的真心十分寶貴,可不能輕易送出!”清影鄭重地叮囑,神色凝重,情之一字向來害人,路西從來沒有經歷過情事,在這上面單純如白紙,萬一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怕是容易受傷!
“老板多慮了。”路西笑了笑,不以為然,“不過是個游戲罷了,雖然這次可能玩得長久些,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以前被美佳強拉著,也不是沒玩過這類電腦有游戲。16K.電腦站”
清影搖了搖頭,還想說些什么,就見藏馬和西門輕名已經端著點心盒子與酒水飲料走了進來。
“那幾位呢?”
“我讓嘉藍帶他們參觀去了,咱們幾個也好單獨聚上一聚。”西門輕名笑瞇瞇地湊到路西身邊坐下,“快,快。把你這些日子拍攝的東西拿出來,讓咱們先瞧瞧,這些東西,可和從衛星上面拍攝來得冷冰冰的圖畫完全不同吧!”
“等我回去的時候把備份留給你就是。”路西端起藏馬泡的咖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圣聯盟的技術還真是神奇,我一點兒都沒察覺出來自己是個意識體。真身還留在外面,想來展昭他也想不到,他為之震撼的美麗景色全是假地吧。”
一說到這個,屋子里笑聲一片,這些非人的存在也是有童心的。能整蠱到別人,看著他們目瞪口呆深深陶醉的樣子,心里也會忍不住偷樂,其實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呢。圣聯盟自從開發了虛擬世界之后,數萬年完善,虛擬世界已經和真實的世界沒有什么不同。那些虛擬世界里的智能生命,恐怕永遠也想不到,他們只是人類制作出來的玩物罷了。
一場熱鬧地聚會一直持續到晚上,盛大的,或者可以說是惡趣味的訂婚儀式終于開始!
展昭是被人從舒服得不可思議的床鋪上硬是拉起來的。
他這些日子到處奔波,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這次在嘉藍地引導下參觀了整個園子里的美麗景色,即使冷靜自若如他。也忍不住心情激動而疲憊,好在嘉藍似乎能夠感覺到他們的心思,就把這些客人安排在客房里面休息,本來展昭只是準備小憩一下,沒想到剛一沾床。便睡得人事不知,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床鋪太舒服。還是因為那安眠香太靈驗。
“這是,這是干什么?”展昭雖然冷靜,但是當一大群男人人呼啦一下子圍過來七手八腳地開始撕扯他的衣服的時候,也忍不住駭然失色。
“少廢話,快點梳妝打扮,你就想這么一身塵土地娶我們地路西啊!”領頭的是一個僵尸,在世俗里可是個世界上鼎鼎有名的化妝大師,許多明星都以請他化妝為榮耀。
光是化妝就差不多折騰了三個小時,那個僵尸才點點頭,放過已經昏頭轉向地可憐孩子,“恩,時間不多了,現在也算是差強人意。”
展昭看著能將人分毫不差地顯現出來的神鏡,苦笑,只是他也知道入境隨俗的道理,既然來了,只得由著這些人折騰,何況平心而論,鏡子里的自己此刻看來的確是不錯,衣服雖然怪異,但是并不難看。
“好了,好了,趕緊去接新娘子。”一群男人不等展昭展昭說話,就簇擁著他向外面的大堂走去。
一開始不覺得,此時到了大堂,才發現原來這里的人有這么多!
鮮紅的地毯一直延伸到主席臺,兩邊站滿了手拿禮花筒地男女老幼!
展昭怔怔地看著被藏馬一路牽過來的路西,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大喜的日子,這個新娘會穿著白色的衣服,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她地確美麗得有如仙女。
“別愣著,一會音樂一起,用最快的速度沖上去,否則恐怕要倒大霉了。”路西皺著眉頭,拽了拽拖曳著地婚紗裙,恨恨地瞪了一臉壞笑的張美佳一眼,不過是個訂婚,何必弄得這般熱鬧復雜。暗中扯了還有些神志混沌的男人一下,低聲道,“一會兒我說跑,你就快跑,不過,可千萬別用輕功,一定要走地毯。”否則,那位正愁找不著樂子的張家小姐,恐怕會要求他們在走一次。
可是路西卻忘記了,能夠來到這里的又有哪一個是省油的燈!手下的動作又怎么是還屬于凡人的她和展昭能夠比擬!
當音樂聲響起的一剎那!砰地一聲,無數碎花瓣,金紙片,玉石彈丸瞬間將他們掩埋了起來,展昭拼命忍住,才沒有把這些當成暗器來躲避……
第三十八章訂婚(下)
等路西被展昭帶著殺出重圍,來到主席臺上的時候,已經被鋪天蓋地的金紙片,玉石粒,珍珠給淹沒了。展昭略微活動了一下被砸得生疼的胳膊,哭笑不得,他恐怕從來沒想過,自己訂一個婚,居然也會奢侈到如此地步。
張美佳身上的穿著類似于神父,卻華麗得多,她這會兒一本正經地保著一本類似圣經,但是決不是圣經的書,裝模作樣地看著路西和展昭,“咳,咳,大家好,我們今天齊聚一堂,出席這位女士和這位男士的訂婚典禮,請問在場的各位,哪位有什么理由,認為他們之間的婚盟不合理嗎?”說完,張美佳一臉興奮兼期待地望著下面。
下面的妖怪神獸修士甚至是普通人里,立刻就有幾個哈哈大笑起來,西門輕名更是一蹦老高,張嘴便要說話。
路西一皺眉,冷利的目光掃射,立即成功地將幾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家伙給震懾住了。畢竟我們路西的威名遠播,可沒人真的想惹她生氣。
結果張美佳等了半天,也沒有半個人反對,這才失望地繼續:“看來我們路大小姐的淫威正盛,應該是沒人敢反對了,咳,咳,好吧,現在,就由我在萬能的主……啊,呸,呸,西方的那些家伙可管不著咱們,應該是在我們偉大的老板楊清影的祝福下,舉行兩位新人的訂婚典禮!……兩位,請上前,接受老板的祝福。。16K電腦站。”
路西趕緊拉著展昭走到前面,楊清影微微一下,將手放在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的手上,“以楊清影之名,祝福你們二人。幸福快樂。”很簡約很清淡的聲音,由楊清影的口中吐出來,就具有了真真正正的祝福之力。
等到從清影口中出現的金色地光芒,完全沒入路西和展昭的身體之后,張美佳才從手中的書里面拿出兩張鮮紅的透露著一股喜慶味道的紅紙,遞給那兩個人,笑道:“好了。下面就是儀式最重要的一項宣誓!你們要誠心正義地宣讀誓言,可不許敷衍了事哦!”
展昭接過那紙一看,不由得怔了一怔,臉色微紅,對這里與眾不同的訂婚儀式有了更深刻地認識。
路大小姐卻是翻了個白眼。16K居然用契約紙填寫,這于她來說,不過是個游戲好不好,用不用這么夸張啊,只是看到自己老板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她自然也就不會有任何不滿。
路西尚在沉吟,便聽到了展昭那充滿磁性的聲音,“我愿意與你訂立契約。做我的妻子。我愿對你承諾,從今天開始,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我將永遠愛你、珍惜你直到地老天長。我承諾我將對你永遠忠實。”
他的聲音是真誠地,在那樣富有感情的聲音中,路西的心也漸漸沉淀下來。不再浮躁,忍不住重新正視自己的這次婚姻,開口讀出了契約詞:“我愿意與你訂立契約,做我的丈夫。我愿對你承諾,從今天開始。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我將永遠愛你、珍惜你直到地老天長。我承諾我將對你永遠忠實。”
兩道金色地光芒,隨著兩人的朗誦完畢而消散!路西嘆了口氣,卻并未感到束縛,或許是因為那個人的契約同樣真誠地原因吧,她對自己將嫁給這個男人,多多少少地有了一點兒期待。
“禮成!”
張美佳笑瞇瞇地拍拍手,狡黠地望了展昭一眼:“你即將娶到我們最美麗,最賢淑,最動人的路西大小姐,是不是應該痛飲三百杯,慶祝一番呢……來人,上酒!”
一看到張家小姐的笑臉,路西心里便咯噔一下,知道這人準是沒安好心,果然隨著她話音落下,西門輕名推著一個巨大的餐車走了出來,上面密密麻麻地玻璃酒杯擺成了兩個心形,酒香肆意!大堂里的氣憤瞬間高漲起來,無數的酒水被擺上了桌子。
“別開玩笑了,會死人的!這可不是古代那些跟飲料差不多的米酒,全六十七度啊,不是鬧著玩地。”路西看著展昭一下子煞白的臉色,苦笑地扯了扯張家小姐的衣袖,“酒精中毒怎么辦?”
“切,別說這酒水只是作用于精神,對身體沒有影響,他就算真的酒精中毒,有咱們這些人在,也能保他無恙,你操什么心,想要娶媳婦,總得付出些代價才是。”張家小姐不屑地挑了挑眉,高聲大喊道:“請新郎痛飲!”
下面那些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燈,遇見熱鬧都歡實起來,一個個舉起酒杯先一口干了,然后眼巴巴地看著展昭,被這么多如狼似虎地眼睛瞪著,展昭只能把心一橫,硬著頭皮開喝,心想,大不了醉死,反正他這一輩子大約就只這一回了!
于是混戰開始!
路西沒辦法,只好拼命幫著喝,她以前在部隊,沒有任務的時候,到也能喝上一些,只是從來不算喜歡,更談不上什么好酒量,不過好歹是喝慣了現代酒水地,總比從沒見過蒸餾酒為何物的展昭能喝一些,一時間和這群妖怪們拼酒的主力軍到成了路西,展昭勉強淪為陪襯,就算這樣,也不過一個小時,他的臉色就像燃燒一般紅了起來!
“喂,瞧瞧,這醉態可掬的美人才是真真的絕色!”
“我說張小姐,你弄這一出,不會真正的目的是想看看展昭醉酒的模樣吧。”西門輕名,你今天到是聰明了一回嘛!”
“咳,咳。”西門無語地瞪了眼睛直冒金光的張美佳一眼,苦笑,“小姐,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也別太過分,差不多就放他們回去吧。”
馬車是嘉藍花費了兩天時間新建造的,不但寬大舒適而且美觀大方。
只是,即使這馬車比一般的放大了一倍,再加上原來就有的那一輛,卻也不可能把那些珍貴的嫁妝全都裝回去!
所以路西只是略略揀了些用得著的裝車,大部分只能扔在這個荒蕪人煙的大山之中了。店里的伙伴們送的家具享受到比較好的待遇,整整占了大半個車位,其它還有些素凈的布料首飾,也拾掇了一些。
“累了?”路西在車窗旁邊,看著展昭有些蒼白疲憊,說道,“這兩天他們鬧得很兇,你也沒休息好,這會兒不如睡一下吧。等回去之后,恐怕你就沒時間再休息,姓柳的那位暫且不說,九尾狐和沙千里總要抓住的。”現在另外三位都在原來他們乘坐的那輛馬車上,這輛車里雖然放置了家具,其實空處不小,足夠展昭對付著躺一躺了。
路西的話音剛落,前面負責趕車嘉藍忽然打開車門探進頭來:“主人,這車好慢啊,不如……”
“閉嘴,好好趕你的車!”路西一瞪眼,心里忍不住苦笑,嘉藍是光能,雖然說有些智能,但是并不通人情世故,萬一它說些關于飛行器之類的話題出來,自己可不好解釋,看來,一定要嚴格地命令她不許胡說八道。16K
“路西,不如我來趕車,她還是個小孩子……”
“你看不起嘉藍嗎?嘉藍可是最棒的仆人,一定會把主人照顧好的。”
路西尚沒有說話,小光腦已經不高興,一轉身,怒氣沖沖地瞪著展昭,看樣子似乎把他當成了和自己爭奪權力的惡棍。
展昭一時愕然,路西連忙道:“你不用管她。這孩子很棒,能做好的。”
“那是,為主人服務,是嘉藍一生的榮耀。”得到路西的夸贊,嘉藍立即忘記了剛才的不快,得意洋洋地轉過身去,高高興興地一揚馬鞭。驅趕著馬車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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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東京城地第三天,路西親自把葉嵐那家伙打包好,送回了禮品店,至于接下來他會受到什么樣兒的懲罰,付出什么代價才能讓昆侖的神仙們消火。ww16kn讓自家老板高興,那便不關路西的事情了。
這三天以來,展大人繼續他的追捕工作,據說成績斐然,已經在東京近郊的牛家村發現了九尾狐的蹤跡。現在正和江小商地兩個師兄方笙,林宵,沒日沒夜地玩命調查追蹤。雖然暫時還沒有抓獲他們,但是至少已經不像一開始那般被動。
“老板娘,這是蘇州瑞天紡送來的綢緞和成衣,你看看,都是上品!”店小二王枕捧著一捧上好的紅色綢緞和幾身家常的衣服走了過來,路西成親,他到是比正主還要上心的多,這主要是展大人在開封地名頭太大。還市井小民也是欣向往之的。
“還卻一些枕面,被套,荷包之類,本來應該老板娘親自動手做的,不過既然老板娘不太擅長。那還是出外采買吧。”
“誰用你多事兒!”還不等路西說話,嘉藍蹭地一下。從樓下蹦到了二樓,張牙舞爪地瞪著王枕,“主人的一切自有我打理,不許你隨便插手,聽見了沒有!”
路西嘆了口氣,揉著額頭避回了屋子里面,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出面制止這兩個人(?)地無謂爭吵,可是她實在是低估了嘉藍捍衛自身權力的決心,只要事涉到她,這個瘦瘦小小的嘉藍,就會立即變成無敵女戰士,半分也不許別人逾越,完全把為路西處理身邊瑣事當成只能自己完成地天大任務,只要王枕有越權的舉動,就會立馬引來戰爭!
路西拿了卷書,倦倦地翻開來看,不是什么名著,只是一位網絡新手寫的有關穿越的故事,名字叫《衛國公主》,路西只看了一半兒,就有些倦懶想睡,實在是那里面的女主人公夸張得太過,不但文滔武略樣樣精通,而且長得國色天香,身邊美男子繚繞,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好運的人?一看就完全沒有可信度,就連自己家里那些絕對妖孽的家伙們,也不是隨便遇上個人便肯拜倒于石榴裙下的,偶爾碰上幾個被迷昏了頭,也大多自己沒興趣,不來電,要不就是歪瓜劣棗,所以至今禮品店里地帥哥美人們依然是單身貴族一流。
就這么胡思亂想著,思緒隨意地飄舞,路西漸漸睡去,只是在夢里面莫名其妙地多出一個藍衣飄逸的身影來,雖然面孔模糊不清,卻攪得她心情激蕩睡不安枕…………
“老板娘,老板娘,大事兒不好了,快,快開門!”
路西驀地睜開眼,身體一僵,習慣性地握住枕頭旁邊的多功能匕首,過了片刻,才放松下來,“什么事兒?”
“不,不好了,白玉堂大鬧禁宮,而且還在圣上寢宮里留下了字跡,展,展大人已經被傳召入宮,也不知道,也不知道……”王枕嚇得渾身發抖,聲音里已經帶了哭音。“王朝,王大人過來告知,說是請老板娘去開封府一趟,商量,商量對策。”
路西微微皺眉,她到不是為了白玉堂闖宮一事兒心煩,對于這幾個主角的麻煩個性,她早就心知肚明,只是這次碰上事端,開封府竟然會想到把自己叫去,顯然是公孫策那老狐貍在虛擬家園里受驚甚大,對自己的身份來歷也頗為在意,這次雖然或有想自己幫忙地意思,恐怕更主要的是想要探察自己地底細,路西嘆了口氣,慢慢地坐起來,在店小二的連番催促下洗了把臉,才換了衣服,徑自去往開封府。她雖然猜出了公孫策的心思,只是依舊得乖乖地入到套中,總不能擺譜不去的。
第四十章
路西到達開封府的時候,展昭尚沒有回來,包拯和公孫策正在討論昨天晚上那一件兒驚了天也動了地案情。
路西見了禮,雙方也沒什么心思客套,便入了正題。
“路姑娘,不知道你對江湖上的事兒,可有所了解?我聽說,你與那白玉堂還是有些交情的。”公孫策面帶憂容地看著路西。
這是哪里來得流言?自己和白玉堂不過是勉強算認識,說不定人家都快要忘記自己這個酒肆老板了,路西嘆了口氣,不由得皺眉道:“他曾來過我家的酒肆喝酒,所以勉強算是認識而已,不過白玉堂雖然孤傲,但是尚不至于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來,宮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包拯遲疑了片刻,面上帶了幾分懊惱無奈,苦笑道:“路姑娘是展護衛的未婚妻,說起來不是外人,所以告訴你也沒有關系……哎,宮里丟了東西,很重要的東西。”
“哦?是什么?”路西挑眉,想聽聽能讓陷空島錦毛鼠兒看上眼的,是樣的奇珍異寶,如果很有收藏價值的話……說不定,她在這里也能做筆生意!
“那是一枚金丸,太后娘娘的金丸!”公孫策接口道,“說起來也是怪事兒,這宮里面的奇珍異寶數不勝數,怎么白玉堂就偏偏看上了太后娘娘這枚金丸呢?那是當年先帝所贈之物,珍貴之處只在于它的來歷,太后娘娘愛它如至寶,也是為了追思先帝,于旁人到沒有太高的價值,哦,應該說,旁人應該不知道它的價值才對!”
“不知道?”路西立即聽出公孫策話里的意思。。16K,手機站wap,16kcN。那枚金丸的確另有寶貴之處,只是知道的人不多罷了。
“是啊!”公孫策苦笑,“那枚金丸為純金打造,中心留空,里面裝著一顆血淚石。……姑娘可能不知道這血淚石的功能……”
“定氣安神,可解百毒,練武之人。服用可以治療內傷,拓寬經脈。”當然,修士用之筑基,效果也還可以,不過這個不用說出來了。這血淚石地功效路西可比這般愚昧的古人清楚得多。那其實是珍珠的一種,是深海泉仙兒一族,悲痛欲絕時所流出的血淚凝結而成,狀如珍珠,顏色鮮紅。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在這個時空竟然也有流傳,到是件希奇事兒。不過既然昆侖的那兩個妖怪能過來,自然也會有其他地修士妖怪之類破開虛空,到達這里,所以路西并不怎么驚訝。
“姑娘果然博學多才!”公孫策一怔,顯然沒想到路西竟會對這樣的秘聞知道得一清二楚,眼中便自然流露出佩服之意,對于她出身的地方,那個位于無回山君子峰卻鮮為人知的奇妙仙境。更是好奇萬分,“不錯,這血淚石珍貴異常,先帝曾將一枚血淚石分成兩份,裝入金丸之中。留給了兩位妃子,但是這件事兒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當今圣上,就只有太后,被廢黜地劉妃,和八賢王知道,我和大人也是事后才聽圣上說起……這么隱秘的事情,白玉堂怎么會知道,還是他只是隨意拿東西,碰巧拿到了金丸……”
“不是白玉堂,我了解他,他孤傲自許卻正義凜然,絕對不會做出偷雞摸狗這種事情,留書或許是真,但是那金丸不是他偷的。”公孫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了展昭那堅定的聲音。
路西回頭,就看見那一身紅衣的昂揚男子正站在花廳門前,他地臉色略微有些難看,神色疲倦,不過目光依然是清澈如水,舉止也很從容。路西微微一笑,想到張家那位腐女子,如果聽到展昭剛才的宣言,還不知道要意淫成什么呢!
“哇,哦,好感動,好感動,這就是現實版的貓鼠王道啊,路西啊,你還是邊站吧。”
“咳,咳。”路西拿手帕掩住嘴唇,將嗆出來地茶水污漬抹去,悄悄地翻了個白眼兒,展昭好象也沒說什么吧,這么簡單就被YY出王道來了,張家小姐的腐毒恐怕中得不輕。
“路姑娘,路姑娘,你怎么了?”“沒什么,喝得有些急了……對了,公孫先生,宮里面可查出什么線索,能確定那金丸為白玉堂所盜嗎?會不會另有其人。”
公孫策聳了聳肩,“展護衛,你說說情況,剛才圣上怎么說?”
“呼……”展昭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去,才道,“圣上大怒,根本不聽我的解釋,認定是白玉堂所為,并且還要我三天之內將金丸奪回來,否則就要發兵陷空島,哎……包大人去見太后了,希望能夠由太后說服圣上,改變主意。”
路西眼珠子一轉,挑了挑嘴角笑了,如果這次展昭找不回東西,自己不妨給他造一個假的,那血淚石對一般人來說或許珍貴,可是張家小姐玩彈弓時,卻是經常拿那東西來做彈丸的……不過至少也要等展昭確實找不回來時才說,這樣可以增加貨物的價值。
展昭當然不知道自己未婚妻腦子里面轉悠的那點兒心思,此時正努力地和公孫策探討應對方案。
“展護衛身為帶刀侍衛,有出入禁宮之權,我看,還是先從內部著手,畢竟從大內盜竊寶物,還是里面的宮女太監們這些內臣,看看有沒有可能是內賊所為。……只是,大內禁宮,可不是個水淺地地方,展護衛萬萬要小心謹慎才是。”
“公孫先生所言極是,展某也是如此想,只是圣上認定案子是那白玉堂所為,根本不許展某入宮調查,只說要盡快將那人抓捕歸案……”
路西無聊地聽著他們談話,有些困倦,對于這些她統統不感興趣,或許等三天之后,展昭還一籌莫展的話,她會多少提升些興致,畢竟展昭身上可以利用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比如他的湛瀘寶劍上的劍魂,雖然還很微弱,但是一旦到了愛迪手里,一定能變成不錯地法寶,而且他自身也是個很富有的人,如果能夠就近吸收他渾身地浩然正氣,然后轉手賣給昆侖初入門的弟子,絕對能夠賺上許多。
“你多加小心,我先回去了。”按捺住一肚子關于生意之類的心思,路西微笑地和開封府這一幫人告別,“很抱歉,我恐怕幫不上什么忙!”
“我送你!”
“不用了,你應該馬上就會很忙的。”
這是莫輕鴻第二次看到路西,酒肆里的酒,醇香濃厚,窗外細雨連綿,那個女子青衣薄衫,憑欄而坐,修長玉手里握著一只白玉茶杯,杯子中隱約冒著熱騰騰的白氣和奇特香味兒。
聽說,她要嫁人了,嫁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俠展昭!莫輕鴻有些抑郁,也有點兒好奇,不明白這樣一個酒肆的老板,怎么會和展昭有所牽連,其中必然有旁人無所知的隱秘!
“這位大師兄和三師弟都另眼看待的女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很漂亮嗎?”林宵一顆一顆地將花生剝去皮,放在碟子里面。
“你不知道?人說瑤琴公子林宵,眼睛雖瞎,卻比雙目清明的人目光銳利千倍,難道不是?”
“這是兩碼事兒好不好!哎!”林宵嘆了口氣,“所謂聞香識美人,美麗的女子大多身上帶有好聞的味道,可是這個老板娘身上帶著一股藥香,將她本身的體香掩蓋住,聞不到香氣,我這個瞎子也只能從你這個不瞎的人口中探聽一二了!”
“她……”
林宵的確好奇得緊,畢竟能讓兩個師兄弟同時看中的女子,想來有其不凡之處吧。一路看
“她的眼睛很漂亮,眉毛很漂亮,鼻子很漂亮,嘴唇很漂亮……”
林宵無語地聽著莫輕鴻不帶半點起伏,正經無比的聲音,咳嗽了兩,趕緊打斷:“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總之,這是個絕色美人。行了吧……問你這種問題,實在是不亞于對牛彈琴!”
莫輕鴻怔了怔,他是的確覺得這個女人很美,比他所見過的,所有的女人都美麗得多,什么三大美人,在他眼里都不過是紅粉骷髏。可是眼前的女人不一樣她的眼睛明亮尖銳,像是叢林中的獵豹,雖然看似嫵媚慵懶,其實充滿了攻擊性,她地眉毛略粗而硬挺。有一股剽悍之氣,她的鼻梁很高,顯現著她的倔強,她的嘴唇淺薄青白,冷漠無情。她的身體充滿了力度……這是一個很對莫輕鴻胃口的女人……只是可惜,要嫁人了!
莫輕鴻再次嘆了口氣,他成名十數年。殺人無數,仇敵漫天,是注定了要老死江湖,哪里還能想什么女人?
路西喝一口咖啡,微笑地聽張家小姐訴說家里發生的趣事兒,心情難得地放松下來,至于什么展昭,白玉堂。16K什么九尾狐,沙千里,這些江湖雜事,只要不真正地找到自己頭上,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放在心里地。
“你說這事情怪是不怪。閻羅王竟然和一個人類女子有了孩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太不可思議了。”
“是謠傳吧,閻王畢竟為鬼體,和人類不可能有孩子的。”路西吐出口氣,看著咖啡杯子里升起一連串細碎的泡沫,漫不經心地道。
“我一開始也這么想。”張家小姐壓低了聲音道,“不過聽說,咱們老板好象也從中插了一手兒。”
“哦。”
“你怎么這么冷靜啊!上一任閻羅王就是因為違反地府陰律,隨便放冤魂還陽,這才接二連三地被貶到第五殿,沒想到他的接任者更牛,竟然直接出現在陽間,還和人類女子勾搭,勾搭也就算了,居然妄想生子,這也太夸張了!說不定會引起一場大亂呢!”
路西無所謂地笑笑道:“這不關咱們的事兒!再說,閻羅王也有七情六欲,怎么就不能娶妻生子,而且如今不比以前,那時候規則教條一大堆,沒什么神仙敢違反,現在可不同,神仙們都窩在自己地一畝三分地上,不會多管閑事兒的,閻羅王別說找個人間女人結婚生子,就是找個十七八個,也沒人會去計較。”
“也對。”張家小姐嘆了口氣,“只是那孩子能養得活嗎?我聽老板說,為了讓那孩子在陽間存在,強行注入了巨大的陽氣,那孩子本身的陰氣又重,兩種氣息相互爭斗,會身體虛弱是小,怕就怕不容易養活,最后落得個夭折的下場。”
“萬事都要付出代價。……行了,別管別人地事兒了,我要的東西你給我送過來,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筆生意做不做得,但是先準備總沒有錯。”
“血淚石我是有啊,可是這東西挺珍貴的,你要換些好東西才行……恩,展昭地劍嘛,稍微差了點兒檔次,不如,你去和他說,他要是肯和白玉堂接吻……”
“閉嘴!”路西頭痛地皺了皺眉,這妮子喜歡美男子沒什么,可是最近受到網絡的影響,居然開始美男子大配對兒了,據說藏馬和西門最近一看見張家小姐的眼神兒就心驚膽戰,“你別胡鬧,把你隨便亂丟的血淚石送幾顆過來就是了。”
“好吧,好吧……真沒意思!我還想能不能搞到幾張貓鼠配的完美相片呢!”
“不用想了。”路西隨手關掉聯絡器,“他好歹也算是我的男人,讓他和另一個男人親熱,我的面子往哪里擱!”
“路姑娘!”
一個很溫厚的聲音將路西地精神拉回酒肆里,她一低頭,就看見那位據說死板守舊的俊美公子哥兒林宵,正對他打招呼,不由得一笑起身,這人看起來很有趣,去見識一下也不錯。
“路姑娘,我經常聽方師兄和江師弟提起你,只是最近一直很忙,沒有時間拜見。”林宵優雅地起身,招呼路西坐下,一點兒也看不出江湖中傳言的樣子來,“我來介紹,這是莫輕鴻,這位就是南俠展昭的未婚妻子,路西路姑娘,你應該聽說過了吧。”
第四十二章
路西愕然地看著眼前的這兩個客人,一個莫名其妙地只是笑,另一個好象別人欠他一千兩黃金一般苦著臉,雖然不能說完全不認識,但是至少都算是陌生人,不知道這兩個陌生人找她會有什么事情,“請問,有什么事兒嗎?”
“恩……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就是聽說,錦毛鼠白玉堂似乎惹上麻煩了,不知道具體情況怎么樣?那個……我和陷空島的盧方,盧莊主是舊識……”
“等等,這些,林公子似乎不應該問我這個婦道人家,我想,憑林公子和開封府的關系,直接去問,會了解地更快,更詳細,抱歉,我還有事兒,暫且告辭了。”路西看了下天色,似乎要下大雨的樣子,決定今天窩在家里看影碟,最近她因為老板的介紹,開始看起了了日劇,雖然不怎么喜歡,甚至可以說是討厭那個國家,但是對他們的電視劇和動漫,老板似乎比較熱衷,那么路西自然也就想去看看老板喜歡的東西,目前雖看得不是很多,但是感覺還不錯,日劇情節緊湊,篇幅短小,適合消遣,決定了,今天就把那個《跳躍大搜查線》看完。不過,她已經看了快一半兒,怎么就沒發現張家小姐說的,那個室井管理官和青島之間有什么曖昧呢!果然不能相信張美佳那妮子的任何一句話。HTtp://路西悠悠閑閑地走回自家宅子里去,林宵卻是怔愣無語良久!
“怎么?碰上一個不被你吸引的女人覺得很不甘心?”
莫輕鴻一本正經地板著臉,連聲音都是一樣的低沉調子,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林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我看,不甘心的是你才對,剛才不是想跟她說話來著,怎么沒開口?……我覺得這個女子不錯,依你所言。人應該長得還可以,不,應是絕色,聽說身手也好,如果你娶了她,說不定能夫唱婦隨,成就一雙江湖知名的殺手夫妻!”
莫輕鴻沒說話。知道這人是在開玩笑,那個女人再好,也是別人的了,雖然多少有一點點遺憾,但是他今生是絕對沒有福氣得到的。而他莫輕鴻向來知道什么叫認命,得不到地東西決不會起覬覦之心,“你今天來,不是想告訴人家,那顆金丸是姓柳的那位所盜。聽說,有人告訴他,那東西似乎對你三師弟有用。并且……白玉堂之所以會一氣之下進宮胡鬧,完全是展昭那位小師妹惹出來的麻煩,怎么最后什么也沒說?”
“本來我是想說的,可是我發現……”
“發現什么?”莫輕鴻看著林宵有些詭異表情,驚訝問道。WAP.16k.cN
“我發現,這個展昭的未婚妻對此事沒有絲毫的擔心,不是表面的,而是在她內心深處。根本沒把這個案子當回事兒!奇怪吧,她是展昭地未婚妻子,而白玉堂做出如此大案,攪得開封府上下雞犬不寧,展昭一步走錯。就可能被圣上責罰,但是。她這個當未婚妻的,卻完全不擔心,是不是很不合理?”
莫輕鴻怔了怔,他相信林宵的話,雖然瑤琴公子雙目失明,但是一雙耳朵卻出奇地靈敏,可以很輕易地聽出人聲音里的情緒,只要你一開口,他立即就會知道,你究竟是高興,傷心,焦躁,還是平靜,她既然說那個路西沒有擔心,那肯定不會錯,只是這代表著什么呢?路西根本不關心展昭,不關心她的未來丈夫?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林宵笑著站起身來,招呼店小二將自己地酒壺裝滿,對于這個酒肆無比美妙奇特的酒水,他可是喜歡得很,“現在啊,我還是擔心小商比較要緊,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勁兒,大師兄勸他放棄這次出師考驗,回谷里去,看看師傅有沒有緩解的辦法,畢竟對于醫術,師傅可以算久病成良醫,至少你江湖上那些庸醫們高明許多,可惜那小子倔強得不得了,說什么也不肯回去,呃……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即使死,也不愿意再接受我那師傅的荼毒了!”分割
其實林宵所言不差,路西她地確不為展昭擔心,一是自己有辦法將金丸偽造出來,并且還有把握讓人絕對挑不出毛病,二是相信展昭能夠化險為夷。況且,私心里,路西多少還有一點兒希望展昭別那么快把金丸找到,畢竟她很想做成這筆穩賺不賠的生意。
所以,路大小姐這會兒就一邊舒服地窩在沙發里,精神專注地對著電視,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張家小姐聊天兒。
“我查到了,你那位情敵說情敵似乎嚴重了點兒,那個黃毛丫頭哪里能和我們路西做敵人,恩,總之,就是那個白瓊兒,正是招惹白玉堂來搗亂的罪魁禍首!……路西,你猜猜,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不就是白瓊兒說展昭忘恩負義,辜負了她,白玉堂一氣之下,想給他出氣,偏偏展昭身在宮門,是絕對不肯和他私斗地,于是就想出這么一個損主意來!……白玉堂和白瓊兒應該是親戚吧。”
“咦?”
“咦什么,兩個人都姓白,我能夠猜到很正常啊,再說,白玉堂如果是為了御貓的名號,那也不會拖這么久了,肯定是有別的原因,你說和白瓊兒有關,那還能為什么,總不會有大的冤仇,只可能是兒女情長了。”
“……你今天說了好多話啊,路西。……沒錯,白嘯天是白玉堂的伯父,白瓊兒是他堂妹,從咱們虛擬家園回來之后,白瓊兒的心情一直不好,結果喝酒喝多了,對著白大俠說了一大堆以自我為中心的話,于是,本來就對展昭很不爽的白老鼠自然火大起來,要為自家妹子出氣,只是,他還算恩怨分明,把你也想象成受害者,沒想找你麻煩,只是,我到覺得,他直接來找你麻煩比較好玩兒,要不然……”
路西一皺眉,冷道:“你別隨便給我出餿主意,我對目前地生活還算滿意,一點兒也不想橫生枝節。”
“哎,真沒趣兒。算了,不過,你最好注意一下沙千里和九尾狐的動靜,他們最近似乎正在企圖接近那個小黃毛丫頭,就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了。”
“恩。”路西應付地答應一聲,所有的精神都被眼前的劇情吸引住了!實在沒有心思去應付張家小姐那旺盛地好奇心。
展昭會一反以往的英俊瀟灑,狼狽難看地來到路西的家里,實在是一件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路西茫然地看著在門外,渾身像是被傾盆大雨澆了一般的展昭,在看看自己家這個巨大的鐵門和布置風格完全不屬于這個時空的宅院,想了想,似乎沒必要在意,畢竟展昭是去過虛擬家園的,自己的房子就算奇特些,想來他也應該不會太過驚訝才是。
“進來吧,天寒地凍的,萬一著涼可麻煩。”路西嘆了口氣,引著展昭向客廳走去。
雪白的地毯在花式明亮的吊燈下閃耀著溫柔的光彩,展昭有些遲疑,生怕自己身上的泥濘會弄臟了這一看就知名貴的地毯。
“換鞋。”路西拎過一雙自己的拖鞋,雖然小了一點兒,但是好歹勉強也能穿了,路西連拉帶推地先把展昭展大人弄進浴室,給他細細地講解了冷熱水怎么用,那些洗發露沐浴液之類的也略微說了說,“你先洗澡,我讓嘉藍準備換洗的衣服。”
“麻煩路姑娘了。”展昭無奈地甩了甩濕漉漉的長發,苦笑地接受了路西的建議。
路西挑挑眉,微微一笑,現在已經是深夜,一個向來方正的君子,竟然會造訪一單身女子的家門,雖然不可抗的因素,但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展昭真的是將自己當成未來的另外一半兒看待吧,否則他就是凍死,恐怕也不會這么造次的。。wAp.16KCN。
等展昭洗過熱水澡,烘干頭發,穿著嘉藍特別制作的睡衣走出來的時候,路西已經溫好了熱騰騰的美酒,下酒菜比較簡單,只是一盤老醋花生。畢竟路西已經吃過飯,嘉藍是懶得為其他人費心的。
“怎么回事兒,弄得這么狼狽?”路西給展昭倒上酒,拿碟子裝了花生出來,有些驚訝地問道。
“一不小心,著了白玉堂那小子的道兒。”展昭苦笑,他對那人手下留情。卻沒想到那人陰損起來不得了,假裝失足,引得自己落入湖中,不過看他在湖中心放置小舟地舉動,大約只是想教訓一下自己。卻并無傷害的意思。“今天我得到消息,說白玉堂和我師妹在廣戌茶樓見面,我也沒多想,就跑去找他,沒想到那家伙早有準備。根本就是等著我入套兒呢,……也是我自己太大意了,竟然連那么簡單的陷阱也沒發現。”展昭懊喪地嘆了口氣。“這次白玉堂那小子出了氣,再想找他,恐怕要去陷空島走一趟才行。16K”
路西微微一笑,不是白玉堂狡猾,而是眼前這人從心里面不相信白玉堂會傷害他罷了,剛想說點兒什么,就聽大門外傳來一陣響動,路西不由得皺了皺眉。她的大門上設置了傳感器,熱能探測器等一系列設備,只要有人接近碰觸,自己立即便能發覺,只是展昭在這兒。卻不好馬上察看。
“有人?”好在展大人的耳朵也算厲害,沒過多長時間也發現問題。“噓!”展昭猛地站起身。長劍出鞘,一道青芒,在月光地照耀下,顯得神秘而又高貴。
路西目光一凝,感受到那劍中忽然升騰而起的強烈戰意和雀躍,不由得心里一動。耳邊立即聽見張家小姐那略顯聒噪的聲音“喂,這東西不錯啊,你可要用點兒心思,路西,這東西我喜歡,老板肯定也有興趣,劍里面地魂魄已成,能稱為神兵利器了,落在凡人手里,那是屈才呀!為了解救這孤苦伶仃的靈魂,路西,你可不要隨便敷衍。”
“請問,展大人在嗎?”
就在展昭的危機感拔升到最高點兒時,一個陰柔的聲音平平穩穩地傳進來,聲音不刺耳,可是聽到路西耳朵里卻從心底深處浮現出一股惡心嘔吐之意,勉強壓抑下去,氣血翻騰。
路西吃了一驚,雖然她在自家宅子里只著了睡衣,沒有帶防御法寶,可是竟然有人只用聲音,就讓她覺得如此難受,實在太不可思議了,看來這個時空還真的是人才輩出,不容小視。
展昭似乎也有些不舒服,但是神色卻放松下來,苦笑道:“來人可是王公公,不知道公公深夜造訪,可是圣上有所吩咐。”他絕口不問這位大內宦官,是怎么找到這里來地,想來宮中自有消息來源,打聽這種事情,絕對屬于找死,展昭可不是笨蛋。
“太后憂思成疾,圣上命你盡快將金丸取回。另外,王賢王進宮說項,所以圣上特許你調查禁宮,宮內所有內宦,女官,甚至嬪妃,你都可詢問調查,……但是有一點,希望展護衛記住,若是問訊于宮里的主子們,務必要謹慎小心,不容有半點兒失禮,你可明白!”那聲音遙遙傳來,卻如在耳邊,讓路西覺得有些羨慕,這些人的內功也不知道是怎么練就的,竟然這般神奇。
展昭立刻答道:“請公公放心,展某知道分寸。”
“那就好,為了太后娘娘的身子著想,你還是盡快去辦吧。”
聲音由高至低,一會兒便了無聲響了。展昭確定王公公離開之后,才苦笑著搖頭,對于這個伺候了兩位陛下地老公公,他可不敢有半點兒失禮,不過總算是拿到圣旨,可以調查禁宮之內了,只是那些娘娘們可不是好相與的,他即使進了宮,想要得到線索,恐怕仍然要費上許多心思。
“路姑娘,展某……”
“展大人,不如讓路西與你同去。禁宮內多有女宦,有一個女人同行,也許會方便一些。”
展昭一怔,剛想拒絕,可是看著路西有些期待的面孔,不知道為什么,拒絕地話語半句也說不出來,甚至開始考慮路西提議的可行性。
忽然提出進宮的要求,可不是我們路大小姐對于那個皇宮有多么好奇,主要是因為,就在剛才,她的確是對展昭手里的那把寶劍起了濃厚的興趣,如果一開始還是抱著無可無不可的心思看待這筆生意的話,現在是無論如何都想得到它。
展昭沉吟了半天,也覺得路西說得有些道理,對付女人,似乎真地還是女人比較有辦法。
路西整理了一下衣服,將四個微型攝象機別在衣領衣袖上,她這次來的主要任務是幫葉家的那位收集資料,既然能入皇宮一行,自然要好好拍攝一翻才是,戴上一塊兒潔白的面紗,遮蓋住容貌,路西才跟著展昭上轎,向那個對她來說異常神秘的皇宮前去。
對于北宋時期的這個皇宮,路西第一印象很不錯,沒有想象中的那種陰霾感覺,反而陽光溫暖,想來是因為宋朝政治寬松清明,皇宮里面齷齪之事雖然也有,但是并不像其他朝代那么嚴重,只是,這個好印象也不過是保留了片刻罷了。
一聲清脆得響聲過后,展昭臉色慘變!伸手緊緊抓住路西的手臂,生怕她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你是什么東西,也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這只是小小教訓,若是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就不是打一巴掌的問題……啊!!!”一只丑陋惡心的癩蛤蟆從荷花凋零的池塘里一蹦而起,跳落到正氣勢磅礴地訓話的玉敏公主臉上,嚇得她連連跳著腳兒慘叫,旁邊侍侯的宮女太監們也被驚得不輕,手忙腳亂地幫著哄趕,可是那癩蛤蟆卻貌似機靈得很,前后左右上上下下不停地蹦達。
“閃開!”路西厲聲喝道,一個閃身,跨上去,伸出兩巴掌,扇在玉敏公主的粉面上,成功將那癩蛤蟆扇了下來,只是那可憐公主的臉也紅通通地腫脹起來。16K.手機站wap16kcn
路西不管一大幫目瞪口呆的內宦,和明顯錯愕不已,不知道該有什么反應的小公主,笑瞇瞇收了手,道:“這種烏色的蛤蟆身有巨毒,我看,還是趕緊找御醫瞧瞧吧。萬一公主有個閃失,毀壞了這張漂亮的小臉蛋
“啊!”玉敏看著地上那只吐著惡心氣泡的癩蛤蟆,氣怒交加,又驚又怕,忍不住大哭起來。“御醫,快找御醫!”
呼啦一聲,一大堆人大呼小叫地簇擁著哭哭啼啼的公主大人向公主寢室跑去。東西南北各宮里地御醫恐怕是不得安寧了。
展昭吐出口氣,苦笑了一聲,更多的卻是疑惑:“奇怪,這位玉敏公主,平日里雖然驕橫了些。可是也從沒有這么不講理過,今天這是怎么了?”他剛帶著路西詢問了侍侯太后的兩個宮女,正想按著順序去拜訪龐貴妃的婉儀宮,沒想到,這位小公主忽然冒出來。還不等他行禮,就莫名其妙地發火給了路西一巴掌,雖然說以她的手勁兒甚至不至于讓路西覺得疼痛。WAP.16k.cN可是這侮辱性就大了!路西能按捺住性子,找個由頭才教訓她,已經算是好脾氣。
“跟她有關!”
“金丸的丟失,跟她有關!”路西冷冷一笑,她們做生意的,最善于察言觀色,剛才雖然慌亂,但是路西還是清晰地從那個小公主眼睛里看到了一絲心虛。她堂堂一個公主,有什么事兒能讓她心虛,為什么要當眾給自己難堪,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不想自己在宮里面呆著。“這到是容易,犯人不用我們調查。居然自己送上門兒來了,不過這個小公主恐怕只是被人利用,根本不是正主兒,否則,也不會這般容易就露出行跡,我們不用再問什么了,只盯住這個女孩子,多少會有所收獲地。”不過竟然被人這么小看,以為一個巴掌就會把自己嚇得落荒而逃,這種被人輕視的感覺還真是希奇。
展昭點點頭,沉默了片刻,忽然伸出手,輕輕地在路西的臉頰上揉了一揉,“疼嗎?”
路西一怔,實在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做出這么溫柔的舉動來,不由得抬眼,看向那雙烏黑的,亮晶晶地眼睛,里面閃耀著真真切切關心的光芒,路西一向冷硬的心,忽然柔軟下來,笑道:“她一個小孩子,能有多么大的力氣,怎么可能會疼!……只是,對方身份特殊,調查起來,不是很方便呢!而且,你也沒時間拖延下去了,不是嗎?只剩下一天!”
“我會想辦法。”展昭嘆了口氣,拉著路西繼續向龐妃娘娘的宮寢走去,縱然已經斷定玉敏公主是個關鍵,也要做出還沒有頭緒地樣子來,否則打草驚蛇就大大不妙了。
“哎喲,西門你疼嗎?”
“美佳,親愛的,你疼嗎?……呃……酸死了,酸死人了!”
“就是,沒想到這位展大人還是挺會討女孩子歡心的,只是不知道我們路大小姐是不是有點兒心動啊!”
“閉嘴,你們兩個!”路西聽著通訊器里傳來地,兩個伙伴調侃的聲音,皺了皺眉,對這兩位沒事兒找事兒無聊到家的家伙,徹底無語了,“你們如果閑著沒事情做,不如幫我找一下九尾狐和沙千里的位置,這兩個家伙簡直讓人如哽在喉,不除不快!”
“不是吧,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我們路大小姐竟然也關心起這些事情來,罕見啊,罕見!”
“沒辦法,一個即將結婚的女人,總要為自己未來的丈夫打算,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樣,優哉游哉的生活!”張家小姐笑瞇瞇地道,不過雖然嘴皮子不饒人,但是路西既然開了口,她也就乖乖地發射小衛星開始進距離掃描地面,“路西啊,耗費的這些能量可得算你地。知不知道異位面啟用小衛星得花多少能量!”
路西腳步頓了一頓,抬頭望著展昭道:“皇宮里的藏寶閣在哪里啊,我想去參觀參觀!”
展昭愕然,哭笑不得地看著路西:“內府的確有座寶庫,只是守衛嚴密,只有內府擁有鑰匙,能夠進入,其他人便是近也要被查問的,怎么可能讓人去參觀!”
“這樣啊,那就算了。”路西無所謂地聳聳肩,只是心里卻在盤算,如果能量損失太大的話,要不要想辦法找點兒外快,內府那個寶庫大約是個好地方吧。
展昭如果知道他地未婚妻正在打著內府寶庫的主意,不知道會不會嚇得昏死過去。
“這里就是龐娘娘地宮寢,恩,這位娘娘的脾氣不太好,進去以后我詢問就好了,你千萬不要開口。知道嗎?”展昭小心地叮囑路西,生怕再來起一次事端,龐妃可不像玉敏公主一般單純好打發,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恩。”
龐妃是在花園里接見的展昭和路西,現在天氣寒冷,百花凋落,即使是皇宮里的花園,也是一片落寞景象。
龐妃娘娘坐在鋪了柔軟的貂皮坐墊兒的石凳上,桌子上面放了杯清茶,手捧書卷,看形貌似乎很是愜意,但是路西卻從她那畫得精致無比的妝容下面,看到了一張憔悴疲憊的臉孔,宮中的女人,即使位份高至貴妃,恐怕也是永遠戰戰兢兢,難有輕松時刻吧!
不過路西不喜歡她,不是她高傲冷漠,而僅僅是因為她居然穿著和自家老板類似的黑袍,那種老板在家里時習慣穿的,寬松柔軟舒適的,鑲著藍色瑣碎花邊的黑色長袍,路西皺了皺眉,卻什么也不能說,她總不能對一位貴妃娘娘的穿著打扮指手畫腳,只是心里覺得,這人將那一身黑色,穿出了俗味兒,當然,這只是路西本能的感覺而已,實際上,這個身材高挑,皮膚雪白的貴妃,穿起黑衣來,實實透著一股清麗動人的韻味兒,決不難看!
“展昭參見娘娘!”
“展護衛快快免禮……這位是?”龐妃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路西,笑問道。不過路西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女人根本就認識自己。
“回稟娘娘,奴家路西。”不過在這皇宮里,路西也不能不守規矩,還是必恭必敬地回答道。
“哦,就是展護衛的未婚妻吧,前些天才聽圣上說起,展護衛自己尋了個未婚妻,讓他很是遺憾呢,本來玉敏公主的年歲和展護衛到是相仿,圣上還有意做個大媒,卻沒想到。我們家玉敏居然沒這個福分!路姑娘可真是好運氣!”
展昭微微凝眉,對于龐妃,他所知不多,不過朝中的大人們都對這位貴妃印象很好,據說她賢良淑德,溫厚和善,可是如今一見。卻也是個刻薄人,不知道貴妃娘娘是獨獨對路西有意見,還是只會在那些大臣們面前裝出一副賢惠的樣子來。
路西一語不發地低著頭,由著展昭和龐妃你來我往,說來說去。就是誰也不說正題,默默打開聯絡器和自家老板聊起天來。
“美佳已經找到九尾狐的下落,她最近和你們家那口子的小師妹走得挺近乎,也不知打什么主意。”清影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來,路西仿佛能看見自家老板穿著柔軟舒適地睡衣。一路看蜷著腿坐在沙發上,吃著由大廚師藏馬大人做的美味糕點。
“哎,你說。天底下怎么就有白瓊兒這么單蠢的女人呢,居然那么輕易地就和毒婦交好起來,我看見她和那九尾狐姐姐妹妹的一通亂叫,真是哭也哭不得,笑也笑不得!”張美佳憤憤地插言,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可思議,“就算白瓊兒不認識那九尾狐,好歹也應該對刻意接近自己的人抱有一定的警惕心吧。是應該說她太單純,還是應該說她實在蠢得無藥可救了!”
路西地神色一冷,她不在乎白瓊兒,可是卻不能讓自己未來的丈夫傷心生氣,“幫我注意一下。看看那兩個禍害到底想干什么,也應該解決問題了。否則在這個世界,我后半輩子的幸福生活就要打些折扣。”
“好吧,好吧,真煩人,又要浪費不少能量了。”抱怨歸抱怨,張家小姐還是不肯讓自家伙伴為難的。
三個女人又聊了聊關于生意的事兒,然后話題自然而然地開始亂飛。
“我剛去見了閻羅王遺留在人間地那個孩子,聰明,漂亮又可愛,真和那個一直冷著臉的閻羅王一點兒也不一樣!”張家小姐陶醉的瞇著眼睛笑道。
“你不是一向覺得小孩子最討人厭嗎?”路西好笑地搖頭。
“那是一般的小孩子,又笨又蠢還老是哭,可這個不一樣啊,真的是好乖巧可愛。”
楊清影默然片刻,苦笑道:“那孩子我也見了,身體里陰陽混亂,氣息不平,想修道是沒什么可能了,只是可惜了他天生地靈性……算了,別說這些,還是考慮一下路西吧,你決定了嗎?是要幫展昭找到真正的金丸還是做個假的跟他交易。”
路西挑了挑眉,笑道:“真地要找到,假的也要做,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她其實已經在那個玉敏公主身上放了追蹤器和監視器,現在對那小姑娘的行蹤了如指掌,她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只要盯死那任性小姑娘,就一定能夠找到真正的金丸。
“路西,路西,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路西一怔,回過神兒來,就見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離開了婉儀宮,此刻正站在一輛馬車前面,展昭一臉擔心地看著她:“你怎么了,剛才就一句話也不說,哪里不舒服嗎?”
“不,只是有點兒累而已。”
展昭舒了口氣,笑道:“你既然累了,那就早點兒回去休息,我也要回開封府交代些事情……然后啊,恐怕也要和那個讓人頭痛的白老鼠談一談了!……別這么看我,這里可是京城,不是陷空島,他白玉堂想在京城里躲開開封府的追蹤,可不是件容易地事兒!”
路西點點頭,輕輕跳上車去,她當然不懷疑開封府里衙役們的本事,只是沒想到白玉堂做下這么大的事情,竟然還會留在京城,不過想想也是,那白玉堂的所作所為全是為了向御貓示威,不親眼看著展昭焦頭爛額怎么會甘心!當然,也不排除,那白老鼠留在京城,根本就是抱著要和展昭動手過招的心思。
“回去好好休息……路西,等這件事兒完了,咱們成親吧!”展昭忽然正色道,“我知道,咱們認識地時間不夠長久,彼此不夠了解,不過展某發誓,當時在訂婚的時候所說地話,每一個字都是真心真意……”
“好。”路西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似乎這突如其來求婚對她來說一點兒都不奇怪,“等此事完了,我們就成親。”
天色陰沉沉的,初升的太陽也毫無朝氣,路西有條不紊地整理屋子里面的東西,把那些根本不能見光的全收拾好打包,然后一個空間折疊,縮小成拇指大小,放進腰間佩帶的荷包里面,她也不著急,反正一時半會兒展昭那一攤子事情也處理不完,再說,雖然她有心婚后還住自己的房子,卻不知道那位展大人愿意不愿意,萬一人家大男子主義露頭,不肯住女方的房子,路西也做好了妥協的準備。只是這么一來,自己恐怕不會習慣,畢竟在現代用品的方便不是古代能夠比擬的。
“老板娘,老板娘!”問口傳來自家酒肆店小二的呼喊聲,路西皺了皺眉,她明明交代今天不開張,自己要收拾東西的。
“老板娘,一位坐輪椅的客人找您,啊,就是那位姓方的公子,曾經來過咱們店里的,他請您無論如何盡快去一趟開封府!”
路西一怔,這些日子他都快要把那方笙和江小商這兩兄弟給忘得一干二凈了,也不知道如今江少爺病體如何,可曾痊愈,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她還真是冷酷無情的,明明對那兩個少年很有好感,可是卻依舊可以隨意地把他們拋之于腦后,不再想起,自己的個性,也許真的是被禮品店里那一幫人影響的太深太重。HTtp://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路西遲疑了片刻,還是換了衣服,打算走一趟開封府,怎么說她和那兩位少爺也算是朋友,總不能真的不聞不問。
方笙和江小商住在開封府偏院兒的房子里,環境幽靜,樹木林立,雖然不算豪奢,但是勝在清雅舒適。看來,包大人對他們兩個很是照顧。
一進院門,路西便聞到了濃厚的藥香,她本身便常服用藥物,所以對這種味道并不覺得怎么難聞,反而覺得有些親切,只是依舊忍不住嘆了口氣。對于江小商的身體狀況多少有了些了解。
“你來了?”
方笙依舊是一身白衣,看起來清清爽爽,只是神色之間的疲憊憂慮凝重卻遮蓋不住了:“江小商想見你,你去看看他吧。”
路西點點頭兒,打開臥房的門。。wap,16n。里面有四個火爐,都點著火,將整個房間烘得暖洋洋的,窗戶開著一條長長地縫隙,既不會有過多的冷風流進來。也能很好的透氣,顯然負責照顧江小商的是個細心人。
她掀開帷幔,江小商似乎并沒有睡得很沉。稍微有這么一點兒動靜兒就醒了過來。他的形貌看來并未憔悴,反而雙頰嫣紅如桃花,眼神兒也清明透亮,只是路西還是能夠在那淡紫色的嘴唇上,看出些許死氣,病態的死氣!
“我對你來說,始終是陌生人,是不是路西怔了怔。搖了搖頭,笑道:“不,你是熟人。”應該算是熟人了。
“呵呵!”江小商笑起來,眼睛瞇成了一條細長地縫兒,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嫵媚。“真是榮幸啊!……路西,我很喜歡你。真的,你爽朗,帥氣,和一般女人不一樣,如果不是先有了如欣,我一定會向你提親的,一定!”
路西低下頭,才聽清楚他的喃喃自語,不由得有些好笑,說實話,她并沒有覺得,自己和這個男孩子之間的關系有親密到讓他臨死還念念不忘地程度,只是有一個人,在臨死的時候,還能把自己放在心里,愿意說這些讓每個女人大約都會驕傲的話,路西有些感動。
“其實我就是想見見你,也想見見如欣,只是見你容易,見我師妹就難了,方笙那家伙無論如何都不肯讓我如愿,不肯給師妹報信兒……我知道,他是怕我如了愿之后,就活不久了,只是我這病,自己心里明白,就算是吊著這一口氣,也絕對長久不了……”
“你想讓我幫你送信?”路西哭笑不得地瞪了這少年一年,剛才還說得那么動聽,原來是再這種主意,要是碰上個愛上這少年的女子,恐怕在心里流血哭泣了。
“你答應不答應?”江小商笑望著路西,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流露出幾許期盼,幾許哀愁。路西卻不為所動,極冷靜地站起身,幫他將帷幔扯平,轉身走出門去“你聽著,你應該相信自己地師兄,你們師兄弟內部的事情,不應該由我一個外人來插手,否則,你師兄豈不是很可憐?”
江小商半坐起身來,看著路西毫不留戀地走出門去,暗暗地嘆了口氣,“這樣性情的女人,展昭怎么受得了?可別過門不久就被休離才好。”
路西離開房間,看到方笙很寂寥地坐在已經凋零地花圃旁邊,遲疑了片刻道:“已經找到九尾狐和沙千里的蹤跡了,你……”
“來不及了。”方笙回過頭,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么,是人就要生老病死,何況我們走江湖的,更是不應該把生死看得太重,何況,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江小商的病不是那么同意治好的,我已經往家里報了信兒,師傅和師妹應該能趕過來,只是暫時不能告訴他,以免那孩子了卻了心事,失去生存的斗志,再……謝謝你過來,那孩子給你添麻煩了。”
路西沒再說什么,徑自離開了開封府,回望著開封府門前那大大石獅子,雖然班駁,卻威武的大門,一時間感觸頗多,竟然不想就這么回家里去,居然有了逛街的念頭,她來此地任務本是要調查北宋時期的民生情況,可是由于她的懶惰,從來不曾盡過力,這次,就索性盡情地逛上一逛,看看北宋京城的獨特風貌。
獨自漫步在開封的大街上,享受著清明上河圖中才有的繁華熱鬧,路西買了些繡品,其中還有據說是宮里面文繡院出來的雙面異色繡,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那刺繡的技法細膩,路西很是喜歡,想來到了現代也應該是價值不匪的古董加藝術品了。
抱著一大堆工藝品站在街頭,路西遙遙地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怔了一怔。
那位展大人的美人師妹此時穿了雪白的帶著紅邊的大披風,一張小臉潤白有如美玉,俏生生站在人和堂的大門前,正和一個年輕美貌的說話。
本來路西是想轉個身避開的,畢竟她和這位白小姐的關系無論如何說不上良好,可惜張家小姐忽然而來的叫囂打斷了這個念頭!
“哇呀,就是她,九尾狐那個女人居然敢這么光明正大地走在開封大街上,還真是看不起開封府里那一幫官差啊!”
路西隨手將手里的繡品扔進空間包里,一抬頭,正對上九尾狐那一雙帶著詭異的眼睛,那慣于使毒的女人笑得明媚如陽光,溫柔和藹,目光卻狠毒凜冽,路西皺了皺眉,眼睜睜看著她低聲對白家小姐說了一句什么,就消失在開封大街的人流中了,路西嘆了口氣,根本沒想去追趕,先不說九尾狐輕功一流,她不一定追得上,就算萬一追上了,自己是不是對手還未可知呢!她路西已經不是戰士了,沒必要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九尾巴狐貍去冒險,不過,已經不能再這樣放任這位白小姐胡作非為,否則還不知道灰給它那便宜夫君惹上什么禍事!
路西悠閑地走上去,推開人和堂的大門,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柜臺前面和掌柜的說話的白小姐。。ww,16cn。那少女的確引人注目!
“掌柜的,老規矩!”白瓊兒不耐煩地倚在柜臺前面。神色抑郁。
“二兩老山參,一斤枸杞是吧,我說姑娘,你這個泡酒方子可是火性大了些呀,少喝點兒還行,喝多了可要上火的。”那掌柜顯然和白瓊兒相熟,一邊將藥材包給她。一邊語重心長地勸說道。
“沒事兒,我師兄練地功夫陽氣重,喝這種酒正正合適。”白瓊兒笑了笑,只是笑容里似乎帶了些寂寞,“不過這次的酒。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喝上,哎,說不定,他永遠也不會喝了。”以后,大概是另外的那個女人。在冬日的殘陽下為那個永遠硬朗迷人的男人溫酒,洗衣,燒水。做飯,再也用不上她。
路西不知道此時白小姐心里轉得是什么念頭,如果知道了,說不定她會覺得有些慚愧,溫酒做飯這種事情,我們路西大概只會為了自家老板做,恩,說不定也會偶爾為了丈夫做上一次。但是想要她像古代那些賢妻良母一般,一輩子只做這些,恐怕只能等到太陽從西邊出來的那一天了。
“白姑娘!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了。”
白瓊兒一轉頭,正看到筆直著身體站在門前的路西,臉色一白。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忽然緊張地道:“原來是路姑娘……是不是師兄身體不舒服……”
“不。別誤會,是我覺得最近不太舒服,想抓點兒防傷寒地藥。”路西看著白家小姐毫不掩飾地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這個白瓊兒,以前覺得她討厭,現在想想,其實不過是個單純地過分的孩子罷了,路西抓好了藥,跟著白瓊兒走出人和堂的大門。
“白姑娘,不如一起去喝杯茶,展昭過一會兒大概也會過來。”
白瓊兒有心拒絕,可是一聽到自己師兄的名字,便本能地點頭答應下來,乖乖跟著路西地腳步進了旁邊一家看起來還清雅的茶樓。
要了兩杯龍鳳團茶,氤氳的霧氣驅走了寒風,白瓊兒一邊抱著茶杯,一邊悄悄地打量著這個即將成為嫂嫂的女子,她長得算是眉清目秀,不過臉色不健康,身體也過于瘦削,漂亮程度比起自己來大大不如,無論怎么看,都配不上自己那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師兄,于是,心里那一點兒怒怨之氣又有抬頭地趨勢,忍不住在心里怒吼:你有什么好,哪一點兒配得上我師兄,他,他明明應該是屬于我的。
雖然白瓊兒并沒有把抱怨說出口,但是路西只看那女孩子噘著小嘴兒,皺著臉的樣子,就能明白她心里是多么地不甘,忍不住將那位展大人從頭到腳思量了一番,然后不能不同意,那個男人的確有迷人的地方英俊爽朗,武功一流,再加上對女人溫柔體貼,沒有時下共有的大男子主義。能被這個女孩子從心里戀慕并不奇怪,而自己,的確有讓天下女人嫉妒的資本!不過,現在似乎不是討論男人好壞的時候“白姑娘,我剛剛看你似乎和一位夫人說話,看起來到是挺雍容有氣質的,那是誰?”對著這個單純地過分的女孩子,路西一點兒拐彎抹角的意思都沒有,直接進入正題,相信用不著什么技巧,就能把想知道的消息全部一點不剩的套問出來。
果然,不過一盞茶地功工夫,該知道的路西就知道地差不多了。
九尾狐是在五天前開始接觸白瓊兒的,從一開始就對她很是照顧,后來便慢慢成了朋友,關于這個,路西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一個外號叫九尾狐的女人,對上一個天真少女,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估計再過兩天,就算九尾狐要把白瓊兒給賣了,她可能還會幫忙數錢呢。
又聊了一會兒可是卻沒有了解到更重要的內容,關于九尾狐接近這只小綿羊的意圖一點兒也察覺不到,也不知是九尾狐還沒開始行動,還是這個少女太愚蠢了,根本自己都沒留意到人家的盤算。
今天弄雪很痛苦,非常非常的痛苦!
打開QQ,一下子便注意到一個朋友幾天之前的留言,在晉江上,一位作者的文章被抄襲了,抄襲者竟然是弄雪自己,當時第一個感覺是不可能,可是后來仔細看了帖子,發現弄雪的文章有幾個章節的確是和那位大大有很大的相似之處,一瞬間如晴天霹靂,手足冰冷!
一個上午,弄雪都處于極度的痛苦之中,那位作者是弄雪非常非常崇拜愛戴喜歡的作家,關于她的文章弄雪幾年前曾經看過,當時極度喜愛,甚至摘抄下來反復背誦,沒想到幾年后弄雪開始寫文章,那份記憶竟然會對弄雪有這么大的影響,一個作者,竟然會讓自己陷入抄襲的風波之中,這是天底下最不可原諒的事情!
本來朋友們勸說弄雪,應該讓這件事情就此沉寂下去,現在網絡上的東西類似的很多,完全沒必要在意,何況我又不是故意的,如果這件事情火暴起來,大家開始議論,可能會對弄雪以后的寫作生涯造成很惡劣的影響!
但是弄雪如果不把這件丑事告訴喜歡自己文字的讀者,這一定會成為弄雪心中的一根尖刺,以后,弄雪恐怕一寫文章就會記起這件事情,作為作者,無論是有心還是無心,抄襲都是最不道德的事情,也是弄雪深惡痛絕的事情,而今天,弄雪知道了自己的一個很大很恐怖的毛病,就是一旦愛上一篇文章,就會不自覺地在字里行間對其進行模仿,以前也曾經有過,只是沒有引起弄雪的注意,而這個毛病如果不徹底地改正,弄雪的寫作生涯恐怕要被迫終止了,弄雪不想這樣,弄雪愛著寫作,即使文筆不好,即使構思稚嫩,可是弄雪還是想一直一直,永遠不停息地寫下去!這種感情就在今天,徹底地爆發了出來,所以,請求各位讀者,請認真閱讀弄雪的文章,一旦從里面發現和其他作者類似的文字,哪怕只有一點點類似,一定要盡快告訴弄雪!弄雪一定會盡力糾正!!
就在今天,因為這個弄雪自己從來不曾想過的原因,弄雪被迫離開了自己非常非常地熱愛著的團體打擊很大。16。wAp.16KCN。
最后一次請求各位讀者大大,請嚴謹地閱讀弄雪的文章!一旦發現和其他作者類似的情節文字,請盡快告訴弄雪!
今天,是弄雪寫作以來過得最痛苦,最掙扎的一天!寫這篇文字,告別我所愛著的寫作團體尚香,寫這篇文字,給喜歡弄雪文章的讀者們一個交代,寫這篇文字,作為自我反省!
喝完茶,看著已經不早的天色,路西送走了因為沒有等到展昭,失望中又帶著一點兒釋然和慶幸的美女師妹,望著天邊暗紅的落日,吐出口氣,最后一天,如果展昭不能將那金丸找回來,恐怕,自己真的要在這大宋朝的天空下,充當一把造假者了。
回到家里,嘉藍早就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一大桌子看起來就很是美妙的食物,被擺放在一束束鮮花間,佐酒是二十年陳的女兒紅,路西覺得有些冷,所以特意讓嘉藍溫了酒,可惜的是,這一切布置似乎都沒什么用處,今天她沒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碗北極蝦生菜咸味粥,其他的菜一點兒沒動,讓嘉藍嘀咕了好久,決定再次突擊加強自己的廚藝。
光潔的書桌上擺放著一排晶瑩剔透的血淚石,電腦屏幕上顯示出金丸的內部結構模型。兩個拇指大小的工程機器人站在桌子上面待命。
路西抱著肩坐在長長的黑色真皮沙發上,靜靜地等候張家小姐的消息,嘉藍似乎感覺到主人今天心情不是很好,難得地沒有忙東忙西,乖巧地坐在一邊為路西切著水果。。16K電腦站。
“嗚……一個壞消息,你這筆生意似乎做不成了呢,不要啊,我想要寶劍!”張美佳穿著美麗典雅的旗袍,化著淡妝的虛影,憑空出現在路西旁邊,“你那位展公子不知道和白老鼠說了些什么,兩個人竟然聯起手來,以這兩個人一明一暗的關系網,再加上現在知道的信息似乎不少,用不了一個晚上,那金丸就要落到展昭手上了,怎么樣?路西,要不要插手啊。不如你去搞點兒破壞……”
路西翻了個白眼兒,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隨手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起來,如果她去故意找展昭的麻煩,那就太不道義了。
“可惜!”張美佳嘆了口氣,“你也別為九尾巴狐貍的事情發愁,她接近展昭的師妹。不過是想探聽一點關于玉敏公主的消息罷了,沒別地意思,呵呵,你不知道吧,那沙千里竟然是個超級無敵的大帥哥兒。比起他來,展昭,白玉堂什么的都要差上一個檔次,可惜啊,實在可惜。這個帥哥兒不去學好兒,偏偏要做些齷齪事兒,把自己的行情都搞壞了。16K”
路西皺眉。不用張家小姐說明,她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牽扯出來的那一條線到底是什么九尾狐接近白瓊兒,挑唆白瓊兒向白玉堂訴苦,用了某種方法誘惑白玉堂大鬧禁宮,然后沙千里指使玉敏公主趁機去偷金丸,至于玉敏為何這般聽話,想必是一個情字累人,只是這九尾狐和沙千里是怎么知道金丸的秘密的呢?路西搖搖頭。把這個沒有必要知道地問題拋于腦后,她現在只想快點兒將這一切的一切結束掉,然后嫁給展昭,過上平常的主婦生活。
張家小姐似乎知道她的意思,笑著道:“放心。差不多了,不過你想要的生活嘛。恐怕不太容易得到,畢竟那展昭,似乎是個麻煩吸引體質,你嘛,也是個麻煩人物,你們兩個湊在一起,想要平常安穩,那恐怕要難如登天!”
路西嘆了口氣,揮揮手將同伴趕走,隨意地找出一本書來看,只是今夜,她注定無法靜心平氣,心中總是有意無意地考慮展昭地事情,她也不明白,明明是當成游戲般的一場莫名其妙的婚姻,明明當初是好笑玩笑一樣地提議結婚,為什么此時此刻,這樁婚姻似乎已經深刻地影響到了自己,再也沒辦法把那個男人的事情等同于游戲,為什么呢?難道是因為那場盛大的,在老板和同伴們地祝福之下舉行的訂婚儀式!還是因為那個男人本身的魅力太大,大到足以讓路西心煩意亂?
不知道過了多久,剛剛還偶爾能夠傳來地只聲片語的喧嘩已經聽不到了,整個房間呈現出絕對的寧靜,畢竟已經是深夜!
“叮叮當當……”一陣有如風鈴一般卻更加尖銳刺耳的門鈴聲打斷了路西的煩惱思緒,她站起身,瞪了嘉藍一眼,不用想也知道,這種怪異聲音肯定是這個小家伙搞的把戲。
“主人,好聽嗎?這可是嘉藍花費了半個晚上的時間,親自錄音,特別手工制作的呢!”
路西咳嗽了一聲,伸伸手指揮自己地光腦去開門,對于嘉藍特殊的品位不予評說。這孩子無論什么都有超一流的天賦,難得有一點兒小小的缺陷也不足為怪。
展昭隨著嘉藍走進屋子里,他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如果忽略掉那一身仿佛從泥土里滾過一般的黑色長袍地話。
“要洗澡嗎?”
展昭苦笑了一聲,搖頭道:“不,我要進宮一趟,有衣服嗎?”
路西沒再多問,讓嘉藍用最快的速度做一套適合展昭地外衣,任由他匆忙地換好衣服,連夜進宮去了。
“主人,現在可以睡覺了吧。已經快天亮了!”
路西挑挑眉,心里惡意地想,這個時候那個皇帝陛下想必也是好夢中酣吧,就這么被從溫暖的被窩兒里揪出來,不知道有多么郁悶呢!伸了個懶腰,路西晃進臥室里,熄燈睡下!
嘉藍看著主人睡了,才開始自己的工作,細心地將整個房間打掃得纖塵不染,查找更多食譜一次次地嘗試做出美味食物,作為一名成功的智腦加管家仆人,它必須時刻錘煉自己的技能,以求更好地為主人服務,恩,照目前的情形看來,它似乎應該開始學習如何照料男主人的生活,以及怎么樣保證夫妻和睦之類的技術了!
一轉眼,已經是十個日出又日落!
路西早在四天前就徹底關閉了酒肆,乖乖待在家里,上上網,讀讀書,完全過起了有如現代宅女一般的生活,如果不打開大門,不看外面晴朗干凈的天空,班駁古舊的房屋街道,那么路西也許都已經忘記了她現在所處的位置,是近千年之前的大宋朝!
至于外面的風云變幻,路西沒有特意去了解,展昭似乎也很有默契地沒有來打攪她,當然,更多的是為了要遵循禮儀,婚前兩人不得見面!
但是有張家小姐在,路西得到消息的速度,恐怕絕對不會比展大人慢!
比如,展昭立下大功勞,得到圣上和太后的賞賜,晉升為三品帶刀侍衛。并且要親自為他主婚!玉敏公主忽然要削發為尼,但是在太后的哭求苦勸之下,只是帶發在自己宮中修行。
再比如,柳家的那位莊主忽然投案自首,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一向公正廉潔的包青天居然沒有將其入罪!后來才知道,在投案之前,柳家那位已經拜入絕情谷中,這才得以免罪,不過即使如此,那人也是滿目的滄桑,再不是當初風華正茂的溫文莊主,白玉堂這只本應該獲罪的老鼠,居然也有太后親自求情,而被赦免。
還有比較重要的消息便是方笙三師兄弟的那個早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師傅,終于帶著小徒來到京城!路西對他很是好奇,有心去見見真人,只是聽說他一來,只見了包拯一面,連圣上召見都推辭掉,就閉關替江小商治病,所以我們路西也只得放棄了這個念頭。16K.手機站wap16kcn
“老板娘。老板娘!”
聽到外面傳來的呼喊聲,路西放下手中的書卷,由于嘉藍出去逛街了,所以她只得親自去開門,門外,自己家的店小二捧著鮮紅喜慶的被面,枕套兒。正笑盈營地立在臺階上。
路西苦笑著接過東西,這已經是第十五套了,她的伙計對于她婚事的關注程度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老板娘,我和瑩瑩姑娘就在隔壁,如果您有事情。請盡管吩咐,別看我是個年紀不大,可是對于婚慶禮儀那一套可是清楚得很呢!”
路西點頭答應,她本是給了王枕和瑩瑩一筆厚俸,想讓他們兩個獨立出去。做點兒生意也好,置辦地產也罷,總比跟著她來得有出息。畢竟路西只是個想過平凡日子地女人,并不想開辟什么宏圖霸業,女人也不可能開辟什么霸業,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年代。沒想到這兩位居然都是沒出息的,竟把路西家隔壁的小宅院買了下來,看來是打定主意要跟著路西了,當然,據路西自己推測。那位瑩瑩姑娘應該是被王枕給忽悠著留下來的。看著王枕一步三回頭地進了隔壁的大門,路西才轉身回屋,她這個房子可不能讓一般人隨便進入,這里面的東西大多可都是見不得光兒地。不過,路西摩挲著手中這些一看便知道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被套兒。忽然覺得,其實。培養一兩個親信仆從也不錯,家中只有嘉藍一個,雖然活計就算再多上十倍,大概難不了她,可是總是冷清了些,這么大的宅子,一到晚上,便靜得讓人心里有些慌,以前在禮品店的時候,大家說笑打牌,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參與,只在一邊看著,也覺得舒心熱鬧。
就在路西胡思亂想的時候,嘉藍地身影慌慌張張地從大門口,腳不著地得飛了進來:“主人,主人!”
“怎么了?冷靜點兒,就算天塌了也影響不到你我,亂個什么!”路西皺眉,斥道。
“哦……”嘉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臉紅了一紅,真不知道她這個身體是怎么制作的,連人類的基本情緒都能這般精準地表現出來,如果不是知情人,誰能想到這個可愛的小籮莉竟然是臺本應該冰冷冷的光腦?“主人,那個,那個,剛才開封府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說是牢房里那個九尾狐服毒自殺了,而且,而且她還給白瓊兒和那四大門神也下了毒……我就說嘛,皇帝那么著急地殺了沙千里做什么,看看,把人家逼急了吧……”
路西抬抬手,打斷了她接下來地羅嗦,心里忍不住嘆了口氣,九尾狐的使毒技巧,妙若顛峰,她的拼死反擊,還是報復性質地,想必一定沒有解藥,她能夠對所有陌生人不聞不問,冷酷無情,可是一旦涉及了自己人,即使沒什么感情,也決不允許袖手旁觀,這是當初進入禮品店的時候所立下的契約,而那幾位中毒雖然和路西沒什么關系,對展昭來說,卻是很重要的存在,而展昭,又是在老板面前和自己結下了共此生的契約,所以,歸根結底,這個麻煩她必須插手,“啊!!!”路西抑郁地嘆了口氣,她究竟犯什么傻,竟然自己給自己找這么大的麻煩!
“主人?”
“還是要去看看能不能救!哎,我可不是醫生啊!”路西苦笑道。“好了,幫我準備衣服,我要出門。”
“是。”分割線
開封府
氣氛沉悶而凝重。
路西到達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
白瓊兒的房間里很冷清,雖然包拯,公孫策和展昭這個人都在,還有一個在一旁服侍地丫鬟,可是整個房間還是給人一種怪異的死寂感覺。
路西給白瓊兒把了脈,苦笑著搖頭,她身上到是帶了不少靈丹妙藥,可是對于白瓊兒來說,這些丹藥和毒藥的效果也差不多了,也只有固本培元的丹藥或者有些效果,但是最多也只能保證毒素不至于蔓延,身體狀況不惡化,想治好是沒辦法的!
“路西,如果你真想救他們,不如整到咱們這兒地醫院里來吧,現代西醫對于毒藥……”
“如果真要浪費巨大的能量過去,直接讓老板出手不就好了!”路西不解地問道。對于張家小姐這個建議,她第一感覺就是這位小姐又想出了什么好玩地游戲,想把這些可憐的孩子們當成玩具來玩弄!雖然自己和這些人沒什么交情,可是就算只看在展昭的面子上,也不好讓張家小姐玩得太過分。
“廢話,他們是什么人,哪里有資格讓咱們老板動手,再說,生了病,找醫院,這才是常識嘛!”張家小姐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樣,來不來,能量消耗可以報銷哦!”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路西挑了挑眉,張家小姐竟然主動提出報銷這個詞語來,事情一定不簡單,不過,路西聳聳肩笑了,那又有什么關系,反正倒霉的不會是她!
“好吧,你準備一下,聯絡醫院,明天就把這幫人帶回去。”
“白老爺子,我的確不能帶你同去,我知道你很擔心,但是我們家有我們家的規矩!”
路西一邊幫白瓊兒換上現代的衣服,一邊隔著帷幔,勸說那位因著擔心女兒,一定要和路西一起走的老爺子,因為白瓊兒的身材比路西豐滿一些,也沒路西長得那么高,所以嘉藍只好不情不愿地給她重新做了套連衣裙,穿起來之后,古代俠女立即變成青春可愛的美麗女學生,估計這孩子往現代校園里面一站,一定會吸引一大票色狼的目光……
“要是您真不放心,這樣吧,請展昭代您走一趟,怎么樣?他是我丈夫,他和我一起去的話,還能說得過去……”路西有些為難地道,她可以理解白嘯天的心情,可是這次不是去虛擬家園,而是到真實的現代去,若不是萬不得已,按說,連展昭都不應該帶去的,只是如果真的什么人都不帶,恐怕開封這一幫人,絕對會擔心得很。
“不是吧,路西,你別胡亂開玩笑,展昭是你未來丈夫,是自己人,我們可不能用迷魂術一類的東西對付他,你說說,他真的到了現代會驚駭成什么樣子?”張美佳氣急敗壞地吼道。
反而是老板大人不以為意“沒事兒,展昭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就當是異時空旅游了,沒什么了不起的……”
“清影?”張家小姐徹底無語,“算了,既然你都這么說,我不管了……不過,如果展昭來的話……”
路西皺了皺眉,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最好還是提醒那位姑娘一下:“美佳,如果你在打什么主意的話。最好還是忘記吧,等他們的毒一解我就走,不會給你機會的……”
“不是吧,太小氣了,我讓他們做點兒事兒,就當付醫藥費了還不行嗎?”
“醫藥費我會負責!”
“……重色輕友……”分割
糾纏了半天時間,最后在路西撂出狠話。如果白嘯天非要跟著,那她就不去了,這才讓老爺子不情不愿地答應讓展昭代行。
正是日落樹梢頭的時刻,天空中晚霞已經飄飛,紅艷艷的喜人。
“喝了它。。wAp.16KCN。”
“是什么?”展昭坐在沙發上面。看著手中五顏六色,色彩鮮艷的藥水,疑惑地問道。
“迷藥,喝就是了,廢話什么?”路西翻了個白眼。收拾了一個背包背在背上,一推展昭地手臂,將迷幻藥物灌進展昭的口中。這小小的一劑藥,張家那妮子居然敢獅子大開口,要價兩百塊,她一個月的零花只有三千好不好!
展昭喝了藥,昏沉沉地倒在了沙發上,藥效之快,顯示著這藥劑的不凡,想來只花費兩百塊。實在是便宜得有如白送了,看了效果,路西的心氣也平緩了許多,至少那丫頭沒隨便弄點兒殘次品來蒙自己。
一道閃爍的白光打下,路西。展昭連帶著周圍地六個人,一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二十一世紀長虹國際機場
一陣天雷過后。色彩明媚的花壇旁邊,忽然憑空多出了七個男女。幸虧因為下雨的原因,沒什么人注意到這里,否則,這大變活人的把戲,說不得要登上明天的報紙頭條了。
路西遲疑地看了看四周,認出這里是距離自己店里幾十公里地機場,不由得怔了一怔,隨即勃然大怒,該死,一定是張家那妮子為著節省能量,給傳送陣偷工減料了,否則,自己怎么會沒有降落到店里!這么不顧自己安危的行為,那妮子也能做得出來,實在過分之及!
其實,路西這一次的確是愿望了張小姐,這次失誤,是因為傳送的人數太多,能量把握不夠準確,并非張美佳有意而為!
路西嘆了口氣,因著穿梭時空,為了節約能量,她身上所有的通訊器材都摘了下來,摸了摸兜,一分錢也沒有,這是必然地,想打個車也不能了,其實她大可以先乘車,等到了地方再付錢,只不過我們路姑娘平時都是自己開車,無意間早把這么簡單的事情給忘于腦后。
大雨傾盆,幾乎片刻,他們這些人就有如落湯雞一般,那迷藥的效果似乎很好,淋了這么冷地雨,到了現在,展大人還沒有清醒的跡象,可是路西這會兒卻是著實希望那藥效能夠差上一些,至少不用她一個人在這里愁眉苦臉。
就在路西完全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陣刺耳的救護車鳴鏑將她驚了一驚,隨即,一兩白色的奪目救護車迎著她從遠處急馳而至。
路西眼睛轉了一轉,看了看地上的這一群人,忽然張開手臂向那救護車跑了過去。
她身子單薄,在雨霧中猶顯得楚楚可憐,再加上身后一地傷患,想來那救護車就是再著急著前行,也不會置之不理的。
果然支啦一聲,救護車徑自在路西身邊停下,救護醫生根本沒問路西什么,就有條不紊地將地上那一堆昏迷著的大給搬上了車!
上了車之后,才有護士給他們測量體溫,檢查身體,詢問情況!
路西自然不能說這些人是中了毒,只是一口咬定他們本來是角色扮演愛好者,這次是到衡一市聚會地,沒想到同伴們會忽然昏倒,她身上的錢都花光了,也沒帶著手機,這才冒險攔截了救護車,這個說法其實是經不起推敲的,只不過醫生只是治病救人,至于這些到底是什么人,他們就不關心了,何況這救護車現在正在出勤中,想必有人急需救治,這些救護人員也沒什么心思關心路西他們的來歷。
雨水擊打著光潔的機場跑道,信號塔旁邊火光閃爍,混亂的人群四處奔走。
路西遠遠地隔著車窗,便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種緊張和混亂的氛圍,救護車上的醫生護士們似乎也不太平靜。
不過片刻時候,救護車在跑道上停下,救護醫生和護士們不慌不亂地下車向事故現場跑去,整個救護車上面,除了司機和一個護士之外,就只剩下路西這一群人了。
路西舒了口氣,即使是她,面對一大群醫生護士,也難免有些不安的,只是她這口氣舒出來的時間實在是太短暫了,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證明,這些急救醫生都極為出色。
白衣天使們護送上來的傷患看起來煞是狼狽,雖然已經做過了簡單的包扎,但是胸口和大腿依然鮮血噴流。
“醫生,脈搏不穩,血壓下降地很快,必須輸血!”
“恩。”那醫生一邊注視著儀器,一邊不慌不忙地給那傷患驗血。
路西本來只是饒有興趣地在一旁觀看,但是,等她的視線凝聚在那傷患臉上的時候,卻忽然一滯,隨即毫不遲疑地伸手將那傷患臉上的血污抹去那是一張算不上俊美,卻很硬朗的臉,修眉朗目,氣質卓絕!一瞬間,路西覺得腦子中轟然長鳴,過往那本已經漸漸淡去的回憶又從心靈的深處浮現出來。。16K電腦站。
似乎能夠感應到路西冰冷的指尖,傷患的睫毛微微顫動!路西立即伸手,在那病人的身上拍了一拍。
“醒了,醫生,病人醒過來了。……他在說話!”
護士驚訝地看著那本來已經處于休克狀態的病人,在路西用手拍了幾下之后就張開了眼睛。
“喂,路西,你還沒餓死啊!”聲音很低。但是清晰而明澈,一點兒都不像是垂死病人的囈語,而是真真實實地恢復了意識。
“啊!”路西神色復雜地看著像破爛兒一樣的男人。
“你這么多年毫無音信,我們都猜測,你是不是已經被餓死了……呵呵,看現在這個樣子,似乎是我們這些人混得比較凄慘!”
路西沉默不語。旁邊那個醫生連忙道:“跟他說話,讓他保持意識……報告情況……”
“是……”
醫生和護士為了拯救病人之間的互動,似乎已經完全不趕這個本應該是主角地病人的事情了,他的神色悠遠,嘴角露出一點溫柔的笑意。16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只是路西感覺時間很久“喂,醫生,我們這是去哪個醫院?”
“已經聯系過了,我們去四院。”
“四院啊!你是四院的醫生嗎?”
“沒錯。”醫生低下頭來,仔細觀察那病人的瞳孔。眉頭緊皺著,臉色嚴肅。
“那你認不認識狼?”
“狼?不認識。”那醫生一邊調整輸血的速度,一邊漫不經意地道。顯然,他對病人口中地人到底是誰,是什么身份一點兒興趣也沒有,這是一個木訥嚴肅,技術水平不錯的醫生。
“不認識啊,不應該呢,他曾經在你們醫院鬧出好大的動靜來!”那病人咳嗽著,殷紅的鮮血噴出。染紅了路西的衣袖。
路西面無表情地幫他擦去,心卻是毫無來由地抖了一抖,按說,她早就不應該存在這種心痛地感覺了,他們這些人。能夠存活下來的每一天,都是老天的恩賜。即使現在死了,也并不應該覺得不甘心才是。
將鮮血吐出來之后,傷患的精神似乎更好了些,臉上浮現出一點笑容:“路西,你想不到吧,狼居然當了醫生,醫生啊,對我們來說,這是多么諷刺的職業!”
“并不奇怪,他雙手靈活,擅長用刀,成為外科醫生,也算是學以致用了。”路西笑了一聲,眼前浮現出那個少年,那個幾年加起來,統共和她說過不超過十句話地少年,記得他喜歡吃海帶,喜歡穿寬松的衣服,喜歡最烈的美酒,喜歡帶著雙刀,喜歡近距離搏殺!
“狼死了,兩年前,死在阿富汗,身份是援助醫生,是不是很可笑?”
這句話一說出,那個本來冷靜自若地醫生動作忽然一頓,抬頭將口罩松了松:“原來,你說得是蕭潛音!他技術不錯,不過不算什么好醫生。”
“蕭潛音?”傷患想了半天,才苦笑著道,“似乎是這個名字。”沒辦法,他們這些人習慣叫對方綽號,關于名字什么的,能記住幾個美女的就不錯了,那些大男人有誰會去特意關注。
“蕭潛音那個實習醫生死了嗎?我只聽說是失蹤了。”那醫生似乎忽然有了談話的興致,這種表現弄得周圍幾個護士面面相覷,顯然有些不知所措。按說,作為一個醫生,他現在唯一的職責就是盡力保證病人的生命,目前這種行為不那么符合規定。不過這個救護醫生的地位顯然不低,并沒有護士敢在一旁指手畫腳。
“死了……那天我接到他的電話,說是想要見一面……呵呵,開什么玩笑,見面,離著有十萬八千里好不好,怎么見?”病人大笑,笑著笑著,眼淚便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他勉強抬手,抓住路西地衣袖,“喂,我叫什么名字,你記不記得?”
路西嘆了口氣,很誠實地搖了搖頭,她不記得了,只記得這人外號賭徒,是他們的狙擊手,永遠隱藏在暗處,很少露面的狙擊手!
“是嗎?真遺憾……那你記住了,給我寫墓碑的時候要把名字寫正確,我叫云飛,白云的云,飛翔地飛……”
“好。”
救護車停了下來,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外面地醫生們早就做好了急救準備……
“別問,我解釋不清楚,你跟著我就是了。”路西看也不看張美佳,有些煩躁地帶著滿頭霧水,不知所措的展大俠,上了跑車急馳而去。
張家小姐看著決塵而去的火紅色法拉力,無語地聳聳肩,會出這種紕漏真不是她的原因,這叫萬物因果注定,而如今,已經到了了結因果的時候了,縱使自己沒有一不留神,傳送出錯,路西也一定會和那些本已經過去的人物相遇。
“老板,老板……”
“路西,你們回來了?要不要吃點兒東西?”藏馬穿著藍色碎花圍裙,先接過路西的手提包,然后才對展昭點點頭,招呼他坐下來。
“展大俠,你也應該餓了,吃點兒東西如何?有什么話等過一會兒再說。”藏馬臉色雖然有些呆板,但是這種安慰對于展昭來說已經足夠了,何況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未婚妻不是一般人,這會兒雖然對于這個陌生的世界保含戒備,但是也已經能夠靜下心來,畢竟南俠展昭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俗人。
路西皺著眉頭,心情難得地躁動起來:“老板呢?”
“要冷靜。”墻壁上的電梯入口緩緩滑開,清影穿著身藏青色的短裙,優雅地走了出來,笑著安撫路西,“我們路西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哪里去了?”
“老板……到底怎么回事兒?我可不相信事情會那么巧,就算美佳會出錯,也不可能巧合到讓我正好出現在那些人面前!”
楊清影笑了笑,對于路西這不同于以往的表現,她并不覺得驚奇,每一個人的生命里,都有一些是東西是特別的,而路西生命里最特別的東西。16K恐怕就是那沉沒于心靈深處的,那說不上是痛苦還是幸福的記憶了。
“路西,即使是我,作為這個世界上絕對頂級存在的我,也不能超脫出因果循環,更何況是你,這些年。雖然你不說,甚至可能沒有意識到,但是你地確有意無意間在逃避你的過往,我并不反對你的這種逃避,可是老天爺似乎不滿意了。所以,美佳會出現這種錯誤,所以,你再次見到了那些曾經的同伴,沒什么大不了的。既然見到了,順其自然便是。或許這次,你能解除心結。那樣的話,你就可以快快樂樂地去過新的生活,所以說,這次地相遇,對你來說,是好事而非壞事。”清影一只手搭在路西的肩膀上,另一只輕輕一揮,一塊兒天藍色的水幕憑空出現。
“彼岸花……”路西愕然地看著水幕中像鮮血一般燦爛的紅色花朵。雖然不曾見過,但是只一眼,便認出這就是紅花石蒜,也就是彼岸花!
“清影,五百年不見。你長大了!”彼岸花叢中,忽然出現了一名烏發黑眼的絕代佳人。她盤膝坐于花間,手中捧一碗清澈如泉水地液體。
“有五百年了嗎?時間過得可真快!”楊清影揮揮手,水幕變幻,花叢中點點透明的猶如螢火蟲一般的靈魂忽然成群地穿過水幕,向清影飛了過來,不過除了其中一個光點兒之外,其他的靈魂似乎被某種結界給束縛住了,只能在花叢間穿梭,根本過不了水幕。
“老板,你在做什么?這些是亡靈嗎?”路西不是沒見過靈魂,相反,由于張家小姐的膽小,路西經常陪她一起去做些超度亡靈,驅鬼一類地工作,可是那些大多是還對人世有留戀的靈魂,甚至是惡靈,這樣純凈的靈魂,她從來不曾見過。
“對,這些都是經過忘川洗禮地靈魂。”清影沒再多做解釋只是對著那水幕中的女子行了一禮,笑道,“孟姐姐,有空的話,我會去看你的,再見。”說完,水幕便消失了,顯然,即使是清影,這種溝通兩界的聯系,也是需要耗損許多力量的。
“路西,這次的生意你來負責。”
“生意?”路西愕然,她實在不明白自己老板口中的生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楊清影卻并未解釋,反而對著差點兒寶劍出鞘地展昭展大俠笑道:“展公子,你這次有緣到我們這里來,好好參觀一下吧,至于你的朋友們,請不用擔心,我們這里的醫院雖然不怎么樣,但是對于解毒,還是能夠做到的。”
“多謝。”展昭遲疑了片刻,還是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對于眼前的狀況,他完全鬧不清楚。
“路西啊,你去做生意地同時,順便帶著你的未婚夫出去逛逛,如何?”
“什么生意,我們有預約嗎?……老板!”
“我要去上學了……恩,總之,你先去醫院看望你地戰友如何?”
“可是……他不是死了……”路西皺眉道,那人失學太多,沒有搶救過來,已經被宣判腦死亡,可是聽老板的意思,似乎并非沒救……
衡一第四醫院
路西和展昭去看過已經解了毒,卻尚未蘇醒的白瓊兒和開封四門將之后,遲疑了半天,還是去了云飛的病房,說實話,她其實不那么想去,畢竟,看著曾經的伙伴,有如死亡,或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死了,那種感覺并不美好。
可是既然是老板的決定,路西沒有不遵守的意思!
到達云飛的病房,看見那個穿著黑色手工西裝,臉色漠然的那個男人的一瞬間,路西立即明白清影所說的生意的確切含義,天生具有天眼智證通的人啊,這的確是一個很富有的主顧!
“展昭,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如果有人跟你搭訕,不要理會他。”交代了展昭幾句話,路西便推門進去,將手里那一束已經被攥得有些干枯的鮮花放進花瓶里,然后在云飛身邊坐下,從始至終,那個一直站在病床旁邊發呆的男人,一句話也沒說,半點兒反應也沒有,似乎根本沒看見路西這個人。
路西也不是個善于與人搭訕的女人,所以病房里一時間沉默下來,空氣凝滯!
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在深夜安寧的睡夢中被突然而來的尖銳噪音驚醒,那種從極靜的環境中突然爆發出來的巨大聲音,足以讓意志極為堅定的人也怦然心跳,這種異樣的感覺,今天,路西感受到了。
那個黑色西裝,溫文爾雅的男人,猛地抬起手,重重地砸在冰冷的病床上,本來靜得有些恐怖的房間忽然燥熱起來,有一種兇猛的氣流涌動!
展昭眉頭緊緊皺起,猛地沖進門,長劍瞬間抵在那面孔扭曲,神情躁動的男人脖子之上。
但是,那人顯然根本沒把那冰冷的劍鋒放在眼里,他向前一步,任由自己的脖子上噴出耀眼的鮮血,伸手將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云飛拽了起來!
“你好有本事,玩孤膽英雄的游戲嘛,多瀟灑,多自在,真是了不起啊!……我們是國家機器,國家機器的意思,你明不明白!以眾擊寡,恃強凌弱才是我們的本分,孤膽英雄,我呸!你不是那些才加入警察局的熱血白癡,怎么做出這么混蛋的事情來,打個電話叫人都不會嗎?……別跟我說時間上來不及,那幾個小混混的命,哪里能有你的金貴,他們就是死上千百個,在我心里,也比不得你一根頭發重要,你懂不懂!”
路西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男人瘋了似的大聲吼叫,心里卻莫名其妙地覺得痛快起來。。1#6#K#。他們這些人,大多都是國家收養地孤兒,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整日整夜,除了殺人,便是學習怎么能夠更快速地殺人,出任務的時候。不小心曝尸荒野,除了他們自己,也沒人會多流一滴眼淚,可是如今……似乎已經有人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同伴,有了那個會在自己死亡的時候,瘋狂爆發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人似乎已經把心里的怒氣發泄得差不多了,只見他隨手幫云飛整了整衣服。依舊看也沒看路西一眼,拿出手機來撥了個號碼。
“歐陽尋,我是葛青。”
“喲,稀客啊。我們葛大少爺怎么有空給我來電話啦!”
憑著路西的耳力,可以清晰地聽到電話里歐陽尋懶洋洋地聲音,不由得一笑,看來,緣分這種東西還真是奇妙。無論怎么樣逃避。應該牽扯在一起的還是會牽扯在一起。不能逃脫。
“幫我個忙,給我弄一批重軍火,別說你這個大隊長辦不到!”
聽到葛青冷肅到骨子里的聲音。歐陽尋也正經起來,“你要干什么?你可不要胡來,萬一出了事情,我可沒辦法跟局長交代……喂,喂,葛青……”
“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啪地一聲,葛青掛了電話,忽然低下頭,為云飛攏了攏頭發,然后站起身,向外面走去。。16K,手機站wap,16kcN。
路西嘆了口氣,拉著展昭不緊不慢地跟上葛青的腳步,既然老板看上了這個人的眼睛,那無論如何,這門生意她是做定了,總不能讓已經快到嘴兒的貨物出了亂子。
不過短短的時間,衡一市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個大都市,似乎每一天都會有不少新的變化!有新地大樓崛起,有休閑公園報廢,本來坑挖損壞的公路煥然一新,本來嶄新的橋梁變得陳舊破敗……
路西笑著給展昭解釋周圍這一切一切,在展昭眼里新鮮無比的事物,不用馬拉地車,高聳的大樓,漂亮閃爍的霓虹燈,還有穿得傷風敗俗的都市麗人,他們走得從容不迫,可是無論前面那個似乎也受過專業訓練的專業人士,怎么變裝,怎么轉換路線,他們都毫無錯誤地跟得不遠不近。
終于,葛青地耐性似乎已經用盡,乖乖地停下腳步。
“喝酒嗎?我請。”
“還是我請吧,這附近剛好有我朋友開得店。”
葛青不置可否地點頭,即使是貴婦人俱樂部這種只有頂級貴族才能進入地高檔場所,在此時此刻,也不能引起他一絲半點兒地注意,他的全部精神,似乎早就不在這個地方了,之所以會和路西說話,也不過是因為路西的所作所為已然影響到了他“你為什么跟著我?”
“在說這個問題之前,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路西對著冷峻點點頭,讓他給自己上了一杯熱咖啡,為展昭來了一杯紅酒,而葛青只要了一杯清水。路西笑了笑,人相處久了,地確是會互相影響的,當年,云飛在出任務之前,總是習慣于喝上一杯清水,那種冰冷入骨的清水。由此可見,這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應該不短了。
一口將杯子里的水灌進口里,整個胃都變得冰冷下來,葛青的精神似乎也穩定了下來:“你想問什么?”
“你是賭徒……云飛的什么人?”
“搭檔,我從進了重案組之后,就和他在一起工作,已經快三年了!”
“搭檔啊!”路西笑了笑,看著眼前目光略略有些朦朧的年輕人,“如果能夠救活你的搭檔,你愿意付出代價嗎?比如……生命!”
葛青并沒有因為路西這個突兀的問題而感到詫異,而是很認真地想了半天,才搖頭道:“我不能!”
“恩?為什么?你的搭檔沒有重要到讓你愿意為他付出生命的地步嗎?”路西有些驚訝,剛才看了這家伙的表現,她還以為……
葛青沉默了片刻:“是不是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就愿意不再跟著我,放我離開了?”
“要看你的回答會不會讓我滿意了。”路西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但是對于談生意,怎么說也是輕車熟路,討價還價可是基本!
“……他很重要……我一直跟他一起工作,從陌生到熟悉,有時候一起闖禍,有時候還要幫他做許多莫名其妙的事情……這就像是一種習慣,習慣了那個人在身邊,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問題像丟垃圾一樣地毫不猶豫地丟過去,也要有接受那人丟來垃圾的覺悟!可是,就是因為他很重要,所以才不能隨便地說要為了對方而死,那是一種殘忍,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活下來的那一個,真的有辦法幸福快樂的活下去嗎?所以,我不能用自己的生命換他的生命……”
路西啞然失笑,卻不能不說,這人的考慮的確很有道理……“那么,如果只是一雙眼睛呢?只要你的那一雙眼睛,就能救活他的命,你愿意不愿意……”
“那是賺錢的買賣,我怎么會不做!”葛青理所當然地道。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路西的心忽然溫暖起來,賺嗎?可是失去的是自己的眼睛,救活的是別人的命,對自己來說,真的是賺了嗎?也許對不同的人來說,答案是不同的吧!
這是一個很昏暗的巷子,青瓦上染了綠苔,蒼老而疲憊,就像三四十年代的大上海,所密布著的那些班駁的小巷。此刻,路西和展昭正跟隨著那個時刻想著為搭檔復仇的男人,來到這個充滿了古老陳舊的味道的地方。
二十一世紀的大都市,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路西覺得很驚訝,反而是展大人似乎松了口氣,大概覺得這種盎然的古意,讓他這個地地道道的古人,覺得舒服而又自在。
路西看著前面那個似乎已經恢復了冷靜,步履從容的男人,看著小巷角落中那些衣衫襤褸,目光卑微而謹慎的流浪漢,心里沒來由嘆息,一股陌生的,好象悲憫一般的感情洶涌而來,她已經算是一個一腳踏入修行大門的人了,雖然不能夠理解那些所謂的大道,但是漠視生死富貴,漠視這塵世間的一切喜樂,她似乎已經能夠逐漸地體會,就如她的老板,對這世間萬物報有興趣,也會感時花漸淚,恨別鳥驚心!但是紅塵萬千,于她來講,也不過是一場游戲,她步入這游戲之中,為著破除因果,求得踏出輪回,萬世永存的無上大道!這或許漫長悠遠,甚至是永遠不可能達成,但是,至少,這紅塵中大多數的東西,都已經很難讓她真真切切地透入骨髓的體會。
或許,路西和這大道到底還是差得太遠,所以,她雖然自稱無情。卻總是于不經意間壓抑不住自己地感情,莫名其妙地便對世間種種心生感慨如今,面對心里最大的那一根尖刺,面對她這一生想忘而不能忘的東西,路西難免情緒不定。
“路西?”感覺到身邊的這個復雜的心情,展昭低下頭,輕喚了一聲。
那樣明凈的眼眸,就像天空一般純亮!路西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主動地將自己的手放進那只粗糙而厚實穩重的大手中,第一次覺得,其實,在這種彷徨地時刻,能有這么一個人留在身邊,實際上,是種幸福!
“我要見阿悟!”
說不上冷利卻肅殺的聲音,讓路西將飄灑的思維重新凝聚起來!
就見那一扇幾乎可以說是柴扉的,破爛不堪的小木門。吱啞一聲,向連邊滑開,開門的,卻是不是路西想象中的。WAP.16k.cN穿著古老麻布衣服的村姑遺老,反而是一個無論怎么看,都充滿了現代化氣息的美麗女郎,大大地波浪發,黑色的吊帶裙。精致的妝容。優雅的舉止。這是一個比大多數白領麗人更有氣質地美人!
“原來是葛青……阿悟哥在會客,你要等一會兒……哎……葛青……”
很顯然,此刻葛青根本沒有等待的耐性。他伸手一撥,將那女郎推到一旁,徑自走了進去,里面幾個身體粗壯英武的漢子,立即動作迅速地包圍過來,他們個個手拿鋼刀,只是身體接觸的時候都很有分寸,似乎生怕傷到了葛青,而葛青卻是完全不怕受傷,橫沖直撞之下,很快便突破了重圍,沖入了綠樹環繞著的房間里。
路西和展昭速度更快,幾乎是緊緊貼在葛青身后,那些保鏢樣地人物甚至都沒有摸到他們身邊。
房間有些凌亂,卻顯得溫馨,路西進入房間之后,第一眼看見地就是半躺在騰床上地那個三十上下的男人,不是因為他相貌英俊,不是因為他氣度不凡,僅僅只是因為有一股濃烈的死氣從他身上直沖而下,其強烈程度甚至讓路西手腕上地法珠都忍不住散發出幽暗的光芒!
路西精神一緊,她不會什么大神通,所以也弄不明白眼前之人的狀況,只是從心跳和呼吸上可以看出,這至少還是個活人,但一個活人竟然會擁有這么強大的死氣,大約,不是什么好現象!
“葛青,我有客人,你不要太隨便了。”躺在床上那人皺了皺眉頭,嘴里抱怨,卻揮手讓圍上來的手下退出去,顯然并不想和葛青發生什么沖突。
一陣風吹過,桌子上面的信紙飄起,以路西的眼力,一眼掃過,變已經知道,那是一張委托書,一張關于死后尸體防腐的委托書,委托人趙悟,顯然正是此時雖然躺在床上,氣色卻很健康的阿悟!不由得怔了一怔。
顯然,葛青的眼力也不比路西差上多少,他淡淡地看了坐在一旁,神色不自在的客人,冷冷道:“尸體防腐?一個人死了就是死了,剩下來的身體不過是一具臭皮囊,垃圾罷了,做防腐處理有什么用,欺騙活人嗎?”
說完,便不再理會一臉無奈的趙悟,隨手將床后的一個活動門打開,走了進去。
這一次路西卻沒有跟著,對于陌生人家里的密室,她沒有探究的興趣,如果過于深究,也于禮不合,反正她的目的,只在于等待葛青做完想做的事情,然后乖乖地拿眼睛來交換云飛的性命,至于其他的什么恩怨糾纏,什么生生死死,全都與她無干!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女郎從密室里跑出來,在趙悟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她的聲音雖然細微不可聞,但是路西還是勉強聽了個清楚“葛青把第三庫里存的手榴彈全拿走了,還拿了一套狙擊步槍的組裝零件……”
趙悟點點頭,對背著背包走出來的葛少爺苦笑道:“我的葛大少,如果你想搶銀行的話,不如到我家銀行吧,至少我能保證絕對不會報警,省得你這個警屆精英變成通緝要犯……”
“少廢話,錢會打到你的帳號里……這個什么尸體防腐,如果你做出來效果好的話,那我也做一次……”葛青看了路西一眼,遲疑了片刻,卻還是什么都沒說,轉身離開了房間。
跟著一個背著一包軍火的男人擠公交車,身邊還帶著一位對于現代充滿了好奇和絲絲恐懼的絕對古代人,這種經歷,對于路西來說,實在有些新奇。
路西已經有好多年沒有擠過公交了,那種人和人緊密相接,呼吸交錯所形成的親密氛圍,讓路西覺得異常之余,竟然并不算太討厭。
當然,這種不討厭的前提是,這輛公交車的確不錯,不但洗得干干凈凈,纖塵不染,而且在車避上掛了幾個水果籃,那種淡淡的水果清香讓人心曠神怡,和國內一般的擁擠雜亂的公交車有很大的不同。
此時葛青和路西展昭大約隔著兩個身位,那只很危險的背包靜靜地躺在他的腳邊,一個牽著孩子的和一個背著畫架的女學生,站在他的前后。
那小姑娘梳著兩個漂亮的牛角辮,一身紅色的毛線洋裝,紅撲撲的小臉兒上一抿嘴就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兒,左左右右地扭動著小腰身,踢踏著沒有旋律的舞步,輕靈而活潑,就像一只四處飛翔的幼鳥。路西遠遠看著,就不由得有些開心,甚至忍不住想象,自己是不是也能擁有一個這般可愛的孩子,作為生命的傳承!
就在靜謐的空氣凝結的時候,那小姑娘忽然晃著身子跳到了葛青的背包上面,而且上上下下踩個不停。
葛青臉色大變。想也不想,一揮手就將那小姑娘推了下來,也許他用得力大了一些,小姑娘沒有站穩,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只見那小臉兒一皺,小嘴一張。哇哇地哭聲立時回響,大顆大顆的像珍珠一樣的淚珠滾滾而落。
皺著眉頭瞪了葛青一眼,怒道:“她還是孩子,你那么粗魯做什么,不就是一個包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葛青將背包拎起來,背到背上,對著那個哇哇大哭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路西失笑,連忙走過去。笑瞇瞇地將一雙纖細青白的手伸到那孩子眼前,晃了一晃,然后一甩手,一只粉紅色的手帕就出現在她的指間:“好了。不要哭,看姐姐給你變一個魔術好不好!”說著,路西將手帕放在左手心里抖了一抖,然后揭開,一顆包裹成玫瑰花形狀地巧克力糖果就憑空出現了。
那小姑娘抽泣了幾聲。也許是哭得淚了。也許是果真被路西的魔術所吸引。竟然真的安靜下來。。ap,16cn。
路西見狀松了口氣,連忙把糖果放進小姑娘的手里:“吃吧,很好吃的。”
那笑了笑。示意那小姑娘接過來,“既然是姐姐給的,你就吃吧,不過要道謝哦。”
“謝謝姐姐。”
不愧是小孩子,心思單純,得到了好吃的糖果立刻就把剛才受到的驚嚇拋于腦后,開開心心地繼續四處跑著在公交車上探險去了。
展昭驚訝地看了路西一眼,笑著低聲問道:“什么叫魔術?很厲害的技藝嗎?”
“魔術到沒什么厲害地,就算是一般人,稍微學習一下,也能耍幾個簡單的戲法,不過我剛才的表演卻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魔術。”路西笑道。她剛才那一手雖然簡單,一般地魔術師大約都能做出來,可是論起內在含量可是完全不一樣,魔術師表演得再逼真,再迅速,再沒有破綻,那也是假的,而路西卻是真真正正的憑空取物!
展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卻也不再追問,畢竟對于這個陌生的世界,他了解得太少太少,如果真的要問,恐怕就是花費個幾天幾夜,路西也給他解釋不清楚。不過,有一個問題還是要說一下地:“路西,那個女孩子一直在注意我和葛青,已經好一會兒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路西一轉頭,果真捕捉到那個學生模樣地女孩子,躲躲閃閃地視線,不由得怔了一怔,現在展昭穿得是很合體的休閑裝,除了一頭過于長的頭發之外,實在沒什么特別,而葛青雖然背著一大堆危險物品,但是想來一般人也是看不出來地,這個女學生究竟為什么會注意他們?路西皺了皺眉,本來不打算多生事端,可是那學生模樣的女子的視線卻越來越肆無忌憚,就連葛青都因為感覺到那種近乎讓人毛骨悚然的視線而不安地向路西的方向了過來,就在路西打算下一站便拉著兩個人換車的時候,那學生模樣的女子忽然兩步跨越,來到展昭和葛青的身邊,非常夸張地雙手合起抱在胸前,雙眼微微閉起,抖著聲音大聲道:“拜托,請幫我一個忙,如果你們不幫我的話,那我就會被開除,如果我被開除,那我便拿不到工錢,如果我拿不到工錢,我就沒辦法供弟弟上學,如果我弟弟上不了學,那他就會變成無業游民,成為國家的蛀蟲,如果他走上邪路,我母親一定會傷心,母親一傷心,就會歇斯底里……”
“停,停……”路西翻了個白眼,剛想拒絕,他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陪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胡鬧。
可是不知道這女學生哪一句話觸動了展昭和葛青,兩個人竟然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太好了,你們的大恩大德,孫眉永生不忘……快來吧,放心我動筆很快的,絕對不會耽誤你們多少時間!”
“現在后悔說不,還來不來得及?”展昭冷汗淋漓。
“似乎,不行了!”葛青臉色蒼白!路西拼命忍住嘴角的笑意,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平穩鎮靜:“這個模樣……挺好的……”
此刻,展昭上衣的扣子開了一半,露出光潔的胸膛,微微側著頭注視著葛青的眼睛,而葛少爺一只手搭在展昭的胸膛上,另一只手隔在肩膀,兩個人貼得很緊密,一種曖昧無比的氣氛涌現出來……
而那女學生正兩眼冒光地揮毫作畫,一邊花一邊嘖嘖稱奇。
路西嘆了口氣,對展大人深表同情,沒想到本來普通的現代之旅,竟然會遇上二十一世紀最恐怖特產之一的腐女子……可悲啊可嘆!希望這孩子的心理承受力足夠頑強!
展昭后悔了,不過葛青比他后悔的還要厲害!畢竟展昭沒有什么手機號,QQ號,郵箱,這一類的東西,就算孫眉辯才無雙,也不可能得到根本沒有的聯系方式,可是葛青就慘了,為了成功擺脫這個妖女的糾纏,不但把自己的底細交代得一干二凈,而且幾乎差點兒可以算是賣身給了人家。
不過,經過了長達三十分鐘的艱苦談判,兩個大男人總算成功地虎口逃生。
沿著綠意盎然的松柏綠化帶,一路行走在繁華的大街上,聆聽街邊的活潑音樂,入目的是穿著美麗服裝的紅男綠女,路西遠遠地看見工商銀行的大門,不由得一笑,調侃道:“怎么?真的想去搶銀行?”當然,路西只是說說罷了,她可不相信葛青會去搶什么銀行。
葛青先給阿悟的帳號里打了三百萬,想來是買軍火的錢,另外又辦理一張新的銀行卡,向里面注入一百萬,看他拿錢拿得這么順暢的樣子,看來就和幾乎可以說是貧窮的歐陽尋不同,這個警察富有得很,只是不知道這樣一個富有公子,為什么會從事警察這般高危的職業。
“如果你是想去那個俱樂部的話,這個方向可不對。”路西跟在葛青后面,皺眉道,雖然路西他們在世俗世界不算有什么勢力,可是如果成心想調查些什么的話,恐怕世界第一的征信公司也沒他們禮品店本事大。WAP.16K.cN這次涉及到曾經地同伴,路西自然早早地就把前因后果弄得清清楚楚,這次云飛追查的犯毒案主犯洪天,卻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雖然表面上不過是一個中等公司的小老板,開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射擊俱樂部,實際上卻是黑白兩道通吃,和政府許多官員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其中最典型的就是,衡一市副市長彭高,便是他的大舅子。這樣一個人物,自然不是云飛那個愣頭青警察能夠動得了得,這次機場追擊,根本是人家設下地陷阱,要不然身為他搭檔的葛青,怎么會半途被調開,致使他不得不孤軍奮戰。結果弄成了半死不活的樣子。
“我要先去一趟黑露學院。”葛青遲疑了片刻,最后還是決定在做事情之前,見一下自己搭檔的女人,至少要把她的生活安排妥當。
路西立即了然。她也查到賭徒云飛現在有一個正在交往中的女友,似乎是黑露學院的老師,名字是程美惠,看名字和職業似乎是個挺文靜的女人,實際上她的外公卻是武警大隊地教官。因為家學淵源。。16K。這位程小姐絕對說得上是巾幗英雄。功夫了得,而且,以前正處于叛逆期的時候。還做過一段時間的大姐頭,事實上,他們這些人想找伴侶,似乎也不可能找什么文靜優雅的那一類,否則說不定哪天就會在睡眠之中,讓伴侶丟掉性命。
路西嘆了口氣,挽著展昭地手,一起進了黑露學院,這個學校和清影所在的衡一高中不同,衡一是精英學校,畢業的學生們成名成家都是小道,歷代不知道有多少政府高官,富甲天下的大商人畢業于此,而黑露則是完全的三流末等,雖然也有一些比較優秀地學生,但是大部分都是想混一個高中畢業地痞子混混,要不然就是在別地學校混不下去了,才跑到這里來的,總之,里面沒一個乖學生就是。
所以,在經常出入衡一的路西看來,道旁明顯是正處于曠課狀態地男女學生們,無不表明這所學校太懶散無紀律,讓她皺眉之余,也有些新奇,畢竟路西一向是最守紀律的那一種人,雖然加入禮品店之后,完全可以恣意妄為,不必理會什么世間一般的規則,但是,她畢竟在部隊多年,對于此時這些穿得花里胡哨,行為舉止叛逆二字也述說不盡的學生們,她雖然看不慣,但是那種活潑的,幾乎不被束縛的靈魂,卻讓她不自覺有些羨慕,她,從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青春!青春也許會留下許許多多的傷痕痛苦,可是如果連青春都沒有的話,豈不是太可憐了?年紀日長,路西漸漸地便有了這般想法,她們這些人,還來不及年輕,便已經蒼老,所以,難免對于這些恣意地揮灑著青春的孩子們,充滿了復雜的欣羨!
葛青來到程小姐任教的三年十五班的門前,因為還沒有下課,所以他便著墻點了一支煙,順便也遞給展昭一支點燃了的,只不過我們的展大俠再學著葛青的樣子吸了一口之后,卻是忍不住皺起眉頭,大聲地咳嗽起來,弄得路西哭笑不得,她也是忘記了,自己的未婚夫根本就不可能接觸到香煙,這會兒才連忙把煙從展昭手里拿過來熄滅,笑道:“這不是什么好東西,對健康有害的,不用學。”
葛青也被展昭這可以說是怪異的表現娛樂到了,難得地露出一點兒笑意:“沒想到現在還有你這樣不抽煙的好男人,繼續保持吧。”
展昭搖搖頭,看著葛青閉著眼睛,享受般地吐出一個又一個煙霧凝結的圓圈兒,還是無法理解,那么難聞的東西,怎么會有人喜歡?
雖然隔著厚厚的墻壁,但是教室里騷亂的聲音還是很清晰地傳了出來,打鬧叫罵,嬉戲玩耍,這些十七八歲的學生們果然是精力充沛,只是中學課堂是這種模式的嗎?貌似自己老板的課堂偶爾也會出現這類情況,由此可見,這似乎不是什么偶然現象,反而具有一定的普遍性。路西閑著無聊,便凝神聽去,沒想到,卻聽見了一段很有趣的對話。
“阿惠,你有男人了沒有啊!”
“當然。”女子的聲音驕傲中透著欣喜。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會有男人看上你這個男人婆。”
“就是,阿惠只能找個老頭子湊合著過吧。”
“我的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們這幫小屁孩兒將來能比得上他百分之一,就可以算是能讓女人幸福的好男人了。”
“切,吹牛不打草稿啊!”
“就是啊,阿惠,就算有好男人也早就被你給嚇走了。”
葛青的聽力顯然也不錯,或者說,教室里的聲音實在太大了,聽到教室里面的這種對話,他推開了教室大門,朗聲道:“的確,阿惠的男人是個好男人,只比我差了一點點兒而已!”
大門洞開。
路西第一次看見講臺上的那個女人,大大的黑邊眼鏡,小巧白皙的臉龐,五官清秀也平凡,但是身材前凸后翹,煞是火辣動人。
此時她將手里的教鞭一拋,兩步沖過來,握拳,狠狠地砸在葛青的肚子上。“阿飛你個大混蛋,居然一個星期不露面,連電話也不打,怎么著,找死啊!”
“咳,咳。”劇烈得疼痛讓葛青幾乎涕淚橫流,勉強開口道:“貌似,貌似我不是云
“你是他哥們兒,代他受過不應該嗎?再說,我怎么舍得打他!”程美惠驕橫地一挑眉,剽悍的氣質讓路西都忍不住嘖嘖稱奇。
可惜,我們路大小姐看熱鬧的時間不長久,那姑娘居然一把拋開葛青,走到她面前來,身子貼近,幾乎鼻息相聞。
路西愕然,本能地向后退開一步,習慣性地和陌生人保持距離。
“說,你是不是阿飛的女人,該死,竟然背著我……”程美惠恨恨地怒瞪著葛青,一把扯住他的衣領,看樣子似乎想再補上幾拳幾腳。
路西驚訝地笑了起來,忽然覺得這個女孩子就像是炸了毛的小貓一樣可愛,只是,為什么會覺得自己是賭徒的女人呢?
“等等,首先,這位不是云飛的女人,再次,你再打下去,我就沒有辦法去帶云飛回來了。你也想和他快點兒見面吧。”葛青連忙護住頭臉,大叫道。他一會兒還有重要地事情做,可不想鼻青臉腫地走出學校大門,現在是去耍帥,可不是去搞笑的。
“胡說,這個人身上有阿飛的味道,一模一樣。”程美惠猶豫著松開手,一雙并不算美麗的大眼睛里忽然飽含了淚水。這樣一個潑辣女子,此時,竟然也能稱得上是我見尤憐!
路西一下子被震撼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一個堅強女性,淚水的珍貴。連忙止住笑意,正經了神色,道:“味道啊?也許是因為,我們曾經做過同樣的工作。所以才會有些相似,不過程小姐千萬不要誤會,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才是我的未婚夫!我是一個執著的人。既然選擇了他共度人生,就絕對不會有一星半點兒地背叛舉動,你就放寬心吧。”
“呃……真的?”
“我不會騙你的。”路西微笑道。。www,16。
也許是因為以路西冷若冰霜的氣質來看,的確不像是會說謊的女人,再者。有展昭這樣一個現成的幾乎可以說是藍顏禍水的大帥哥兒現身說法。總算是成功地打消了程小姐的疑慮。將偏離十萬八千里地話題引向正軌。
“這是什么?”
“一百萬,你和云飛結婚的賀禮。據我所知,你們打算結婚了吧。元旦的時候。”葛青將銀行卡遞給程美惠,漫不經心地道,“我馬上就去把那家伙帶回來,你先用這錢買好房子和家具吧。”
路西怔了一怔,她只是知道云飛和這個女子現在正在交往,卻沒想到他們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猶豫了片刻,便從手上將一直佩帶的藍色手鐲樣地護身法寶摘了下來,塞進程美惠的手中,笑道:“結婚的賀禮,不能不收,否則會不吉利的。”
程美惠也不推辭,笑著應了,臉上恍惚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為她本來平凡地容貌憑添了幾分麗色。
路西看著,心中便動了一動,本來覺得,若是能夠救回賭徒地性命,那是最好,縱然不能,也是命運使然,本來能比其他人多活這么多年,已經是大賺特賺了,此刻便是死亡,也沒什么好遺憾地,可是,現在看到這女子,如此幸福甜美,晃得人心里發慌的笑容,想法忽然轉變,哪怕僅僅是為了這陌生女孩兒的笑容,為了手染血腥地同伴,那得之不易,決不可放棄的幸福快樂,她也要與天爭命,將那人重新帶回人間。
既然下定了決心,自然就不能再任由這位葛少爺胡來,路西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向外面走去。
“你干什么?我還有話沒說……”葛青反手一扳,想要掙脫桎梏,可是以路西的力氣,若是不想放手,又豈是他區區一介凡人能夠扯動的。
展昭道了個歉,連忙跟上,隱約聽見后面有許多年輕男女的笑鬧聲,顯然那幫明顯算不上好學生,卻也可愛的孩子們正在打趣他們的老師。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葛青臉色鐵青地看著路西,用手揉了一揉發脹的太陽穴,“我沒時間陪你玩,要是讓那家伙,那家伙跑了的話,我到了陰曹地府,怎么有顏面去見云
“你以為陰曹地府是什么地方?”路西冷冷一笑,“執念重者,不入地府,執念不夠,神志全消,陰曹地府,一旦進去,沒有天大的功德造化,哪里還能與人重逢?”這并不是路西胡說,他們禮品店就曾經接待過一名客戶,用他在世間的三千大功德,換取了與生時戀人陰曹地府中共度三日時光,三日過后,他便化為忘川河中的擺渡人,日日承接洗滌著地府陰魂的怨氣……所以說,人死如燈滅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除了真的有大造化,大功德,大神通的人,死亡就是終結!
路西抬起頭,看著葛青那雙悲傷灰暗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為什么不嘗試一下呢?說不定,我說的都是事實,你的那一雙眼睛,當真可以挽救云飛的生命……還是說,你因為吝惜自己的雙眼……”
“閉嘴,閉嘴……不要給我希望……”葛青倔強地抿起嘴唇,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如果,如果你給了希望,最后又讓我絕望,那還不如,不如一開始,就沒有希望的好,讓我去除掉那個混蛋,給云飛一個交代,然后,然后……”
“好吧。既然你堅持……”路西嘆了口氣,摸了摸腰里別著的三棱軍刺,似乎,去殺個把人,以前,她還真沒放在心上,也不是什么難事兒!
路西他們來到繁榮的中心街北的時候,本來面色近乎惶恐的葛青,葛大少爺已經恢復平靜冷淡的面容,此時天色漸晚,夕陽已然落到半山,習慣于夜生活的人們還沒有集聚,而正常的上班族卻是已經回到家中,所以,熱鬧的大街上略略地帶了幾分清冷的氛圍。
洪天的射擊俱樂部位于中心大廈的地下室,雖然不算是罕為人知,但是所接待的都是會員,當然不可能是隨便什么人想進去就能進去的。
本來葛青的打算是直接用炸彈將后門炸開就是了,不過有路西在,這種打草驚蛇的法子自然沒有必要,她直接帶著兩位帥哥從正門長驅而入。
“這里有掌紋識別系統,進不……”就在葛青的話還沒落下的時候,路西已經把手擱在識別鎖上,滴答一聲,大門滑開,一個清越的電子音憑空響起“歡迎光臨,路西小姐,現在第三射擊場有十二個空位,請您盡情享受!”
“路西,你要找的人在二樓會議室。里面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毒梟,太奇怪了,你們那里可是犯罪禁區的中國,他們怎么這么大的膽子!”與此同時,大洋彼岸的愛迪,操著一口絕對純正的漢語,直接進入音頻。
葛青不可思議地看著路西,第一次意識到,眼前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能在這么短地時間內進入對方的系統。并且更改資料權限,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能夠做得到的。WAP.16k.cN
路西笑了笑,將外套脫下來搭在手臂上,只穿著緊身的背心,看起來干凈又利落。
“走吧,二樓會議室。”路西一邊聽著愛迪的指引,一邊向二樓走去,雖然這里的防御系統非常完善。想混進來難如登天,但是相對的,已經進入之后反而不會遇到太多的麻煩了,即使和保安面對面,也絕對不會被當成入侵者。
跟著路西一路走過,葛青隨手用炸彈填滿了樓梯兩旁地花盆,偶爾有幾聲槍響穿過隔音的墻壁,昭示這個地方雖然外表看來很安靜,但是實際上生意還是很不錯的。
“可惜。這是個好地方啊,現在找個能盡情打槍的地方不容易了。”路西惋惜地看著光明簡潔的大廳,那華麗而厚重的大理石地板,古樸中又透露著現代氣息的吊燈。每一樣布置都很合路西的胃口,雖然她也擁有一個簡單的訓練室,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專業地地方還是有能夠讓她心動的資本的。
就在三個人登上二樓,正準備控制監視器攝相頭。進入那個隱藏在兩面墻壁中間夾縫里的小小會議室地時候。樓梯上傳來一陣細碎清亮的笑語。路西和葛青同時皺眉,回頭看去,就見兩個穿著學生裝。看起來活潑又漂亮的女生并著肩走上樓來,她們的表情興奮,口里不住地說著一些有關槍械的話題,顯然是對槍這種東西很感興趣,只是,這里不是犯罪份子地聚集地嗎?怎么會有學生上來,雖然這兩個小姑娘個頭不矮,但是看那還稚嫩地臉,路西還是懷疑她們根本尚沒有成年。16
這兩位小女生高高興興地走進二樓地第五射擊場的小型空間,和路西一會兒想要要去大鬧一番的會議室只有薄薄地一層墻之隔。
對于把那些和洪天牽扯不清的家伙們卷進混亂里,路西和葛青并沒有半點兒猶豫和不安,可是面對明顯還是孩子的學生們,他們不由得有些遲疑了,反而是對現代槍械缺乏了解的展昭,沒有把這兩個女學生的突然闖入放在心里。
“怎么辦?”路西嘆了口氣,“真要進入找茬,可不能保證里面的人身上都沒帶槍……愛迪,幫我查查里面有多少人?”
“很少,三個犯罪份子,再加四名保鏢!不過,這些保鏢我全認識,每一個都是美國黑死蝶保全公司的一級保安,身手絕妙,你們兩個想要在短時間內將他們消滅,讓他們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一旦混亂起來,這兩個女孩子的安危不容易保證。”愛迪帶著笑意的聲音里明顯有幸災樂禍的味道。
路西翻了個白眼,沒心情理會他的胡言亂語。轉了轉眼珠,笑看了展昭一眼道:“展大人,幫個忙如何?”
“說吧,想我怎么做?”
“很簡單的,你就進去請那兩位小姐去樓下喝茶就好了,我敢保證,她們絕對不會拒絕你的,當然,要找一個借口才行,不過我相信,我們聰明機警的展大人,一定能夠想到很好的辦法才是。”路西笑瞇瞇地道,對于自己未婚夫身上的魅力,她了解得很清楚,絕對是上至八十老嫗,下到八歲少女,老少通殺,無人能敵。
“這個……我可不算擅長。”展昭苦笑了一聲,卻沒有拒絕路西,徑自進了射擊場,果然,不過片刻工夫,那兩個女孩子就興高采烈毫無防備地跟著展昭大人下樓去了。
葛青嘆了口氣道:“幸好你未婚夫沒有從事綁架拐賣這個很有錢途的事業,否則我們警察的工作量一定大增。
路西挑了挑眉,將外套掄起來搭在肩膀上面,“準備了,愛迪,三十之后破開門。”
“了解!”
“一會兒我自己行動,你就不要進去了……”葛青一把攔住路西,雖然知道眼前的人并非普通人,但是身為一個男人,一個警察,他還是想盡量避免將他人卷進麻煩里面。
可惜,我們路西可不是個會隨便聽陌生人話的女人,不等他話說完,路西已經飛腿一個側踢,哐當一聲,成功讓那個堅固的合金暗門撞到站在門前的可憐保鏢身上,一瞬間,一名身手高絕的保鏢就失去了大半戰斗力!
“什么人……”
也許是太震撼,根本沒反應過來,也許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國際毒梟根本不把路西他們放在眼里,反正整個會議室里的主人和客人們依然穩當地坐著,沒有逃跑的意思。如果時光能夠倒流的話,洪天一定會選擇第一時間遁逃,可惜的是,時間倒流這種大神通,就是楊家的大小姐也不能憑借自己的力量使用出來的,何況普通人。
幾個保鏢畢竟是專業人士,立即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擊,但是一切的反抗在路西絕對的速度面前都完全沒有意義。她根本不理會保鏢們的阻攔,只是一往無回地撲向洪天,一瞬間,洪天的眼神由平靜到驚恐,由驚恐到灰暗,還算高大的身體砰然倒地。這個時候,保鏢們手中的槍才有如噴火一般冒出了火光。一時間槍聲大作!
“走!”路西一擊得手,毫不遲疑地拉著葛青向外面沖去,兩人在保鏢們還來不及阻攔的時候,一路沖下樓梯,沖出俱樂部幾米之后,劇烈的爆炸聲傳來,哭喊叫罵,驚恐駭然的混亂全都拋于身后。
路西悠閑地穿上衣服,振了振衣袖,一個以前完全不認識的生命就這么死在了她的手中,可是她卻沒有半點兒感覺,害怕,惶恐,興奮,緊張,這一切一切都不存在。只是安靜地看著面無表情的葛大少笑道:“現在,你可以和我去完成交易了吧。”
今天的禮品店和往常一樣,客人不多,藏馬和西門輕名都不在,一個去警察局給歐陽尋送飯,照例是一走便一個下午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又被那家伙用什么蹩腳的借口給留下了,一個到醫院拿血漿,當然,順便也要和美麗的白衣天使來一場浪漫約會。
路西帶著葛青來到禮品店的時候,就只看到了一遍又一遍涂指甲油的張家小姐,和一邊喝茶,一邊指揮著鋼筆自動寫作業的老板大人。
“咦?你的帥哥未婚夫呢?弄丟了嗎?”
路西把外套取下來掛在衣架上,不回答張家小姐的好奇,轉而警告道:“那幾個孩子你稍微利用一下我就睜一只眼閉一眼,不做計較,但是不要太過分,盡快把人還回來,我們也該回去了。”
“什么叫利用,他們也玩得很愉快好不好。這叫做等價交換,我付醫藥費,他們出勞動力,很公平吧。”張美佳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這次她答應小丫和小艾那兩只狐貍,幫她們找幾個古味兒十足的演員,報酬就是四件兒款式獨特的皮大衣,自己多么負責任,直接從古代幫她找了演員,總不能說那幾位不夠古味兒十足吧,可惜拐不到展昭,否則自己多加點兒要求,恐怕那兩只狐貍也會答應。站wap.16K.cN
路西搖頭苦笑,領著葛青走到老板面前:“老板,展昭被一個女孩子纏住了。我怕時間來不及,所以先把他帶了過來,等事情完了,再去接展昭就是。”
楊清影站起身來,伸手覆蓋住葛青地眼睛,一股奇特的,帶著點兒暴烈氣息的能量泉涌而出,即使是身為千年魔女的清影也忍不住身體一震。笑道:“是好東西,現在雖然還處于不完全狀態,但是只要加些刺激錘煉,一定會成長為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眼睛!”
“怎么樣,價值足夠交換那小子的生命嗎?”
“沒問題。綽綽有余了。”楊清影揮揮手,一直處于迷糊狀態的葛青立即精神一爽,神志變得清醒起來。
“那趕緊吧,賭徒那小子……”
“不用著急,還有最后一項工作。”楊清影慢條斯理地將手里的清茶喝完。抬頭注視著窗外地藍天,微微一笑道,“來了!”
不過片刻,窗外忽然風吹云動。。。一只毛色烏黑發亮的黑色烏鴉直接穿過經過法陣加持的玻璃,進入禮品店的大廳之內,不但是葛青被這只詭異的烏鴉嚇了一跳,就連路西也忍不住皺眉,到不是因為關于烏鴉有許多不祥的傳說。只因為這一只格外的丑陋。毛色黑得囂張。只有一只眼睛,冷冷得透露著死亡一般的光芒。
那烏鴉一落到地面上,立即變成了一名穿著黑色斗篷的男人。這種狀況,看得葛青兩眼發直,一陣模糊之后,被張美佳小姐一記耳刀,放倒在沙發上了。
“喂,不要隨便在凡人面前變身。”
“由于我地失誤,沒有及時察覺到有外人在場,造成這么大的麻煩,我深表歉意。”意外地,那個看起來詭異又冷酷的斗篷怪男,居然有著很溫和的聲音。
“行了,給你們介紹一下,他是閻羅王座下護法,你們稱呼他黑哥就可以了。”說完,路西從衣袖里拿出一面精致地大約只有拇指般大小的玉牌,交給那個斗篷男,道:“以十三級地府權限,運用六百大功德,幫助幽魂云飛的記憶復蘇。”
“權限符合,復蘇許可。”
那斗篷男話音一落,路西便隱約感覺到有一種奇怪的波動出現在房間里,等那波動停止之后,斗篷對著屋子里的人行了一禮,又變成烏鴉,飛了出去。
這時候,楊清影才把一只玉色地瓶子交給路西,“行了,葛青這孩子交給我,你去幫云飛還魂吧,對了,順便把你帶來地那幾個人領回來,你們該走了,我能夠禁止地時間有限,你們回去之后很有可能會有一些時間的流動,不過不必太擔心,不會出太大問題的。”
“好。”
路西離開了禮品店,本來想直接開車向醫院走去,不過考慮了片刻,還是決定先幫助我們可憐地展昭展大人脫離苦海,但是和她想象中的不同,展昭并沒有被那兩個漂亮的小女生嚇到,反而很溫柔地和他們坐在茶餐廳里面說話,雖然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但是只看那兩個小女孩兒眼冒桃心兒,卻規規矩矩,安安靜靜的樣子,就知道展大人肯定是把她們壓制得死死的,只是路西來接他的時候,不免要被幽怨中帶著挑釁和嫉妒的眼神兒荼毒了。
似乎察覺到路西的疑惑,展昭無奈地一笑道:“我只是比較會哄小孩子而已。”
看著他有點兒無奈的臉,路西失笑,想想也知道,這位展大人即使是在風俗比較保守的古代,肯定也十分地招女人喜歡,不懂點兒手段怎么受得了。
“看來你不是很適應我的歷史,不過不要緊,馬上就結束了。”
展昭點了點頭,忽然開口,“不如,在這里領一個什么結婚證吧,我聽說……要結婚的話,好象是需要一個叫做結婚證的東西的。”
路西一怔,不知道他從哪里打聽來的這些,只是看著那個英武的男人,居然害羞得連耳朵都紅了,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忽然一動,點點頭道:“好。”雖然他沒有戶口,但是憑借他們禮品店的力量,這點兒小事情又怎么會做不到?“等事情辦完,我們去公證結婚。”
風忽然變得溫柔起來,路西這一段時間壓抑的情緒,漸漸舒緩,也許,只是也許,這場婚姻對她來說,會變成一場很特別很特別的游戲,關于人生的,幸福的游戲……
待得路西走遠了之后,楊清影沉默下來,似是帶了幾分憂慮,就連一向頭腦少根筋的張家小姐,也默默發呆。
“老板,黑哥兒的日子,怕是也到了吧。”雖然剛才張家小姐表現得似乎和那個斗篷男不熟悉的樣子,實際上,他們張家世代與地府打交道,對于那幾個主要人物,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認識。今日一見之下,便發覺那人真元不穩,神氣衰落,顯然有頹敗之相。
“天人五衰,即使神通廣大,也是逃不過的。”楊清影微微一笑,心里雖然有些芥蒂,卻并無多少掛礙。“別人的事情我們管不了,只做好自己就是了,要知道,即使是我,也不可能與日月同腐朽,總有一天,會在這天地間煙消云散的,在那之前,總要生活得快樂如意才是。”
“哎,只是不知道,他沒了之后,79號冥市輪到誰來管?以前的時候經常去搗騰點好東西,如今要是沒了路子,我可不習慣。”
楊清影沉吟了片刻,忽然莞爾一笑道:“似乎是個有趣的人呢,79號將來的主人,半人半鬼之體,陰陽困頓之局,原來是他。。16K,電腦站。”
張美佳一怔,立即想到,老板說得正是閻王大人遺留在人間的公子,不由得驚訝道:“那個私生子!”
“別胡說!”聽著張家小姐無遮攔,楊清影叱道。“閻羅王和尹家小姐,拜過天地,互許因緣,雖然因故不能相守,但是他們地孩子,是受到祝福出生的真正的閻王公子,可不是什么私生子,懂不懂!”
張美佳聳肩一笑。不在這種地方糾纏,只是待那孩子長大,還要二十年的時間,而黑哥,恐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不由得嘆息,她只有79的引路牌,看來,要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去淘寶了。
楊清影不再理會有些傷春悲秋的張家小姐。徑自取了玻璃瓶樣兒的法器,對處于半昏迷狀態的葛青言道:“你可愿意購買云飛地靈魂和記憶,代價就是你的一雙天眼。”
“我……愿意!”
于是交易成立,楊清影看著法器中旋轉著的兩團微光。16嘴角一勾,露出一個笑容來,心里想著,要不要用此為材料,請愛迪幫忙制造一樣法器出來。一定珍貴有用得緊。卻不知道。就因為這只眼睛。引發了一連串的災難與麻煩,攪亂了楊大小姐向來恣意的生活。分割
卻說,路西領著展昭來到醫院之后。院方剛和警察局里的人通了消息,已經把維生設備撤除,人都送進了太平間,不由得讓我們路大小姐大呼僥幸,萬一真要沒了生機甚至是被送到火葬廠化成了灰飛煙滅,那再想復活云飛,恐怕就不可能了。
路西和展昭也沒和院方打招呼,直接將人帶走,至于剩下來的麻煩,她自然是不肯管的。
我們知道,殺死一個人很容易,救活一個人卻是難如登天,但是這條定律在路西這里卻并不管用,按照老板的交代,將玉瓶放在云飛地心口處,輕聲念道:“奉我主楊清影之命,請幽魂云飛還陽歸位。”
一陣光芒閃爍,展昭眼睜睜看著那個半死的男人有了呼吸,脈搏強健,雖然尚沒有蘇醒,但是想來只是時間問題了,不由得震撼無語,雖然早已經見識過自己這個未婚妻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本領,但是起死回生,已經是神的領域,又怎么不讓人震撼莫名。
“別看了,我們該走了。”
路西想了想,拿出手機來撥了個電話:“程小姐嗎?我是路西,云飛現在在洛城酒店,你過來一趟好嗎?”
電話另一頭啪地一聲巨響,之后就是一片混亂,隔著電話,路西仿佛看見那個平凡女人眼睛里地狂喜之色,心里忽然一松,好象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萬千重擔又不知道飛到了哪里去,原來,他們這樣的人,也是能夠愛人,能夠被人愛,能夠享受平凡幸福的生活,他們與常人也沒有不同!“走吧,我們去接你那師妹,還有那四大門神!”
“門神?”
“難道不像嗎?王朝馬漢他們整天在開封府大門前面站著,整個就是門神啊!”
展昭失笑,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的未婚妻還有這么幽默俏皮地一面,卻并沒有半點兒地不適應,他發現,自己或許不能說怎么愛這個女人,但是和她在一起,至少是舒服且自在地,就這樣一生一世,一定會很幸福很愉快,說不定,時間推移,他們之間也能真真切切地培養出些許愛情來。
路西當然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此刻的心思,只是自然地拉起展昭地手,準備回去,北宋時空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而且……剛才已經答應展昭,兩個人要在這個現代注冊結婚,她路西,總不能失言失信于人,而想做成這件事情,說麻煩不麻煩,但是還是有些煩瑣,雖然那些父母親人,早早就丟棄了自己,可是結婚是人生大事,總要通告父母才算圓滿。要僅僅是在古代的一場游戲也就罷了,可是如果要是在這個時代領取一份憑證的話,她總是希望能夠和大多數普通女人一般,得到家人的祝福才是。
一路上胡思亂想,花費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路西才按照電腦的指示,來到了衡一湖自然保護區,一大片綿延的湖水,不僅僅吸引了無數游客,也吸引了為數眾多的劇組,而張家小姐將那五個可憐孩子賣身的劇組,今日正是在這里拍戲!
“聽說了沒有?那件事
“當然,真是太好笑了,怎么會有種人?還天底下最有名的殺手呢?我看,根本是天字第一號白癡才是!”
“呵呵,若他真是個殺手,那到絕對是天底下最有名的殺手了。”客人忍俊不禁地道。
展昭一邊擦著手中的寶劍,一邊聽著樓下那些酒客們的閑言碎語,含笑對著坐在沙發上,喝也他永遠也習慣不料味道的苦咖啡的妻子道:“你心里有火,也用不著殃及無辜啊?江少俠哪里招惹到你了?”
路西不語,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她這次歸來之旅極為不順利,先不說在二十一世紀發生的那一連串事故,就是她帶去的那幾位古代人士,也招惹到不少麻煩,白小姐還好,雖然將一眾打算一親芳澤的老少男人們弄進醫院了三分之二,至少事出有因,也就無所謂了,那四位門神卻是將人家片場的道具毀去十之七八,最后張家小姐不肯代為賠錢,無奈之下,她只能自掏腰包,從本來就不是很寬裕的工資里面往外拿錢了,更加倒霉的是,這次雖然是老板親自刻制法陣,逆轉時空,卻還是著陸失敗,一眾人落到了荒山野嶺,跋涉了三天才算成功回京,這種時候,那位江少俠自己送上門來找死,又怪得誰來!
展昭想到那日的事情,又是忍不住失笑,對那位剛剛身體略微好轉,就落入狼手的可憐孩子深表同情。16K
那天,是大年三十,正是團圓夜,天有些冷,不過月光還好。
路西心里憋著火。和展昭在酒肆里痛飲了一通,剛想回去休息,江小商就來了,來得非常非常的不是時候,我們只能說,這位江少爺的運氣是宇宙無敵一般的壞。
他穿著身絳紅的長袍,襯得容顏如玉,臉色雖然依舊敗壞。但是死氣已去,想來是他的師傅大人妙手回春。救回了他這條性命,此刻,江小商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路西,將自己地悲慘處境羅嗦了七八遍。說什么要是通不過師傅的出師考驗,再被抓回去之后,那將會是怎么樣的慘絕人寰。生不如死。結果,我們的路西小姐此刻正是正心情不好,希望找個茬兒發泄一翻,他偏偏撞上門來,又豈能錯過,于是素手一揮金黃色的縛神甩出,將江少爺捆成了個粽子“你不是想用最快的速度出名嗎?那還不容易。我保證你用不了三天,就名滿天下!”
果然是名滿天下了!而且速度天下無敵的快!
路西三兩下將江少爺的衣服剝得只剩下薄薄一層白內襯,揮毫潑墨,就在內衣上寫就了天下最有名地殺手,江小商。幾個大字。又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個長長的竹竿,挑著他插在皇城地官道上,上下朝的文武百官,皇室貴族,無人不能見,果然是出了一個天大的名。江小商這三個字。也一瞬間就享譽江湖了。
“這幾天方笙來找了幾次,我看……”
“不用擔心。我設下的陣法,不但能夠保證不讓任何人碰觸他,而且,對他的身體也大有補益,受這一回罪,對他的好處比壞處多,再說,我不是給他蒙著臉呢嗎?沒有關系地。”路西笑道,她當然不是一個會隨便無理取鬧的人,這次固然是存著戲弄的心思,更多的卻是為著那人的身體著想,一個補充元氣的陣法,雖然不會讓他瞬間痊愈,但是多活上數年甚至數十年,還是有可能的。
展昭怔然,隨即想到,自己地妻子,恐怕也是有著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的,所作所為,必然有其緣故,于是一笑,也就不再勸說。如今事情很多,京畿不安,可是因著是過年,他也難得地有了兩日的假期,除了陪著妻子喝酒之外,到也可以去逛逛街,賞賞花燈,只是他從來沒有約過女孩子,這次雖然是對妻子開口,心里卻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當他真的開口地時候,卻忽然發現,事情其實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艱難“路西,我出去走走吧,今年的冬天并不是很冷呢!”“好。”
路西放下手中的咖啡,自然地挽著自己男人的手臂,悠悠閑閑地向外面走去,樓下那位殘疾姑娘的琴聲嗚嗚咽咽,本是凄涼,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如今聽在路西地耳朵里,卻覺得別有一番風韻在心頭。
大街上燈火通明,人們地笑靨如花。
路西一路走過,身邊有一個男人陪伴,忽然覺得幸福其實很簡單,心里靜靜地回旋著曾經經歷過的那些血雨腥風,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那些東西竟然只剩下了一點兒淺薄地痕跡,再不能影響她的心緒了。
展昭看著身邊的女人,但覺得這風情萬種四個字,其實是可以給她的,冷漠的,嬌羞的,悲憫的,剛毅的,這個女人其實有著豐富的情感,只是顯少在外人面前表露罷了,自己能有這么一個妻子,在漆黑的夜晚,攜手同行,或許無關情愛,但是幸福卻是有的,而且很多。
“路西,明天去放了那孩子吧。”
“好,答應你就是。”路西笑了笑,瞇起眼睛,在這種平淡而幸福的時刻,腦子里不由得想象自家老板的行動,以后若無事端發生,至少要兩年多見不到自家的那位老板大人了,不知道她現在在干什么,沒有自己在身邊,會不會覺得有些不自在,不舒服!
我們楊清影大人自然是不會寂寞的,她的故事,才剛剛開始,遠未結束!分割
那個,雖然說寫得莫名其妙,劇情混亂,等等缺點,但是路西的故事總算是完結了,下面的兩卷輪到我們楊清影大人出場,這一次,我會盡力讓角色豐滿一些,希望至少不像路西這幾卷這般糟糕。
衡一市
夜已經深了,但是習慣夜生活的人們顯然并沒有回家的打算,中環大道上更是行人眾多。閃爍的霓虹燈,照亮了迷人的夜景。忽然一陣尖銳的警笛聲,打破了街道上的平靜氣氛,人們站住腳步,忍不住回頭望去,就見一輛通體黝黑光亮,漂亮而精致,卻看不出品牌兒的跑車正疾馳而來。
其實也不過是一瞬間罷了,那輛車已經像一陣風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被風帶起的碎石子和紙片仍然不屈不撓地在空中滯留著。
“媽呀,時速四百五?這里可是鬧市區!”當警車慢悠悠地趕到的時候,哪里還看得見那瘋狂跑車的影子。
可憐的剛剛警校畢業,加入這個熱血行當的年輕警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計時器上驚人的數字,面色發青,冷汗淋漓。
“對了,前面的遠大立交橋不是壞了?我記得還沒修好。”年輕的小警察,皺著眉頭,“那人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另外一個年紀長一點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苦笑道:“沒事,不是第一次了,最多再毀一輛車,哎,可惜了那輛好車!”
其實四百五的時速對于飛車一族來說雖然很快,可是并不是難以忍受,可是問題是這里不是靜寂無人的跑道,而是貨真價實的鬧市區,除了瘋子,誰會在這樣的地方跑出這種嚇人的速度來?
此時,正坐在精心改裝過的跑車里,享受急速刺激的卻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女,她的皮膚白皙透明,一雙手雖然瘦卻有力,長長地睫毛遮蓋著冷淡卻嬌媚的眼睛。是個清新脫俗的美少女。
前面就是斷橋,黃色的醒目的警世牌在飛快滾動的車輪下化作了灰燼,只剩下彌漫在空氣里的塵埃。
楊清影站在另一邊的斷橋上,看著斷橋下地那一團大火還有在火焰里艱苦掙扎著的跑車殘骸,挑了挑漂亮地眉毛,“把油門當成剎車了嗎?恩,還要繼續練習,過幾天再找阿亞借一輛。”她喃喃地低語了幾句。便忽然消失在衡一市迷蒙的夜色里,只剩下了那熊熊燃燒的火焰。證明著這場事故的真實性。
天際微微泛起暈紅,顏色仍然黯著,路西已自寬闊,沉厚,柔軟,舒適的大床上一躍而起。不到三分鐘,她便整裝完畢,連床上的被子都變成了端正地豆腐塊兒。最后對著落地鏡整了整衣服,那里面的女子穿著雪白的披風,戴著烏黑的手套,看起來英姿颯爽。
叮咚,叮咚。墻壁上古老的時鐘發出清脆的響聲,六點整,路西離開房間,踩著大理石樓梯離開地下室,沒有理會那一直被店長大人用來做實驗的電梯。現在時間尚早。除了起來做早飯地藏馬以外,只有店長大人的使魔飛流,正趴在電視前面看電視。
路西稍微做了些運動,自己的早餐,七分熟的牛排和紅酒就已經擺放在桌子上了。
于是,她便安心地坐下來享用早餐。翻開報紙。隨意地瀏覽一番,七點多。電腦小說站身為僵尸的西門輕名也離開房間,從冰箱里拿出美味地鮮血,這血是西門輕名的愛慕者,醫院里美麗動人的僵尸小護士特意準備的,全是十四到十八歲的少女鮮血。據說,魔力驚人!
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閑聊兩句,禮品店的早晨就是這樣地靜謐祥和。而忙碌,是從七點半地時候開始,仿佛忽然從幽暗過渡到明媚,當布谷鳥的鐘鳴聲響起地時候,整個禮品店都鮮活起來。
坐在沙發上悠閑喝著紅酒的路西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一秒鐘不到便橫跨了進五十多米的距離,與此同時,一陣煙霧過后,張美佳也同時出現,顯然是用了地遁符之類的符咒。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進入充斥著天藍冷色調的主臥房。
藏馬端著香噴噴的皮蛋瘦肉粥,美味的蔥油餅從廚房里出來,西門輕名一把抓住正因為吃了一整只藏羚羊而滿足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飛流,不顧它的拼命掙扎,把它塞進清影的背包里面。屏幕上一雙男女正在糾纏不清,哭得昏天暗地,真不知道它這個小使魔到底能看懂多少。
路西抱著還在打盹兒的美少女店長走出來,張美佳跟在后面嘮嘮叨叨。“真是的,晚上玩到那么晚,早晨怎么能起來,不知道早睡早起身體好嗎?”當然,她也只是低聲抱怨罷了,可沒膽子讓清影聽見。
大家伺候著這位小公主吃了飯,穿好校服,再送上校車,混亂結束,新的一天開始了!
衡一中學,可以說是所絕對的貴族中學,當然,這并不是說要想到這里上學,必須有多少財力和地位,貧民學子如果當真有世間罕見的優秀才華,那也能夠享受著高額的獎學金來完成學業,只是這才華的定位標準高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所以,總體來說,這里是貴族的天堂!
清影所在的高二一班,也稱精英班,里面的學生每一位頭上都掛著各種名目的國際獎項,可以說是少年天才匯聚,絕對能讓一般學校出來的所謂高才生自慚形穢。
自然,天才的班級也不是那么好教的。
禿頂的老師滿頭大汗地站在講臺上已經有十分鐘了,可是教室里喧鬧的聲音還是一點也沒有低下去的意思。朱柳與白渺渺正各守教室一角,瘋狂的抓著附近課桌上能抓到任何的東西相互投擲,嘴里雜七雜八地叫罵著。
楊清影正坐在他們兩個中間,但是并沒有被波及到,所有的雜物都好像長了眼睛一般,絕對不會在她身上停,可是本來的補眠計劃恐怕只能泡湯了。只好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這所學校總體來說還算干凈,只是畢竟歷史悠久,難免有一些奇怪的東西存在,例如,正吐著長長的紅舌頭,圍著白渺渺打轉兒的吊死鬼,例如正坐在窗臺上唱歌的紅裙子小姑娘,對于這些東西,一般來說楊清影是不想理會的,偶然無聊的時候也會找他們聊聊天,畢竟他們幾十年如一日地呆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也是很寂寞的。而楊清影,自認為自己還算是個善良的魔女。
好不容易,下課的鈴聲終于響了起來,打斷了清影的百無聊賴,講臺上那可憐的禿頂老師像是被火燒了尾巴一樣飛快地逃出教室,無視教室里一片歡騰的笑鬧聲,這位普通的高中教師,怎么可能鎮壓得了這一幫惟恐天下不亂的調皮學生們。
楊清影嘆了口氣,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面點了一點,嶄新的數學課本便懶洋洋地伸著腰,鉆進書包里面去了,而那本勉強算是有些看過痕跡的語文課本,則搖搖擺擺地從書包里面走出來,這種情形,若是讓周圍這些學生們看到還不知道要招惹出多少是非來,可惜的是,那些學生們似乎在這一刻都成了睜眼瞎,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我們清影姑娘的小動作。
就在楊大人考慮是不是要逃課出去喝茶的時候,一個人從門外沖了進來,大聲叫喊著:“號外,號外,偶像巨星白飛鴻轉學到我們班了,大家熱烈歡迎啊!”
聽到這個消息,全班沸騰了起來,即使是天才,這些人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孩子罷了,喜歡偶像,崇拜偶像的不在少數,何況,這次的這位主角白飛鴻可不是一般的偶像,那是出道一年便紅透亞洲的偶像巨星!
楊清影也不由得有了些興趣,白飛鴻嗎?她雖然不太喜歡看那些婆婆媽媽的電視劇,不過自己家的使魔卻是喜歡的緊,由于使魔和主人思想相通,所以即使不喜歡,卻也多多少少了解點兒關于白飛鴻的消息,印象中的那個偶像,有著陽光的,純潔如天使的笑容,只是不知道真實面目與虛假扮演出來的是不是一致?
“新同學怎么樣?聽說是個很有名的演員呢!”張美佳揀了幾樣清影愛著的蔬菜,放進飯盒里面,翠綠的顏色,煞是惹人喜愛,藏馬親手熬制的人參雞湯,不油不膩,滑潤可口。
楊清影就著竹筍米飯吃了口菜,想了想才道:“不是個很帥氣的男孩子,不過五官端正罷了,外表看起來有些孤傲,穿著打扮很是講究,話不多,但是有內涵,總體來說,我不失望就是。”楊清影笑瞇瞇地道,顯然對于能有一個不錯的新同學加入自己的班級,心情大好,就是不知道她是單純地因為有新人出現兒覺得開心,還是因為又多了一個即將落入她的虎口的可憐人而興奮不已。畢竟,班上那些同學們都是些熟面孔,相處久了,也有些無趣呢!
叮咚,叮咚,幾聲清脆的風鈴聲,打斷了清影的思緒。
厚重的木門大開,一個穿著大紅色配著黑色玫瑰花紋的女人走進門,清影一眼望去,便知道她身具貴氣,命格極好,只是此刻五官黯淡,顯然不是遇見什么難事兒就是正在做有違天道的事情,只是若是前者還不算糟糕,如果是后者的話,這人恐怕要萬劫不復了。
那貴婦人在精美的貨架旁邊細細流連,但是看在楊清影的眼睛里,卻覺得她有些茫然,也有些疲憊。只是楊清影并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兒的人,所以她也只是略加留意了幾眼,便就著路西端來的熱水,褪下那雙粗高跟的黑色靴子,將白皙的小腳丫泡進去,未幾,發出舒服的呻吟聲!
可惜。她雖然不怎么向管閑事,可是事情還是會自動找上門來的。
那貴婦人選了一塊兒比手掌略微大上一些地古玉瓶兒,雕工精細,外觀看起來很是華麗,即使是在他們禮品店,也是一件比較昂貴的物品。。16K,手機站wap,16kcN。
“不要啊,那是人家的睡床!”
清影的使魔飛流睜開惺忪的睡眼刺溜一聲,從玉瓶里面鉆出來。張牙舞爪地在貴婦人眼前身后飛來飛去。
路西皺眉,肯定是張美佳那小妮子不注意。一不小心將瓶子給拿出來的,想了想,張口就要了一個三十五萬的天價,想著或許這位客人會因為這種價格知難而退。那貴婦人卻似乎根本不在意一般,對于這個明顯是宰人的價錢完全沒有異議,隨手開了張支票。也不讓路西給包裝,拿起東西就走人了。
“我地床,不要啊,主人,主人,人家只有這以張床而已!”使魔先生委屈地鉆進楊清影的頭發里面,大顆大顆地淚珠打濕了清影的那一頭美麗的青絲。本來一絲不茍的發型也凌亂起來。
楊清影嘆了口氣,無奈地拎著飛流細長的尾巴,將它從頭上摘下來,順手撫順了發絲,苦笑道:“別鬧。我們跟去看看,這個女人要將你的床鋪送給誰,說不定能夠換回來地。”
楊清影沒有想到,她會在這種地方見到那位偶像新生!
衡一市北街區,這里的夜晚是罪惡的天堂,黑暗。恐怖。混亂,骯臟!無數不知底細的流浪漢。小混混在此棲息,那位高貴典雅的貴婦人走進這個的地方的時候,那種奇詭地不和諧感,讓遠遠跟著的楊清影,也覺得心里莫名有些難過。。。然后,她就見到了那個本應該站在陽光下,受眾多少婦嬌女們崇拜喜愛的男孩子!
白飛鴻眼睛上面架著只粗框的黑色眼鏡,白色的體恤衫,咖啡色地西褲,半舊的旅游鞋!腳邊有一洼污水,幾處垃圾堆,他似乎也對這種臟亂很不適應,但是氣質依舊沉靜,并沒有因為外在環境的惡劣而表現得急躁慌亂。即使裝束如此簡單,也如翩翩貴公子一般!
“喲,一年多沒見,你到是又俊秀了不少!肯定又許多可愛的女孩子投懷送抱把。”那貴婦人優雅地邁著細碎的步子走過去,就像是走在鮮花滿布的紅地毯上,而不是臟亂地鬧市。
她微笑著和那名偶像巨星說話,態度自然,可是那一瞬間,白飛鴻地精神驟然緊繃,顯然對眼前的這個女人有著很深地戒備“你找我來,到底有什么事?”白飛鴻的嗓音很好聽,帶著一點兒嘶啞,很有磁性。一般人聽了會有一種身體酥麻的感覺,這也許就是他會在那么短的時間功成名就的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吧。
“你不會忘記了吧,今天可是小燕子的生日。”那貴婦人笑了一笑,瞇起來的眼睛里面流露出一絲莫名其妙的詭異。
這一句話說完,楊清影皺了皺眉,從角落里轉出來,向前面走去,順手從斜跨著的背包里面將自己的使魔飛流拎出來扔到半空中,又摸出一本黑皮的書籍,拿在手里。
“主人,似乎有惡鬼呢,這種東西咱們可有些年頭沒見了。以前見的都是些靈鬼游魂,真正的惡鬼可是能制作魔具的好東西!”飛流扇著翅膀飛落在楊清影的肩膀上面,好奇地眨著眼,小巧的鼻子動來動去,仔細捕捉著惡鬼的氣息。
聽到小燕子這三個字,白飛鴻的臉色不變,只是神色間顯得有些不耐煩,冷冷地道:“那又怎么樣,我和她已經沒有關系了。……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我先……”
“那可不行哦,怎么能沒有關系呢?你可是我家小燕子的未婚夫,她過生日,你怎麼可以不到場!”那貴婦人猛地抬起頭,目光犀利。楊清影的心忽然一跳,手腕上的鏈珠一陣抖動,喲,這人的煞氣好重!看來,有必要幫自己的這位同學一把了。
于是,楊大小姐笑瞇瞇地走上前去,伸招呼:“這不是白同學嗎?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碰上你?怎么樣,學校還習不習慣?”
白飛鴻看見楊清影忽然冒出來,怔了一怔,不過明顯是松了口氣,顯然,和貴婦人單獨呆在一起讓他覺得很不自在。眼前的這個少女,看起來很是眼熟,一身黑色的校服表明,這是衡一中學的學生,只是自己怎么沒有發現,新班級里竟然會有這么精致的少女,是的,精致!就是這個詞語,少女并不算美得驚天動地,但是她的眉眼,發絲,手足,都給人一種奇怪的精致的感覺!
“既然在這里碰上你,不如到我家去喝一杯咖啡如何?我有一個姐姐很喜歡聽你唱歌,也喜歡你的那個《平生第一次》的電影!”說完,楊清影很自然地拉起白飛鴻的衣袖,眸光一轉,對著那貴婦人笑了一笑,成功地讓那人本來即將出口的阻止的話語消聲。
“雖然,你的命格精貴,有大福源,但是如果太恣意妄為,還是會招惹禍事的,小心為妙,不要隨便浪費自己的好命運才是。”楊清影淡淡道,做出來提醒,也不管她這提醒,那人會不會聽,徑自拉著白飛鴻走人。
“主人,我的床!”
“會回來的。”
楊清影走出小巷,那白飛鴻忽然掙開了她的牽扯,神情也漠然起來,不像剛才那樣和藹,一點兒都沒有對楊清影剛才的解圍舉動表示感激的意思。反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瞇著眼睛道:“你最好把剛才的事情忘掉,否則……”威脅的意味透骨而出!一輛加長的黑色房車悄無聲息地停在身邊,他再不看楊清影半眼,徑自上車走了。
“天啊,竟然有普通人敢無視主人的存在,太不可思議了!”飛流叫嚷著在那黑色房車的頂上飛了幾圈兒,一臉驚訝地道,“主人,他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城里的土地不可能坐視您受到侮辱!”
清影失笑,侮辱?太嚴重了吧,這個白飛鴻并沒有惡意,只是天生不會和陌生人相處罷了,不過,他剛才的話語的確有威脅的味道,偏偏又是在土地神廟旁邊,恐怕……楊清影斜覷了歪歪斜斜的被改造成小商品超市的土地神廟遺址一眼,心里為那可憐孩子默哀三分鐘,在這種地方,對她這個與諸方神靈簽訂了契約的人表示威脅,恐怕會被看做是對諸神的挑釁吧,雖然如今已經是神明隕落的年代了!
“走吧,今天藏馬做飯,回去晚了不好。”
“可是我的床怎么辦?”
“三天之內,它就會回來。”
關于某一個貴公子的雜事閑情,清影是沒怎么放在心里的,照樣整日駕著價值不匪的座駕,驚嚇一番那些辛苦戰斗在最前線的交警同志們,偶爾心血來潮,便欺負欺負教室里那些受到束縛,難脫身的可憐鬼怪。
就這樣過了兩天,隱約預測到的麻煩,或者還說不上麻煩的小事件,主動找到衡一高中,清影面前來了。
今日,是那位從美國回來的漂亮女老師來給一班上英語課,她有著絕對美麗的容貌,動人的嗓音,再加上溫和的話語舉止,使得一幫小魔頭難得地安安靜靜地坐下來聽了一節課。
清影卻對那個女老師沒什么興趣,百無聊賴地趴在窗戶上,望著外面操場上正在打籃球的一群孩子,揮汗如雨的活力,讓她這個千年魔女也是有些欣羨的。
操場對面,不遠的地方,是一座小小的花房,這花房可以說有一大半兒是屬于清影的,只是目前幫忙打理的是個叫云海的小妖怪,真身是一株含羞草,道行不高也不過剛化成人形罷了。而在花房打工賺取學費的則是一些學習優異的貧困學生,即使他們的學費全免,也有一部分生活補助,可是如果想在這所貴族學校里過得更好一些,恐怕也只能乖乖地找些事情做,掙點兒小錢貼補家用了。。16K電腦站。
“為什么?為什么?我有什么不好!”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飛快地沖出花房,涕淚橫流,瘋狂的模樣嚇得幾名正在澆花的少年瑟縮躲避。
“哎,又是一個被假象迷惑的愚蠢人啊!……恩?”清影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鬧劇,本體為植物的妖怪大多長得嬌艷美麗,而云海更是其中地佼佼者,再加上他道行尚淺。沒辦法長時間幻化出平凡的樣貌,那種美貌,就連女人見了都自嘆不如,何況又始終表現出一副溫柔體貼的樣子,有愛慕者是很正常的,所以清影注意的絕對不是愛慕者本身,而是那瘋狂少女腦袋上的一團黑氣。她勾了勾嘴角,露出一點邪邪的笑來:“真是太有趣了。幾十年不曾見到的惡鬼,居然在幾天之內連續出現。那個女人在養鬼嗎?還知道選用純潔地少女心來養鬼,不是一般的外行啊!”
清影收回目光,嘴角露出一點淺笑,精神略微振作起來,合上書本,剛想起身出去轉轉。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笑鬧聲。
“哇,帥哥兒?”
“嘖,瞧這肌肉,這皮膚,這臉蛋兒!”
白渺渺那近乎花癡地聲音響起來的同時,清影手腕兒上的琉璃樣兒珠子也發出了燦爛耀眼的白光,她挑挑眉。這么強烈而濃厚純凈的正氣,恐怕只有自己認識的那個白癡地正義感過頭的警察才會有吧,看看這顏色,真實美妙且動人!抬頭看了眼教室里那幾個驚嚇到遠遠逃離窗戶,龜縮在墻角。一臉恐懼害怕的鬼魂,不由得送出去同情的目光。
窗外,歐陽尋大警官一個飛躍,將籃球扣進了框里,舒展的身體就像展翅飛翔的雄鷹,瀟灑。自在。然后,在一幫半大孩子的歡呼聲中。將手里地籃球拋了出去,笑瞇瞇地轉身向教室里面走過來。
“怎么有空過來?”清影站起身來迎接,她的笑容端正矜持,堪稱完美。
“恩,最近在你們學校附近出了幾樁古怪案子,我來調查一下,藏馬拜托我順便給你送便當過來,說是中午要去一趟綠島,好像有什么好東西跑出來了他想去看,哎呀,那個藏馬神神秘秘的,我也聽不懂他說什么。”歐陽尋從清影的手里奪過玉色的小茶杯,大灌了一口用玉髓沖泡成地冷茶,把漂亮的天藍色飯盒扔到桌子上,“快吃吧。我歇幾分鐘就走,一會兒還有事情。”
他這般隨意的動作,清影并不在意,早就知道這個白癡警察大而化之的個性,大不了報廢一只杯子就是,可是其他人卻沒他們那么泰然。
“喂,看見了沒,咱們的美麗班花居然有男朋友了,可惜啊,可惜。”白渺渺一只手搭在偶像白飛鴻的肩膀上,自以為小聲地道。
白飛鴻冷冷地將她地掉,臉色不變,似乎毫不在意地樣子,只是耳垂處卻隱約變得紅潤,顯然也對楊清影和一個大男人共用茶杯的舉動感到不好意思,只是因為彼此實在說不上熟悉,所以不好表現出來罷了。但是不知道存了什么樣地心思,卻忍不住對那個高大英俊的陌生人注意起來。這一看,一向眼高于頂的偶像巨星,居然有了一種驚艷的感覺。
他穿了一身潔白的西裝,這種白色的西裝是最難穿出味道的,可是穿在他的身,卻是自有一種凝練的氣質由外而內,納入一切氣韻,英挺出塵,劍眉上飛,那是一種從容的風流,不是還沒有經歷過社會洗禮的孩子能夠擁有的,他也不行,那一瞬間,忍不住欣羨!
清影也似乎極愛歐陽尋的氣韻,笑得非常溫和:“有案子?和我們學校有關嗎?”
歐陽尋遲疑了片刻,苦笑道:“其實,不應該告訴你的,只是……算了,你們學校附近的兩個小區,就是金華和佳寶,出了兩起案件,一次是縱火,一次是持刀傷人。”
“沒有抓住兇手?”
“就是因為抓住了才奇怪。”歐陽尋苦惱地摸了摸頭,“兩個案犯,一個十五歲,一個十六歲,都是很溫和聽話的女孩子,平時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精神上的問題,可是忽然之間就暴躁起來,做出這種事端,而且事后都莫名其妙的昏迷不醒,我一開始以為,她們手被藥物控制了,可是經過檢查,又沒有任何藥物反應,總之,麻煩透頂,哎,你也小心一點兒,上學放學最好讓你們店里那些人接送,否則不小心著了道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要是有什么不對,就給我打電話。”
清影點點頭,對于這件事情,她基本上已經有了結論,大概就是那位美麗的貴婦人在養育鬼奴,不過區區惡鬼,尚不值得她警惕呢,拿起筷子,打開飯盒,里面小小的透明的蒸餃漂亮可愛,可是這么一大盒她絕對吃不完,撥三分之一到蓋子里,遞給在一邊直流口水的歐陽尋,再把伺候完花草的云海叫進來分食剩下的,哎,誰讓藏馬老是想把她養得白白胖胖呢!
可愛的水晶蒸餃不但外觀美麗而且讓人口齒留香,身邊的兩個美人也是養眼得厲害,按說,這應該是個不錯的午后吧,恩,應該!
其實,歐陽尋總是被稱為麻煩病毒的攜帶者,并不是沒有原因的,比如說此時此刻,他不過是小小地送一次飯罷了,就遇見了常人也許一輩子都遇不到的麻煩事件,不過,也許對他來說,這是一樁好事也說不定。
“啊!云海,云海,云海!”
隨著一聲聲尖利的,刺耳的,恐怖的號叫,一個修長纖細的人影沖進了教室大門,站在了高大的,威嚴的,明亮的講臺上。當周圍聊天的同學們看清楚那個披頭散發,貌似瘋狂的女人手中持著絕對酷眩不是玩具的AK47,身上還纏著鋼管炸藥,尖叫聲一下子炸開,整個教室頓時亂成了一鍋八寶粥。
“不許跑,不許動!”女人似乎被刺激了,聲音恐怖而瘋狂,接連開了好幾槍,巨大的爆炸聲,玻璃落地聲,成功地制止了人群的尖叫驚呼,教室里一瞬間靜默。
“窗戶,門的出去,其他人隱蔽!”歐陽尋快速地一反身,抱著清影趴倒在桌子下面,同時大叫,喚醒了眾多幾乎嚇傻的同學。
好在這里不愧是名門高校,學生們的心理素質要比一般人高上許多,很快那些站在離這個持槍的瘋女人比較遠的地方的人迅速躲避,而她周圍的人,除了罪魁禍首之一的云海,全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我們的超級偶像白飛鴻大人更是躲避的同時,還不忘悄然按下了身上的報警器,畢竟,他作為一代偶像巨星,即使是在學校,安全工作還是有的。
楊清影略微惋惜地看了眼散落到地板上的蒸餃,這可是藏馬親手包成的美味。丟掉實在太可惜了。一邊隨手扯開書包,把自己的小使魔飛流扯出來。小飛流揉著困倦地漂亮藍色眼睛,不解地望著主人,眼睛里表達出對自己無法順利補眠的不滿。16K
“笨蛋,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不把握。”清影的靈識在飛流的腦子里彈跳,“快,去就近收集人們的氣息!”人的一切都是天生的至寶,尤其是恐懼和怨恨這種東西。更是魔王們制作法器地絕佳材料。手腕一轉,兩顆珠子就到了飛流的嘴巴里。現在由于受到極為難見地惡鬼的影響。那瘋女人身上的怨氣狂增,而正義警察此刻身上圣潔的白光肉眼可見,是更加的正氣凜然,這時候不把握機會好好收集,豈不是傻子?“收集好了,晚上給你上品的丹藥做點心吃。”
飛流地眼睛立即變成心狀。刺溜一聲飛走了!
“為什么?為什么不能愛我,我不夠漂亮嗎?還是你喜歡那個騷狐貍?”瘋狂的顫抖的手,哆哆嗦嗦地指著蹲在地上的清影,那手臂的抖動讓歐陽尋一陣心驚肉跳。楊清影似乎很是害怕的低下頭,實際上是掩蓋住嘴角嘲諷的微笑,狐貍嗎?她雖然認識不少狐貍精,不過自身可是血統高貴地魔女。何況就現在眼前這位。簡直可以和青面獠牙的厲鬼相提并論了,怎么也與漂亮扯不上邊吧,沒把人給嚇死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靈識悄悄地探進云海的腦子里,“喂,兄弟。這位只是個學生而已,怎么有這么多危險的東西,嘖嘖,看看這炸藥地分量,要是真爆炸的話,至少這間教室是絕對難以幸存地!”
“她祖父是日本山口組長老。”一邊和清影閑談。一邊擺出一副絕對溫柔。絕對善良,絕對純凈的面孔。云海一本正經的用溫和的語調安撫暴亂瘋狂的女人,成功地把她地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若是真給魔女惹上麻煩(或者說打擾小魔女地享樂?),可不是毀滅一間教室就能解決的了。“山下同學……”
“叫我悠子!”瘋狂女人又開始氣息不穩,明顯已經神經不正常,冰冷地槍管點著云海的頭,看得人心驚膽戰。
“好,好。”云海從善如流,“悠子,你今年只有十六歲,還沒有成年,我們都還小,現在談這些不是早了一點嗎?我并不是討厭你……”平緩的語調,溫和鎮靜的神情,加上若有若無的安神香的味道似乎稍微穩定了山下悠子的神志。
歐陽尋蹲在地上,一邊觀察情況,一邊悄悄向瘋女人移動。他可是最害怕遇見這種神經病了,因為他們很容易錯手傷害到人質,而且在法律上還可以因為精神原因得到諒解。
“不用擔心。”清影笑瞇瞇地對歐陽尋說,“不過是個為愛發狂的女人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一邊興味地看著飛流在教室里四處亂晃,恐懼的,殘忍的,興奮的,瘋狂的,當然還有歐陽尋身上的正義,各種各樣的氣息化作五顏六色的靈氣注入到琉璃珠里,這次可是發大了,這些氣息制作成的靈力丸大概能賣很不錯的價錢!
時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那個女人的情緒越來越不受控制。清影隱約能夠看到她頭頂上的黑色越來越大,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孕育,發酵,生長。在這期間警察早就到了,可惜的是談判專家四次企圖進入都未果,甚至還有一個可憐的家伙被打穿了手臂,由此可見,這位黑幫小姐的槍法的確不錯。
而且似乎門外還有幾個抗著攝影機的男人四處亂竄,難道現在警察們沒用到這種地步了?竟然連記者都能夠混進案發現場!
“快點兒吧,飛流。時間差不多了,如果再不阻止,這個女人可能會被惡鬼吸干靈魂。”清影略帶了些厭惡的口氣,她一向討厭隨便玩弄靈魂的行為,雖然魔是最善于玩弄靈魂的種族!
歐陽尋死死地盯著一會兒癡迷,一會兒瘋狂,一會兒尖叫,一會兒溫柔細語的持槍少女,心也隨著起起伏伏,嚇出了一身冷汗,偏偏他身前的障礙物好像越來越多似的,怎么也近不了。
不知道云海說了什么,山下悠子忽然暴怒起來,抖著手開了好幾槍,流彈在教室里四處飛蕩,一顆子彈正擦著白飛鴻那張俊臉過去,劃出一道血痕,讓這位本來還算鎮定的貴公子,臉色也青白起來,畢竟還是個不大的孩子,面對這種場面,想來是極害怕的吧。
“天啊!”歐陽尋幾乎抱著頭痛呼,苦著臉看著越來越難以控制的少女,心里大嘆倒霉,怎么他不過是來個學校罷了,這里可是最最純潔的學校啊,怎么也會碰上這種事情?看來真要聽姑婆的話去寺廟里祈福祛祛晦氣。
“喂,你這個警察偶爾也應該盡盡義務吧,快點把她抓起來算了。”看著飛流已經收集的差不多,清影立即不耐煩地拍著歐陽尋的肩膀道。
歐陽尋白她一眼,他也想啊,可是萬一她的槍走火傷了人怎么辦?恩,看這炸藥應該是需要點火才能引爆的,這么說自己小心一些行動應該能有幾分勝算。“砰!”一聲巨響,山下悠子不知道怎么了,又開了一槍,日光燈劈里啪啦地掉了下來,教室里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
“說,你到底要不要娶我為妻,不,你一定會說謊騙我,死吧,死吧,一起死!”山下叫囂著,有個警察企圖潛進來,被她一槍打了回去。
歐陽尋知道她的精神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恐怕下一槍就會打在可憐的人質頭上。哎,現在這孩子們,剛多大一點就為了什么愛情要死要活的,真是不像話。
“想什么呢,上吧!”清影笑嘻嘻地鼓勵他,“我可是很想就近欣賞歐陽警官的英姿。”
不等她說完,歐陽尋怒瞪了她一眼,跳了起來,他此時已經很近山下悠子了,所以一出手就一把抓住了對方的頭發,另一只手按住了他持槍的手臂,奮力向旁邊撥去。
“砰!”兩人廝打的過程中中槍響了,云海砰地一聲倒在地板上,鮮血噴流。
歐陽尋嚇得臉色慘白,死命按住還在拼命掙扎的女人!一把扯下她身上的炸藥,奪走槍,心里一陣咒罵,怎么這女人的力氣這么大啊!“快,清影,看看人質怎么樣了。”
隨著救命聲,哭號聲一片,學生們拼命向門外跑去。楊清影來到云海身邊,在他的傷口上跺了一腳,注入靈氣,成功讓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再次裂開,云海疼得坐了起來,又被清影按了回去。“笨蛋,哪有正常人胸口中槍還像你這么有活力的,不好好裝暈,我不介意讓你真暈死過去!”
歐陽尋一邊協助沖進來的警察把瘋狂女人銬住,一邊問道。
“放心,沒傷到要害。”清影笑瞇瞇地走過去,交代救護車把傷患帶走,伸手拍了拍山下悠子的臉,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惡鬼,隨手劃了個靈符封印,再笑瞇瞇地揮手送別了倒霉的小妖怪云海。
“清影,你說,這個女人會不會和最近這兩起少女發瘋的案件有關?”歐陽尋皺眉看著似乎恢復了神志,只是不停哭泣,滿臉害怕,完全沒有剛才瘋狂樣兒的少女,眉頭緊皺。
“誰知道呢,至少這個女人是清醒的,想知道什么,不會去問嗎?”楊清影笑瞇瞇地道。心里卻不覺得這位運氣超級好的正義警察能夠問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來,惡鬼啊,這種事情,實在是不適宜進入普通民眾的眼球!
白飛鴻會莫名其妙地邀請楊清影一起出席慈善宴會以及清影竟然答應下來的原因,與其說是因為兩位俊男美女的魅力同樣強大,彼此吸引,還不如說是這兩個人一個一時興起,另一個正中下懷,存心利用來得更貼切一些。
至于在宴會上遇見那位清影的客人,飛流床鋪的掠奪者,則是絕對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由魅影集團在薛家古宅舉辦的慈善宴會,談不上奢侈華麗,但是絕對群星聚集,像白飛鴻這樣入行不久的年輕偶像,雖然不能說完全不引人注意,但是絕對算不上顯眼,所以,白飛鴻和楊清影在各自捐獻了十萬元,不多不少的禮金之后,便不約而同地退到角落里。
“抱歉,你不是很喜歡這種場面吧,只是我剛來衡一市,實在找不到相熟的女伴。”
白飛鴻的臉色有些僵硬,畢竟他一開始對清影著實算不上客氣,這次忽然請人家幫忙,這般突兀的行為,并不是他一貫的作風,只是當時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也許是因為剛剛經歷了一場槍戰亂局,他有些神智不清醒,居然就這么莫名其妙地對一位妙齡少女發出了邀請,說實話,他一開始對楊清影會答應陪他出席,其實完全沒抱希望。并且在發出邀請的同一時間就后悔了。
但是,非常出人意料的,我們清影大小姐不但一口就答應下來,而且貌似很高興的樣子,還專門挑選了禮服。這種舉動甚至讓禮品店里那幾只驚訝不已,西門輕名甚至快要懷疑是有人對清影下了咒,卻不想想,這個世界上能對她下咒的人雖然不多,但不能說沒有。可是敢于對她下咒的人,至少人間界絕對不可能找得到半個,畢竟身為最頂級存在的魔王大人,并不是一個簡單的擺設,招惹了小的,萬一惹來了老地,那可怎么得了!
“沒什么,我正想著參加這次宴會呢。”清影笑瞇瞇地道。“也很喜歡這里的壁畫!”沒錯。這座古宅里的壁畫非常的有特色,普通人也許只能看到混亂的。不知所以的線條,她卻能從那一個又一個神話傳說的縫隙里面看到極為精妙的封印法陣,那是連博學多才地清影都不得不稱為精妙的法陣,不知道這法陣底下,鎮壓著怎么樣強大地惡鬼,居然只憑借余波散落。。www,16n。就能夠制造惡鬼。沒有錯,通過探查,楊清影絕對可以肯定,那些惡鬼賴以成型的怨力,正是從這所古老的宅院里面泄露出來的。
“非常感謝。”白飛鴻的臉色終于和緩下來,目光也略略變的溫柔,她把楊清影地話當作了體貼。忽然覺得眼前這位小姐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善解人意,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兒。
當然,實際上我們的清影小姐不是不會說客氣話兒,只是她的客氣話一般只會和同等層次的人?說,顯然。這位白少爺即使是什么偶像巨星,也不可能被我們清影小姐看在眼里的,所以,她的確是想參加這次宴會,如果不是被白飛鴻邀請,她也會自己使手段弄到邀請函地。
“這里的點心太油膩了。酒水到不錯。”清影將吃了一口的世界級大師做出來的點心放回桌子上。端起紅酒來淑口,一雙眼睛卻不斷地掃射著整個大廳里的往來嘉賓。終于,鎖定了目標一個須發花白地老人。
如果張美佳在這里,看到這個人,一定會被嚇得喘不過氣來。他穿著深褐色的傳統唐裝,腰身筆挺,雖然外貌上看起來大約有六七十歲,但是從舉止行動上來看,就是二三十歲的小伙子恐怕也不會有他這么具有活力。他就是張家的現任天師,張啟天,也就是我們張美佳小姐的爺爺大人。
“好久不見,老爺子臉色不錯,精神很好嘛!”清影示意白飛鴻自便,自己端著酒杯湊到那位老爺子跟前,笑瞇瞇地道。
“彼此彼此,清影殿下對我那個不成器的孫女地關照,老夫銘記于心!”咬牙切齒再咬牙切齒地聲音,明顯昭示著這位大人極為惡劣的心情,只不過表面看來,他還是雖然強勢卻恭敬地,畢竟清影的身份特殊,即使對眼前這位奪走張家繼承人的舉動再不開心,也不敢過分表露。
“老爺子很有善心嘛!居然會走出山門,來參加慈善宴會,太難得了!”楊清影笑道。
張啟天掙扎了半天,最后還是決定不玩這種話里藏刀的游戲,反正他這把老骨頭無論如何都玩不過魔女大人:“清影小姐,這惡鬼對您來說用處不大,對于我們張家卻很重要,這次,您就高抬貴手,別和老頭子我搶了。”
楊清影失笑,其實這惡鬼她確實有興趣,畢竟算是很珍貴的制造法器的材料,何況,管中窺豹,這里面的惡鬼絕非一般俗物,不過看在張美佳的面子上,再加上要遵循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雖然論起實際年齡,她要大得多了),清影還是決定給他面子,這次就不多出手了:“老爺子既然開口,那清影只好作壁上觀,就恭祝老爺子旗開得勝。”
“多謝,多謝……”張啟天松了口氣,暗中擦掉額頭上的汗漬,哎呀,和魔女說話的感覺還真是……緊張刺激……
來了!清影目光微閃,一下子定在那位始進會場,便吸引了眾多目光的貴婦人身上,那個優雅的,華麗的,充滿了成熟風味兒的女人!這個女人,明顯是對這里封印著的惡鬼有著非同尋常的了解,就是不知道,她在里面到底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楊清影遠遠看著那個貴婦人冷淡地和一干明星權貴們寒暄,明明表現的那么高傲冷漠敷衍,偏偏受人吹捧。
“這個女娃兒名叫馬旭冉,是馬老頭的孫女,只是因為母親身份不怎么好說,所以向來少露面。”張老爺子嘆了口氣,“其實,這孩子小的時候很乖巧的,也不知道這些年是怎么了,好好的正宗道術不修習,竟是學些歪門邪道,這前程,算是毀了。”
楊清影無奈地瞪了唉聲嘆氣的張家老爺子一眼,苦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怎么樣,只是她想得到這里面封印的惡鬼,可是有些不自量力了。”楊清影如果想要這惡鬼,還得費些力氣,何況是個半瓶子晃蕩的偽天師,如果封印真的被破壞,還不知道是誰收服誰呢!
白飛鴻當然也看見了那位馬夫人,不過即使是心里有多么不愉快,他也不會表露出來,畢竟是做過演員的人,就算不怎么稱職,一般意義上的喜怒不形于色,也絕對可以做到。他只是不動聲色地走到楊清影身邊,道:“我們走吧,這里也沒什么意思。”
楊清影笑了笑,她當然不想就這么離開,好戲還沒有開始呢!就在我們的魔女大人正冥思苦想地尋找留下來的理由的時候,大堂里忽然黯淡下來!
楊清影抬頭,正好看到外表古舊而沉重實際上采用先進電子科技控制的大門緩緩關閉屋里雖然燈火通明,可是陰沉沉的氣氛卻透骨而出!
“怎么回事兒?”
“這是干什么?”
“為什么關門?魅影集團的人呢,人去哪兒了。”嘈雜的,恐懼的聲音四處流蕩,無數的切切私語聲匯集成不安地涌動,讓本來閑散安寧的氣氛凝重起來。。ap,16cn。
許多人爭先恐后地向大門的方向奔了過去,不過這里的人大多數素質不錯。還是有一些見過大世面的大人物們,沒有驚慌失措,而是極為冷靜地觀察事情的方向。
當然,楊清影大小姐,張老爺子之流,則只是饒有興趣地旁觀,沒有做出任何舉動,最多是對那個嘴角一直噙著神秘笑容的馬夫人多了幾分關注罷了。
緊接著。厚重的防彈玻璃窗一個接著一個不緊不慢,卻絕無遺漏地鎖緊。無論人怎么敲打,也毫無松動地跡象。
“保衛室,快聯絡保衛室,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兒!真該死,難道你們都是吃干飯的嗎?”站在墻角里地,宴會的主人。也是魅影集團的負責人滿頭大汗,勉強地抑制心底的煩躁和暴怒,他實在不明白,一場小小的慈善宴會而已,怎么會出這種差錯。
“聯絡不上,手機也沒有信號,初步估計。我們的中央系統被人控制了,并且有屏蔽裝置在運行。”助手可憐兮兮地皺著眉頭,哭喪著臉,對于目前地狀況完全沒有辦法。
“呵呵,老爺子。你說我們這位馬夫人到底想干什么?”楊清影避開白飛鴻,悄聲道。
“你怎么知道和她有關?”
楊清影嘆了口氣,順了順自己半長的秀發,在椅子上面坐了下來,“她那一臉得意的樣子,也太明顯了點兒。要說這事兒和她無關。恐怕連您也不信吧,我現在只希望那個傻姑娘不要當真傻到要在這里解開封印。否則,這大堂中大約四十幾個賓客加上服務人員,還有她自己,恐怕都只能作為惡鬼的祭品了。”
就在這時候,舞臺的大屏幕上面忽然一陣閃爍,一個戴著極為夸張的黑色口罩的男人,出現在上面。
“女士們,先生們,很榮幸能夠在這個特別地日子和大家見面,你們都將成為我主重生的見證人,歡呼吧,這是你們的幸運!”
“你是什么人?不要藏頭露尾的,有膽子就站出來,躲在暗處算什么本事!”魅影集團那位負責人臉色鐵青,一副怒火沖天的樣子。
楊清影搖搖頭,這個負責人地膽量不算小,只是腦子不太好用,人家費了這么大的力氣將整個宴會場地封閉起來,他自己當然不可能呆在現場,不過……清影看了在墻邊,用一種不知道該說詭異還是專注的目光盯著白飛鴻看的馬夫人一眼,心里略略地帶了幾分疑惑,這個人,在這里扮演的到底是什么樣的角色?那位偶像明星,又和她有著什么復雜地關系,這本不關清影地事情,只是她們家飛流的床鋪目前在人家地手里,因為有正式的契約束縛,想要拿回來,要符合一些特別的條件才行。
“可愛的孩子們,請你們為我主的復蘇貢獻力量吧,來,將你們的鮮血繪制成美麗的畫卷,開啟主人回歸的通道……”隨著他充滿激情的聲音,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和房間里的壁畫完全相同的圖畫,上面用紅色的筆描繪著許多或粗或細的線條,顯然就是要人涂抹鮮血的示意圖。看著那圖形,清影不禁打了個冷戰,這東西,可是個非常危險的陣勢啊,苦笑地看著同樣滿臉黑線的白飛鴻,不知道他是因為畫面太詭異還是因為這鬧劇太變態而覺得頭痛。抱怨道:“時間不短了,這么多明星們被困,警察應該到的很快才是,怎么效率這么差勁兒!”
白飛鴻也忍不住嘆氣,看向清影的目光里有一種叫內疚的擔心透露出來,顯然,他認為是自己把清影牽扯進了麻煩里面,卻不知道,實際上清影比他離這麻煩要近得多了,至少,他絕對不可能知道,這一切的一切,起因竟然是一只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惡鬼。
“開什么玩笑,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位魅影集團的負責人終于忍不住爆發了,發瘋似的沖到大屏幕前面,怒吼:“你快把門打開,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嗎?要是我知道你是誰,一定……”
“別喊了,如果不想死的話,還是省些力氣的好。”清影慢條斯理地走過去,輕輕地將那個幾乎沒有貼在冰冷屏幕上的男人拉下來,她本來沒有打算插手的,只是,事情的有點兒出乎意料,直指著天花板上那一個又一個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竟然開始工作的滅火通道,苦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按這個速度來算,最多再過二十分鐘,我們就沒有氧氣了!現在保持體力是一種好選擇。”
銀白色的氣體終于進入人們的眼睛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感覺,就連白飛鴻都感到了強烈的窒息感。
滿屋的目瞪口呆,整個空間呈現出凝滯的狀態。
“喲,真是個聰明的小姑娘呢!怎么樣,可愛的孩子們,是要乖乖聽從我的建議,貢獻你們的鮮血,還是要嘗試一下窒息死亡的美妙滋味兒!”
大堂中回蕩著的聲音透露出濃厚的興奮的意味,楊清影嘆了口氣,心里也覺得有些麻煩,雖然身為魔女的她不必擔心什么氧氣問題,但是這么多人死在面前,她卻什么也不做,那可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難道真要變身成怪力女超人,挺身而出,拯救世界將房門打破!不要,她可不想花費力氣給這么多的人催眠,就算能夠催眠成功,那也一定會累死的。
就在這時,本來一直只是看熱鬧,沒有什么舉動的馬夫人忽然儀態萬方地走上前去,一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各位,我看大家還是先照他說的做吧,反正稍微流一點兒血,總比死亡要好得多,不是嗎?”說完,她率先拿起桌子上銀光閃閃的水果刀,割開手指,將鮮血按照大屏幕上那圖示的線條涂抹到墻壁上。
人,真是一種盲從的生物。
既然有了第一個人起到表率作用,那么剩下的就會不自覺地跟進,于是,除了幾個特別冷靜的客人,其他人自動自發地行動起來,一時間,房間里血腥味彌漫。
血液越來越多的時候,楊清影皺眉,因為她忽然感到身體里猶如血液一般的魔力變得凝滯,不由得微驚,張老爺子卻比他夸張得多了,一張臉孔煞白,人一瞬間像是老了二十年,從精力旺盛的中年人變成了垂垂老矣的病老頭。
“很不舒服?”楊清影抓住老爺子的手臂,扶他坐下。
“咳,咳。這是什么東西,竟然能夠影響我們的真氣!殿下,你有感覺嗎?”張啟天喘息著望向清影,現在他一點戰力也無,只能依這位殿下了。
清影皺眉,心里一陣煩悶,第一次,這是她出道以來第一次有不確定的感覺,果然不能小瞧了天下英雄!這個在此繪制法陣的修士,顯然有著可以與她相比甚至更為強大的力量!
“叮鈴,叮鈴,老板接電話,老板接電話!”極為簡潔輕緩的電話鈴聲,在混亂的大堂里顯然引不起多少人的注意!雖然滿屋子的手機電話都變成沒有用的廢鐵了,但是清影脖子上掛的手機可不一般,那是經過愛迪奧爾改造的愛心牌手機,就算是拿到宇宙里去,也照樣能用。
清影看著手機屏幕上面444三個四加笑臉的詭異號碼,臉上露出了微笑,卻故意嘆了口氣道:“喲,愛迪啊,你怎么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寧惹十殿閻羅,不見楊家魔女……嗯?”
“哈哈,哈哈……”電話里傳來極為尷尬的笑聲,聲音雖然略帶了幾分傻氣,卻悅耳動聽,“我的小祖宗,我這不是開玩笑嗎……”
“行了,快說吧,到底什么事情!我這兒正麻煩著呢!”隨著墻壁上的線條變得越來越粗壯,氣流凝滯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室內溫度急速上升,似乎氧氣越來越少,呼吸困難,不少本是衣冠楚楚的明星不自覺地松開衣領,挽起了袖子。
“那個,我送一個朋友去你那里暫時避避風頭,他在這邊出了點兒亂子,現在應該到你那兒了,你現在是在……我看看,南華街,25號……薛家是不是,我讓他直接進去了,你找找吧,那孩子看起來有點兒呆氣,特征明顯,應該很好找的“…………”清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如果這是本漫畫的話,她的額頭上一定已經掛上了滿頭的黑線,不過這事兒好像也怪不到那小子,他隨隨便便追蹤自己的位置,話也不多說一句就送來麻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ww16kn再說,就是殺了他愛迪奧爾,他也想不到,堂堂地清影殿下,魔王最寵愛的獨生女,竟然會被普通人類困在這小小的一所舊宅院里面,所以,清影也只能無奈地一聳肩。苦笑道:“你最好祈求,你說的那個孩子有三頭六臂。并且運氣無雙的好……”
“很不好意思,我那孩子笨手笨腳,并且運氣糟糕之極,組織里讓他出去執行任務,從來要多生事非,這次也是那小子不小心招惹到不能招惹的人。我才想讓他去你那里暫避風頭的……怎么了?我們清影殿下那兒,出了什么麻煩事兒了?好解決嗎?需不需要幫忙?”愛迪難得地從滿地機械里面鉆出來,表達自己的關切之情,不過語氣還是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畢竟他絕對不認為這個人間界有什么勢力能夠對楊清影那個魔女造成威脅。WAP.16k.cN
這時候,空氣地壓力已經越來越大,清影皺眉。按下了手機,不肯也沒有工夫再跟愛迪那家伙閑扯,伸出手,一股兒淡淡的青色氣流于空氣中彌漫,一時間。空氣中地含氧量略微增長,她低下頭,對張老爺子道:“您老去和那位姓馬的談談吧,我先出去,再想辦法悄悄破壞大門,先把大家弄出去再說!”
張啟天嘆了口氣。點點頭。
清影給自己施加了一個模糊術。使得屋子里的人都不會注意到他,雖然現在她魔力凝滯。但是這種一般的障眼法用起來還是很方便的。然后就大大方方地向門口走去。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目光一凝,一瞬間就發現了愛迪所說地那個朋友,一身略顯土氣的卡其布衣服,半長的遮蓋住眼睛的頭發,低著頭,可能是由于呼吸不暢通,那孩子顯得很難受,滿臉冷汗,但是依舊面無表情,即使是面對這么詭異危險的狀況,也沒有表現得很慌亂,只是安靜得完全沒有存在感,全身上下也只有胳膊上那只造型奇特的腕式電腦,能夠顯示出這個孩子多少有些不凡之處。
就在清影遲疑著要不要把那孩子一塊兒帶出去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一聲咆哮“白癡,你是不是在里面!我就說不能聽愛迪地,讓你一個人過來,這不,天下大亂了!”
“干什么叫我白癡!你才是白癡呢,白癡前輩!”聽到這個聲音,那卡其布衣服的男孩子,似乎一瞬間就從自己的世界中走了出來,皺眉怒道。
猶如平地起驚雷!緊接著就是警笛鳴響聲,亂中有序的腳步聲!顯然是愛迪那家伙報了警。清影嘆了口氣,兩只手攪在一起,噼里啪啦一陣電流閃爍。
“警察,是警察,警察來了。”
“救命,快救命啊!”那些本來正在努力地將鮮血涂抹到墻壁上的男男女女們,瘋狂地沖到門前,“快開門,開門,好悶啊!”
“楊同學,楊清影!”就在清影打算幫那些警察一把,將大門上地電子設備破壞的時候,白飛鴻滿臉焦急地沖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嚇得清影連忙收起電流,以免將人見人愛的大明星變成烤鴨。“現在很亂,你跟我在一起,不要走丟了。”
清影抬頭,看著白飛鴻緊皺著的眉頭,直挺的鼻子,充滿了憂慮地眼睛,此刻這個年輕地偶像明星,比他在電視上的樣子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可是我們地清影殿下卻郁悶的緊,被這家伙纏住,那可夠麻煩的。
“破門!”隨著外面一聲厲喝,爆炸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不過薛家的保全工作是在做得非常出色,想從外面破壞大門非常艱難,接連兩次爆炸,大門依然巍然不動。外面的警察,還有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愛迪的另一位同伴,話里話外都緊張起來。
沒辦法,清影只好拼著耗費更多的力量,也顧不得會不會傷害到別人!一道紫色的電光閃爍,正射在門的電子所上面,顯然,從內部破壞要容易得多!
“再來一次,爆破手準備!”
“砰!”一聲巨響,大門洞開!
“龍泰,你怎么樣?”
“小龍,你怎么在這兒?不是去美國留學了嗎?”
隨著兩聲驚呼,白飛鴻忽然放開清影的手臂,向著那個被愛迪交代,要清影照顧的少年沖去。
不過楊清影小姐卻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理會好友重逢的感人戲碼,就在大門破開的同一時間,房頂上忽然黑霧彌漫,毒氣沖天!一片片正處于中央的賓客們哀號著倒地,大批戴著防毒面具的警察沖進大堂救人,將本來就混亂的薛家大宅,攪和得更加熱鬧了。
清影嘆了口氣,從衣兜里面拿出一方素色的手帕,展開,那上面繡得清影的畫像栩栩如生,雖然不能說繡工有多么絕妙,但是一見就知道這是費了大心思的。
這是路西繡的,那個除了刀槍棍棒,殺人放火,什么也不會的路西在陌生的時空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清影摩挲著上面細膩的紋路,仿佛能夠感受到路西坐在燭光下,舉著傷痕累累的手,桌面床鋪上堆滿了練習用的繡布……
清影再次嘆了口氣,還是一揚手,將手帕拋了起來,那本來只是巴掌大小的一方手帕,一瞬間綿延擴大,穩穩地籠罩了整個屋頂,毒氣立即泉涌般倒灌回去,清影隱約能夠聽到墻壁外不遠處傳來一聲悶哼,顯然,有人自作孽了。電腦小說站不由冷笑。
等到清影感覺到毒氣不再傳遞的時候,才一收手,將手帕重新握回手中,只是本來素色的,清雅的手帕,不但熏黑一片,而且多了數個破洞。清影皺眉,路西見了,說不得要傷心許久吧。心里便不由自主涌起一股怒意,自從一千歲以后,清影便很少發怒了,即使是當初被人間界的眾多大能冤枉,說她買賣靈魂,群起而攻之。她也僅僅略微有些抑郁。
清影舉目四望,遠遠看見馬家那位夫人仍然一臉癡狂地將自己的鮮血在墻壁上面涂抹。血然紅了她的長裙,黑色地迷霧在眉心里聚集。
“夠了吧,你到底想做什么?把身體讓給惡鬼嗎?”
“你懂什么?我想要力量,力量知道嗎?我想要能夠改變一切的力量!”馬旭冉眼神空洞地瞪著清影,忽然伸手,閃電般抓向清影纖細的脖頸。。16K,手機站wap,16kCn。清影立即退后,舉手穩穩地將那雙本來白皙修長,如今青黑瘦削的手抓住。無論馬旭冉怎么掙扎,清影的手就如鋼鐵一般不可撼動。
“哎,算了,你休息吧!”
清影無奈地搖頭,咬破手指。將鮮血涂到馬旭冉的眉心,那黑色的陰影便彷佛被什么東西灼傷一般,隱沒不見了。馬旭冉立即失去意識,身體一軟,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可惜了。這個孩子!”張老爺子站在旁邊,身體雖然無恙,但是精神卻依然疲憊,目光放在馬旭冉身上時,有幾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意思。
清影微微一笑道:“馬旭冉。起了這個名字。她的父母,一定是希望她有如旭日般冉冉升起。最后成為光芒照人地太陽。”
“是啊,她是家中獨女,馬家這些年雖然把家傳的東西差不多丟干凈了,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畢竟是曾經的驅魔龍族,又怎么會讓獨生女兒受到委屈,從小,這孩子就過得向公主一般,說是受到萬千寵愛也不為過。”
楊清影,笑了笑,低頭在馬旭冉身上拍了拍,馬旭冉的身體立即模糊消失。“好了,惡鬼的事情張老爺子自己看著辦吧,馬旭冉我帶走了,放心,不會為難她的。”
在混亂地薛家舊宅里,清影的心思悠遠而凌亂,南毛北馬張天師,多年前那妖孽橫行的年代,造就了這些驚采絕艷的世家,而大都市的興起,紙醉金迷的生活,卻讓這些修士們漸漸丟了道行,沉迷墮落,南毛北馬,已經成為傳說,偶爾在電視里面,才會出現的傳說!也只有永遠固執地守候著傳統,不肯變通,不肯接受新世界地張家,依然保持著天師的傳承,一代一代,固守著祖傳道統。在人們嘲笑張家那古舊的,充滿了青苔綠瓦,陳腐味道的舊宅院的時候,也許只有有大智慧地人,才能夠明白,張家的歷代當家人是多么的明智!
“小龍,小龍,你醒醒,你怎么了?”白鴻飛充滿擔憂的聲音將清影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看起來有些呆滯憊懶的少年,一只守握著咽喉處,極痛苦地跪坐在地板上,冷汗淋漓,面色青白。
“哮喘病發作了嗎?”白飛鴻手忙腳亂地想要將緩解喘疾地藥物找出來。
“沒有,沒有帶……”
“龍泰,你這個白癡,居然連藥都不帶,愛迪是不是糊涂了,居然讓你一個人回中國!”一個一臉不耐煩,穿著白風衣,看來大約三十歲左右地男子滿面嘲諷,但是清影還是從他那雙眼睛里看到了一絲擔心彷徨。一瞬間,清影仿佛看到了路西,他和路西,大概是同一種人吧,無論看起來有多么的不同甚至相反,但是,他們地眼睛卻是一樣的堅定,一樣的狀似冷漠!
“你,你又叫我白癡……”
“好了,休息,不要說話了。”白飛鴻怒瞪了那穿著白色風衣的男人一眼,伸手,扶著憊懶少年在自己身上,小心地為他按摩胸口。
清影微微一笑,隨手拿了一杯咖啡走過去,“給他喝了,咖啡因會對他有用的。”
白飛鴻一怔,連忙道謝,臉卻一下子紅了起來,大概是因為讓清影看見了他這么不穩重的一面,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吧。
也不知道穿著白色風衣的那個男人和警察說了些什么,警察們根本沒有詢問清影他們任何問題,就毫無顧忌地放行了。本來清影是想給歐陽尋打電話,讓他幫忙,不過既然用不著自然最好,她本也不想欠那家伙的人情
楊清影看了白飛鴻一眼,又側頭看看倒在車后座兒上閉目養神的龍泰,笑道:“你們認識?”
“是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反而是小龍會認識楊同學,讓我覺得有些奇怪,他這人向來不喜歡和人交流,從幼稚園到現在,除了我之外,幾乎沒有朋友!”白飛鴻驚訝地看著清影道。
“我不認識他,只是我美國的一個朋友拜托我照顧他一段時間而已。”楊清影微微一笑,然后對拉風無比的司機道,“請前面左轉,我的店到了,你們也進去坐坐吧,然后我找人給龍泰辦理入學手續,雖然他已經大學畢業,按說根本沒有必要再上高中,可是他說不定要在這里呆好幾個月,總不能整天閑著,還不如去體驗一下高中生的生活有意思。”
這個提議除了當事人之外,其他人全都無條件通過,舉雙手雙腳地贊成,至于當事人的意見,那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16K
“這個……這個……”走進禮品店的大門,白飛鴻目瞪口呆!
“不錯嘛,很有品味的裝修!”穿著白色風衣的拉風男子,贊賞地挑挑眉,咧開嘴笑了。
楊清影面對著電視中經常出現的,大清朝的金鑾殿,沒有半點兒不適應,顯然是被張家小姐三天兩頭兒的奇思妙想鍛煉地五毒不侵了。
“難道,我們到了京城?楊同學。故宮博物館里面可以開店嗎?租金一定很貴……我再說些什么呀?就是紫禁城里的金鑾殿大概也沒有這么嶄新吧!”白飛鴻揉了揉額頭,終于停止讓自己也覺得摸不著頭腦地自言自語。
“老板回來了?”張家小姐興奮地穿著滿族的旗裝沖出來,在清影面前盈盈地轉了一圈兒,那是很素雅很華麗的裝束,白色的大緞,上繡了一支三頭牡丹,外罩淡藍色紗衣,粉色旗鞋。上面墜著水藍色穗子,凈面旗頭。小燕尾,白色襯褲,褲口繡了蘭花花邊。還有小袖,口巾,旗圍,小褂各個精致。16K.電腦站“好不好看。我花了大價錢讓納蘭家的裁縫幫我做的,也有老板的呢!”
張美佳一伸手,一身明黃的龍袍就出現在她地臂彎里面:“快,老板,換上看看,一定超級漂亮!”
“魔術,我們店里的人都會變魔術!”楊清影笑瞇瞇地看了再次因為忽然出現地衣服而目瞪口呆的白少爺一眼解釋道。也不管這些人是信還是不信,到是始終顯得迷迷糊糊的龍泰和另一位白風衣客人大約是這種事情在愛迪身上見的多了,有些見怪不怪的意思,清影說完,一伸手。那身明黃的改造龍袍便平平整整地穿在了她地身上。
削肩瘦腰,襯得身材修長,穿上這身龍袍,果然不只是顯得華貴而已!或者應該說,無論穿什么樣兒的衣服,我們的清影大小姐都不會給人呀。不合適!這樣的感覺。即使是中國古代最最尊貴的九五之尊的裝束!
“龍袍啊!你也不怕折福折壽!”
“比我想象中功力深厚嘛,這么快就醒來了。我還以為,怎么也要等到明天你才會醒呢!”清影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將馬旭冉從異空間里面放了出來。
對這種現場版的大變活人,白少爺已然無話可說!
張美佳嘲諷地看了臉色灰白地女人一眼,冷笑:“折福折壽,我們家老板就是穿上無縫天衣,抓只真龍來當座騎,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區區人間黃袍,穿它,是老板看的起它,你以為我們家老板是你這種半吊子天師嗎?”
馬旭冉冷冷地看了張美佳一眼,神情中透露出來的深切的無奈,雖然極力掩飾也掩飾不住地透入骨髓的無奈,她低下頭,喃喃低語:“就是這樣,老天多么不公平!即使我沒日沒夜地為了能夠擁有可以匹配他的力量而努力,也依舊比不上那天生就擁有無上力量的人!這算什么!我的人生是什么,我這么拼命,放棄了優渥的生活,像苦行僧一樣修行,每日只喝清水,吃素齋,住在無菌地房子里面,不沾染任何不潔凈地東西,這樣拼命的我,居然比不上一個每日只會撒嬌哭泣什么也不懂地殘疾小女孩兒,開什么玩笑,我怎么能夠甘心!”說到最后,馬旭冉的聲音嘶啞,幾近瘋狂,聽了那樣的聲音,就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張美佳,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楊清影嘆了口氣,忽然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很明媚的笑容:“這么渴求力量嗎?我什么都可能缺少,唯一不少的就是力量,也罷,我們來做個交易,你將那只從我這里買走的玉瓶交還回來,我就給你無上的力量!”
“就這么簡單?”馬旭冉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清影,她辛苦多年得不到的東西,在眼前這個妙齡少女眼里,竟然和一只玉瓶是等價的東西,這是何等的荒唐!
“對你來說,力量很重要,可是對我來說,那一點兒力量還比不上我家飛流的一個笑臉,怎么樣?要交易嗎?”
“……好……”
龍泰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無神地看著馬旭冉:“我覺得,你還是不要交易的好……我的直覺,可是很準確的!”
與渴求了許多年的力量相比,龍泰這個陌生男孩的話,當然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所以,清影又完成了一樁生意,成功地將自己可愛使魔的床鋪弄了回來!
那個男人叫蘇桐,很有雅韻的名字!
楊清影或者帶了點兒愛屋及烏的意思,畢竟,那人和路西的氣韻有些相像,所以喜歡他也是應該。不過不知道為什么,雖然為人冷漠可是一向也不會隨便與人結怨的白飛鴻,白大少爺,卻對這個喜歡穿身白風衣,英俊說不上,卻也爽朗的男人有著滿肚子的怨氣,說話帶刺兒不說,一個眼神兒也讓人覺得心里不怎么舒服!
“我看,他就是欠操練,平時多運動運動,也就沒有這么纖纖弱質了!”蘇桐滿臉不屑地看著半在醫院的長椅上昏然欲睡,一臉病懨懨的龍泰。
“小龍是不能和你這種無敵鐵金剛相提并論!”白飛鴻冷冷地看著蘇桐,神色間隱約有幾分敵意。“我們小龍是麻省理工的高才生,不是你們那不知道什么底細的小部門能夠困得住的。”
“我們是小部門?”蘇桐臉上帶了幾分怒色,不過看了呆在一邊看好戲的清影一眼,卻是不能多話的,萬一要是露了底細,讓愛迪那家伙知道,說不得自己下半年的工資就要泡湯,上個月因為眼前這個白癡牽累,他剛被罰了半年的俸祿,這要再罰下去,日子可就真沒辦法過了。
清影一笑,自他們幾個陪著龍泰到醫院來診察病情,這兩人已經吵了有好一陣子,她這會兒不好意思只呆著看戲,連忙道:“這會兒天似乎有些冷了,白同學。你不如去買杯熱咖啡給龍泰吧,我看他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果然,白飛鴻這人對朋友還是很看重的,乖乖地出門去購物了!
白飛鴻地身影剛剛遠去不見,蘇桐和龍泰手腕上那顏色樣式都沒什么兩樣兒的腕式電腦就同時閃爍出一片天藍的花色。隨即,一雙樣貌差不多,穿著也差不多的看起來大約有十一二歲的小童便出現在電腦屏幕上面。
“呀呀,可悶死人了,龍泰,你怎么樣,很不舒服嗎?”
龍泰手腕上地小人伸伸胳膊踢踢腿兒,原地蹦了三蹦。才想起關心自己的主子來。
“唔……好……”龍泰無意識地抬抬眼,又低下頭去。
到是清影有些好奇,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蘇桐手上的小東西,笑問道:“這就是愛迪按照嘉藍仿造的智能生命嗎?我記得他一共造了八個是不是,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這兩個是叫什么的?”
“第三生命體玄,給殿下見禮,感謝殿下對我家的主人的照顧!”
“我是第五生命體宇,我們家的龍泰這段時間麻煩您了!”
“很有禮貌啊!”清影笑出聲來,這幾個智能生命。。16K,電腦站。實際上可以說是嘉藍地分裂體,當初路西被愛迪纏怕了,才把嘉藍借了出去,如今。多出幾個這般可愛的小生命,想來嘉藍也會高興的。畢竟一個人孤零零生活在地球上,那孩子恐怕也是會寂寞吧!
愛迪雖然也算是禮品店的一員,實際上卻同時創辦了地球未來研討中心總部位于美國紐約,不過成員卻是哪個國家都有,那個組織齊集了世界上大部分的天才,目的是探討地球的未來,不過為著政治上的某些目的。目前和各國政府都有聯系,偶爾也負責處理一般警察處理不了的高科技犯罪,不過由于他們地存在是在是有些詭異,所以不適合讓平常人知道,顯得默默無聞,神秘兮兮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理所當然。既然龍泰加入了這個組織,那他和他的家人親戚朋友的聯系也就難免會因為各種各樣地忌諱而明顯減少。所以,白飛鴻會對蘇桐心懷怨懟也不是不能理解!
蘇桐看了清影一眼,嘆了口氣:“說實話,龍泰這個白癡根本不適合從事我們這個行當,真不知道愛迪那家伙是怎么想的,非要把他招攬進來……”
楊清影無語,雖然她相信,愛迪把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招攬進那個地方,一定有著他的理由,不過這種盲目的相信,可沒有辦法告訴眼前的男人,幸好,白衣天使為她解除了難題。
“三十八號,龍泰,請到,陸醫生在等您!”
“哦。”龍泰答應一聲,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向著正在招手的白衣天使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陣寒流沖過,幾個護士醫生推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向著手術室地方向跑了過來,清影聞到一股兒很濃重的血腥味兒。
胸骨骨折,看傷痕有如獸爪所致,第一個反應,清影覺得似乎是妖怪所為,不過這并不關清影的事兒,雖然說衡一市是她楊清影的地盤,可是大都市里混雜的妖魔鬼怪多了,傷人吃人也都平常,即使霸道如清影,也不能不讓人家妖怪們吃飯吧,何況她店里養的那些小狐貍精們,偶爾也會出去打點兒野食,祭祭牙口地。
所以清影也沒有在意,隨手帶上MP5地耳機,點開一部新出的美國大片,打算慢慢等龍泰那家伙檢查完,可惜地是,她楊清影總說歐陽尋那家伙是個麻煩體質,實際上,她這位魔女殿下似乎也真差不到哪里去!
就在清影看電影看的最熱鬧的時候,手術室里忽然傳出來幾聲驚駭欲絕的大喊聲,緊接著手術室大門碰一聲被撞開,醫生和護士們爭先恐后,跌跌撞撞地飛奔出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兒?”蘇桐臉色一變,一把抓住一個一聲問道。
“黑……黑……黑熊!”那醫生喘息了好半天,才磕磕絆絆地道,“病人,病人變成黑熊了……”
蘇桐嚇了一跳,奔到手術室門前一看,果然高高的手術臺上面,躺著的并不是病人,而是通體黝黑,看起來身高足足兩米有余的一只大黑熊!
清影嘆了口氣,慢慢地踱步過去,笑道:“沒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本體還沒有退化,也不過是個尚未化形的小妖罷了,只是……這熊掌到是很不錯,嗯,不如弄回去讓藏馬燒來吃?”
似乎是能夠聽到清影的話,那本來應該處于昏迷狀態的黑熊,竟然連打了三個冷戰!
外面傳來一陣喧鬧混亂的聲響,顯然是有其他的醫生護士什么的聞訊跑了過來,不過或者因為手術室里的病人變身成黑熊,這個消息太驚悚,太不可思議,這些個醫生護士們來看熱鬧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氣氛并不怎么緊張!
“著火了,著火了,快,快叫消防車!”
“陸醫生還在里面呢,這可怎么辦啊!”
“消防栓都生銹了,拿不下來!”
楊清影和蘇桐面面相覷,看著那一幫醫生護士們想也不想轉頭就向冒出濃煙的診療室方向跑去。哪里還有心情看手術室黑熊現身這種荒誕不羈,一聽就知道是謊言的笑話。
“難道火災比黑熊更引人注目?”楊清影笑著摸了摸下巴,本來還擔心活人變黑熊的怪奇現象會惹來大麻煩的,這下到是不用擔心了,不過就算是真的見著這黑熊,他們大概也會以為是動物園走丟的吧。她抬頭,對著外表看來空無一物的天花板道,“這么短的時間,你就把力量運用地很嫻熟了嘛,真是很了不起,只是為了這么點兒小事就放火,是不是過分了?”
馬旭冉忽然出現,穩穩地站在醫院光潔的地板上,看也不看楊清影一眼,隨出一張青灰色的銅牌,那只黑熊立即被封印其中,做完這些,也許是對楊清影這個人物實在是有些顧忌,她依舊不和清影說話,快步向醫院外面走去,等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冷笑著道:“有時間胡思亂想,還不如擔心一下你們的小鬼,著火的可是!”
“唔…………啊!龍泰!”蘇桐猛地站起身,沖了出去,速度之快。連清影都只感覺到一陣微風掠過,就看不到人影了!
蘇桐沖到門前的時候,正看到白飛鴻脫下外套罩著頭,企圖鉆進煙霧彌漫,火光沖天的診療室里面。可是火力太大,根本無法進入,“該死!”他憤怒地一握拳,沖過去,將墻壁上放置消防栓地櫥窗,可是那消防栓或許是太久沒有檢修了,根本無法使用。“這是什么該死的醫院!”
“冷靜,不要緊的。”清影抱著一只橘黃色的高大瓶子走過來。笑瞇瞇地拍了拍蘇桐的肩膀,將一臉慌亂地白飛鴻白少爺擠開,“遇見事故,首先要冷靜才是!”說著,清影隨手將手中差不多半米高的瓶子用力甩進火災現場,砰地一聲,玻璃碎裂,隨即,火苗漸漸熄滅,只剩下白色的煙霧還在四處飄蕩!
一干醫生護士全都目瞪口呆。滿臉驚嘆地看著清影,那種灼熱的目光讓向來溫和平順的清影殿下,也忍不住略皺眉頭,苦笑道:“別這么看著我。碳酸化鈣和氧氣混合,產生二氧化碳,這不是常識嗎?”
蘇桐揉了揉腦袋,笑道:“常識啊!我看楊小姐比那個號稱人類歷史上唯一的IQ220的天才白癡,要名副其實的多了,畢竟在這種時候能夠想起這種事情,本身就是很了不起地能力!能那個白癡,卻連著火了還不知道趕緊出來逃命!”
這個時侯。一路看白飛鴻早就沖進去將龍泰給拖了出來,讓他平躺在地板上面,“龍泰,你覺得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拍打了好一陣子,那個少年,才迷糊地睜開眼睛。愕然地看著滿臉擔心的白飛鴻。白少爺,猶猶豫豫地道:“怎么了?一臉悲傷的樣子。好難看哦,已經檢查完了嗎?為什么這么熱,醫院里的暖氣開得太大了吧。”
白飛鴻不由得呆住,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
“白癡!”蘇桐一口氣憋在心里,吐不出來,郁悶不已。
楊清影忍不住哈哈大笑,隨手給愛迪打了個電話:“愛迪啊,現在我知道你為什么要把那孩子招攬進你那組織了,真是個超級可愛的孩子呢!你這些日子,玩得很開心,是不是?”說完,也不等愛迪奧爾說話,便關了手機,走過去將白飛鴻從呆滯狀態中叫醒,笑瞇瞇地道:“既然龍泰沒事,我們走吧,還要給他買個書包,明天要上學了。”
遠在彼岸的愛迪奧爾,一臉迷惑地從研究室里面鉆出來,苦笑地看著自己的手機,搖搖頭,又重新拿了筆記本開始做試驗記錄,嗯,這次他一定要生產出時光穿梭機這種跨時代的科技產品,一定能的!不過,是不是應該先去清影那里找一套圣聯盟的機器做參考地好?只是一說起圣聯盟的種種機器,禮品店里那一幫子就咬牙切齒,想來,即使是圣聯盟,那種技術,也不怎么純熟吧!
當然,如果愛迪奧爾知道現在清影心里所想的事情,恐怕也會忍不住郁悶吧,畢竟就算他再怎么樣的不著調,也不可能為了好玩地原因,隨便將一個少年拉進組織里面,要知道,他們所做的工作,其實還是有很大的危險性的。
既然出了事故,想來今天是得不到身體檢查的結果了,清影他們一干人也只好暫且離開。
“清影殿下,這次火災真的是那個馬什么的女人放的嗎?”蘇桐皺眉問道,雖然那些醫生們都說,這次起火完全是自燃現象,可是,世界上怎么可能會莫名其妙地憑空起火呢?
楊清影搖頭,她一開始雖然也有懷疑,但是見面之后就明白,這件事情和馬旭冉沒有關系,雖然說這突起地火災事件,給了馬旭冉不小的方便!
“怎么?解決這種案件也在你們中心的職責范圍之內嗎?”雖然和愛迪實在是很熟悉了,但是,清影對于他額外的工作了解的并不算太多。
“嗯,如果警方無法找到起火原因和犯人的話,我們可能也會插手,不過,要等候總部通知了。”蘇桐嘆了口氣,其實,他目前屬于受罰式地放假狀態,就算真有任務,按說也算不到他地頭上,可是目前國內的部員全加起來也只有三個,這還是要算上龍泰那個白癡地,要真有事兒,他置身事外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他也不想置身事外,只是對龍泰有些擔心罷了。分割
衡一中學
清晨,微風帶著絲絲寒意,高二一班的教室里面門窗大開,墻壁上的吊蘭隱約有點兒嫩綠的顏色。
“同學們,這位就是轉學生龍泰,龍同學的身體不太好,你們要多多照顧他。”作為英文老師的美女班主任操著一口清脆的普通話道。
此起彼伏地一陣掌聲響起,論起熱鬧的氣氛,可和白飛鴻剛剛轉來的時候大不一樣。
龍泰卻也不以為意,或許,應該說是他遲鈍到根本無法理解周圍學生到底是熱情還是冷淡。
白飛鴻無奈地一笑,只好主動招呼:“龍泰,這里來!”
“啊?白同學和新生認識嗎?”
“好像很熟悉的樣子呢!”
“很親密,很有愛呀!果然是白同學,還真是體貼!”
在一幫唯恐天下不亂的學生們的竊竊私語中,白鴻飛很自然地幫龍泰把書包放好,把課本拿出來,翻開,之后,那個一直保持迷糊狀態的孩子,便抓著白飛鴻的右臂當枕頭,舒舒服服地睡了過去。
這是龍泰進入衡一中學的第四天。
窗外的天陰蒙蒙的,濃云密布,高二一班的教室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的原因,氣氛也有些沉郁。
雖然禿頂的數學老師,在講臺上講課講得盡心盡力,汗流夾背,我們楊清影殿下卻提不起多少聽課的興致,所以,最近正因為某種莫名奇妙的原因而對清影的要求不肯拒絕的白飛鴻,白偶像大人,就只能從乖乖學生變成逃課大王,拉著昏然欲睡的好友龍泰毫無形象地蹲坐在教室外的花壇旁邊玩抽鬼牌。
“你作弊,一定是作弊了!”當白飛鴻和龍泰兩個人從一開始一人一次地抽到那張鬼牌到了如今他一個人連續十五次抽到鬼牌的時候,白飛鴻終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憤怒大吼。
“你可真聰明,現在才知道。”清影略顯輕蔑地看了白飛鴻一眼,不理會他的抗議叫囂,然后把目光放到龍泰身上,笑道,“看來,愛迪那個家伙還是很有眼光啊!”雖然,剛剛清影只是稍微動用了一點兒精神力來影響那兩個男人的思想,連媚惑術都算不上,但是能夠在第三輪便發現問題,并且成功抵御,這也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愛迪將這個只有十七歲的少年拉進他們組織,果然有他的理由。
龍泰雙眼迷蒙地抬頭,看了清影一眼,嘀咕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影響我和小飛的思想的,但是,這是個很有用地手法。。16K,手機站wap,16kcN。恩,如果我學會的話,說不定能影響到愛迪,讓他給我長工資……我最近很想要一輛電動車呢,可是上個月的工資被扣掉了……”
楊清影失笑。看著滿臉欣羨的男孩子,決定不告訴他:剛剛那一點兒小道,絕對不可能對愛迪產生任何影響。畢竟,那人也算是已經入道的高人啊,雖然入道地方式不算傳統!“啊,對了,你今天是不是應該去醫院看檢查結果!第五天了吧。”
“哦,上午陸醫生打電話過來。說是有關身體方面的問題,他要和我家里人談談!”龍泰一邊幫著清影將紙牌收拾好一邊漫不經心地道。
他雖然表現地并不在乎,但是白飛鴻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為什么要找家人去聽?小龍的哮喘是從小便得了的,也有病例在,難道……病情有變化嗎?”
“沒關系,沒有關系的,不要擔心。”龍泰打了個呵欠,揉揉了眼睛,勉強提起些精神,“唔……不過現在爸爸和姐姐住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從我到美國之后,就和他們沒有聯系了,應該沒有再住以前的老房子吧。”
“你……”
白飛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卻沒多說什么,顯然對自己這位好友的性格了解得已經非常透徹,像別人如果遇到和家人聯系不上的狀況,就算不是特別痛苦難過,也是多少會有些別扭吧,但是這個人,卻可以毫不在意。HTtp://就好像任何事情都是自然地,沒有必要關注的,簡直就是個有如虛無一般的存在。有的時候,白飛鴻真的很懷疑,自己到底是怎么樣和這個生來淡漠的男孩子成為好朋友,并且十多年都牽扯在一起!這簡直是可以稱為世間罕見的奇跡。
楊清影也是忍不住挑眉。她們禮品店的這些人生性淡泊。那是因為他們的生命太長久,長久到很容易對世間的生活升起厭倦心來。可是即使如此,生命里還是有很多東西值得享受和留戀地,如她來說,即使不是真的在乎,可是在這個人世間,她還是覺得和各種各樣或平凡或偉大的人交往,結識朋友,打造敵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地鮮活有趣!但,這個只有十七歲的少年,卻似乎已經垂垂老矣,到了遲暮之年,對于世間的東西,甚至父母親情,都顯得淡漠無比!不過,沒有關系吧!清影微微一笑,這人并不是無法體會到別人的關切和希望的,比如,他會交白飛鴻這個好朋友,比如,他面對蘇桐的時候,也會忍不住反駁爭吵,是個不錯的好孩子呢!
“既然暫時和你的父親聯系不到,那么,就由我和蘇桐充當一下你地家人吧,反正也只是去聽聽身體檢查的結果罷了。”
“哦。”分割
“謝謝。”楊清影接過溫熱的茶杯,握在手里,看著一身白大褂的年輕醫生,他很年輕,大概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眉眼之間有些厲色,楊清影一眼便看出來是個很有企圖心的男人,只是這樣地男人作為醫生,或許能夠擁有很好地醫術,但是,恐怕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一名真真正正的,把病人放在一切前面地好醫生吧。清影微微一笑,不再想這些本來就和她完全無關的閑事兒了,笑問道:“不知道龍泰的身體狀況如何?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啊,不,他的哮喘并不是很嚴重,只要控制好飲食,多休息,不會有什么問題的。”這名叫陸軒的醫生急切地將病例填好,還給清影,然后忽然滿臉嚴肅地從白色的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清影面前。“這是五十萬人民幣。”
楊清影驚訝地抬頭,如今病人給醫生紅包那是常見的事情,可是醫生送給病人紅包可是件稀罕事兒,而且一送便送五十萬,這可不是什么小數目!
“你是龍泰的家人嗎?希望你能夠允許我對龍泰的大腦做出研究!”陸軒本來沉靜的面孔忽然變得激動起來,“這是個奇跡,人類歷史上首次出現的奇跡!你知道嗎?龍泰的腦部,比正常人發達百分之三十,而他的IQ高達220,這簡直就是神跡,如果他想的話,那么愛因斯坦一生的研究成果,他只用一年的時間,就絕對可以研究出來,如果,如果能夠知道他的大腦異變的原因,就可以得到人類進化的渠道,這將成為……”
楊清影翻了個白眼,人家哪個人是白癡,肯把重要的家人交給他去做小白鼠,切片研究!正想開口打斷這個醫生的白日夢的時候,大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哀號,之后就是碰碰地砸地聲,清影連忙拉開門,就看到對面的診療室中,潔白的大理石地面上,清楚地顯示著火焰劇烈燃燒過后的黑色痕跡,一個人形的焦黑物體,躺在嚇傻了的護士和病人的中間,一股惡心的焦灼味道在醫院本來就不算好的空氣里流蕩!
“是,是王寒助理醫師,他……死了……”
“還愣著干什么,快報警,報警……”
楊清影的眉頭微微皺起,看著騷亂的醫生和護士們,一個活生生的人類從自己的面前化為灰燼,她多少也覺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這時候,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清影殿下,我是蘇桐,剛剛總部發來傳真,希望我和……龍泰那個白癡調查衡一市第四醫院的自燃現象,看看是不是人為造成的,您現在正在醫院嗎?請幫我傳達給那個白癡,讓他暫時不要離開醫院,還有……下次如果他再不帶手機,我就把他扔到荒山里面去喂狼!就這樣掛了!”
清影無奈地搖頭,這些人還真是急性子呢!只是,貌似這件事情,可能會由別人的麻煩,逐漸轉變成自己的麻煩……
“所以,老板就把龍泰一個人扔在醫院里先回來了?不太好吧,怎么說他也是愛迪的人,萬一出了什么事故,可沒辦法向那家伙交代!”張美佳喝著燙口的美味奶茶,眉頭略略皺起。
“謝謝,晚上吃蒸餃吧,要三鮮的。”楊清影卻沒有理會張家小姐的擔心,徑自接過藏馬泡好的紅茶,就著吃了口抹茶蛋糕,“嗯,不算太膩,下次的點心還吃蛋糕好了。”
“好的,那下次用紅棗試試。”藏馬溫和地笑道,將身上的白花紋圍裙摘下來,換上身銀灰色的西裝,“那么,我出去了,今天約了歐陽喝酒,會晚一點兒回來。”
“好的,不過不要忘記回來做飯。”
楊清影擺擺手,算是送過了藏馬,頭也不抬,用手指敲敲桌面,看過了的書籍就自動飛起來穿過走廊,鉆進了書房里,回歸到書架的原位,另外一本則乖乖地飛過來落到清影面前。
“老板,你到底在找些什么呀,都看了兩個小時了。”不過片刻工夫,張美佳小姐就已經放棄了對那個可憐孩子的關懷之情,轉而對自家老板的舉動關心起來。
“嗯……我對馬旭冉力量的運用方式有些好奇,畢竟算是我們的客戶,觀察記錄也是必不可少的。不過,關于馬家的術法記錄也太多了點兒,就算比起你們張家來也毫不遜色!”
“那當然了,馬家身為驅魔龍族,術法當然高明。要是放在百年前,即使我們張家都要對馬家人禮讓三分!……不過,老板把力量給那個馬旭冉真的好嗎?她……有辦法承受那種力量嗎?”即使具有馬家的血統,可是那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類,貿然擁有不屬于自己地力量。那可是大忌,即使張美佳自己這具被各種靈藥滋養多年的身體,也不敢隨便讓老板賦予力量呢!
楊清影冷冷一笑,神色間帶著幾許漠然:“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既然她選擇了交易,想要得到力量,那由此而產生的后果,她當然也要負擔了。”看張美佳小姐似乎有些介意。清影微微笑道,“不要想那么多,我前幾天在醫院里面發現馬家那姑娘似乎正在在收集妖魔,雖然只是低等的妖魔,可是如果處理不好,很可能會引起騷亂!這里是我地地盤,我可不想讓她隨便引發麻煩,所以想知道,她到底是要做什么……啊,找到了鏡面截斷術。屬于馬家禁斷法術之一,需要條件有馬家原血十五滴,妖魔四十三種,空間法器一個……伴隨者的靈魂?不像是什么好術啊!……馬家那丫頭想要創造一個鏡像世界嗎?可是那有什么用。ww16kn即使在那個世界里,一切都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運行,但是那畢竟是虛假的吧,創世,可是神的領域,不是人類能夠涉及的!”
“所以,才說那是禁斷之術!”張美佳一口把奶茶喝干凈,將杯子里的椰果扔進煙灰缸里面。抬起手來,看了看那塊兒鑲嵌著細碎鉆石的金表,忽然驚道,“呀,到做美容地時間了……怎么樣,老板要不要一起?得好好地保養皮膚才行。”說完。急匆匆地向樓上自己的房間沖去。
楊清影失笑搖頭。原來,馬家的禁斷術。龍泰的安危,對于張家小姐來說,全都比不上自己的美容來得重要。清影拍拍手,指揮著書本們各就各位,然后拎起背包,決定還是去見見蘇桐,對于醫院里的自燃事件,她其實也是有幾分興趣的,因為完全沒有妖氣的存在,所以應該不是妖魔所為,可是,讓人體自燃,這種事情,恐怕一般人類做不到吧,不知道里面到底存在著什么樣的把戲,是啊,把戲,這是只有人類才擅長的東西!
雖然發生了很詭異地案件,但是第四醫院的病人依然沒有一點兒減少的跡象,這當然和現代社會的人們對于稀奇事兒地心理承受能力越來越高有關,但是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四院里幾乎網羅了幾位全國乃至全世界都是名聲顯赫的醫生,比如,毛典塵,毛醫生,四十五歲,年紀在這個行業里并不算大,可以說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他關于心血管方面的論文在國外數個權威期刊上面刊登,并且得到許多好評,可以說是四院的王牌醫生之一。
清影這次來到醫院,便遇見了這位和年輕一代的陸軒陸醫生并稱的大夫,兩個人乘坐同一電梯上樓,蘇桐便小聲地對清影解釋了那人地身份。
“你對四院的醫生很熟悉嘛,怎么,擔心龍泰在這里得不到好的治療,所以做了調查?”
“白癡,那怎么可能,我,我是因為案子的原因才稍微調查了一下的。”蘇桐一臉受不了地看著清影,只是臉色卻微微地紅了。清影微笑著點點頭,不再打趣他,心里卻知道,這人雖然嘴硬,但是對于那個叫龍泰的孩子,其實已經是當成伙伴了,所以才會關心!
“對了,這人姓毛是嗎?”
“對,毛典塵!有什么問題?”
“啊,不,也許是我多想了。”清影搖頭,就算毛家現在已經沒有了道術,但是家業依然不小,若這人是那個毛家地,想來不會在這里當醫生吧。
只是,有地時候,世間的事情并不能用常理來推斷,清影剛剛否定了此毛非彼毛,這位毛大夫便大大方方地堵在了清影身前,并且恭恭敬敬地遞上來一張銀邊素潔地名片。
“鄙人毛典塵,添為毛家第三十六代家主,向楊殿下問好!”
得,剛想說人家不是毛家人,立馬就變成了毛家家主!楊清影不由得無奈一笑,看來,即使是她,也是無法算無遺策的呢!
“毛家主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是這樣的,毛某聽說楊殿下府上有我毛家祖傳的全部術法書籍,毛某希望能夠抄錄一份回來,畢竟,毛家的道術多有流失,作為家主,我有責任重整毛家,另外,我還希望楊殿下能夠幫我一個忙,一個舉手之勞的小忙!”
這人到是一點兒都不見外,楊清影笑了,“你的希望到是不少,我是開店做生意的,如果你知道規矩,便應該拿著足夠的代價登門交易,現在,恕我失陪!”這時,電梯門開,清影緩步走出,不再理會毛家這位還算有意思的中年男人!只是,她的心中卻略略升起一些好奇,馬家,毛家,這些幾乎面臨消亡的家族紛紛出現,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蘊含著什么有趣的玄機?
“別開玩笑了,你到底要對小龍做什么?你給他吃了什么東西?”
楊清影一登上七樓,走進的大門,便看見白飛鴻像母雞護小雞一樣護在龍泰身前,橫眉怒目地瞪著陸軒陸醫師,彷佛全身的毛發都炸了起來。
“喲,這是演哪一出呢?”楊清影湊近站在一邊看戲的蘇桐,問道。不明白這位偶像大人到底在生什么氣
“那個白癡差點迷迷糊糊地跟人家簽訂了賣身契,照我說,真應該讓他受點兒教訓才是!”蘇桐面無表情,漫不經心地道。
楊清影聞言,卻不由皺眉,忍不住搖搖頭,她可以容忍別人同她商討問題,討價還價,卻絕對不能允許,一個醫生用陰謀的手段對付病人,而且還是自己必須要照顧到的病人。于是舉步走過去,推開一臉緊張的白飛鴻,站在陸軒面前,忽然收起了一貫溫和動人的笑臉,整個人呈現出一派清冷肅穆,她身高不過一米六五上下,與陸軒差了幾乎一個人頭,可是一瞬間的氣勢提升,卻是硬生生將這位陸醫生震退了兩步“你給我聽清楚,我不管你心里在轉著什么樣的念頭,但是,別打這孩子的主意,明白了沒有?有些人,不是什么雜碎都能招惹的,若是他出了差錯,無論是不是你做的,我都要你好看,一定讓你知道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最好祈禱,這孩子一輩子安安穩穩。站wap.16k.cn無災無難!”
衡一市區的街道最近幾年是越來越寬廣了,市政府的形象工程做得很有成果,街心公園連續建造了十數個,環境優美,植被情況也算良好!
楊清影他們四人出了醫院。就隨便找了個小攤兒吃麻辣燙,滾滾熱熱地裝進盤子里面,連湯帶水兒的全吞進去,味道很不錯。
“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楊清影吃了塊兒豆腐,笑望著從出了醫院大門之后,就一直死死盯著自己瞧的白飛鴻問道。
“沒什么。”白飛鴻面無表情地低下頭去,勉強將滿肚子的驚訝壓下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原來,自己這位同學竟然能這么的氣勢驚人,那種感覺,還真是奇怪地緊,不過,那一瞬間,他也不禁被深深的吸引了,只覺得那個時候的楊清影,就像是至高無上的女王,全天下所有的人。在她面前都要低頭俯首!
“死者名叫王寒,二十六歲,助理醫師,在醫院里一直與人為善。(16k.cn)雖然性格有些懦弱,但是人緣很好,許多病人都喜歡他,沒有和人結過仇怨,嗯,或許,只是一場事故罷了,雖然還不知道這事故是怎么發生的。自然的那天。王寒似乎沒有接觸什么明火,不明白啊!”蘇桐可不想理會白家少年的心思,徑自皺著眉思考,“楊小姐知不知道有什么東西能夠造成人體自燃?”
楊清影知道蘇桐地意思,他是想問問,是不是有什么術法。或者說妖魔是使用人類看不到的暗火來攻擊的人類的。“不是沒有,不過。這次醫院里面應該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些東西,當然,這也不能完全確定,最好還是再調查看看。”
“我知道了。”蘇桐點頭,站起身來,“那么,我去工作,這個家伙,暫時麻煩您。我晚上再回來接他。”他指著腦袋一點點,努力不讓自己睡著的龍泰道。
“呃……不用我跟著嗎?”龍泰睡眼惺忪地抬頭問道。
“你唯一的任務,就是不要給我添亂!”蘇桐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道,“還有,你下次要是再隨便吃別人給的東西,被毒死了,我也不去給你收尸,明白了沒有!”說完,也不理會龍泰的辯解,上車走人了。
“真是的,人家是喝出是睡眠藥劑才吃下去地嘛,在藥物里面加入睡眠劑很正常啊!”
白飛鴻這次到是難得地和蘇桐的意見一致,沒有故意和他唱反調,只是苦笑道:“你都喝出有睡眠藥劑了竟然還乖乖吃下去,真不知道說你單純好呢,還是應該說你愚蠢,記著,以后不可以了,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人不可無啊!”
清影無奈地一搖頭,對于那個陸醫生說得,所謂的智商220,實在是萬分懷疑,若是這個孩子果真這般聰明,那又怎么會這么輕易地中了他的圈套。
叮鈴,叮鈴,老板接電話,老板接電話……
“喂,路西嗎?什么事情?”
“老板,有客人到了,請您盡快回來。”手機傳出路西喑啞地聲音。
楊清影微微皺眉,冷道:“是姓毛的客人?”她可沒有忘記自己給那位毛家家主的建議,不過這么快就行動,那么那個男人可真是行動派的呢!
“是毛典塵。”路西的聲音忽然變得略微高昂了一些,可以聽出她難得的精神激動,“他想付出的代價很豐厚,值得考慮!”
“哦?”清影笑著擦了擦嘴道,“他究竟拿出什么來了,竟然讓我們路西小姐也忍不住動心?”要知道,路西平時無論做成什么生意,都一向是心緒不動的。
“是雙生龍蛋,有生命波動地,活的雙生龍蛋!……老板不是說,想要一只能夠行云布雨的龍做寵物嗎?這次,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老板可以得到兩只呢!”
咔嚓一聲,清影手里的盤子摔碎了,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愕然問道:“龍蛋?確定嗎?據我所知,人間界已經沒有活的龍了!”這怨不得她大驚小怪,實在是龍這種東西,即使是身為魔女地楊清影,也是從來沒有見過,最多只是聽自己父親說起過這種即使在神話傳說中無比奇特地生物。
“是的,對著圖譜確定過了,老板,請您親自回來看看吧。”
白飛鴻一臉愕然地看著嚴肅起來地楊清影,從一開始他就聽不懂眼前這兩位的話,現在到好,連龍蛋這個詞語都冒出來了,讓我們的白少爺忍不住有了一種回家蒙頭大睡的欲望!
說實話,雙生龍蛋對于楊清影小姐的吸引力是非常大,非常非常大,非常非常非常大……的!
所以,即使對于毛家那位所謂的家主很不感冒,清影還是乖乖地回到禮品店去了。
“路西,找個房間讓龍泰住下。”楊清影一邊換下校服,一邊對立在一旁,一直是若有所思模樣的路西道。龍泰回來的路上睡了整整一路,到現在還沒有清醒的跡象,有的時候就連我們的楊清影小姐都覺得有些詫異,一個人,怎么會需要這么多的睡眠呢?難道真的是腦部比一般人發達的原因?可是她無論怎么樣也沒有感覺到這個龍泰有什么特別天才的地方!
“那到是沒有問題,只是……”路西為難地看了看四周,苦笑道,“只是今天美佳和西門將他們所有的收藏品全都搬到外面曬了……所以……”
隨即,楊清影看到右邊沙發的墻壁莫名其妙地裂開一條縫隙,然后慢慢擴大,才恍然道:“原來如此,店里的結界都打開了,那兩個家伙,可真會找事
路西也忍不住一笑,“現在咱們的店可是危險得緊,稍微一不注意,說不定就會誤入到異空間去,我馬上就把這些門全部搞定,不過,要稍微花一點兒時間。”
楊清影無奈地搖搖頭,“算了,等那兩個笨蛋回來之后讓他們做,他們自己搞出來的麻煩自己應該負責收尾。對了,藏馬呢?又被歐陽尋抓去做白工?”
“歐陽尋說自己發燒頭痛。又因為后天他們好像要考職業試,所以藏馬去幫他溫書了,嗯,好像藏馬還答應如果他起不來的話就去代考!”路西有些困惑地搖搖頭,實在不明白藏馬為什么不肯拒絕那個歐陽尋地要求。在她看來,這種作弊的事情藏馬一定是很不喜歡的。
楊清影挑挑眉,對于這種事情不予置評,畢竟是藏馬自己喜歡交的朋友,她也覺得偶爾有這么一個能夠影響藏馬的人物也是很有意思地。“不過現在這個社會也真是難混呢,做做警察還要考試!”
兩個女人閑聊了幾句,期待已久的毛家家主終于到了!
黑色的手工汽車,樸素又典雅。不愧是歷經百年的大家族出身,自有一種內斂的氣質,這是現代社會上那些沒有底蘊的家族永遠也比不了的地方。
車門打開,毛典塵穿著古典長袍,華麗而飄逸,胸前采用了一連串細碎的玉石小扣作為裝飾,頭頂戴著白玉冠冕,顯然,這個男人對于這次地會面,非常重視。
既然人家有禮。我們楊清影小姐自然也不會于人前失儀!
轉動貨架,露出異空間的入口,路西將客人引進一座小園!園并不算大,卻是極為精致。小河流淌,假山蔥翠,四季的花卉盡皆綻放,尤其是桃樹與李樹,連綿成片,紅的艷麗如烈火,白的清潔如云雪,讓人一見之下。心神搖蕩!
楊清影穿了身傳統的仕女禮裙,由透明的薄紗一層又一層疊起,華貴中透著素潔,耳墜是玄黃美玉,發髻橫著一枝銀簪,弱化了她的幼齡。突出了那一股清冷而慵懶的氣質!
毛典塵一見之下。就忍不住呆住,雖然他對眼前的女子稍微有一些了解。但是其實知道地并不算多,這次來得鄭重,也僅僅是為著重振家族,所必須做出的姿態罷了,可是如今一見,卻是大吃了一驚,先不說這人竟然能在鬧市區開辟出可算是奢華的莊園來,單單只那一身的貴氣,便絕不容許任何人有所小覷,怪不得指點于他地那位高人,說起這個女子時,也不敢直呼其名,以為避諱!
點起沉香,落座,奉茶,吃些小點,一切禮儀盡足之后,才進入正題。
毛典塵嘆了口氣,終于拍拍手,讓人將那東西拿了進來,楊清影也精神一陣,等著看龍之神獸的蛋,到底是怎么個模樣。好在張家小姐不在,要不然恐怕這刻意營造出來的端莊氛圍,非被她可能有的興奮和激動破壞得一干二凈不可!
走進來的是個差不過有十五六歲的少女,面上一片天真爛漫,只是雙目之間朦朧中帶著呆滯,楊清影一看到她,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手腕上面掛著的一顆琉璃珠兒爆發出一片強烈得刺目的光輝,啪嚓一聲,碎裂了!
好強大,好純潔地靈魂,若自己是已靈魂為食物的妖物,恐怕會不惜一切力量,也要得到這個女孩兒吧,就算是現在,她都內心的欲望都有些蠢蠢欲動,幸好心性修為不錯,才可不起貪念。感嘆了好一陣,楊清影才把視線放到了那少女懷抱中的圓圓的晶瑩玉潤的蛋上。大約有四分之一地人身那么高,乳白色地蛋殼,偶爾有熒光閃耀,里面充斥著強烈的有如陽光一般地力量,可以肯定,這的確是龍蛋,而且是一顆有生命光澤的龍蛋!
楊清影再次抬頭看了那抱蛋的少女一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也許楊老板已經猜到了,這顆祖傳下來的龍蛋之所以還能夠擁有生命的波動,實在和我這孩子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楊清影笑了笑,饒有興味地看著身在陌生的地方,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的少女,“毛家主真是辛苦了,藏著這么珍貴的寶貝,竟然能平平安安到現在,不容易呀!”且不說龍蛋,單單是這個少女,就有如太陽一般,到哪里都是超級發光體,是極容易招惹到魑魅魍魎的。這個女孩子,恐怕比唐僧還要麻煩的多吧,畢竟唐僧身邊還跟著個孫猴子呢,他們毛家可沒有厲害人物護航!
毛典塵苦笑了兩聲道:“我們毛家,雖然道術流失,但是祖上下來的宅子還在,那里面設置了極有效的封印之力,所以自從露露能量顯露以來,我便將她安置在那里,這十幾年,到也能平安,只是……”
“只是,在強大的封印也有松動的時候,如今,那力量也快消耗干凈了,所以,你想借助我的力量,將她重新封印。”
“楊老板真是英明,我這孩子一直生活在祖宅里面,從來沒有出去過,她還是個孩子,也應該像正常人那樣出去上學,和朋友一起游玩,雖然她的眼睛不好,但是,我還是希望她能夠接觸這個世界,而不是只能十年如一日般,呆在陰暗的房子里面。”
楊清影承認,這個毛家家主說服人的方式非常恰當,他不說這龍蛋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個古物,他根本不可能將之孵化,就算送給楊清影,他也沒有任何損失,反而避免了麻煩,只是單拿著那孩子說話,這個手法,的確成功地將楊小姐那一點點兒稀薄的同情心勾了出來,畢竟,讓一個花季少女常年呆在一個地方,也實在有些可憐!當然,最主要的是這顆龍蛋的確很棒!很招楊清影喜歡!想想看,出外旅游或者串門的時候乘坐著能夠翻云覆雨的龍,那是怎么樣的刺激風光!
“好,交易成立。”
“媽的,這究竟是什么地方?”蘇桐在第十三次撥打自己能夠想起來的電話號碼無果之后,終于認命地嘆了口氣,把如癩皮狗一般灘在他肩膀上的少年龍泰,拽下來,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這是一個陰暗的隧道,周圍有現代化的高樓大廈,路邊的牌上用日語標注了許多莫名其妙的。
看來,至少他沒有跑到什么恐怖的外空間去,然后,蘇桐開始思考,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今天,經過長達半天的艱苦調查,他終于查到一點兒有意思的消息,第四醫院的死者王寒,曾經是一個名叫未來人的研究所的研究員,后來因為發生了事故,研究所被關閉了,蘇桐雖然不知道這和王寒的自燃事件有沒有關系,但是即使以智能生命玄的能力,居然也完全找不到那個實驗室的具體研究項目,這就有些奇怪了,所以,他在好奇心的支配下,打算借用裝有超級搜索機的宇來幫忙,從網絡上進行大面積搜查。
然后,他自然就到禮品店里來找那個好吃懶做的少年郎,沒有想到,卻一不小心,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機關陷阱,他竟然被傳送到一個灰蒙蒙的空間里面,當他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竟然又是一陣頭暈目眩,之后,他就莫名其妙地到了這里。電腦小說站
一開始,蘇桐只是以為自己進行了空間跨越,跑到日本來了,卻沒有想到。這里雖然是日本,但是他所有的朋友都找不到,總部也聯絡不上,手機完全沒有信號,和任何一個朋友的電話都打不通!要知道。他地手機可是絕對能夠全球通信的高級貨。忍不住地,蘇桐想起了愛迪曾經說過的話楊清影的禮品店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之一,如果在沒有得到認可地情況下隨便進入,那很有可能被永久地流放到空間漩渦里面!
他以前不懂,現在卻有些明白了,想必那所禮品店里其實封印著異空間的大門,而自己此刻就是不小心被卷進異時空的倒霉
這個想法,雖然不完全準確。但是也差不多了!
禮品店里的確開辟了許多小型獨立的異空間,但是,楊清影他們只是為了方便儲存物品罷了,并不是故意打開異時空的大門的。16K畢竟,貨物的貯藏最好,最安全地辦法就是貯藏到異空間里面,為了進一步保證安全,楊清影設定,只要未經允許,任何外人進入。都會被隨機傳送出去,至于傳送到哪里,卻根本沒有設定,所以說。實際上蘇桐現在的狀況其實還算好,要是一不小心被傳送到人類無法生存的地方,那可就真的是完蛋了。并不是沒有這種例子的,曾經就有一個自以為身手高明的闖空門的小賊,千辛萬苦地破壞了清影殿下布置的結界,走進異空間,結果什么都沒來得及拿到,被傳送到了和侏羅紀類似的空間去。被許多高大兇猛的異獸圍追堵截了三年多,千辛萬苦地茍延殘喘下來,才在楊小姐檢查貨物地時候被發現了入侵蹤跡,找到并帶回,當時,那可憐小賊。穿了身遮不住身體的破爛布條。滿身的烏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發誓。永生之年再也不踏進禮品店半步!
由此可見,蘇桐實在是運氣不錯,至少沒有被傳送到詭異地時空里去,并且只要楊家小姐會客完畢,重新封印結界的時候,肯定能發現他的蹤跡,所以說,他比那小賊的運氣好多了,當然,此時此刻的蘇桐不可能知道這些。
“我們不是應該先找個旅店住下嗎?還是你想租房子?”龍泰顯然比蘇桐更容易接受現實,知道了這嚴酷事實之后,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先找個地方安置下來,再等待救援就是了,想必那邊的那位楊姓店主,不會放任他們不理。
蘇桐翻了個白眼兒,冷冷地對自己的電腦下達命令:“玄,入侵這里地網絡,我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基本信息和最近的新聞!”雖然震驚,但是畢竟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戰士,蘇桐很快冷靜下來,并且做出最恰當的處置。
“遵命!”果然不愧是嘉藍的分裂體,不過片刻,玄就成功地入侵網絡,搜出來一大堆資料,并且進行了整理。
“唔……簡單來說,這里和我們地世界大體相同,時間稍微早些,為1998年,不過,有一點兒值得注意!”
“值得注意?是什么?”蘇桐精神一振,問道。
“這個世界好像自從兩個星期之前,開始出現了一種類人怪獸,新聞媒體上面有到處是它們襲擊人類地報導!”
“怪物?妖怪嗎?”蘇桐皺眉,雖然沒有親眼看見過,但是他從愛迪的只言片語里了解到,他們所在地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人類存在,即使是大都市中,也生活了許多妖怪異物,所以,這里會存在著妖怪,他并不覺得怎么驚訝,畢竟,這里和地球幾乎是完全相同的,但是這里的妖怪竟然敢于光明正大的襲擊人類,而且還造成了這么轟動的效果,那就實在太奇怪了,難道其他修士都不去管?如果地球上的妖怪敢這么囂張的話,早就被打得灰飛煙滅了。
“資料不足,無法判斷!”
蘇桐嘆了口氣,點點頭:“算了,總之,這是一個和我們的世界大體相同,不過有疑似妖怪的物體橫行的世界!我們在楊小姐發現并找到我們之前,先安安穩穩,低調的生活一段時間再說吧!”
蘇桐拉著龍泰站起來,拂了拂褲子上的灰塵,謹慎地向外面走去,“玄,宇,命令開啟掃描功能,仔細查找,看看周圍是否有危險生物。”
“明白。”
“明白。”
“好,好餓啊!”龍泰人行道旁邊的長椅上,臉色青白,額頭上冷汗琳琳,明顯具有貧血,體虛等各種癥狀。他的嘴唇干澀,已經有了許多細小的裂痕!
蘇桐就好得多了,雖然已經一天一夜,粒米未進,可是依舊面色紅潤,身體康健!“讓你鍛煉身體,就是不聽,你這副德性,加入我們組織,實在是比花瓶有用不到哪里去!”
雖然蘇桐說的話很難聽,但是這會兒,龍泰可沒有和他吵架的興趣,勉強抬頭問道,“不是說,這個世界和咱們的世界大體一樣嗎?人民幣能不能用?”
“我不知道,不過,我身上只帶了一張銀行卡!……玄分析過了,這張銀行卡在這里是作廢的。”蘇桐摸了摸錢包,無奈地聳聳肩,也坐了下來,雖然這種程度的風波,并不能讓他的身體感到勞累,但是精神上的緊張卻是毫不缺乏,說不定,在精神方面,他比龍泰還要疲倦得多。
龍泰眼前發黑,只能苦笑,“楊小姐啊,我想死你了,快來接我吧!以后我會很乖很乖,絕不給你添加任何麻煩!”如果清影知道,這位對一切都漫不經心,就有如空氣一般毫無存在感的龍小少爺竟然會這么殷殷切切地惦記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會感動得熱淚盈眶!至少,我們的蘇桐大人對他這種狗腿的誓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兩個人沉默下來,全都閉目養神,打算稍微休息一番。16K.電腦站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龍泰忽然猛地蹦了起來,身體動作比之以前的任何時候都要迅捷!
“怎么了?”蘇桐一驚,緊張地四處打量,難道有什么史前兇獸跑到都市里面來了?“玄。報告周圍情況!”
難得地,這智能電腦竟然也遲疑了片刻,才猶豫地道:“經過掃描,一切正常!”
就在蘇桐摸不到頭腦,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東西引起身邊少年這般強烈的反應地時候,龍泰忽然有如脫兔一般地向馬路對面跑去,很快,就跨過高高的護欄。穿過疾馳的跑車,速度快地讓蘇桐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該死,他要是平時有這種速度,我也用不著操心了!”
當然,驚訝歸驚訝,龍泰的速度還是遠遠比不過受到嚴格訓練,在愛迪的組織里面也是絕對地精英分子的蘇桐。
所以,當龍小少爺險些躲不過第三輛跑車的時候,終于被抓住手腕,帶開了幾步。險險地躲過了危險。
蘇桐被龍泰拖著過了馬路,在一家小小的甜品屋前停下。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發現了什么?”蘇桐謹慎地注視著這家小小的甜品屋,桌明幾凈,布置得簡單也大方。一個圍著白圍裙的大約二十三四歲的男子,正一個個地將烘烤成各種形狀的蛋糕放進櫥柜里面,旁邊椅子上是一個正在聽音樂地老人,總體來說,這就是家普通的甜品屋,沒有一點兒異常的地方。16K.電腦站
蘇桐轉過頭,剛想說什么,就看到龍泰整張臉都幾乎貼在玻璃窗上面。吞口水的聲音異常響亮。
蘇桐愕然!哭笑不得之余,也忍不住心痛,龍泰因為年少,在他們組織里一向是最得寵的,因為他身體不好,又容易餓。所以愛迪聘請了許多名廚師為他一個人服務。就連平時吃的茶點,也是由世界第一流的面點師傅專門制作!同樣品種的美食。就是他再喜歡,最多也只是吃兩次罷了,可是現在,這個孩子卻對著很普通的糕點流口水!蘇桐雖然平時對龍泰又吼又叫,總說他沒有資格呆在組織里面,那也僅僅是因為覺得他年紀太小,不想他出現任何危險,實際上,是因為喜歡他,擔心他,才會說出那種言辭!這種時候,看到這么可憐兮兮的龍泰,他這么可能不心疼?
“請問,想要些什么嗎?”
那個廚師樣地年輕人終于走過來,問道。實際上,估計沒有幾個正常人能夠在那般垂涎欲滴的目光中穩如泰山的。
“草莓摩斯杯,黑森林巧克力蛋糕,什錦蛋糕卷,海苔香酥片……”
龍泰果然不知道客氣,立即噼里啪啦開始一連串的點餐,根本沒有想到他們其實一分錢也沒有!
蘇桐額頭上浮現出一條長長地黑線,立即伸手捂住龍泰還意猶未盡的嘴,本來想大聲訓斥他一頓,讓這孩子知道什么是現實,可是看到那雙委屈萬分,好像再說“我已經很節制了”的眼睛的時候,他還是心里一軟,苦笑地抬頭,看著那個也有點了的面點師,操著口還算純熟的日語,苦笑道:“不知道你們這里需不需要人手,我想找份工作!”
那面點師立即驚訝地瞪大了眼,說實話,他雖然不是什么對錢財身份之類很敏銳的人,但是也看得出,眼前這兩個男人并不屬于缺少金錢的那一個階層。年紀長地一位,穿了身銀灰色的風衣,雖然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是做工精致,剪裁合體,顯然價錢便宜不了,年幼的一位,穿了一身不知道是哪所學校的校服,但是以那校服的布料做工來看,這么著也是名校級別才做得起吧!這樣兩個人,居然想到這家小小的甜品屋來打工,實在是有些不對勁兒。
“工錢低一點兒也沒有關系。”似乎感覺到那人地猶豫,蘇桐連忙道,他這樣性格地人,能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是非常不容易了。“只要隨便給這孩子弄點兒甜品就好。”
“我要吃……”“你閉嘴!”蘇桐恨恨地瞪了還不知道收斂的龍泰一眼,要不是因為帶著這個家伙,他幾天不吃飯也沒有關系,隨便找個地方就能將就了,哪里還用得著這么尷尬!
“呃……好吧,請進!”那甜品師打扮地年輕男子笑了笑,招呼兩人進來,顯然這也是個很和氣很知道分寸的人,并沒有多問蘇桐什么,能夠在陌生的地方,遇到這樣的人,真可以說是蘇桐的運氣,現在,就連蘇桐自己,恐怕都無法界定,自己的運氣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了。
不知道甜品師跟那個聽音樂的老人說了些什么“一天五百元,工資日結,甜品隨便吃,可以嗎?”
“好。”蘇桐連忙答應,松了口氣,總算是暫時安定下來了,現在只希望清影殿下千萬不要拖得太久才好!
此時此刻的禮品店,卻也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張美佳和西門輕名兩位,在為了重新建立結界封印而拼命奮斗,最后連楊清影也不多不出來幫忙,目前工作進度緩慢!
“哇,真是不忙活不知道,原來咱們店里已經開辟了這么多異空間了。”張美佳嘖嘖稱奇!
“還說呢,都是因為你經常弄回一大堆沒有用的玩具,每次地方不夠就開辟新的空間,我們才會這么麻煩!”西門輕名隨手將墻壁上的門關閉,打上封印,苦著臉道。
“別廢話了,干活吧!”看著這兩個人有吵鬧起來的架勢,清影殿下連忙板起臉,一聲令下,勉強制止一場很可能波及甚廣的爭斗,為世界人民做出了不朽的貢獻!
第十八章龍泰的幸福生活
“既然你決定在這里工作一段時間,那我介紹店員給你認識。”老頭店長懶洋洋地摘下耳機,笑瞇瞇地道,“我們的面點師和主要店員就是這家伙,叫城戶朗。還有一個店員,叫佐久間澤蓮,他正職是警察,比較忙,來得時候不多,說不定你走之前都看不到他,所以可以忽略不計,我嘛,你稱呼我店長也行,叫我老頭也可以。好了,你,也說下名字吧!”
“我是蘇桐,那個家伙是龍泰,中國人,麻煩店長了。”
老頭點點頭,接著帶上耳機,又搖頭晃腦地聽上了音樂。
對于日本這個國家,蘇桐并不像一般中國人那般本能地帶著惡感,愛迪的組織,既然網羅了世界各地的能人,自然也包括日本國籍的研究員,平時相處的時候,因為不屬于相同的部門,來往不多,但是彼此之間,也是很客氣很和睦的!所以,他被莫名其妙地弄到日本來,還必須做一些以前根本沒有做過的工作,雖然有點別扭,但是,他還是能夠泰然處之的,只是對自己目前負責的那份工作心有掛念,萬一這次離開太久,以至于耽誤了案件調查,再被苛刻的上司愛迪扣幾個月的工資,那日子就真的沒辦法過了。16.手機站wap16KCN至于龍泰,那是只要能吃能睡,在哪里都無所謂的主“麻煩給我抹茶蛋糕!”
“抱歉,已經沒有了。”
“那糯米小點心。”
“抱歉,剛剛吃完!”
“芒果布甸。”
“抱歉…………”
“…………”沒關系。看在服務員是小帥哥兒,店長是老帥哥兒的面子上,中年的美女客人不挑剔了,“請問有什么,隨便上來就好!”多么好打發地客人啊!
蘇桐嘆了口氣。在光潔的櫥窗里找了半天,終于看到一塊兒殘存的咸蛋蛋糕,大喜,連忙端了出去,總算是能夠交差。
和這邊的凄涼景況完全不同,甜品屋的另外一邊,龍泰舒舒服服地坐在軟綿綿地椅子上,滿足地抱著生磨芝麻糊加核桃露調配出來的不咸不淡的美味飲品。小口,小口地喝著,他身前的桌子上面堆滿了各種各樣色香味俱全的漂亮甜品,除了幾個特別順眼的能看出些被咬過的痕跡,其它的幾乎就是根本沒動過地樣子。
而這么離譜的事情發生了,店里的那位老板大人居然一句話不說,任由著唯一的面點師給龍小少爺乖乖地做牛做馬,變著花樣地伺候小少爺的胃口,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當然不可能是因為我們龍泰的年少可愛。也不可能是因為蘇桐魅力無雙,現在,時間轉回四個小時前!沒有客人,我們打牌來打發時間如何?”老頭兒不知道是不是聽音樂聽累了。很帥氣地從衣袋里面掏出一副嶄新的撲克來。
“不要,你是老千!我上個月的工資都……”
“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可憐的面點師城戶朗,一看到店長大人忽然黑下來地面孔,立即將剛才的堅持丟到九霄云外去,一把拉起窩在沙發里打瞌睡的龍姓少年,打算找人有難同當。
“唔……打牌?我不會哎!”
“沒有關系,很容易學的,我教給你!”溫和慈祥地店長伯伯笑瞇瞇地望著可愛少年。城戶朗額頭上浮現出一滴大大的冷汗,心里暗中為迷途的羔羊祈禱,阿門,主啊,請拯救這個即將落入老狐貍口中的綿羊吧!
可是,這里是日本。那個所謂主管不著這片土地。于是牌局開始!
“呵呵,不好意思。小贏一把,你們兩個下個月的工資減半啊!”老頭笑瞇瞇地重新洗牌,“再來!”
“又贏了,我說,城戶,你好歹也長進一些,別總是輸啊!”老頭得意洋洋地道。
“……這次大意了,不過小伙子學得很快嘛,是塊兒材料!再來!”
“呵呵,小伙子居然又贏了,可以啊!繼續努力吧,再來!”
“咦?……”
“呃……見鬼了……”
四個小時之后……
龍泰一臉不耐煩地甩開手上的撲克牌,長長地嘆了口氣,“真沒意思,果然很簡單呢!害得我又困了,喂,老頭兒,你已經欠了我一千六百五十九萬!嗯,以后,就用甜品還賬吧!至于城戶,你要做我的專職廚師!”
“你這個小騙子,嗚……明明是高手,居然裝成菜鳥行騙!”店長老頭埋頭嚎啕大哭!
龍泰不以為意地撇撇嘴:“真是的,這種小兒科,實在是沒什么可玩地嘛!”
小兒科?一向只有輸牌,沒有贏牌的可憐城戶,抽抽鼻子,也忍不住想哭了!
蘇桐站在旁邊看了半天的戲,這會兒覺得略微有點兒不好意思,畢竟人家好心好意地收留自己……連忙安慰道:“店長,這小子的腦袋和一般人不一樣,在動腦子的事情上面輸給他,不用覺得不好意思!要是不輸,才奇怪呢!”顯然,蘇桐安慰人的技術依然需要鍛煉,店長老頭聽了這話是更加郁悶!
于是,經過以上地一場變故,龍泰在甜品屋地幸福生活正是開始,如果不出現意外情況的話,想必在楊清影來接他們之前,他過得都會很舒服!
可是,他卻不知道,他地這場異時空遨游,已經讓地球上的好友白飛鴻白偶像大人焦頭爛額!并且讓那個正在打他主意的大夫處于嚴重的狂躁狀態!
“您好,這里是充滿愛與力量的黑之龍炎甜品屋,我是城戶……啊,佐久間啊?有什么事
“聽著,朗,你馬上和老頭離開五目街,就到……到我這兒來,立刻!”
“哎?”
“動作快點兒,剛才接到巡警的報告,五目街上有異獸出現……聽見了沒有,朗,說話啊!”
城戶朗慢慢地放下電話,額頭上冷汗如豆,臉上帶著濃濃的恐懼之情。他動了動干澀的嘴唇,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發出任何一點兒聲音!腳下一軟,癱倒在地上。
一只巨大的,有著癩蛤蟆的頭顱,長蟲的軀體狀的異獸,由上而下,鉆出水泥地,正好出現在甜品屋門前,雖然僅僅有一部分身軀露出地面,但是已然壓迫感十足,深綠色的涎液滴在地上,惡臭的氣味兒讓城戶朗幾乎被熏暈過去!
路燈,電線桿,水泥地板,光潔如新的玻璃,古樸的木質大門,一樣一樣地被帶有腐蝕性的毒液破壞,滿大街的人群尖叫,痛哭,四處奔跑逃命,亂作一團!
首當其沖的就是城戶所在的甜品屋,不過是眨眼工夫,就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煙塵和渾濁的毒液混合在一起,發出沖天的臭氣!
“玄,允許使用次聲沖擊武器,攻擊!”蘇桐一只手挾制著龍泰,一只手將智能生命體玄遠遠地拋起來,一陣人眼看不到也聽不到的波動過后,廢墟上出現了一道仿佛聲道一般由窄至寬的通路。16K.手機站wap16kcn蘇桐迅速地跳過去,險險地將就要葬身于異獸口中地可憐孩子城戶朗拖出來,然后拽起龍泰毫不遲疑地向前跑去,一眼都沒有看那恐怖的,正在四處攻擊人類的異獸。
“喂。不管可以嗎?好歹我們也是……”
“閉嘴!”蘇桐一邊調勻呼吸,一邊瞪了悠哉游哉地吊在他肩膀上的龍泰一眼,“你以為我們是超人啊!這種東西還是交給楊殿下那樣的能人來收拾地好,我們就別去添亂了!”不是他不想救人,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雖然玄具有一些攻擊技能,可是要對付那種巨獸,就不是小小的智能機械能夠做到的了,他要是只有一個人還敢去拼上一拼。就算斗不過,起碼逃跑還是能跑掉的,只是帶這龍泰,他怎么可能去冒險?
又奔跑了大約不到五分鐘,警車的警笛聲,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就陸陸續續地傳了過來,由此可見,這里的警察效率還算不錯,這時候,蘇桐才松了口氣。將身邊的兩個人放下,看著那些警察們悍不畏死地沖上前去,采用人海戰術和異獸周旋!雖然見效不大,現在警察手里地槍械對那異獸的殺傷力實在是有限。但是由于人多,那異獸還是成功地被牽制了行動,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在犧牲了二十多名警察之后,不知道是不是那異獸也厭煩了的原因,怪物終于慢悠悠地重新鉆回地下,消失無蹤!
蘇桐嘆了口氣,心里有些憂慮。這里的環境實在十太糟糕了,不知道楊清影殿下什么時候才會找到他們,就在他坐著發呆的時候,忽然有一輛黑色的警車不顧封鎖阻攔,徑自沖進了已經是一片廢墟的五目街,一個身材不高不矮。長得眉清目秀。甚為漂亮,卻不帶脂粉氣的警察下車奔了幾步。沖到那甜品屋的廢墟前面,他就那么呆呆地站著,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周圍的警察們都忍不住離開了幾步,他地身邊一瞬間升起的悲哀怒氣讓人窒息!
“唔……佐久間,你今天來打工嗎?呃……不過,看樣子咱們甜品屋得整修才行,這要花多少錢啊,天,我還欠著龍泰那孩子賭債呢!”
“老頭……朗呢?城戶朗有沒有和你在一起?”聽到這個懶洋洋的聲音,佐久間才回過神兒來,一把抓主那老店長的衣領,急道。
“別吼,別吼,要穩住!都那么大人了,怎麼還是這么毛躁!”老頭嘆了口氣,伸手指了指蘇桐坐地方向,笑道,“那不是在那兒嗎?”
“你好,我是佐久間澤蓮,謝謝你救了這個白癡!”“不用客氣……”
“蘇桐!”龍泰皺眉,打斷了兩個大男人的客套話,“蘇桐,城戶朗似乎不太對勁兒!”
佐久間一怔,低頭看去,就見本來只是稍微有些擦傷,處于昏迷狀態的城戶朗,面頰暈紅,體溫忽然大幅度上升,即使他不是專業的醫務人員,也能夠看出情況很不正常。急忙俯下身,摸了摸城戶的額頭,“該死,好燙!怎么搞的!”
“龍泰,讓宇分析他的身體狀況!”
不等蘇桐交代完,龍泰就道:“體溫43攝氏度,他的身體內部發生劇烈變化,有一種很暴躁地能量在他的胸腔里蔓延,現在還沒有對生命造成威脅!不過,體溫再得不到控制的話就很危險了!”
這時候,醫務人員正手忙腳亂地將城戶朗抬上幾乎車,由于受傷的人很多,醫生已經忙得滿頭大汗,對于城戶朗這種古怪情形也只能先做些簡單的降溫處理,等送到醫院再說!不過佐久間明顯對于醫院里的醫生并不放心,眉宇間透露出憂慮。
“吶,蘇桐,楊殿下什么時候來接我們啊!”
“怎么?現在知道著急了,我看你這幾天過得挺愜意地嘛!”蘇桐調笑道,可不是,這幾天龍少爺是過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地小皇帝生活,就是比起以前在地球上的日子還要舒服得多!
龍泰沒有說話,只是臉上有些懨懨,似乎對這種日子厭倦了,又或者是,這個孩子對于死人這種東西實際上是完全無法適應地,畢竟,即使身處在離危險很接近的組織里面,他也是屬于被保護的對象,從來沒有近距離的接觸死亡!即使性子比較淡薄,對于生和死這種大命題,依舊無法看開吧!
蘇桐似乎也發現了他的心態,難得地沒有再次調侃,反而拍拍少年的腦袋,安撫道:“別急,憑楊清影殿下的本事,不會讓我們等太久的。”
楊清影的確沒有讓蘇桐等得太久!
“尊貴的殿下,我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你給盼來了,快點兒接我們回去吧!”蘇桐苦著臉望著玄的屏幕上那個看起來悠閑自在的美麗少女。
楊清影笑了,捧著熱氣彌漫的清茶喝了兩口,才慢條斯理地道:“找到你們花的時間不算多,不過想要把你們弄回來,恐怕會比較困難!”
“為什么?”蘇桐大吃了一驚,也難怪,能讓清影殿下說出困難這兩個字來,怎么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兒!
楊清影沉吟了片刻,解釋道:“你們之所以會被傳送出去,是因為誤入了我們禮品店的倉庫,這些年為了倉庫的安全問題,我幾乎每一次整理的時候都會給倉庫的空間加兩三道禁制,至于現在禁制有多少,估計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所以說,我們禮品店的倉庫,是根本不可能從異空間進入的,這次要不是你們是在禮品店里面進入了空間門,完全不可能找到我們倉庫的入口,更別說進去了!”
“那么說,我們回不去了?”蘇桐臉色大變,他可不想一輩子被流放,地球上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做,許多人也不可能割舍得下。
“那到不是!”清影笑道,“有兩個辦法,一是重新斷開空間壁壘,這一點兒動靜太大,說不定會造成空間崩塌,通道也不會穩定,可以省略。站wap.16K.cN另一個辦法就是,我慢慢把空間禁制一道道解開,就能很容易把你們召喚回來了,不過,這需要一點點時間!”
“呼……還好。我還以為要埋骨他鄉了!”蘇桐松了口氣,這才有心情跟楊清影介紹他遇到的情況,把由玄拍攝下來的有關異獸地照片發給楊清影看,“殿下,您覺得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楊清影看著那惡心的異獸,皺皺眉頭,“我也不知道,也許是那個空間的生物出現了變異吧。這并不稀奇,人類的,科技的進步,帶來幸福生活地同時,也給自然帶來了巨大的壓力!自然界里的一些生物,為了生存,發生詭異的變化也屬正常,你們最好安分一點兒,我會盡快接你們回來的,別胡亂插手那個空間的麻煩!”楊清影嘆了口氣。她本來并不著急,就算讓那兩個家伙在異空間呆上三五個月也無所謂,只是既然出現了這般變故,那她只能加快速度了。總不能讓愛迪交托的人出現危險!
“我明白了,我會看好龍泰的。”蘇桐點點頭,心里卻有些沒底,他有自制力,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以胡亂插手,可是龍泰還是個孩子,又和城戶地關系十分的好,若是那孩子執意插手。16K蘇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很下心來阻止!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拒絕龍泰要求,雖然表面看來他們兩個的關系并不親密,可是,事實上,蘇桐是把龍泰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般寵愛著的。
結束了和楊清影的通話。蘇桐走進醫院大門。來到急診室門前,紅色燈還亮著。顯然,里面城戶朗的手術還沒有完成。
龍泰蓋著蘇桐的外套,在長椅上睡得正熟,顯然,今天這一場亂局,讓他覺得更加疲累,蘇桐很自然地放輕了腳步,走到他身邊坐下。佐久間正在警局工作,店長老頭也回到甜品屋遺址,進行善后的事務,也只有作為閑人的自己和龍泰能夠呆在醫院里面,等著不知道是生還是死地城戶朗。
蘇桐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許一個小時,也許兩個小時,紅色的燈終于滅了,穿著白衣的醫生走出手術室。
似乎感應到了些什么,龍泰睜開眼睛,無意識地伸手,緊緊地抓住了蘇桐的衣袖!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東京警視廳
佐久間澤蓮一邊隨手翻閱各地警局傳來地關于異獸的資料,一邊和科技警察們討論關于武器改進的問題,畢竟,現在異獸出現的情況越來越頻繁,警察們手里的槍支能夠起到的作用已經不大了,盡快研究出新的武器迫在眉睫!
“佐久間先生,您的電話!”
“謝謝。”佐久間隨手接過電話,“喂,我是佐久間……”
不知道電話那邊說了些什么,佐久間一直一語不發,臉色卻逐漸蒼白,目光呆滯,過了大約有二十多分鐘,他才輕輕地將手里地話筒放下,猛地站起身,會議室里一瞬間安靜下來!
作為管理官的佐久間澤菊,澤蓮的哥哥,驚訝地看著弟弟蒼白的臉色,急忙問道:“澤蓮,出了什么事兒?你怎麼了?”
“不,沒什么!……我有點事情,先出去一下。”
“喂,澤蓮!”佐久間澤菊不明所以地看著弟弟匆忙沖出大門,叫道,“馬上就要開會了,你去哪里?”
可是佐久間澤蓮已經聽不見他的話。
醫院的病房里永遠都充斥著讓人感覺極不舒服地冰冷與悲情!
龍泰一顆一顆地將手里各種各樣地藥物填進城戶朗的口中,這些藥物都是愛迪給他地,可以說每一顆都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可是這么多藥一起吃,就不是救人而是殺人了,但是蘇桐并沒有阻止他,門外的醫生也沒有阻止,因為,病床上,看起來很清秀的年輕人,已經是一個死人,吃再多的藥,也不可能會對他造成影響!既然如此,又有誰會去阻止一個悲傷的少年!
佐久間澤蓮進入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場景,他臉色一黯,這時候,似乎才找回自己的神智,眼神也不再是那種死寂的虛無,走過去,輕輕地推著龍泰的肩膀,讓他坐到沙發上。
病床上的城戶朗臉色有些蒼白,神情卻安詳,甚至連嘴角上都帶著笑意,就像睡著了一般。佐久間靜靜地看著他伸出手覆蓋住那雙蒼白的手…………“咦?”忽然,佐久間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迅速抬起手來,遲疑了片刻,才又猶豫著重新覆蓋上去,良久,佐久間的眼睛瞬間閃亮,他猛地站起身,拉開城戶朗的衣領,伸手按在他的胸口上“體溫在上升,他活了,不,是正在活……該死,醫生,醫生……”佐久間語無倫次地叫道。
蘇桐大吃一驚,連忙伸手摸了摸城戶的額頭,果然感覺到一點兒暖暖的溫度,并不是剛才那種死人一般的冰冷感!
天啊!活了,真的活了!蘇桐無語地看著一臉茫然的龍泰,意識到這死而復生也許和那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藥物有著很大的關聯!
“你們應該到安全的地方去避難!”佐久間澤蓮肩膀上抗著來福槍,一邊在陰暗的下水道里艱難地行走,一邊對走在他后面的兩個男人,或者說一個男人和一個男孩兒道。
“我也想。”蘇桐嘀咕了一聲,臉上略微露出一絲無奈,龍泰決定的事情,果然自己根本沒有一點辦法拒絕,他本來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看好這家伙,絕不準他亂來,只是被那雙迷蒙的,濕漉漉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心里所有的想法瞬間動搖,最后還是乖乖地跟著龍泰跑到這種危險的地方來了!
佐久間澤蓮也很無奈,蘇桐和龍泰這兩個家伙靈活得緊,警察們根本抓不住他們,再加上他自己也不想鬧出大動靜,驚動了那異獸,就只好任憑這兩個人跟在身邊,多少比他們自己亂竄要安全一點兒!
“喲,前面有毒素反應!”
“什么聲音?”佐久間嚇了一跳!轉身看著龍泰的手腕,那腕式電腦的屏幕上,浮現出一個穿著黑色校服的美麗少女。
蘇桐一把將龍泰的手腕拽到自己面前來,苦笑道,“好久不見,楊……小姐……”
“向前三百米,左轉五百米有奇怪的毒素反應,不過沒有生命物質!”
您已經能夠確切地掃描這個世界了?蘇桐心里大是驚訝也振奮,這就說明禁制大約已經解開得差不多,快到他們回去的時候了。一路看16不過他卻不能表現出來,畢竟這里還有一個外人在呢!
“電腦上的智能系統!”蘇桐簡單地解釋,也不管佐久間信是不信,好在現在這個時候,佐久間根本沒有追問地心思。他迅速地按照電腦所說的方向前進,果然,一灘綠色的,散發著惡臭的液體,佐久間揮揮手,立即有鑒定科的同僚將液體收集,送回局里做鑒定。
“這個方向……”佐久間遲疑了片刻,臉色變了一變。“這個方向……它向新宿區轉移了。”
佐久間嘆了口氣,緊急打電話通知警視廳,新宿區和其周邊要加強警戒!
“通知下去,所有警員必須佩戴防毒面具,配發來福槍!”
“是。”
蘇桐看佐久間那幫警察顧不上這邊,苦著臉小聲對悠閑自在地楊清影大小姐道:“殿下,你有沒有辦法幫幫忙啊!那種怪獸,您難道沒有興趣……”
“我對那么丑陋的東西一點兒愛都沒有,要是有漂亮可愛的到可以弄幾只來玩玩。。ww,16cn。”楊清影笑瞇瞇地道,“不過。我這里到是有一些殺蟲劑,雖然不知道效果,至少要比那幫警察的槍支彈藥有用,怎么樣?想買嗎?”
蘇桐遲疑了片刻。“這算不算是公務,不知道愛迪會不會給我報銷啊!”
楊清影忍著笑意道:“以我對他的了解,你就不用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奢望了。他不算你曠工,扣你的工錢就已經是邀天之幸,居然還想要報銷,你還真會做夢啊!”
“……也是。”蘇桐嘆了口氣,無奈地道,“那么。殿下想要我付出什么?”
“不是要你。”楊清影喝了口清茶,慢條斯理地道,“我可不敢打你的主意,否則,愛迪一定會說我隨便剝削他地財產,被那小子記恨上。可是件兒很麻煩的事情。我是要你幫我在那個時空挑選一個人作為坐標。我要他一年中的十二分之一的時間,也就是。別人一年有十二個月,而他只有是十一個月,剩下的那一個月要作為代價付給我。當然,我要保證我的商品必須具有效果契約才會成立,而且無限供應商品,怎么樣?很寬厚的條件吧!”
“什么意思?”蘇桐滿頭霧水。
龍泰卻皺了皺眉道:“憑楊殿下的本事,要想侵入這個空間還需要坐標嗎?”以楊清影的本事,雖然不敢說穿梭時空就像國內旅游那么簡單,但是起碼也就是和出國旅游差不多的難度吧!哪里還需要借助什么坐標?
楊清影挑了挑眉,看來,這孩子地腦子果然轉得夠快,“我當然是用不著,不過,用得著的人有很多啊!現在社會生活節奏過快,人們的壓力普遍大增,旅游方面的業務越來越吃香了,我們禮品店也要與時俱進嘛,開展新地業務勢在必行,而你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既熟悉又陌生,是個很有旅游價值的地方呢!一些還沒有異時空肉體旅行能力的人或者妖,肯定會喜歡這種完全沒有危險的旅游方式。而且,通過坐標意識降臨,所需要的能量非常低,和次次人為破開時空所需要的能量完全不能比。”
蘇桐吐出口氣,苦笑道:“我到寧愿您是看上我的什么東西了……好吧,我會找找看地,有人愿意也說不定!”他現在才算明白楊家小姐的奇思妙想,不過,如果真要成為坐標,一年里有一個月意識全無還不算太嚴重,危險的是如果那個降臨的意識,用自己的肉體做一些很危險的事情,把身體給弄壞了,或者惹來大麻煩,可就不太妙了。
楊清影似乎明白他心里所想,笑瞇瞇地道:“你放心,身為坐標地人類,也是屬于禮品店地財產,我會好好保護的。”
啪!一聲巨響,驚得蘇桐來不急繼續談下去,就七手八腳地關閉了電腦,回過頭去,就看到佐久間臉色蒼白如紙,手機也變成了碎片散落在陰暗地下水道里。
龍泰快跑幾步,到佐久間眼前,急問道,“是不是城戶出了什么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佐久間才回過神兒來,點點頭道:“城戶不見了……而且,而且,他的身體似乎出現了意外!”佐久間神態憂慮,剛才醫院來電話,說城戶的身體里面出現了不屬于人類的基因,那些基因和異獸很相像,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只是本能地覺得,這絕對不會是個好消息!
“去找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兒!”蘇桐嘆了口氣,再次對自己的運氣產生嚴重的懷疑,他為什么會這么莫名其妙地攪和進這種亂七八糟的麻煩里面!
警視廳,銀白色的實驗室里面,由于冷氣長時間開放的原因,溫度很低,空氣里充斥著一種怪異的味道。
龍泰將自己的宇和桌子上面那一大堆怪異的機器相連接,修長蒼白的手在計算機鍵盤上迅捷的舞動著,由于速度極快,旁人只能看到兩道虛無的影子,即使是各方面都受到嚴酷訓練的蘇桐,也不得不承認,龍泰的確優秀,在某些方面,自己根本無法和他相比。
蘇桐雙手撐著桌子,望著龍泰,此刻的他,目光銳利而冷酷,神情專注,完全和以往那慵懶而孩子氣的樣子不同,不知道為什么,看著看著,竟然就這般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白飛鴻,那個人一直把龍泰當成必須要保護的弱者,以一種強硬的身份阻攔在龍泰眼前,希望能夠掃除他所有的困難麻煩,所以,把自己也當成會給龍泰造成危險的物種而倍加敵視,卻不知道,其實,龍泰已經很強大了,強大到并不需要別人刻意的守護,只是要明白這個道理不難,做到卻并不容易,就算是對這個孩子的能力有充分認識的自己,不也在不自覺地以保護著自居嗎?
“找到了!”
龍泰輕輕拍了下電腦,臉上露出志得意滿的笑意,吐出口氣,轉身對蘇桐到:“這種異獸的毒液在0攝氏度以下是無法存活的,也就是說,它害怕低溫!”佐久間澤蓮怔了怔,說實話,當初答應把實驗室借給這個孩子。他只是病急亂投醫罷了,畢竟當時既找不到城戶朗的下落,也沒有任何關于異獸的情報,科技警察們地分析報告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所以,當這個孩子一臉篤定地來借實驗室,說是可以幫助調查異獸的弱點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畢竟就算調查不出什么,也不會有害處。可是卻真沒有想到。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他的調查就已經有了結果。這種效率,警視廳那一幫科學警察們真應該學上一學,雖然心里驚訝,佐久間還是快速地扯過東京的地圖,隨手拿起筆,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圓圈。
“這是異獸目前的活動范圍,這里,距離六丁目三公里,是美愿肉聯廠。里面的冷藏室足夠我們使用了……”
龍泰皺眉道:“現在只是知道那種異獸地毒液不能在寒冷的環境里存活,不知道異獸本身是不是也害怕寒冷,就這么輕率地做出決定……”
“我們沒有時間等待!”
佐久間一揮手,打斷龍泰地話,他何嘗不想深思熟慮之后。找到萬全地方法。再去追擊異獸,可是隨著傷亡報告越來越多。他已經沒有時間了,哪怕只有一絲可能,他也要用最快的速度將異獸消滅,這是身為警察地職責所在!
“蘇桐還有龍泰,你們兩個在我回來之前絕對不可以離開警視廳,這不是鬧著玩的,你們不是警察,不用牽扯進去!”佐久間一字一句地道,充分地表現出他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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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泰這個時候卻沒有心情去體會前輩的憂思,他正和楊清影大小姐緊張地討論殺蟲劑需要修改地地方。
“寒冰玉雕刻成的寒冰陣耗資太多,而且也不可能大范圍的裝備。”楊清影笑瞇瞇地看著一臉倔強的少年。
“不需要太多,這種異獸雖然可能不是僅此一只,但是也絕對不會成群結隊的出現,只要少量地加了寒冰陣地武器就足夠了。而且,如果武器的效果不夠好,也不能算是你地契約完成,不是嗎?”
楊清影微微一笑,決定不去和一個孩子計較,答應下來,“武器……恩,三個小時后吧,我差不多能夠利用不穩定的空間裂縫幫你運送過去,在這之前,最好避免和那些怪物正面對敵,還有……告訴你一個不是很好的消息,我剛剛閑著無聊,起了一起心卦,你那位新結識的朋友,那個叫城戶朗的年輕人……”
“我不聽!”龍泰甚是孩子氣的捂住耳朵,似乎只要聽到了清影的話,就會產生不可收拾的后果一般。
這種可愛的表情徹底愉悅了楊大小姐,讓她不由得輕笑出聲來:“罷了,命運這種東西,事先說出來也不會改變,就這樣吧,希望你的休假愉快!”
龍泰嘆了口氣,懶洋洋地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手指,心里面郁悶地想哭,休假?他想要的休假是可以悠閑自在地坐在海邊,一邊欣賞穿了比基尼泳衣的美女,一邊享受溫暖的日光浴,可不是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和一幫詭異的怪物們斗法!
“老板,沒有關系嗎?放任那孩子和城戶郎親近!老板的心卦上不是顯示,那個人十死無生嗎?”張美佳蹙著眉,對于自家老板放任自流的態度完全無法理解,“而且,最近白飛鴻像瘋了一樣四處尋找龍泰,您不但不做出解釋,安撫他的情緒,反而一個勁兒地挑逗他,到底是為了什么?”
楊清影笑著拍拍美佳的頭,一口把藏馬準備的小點心填進嘴里,才道:“不用擔心,要相信愛迪看中的孩子,如果龍泰真的因為一點小小的挫折就一蹶不振,那么,他最好還是乖乖地平平凡凡地度過他的一生的好,留在愛迪身邊,遲早會給他帶來困擾的。”
張美佳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反正他們這位老板,無論做什么事情都能說出一大堆道理來,至于老板是不是真的如此想,還是僅僅覺得有趣,她這個小小的半吊子天師就無法揣度了!至于偶像巨星白飛鴻的問題,早就被拋到九霄云外去!
且不管蘇桐龍泰在那個詭異的時空怎么樣的費盡心機,在地球上,一向自由自在,從不肯自尋煩惱的楊清影楊大小姐,卻是遇上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殿下,你可不能不管!在這么下去,我們這些到大都市里來混生活的伙計們可就危險了!”名叫李俞京的一只千年鯉魚精蹲在禮品店門前,擋住清影的去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號道,“那個瘋女人把老馬家的蛋蛋都給抓去了,現在咱們家里那些還沒有成氣候的小輩兒,沒有大人跟著就不敢出門,而且,而且最近那個女人的力量越來越強,本來我們這些老人還是能夠應付她的,可是如今,應對起來是越來越困難了……”
楊清影有些頭痛地嘆了口氣,她早就料到,毛旭冉那女人是個麻煩,果然,這麻煩到底還是找到自己的頭上來了,這些妖怪們要是恐慌起來,說不定會給這個城市帶來巨大的災難,而自己對于這座古城還是有幾分感情的,總不能放任它毀滅在一個瘋女人手上。
楊清影揉了揉額頭,苦笑道:“行了,再哀號就給我滾,說說看,最近被那女人逮走了多少妖怪?”不知道馬旭冉有沒有收集到足夠的材料,施展那個禁斷術,說實話,如果不是禁斷術法的危險太大,楊清影本身,對于馬家那古老的術法還是很感興趣的。“一共有三十六個小輩被她抓走了,楊殿下,無論如何。你要給我們做主,把孩子們救回來啊!”
楊清影皺眉,三十六個?那么說,馬旭冉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這些天她忙著找蘇桐和龍泰,都沒有工夫關注這件事兒。弄到現在,雖然還不算太晚,卻也多了麻煩,那個女人抓走的妖怪,肯定還有散妖,就算是已經湊足了四十三種也是大有可能!心里有些煩悶,清影也沒有心思和這個悲憤不已的鯉魚精攪和,隨便幾句把他打發回去。16K然后換上衣服,決定親自去見一見馬旭冉,看看能不能說服她把那些妖怪們放了,不過,我們楊家小姐也沒有抱太大地希望,因為從規則上來說,禮品店不能主動對自己的客人出手,也就是說,除非馬旭冉找禮品店的麻煩,否則。楊清影根本無法對她的做法進行干涉!
衡一市東區隔著一座古舊的橋,東面為衡城古董市場,西面逢雙日,為集市。貓狗鳥鵲,珍惜植物,各種各樣地人類的玩物,大多都有出售。
楊清影雖然已經在衡一市居住了幾十年,卻從不曾來過這種地方,沒想到那個馬家的小公主馬旭冉,居然會喜歡到這樣的地方閑逛!
馬旭冉和初見時已經大大的不一樣了,雖然依舊美麗。但是那種無形的貴婦魅力已然不見蹤影,她瘦了許多,穿了件兒深藍色的帶袖兒的碎花連衣裙,臉色蒼白,嘴唇干澀,眼睛略微下陷。整個人顯露出一種中年女人地疲態。
楊清影靜靜地看著她。微微笑道:“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很動人的女人。現在,你卻把自己給折騰成這般模樣,還真是浪費了你的這副好皮相!”
馬旭冉冷冷一笑,雖然外表變化很大,但是骨子里的孤傲倔強到是沒有減少半分:“一具臭皮囊而已,難道我們楊殿下居然還會在意這種隨時能扔掉的東西!”
只這一句話,楊清影心里咯噔一聲,瞬間明白,自己無論給出多少理由,費多少口舌,也不可能改變這個女人的想法了,對于外表,也許會有一部分女人不在意,但是對于大多數美人來說,那幾乎可以稱之為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現在,這個女人來女性天生的愛美情操都愿意舍棄,想來是下定決心,要做一做那逆天之舉,哪怕鏡面截斷術這種不容于世的禁斷之術會毀掉她的健康,徹底破壞她地身體也是絕不肯放棄!
想到這里,清影不由得嘆了口氣,這又是何苦?她也不是沒有見過毛典塵,那人雖然不能說不優秀,但是清影私心里以為,那人并沒有優秀到讓女人愛得死去活來的地步,甚至還覺得,那人是絕對配不起眼前這位曾經風華絕代的貴婦人的。wp16kcn
似乎體會到楊清影地困惑,馬旭冉難得地收斂了所有的敵意,帶著她在這紛亂嘈雜的人群里漫步:“每一次我在這種地方漫無目的地閑逛,就會覺得,自己還活在人世間,看著這些買家和賣家為了那一丁點兒利益勾心斗角,費盡唇舌,我就覺得愉快!很詭異的愛好吧!”
清影不置可否,雖然她的確覺得這種愛好不太著調,可是也沒有必要非得說出來,別人的愛好自己可以不認同,但是指手畫腳地惹人厭就不太合適了。
清影并不像一般女人那樣喜歡逛街,偶爾或者會和張家小姐出門,但是大多去的地方都是高檔商場,名流匯聚之所,這樣平民化,三教九流都有,魚龍混雜地地方,卻是從沒有來過,所以,到是有些新鮮感,并沒有感到無趣,現在既然知道自己沒有機會說服馬旭冉,那么她也就很自然地放松心情,真切地來領略一下從沒有見過的風景!至于由于馬家小姐而來的麻煩,再慢慢想辦法解決就是!
兩個漂亮女人一路閑聊,從東頭轉到西頭,兩個人也著意地觀賞了一番這里的舊古董商品,雖然大多數東西或者入不了楊清影大小姐的眼,但是在這種地方,會出現一些驚喜也說不定。比如說,一堆戰國刀幣里面,楊清影就發現了一張驅魔銅符,看起來已經殘破了,肯定早就失效,但是馬旭冉還是花了三百塊錢,在賣主竊喜的目光中把它買了下來,大約是打算研究一下古代地符咒吧。
走完不算大地古董市場,正遇上大集,鳥鳴貓叫的聲音充斥在混亂地空間里,楊清影皺了皺眉,本來打算回去的,既然注定要無功而返,到是沒有必要在糾纏下去,不過,路過一個小攤的時候,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當然,并不是因為這里有多么吸引人的好東西,畢竟,這二位都算眼界高的,一般東西還是入不了眼。
貨主是一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中年男人,穿了身兒破舊棉襖,黑面白底兒的鞋,典型的農民裝扮,他的貨物是只黑白花雜毛的老貓,被一根破舊的鐵鏈栓著,地上放了只臟兮兮的瓷缽。
這本沒有什么特別,唯一讓楊清影駐足的是那只用來喂貓的缽,雖然已經被污染得厲害,但是以清影的眼力,還是一眼就看出,那是正宗的唐代青花瓷。
此刻,正有一個客人和中年男人討價還價。
客人穿了身中山裝,年紀大約五十左右,戴了副白邊的眼睛,看起來文質彬彬,很有學者的派頭!
“你這貓和我以前那只長得很像,三百塊,不算少吧,賣給我得了?”
“一千五。“啊?你這就是只普通貓而已,又不算什么名種兒,要不是我這人念舊,怎麼會買這種貓?一千五,太多了吧!”
“你走吧,不賣了!”那農民樣兒的人居然很是倔強,無論如何都不肯降價兒!
學者樣兒的買家又糾纏了幾句,最后無奈地道:“好吧,好吧,一千五就一千五,誰讓我喜歡呢,這就叫有錢難買我高興啊!”說著,便掏出錢包,把錢遞給了那農民樣兒的賣家。等到把貓裝到籠子里,提到手上之后,買家不經意地看了看地上的舊缽盆道,“把這個破缽送我做添頭如何?你也用不上了,我正好用來喂貓。”
楊清影微微一笑,這個缽可是一千五萬萬買不下來的,這人到是會做生意,不是那種書呆子型的學者!她活動了活動腿腳兒,打算回去了,現在天色不早,藏馬應該已經做好了飯菜,至于那個賣貓的農民吃什么大虧,她可管不著,這是人家憑著眼力賺來的。
“不好意思,這是我吃飯的家伙,可不能賣給你!”卻沒有想到,那賣貓的一口就回絕了學者,呲牙露出一個大大的笑來,招了招手,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就抱著只貓快步跑過來,這次的貓是黃花的。
賣貓的笑著把黃花貓用鐵鏈捆住,把缽放到貓旁邊,添上貓食,接著又把那快兒寫著老母貓一只,一千五百元的破紙牌豎立在攤子前面!
那學者目瞪口呆,指著賣家吭哧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最后只能嘆息一聲,無奈地走了!
這次不但是那學者目瞪口呆,連楊清影都忍不住呆滯了半天,過了好一會兒,才大笑出聲:“哈哈,聰明人果然隨處可見!”她看了也有些愣神的馬家公主一眼,笑道,“沒有想到吧,這個世界上的人類,聰明的有許多,如果自以為是,可是會倒霉吃虧的!”
馬旭冉不置可否,無所謂地笑了笑:“聰明有什么用,世界上最重要的還是力量,只要有力量,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蘇桐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這么凄慘悲涼地死在異地他鄉,如果世間真有靈魂存在,恐怕他也無法回返故土了吧!
這里很冷,四處彌漫著肉眼可見的白色霜氣,距離他十數米遠的地面上,那只綠色的惡心的異獸仍然在掙扎蠕動,沒有死絕。
蘇桐嘆了口氣,摸了摸胸口,血已經被零下十五攝氏度的低溫凍住,也許正式因為寒冷,毒素蔓延地很是緩慢,所以,本應該立死的他,還在茍延殘喘。
在這種時候,蘇桐的腦子卻清明了許多,無數紛雜的思緒,在腦海里回蕩著!
他究竟是怎么樣落到了這步田地!
今日,凌晨四時二十六分,巡警們終于發現了異獸。
佐久間那家伙匆忙交代了幾句,要求蘇桐看好龍泰,絕對不可以隨便離開警視廳,就匆匆走人了!
蘇桐雖然不能說一點兒都不擔心,但是至少還算是鎮定的,他們數天前就拿到了從禮品店里傳來的武器,也已經做好了計劃,只要一部不錯地按照計劃進行,將那異獸引到冷庫,然后立即降溫,一般來說,應該能夠成功地將那東西消滅到,即使會出現傷亡的情況,作為指揮著的佐久間,也絕對不至于被當成炮灰犧牲掉,所以說,他們只要乖乖等待就好了!
“想什么?怎么多睡一會“誰不著。不知道現在城戶那家伙在哪里?”龍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一只筆轉來轉去,心不在焉的道。
蘇桐皺了皺眉。由于腦部異常的原因,這孩子一向喜歡睡覺,如今居然會說出誰不著這三個字來,看來,相處沒有幾天地城戶朗對于這孩子來說。已經是一個很重要的存在了,真是奇怪,明明是個冷漠到連自己的父母姐姐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居然會為了一個幾乎可以說是陌生人的異世界人擔心憂慮,這大概就是所謂地傾蓋如故,白頭如新吧。
本來就算龍泰很擔心,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們楊清影殿下的幾句話。情況急轉而下!
宇屏幕上的楊殿下似乎有些精神不振,眼里面略帶了幾分倦意。
“看在自己人的分上,別怪我不提醒你,你們那個叫城戶朗的朋友,由于沾染了那個異獸的基因,所以那些武器對他的傷害值也很高,別稀里糊涂把他給殺了。”
“什么意思?殿下找到城戶了?”龍泰一驚,臉色微變,心里不知道怎么地,就升起一絲不妙地預感來。
“恩。似乎正自不量力地和那個真正的異獸糾纏,你們警察已經到了,那是哪兒?……我看看,哦。六丁目,十環大廈旁邊,呀,呀,打得可真夠激烈的,看來武器很有效果嘛!只是城戶朗似乎也成了被攻擊的目標了,這恐怕不太合適啊!”楊清影臉上帶著一點點看戲的神色,雖然只有一點兒。但是還是成功地勾引出龍泰的怒火。站wap.16K.cN
“龍泰!”看著那少年頭也不回地,飛快地奔出門去,蘇桐長長地嘆了口氣,苦笑道,“殿下,你這是干什么?他還是個孩子!”
楊清影順了順那頭柔軟美麗的青絲。臉色正經起來道:“我是為他好。如果城戶朗就這么死了,那孩子連最后一面都見不到。心里的不甘和遺憾會更重,更多!”分割
“不知道那個白癡怎么樣了?”
蘇桐喘息著勉強撐起身體,在墻壁上,心里想著那個男孩兒,他們趕到六丁目,果然發現一只人型的異獸竟然是城戶,其實,城戶雖然身上冒出來許多綠色的鱗片,但是體型舉止動作聲音,還是明顯能夠分辨出來地,只是那些警察們被嚇壞了,哪里還顧得上分辨,噴霧劑不要錢一般地狂撒,雖然由于匆忙,這些噴霧劑效用不是很強,可是還是對那一人一異獸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然后,蘇桐和龍泰很自然地分工,蘇桐去把那只真異獸引開,引到預定地點去,而龍泰去找佐久間,告訴他這里的具體狀況。
之后呢?蘇桐嘆了口氣,發現自己的思維似乎開始遲鈍了,記憶力明顯下降,想了好久,才隱約記得,自己引開這異獸之前,似乎看到城戶幫佐久間擋下了這異獸地一尾巴掃擊,應該是差不多恢復成人形了,沒有出大亂子……大概吧!
“你還不起來,裝什么死人,不就是冷了點兒嗎?”
“啊咧?”
蘇桐睜開眼睛,看著彎著腰,出現在他頭頂上的龍泰,他臉色很難看,聲音也沉重“看什么看,還不起來,你真當自己要死了,拜托,愛迪那家伙給你注射過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藥劑,要是這點兒毒藥就能毒死你,那他不是很沒有面子?”
蘇桐怔了怔,第一次發現龍泰生氣煩躁的樣子還挺有男子氣概的“你小子怎么和前輩說話,翻了天了!……”本來還想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尊重前輩的無禮小子,只是他的臉色實在很差,蘇桐遲疑片刻,最后還是把滿肚子的抱怨暫且留下,乖乖地站起身,果然發現,自己地身體雖然有些無力,但是毒素的確是被抑制住了,不知道是愛迪曾經給他注射過的藥劑的原因,還是因為這里的冷凍效果在自己的體內依舊有用!
兩個人離開冷藏庫,一幫穿著嚴嚴實實地防護服地警察沖進去善后,早晨還是晴天,此刻的天,卻已經陰云密布!
蘇桐和龍泰并著肩,走過那破損嚴重地街道,上了一輛警車。
警車開到了醫院門前,蘇桐卻有些不想進去,這一路上,雖然龍泰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蘇桐還是感覺到一絲不安,似乎這孩子的精神異常的低迷。
當然,即使不安甚至有些恐懼,蘇桐還是什么都沒有說,跟著龍泰來到加護病房門前。
病床上的城戶朗已經恢復正常,那一身說不上詭異還是駭人的綠色鱗片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閉著眼睛,呼吸淺薄,心跳似有若無只一眼,久經訓練的蘇桐就知道,這個人,即將跨入死神的國度,這次即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事實上,心臟被刺穿,如果不是這人身體里有些不同尋常的基因,早就已經死亡,根本不可能茍延殘喘到現在。
那致命的傷口……是為了救佐久間留下的吧!不過,這未嘗不是件好事,畢竟,就算活下來,城戶也不可能再是原來的城戶了,蘇桐臉色一暗。
兩個人不知道為什么,不約而同地沒有進入病房。
房間里很安靜,除了機器的滴答聲,再沒有半點兒雜音,蘇桐怔怔地看著寧靜的病房,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一位前輩曾經問過自己的一個問題“如果重要的人,在即將失事的飛機上與自己通話,那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自己要說些什么?”
當時蘇桐回答說,要告訴那個人,自己會好好地活著,會永遠記住他!前輩只是微笑著搖頭。
而這一刻,蘇桐才明白,重要的人即將死亡的時候,一切語言都是無力而蒼白的,他根本說不出什么話來!
“走吧,龍泰!”
蘇桐不想這個孩子現在就見到生離死別這種人生最重要的課題,雖然如果楊清影殿下在這里,會借機讓這個孩子感受一番,但是他做不到!
蘇桐和龍泰并肩坐在甜品屋的軟沙發上,懶洋洋地喝著咖啡,現在禮品屋還沒有修整完畢,瓦礫垃圾堆成幾堆,一片狼藉,老板和佐久間都不在,屋子里的氛圍冷清,讓人覺得悲涼。
“蘇桐,清影殿下找你!”
玄的屏幕忽然閃爍起來,楊清影靚麗的容顏出現在屏幕上,她的臉色似乎更差了,精神也疲敝,這讓蘇桐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事情到底嚴重到了何種地步,竟然能使得這位天下罕見的大能也如此狼狽萎靡。
“怎么?出了什么事情?”
“恩,通道打通了。”
蘇桐微微一怔,愕然道:“不是說,至少要等上一兩個月嗎?怎么這么快?”通道打通應該是好事情吧,畢竟他們可以回去了,為什么這位小姐竟然會顯得這般沮喪!
楊清影苦笑,沉吟半晌,才道:“是我的錯,是我太大意了!”
“呃……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一次,連龍泰都從朋友死亡的抑郁中回過神兒來,目不轉睛地看著楊大小姐,畢竟,這個世界上能夠讓這位小姐如此頭痛的事情,恐怕還是第一次發生吧!
“說復雜了你們大概也不明白,我就直接告訴你們結果好了!由于某種連鎖反應的意外,你們現在所在的那個世界和我們所在主世界通過另外一個人工創造出來的鏡像世界出現了詭異的連通……這個世界,那個世界,怎么聽起來這么別扭啊!算了。wp16kcn總之,事情鬧得很大,很嚴重,我們禮品店整體受到術法地反噬,全體人員暫時功力全部失去。而且要恢復遙遙無期,現在我和藏馬,輕名還好,美佳被接到張家去修養,路西臥床不起,我放下了禮品店的防御陣,暫時把這里封閉了起來!……”
“等等,等等。這是開玩笑的吧,您可是清影殿下啊!”
蘇桐目瞪口呆,他從來沒有想過,那位似乎無所不能的大人物,竟然也會出現這種意外!
“那么,愛迪沒有受到什么影響吧!”龍泰不像蘇桐那么神經大條,他從一開始就察覺到自己的頭頭應該和這位殿下有著非常密切地聯系。
“愛迪也屬于我們禮品店的一員,自然會受到影響,不過我發現出意外的時候做了些緊急的應對措施,他應該問題不大。好了,閑話少說,現在的情況我是罩不住了,我家老爹說會有另外的大人物來處理此事。大概這幾天吧,你們應該會被強行召喚回來,做一下準備,不要迷失在時空裂縫里面。”說完,楊大小姐誒似乎有些累了,就想關閉通訊器。
龍泰連忙追問道:“殿下,時空連通很嚴重嗎?據我所知,不是經常會出現人為的時空連通的情況嗎?為什么這次竟然鬧得這么大?”
楊清影揉了揉有些酸痛地額頭。苦笑著解釋道:“一般情況下,修士憑借自己的力量或者借助法器的力量打開時空壁壘,最多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是不同空間完全連通,也就是在理論上說。任何有足夠的力量的東西都可以通過鏡像世界的通道往返兩個時空。這還不是重點,最麻煩的是整個地球主時空的防護場因為這次意外出現了大面積漏洞。讓異時空那些陰暗詭異的怪物們很容易能夠侵入地球時空,所以說,現在這種狀況已經不是我這個小小地魔女能夠解決的了,還是交給那些能夠通天的大能們吧!”
“防護場?”龍泰永遠是一句話就問到重點,“那是什么?”
楊清影遲疑了片刻,才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當初我老豆給我上課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大概永遠也不會用到這種知識,所以聽得不是很認真……恩,所謂防護場,就是某些人稱作神或者魔地高級修士們,用自己的混沌之力和宇宙間的能量相交融,在地球外面設置的一層保護膜,可以防止過于強大或者心存惡念的邪惡的東西侵入地球主時空,以保證地球的安全,畢竟,只有我們的主時空位面才有修士存在,其他位面根本沒有修士能夠生存,所以,我們這個時空是非常非常重要地!而現在,由于我們禮品店接收客人不夠謹慎,出了大亂子,所以造成防護場出現了問題,也就是說,如果處理不好,說不定會致使整個地球主時空滅亡!”
“不,不是吧?”蘇桐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電影上才出現的場面會在現實生活中真正地發生,雖然他們組織里有許多悲觀主義者,總是在預言著將來會出現地球毀滅的情況,但是實際上,誰也沒有想到,在他們有生之年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這有什么,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楊清影彎了彎唇角,笑了,“以前防護磁場發生過徹底崩壞的狀況,結果為了消滅異時空來的魔物,許多大能聯合對地球進行大清洗,造成地球上恐龍滅絕,還有瑪雅文明等一系列文明地消亡,后來每一次防護場出現波動,都會有魔物入侵人類,造成戰爭爆發等一連串地惡劣后果,兩次世界大戰都是因此而起的。”
“這,這也太扯了……這次,不會這么嚴重吧!”蘇桐打了個冷戰,腦海中自動浮現出地球毀滅地壯觀景象!
楊清影聳聳肩,笑瞇瞇地道:“誰知道呢!不過我老豆還沒有通知我回去避難,應該不至于那么嚴重就是了,希望老豆請來的人能夠派上用場!”
又嗦了幾句,楊清影關閉通訊器,神色間略微放輕松了些,心里對于這種意外狀況的出現,不是沒有懊悔的,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她就應該拼著違背契約,阻止那個馬家的瘋女人才是!
“別想了,誰也沒有想到,原來禁斷術真的會擁有那么強大的力量!”西門輕名幫清影倒了杯清茶,坐下來,安慰自家老板道。
“是啊,雖然說由于全城里的妖怪們聯合起來想要搶回自家的妖怪親戚,造成能量集中,馬家那女人不管不顧地運用禁忌的力量,我又同時企圖破開時空,將龍泰蘇桐他們接回來,波動勾連,才會造成這種連鎖反應,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沒有想到防護場會出現問題!”
“是啊,我記得以前各路修士滿天飛的時候,能量可比現在集中的多了,各種禁忌術也不是沒有人用的,那時候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防護場破陋的狀況啊!”西門輕名百思不得其解,他們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憑借一個小城市里那區區萬來名妖怪,和幾個人類修士,就造成這么大的轟動,“其實,說起來也挺值得驕傲的是不是?畢竟,許多大能有生之年都沒有這么轟轟烈烈過吧!”
藏馬哭笑不得,咳嗽了兩聲道:“其實,我覺得并不全是我們的問題,地球防護場力量衰弱也是一大原因,現在地球上環境的破壞嚴重,科技逐漸取代了力量的修行,那些支撐防護場的人恐怕也受到很大的影響,所以,才會因為一個小城市的騷亂就出亂子!”
楊清影點頭,仔細想想,藏馬的分析最有可能:“如果真是這樣子的話……情況不妙啊!算了,到底會怎么樣,還是等老豆請的人來了再說吧!”
楊清影站在禮品店光潔的玻璃窗前面,一邊吃著藏馬做出來的老醋花生,一邊笑瞇瞇地望著外面那位白飛鴻白少爺在門前一臉迷茫地打轉兒。
他大概永遠不會明白,為什么前幾天還來過的禮品店,今天竟然變成了一大片草地,就算推倒房子,也不會這么迅捷。
“老板,我聽說這次要來咱們這里幫忙的,是守序島的現任島主,是不是?”
西門輕名好奇地和楊清影并肩站在窗前,只不過他更多注意到的是窗外的那種詭異的陰霾,也許一般普通人感覺不到,但是他們這些人很容易就能夠感應到那種奇怪的惡意,最近一段時間,街道上的氣氛似乎憑空緊繃了不少,很多平常完全可以忽略的小糾紛,都能夠引發暴力沖突,比如,一向笑臉迎人的理發店老板,居然因為區區四元錢把客人打進了醫院,自己也只能跟著了進警察局,這種事情層出不窮,整個大都市似乎都感覺到了躁動,變得蕭條起來。
“我還是第一次感應到這種東西,不是妖魔,看不到形體,只有無邊的惡意,看來,防護場出現了大面積的漏洞,否則,這些來自其他時空的魔物,不應該聚集的這般密集。”西門輕名嘆了口氣,苦笑,“現在咱們身體里一點兒力量都沒有,想要消除魔物也做不到了。”楊清影笑了笑,雖然她也擔心,但是并沒有表現出來。這就是上位者的義務,在任何時候,都應該保持平靜,因為,所有的手下都在注視著她。如果連她都驚慌,那么事情就真地要失控了。
“藏馬,你有沒有聽說過守序島的現任島主啊!我只知道他叫素女,聽名字,應該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啊,真想快點兒見到啊!”
“恐怕你要失望了。HTtp://”藏馬輕聲而笑,看了清影一眼,“老板。素女是什么樣兒的人,大概也只有您清楚吧!畢竟,您曾經做過他一年的家庭教師。”
一聽藏馬提到這個話題,清影清秀地臉蛋兒立即皺成了包子狀,讓我們西門僵尸更是好奇,忍不住拿一雙星星一般的亮眼睛沖著自家老板猛放電!
楊清影聳聳肩,苦笑道:“那可不是什么好的記憶,事實上,任何一位老師遇上聰明學生都會覺得開心愉悅,但是。如果遇上的是一萬年都見不到的絕頂天才,那么,這做老師的絕對只能夠感到郁悶!”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素女五歲。守序島的前任島主按照慣例邀請我們魔王殿地人來做下任島主的啟蒙講師,其實本來應該是老豆親自出馬的,不過那一段時間我老豆正和我媽媽鬧別扭,沒有這個心情,所以,我便代表父親去了守序島,雖然去之前已經聽說過素女的大名,據說。他三歲的時候就能夠獨力擊退成年的九尾妖狐,五歲的時候已經是天下罕見的絕頂高手,但是,我其實是沒有放在心上的,畢竟那只是個小孩子,再厲害。能夠和我這千多歲的魔女比嗎?卻沒有想到。一到那里就吃了暗虧,那孩子不但術法高明。而且知識比我還要全面,最后我被那小子耍得團團轉,講課地變成了聽課的,恥辱啊,恥辱,我這一生唯一受過的只能吞進肚子里面的恥辱就是他素女了!”
西門輕名聽得目瞪口呆!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這人,還真是經不起念叨!”楊清影喃喃低語,只見窗外街道上憑空浮現出幾許乳白色地光暈,那種詭異的陰寒惡念一瞬間消失無蹤!
一個穿著收腰的棕色短風衣,牛仔褲的年輕男子輕輕松松地穿過禮品店外布置的結界,走了進來!
“男,男人?”西門輕名捂住嘴,把心里的驚訝強行壓回去,他從老板的話里面就猜到是守序島島主到了,只是實在沒有想到,一個叫做素女的人,居然會是個男人!
“喲,看起來功力沒有退步嘛,怎么會讓防護場出現這么大地漏洞。一路看”楊清影略帶嘲諷地道,不過立即露出燦爛的笑容,給了那少年一個擁抱,“好久不見,素女,你看起來又英俊了不少。”
素女聳聳肩,輕輕松松地在沙發上坐下來,然后才和藏馬,西門輕名打招呼:“雖然我的名字很女人,不過,我可是個百分百的男人,要不要,讓你們兩個檢查一下!”
一群烏鴉呱呱叫著在西門和藏馬的腦門上飛過,看著島主大人詭異的笑容,兩個人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冷戰!
“十幾年了,你這無時無刻不在耍冷地老毛病還是沒有好地跡象啊!”楊清影哭笑不得地輕輕打了素女的頭一下,動作中帶了少見地溫柔,這個人,是自己珍愛著的,也是唯一的弟子,雖然,她交給他的東西實在很有限,“不要玩了,說正題吧!你帶了多少人過來,要想完全恢復逆轉的時空秩序,大概還需要十二天,在這期間,會有許多異時空來的魔物出現,這種東西,我們完全沒有了解,你大概了解得多一點兒,但是也很有限吧!怎么應付,有沒有頭緒?”
素女點點頭道:“我們守序島的戰士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很快就會沒事兒了,到時候,老師要帶我好好游玩一番才行,整日里呆在守序島那種地方,我覺得自己都快變成僵尸……哦,不應該這么說,對不起啊,西門!”
“沒有關系!”西門受寵若驚地道,對于這位可以說幾乎和魔王陛下有著等同身份的地球主時空的守衛斗士,島主大人,他剛剛雖然言笑無忌,實際上,卻是有幾分敬畏的。
“好了,老師,我想先休息一下,這一路上遇見許多陌生種類的魔物,運動地有些激烈,累了!”
“你去睡吧。”見楊清影點頭,素女也不用別人帶路,徑自跑到楊大人的房間里面去了,顯然,對于禮品店的環境,他熟悉得緊,這大概是因為,多年來楊清影的習慣從不曾改變。
看到素女的背影消失,西門輕名出了口氣,猶豫了半晌,才問道:“老板,我能夠感覺到,島主的確擁有強大的力量,甚至連老板全盛時期比起他都略有不如,可是……”西門輕名摸摸頭,似乎不知道應該怎么說下去。
藏馬顯然知道他的意思,苦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老天最公平,他既然給了素女他們家族絕世無雙的天分,即使不修煉,聚集能量也比其他人快上千百倍的特殊體質,自然會奪走相應的東西作為代價,所以,素女他家人夭折的最多,史上壽命最長的一任島主,也僅僅活到二十九歲。”
“二十九歲?”西門輕名不可思議地瞪大眼,這個年齡,即使是對于普通人類來說,都太小,太小了,何況,是擁有無限力量的守序島島主!對于西門輕名來說,二十九年,大概長睡一覺就能夠過去,對于他漫長的生命來說,二十九年,完全不值一提!
楊清影微微一笑,“當年我父親曾經跟我講過,守序島第一人島主曾經在祭天的時候,向上天懇求,希望能夠得到,可以保護這個地球家園不被外來的邪惡毀滅的力量,天答應了,只是要求島主付出的,是子孫無長壽,和他為之驕傲的姓氏,所以從此之后,島主的后代雖然個個擁有無人可以匹敵的能力,卻從來沒有一個能夠活得長久,并且,從此,守序島島主,只有名字,沒有姓氏!”
西門輕名無語,他也許永遠也不會認同那個第一任守序島島主的作為,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對那人的敬佩。
“當然,這個故事早就不知道是真還是假了,也許只是傳說,不過,守序島的確為地球時空的存在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要是沒有守序島的話,我們大概只能天天為那些異時空來的邪惡奔波勞碌,永無寧日了。”楊清影輕聲道,“守序島島主用自己的力量撐起強大的防護場,同時也無時無刻不在消耗著生命。我沒有辦法理解他們的作為,不過,這個世界,總不能全是我們這樣自私自利,只想到自己的人,總要有英雄的。”
房間里的氣氛一時凝滯,見到素女,對于藏馬和西門來說,是一個觸動,畢竟,他們從小接受到的教育,就是一切為自己,或許在無礙自己利益的前提下,會愿意為自己能夠看順眼的人做些事情,但是,向素女家族的犧牲,他們永遠連想都不可能去想!
素女拉著楊清影的手,站在道旁,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一身瑩白色的光芒,四射飛散,所到之處,陰霾全消。
楊清影笑了笑,以前,她和這個男孩子在一起,手牽著手,一直是處于主動地位,而現在,這個男孩子已經比自己高出了半頭,一舉一動都成熟起來,再不是那個雖然絕世聰明,卻被自己可以隨意地調笑玩弄的小蘿卜頭兒,明明沒有感覺到時光的流逝,事物卻早已經千變萬化!
楊清影低了低頭,看向那一雙勾在一起的手,記得這孩子小的時候,她極喜歡揉捏他肉乎乎白嫩嫩的小手兒,因為,那手,如冬日里的陽光,溫暖而又平和,可是如今,這雙手冰冷瘦削,帶著慘淡的蒼白,讓人覺得,心中疼痛!
“到了,前面就是老師的學校吧,上學的感覺怎么樣?是不是很有趣?”素女的眼睛里帶著好奇的笑意,興高采烈地看著學校旁邊的籃球場,里面的男孩子們揮汗如雨,偶爾爭吵打鬧,偶爾配合無間,自有一種活潑的魅力,素女臉上的笑容淺淡,楊清影可以很清晰地從里面捕捉到羨慕的情緒。
他很疲倦吧,早早便把沉重的責任擔到肩上,只能呆在那個冷冰冰荒涼無比的守序島,面對著無盡的虛空!
“楊清影,你怎么在這里?為什么不來上課?龍泰到底到哪里去了?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噼里啪啦,一連串氣急敗壞的追問聲打斷了清影的思緒,她抬頭。16K.電腦站就看到躲了好幾天地白飛鴻白同學正站在籃球場的鐵絲網旁邊,身上穿了條短褲,吊帶背心,在這個涼風習習的初春,實在是只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寒冷,只是或許是剛剛運動過的原因,他的額頭上汗水淋淋,有一股蒸騰地熱氣傳來,驅散了刺骨的寒意。
“還有心情打球,看起來你也不是那么著急嘛!”
“不用你管!”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白飛鴻有些羞惱,隨即臉色一肅。又變回原來冷酷的樣子,只是看著楊清影的眼神著實有些不善,低聲再次問道:“我不管你為什么沒有來上課,我只想知道龍泰現在到底在哪兒!該死,不會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你放心,龍泰小朋友現在正在另外一個世界,而且一定玩得很愉快!”素女笑瞇瞇地插口。一邊從風衣口袋里面掏出一個黑色封皮兒的筆記本,一只天藍色的大約有小手指一般長的短鋼筆,“偶像,我家有個小家伙是你地粉絲。介意不介意幫我簽個名?”
可惜,我們楊清影同學絕對不會欣賞他的幽默,翻了個白眼苦笑道:“素女,現在不是你耍冷的時候好不好。安靜一點然后才轉過頭來,對聽了素女的話,臉色煞白,神情恍惚的白飛鴻白大少爺道,“別胡思亂想了,最多一個星期,我保證你能見到活蹦亂跳。半根毫毛也不少的龍泰,現在乖乖回去打球吧,你的隊友已經再催了,不是嗎?”
白飛鴻嘆了口氣,他不是笨蛋,雖然弄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16K.電腦站但是楊清影忽然不去學校了。龍泰莫名其妙地失蹤,這一切跡象都表明。有些他不能了解的事情正在發生著。
“走吧。”
楊清影拽了拽素女,不想再和白少爺閑扯了,現在,由于防護場的漏洞擴大,受到異時空那些外來惡意的影響,守序島戰士地力量大幅度減弱,消滅異時空的魔物也變得比往常困難了許多,每個人都戰斗得異常辛苦,而作為島主的素女,此刻卻在這里流連忘返,實在是說不過去。
“好想打球!我雖然只學過一點點,但是絕對不會比這些人差的。”
“你要是比這些普通人差,就真地應該被人道毀滅了!”楊清影哭笑不得,這小子把自己和這些普通中學生相提并論,居然還說得這么驕傲起勁兒,真是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打球你現在是別想,等你退休以后,我讓藏馬和西門陪你打上三天三夜也可以!”
“我知道!”素女點點頭,乖乖跟著清影向惡意彌漫的方向走去,他自己很清楚,從成為島主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就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必須盡量避免把體力消耗于不必要的地方,盡最大的力量撐起地球防護場,打球?還是免了吧!
兩個人一路行走,運氣不錯,遇見的都是還沒有進入人體,吸收夠能量地散亂魔物,就算影響到人類,也只有少少的思維情感的波動,造不成嚴重后果,素女根本不必浪費氣力,本能的力量外散,就已經將它們消滅一空了。
不過,好運氣這種東西并不是總是青睞著清影小姐的。
素女伸手按壓主胸口,勉強把嘔吐的欲望壓回去,臉色蒼白地道,“好惡心,從哪里來地,這么強大地惡念!”
楊清影剛想說什么,臉色忽然一變,身體前傾,猛地一轉身,就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男人,隨即,感覺到后背火辣辣地疼痛,顯然是受了傷!這是她修行有成以來第一次受傷,大概這就算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吧。
“你,把龍泰給我,有了他,我會成功的,我會促進人類進化,我是英雄!”
“陸軒,陸醫生?”楊清影對于這個一直在打龍泰主意,幾次三番跑來找自己的年輕醫生還算印象深刻,只是此時還是遲疑了好半天,才叫出他的名字!
陸醫生本來也算是五官端正,雖然說不上俊美,但是還是很容易能夠討女孩子歡心的,可是此刻的他,眼睛發紅,五官扭曲,讓人見了,頓覺得心驚膽戰!右手中的一把閃亮手術刀,正滴滴答答地滴落著鮮紅的血液,顯然,這東西正是傷了楊清影的罪魁禍首!
楊清影咳嗽了一聲,瞥了素女一眼:“你小子今天早晨非要我帶出來,總得負責我的安全,還不快去收拾干凈,我看著惡
素女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息:“呼……好強的惡念,這家伙,大概是被完全附身了,是個大魔物,該死,漏洞又增大了……哎,除非,那東西自己出來,否則……我可不能對人類出手……貌似,就算出手也打不贏……”
“真是沒有用,以后千萬別說是我的學生,讓人家知道,我楊清影的學生連個普通人都打不過,一定會成為修行界的笑柄!”楊清影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把外套脫下來,她雖然法力全無,但是身手還是不錯的,至少,對付一個普通人沒有問題,一邊調侃素女,一邊迅速地沖上去,避開手術刀,一記直拳,擊中陸軒的鼻梁,只一拳,戰斗結束!
一股濃郁的黑氣一閃而過,隨即消失無蹤!
楊清影皺眉,看了倒在地上,處于半昏迷狀態的變態醫生一眼,轉身對素女道:“魔物比我們想象的要來得快啊,我本來以為,至少還有三天準備的時間呢!”
“是……”素女勉強抬頭,剛想說些什么,忽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楊清影嚇了一跳,趕緊扶住他,坐倒在路邊的人行臺階上,摸了摸脈搏,確定只是昏迷,才松了口氣:“原來,身體狀況已經差到這種程度了!還是因為,這次防護場漏洞修補,消耗掉的力量太多?”
搖了搖頭,楊清影無奈地一笑,這次,她的一個小小的失誤,造成的后果遠比想象中嚴重得多啊!
由于禮品店里這一幫人法力全失,無法進行洗腦工作,萬不得已之下,只好將已經差不多算是清醒了的陸軒陸醫生暫時禁錮在倉庫里面。
素女沒過多久就醒了過來,最后藏馬給出的診斷結果很是出人意料,竟然只是因為進食不正常造成的貧血,根本沒有楊清影所擔心的力量耗盡之類的問題,事實上,這家伙的身體雖然不好,但是力量還是非常雄厚的,就算是要死,大概也會在事情解決之后。
“呵呵,這段時間比較忙碌,稍微……那個……”素女訕訕地笑道,臉色因為羞赧而薄紅。
楊清影嘆了口氣,不多糾纏,問道:“查清楚沒有,到底是哪里出現了更大的漏洞!”
“哪里出現漏洞我不知道。”素女正了正容色,目光凝重地看著窗外,樹木枯黃,花草凋零,一派凄涼景象,“可是,目前齊集了眾多魔物的地方,老師您應該很熟悉,就在衡一學校里面。”
楊清影苦笑,這并不奇怪,異時空的魔物本身,本來并沒有意識,它們依著人類的欲望,尋找宿主,吸取力量來成長為真正的生命,然后再占據人類的身體,而楊清影之所以會選擇衡一作為自己的學校,自然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那個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風水好的原因,特別容易累積人類的欲望,也有足夠的靈性,修士們喜歡,魔物們也喜歡。。www,16。這根本就是很自然的。若不是楊清影將衡一劃為自己地勢力范圍,這里早就妖魔橫行了,哪里還輪得上異時空的外來者跑過來搶占地盤!
“你去上學如何?”
“呼……上學的事情不著急,你是不是應該現把我那兩個意外跑到異時空去的可憐孩子召喚回來了?”楊清影微笑道。
素女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苦笑:“好吧。不過,為了區區兩個人耗費我本來就已經很吃緊地力量,可真是不值得!”
話雖如此,素女還是乖乖地擺設法壇,維持通道,順順利利,平平穩穩地將那兩人召喚了回來,畢竟。這是他那位老師的吩咐,尊師重道的優良傳統,在守序島上還是很受重視的。身為現任島主的素女,可不想被別人說成是不遵師命的不肖之徒。雖然,實際上楊清影教給他的東西并不算多!分割
“時間太緊,我還來不及替您設定在那個世界的坐標呢!契約沒有什么問題吧!”這是蘇桐出現在禮品店地時候的第一句話,誰知道因為沒有完成契約,他會受到什么樣的對待,還是先行解釋一下的好。
楊清影現在顯然沒有關注這種玩鬧般的小事兒的心情,只是笑道:“不用想那么多。。。等這場劫難過了,再去補上就好,你也辛苦了,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吧。”
而龍泰小朋友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不停地在宇的身體上敲敲打打,也不知道在考慮著什么危險的命題。
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失去法力保護的楊清影殿下,雖然不愿意離開禮品店的保護,可是,為了能夠幫助素女消滅魔物,還是乖乖地出現在學校里。
高中地體育課上。女生一向可以受到特別優待,男孩子們打球打得大汗淋漓,女孩子們則坐在看臺的石階上吃著小吃,談笑聊天。
“看到沒有,清影殿找到男朋友了。”
“怎麼可能?不要胡說!”束著兩個長鞭子的羞澀小女生冥想是楊清影的忠實擁護者,根本不能想象自己地偶像會看上男人!
“沒有騙你喲!你看。操場上最特別的那個男人就是!”白渺渺神經兮兮地低聲道。
一抬頭。湊在一起說笑的女生們就立即認出了清影殿的疑似男友,這并不是說那人有多么帥氣俊美。事實上,班里最帥的,無論怎么看也應該是白飛鴻白少爺才對,那人只能說是太特別。
現在是初春,天氣雖然還很涼爽,但是氣溫已經回升,在操場上面做運動的男孩子們,大多都是短衫短褲,要不然就是一身透氣的運動服,而那個人不一樣,他穿了身毛領兒的厚風衣,圍著圍巾,帶著露指手套,手里拿著一把羽毛球拍,很是閑散地站在操場上,沒有什么多余地舉動,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半點兒挪動的跡象,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那小小的羽毛球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乖乖地自動飛到他的身邊來,讓他一點力氣也不用費就打了回去,而且球路刁鉆古怪,讓對方疲于追命,吃盡苦頭!
就是因為他的這一點特別,對手已經換了數個,也有不少好奇的學生在一旁圍觀!
打了大約七八局地樣子,素女似乎就沒有了興趣,贏了比賽之后,婉拒掉了下一個邀戰者,回到楊清影身邊來。
“怎么?不玩了?”
“恩。”素女接過楊殿下遞過來地毛巾和礦泉水,擦了擦臉,笑道,“和他們打,老是感覺我在作弊!有一點勝之不武啊!”
楊清影失笑:“你本來就是勝之不武,好了,來我們學校都大半天了,怎么樣?有沒有感覺到什么?”
“唔……美女很多,而且個個清純可愛,是個找老婆的好地方!”
楊清影搖頭苦笑:“我地素女大少爺,你就不能稍微正經一點兒嗎?現在都什么時候了!”
“冤枉啊,老師,這是再正經不過的話題好不好,如果萬一,防護場維護完畢,我也掛了,總要留下一個后代吧,要不然守序島下任島主沒有著落,防護場誰來撐?”素女笑瞇瞇地看著楊清影,忽然貼近,在她的耳朵邊吹了口氣,“要不然,咱們兩個來玩玩禁忌的師生戀怎么樣?”
要是素女想要看我們楊小姐面紅耳赤的樣子,恐怕是打錯了主意,楊清影面無表情地推開他的頭,冷笑:“我對毛還沒有長齊的小毛孩子沒有興趣,等你斷了奶再來找我,說不定我會給你個機會!”
“真是刻薄!”素女笑道,“算了,不開玩笑。”
他面容肅正起來,望著校園里面活潑的青春飛揚的學生,臉上帶了深深的憂慮:“我什么也感覺不到,這才是最危險的情況,說明魔物已經完全寄生,我們沒有辦法把魔物和人類區分開來了。”
“那么說,我們就只能等待,等著魔物吸取足夠的力量,有了意識,開始控制人類的時候,才能……”
“不用太悲觀。”素女輕輕地拍了拍手,“所謂邪不勝正,這句話我還是很相信的,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等著就好了!”
楊清影不過短短時間沒有來上課,班里就多了好幾張新面孔,其中一個清影認得,正是毛家家主細心照料了十六年的盲女露露,另外兩個實在不像學生的男人,大約是露露得保鏢吧。
“毛家那位聽說被你整得挺凄慘?”素女雖然不是衡一中學得學生,但是有楊清影這一層關系擺在這里,自然可以堂而皇之地霸占住小魔女旁邊得禁地。
“你認識毛典塵?”
楊清影驚訝地抬眸,雖然說南毛北馬,曾經輝煌無比,但是世代固守守序島,輕易不會外出的素女島主大人,竟然也會認識這些世俗世界里的人,實在是奇怪得事情。
素女一邊笑瞇瞇地用眼睛和左前方那位美麗嬌羞得少女調情,一邊心不在焉地道:“恩,小時候見過一面,他不知道從哪里得知我們守序島的存在,居然找到了島的入口,想要上島,雖然讓我叔叔用迷幻術給糊弄走了,但是為了島的安全問題,還是做了點兒調查,怎么說呢,也許老師你看不起他,但是我不得不說,那個男人對于力量有一顆執著卻能夠掌控的強大的心,如果他修行得法得話,說不定會有很大的成就,可惜,世間修行者眾多,能夠得窺大道得卻是少之又少,就連天生便比一般人強大得魔女殿下您,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破除執迷,得道正果吧!”
楊清影搖搖頭,她對于修行不在行,修了千年。一路看以父親的話來說,依然還在大道的門外徘徊,只差臨門一腳,卻無論如何就是過不去這一道坎兒,好在她并不在意。能修成正果最好,修不成,就這么快快樂樂自由自在地生活也不錯!
“清影殿,清影殿,出大事兒了!”
白渺渺咋咋呼呼地高聲叫著沖進教室,根本視講臺上正在畫著各種數學公式地老師如無物,而禿頂的可憐男老師也只是憤憤地瞪了白渺渺一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咳咳。什么事兒?”一向以好學生自居得楊清影殿下有點不自在,壓低了聲音問道,這個小妮子居然連逃課都逃得這么光明正大,進個教室不偷偷摸摸也就罷了,至于大呼小叫嘛!居然還跑到自己眼前來叫喚,可真是丟人!
“清影殿,二班的那個華如飛申請要挑戰您學院公主得稱號,兩年了哎,她還是第一個這么夠膽的!”
“什么?開什么玩笑,她什么東西。也敢向我們清影殿挑戰!”
“就是,太自不量力了!”
楊清影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被一屋子轟鳴聲吵得耳朵一炸,想了好半天才記起。每一年學校的游園會上似乎都要評比什么學院公主,有時候是春天,有時候是秋天,偶爾也會兩次游園會都有評選,似乎,自己是這兩年唯一地學院公主,不過因為從不曾在意,所以記憶起來緩慢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什么學院公主?”
素女。白飛鴻這些剛剛來到的人們對于衡一的各項制度都不是了解,本來到也沒有準備知道什么,只是這次竟然涉及到楊清影,那自然另當別論。
白渺渺立即發揮長舌功力,“我們衡一中學,為了增加學生的動手動腦的能力。每一年春秋。各舉行一次游園會,而游園會上。全體學生會將最優秀的少女評選為學院公主,一年之內,所有的人都必須對公主殿保持恭敬,并且,公主可以在游園會得時候,對任何一個同學提出任意得要求,所有人都不能拒絕,這兩年當然是我們一班的清影殿當選了,雖然,似乎殿下從來沒有行使過這項權力,不過,今年二班那個華如飛竟然放出話來,要打敗我們清影殿,成為新得公主。”
“真是自不量力!她什么東西,也配和我們殿下相提并論!”
“……可是……我聽說,那個華如飛很受歡迎,她地芭蕾舞跳得極好,雖然沒有參加過什么國際大賽,但是連國家隊得教練都對她贊不絕口……”也有小膽子得女生表示憂慮!
氣氛一時詭異,本來亂糟糟得教室里也安靜的呼吸可聞。
“撲哧!”素女失笑出聲,捂著嘴,無辜地眨著眼睛,用傳音術道,“沒有想到,你竟然是什么學院公主,這也太奇怪了吧,我可不相信你會在學校里出什么風頭!”這位殿下很忙的,怎麼可能在一所小小得學校里面耗費太多得精力,更不可能去爭奪什么學院公主這個充滿了惡搞氣氛的稱號!
“華如飛是誰?”楊清影皺眉,仔細想了半天,只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兒,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了!
“老天,不是吧!”白渺渺忽然同情起那個可憐女孩來,其他同學也都是一副見鬼了的樣子,連白飛鴻都哭笑不得,他轉到這個學校連一個月都不到,平時更是對學校里得事情漠不關心,可是對于二班的華如飛還是有些了解,畢竟,那個人最近一段時間風頭直追楊清影,想讓人不注意也難!
“清影殿真不知道?”白渺渺狐疑地看了楊清影好一會兒,才終于確定這位主兒不是在開玩笑,無奈地嘆了口氣,“半個月前數學測試,上個星期英語隨堂考,華如飛不都跑到你面前來宣稱要奪得年級第一,當時鬧出得動靜很大啊!您怎麼會不知道?”
楊清影托著頭想了一陣兒,才恍然大悟,“是她啊!我想起來了,是不是總是冷著一張臉,好像別人欠她三百萬的那個女孩子!”沒錯,華如飛的確是個冷艷的美人,而且為人好強的很,無論是做什么都要掙個高下,是上半年才轉學過來地。”
楊清影點點頭,很困惑地問:“這樣啊!可是……和我有什么關系嗎?”那個女孩子爭強好勝也罷,想要出風頭也罷,和她這個只希望安安穩穩地體驗學校生活的魔女能有什么關系?
“啥?當然有關系!因為你各科都是年級第一,她想得到第一,當然只能先打敗你了,怎么能說沒有關系!”白渺渺咬牙切齒,幾乎要抓狂了。
“哦。”楊清影點頭,雖然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一個想要得到第一的女生不去安靜地學習,會跑來挑釁自己,可是至少是知道,現在,有一個女生想要得到學院公主得稱號既然如此,“這樣啊,那她想要的話,那就給她好了。”雖然,楊清影對于這些學生們隨便給她起稱號不聞不問,因為這是學校地規則,既然在這里上學,就必須要遵守規則,可是,這并不代表,楊清影她會喜歡這種莫名其妙的稱號,現在有人愿意接收,當然是好得不得了了!
白渺渺現在已經見怪不怪,剛才那股激動的氣勢也消失不見,“也是,我們清影殿當然不會去爭奪什么學院公主……只不過,這次游園會恐怕是太平不起來了啊!”
“不是很有趣嗎?”白飛鴻眼睛里帶了一點兒笑意,雖然外表成熟冷酷,可是他畢竟只是少年,喜歡熱鬧兒也是很正常的!
樹蔭之下,涼風習習,楊清影他們幾個在嫩嫩的草地上鋪就了一方天藍色的桌巾,蘇桐特意送來的藏馬親手烹飪,細心裝扮過后的華麗午餐,冒著誘人的香氣。
素女吃了兩口菜,大大地驚嘆一聲:“太棒了,老師,你都能吃到這么好吃的東西,實在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是嗎?可是我覺得,似乎有的人認為藏馬的手藝不怎么樣呢!”
楊清影斜覷了一臉愁容,用筷子把碗里面的飯撥弄來撥弄去,就是不動口的蘇桐一眼,笑道。
“啊?”蘇桐一怔,連忙抬起頭,苦笑,“怎麼可能,藏馬的手藝毋庸置疑,只是我現在沒有什么胃口而已。”
“醫院里那件事兒還是查不清楚?”
“恩,清影殿下不是說,現場沒有法力波動?可是人體自燃這種事情,沒有法術之類的幫忙,真的能夠做到嗎?要知道,不是小火,而是將整個人燒成焦黑,衣服連纖維都沒有剩下的大火啊!”蘇桐困惑地皺著眉,精神疲敝,這件案子是他至今遇見的最讓人頭痛的事件,要是當真遇上個厲害的妖魔對手,他便是應付不了,至少也有個方向,可是這種完全摸不到頭腦的事件,縱使他本領天大,也沒有辦法。16K.電腦站
“呼嚕,呼嚕。”素女大口大口地吞著菜,喝著香醇的玉米濃湯,聽了一會兒,莫名其妙地抬起頭來。驚訝地問道,“著火了嗎?什么人點的火啊?”
“沒有人點……”蘇桐忽然怔住,和楊清影兩人面面相覷。沒有人點火?他們為什么會確定沒有人點火?他們兩個人又沒有看到兇案發生,遇見這種事情,楊清影本能地先探查法力波動。即使沒有發現,內心深處還是覺得,是有人能夠隱蔽法力,卻從來不曾想過,其實事情有時候可能很簡單,畢竟,詭異地事件還是小數目,大多數案件。都是普通人做出來的。
“可是,王寒都被燒焦了……”
“如果衣服上有易燃涂料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楊清影摸了摸額頭,苦笑道,“真是大意了,應該早就想到,也許根本就沒有妖怪之類的什么事兒,可能是當初在醫院碰上了張家那位,又出現黑熊精怪,就自然而然。本能地認為這也是妖怪作惡!要知道,只要在通風口注入純氧,在往王寒地衣服上面加上易燃涂料,即使只是個普通人作案。也是大有可能的。”
“我去調查一下事發時候的目擊者,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過。”蘇桐丟下碗,站起身,飛快地跑走,還不忘回頭交代道,“龍泰,等一下放學之后,直接回禮品店。不要在外面逛!現在這世道非常危險,你小子注意一下!”
素女將為蘇桐準備的點心拎到自己面前:“我吃掉好了,省的浪費!”
楊清影皺了皺眉頭,道:“藏馬本來就為你準備了雙份兒,現在再加上蘇桐的,不會吃壞肚子嗎?要知道你來我們學校。是要查看異時空魔物入侵的具體情況。不是讓你來游玩地,萬一你的身體出現意外。導致了什么惡劣后果,那么,這個責任,由誰來背負?”
“放心,我多吃東西,就是為了補充體力,要是在除魔的時候,因為血糖過低而昏倒,那我不是成了守序島的笑話島主了?”素女一臉的正氣凜然,表現出一副,我在為廣大的地球所有生靈犧牲自己的高尚情懷,當然,至于楊清影小姐信還是不信,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也許是清影他們的日子過得太悠閑,吃飯吃得太愜意,老天都不愿意再讓他們這么悠哉下去。。wAp.16KCN。
那位清影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的二班華如飛華小姐,終于粉墨登場
“唔……單以容貌來說,這人可長得比老師你漂亮一些!不過,這品味我就不做評價了……”
素女將最后一塊兒桂花糕填進嘴里,拿手帕略略擦了擦嘴唇,舒展開身體,愜意地欣賞一路行來,有如冰山移動的冰雪美人。
雪白地皮靴,雪白的長筒褲襪,雪白的連衣裙,珍珠白的項鏈,瑩白地頭飾。在一片黑校服的包圍下,這唯一的白實在是太有特色,這一次,連楊清影大小姐都沒有辦法忽略她灼人的目光。
清影微微皺眉,仔細回想了一下,訝異道:“我記得,這個人以前似乎沒有這么張揚過,最近是怎麼了?……”她看了素女一眼,“不會是受到魔物的影響了吧,要知道如果她一直是這種詭異的白色的話,我不可能對她只有這么淺薄的印象。”
“不是沒有可能,可惜如果不是寄生成功地魔物出來作祟,我是不可能感覺的到的,不過,密切觀察吧,如果是,到是簡單很多,至少不用去大海撈針一般地尋找了。”素女神色抑郁,顯然對于他們家族長時間對抗接觸的魔物,他是半點好感也欠奉。
華如飛走到楊清影身前站定,一時間空氣凝滯,周圍的人都感覺到一股詭異的寒氣四散。
楊清影雖然對這個幾乎可以說是陌生人地女孩子,會對自己抱有這么強烈敵意地理由有些好奇,但是還是沒怎么放在心上,慢條斯理地吃完飯,站起來,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小徒弟收拾東西,所謂有事弟子服其勞,收拾碗筷地事情當然要交給素女處理。等到素女收拾完了,兩個人便準備回教室休息一下,說不定還能睡個午覺。“你……不要無視我……”
聽見這個咬牙切齒的聲音,楊清影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終于看向華如飛,對于同學,楊小姐自認還是很有愛的,絕不會無緣無故地給什么人臉色看,所以既然被叫住了,自然而然地便擺出溫和的面孔:“請問,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你……好,游園會上見吧,我一定會讓你哭出來!”華如飛恨恨地瞪了楊清影一眼,一轉身,飛也似的走了。看得楊大小姐莫名其妙,“我很有禮貌不是嗎?哪里得罪她了?”
素女失笑搖頭,雖然他也不太懂人情世故,畢竟與世隔絕多年,但是如果自己的假想敵對自己擺出這么一副隨意的面孔,他素女島主,恐怕也會火冒三丈的!
“算了……老師,你們學校的游園會是不是很熱鬧,如果人聚集的太多的話,很容易招惹那些東西的……”
“應該很熱鬧吧,所有學校必須參加,而且還可以邀請親屬,到時候你讓你那些手下們看著點兒,這所學校……怎么說呢,對于我們地球來說,這是個很重要的所在!非常重要!”
夜闌人靜,月光如水。
楊清影擁著被子,坐在大得有些過分的床上,看向那個憑空出現,長得禍國殃民的男人……
“喲!”那男人輕佻地振了振長袖,微笑。
“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說和要我媽去火星上度假嗎?”楊清影揉揉頭發,困惑地瞪著自己這位偉大魔王父親。
魔王托著下巴沉思了片刻,上上下下地將清影大小姐打量了幾遍,才嘆口氣道:“讓你在人世間歷練,我到現在依然不覺得這個決定有任何錯誤……你看看,我們的小公主成長得健康,快樂,有思想,有感情,功力精進……”
“停,老豆,現在是半夜,請入正題好不好,我還要睡覺呢!”楊清影向來能沉得住氣,前提是你不要在她睡覺的時候去撩撥她。
“恩……怎么說呢?”魔王在半空中盤膝坐下,思考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鐘,一直到清影氣得重新蒙起被子來,打算睡一個回籠覺的時候,才道,“你這次搞出的亂子太大(雖然我不覺得),天道被你弄得亂成一團,所有修士的修為全都大幅度下降……”他的語氣里,怎么聽都盡是些幸災樂禍的調子。。16K,手機站wap,16kcN。
“所以呢,我建議,我的寶貝女兒還是乖乖和我回家,躲上一陣子算了,等到天道恢復平靜,守序島那邊善后完畢之后,你在出來接著玩嘛!”
“你說的那一陣子是多久,一百年。五百年,一千年……”
“那又有什么關系。”魔王陛下笑望著女兒,“無論是五百年還是一千年,對我們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罷了……不要急著拒絕。你可以考慮一下,不過話先說到前頭,你這次闖的禍,并不是你和素女那孩子想象中地那么簡單,鬧不好,整個地球主時空可能會完全毀滅,如果在那之前,你沒有回家的話。可是會完完全全消失的……”
楊清影怔了一下,看著魔王陛下消失的方向,露出一抹笑,卻又隨即嘆了口氣,她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防護場不正常的漏洞,素女地身體急劇衰弱,禮品店的力量消失無蹤……可是,既然自己是這件事情的引子,那么以她魔女楊清影的驕傲。又怎麼會肯臨陣脫逃……
雖然很想睡個回籠覺,可是滿腦子都是些雜亂的思緒,楊清影大小姐最終還是乖乖地起身。16K
“今天怎么這么早?沒有睡好嗎?”路西捧著一套張小姐派人送過來的漢服,走進楊小姐的臥室。“你們學校的游園會又要開始了,美佳說,以往每年都是校服,今年該改變一下了,讓你穿這身去。”因為契約懲罰地緣故,路西看起來很憔悴,本來瘦弱的身體更是顯得單薄,可是她的腰身依舊筆直。手也干燥有力,雖然因為長達一星期的臥床不起,有點兒身體僵硬,整體看來到比西門和楊清影自己精神一些。
“無所謂。”清影小姐聳肩,一般情況下,她還是很愿意滿足自家店員那一點兒小小的惡趣味的。
于是。衡一校園里面。今天就多出一名穿著長袍廣袖,風度翩翩的絕頂美少女!
對于清影殿這難得的特別裝扮。不但一班的魔女粉絲們大飽眼福,就連那位二班的挑戰者華如飛都露出滿意地神色,顯然,她是以為我們楊大小姐對她的挑戰很重視吧!
只是楊大小姐現在的確是沒有時間去理會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站wap.16K.cN
“既然已經找到嫌疑人了,那你還在這里哭喪著臉干什么?”楊清影拉著蘇桐龍泰和素女,躲到學校地醫務室里面,一來幫手臂受傷的蘇桐擦藥,二來也避免過于熱鬧的校園讓自己心情浮躁。
“他看上那個叫陸朵朵的女護士了。”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龍泰,聽見清影的問話,難得地清醒過來,笑道,“就是陸軒的妹妹,也是這場案件的嫌疑犯。”
“別胡說。”蘇桐臉上一怒,隨即苦笑,“我只是覺得,像陸軒和王寒這樣地人,死有余辜,讓一個青春年華的女孩子為他們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實在是不值得。”
隨著蘇桐簡單到極點的解說,楊清影勉強聽懂了,意思就是陸軒和王寒這兩個混賬醫生,以做實驗,研究人類進化這一十足吸引人的課題為名,要求陸朵朵那個蓋世聰明,前途無量的男朋友提供幫助,實際上卻是做實驗白老鼠,最后,陸朵朵地男朋友被搞地尸骨無存,警察介入,也只是弄了個實驗事故的說法。于是,一場苦情地復仇戲碼就此展開。
楊清影搖搖頭,還是無法理解:“為什么呢?想讓人尸骨無存的方法多得是,何必非要弄成當眾自燃,越顯眼就越危險,不是嗎?她要是整一個醫務室失火的普通意外事故,也不是沒有可能被警察作為意外結案的。我記得,第一次送龍泰去醫院的時候,見過陸朵朵一面,雖然印象并不深刻,但是看她待人接物,并不是個笨人。”這畢竟是現實,不是偵探小說,如果她真的偽造一場意外的話,說不定蘇桐他們根本不會介入,這一場殺人事件,也許真的可以變成意外,那個女孩子為什么偏偏要弄得這般驚天動地。
“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所以,我懷疑她的精神有問題,正為她申請精神鑒定。希望,能有個好的結果吧。”蘇桐看著血肉模糊的胳膊,想起那個長得如天使一般溫柔的女孩,瘋了一般地啃咬撕扯自己的手臂,一時間,那種外顯的狂躁,痛苦和絕望,竟然讓自己忘記了掙扎,這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這么沉重的恨和恐懼!
從他們開始討論的時候,素女就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沉默,這會兒等他們討論完了,準備出去游園的時候,才疑惑地道:“為什么陸朵朵只殺了王寒,按說,王寒只是陸軒的助手吧,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陸軒嗎?”
“你傻了?陸軒是陸朵朵的哥哥。”蘇桐皺眉。
“我知道。”素女搖頭苦笑,“我只是奇怪,王寒其實是很無辜的吧,畢竟他只是個助手,實驗做或者不做,都是陸軒說了算,可是最后死去的卻是他,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一點事兒也沒有,這算什么?陸朵朵可以毫不顧忌地殺死王寒,因為仇恨,可是同樣的,甚至應該更強烈的仇恨,卻沒有辦法讓她去傷害陸軒,只因為那個仇人是她有著血緣關系的親人。”
蘇桐和龍泰面面相覷,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不,不能說沒有考慮,只是并不覺得奇怪而已,人,好像天生便懂得區別對待,將自己的親人和陌生人的審判標準分開,似乎是再正常不過了。
“胡思亂想什么?現在是你胡思亂想的時候嗎?人類這種復雜的生物,你就算是花費幾生幾世,也不可能弄得明白,何必去費這個力氣。”楊清影看了看天色,隱約聽到外面的喧鬧聲,笑道,“走,出去吧。雖然我不在乎學院公主這么雷人的稱號,可是耍耍小姑娘來抒發這一肚子的火氣還是很有意義的。”
三天時間,就在體育館建起了規模浩大的溜冰場,由此可見,那位華如飛華大小姐,家里的勢力不可小視。
“呼……溜冰啊,我從來沒有玩過呢!”素女興高采烈地看著廣闊的晶瑩剔透的體育場。
華如飛站在高臺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面的溜冰場,眉毛是桀驁的,嘴唇是冷漠的,那種女王般的氣勢讓楊大小姐也不由側目。
看到素女忽然皺眉,楊清影挑眉問,“有什么問題?我曾經在學校里面下過結界,雖然只是簡單的排斥結界,但是一般的臟東西還是進不來的,你感應到了什么?”
“不知道。”素女笑嘻嘻地聳肩,“怎么說呢,有一種被什么東西盯上的感覺……也許是我多慮,畢竟這個世界上能夠盯上我還不被我發現,除非是魔王大人親臨,否則,恐怕沒有可能了,哎呀,說不定是因為我得到了清影殿的芳心,所以魔王大人怒火中燒……”說著,素女曖昧地在清影的耳朵處吹了口氣,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楊清影纖細的肩膀上面。wp16kcn
當然,我們清影殿下不可能有面紅耳赤這般可愛的表現,卻也沒有像以前一樣一巴掌拍開,只因為這家伙看起來的確有點不對勁兒,像他們這個層次的人,如果真的感覺到點兒什么,一般來說,出錯的可能性不大。何況,在楊清影肩膀上的那張臉。眨眼間便蒼白慘淡,汗水淋漓,隔著不薄地漢服長衣,清影幾乎能夠感覺到那種冰涼。“要不,你回去吧。”楊大小姐有點遲疑。畢竟她現在法力全無,而這所學校又是防護場漏洞最大的地方,讓素女離開,萬一出了紕漏,她或者能夠全身而退,可是這一幫相處將近三年的同學們,可就危險了,但是如果素女留在這里。如果出現意外,那毀掉的可不是一所學校的問題,整個地球主時空,外加相互連接在一起地異時空,都要遭受難以想象的災難,兩害相權取其輕,還是保護好素女要緊。
“不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www,16n。”素女笑道,望著前面在其他人眼里有如王者。在自己眼中卻不過是跳梁小丑的華如飛,“再說,看不見老師在冰場上的英姿,我這么能甘心?”
“去年的今天。我們美麗的公主清影殿,一曲自編自演的《普羅米修斯的嘆息》,讓莘莘學子陶醉其中,而今天,挑戰者華如飛同學,所選用地是背景音樂為《克羅地亞狂想曲》,讓我們期待吧,不知道新的公主會不會在今天誕生!”
高臺上高挑漂亮的主持人話音未落。觀眾席上已經哄笑聲一片!
“看來,老師的魅力果然無人能比嘛。”素女向前一步,扶著欄桿,他此刻站的位置,是專門為學院公主準備的看臺,離地面大約三米左右。既能夠綜觀全場。又不至于因為離得太遠而感受不到體育館里熱鬧的氣氛。
就在這時候,音樂響起站在高臺上的華如飛優雅地穿上冰刀!
楊清影靜靜地看著那個女孩子的舞蹈。(16k.cn她動作一絲不茍,體態優雅,明明應該是熱烈如火,充滿光明的舞蹈,可是自己卻從那優雅地動作里面,清楚地感覺到一種奇詭的,深入骨髓的陰暗和沉重,素女的呼吸降低,顯然也感應到了,周圍地觀眾卻似乎被深深地吸引住,本來喧鬧的場地一時間呼吸可聞,普通人看不到,楊清影和素女卻在華如飛的額頭肩膀,手臂間看到一片扭曲。
“走!”
素女點了點地面,穿上憑空出現的冰刀,然后一手摟住楊清影的腰身,縱身一跳,從看臺上面跳了下去,身體滯空帶來的風聲,似乎攪亂了冰場上詭異的磁場,觀眾席一瞬間恢復過來,叫好聲,歡呼聲,加油聲,甚至吹口哨的聲音霎時間響起。
狐步舞,華爾茲,探戈……
素女帶著楊清影滿冰場地飛舞,所到之處,黑色地扭曲瞬間消失,亂中有序的舞蹈,完全將觀眾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華如的臉色大變,節奏一錯,舞步亂了幾分,身體上的扭曲光線卻似乎活了,一陣抖動。
“呼……要不要來段攝妖……”素女曖昧地將清影舉起來,嘴唇貼近她的眼睫,小聲道。
清影翻了白眼,冷笑:“我們又不是在除妖……再說,不是本小姐看不起你,你還有跳攝妖地力氣嗎?”
攝妖是脫胎自驅魔舞地一種術法,通過強烈的肢體語言來吸引妖怪,以達到目地,因為這種術法,所要求的動作太曖昧親密,正統修士一般不會修煉,也只是一些民間的散修們有涉獵罷了,至于這位守序島出身的島主為什么會,我們小魔女殿下為什么會,那只能說明,長輩們越是不讓碰的東西,對孩子的誘惑力越大,只是學了是學了,還真是從來沒有派上過用場。
“呵呵,說說罷了。”素女挑了挑眉,他雖然覺得,不能趁此機會和楊清影殿下玩一玩熱烈刺激的舞蹈,有些遺憾,可是真在大庭廣眾之下跳那種舞,即使是厚臉皮的他,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地!
“就是現在!”素女一邊和清影說話,視線卻從來不曾離開過華如飛,此時驚見那黑暗的扭曲已經集中到了那女孩子的眉心,眨眼間便滑了過去,貼近,手指毫不遲疑地點在了華如飛的眉心上面,這一切動作只是一瞬,觀眾們可能只是感到眼前一陣模糊,一切已經結束。
“OK,搞定……”素女笑嘻嘻地剛想邀功,臉色忽然大變,清影也有一瞬間青白了面孔。
“咳咳……咳咳……”
“別咳嗽了,這算什么,終日打雁,今天終于讓大雁啄了眼去,丟人啊!還什么守序島主,什么魔女殿下……”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楊清影也不再著急,反而拉著素女來了好幾個三周轉,惹得體育館里歡呼聲一片,才施施然彎腰,行禮,退場,順便還把已經變得呆滯,動作僵硬如僵尸的華如飛小姐帶了下去。徒留下身后一片高呼“公主,公主”的熱切崇拜的聲音
“我一定成為整個修行界的笑柄了!身為守序島島主,竟然讓異時空來的魔物給附了身,天底下,還有比這個更可笑的笑話嗎?”
素女躺在床上,楊清影,藏馬,西門輕名,路西,蘇桐,再加上一直神神秘秘不知道做些什么的龍泰,一干人等全都圍繞在他的床頭,本來足夠大的房間也不免顯得有些擁擠。
蘇桐手里拎著大約拳頭粗的麻繩,龍泰手中是一副看起來很嚇人的手銬。
“我覺得用麻繩就行了,手銬很容易劃傷身體。”楊清影權衡了半天,還是接過麻繩,將素女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
西門抱著胳膊,望著窗外陰蒙蒙的天,雖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那種撲面而來的違和的惡念還是讓他接連打了好幾個冷戰。隱約注意到三五結隊的穿著守序島服飾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大街上四處奔走。
“呀,情況看來真是不妙,連你們守序島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碩果僅存的三長老都出現了,難不成,這個世界要毀滅了?”西門輕名苦笑,盤算著自己是不是跑到老板他們家里去避避風頭兒,畢竟,如果防護場真的完全崩壞,整個世界再次陷入世界大戰還是輕的,萬一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天道認為地球主時空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將它毀滅重新落入混沌,那么,唯一安全的地方,恐怕就是魔王陛下能夠掌控的地方了。
西門輕名地話,素女沒有反駁。事實上,現在的他,真的是只能盡人事而聽天命,“我守序的力量,并不是對我體內的魔物完全不起作用地。只是……也許我的力量太弱小了,根本沒有辦法將它驅離……如果……”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那根本不可能,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楊清影冷下臉,打斷了素女遲疑的話語。她的眼角眉梢第一次在朋友面前出現輕佻的嘲諷,“你想通過守序權杖的力量,驅除身體內的魔物?別開玩笑了,當初你的祖先靈魂力量那么強大。。16K,手機站wap,16kCn。通過守序權杖來祭天,還要耗損世代子孫地靈魂來達成愿望,以你現在這種殘破的靈魂和軀體,想要得到天的恩賜力量,真是癡人說夢,再說,守序權杖已經是我們禮品店的東西,你根本付不出贖回權杖的代價。”
楊清影看著素女一字一頓地道:“再說,還有三天時間,時空秩序就會恢復。只要熬過去,一切都會結束的,你不用管了!”說完,楊清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素女看著她的背影。忽然露出大大的笑臉“呀呀,我的老師不會是愛上我了吧,怎么辦好呢?難道真的要跟敬愛地老師來一場禁忌之戀!”“呃……島主大人,您能不能不要在這種時候耍冷,我們現在沒有心情聽您不好笑的笑話!”西門輕名嘆了口氣,無奈地道,是不是真的是因為長時間緊閉式的生活,讓眼前這孩子精神不正常了。wp16kcn
素女閉上眼。嘆了口氣,他地眉宇之間隱約有黑暗的氣息滾動著:“還有三天,這三天時間,那些異時空的垃圾們不會什么都不做,如果我的身體被控制,防護場就會立即崩潰。到時候。地球便會完完全全地暴露在那些砸碎的手底下……即使時空秩序恢復也沒有用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有的時候也會想,憑什么別人家的孩子可以快快樂樂得生活,而我從一出生就注定了悲慘寂寞的命運……老師曾經對我說過,每一個生命都有追求自己想要生活地權力,她一直再鼓勵我,完成任務的同時,絕對不能忽略自己的需求,這些年我自認為做的不錯,至少比那些一直盡忠職守的先輩們悠哉多了……可是這次不一樣啊,如果我任憑心意,什么都不做,那么,這個地球上千千萬萬的生命都會陷入絕望里面,我不能背負這種枷鎖,讓自己即使死了,靈魂也得不到安歇!”
“行了,這種狗血劇不用再演下去了……”剛剛里去地楊清影殿下,忽然再次出現在房間里,她依舊是一身黑色地校服,臉上卻是半點兒溫柔也欠奉,素白纖細的手里,握著一只灰忽忽地大約半米長的木杖。
“這就是守序權杖啊,我記得藏馬好像用它來做過餃子皮吧……”西門遲疑地看了老板手上的權杖一眼,并沒有發現半點兒力量存在的痕跡。
“不用看了,這東西是被封印了的。”楊清影皺著眉頭,瞪了素女好一會兒,才不知道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第幾次地嘆了口氣道,“你要明白,當初你父親是將這東西作為代價付給我們禮品店的,他當時換取的是補全你母親丟失的一魂一魄,這次,我把權杖交給你,你至少也要付出相同的代價,就算我想徇私,你不付出代價也打不開封印。”
“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那般優雅的楊清影大小姐第一次被氣得口不擇言,“一旦靈魂缺失,你就會變成行尸走肉,那也沒有關系嗎?……防護場破了就破了,以前又不是沒有破過,大不了一切重新開始嘛……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把我們重要的人往我父親的城堡里一塞,過上六七十萬年,地球又會恢復生氣了……”楊清影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淺不可聞,這話說來容易,但是又怎麼可能真的無動于衷,楊清影通過墻上的水鏡,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過客,他們在這里絞盡腦汁,煩惱痛苦,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依舊在幸福的生活著,無知是福啊!
“接著吧。”終于下定決心,不再掙扎,楊清影把權杖遞給素女,“西門,幫素女壓制他體內那惡心的東西,藏馬,你負責布置祭壇……別看我,我可不知道祭壇怎么布置,我們家從來不設祭壇的……”因為她的父親只信仰自己。
“該死,為什么不行?”
素女蒼白著臉看著位于禮品店空間結界里的高大祭壇,無論他怎么樣呼喚,權杖都不肯回應,“老師,是不是祭壇有問題?”素女遲疑地回頭,實在是不得不懷疑,自己這位老師根本故意不想讓他成功。
楊清影當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翻了個白眼兒,冷笑:“如果我不想你做,那直接把權杖藏起來就是,難不成我藏的東西,你還能找得著?”
素女皺了皺眉,苦笑道:“那為什么權杖會不回應我的呼喚?”
楊清影閉目思索良久,忽然一擊掌,笑道:“我怎么忘記了……當初我得到這個權杖的時候,擔心這東西會失控出事兒,把它的一部分核心分離了出來……”
素女很奇怪,守序權杖的分離可并不簡單,而且一旦分離能量會大幅度下降,他的老師又不是那種害怕麻煩的人,為什么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素女會這么想,實際上還是對楊清影的了解不夠深刻,我們魔女殿下的確并不害怕麻煩,可是那不代表她會主動招惹麻煩,而能夠讓守序島第一任島主驚悚害怕的守序權杖,絕對是個麻煩中的麻煩,楊清影會分離它,真是一點兒都不奇怪。站wap.16K.cN
不過無論素女怎么想,現在也沒時間來表露他的疑惑了“那還等什么,時間不多了,快把核心還原啊!”
沒想到這個時候。我們的清影殿下到是不著急了,她先是吃了一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然后就開始打電話給目前在衡一市地幾位朋友。電話里面說得理由千奇百怪,總之是要那些人統統火速來禮品店就是。
“老師……你這是?”
素女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窩美少年英俊硬朗的蘇桐,蒼白俊美的龍泰。身為偶像明星的白飛鴻,再加上陽剛氣十足地歐陽尋大警官,這些人拿出去選美,即使參加全國大賽,也能保證前十名了。16.手機站wap16KCN
“楊小妹妹,你要和我約會我是很高興了,不過警局里面……”歐陽尋吊兒郎當地勾著藏馬的肩膀,他今天正出現場的時候。就被清影一個緊急電話催得翹班跑來這里,可是現在看看貌似沒有什么事情發生嘛。
“好了,走吧!”
“去哪兒?我還上課呢!”
“別鬧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屋子里的少年們都不是喜歡七嘴八舌的人,只是楊大小姐一句交代話都沒有,就想把人家帶出門去,恐怕是不太現實。
楊清影笑了笑道:“別喊,快點兒跟來吧,就當是陪我出去玩一天,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一會兒要去的地方,也許你們以后一輩子都再也去補不了了,現在你們手頭上那些小事情,放一放也不要緊。”要是這事兒辦不好。地球上一切歸于混沌,那么無論你們現在在做什么,都是完全沒有意義的。16當然,這最后一句話只是清影小姐的腹誹,她可不想隨便說漏了嘴,再讓這些人白白跟著緊張。
于是,眾人一頭霧水,素女半頭霧水地跟著我們楊大小姐乘車出了門。楊小姐這次難得地放棄了飛車地好習慣,開得平平穩穩,可是車速明明不快,卻不知道為什么,在眾人的感覺中不過十幾分鐘,車外的風景就已經變成了有著蒼天古樹的茂密森林。更詭異的是。這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在叢林間穿梭地異常輕巧。
“天啊!”車停下來之后。一干人等看著碧綠的很像是臺灣日月潭那樣的湖面,此時太陽西斜,幽靜的湖面上坐落著一座古老的飯店,讓這里地環境顯得更加幽深。
“我怎么不知道衡一市附近有這種地方?”歐陽尋摸著下巴,眼睛閃爍著好奇的色彩,事實上,除了素女之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覺得事情詭異,只是由于在這里的人,對于楊清影還是有些了解并且非常信任的,所以,雖然心中驚異,到是并沒有表現得怎么慌亂。
“今夜,我們就住在這里,你們不用多問,好好享受這里地自然美景就是,明天回市區。”楊清影簡單交代了幾句,就帶領著眾位俊男上到湖邊的木筏上面,素女一邊拿著竹竿劃船,一邊湊進自家老師問,“老師,難不成那部分核心在這里放著……可是,為什么要帶著他們……”
“他們?他們是禮物,我們來做客,總不能空手!”楊清影咧開嘴,露出一口細碎的白牙,陰森森得道。
素女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對于這樣恐怖形容的老師一點兒都不習慣,連忙收聲,乖乖地劃起船來,決定這一夜他要老老實實地呆到天明,無論出什么事情有老師出面就好,這時候,他早就忘記了,此刻的楊大小姐法力全無,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一行人上了湖中心的小小島嶼,進入飯店,才發現,這所飯店的古老并不是為了吸引顧客而弄的噱頭,而是真真正正地古老。老舊的地板,隨著腳步的起落,會發出吱吱的聲響,斑駁的墻壁,偶爾能夠看到蟲蛀的漏洞。就連服務人員,穿著打扮也不像是現代人,都是穿著很土很俗氣,六七十年代曾經流行過地衣著。
“哎……這里可真像是座鬼屋啊!”歐陽尋饒有興味地抬頭四處打量,他歐陽警官身上地陽氣很重,對于鬼魂之類的東西向來有很高地免疫力,所以,這小子雖然對于那些東西有著很旺盛的好奇心,卻是從來沒有鬼魂陰物敢于近他的身。
“大家今天住一個房間,等一下吃了飯早點兒睡覺。”
“不是吧,這么小氣!”
“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們不是應該趁著夜色好好游湖嗎?”
對于一干的抱怨聲,楊大小姐一句話不說,面無表情地打開一間大房子的屋門,讓這些人進去,此時別人沒有注意,可是素女卻清晰感覺到,楊清影身上的氣變得緊繃起來,雖然他不知道自家老師要做什么,但是顯然,她并不像她表現出得這么輕松愉快。
今夜,一定是漫漫長夜了。
夜,本來晴朗的天空,忽然飄起了細雨,沒有什么聲音,卻是遮蔽住頭頂上的那一輪明月,讓房間變得晦暗難明起來。
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旅館,居然沒有電燈,楊清影點了一只蠟燭,跪坐在木地板上,饒有興趣地逗弄著撲火的飛蛾。
素女望了一眼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的一干美少年美青年,心里的憂慮更重,雖然他不相信自己的老師會害這些孩子,可是恐怕讓他們吃上一番苦頭是少不了了,這些人心里怕也明白,只是因為信任著眼前的少女,所以什么也不問,什么也不說罷了。
就在素女遲疑間,忽然感到一股寒風,輕輕地拂過面頰……這個房間雖然破舊,但是窗戶和門都關得密不透風,房間內更不可能有冷氣電扇之類,恍然間,素女忽然想起小時候前輩們曾經說過的話有一種風,可以穿透世間一切障礙物,墻壁,窗戶,而且寒氣深重,這就是陰風,陰間地府吹來的風……
現在的素女掌控守序島,來往的都是奇人異事,經常往返地府的朋友也不是沒有,按說,對于鬼怪陰風之類的,不應該有什么感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他卻一瞬間感到心底發寒,忍不住把身上披著的被子裹得緊了一些。ap.l6.cN
楊清影的臉色有些凝重,似乎在出神,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雖然忐忑不安,但是多日來的疲倦還是讓他漸漸地不住,進入了夢鄉。在夢中。素女隱約感到有些不對,腦袋像是空空的,似乎有氣流在里面逡巡,隱隱有嗡嗡地聲響,渾身上下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努力了半天,都睜不開眼睛。又過了大約一刻鐘,素女努力地凝聚靈力,可是平時活力十足,甚至可以說有些火爆不受控制的力量,此刻卻半絲也無,就在他驚恐的情緒升上來的一瞬間,耳朵邊忽然聽到自家老師的一聲斷喝。詭異地違和感才一下子消失無蹤,疲憊涌上,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了。
大約過了兩三個小時不到,素女忽然被一陣呻吟聲驚醒,他猛地坐起來,就看見楊清影在黑暗中的眼睛散發著詭異的充滿了陰霾擔憂的色彩。本來裹著被子睡著的少年龍泰,臉色鐵青,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不由得嚇了一跳,急忙站起身來問道:“這是怎麼了?出了什么事
這么一折騰。其他人也睡不著了,白飛鴻更是嚇得臉色蒼白,一把將龍泰扶起來,急聲問道:“小龍。你怎麼了?沒事吧!”
龍泰沒有失去知覺,勉強忍著痛楚開口:“不知道……頭好痛!”
“著涼了嗎?”歐陽尋一邊皺眉打量周圍的環境,覺得這里寒風陣陣,絕對不是病患修養的好去處,一邊打電話,想叫輛救護車來,可是手機卻完全沒有信號,這時候。大家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兒,畢竟下午地時候手機還是可以使用的,深夜卻不能用了。
楊清影伸手似乎想將白飛鴻拉開,可是遲疑了片刻,還是沒有動手,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附近有一家醫院。我開車送龍泰過去好了。你們……都跟著吧!”
素女隱約聽到楊清影低聲呢喃希望那個家伙的惡趣味不要太濃厚才好。眉心一跳,對于這次出行。心里不妙的感覺更加重了。
這就是名副其實的屋漏偏逢下雨天,那輛經過愛迪奧爾精心改裝,據說能夠在外太空行駛的高級跑車,居然怎么打也打不著火。
看到龍泰抱著頭,痛苦地呻吟,白飛鴻恨恨地踹了那跑車一腳,才道:“該死,這附近有沒有計程車?”
“怎麼可能?這種深山老林里,能有人煙我就覺得很奇怪了,哪里來的……”歐陽尋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就看到一輛銀白色的亮著空車牌子的計程車,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眼前,“呃……我是應該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呢,還是應該說天無絕人之路?”
“去最近地醫院。”楊清影拉開車門,示意大家坐進去,這時候他們才發現,外表看來不怎么大的計程車,空間卻一場寬廣,加上楊清影,他們共六個人坐在里面,不但不顯擁擠,反而依舊有空洞的感覺。
楊清影目光似乎有些凝重,不過她還是沒有說什么,只是略微調整了一下龍泰的身體,讓他躺得更舒服些,也許是溫度提升地原因,龍泰的頭痛好了許多,臉上也有了血色,這讓楊清影也心安不少。
外面沒有月光,漆黑一片,素女和楊清影的注意力全放在龍泰身上,對于其他的都不曾關心,白飛鴻更是可是在這個陌生的環境里,歐陽尋和蘇桐兩個人卻有些警惕,不時從后視鏡里窺視著沉默的司機。
“喂,歐陽警官,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怎么覺得,這個司機沒有臉呢?”
“咳咳。”歐陽尋饒有興趣地看了半天,也許是因為黑暗的原因,并不能看得很清楚,畢竟,在這個車上有夜視能力地只有素女和楊清影,他們兩個不說話,誰也不能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實的,“我們兩個的神經也許同時出現問題了,人是不可能沒有五官的,是不是?”
過了不過幾分鐘,車子咯吱一聲,停了下來,眾人同時向外面看去,發現這確實是座醫院,只是整棟房子半點兒燈光都沒有,讓人覺得十分可疑。
不等蘇桐詢問什么,楊清影已經快速地扶著龍泰下車。
“唔……這里有看夜間急診的?我怎么看不出來?”白飛鴻皺著眉,雖然很想去好一點兒地醫院,可是看龍泰痛苦地樣子,還是強行壓下心底的不安,算了,現在也只能既來之則安之,相信楊清影絕對不會做沒有意義地事情。
一干人跟隨在楊清影身后,終于進入了這座看起來陰森詭秘的醫院。
“有人在嗎?”
走進漆黑的沒有半點兒光亮的醫院,一行人中除了素女和楊清影還算平靜,其他人多少都有些忐忑不安,就連歐陽尋大警官,都略微放輕了腳步,似乎生怕驚動了什么東西。
“這里真的有急診?”白飛鴻扶著龍泰的手臂,臉上的神情緊張。
“別擔心,到了……”楊清影面無表情地走在前面,聲音也不像平時那般慵懶中帶著平和,反而透露著一種詭譎的意味。她伸出纖纖素手一指,眾人隨之看去,果然,在右邊拐彎處的一個房門上,亮著一盞標識著急診處的小燈,燈光是綠色的,很幽暗,在這樣的黑夜中來看,讓人心里不由發毛。
即使心中不安,可是看到龍泰越來越痛苦的樣子,眾人還是推開了急診室的大門。
急診室里并沒有像眾人心中想象的那樣,符合這家醫院恐怖詭異的氣氛,和其他醫院的急診室也沒有什么不同,醫生是位看起來有些古板但是認真負責的老醫生,這讓一直處于精神緊繃狀態中的白飛鴻一干人稍微放松下來。
“高燒,受了風寒,打上點滴,應該過兩天就會好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的好。”醫生的嗓音有點沙啞,語調也艱澀,似乎很久沒有說過話的樣子,不過態度還算和藹。
“呼,終于沒事兒了,這種事情要是多發生幾次。我說不定就會神經衰弱。”蘇桐抱怨地拍了拍龍泰的額頭,這個小家伙自從加入他們組織以來,就不停地惹麻煩,偏偏處理善后的都是自己,郁悶啊。郁悶。
素女看了楊清影一眼,有點兒疑惑,在這家醫院里面,他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不好地東西,那么,這位老師心事重重的樣子又所為何來?不過由于現在他大部分力量都在支撐防護場,能夠動用的力量實在是少得可憐,所以說。他的感覺并不能作準。
無論大家各自懷著什么樣的心思,龍泰總算是安頓下來,住進了四十四號病房,吊上點滴,注射了鎮靜劑,不一會兒,龍泰便舒展開額頭,漸漸進入夢鄉。
房間是六個人地大房間,只是因為病人稀少,目前只有龍泰一人入住。所以,整個病房看起來很空曠,大家都覺得不用和陌生人共處一室是件好事兒,只是素女卻不怎么習慣這里的空寂的氣氛。。www,16。
“在看什么?”素女注意到自家老師一直盯著房門上那個鮮紅的四十四號門牌。皺眉道:“這個病房號的確不太吉利,按說,醫院應該避諱才對。”數字之類的東西對于普通人來說,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是對于他們這些修士,話語,思想,與精神有關的一切都是咒。如果心中有執念,就很有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
素女看了默然無語地楊清影好半天,遲疑道:“老師,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一定都有你的用意,可是……不會發生危險吧。”他對這些孩子們的印象極好,絕不希望這些人受到一絲半點兒的損傷。畢竟。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守護。守護這些善良的,可愛的人們。
楊清影沉吟了半晌,終于微笑:“危險?再危險還能危險過世界滅亡,如果地球歸于混沌,一切重新開始,那么,這些人的命也保不住了,還不如讓他們起些作用,何況……那個家伙雖然喜歡胡鬧,卻也不是個惡人,你放心好了。”
“那個家伙?誰?”
“你不用多問。一路看16”楊清影揉了揉眉心,即使是她,經歷了這么多的麻煩事兒之后,也覺得有些疲憊,看素女地臉色,灰敗得厲害,擔心再這么折騰下去,這孩子恐怕真如他所想的一般,撐不到天道恢復正常運轉的那一天了。萬一真到那一步,這個世界上,又還有哪個人有力量完全能夠撐起防護場,“你不用多想,好好睡一覺兒,等明天天亮,我一定把守序權杖缺失的部分拿回來,你且放寬心就是。”
素女苦笑,即使老師這么說,他也不可能真地安心啊!不過為了不讓楊清影憂慮,還是乖乖地上床,至于睡不睡得著,那就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了。
說來也怪,本來素女以為,自己一定是輾轉難以成眠的,卻沒想到,不知是不是確實累得厲害,剛躺下不過片刻,居然就進入了夢鄉,而且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這一覺,一直睡了將近兩個小時,直到一股刺骨的深寒襲身,素女才猛地睜開眼,剛想起身,就被一只手緊緊壓住,素女眨了眨朦朧的睡眼,遙遙望去,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徹底清醒過來。
除了素女自己的病床之外,其他人的床鋪旁邊密密麻麻地擠滿了透明殘缺地幽靈,他們明顯沒有意識,也沒有思想,只是本能地坐在那些年輕孩子的身上,頭頂上,一只只蒼白的手緊緊勒著那些孩子的脖子。
“住手……”素女張口叫道,這才發現,老師穩穩地坐在自己床鋪旁邊,她袖口上的符文發散著亮而不刺眼的光芒,“老師……”
楊清影一擺手,示意他不要叫,臉色凝重,視線牢牢地盯著那些幽靈亂舞地方向。手里握著地是一只在黑夜里看不出顏色的試管。
素女咬了咬嘴唇,最后還是決定完全相信自己地老師,乖乖地屏息,不過心里雖然這么想著,隨著那些孩子的頭頂上開始浮現出模糊的人形光暈,他的精神還是一瞬間緊繃起來,生怕他們就此魂魄隔離,死于非命。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楊清影忽然眼前一亮,厲聲喝道:“就是現在……回收!”隨著她的話音,楊清影閃電般地沖出符文形成的結界,手上光芒閃爍,隨即,一個灰乎乎的手柄樣兒的東西就出現在她的手掌中,然后,她立即摔碎了手上的試管兒,一股清香飄散出來,那些圍繞在病床旁的幽靈隨之消散。
“呼……好險!”楊清影逐一檢查了那些孩子們的身體,才長出口氣。
素女坐起身,剛想說什么,就聽到空氣里流轉起一陣有如黃鸝鳴叫般清脆動人的笑聲。
“你還是這么喜歡和年輕的男孩兒玩耍,這種習慣,可算不上什么好習慣。”楊清影冷冷的聲音在空曠的病房中流蕩,在那一瞬間,素女仿佛感受到了自家老師向來少有的怒氣。
“你還不是利用了我這不好的習慣,要不然,想要打開我的門,拿到權柄,哪有那么容易!”那聲音還是脆生生的,透著一股喜悅,仿佛楊清影的怒氣徹底愉悅了她一般。
楊清影忽然煩躁地一揮手,那笑聲戛然而止……
清晨,本來只有一個龍泰住院,可是經過這一夜,這一屋子美少年居然整體生病了,個個臉色蒼白,病懨懨的沒有精神,龍泰更慘,高燒不退,起色很差,就連動一下都困難了……
不過即使他們病成這個樣子,楊清影還是堅決要出院,素女當然不會反對,他一秒鐘也不想在這個醫院里面呆了,至于這些病懨懨的少年們,連抱怨的力氣都欠缺,自然只得乖乖地任由擺布……
經過數小時的修養,幾個少年的精神恢復了些,不理會那些七嘴八舌的詢問,楊清影就把他們全都打發走了。
只有龍泰,剛回來的時候至少還是清醒的,可是現在卻陷入了昏迷狀態。
素女眼睜睜看著楊清影大小姐一點一點地將守序權杖重新組裝起來,心中卻浮起了難言的悲傷。
“怎么?后悔了?”看著親親弟子一副很憂郁的樣子,楊清影笑問道。“現在后悔還是來得及的,我你拋開這些莫名其妙的責任。”
“怎麼可能?就是為了自己不被異時空魔物徹底侵蝕,我也不可能后悔。”素女搖頭,“況且,從出生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從來不曾懼怕過死亡,只是真的到了這地步,卻多少有些遺憾,仔細想想,我這輩子實在是過得乏味至極,永無止境地修煉,明明擁有一般人永生永世難得的力量,可是幾乎全部要用來支撐防護場,本身反而被限制得厲害,從來沒有去過學校,沒有交過朋友,沒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子……難道我的一生,就真的要這般結束了嗎?有些不甘心啊!”
楊清影怔了怔,笑了,“你應該向龍泰學習!”
“龍泰?”素女不明所以,望了望躺在沙發上,打著點滴,昏迷不醒的少年,他面色蒼白,眉眼清秀漂亮,是個很好看的孩子,總體來說,龍泰只是普通的少年罷了。。16K,電腦站。至少,自己并沒有感覺到這少年有什么特別之處。
楊清影眼睛里地笑意更濃,“這孩子曾經有一個溫暖的家,慈愛的父母,美麗的姐姐。可是一夕之間,便因為他那可以作為優點存在的,特別地大腦而消失無蹤,世間最痛苦的并不是從來沒有幸福,而是失去本擁有的幸福,可是,他并沒有就此消沉,也沒有怨天尤人。甚至直到現在,他對父親和姐姐的所作所為所抱的心思還是只有理解和寬容。那兩位不想和他聯系,他就不去打擾他們,可是有一天,他的親人走出陰影,愿意接受他的時候,這孩子想必也能毫無芥蒂地回到親人身邊去。”
素女嘆了口氣,看著龍泰蒼白的臉色,沉默良久,忽然皺起了眉頭:“咦?老師。龍泰他……”
楊清影也跟著湊過去,用手碰了碰少年地眉心,臉色一沉,“該死。還是著了道,我怎么沒有想到,那些鬼東西最愛吸食人類的精神力量,而大腦異常的龍泰,顯然是最好的補品,它們怎麼可能乖乖放棄。”
素女遲疑地問道:“老師,這是死魂蟲嗎?”
“對,黃泉里面最惡心的生物。也只有那個惡劣的女人才會把它們當成寵物來飼養,明明是親姐妹,那女人怎么和孟姐姐性格相差這么大!”楊清影低聲抱怨著,顯然怨念很深重。
最后幾句話讓素女恍然,他本來還不知道自家老師是把守序權杖的核心丟到哪里去了,要知道。那東西要是處理不當。很容易出問題,現在才明白。原來老師是把它扔進了黃泉之門。
素女怎么說也是守序島島主,對于修行界一般的常識還是有些了解的,關于黃泉之門的守護者有許多傳說,比如守門人和掌管忘川河地孟婆是雙生姐妹,守門人性情古怪,喜歡逗弄外表姣好的年輕男子,飼養在地府也是不祥之物的死魂蟲為寵物,現在看來,這些傳說,大部分到是都有根據,并非胡言亂語。
“聽說……死魂蟲的毒根本沒有解藥……”
素女臉上帶著幾分憂色,雖然只是短短相處,可是他很喜歡那個少年,并不想讓那孩子這么毫無價值地死于非命。
楊清影沉吟良久,忽然起身,推開最中央地一排貨架,露出一道小門,然后將龍泰拖了進去。
“這是?”
“當初得到這龍蛋的時候,也只是覺得新奇,畢竟龍這種傳說中的生物,在人間界見之不易,卻沒有想到,此時到能派上些用場。”
素女一怔,隨即恍然,龍為神獸,擅長精神威壓,對于天地間所有下等的妖獸來說,都是絕對不可違逆的存在。死魂蟲當然也在此列,現在把龍泰和龍蛋放在一起,至少可以保證,他頭腦里面的死魂蟲不敢輕舉妄動,暫時保住這孩子的性命還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能夠撐多久呢?”
“你現在還有心情關心這些,還是先解決自己地麻煩吧,還有一天半的時間,如果你再不抓緊……那么,龍泰這孩子也沒有必要救了……”楊清影抬頭,望向窗外,外面天高氣爽,風和日麗,是個難得平靜的好天,只是,這平靜正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這時,藏馬通過電梯下樓,出現在清影面前,他的精神看著還好,雖然略略疲敝,但是神態間并無多少憂色:“祭壇重新布置過,這次設在屋頂,西門正在上面布置結界,美佳說要過來,我阻止了。”
“恩。”清影點頭,“你找個理由,讓路西暫時去張家避一避,等這小子使用權杖的時候,還不知道會不會出亂子。”
“喂,喂,我沒有那么無能吧。”素女貌似不高興地挑眉,他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地天才少年,哪里會出現差錯?
無論心里怎么樣五味雜陳,素女還是在楊清影和藏馬,西門地陪同下,來到了祭壇面前,手握權杖,站在那幾乎可以說是簡陋的祭壇前,這一次,他立即便感覺到了天地力量,那是種不能用言語描述的力量,平和,包容也殘酷無情……
手中的權杖在體內僅存的一點兒力量的牽絆下,忽然光芒四射。
與此同時,楊清影張開手臂,契約的力量在她的面前具現“根據契約,特收取守序島島主素女之一魂一魄,集!”
隨著楊清影清冽的聲音,兩團模糊的影像從素女的身體里飄出來,眨眼間便飄進清影腰間的錦囊中……
第三十八章
時光如水,歲月如梭。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只是短短兩天不到,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已過千年。
楊清影坐在冰涼的石階上,切實地享受著鋪天蓋地而來的圣光,的確應叫圣光,由上蒼散發的,那么強大,那么溫暖,洗滌著世間所有污穢。
力量正在慢慢恢復,身體明明很舒服,可是楊清影的眼淚卻無法停止流淌。
“你長大了。”魔王陛下出現在禮品店門前,臉上的漫不經心似乎退了些,變得多了幾分凝重,藏馬遠遠地行禮之后,便避開去,把空間留給這一對兒父女。
楊清影抬手,按住一滴眼淚,冰涼涼的帶著馨香,將她裝進天藍色的水晶瓶子里面,魔女的眼淚,可是很珍貴的魔藥材料,一向千金難求,不能浪費了。
魔王陛下失笑,心靈深處的那一點兒感慨,全讓女兒的做法沖得支離破碎。
“要不要跟我回去?防護場雖然還被撐著,現在甚至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強大,可是,人世間沒有了守序島,異時空來的那些臟東西在未來的日子里會越來越多,我可不想自己的寶貝女兒,在以后漫長的歲月中,為這些人類疲于奔命。站wap.16k.cn”
楊清影搖搖頭,以前或許還稍稍考慮過回家,可是現在,她的心已經定了。
“我忽然想起一句詩,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這句送給素女。是不是挺合適的。他的身體,靈魂,甚至……全部化作圣光,滯留人間,不知什么時候會隨風散去。只留下一點點兒隱藏在我心里地念想,再無其他。”楊清影伸手,從衣袋里面拿出一只玉瓶,里面裝著素女的一魂一魄,這是作為守序權杖的代價,由禮品店接收的,所以才能得以保留。
“你當初收取代價的時候,存地就是這個心思?希望他不會完全消失。”
“有一點兒。不過,其實我也沒想太多,一是雖然心里略略有些數兒,可是到底并不確定他使用了守序權杖,會付出什么代價,二是……就算留下了這一魂一魄,又能怎么樣?即使能夠獲得重生,素女也不是原來的素女了,只不過是一個全新的陌生的生命而已。。16K電腦站。”
“清影,你難道已經開始學會愛人了?呵呵。那可真了不起,你老爹我,可是直到自己八千歲遇見你媽媽之后,才學會愛人的。”魔王陛下笑呵呵地望著清影。很慈祥很欣慰的樣子,只是他外貌太年輕俊美,做出這種表情,只會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
清影嘆了口氣,收起手中的瓶子,嘮了這么長時間的閑篇兒,也應該進入正題了,她這次將老爹叫來。其實除了心里面空虛,忽然想見他一面之外,更重要地還是想知道死魂蟲的毒,到底有沒有解?
“死魂蟲啊?”魔王陛下皺眉,在腦子里那些冗長的記憶中,捕捉關于死魂蟲的記載。“想解那玩意兒的毒。說難很難,說容易也容易。。16K,電腦站。由患者的直系血親先輕微中毒,然后生成血清,再把血清輸給患者就可以了,當然,如果實在沒有直系血親,外人也可以,只是成功率極為低下,而且,丟掉兩條人命的概率很大。”
“跟解蛇毒差不多嗎?”
“可以這么說,只是要危險許多。”魔王陛下摸摸鼻子,笑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我可用不著擔心什么死魂蟲的,不是嗎?”
“滾!”
“哎,好不容易見一面,我的寶貝兒真是太冷淡。”魔王陛下雖然抱怨,但是還是乖乖地走人,他的力量太過強大,不能在人世間駐留太久,否則就會破壞平衡,這個千瘡百孔地地球主時空,已經再也經不起一點折騰了。
禮品店的大廳里面,蘇桐和白飛鴻坐在柔軟的沙發墊子上,面面相覷,然后齊齊轉頭看著楊清影,表情很詭異。
“看著我干什么,就算是蘇桐不知道,可是白飛鴻,你不是龍泰的青梅竹馬嗎?也會不知道他地親人們都在哪里?”楊清影喝了一口香茗,不耐煩地瞪了兩人一眼。
“啊?哦,雖然我也不知道具體地址,但是聽說,他們搬到海城去了。”白飛鴻連忙把心緒收回來,不再看楊清影大小姐那雙略有些紅腫的眼睛,只是心里面的好奇感一瞬間爬升至最高,哭了哎,那個一向對任何事情都漫不經心的少女居然哭了,他悄悄和蘇桐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睛里都能看到滿滿的驚異。
楊清影再次嘆息,她不是不知道這兩個人心里再轉著什么念頭,只是想到包括他們在內的所有人,都已經失去了關于素女的記憶,想哭地沖動就更強烈了些。
還真是徹底,全部抹殺,一絲痕跡也不留,這就是天的力量!
勉強收拾心情,楊清影沒好氣地咳嗽了一聲,“算了,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們,我還是自己找找吧。”
她走到平躺在沙發上的龍泰面前,伸手探向他的眉心,人的血脈是很強的牽絆,無論相隔多遙遠,有能力地人都能夠通過血脈地聯系做許多事情,當然也包括尋人“咦?”
“我的力量還不夠嗎?居然找不到!”楊清影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她感應到地居然只有空白和虛無,這是不可能的,即使血親都死亡,憑借她的力量,也能找到一絲痕跡,不可能什么都沒有,楊清影不信邪得接連嘗試了幾次,還是沒有感應到任何東西。
“我派人去尋就是。”白飛鴻雖然也察覺到楊清影不是一般人,但是到底接觸這個世界時間還不長,不明白楊清影在修行界的地位,對于她找不到人也不怎么驚訝,“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了。”
楊清影點頭答應,只是心里卻多多少少有點兒不安,總覺得,這次可能不會那么順利。
送走了兩位客人,禮品店為了重新營業開始大掃除的時候,楊清影望著滿屋子亂竄只會搗亂不知道幫忙的張家小姐,認認真真一絲不茍地擦貨柜的藏馬和路西,還有坐在一旁只動嘴不動手的西門,心里才算沉靜下來,結束了……一切!
海城和衡一那種大城市不一樣,它臨近南海,氣候宜人,沒有太多發達的工業,自然也就空氣清新,是個適合養老的城市。
龍高和龍國英父女兩個住在海城比較發達的東面,龍高沒有工作,目前正過著悠閑的晚年生活,平日只是釣釣魚,溜溜彎,和幾個老朋友下棋喝茶,到也愜意。
龍國英也和時下的年輕人不一樣,只是呆在家里,做自由撰稿人,還是那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類型,可是奇怪的是,這父女兩個這么沒有進取心,但從來沒有短少過錢財,雖然不至于大富大貴,但是在這個不算發達的城市中,生活得很有質量。
今天和往常一樣,龍高穿好衣服,拿起釣竿,準備出門,龍國英屬于夜貓子一族,清晨七八點正是好眠的時候。
楊清影便來到了這一家人門前,白飛鴻找到他們并沒有費多少力氣,畢竟一個還算有錢有勢力的演藝明星,想要找有名字有相片還知道具體城市的人,實在不是件難事兒。
看到楊清影,龍高怔了一怔,雖然弄不清楚具體情況,但還是請客人進了門,楊家小姐,天生便有一種讓人升不起違逆念頭的氣質。
不讓龍高倒茶,楊清影直接進入正題,畢竟,現在時間緊迫“龍先生,龍泰中了毒,需要他的直系血親幫忙,您或者龍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如何?”
龍高似乎被這個消息嚇住了。怔愣良久,終于苦笑道:“不,我們幫不上忙!”
是啊,他們幫不上忙!
三十多年前,龍高不是現在這個龍高。他是龍在天,作為美國斯坦福大學畢業的博士研究生,人體基因研究的帶頭人,那個時候地龍高,不,龍在天,是個才華出眾,心高氣傲的男人。總覺得自己能夠干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于是,他受到了蠱惑,加入了那個所謂的造神計劃,造神啊,這是一個能夠讓最理智的男人也瘋狂地詞匯。
一大群在人體基因研究方面有出色才華的人加入了這個計劃,雖然艱苦,雖然花費了十年的青春,但是他們幾乎成功了,由各種優秀基因組合誕生出來的孩童。每一個都有最優秀的頭腦。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的。
龍在天很開心,他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關愛著這些孩子,希望他們將來能為這個世界的進步做出杰出地貢獻。
但是也許,造神這種事情畢竟是逆天的行為。不為天道所容,不過三年時間,那些天真可愛的孩子們就一個接一個死去了,龍在天和同伴們一起,拼了命似的找原因想辦法,可是依舊無法挽救那些天真可愛的孩子的生命。終于,再一次面對真心付出的孩子死亡的時候,龍在天覺悟了。他,還有一些志同道合的伙伴們帶著唯一存活下來的孩子離開了研究所,改名換姓,過上了普通地生活。
那個孩子就是龍泰,雖然不健康,但是龍泰活了下來。并沒有死去。他就像一個很一般的孩子,雖然聰明。卻沒有別的不同,龍在天小心翼翼地照顧他,隱藏他,也躲避著研究所的追蹤,他很成功,也許是研究所確實元氣大傷,沒有太多地力量可以花費到對他們的尋找上,也許是研究所的人認為,龍泰早就死了,不管什么原因,龍在天養大了龍泰,將他遠遠地送去美國,不和他通信,盡可能地讓那孩子避開一切危險。
龍在天知道,這么做可能會對龍泰造成傷害,他也知道,龍泰覺得,自己認為他是個怪物,所以才會疏遠他,可是,龍在天不懂得怎么樣來消除這種誤會,所以,這種情況便一年年這么持續下去了……
“咳咳,怎么說呢,狗血這個詞語用在這里不是那么合適,可是,我再也找不到更合適一些的詞了。”聽了龍高略帶遲疑和苦惱的講述,楊清影托著下巴,苦笑,這種破爛事情都會給她遇上,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實際上是個很有主角運氣的人?
“也就是說,實際上我們龍泰根本就沒有直系血親,他是個克隆人?”
“不能說是克隆人,克隆人的基因還有提供者,可是他沒有……”
“你能不能別提醒我這個嚴酷的事實。”楊清影這次真地是頭痛欲裂。
“算了,我會再想辦法,你不用擔心。”看著龍高一臉悲傷擔心的表情,楊清影沒什麼誠意地安慰了幾句,便離開了龍家。
走到那輛很彪悍的黑色跑車前面,敲敲車窗,楊清影笑道:“小子,居然敢在我身上安竊聽器,你的膽子到是不小。”
蘇桐聳聳肩,心里知道,楊清影并不介意,否則也不會任由自己竊聽了,只是聽了那些話,他的心情很復雜,身體麻麻的,有一種疲憊虛脫地感覺。
“楊殿下,您應該能夠弄到死魂蟲,由我來制造出血清。”
“很危險,如果中毒太深,或者你體力消耗過大,都有可能死去,何況,死魂蟲和一般毒物不一樣,如果不是直系血親,那……”
“我們只能賭。”蘇桐苦笑了一聲,他又何嘗不知道危險,只是除了賭上一賭,他們別無他法。總不能眼睜睜見著龍泰死去,什么也不做吧。
楊清影沉吟良久,冷聲道:“開車,回禮品店。”
兩個人一路無話,很快便回到了禮品店里。
一進門,兩人便驚奇地見到張美佳和路西兩人正在煮柚子葉水,說是要消消霉氣,畢竟,最近他們禮品店實在是夠倒霉地,不好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
“老板,你回來了,家里那些什么驅邪符,保運符之類我和路西全拿出來配成符水,一會兒你也喝上一碗。”
看著張小姐亮晶晶地眼睛,楊清影連忙搖頭,說了好半天,才讓她相信,自己身為魔女,不需要那些東西,然后就帶著蘇桐落荒而逃,萬一真要喝那不知道放了多少年,有多少細菌的東西,她可受不了。
回到二樓自己的房間,楊清影先是揮手將龍泰從一樓帶上來,放到床上,然后示意蘇桐和他并肩躺下,幸好清影的床鋪夠大,否則這兩個大男人還不一定能夠躺得下呢!
“老板,你對龍泰的父親用迷魂的手段,是不是不太地道?他可是龍泰重要的親人。”張美佳和楊清影兩人并肩望著完全被白色的熒光籠罩的蘇桐和龍泰,一邊閑聊幾句,一邊觀察設置在床頭的那怪模怪樣的機器。
楊清影苦笑:“如果我慢慢和龍高解釋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心甘情愿地信任我這個陌生人,那還不得花上三五十天?到時候龍泰早死了……只是,我從來沒有想過,龍泰居然是一個實驗品。人類科技的,真不知是件幸事,還是天地間最大的災難。”
張美佳抱著雙肩,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覺得有些寒冷,從心底深處升起一種戰栗,忍不住喃喃低語:“雖然以前就有過這種感慨,可是我還是不得不說,人類真可怕,居然想要造神,現在想想,上天要滅世,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人類簡直就像是這個地球上最可怕的寄生蟲,說不定有一天,人類會徹底毀了這個地球的。”
“別忘記了,你也是人!”楊清影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美女居然驚駭至此,不由得失笑。雖然她也不止一次地對人類感覺失望,卻從不曾喪失過對人的信心,就是此刻,人類中最真善美的感情不正擺在眼前嗎?
“滴,滴”
床頭的機器一陣鳴響,打斷了楊清影和張美佳的思緒。HTTP://
“蘇桐的心跳頻率大幅度上升,體力下降已經接收到死魂蟲地微量毒素,現在開始生成血清。隔著萬里之遙的美國,愛迪赤紅著眼睛,幫助楊家大小姐遠程控制醫療器械。不過是讓手下去一趟中國躲避麻煩,就讓自己的兩員大將同時面臨瀕死險境,不知道這一刻。我們的愛迪奧爾是不是已經后悔得臉色發青,腸子打結了。
楊清影伸手,探了探蘇桐的脈搏,雖然現代社會,醫療器械已經能夠把人體內部地狀態,纖毫畢現地顯現出來,但是楊清影依舊相信自己,多過冰冷的機器。
“藏馬設置的法陣。工作得很順利,也只有藏馬,才能在實力沒有恢復的時候還能這么準確地布置運作法陣。”張美佳贊嘆地看著那瑩白的光芒,由于她本身對于法術很不感冒,能夠學會的寥寥無幾,所以才對藏馬這種施法如本能的能人倍加佩服。
這個時候,蘇桐醒了,他很艱難地睜開眼睛,呼吸急促,臉上的汗水打濕了潔白地枕巾。目光凝在躺于身旁的少年身上。那種期許,連一向冷心冷情的楊大小姐,也悚然動容。
楊清影松開搭在他手腕上的纖纖玉指,冷靜地轉頭。看著電腦屏幕上愛迪的面孔:“我只能確保一個,你選擇吧,畢竟是你的人。WAP.$dx”
房間里一時沉默。
楊清影苦笑道:“我發現,最近這段日子里,我身邊朋友的死亡頻率,比以前的一千年加起來都要多……這算是好事情吧,畢竟,這正說明。我最近交了許多朋友,我變得越來越像個人了……父親大人應該覺得高興。”命運有的時候就是這么奇特,按說,死魂蟲雖然號稱三界最惡毒的毒物,但是,剛剛中毒地那一瞬間。如果楊清影拼著用強大的法力。強行將那東西逼出來,那么。龍泰和蘇桐絕不會落到今天這么危險的地步,畢竟即使是死魂蟲,也遠遠做不到讓楊殿下束手無策。她可是能夠玩弄靈魂的魔女!可是,偏偏那時候,楊清影法力全失,又急著幫素女完成狗血無邊地救世主大業,所以說,萬事皆有定數,恐怕,蘇桐和龍泰,是該著有此劫難。
“看來,已經用不著我來回答你的問題。玄宇你們兩個隨時向我匯報情況。”不肯繼續聽楊大小姐的感慨,愛迪簡單交代了兩個智能生命幾句,便關閉了視頻。
是的,已經不必,任何一個人看到蘇桐那種眼神,都不會忍心拒絕他的渴望,楊清影漫長的生命里,見識過許許多多的情感,像蘇桐這般愿意為了朋友親人犧牲的,她也不是沒有見過,雖然近些年來,這種人越來越少了。.手機站WAP.$dx但是,每一次見到并且沉浸在這種情感中,楊清影都會覺得自己地靈魂受到最嚴苛的拷問和洗禮,自己的精神,會因此而變得愈加精純。
雖然對修行有這般好處,但是,楊清影依舊不喜歡這樣的場面。
不用她說話,藏馬走上前,掐手訣,運行法陣,張美佳則動手調整機器。只一瞬,龍泰灰白的臉色便好了起來,顯然,血清中和劑生成成功,并且極有用,楊清影曾經預想到的,因為不是血親而有可能遇見地種種麻煩,一樣也沒有發生,除了,蘇桐生命體征地迅速衰弱。
“撐下去,兩個人一起活下來。”楊清影冷冷地對重新陷入昏迷狀態的蘇桐道,她用地是命令的口吻,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一旦楊清影殿下用了這樣的語氣說話,那便是絕不容許違背。
張美佳看了老板一眼,蹲下身,將蘇桐和龍泰兩個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緊緊抓住,低聲在蘇桐的耳邊呢喃:“聽著,蘇桐,因為黃泉中的死魂蟲而死去,可是連靈魂都殘留不下的,你甘心嗎?想想吧,如果龍泰醒過來,知道了你的死因,他這一生,可還有快樂可言,他還是孩子呢,你忍心讓一直保護著的弟弟,親人,承受這樣的痛苦?”
房間里一時沉寂,就連似乎因為焦躁而不停地發出嘶鳴聲的兩個智能生命,也都變得悄無聲息。
時間一點點過去,楊清影或許是不耐煩一直在家里守著,對于生死的命題她了解太多,反而輕易做不到冷漠以對,出了大門,隨便行走,無意間就看到白飛鴻坐在街旁公園簡陋的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蕩著,周圍幾個孩子圍繞著他,顯然是想要得到秋千的使用權,可惜,這位明星大少似乎很不在狀態,壓根兒就沒有注意自己已經剝奪了孩子們的樂趣。
沉吟片刻,楊清影還是走了過去,現在是下午,天半陰,陽光從濃厚的烏云中透下來,給清影鍍上了斑駁的影,使得她的面孔模糊不清。
“你不覺得,和孩子們爭搶秋千,是件很可恥的事情嗎?”
楊清影伸手拉著白飛鴻,將他拽起來,然后笑瞇瞇地對一堆小孩子點點頭,換來幾張漂亮可愛的笑臉。“謝謝大姐姐!”
“不用客氣,去玩吧。”楊清影擺擺手,打發了可愛的小孩子們,才轉頭看著滿臉寫滿恍惚的白飛鴻,“我這幾天雖然都沒有去學校,可是班里那幾個八卦女可沒少騷擾我,聽說,你小子看上人家那個小美女露露了?”說實話,楊清影非常非常地驚訝,她覺得,白飛鴻這樣的人,喜歡的應該是獨立堅強的女性,卻沒有想到……最后卻是那位盲眼的孩子雀屏中選,但是,想要得到那個孩子,恐怕……
似乎因為楊清影提到了愛人的名字,白飛鴻的精神凝聚了些,他抬起頭,沉默片刻,終于開口問:“楊清影,龍泰他……到底怎麼了,我這些天,總是心神不寧,是不是那天在那個詭異的醫院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你不要瞞著我。”他的語氣算不上激動,只是那種焦慮卻讓人不忍心忽視。
楊清影也不忍心,只是,她卻不知道應該怎樣對一個普通人解釋,如果是別人,一個迷魂術扔過去,就可以解決問題了,但是,這個人不但是自己的同學,而且是龍泰的摯友,不能粗暴對待“這么和你說吧,龍泰的確出了事兒,而且是很麻煩的事情,不過我們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等什么?”
“等他醒過來,等他健康得出現在你的面前,你必須相信我們,也相信他……好了,你學習的生涯得來不易,不要輕易翹課,去上學吧。”
不知道是接受了楊清影這不算解釋的說法,還是因為知道自己無能為力,白飛鴻站起身,離去。
楊清影望著他的背影,她手腕上面的珠型采集器因為各種過于強烈的感情形成的氣,碎裂了。轉身,重新整理自己的心情,回到禮品店中,和同伴們一起,迎接最后的結果
重新坐進教室,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老師講課,聽學生們竊竊私語,楊清影忽然有一種再世為魔的感覺。
昨夜,晚十點到凌晨,這區區兩個小時的時間,實在是讓整個禮品店所有人的心情,都如坐了一次云霄飛車一般,大起大落!
晚,十點零七分,中和劑傳送完畢。
楊清影面無表情,禮品店里其他的人也是鴉雀無聲,又過了大約十幾分鐘,藏馬伸出手,摸摸龍泰的脈搏,然后松口氣笑道:“沒有問題了,這小子還真是命大。現在給他個醒神咒,他就能夠醒過來。”
藏馬雖然這么說,但是還是遲疑著遲遲沒有給龍泰施加醒神咒。
楊清影把視線調轉到一旁的蘇桐身上,現在幾乎所有的法陣都已經停止工作,醫療器械也關閉了大半兒,沒有熒光包圍,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蘇桐的面孔。
他的劍眉微微蹙著,額頭上密密麻麻全是冷汗,臉上半點兒血色也沒有,一向健康強壯的身體輕輕顫抖著,似乎極力隱忍體內那巨大的痛苦。
“喚醒龍泰。HTTP://WAP.美佳,你通知白飛鴻,告訴他龍泰沒事了,請他不用擔心。”楊清影檢查過蘇桐之后,下了決定,現在,她的魔力雖然已經慢慢開始恢復,但是還遠遠沒有達到能夠逆轉生死,救活蘇桐的地步,這樣的話,她怎么能夠剝奪龍泰見蘇桐最后一面的機會!
千影湖
這數十片小小的湖泊是天然形成地,毗鄰衡一市和冀華州。最近兩年才開始開發出來,變得游人如織。
白飛鴻和露露坐在小木舟上,慢悠悠劃著船,他選擇的這一小湖,離開發區比較遠。游人并不多,只寥寥幾個老人坐在岸邊的茅廬里垂釣。
“你聽,有鳥鳴叫的聲音!”
白飛鴻看著露露寧靜的容顏,微微彎起來地嘴角,不由自主地將眼前的佳人和那位楊姓魔女相比較,撇開容貌不談,這兩人還真是天使與惡魔的分別呢!
此時千影湖幾只不知名的水鳥掠水而過,驚起些須波浪。讓人的心也不由跟著波動起來。
“白飛鴻,你的朋友沒事了吧!這些天,你老是心神不安的樣子。。,電腦站。”露露俏皮的扭過頭來,望著讓自己歡喜地少年。
“啊,已經沒事兒了。”白飛鴻想起剛才保平安的電話,忍不住笑,雖然很想立即便飛奔過去,看望青梅竹馬的好朋友,但是女朋友的家教極嚴,出來一趟非常的不容易。既然龍泰沒事了,那早一點晚一點也便沒有什么區別,而且,那位魔女貌似不想自己過去呢!不過這種種不算理由的理由。若讓龍泰知道了,不知他會不會說自己一句重色輕友啊,大約不會吧,龍泰那家伙,心思實在別扭得緊,從不能清晰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感情,即使自己去道歉,他大概也只會冷淡地說一句。無所謂罷了!
只是,現實的情況自然和白飛鴻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楊清影從來不曾見過龍泰暴怒的樣子,事實上,很少有人敢在她面前發脾氣,所以,她向來只知自己地憤怒。卻未曾見到過別人的憤怒。但是她今天見識到了!
“你這么想死是不是,那好。我成全你!”
龍泰猛撲過去,瘋了似的將連接在蘇桐身上的法陣導引線扯斷,他地眼睛猩紅一片,已經不見清明,嘴唇因為過于用力的撕咬,血肉模糊,周身散發的怒氣由于精神力的失控,簡直仿如實質!
楊清影呆了半晌,終于苦笑著伸手,一把抓住龍泰的肩膀,隨手將窗簾樣兒的封印條扯下,像纏小嬰兒一樣將龍泰給包了起來,她現在魔力不足,實在沒有把握控制住一個精神力莫名其妙大增并且失控的非人類,龍泰是實驗體,他的基因里面,有千分之零點三是不屬于人類地,誰知道現在忽然變化覺醒的他,能夠算什么生物,新物種?
“龍泰。HTTP://”楊清影特意用上了魔女天性中的魅惑力,聲音輕柔如水,“蘇桐已經很努力了,他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活著,你沒有看到嗎?現在,我們所能夠做的,只有他……”
“滴”
清影話音未落,一旁的機器發出警報聲,代表心跳的線一瞬間變成一條鮮紅地直線……
楊清影猛地抱住,因為聽見這個聲音,身體一震,便忽然失去意識地龍泰,心中也是一片冰冷。
“不,不是吧!”
張美佳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嚇得站起身來,“蘇桐那小子,就這么死了,拜托,人家電視里面的正義主角,一個個投海,跳崖,捱槍子兒,不但不會死還會遇見莫名其妙地奇遇,為什么換到我們身上,就只能看著他們一個個的死去!”
“咳咳,你們幾個要是是主角的話,投海,跳崖,捱槍子兒估計也死不了!而且你們本來就代表奇遇,用不著遇上了!只是,床上躺的那家伙,貌似沒主角的命啊!”
“誰?”
張美佳和西門輕名嚇了一跳,誰那么有本事能夠悄無聲息地潛入他們禮品店?
“老豆……呃,爸爸。”楊清影咳嗽了一聲,雖然她經常對著這位魔王陛下亂喊亂叫慣了,但是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多少也要給他留點兒面子,只是,魔王不能隨意插手人世間的事務,這是鐵律,他現在來又有什么用呢!楊清影可不認為,一個區區人類能讓這位陛下打破規則。
“哎,其實,你的成年禮快到了……”
楊清影精神一振,一旦成年,她的力量會大幅度增強,那么,她完全有把握將蘇桐從鬼門關拉回來,當然,前提是要快如果等到蘇桐生機斷絕,即使是她,也不可以逆轉生死!
“魔王陛下,半魔女楊清影,今年一千五百四十三歲,自認為經歷紅塵磨練,可以認定成年!請求行冠禮!”
“這個……”魔王吊胃口般地笑覷著楊清影。
“媽媽的三十二幅寫真照的確是在我這兒,如果爸爸想要的話,等我成年之后一定奉上!”
“成交!”魔王一伸手,一只銀白色的拇指大小的小冠就出現在他的手心里面,見風即長,魔王輕輕一拋,那冠便自動飛落于清影的頭頂上,“認定魔女楊清影成年!”
話音一落,楊清影體內的魔力瘋狂地增強,她的頭發,也像是吃了催化劑一般,蔓延開來,楊清影卻顧不得這么多,一轉身,將手掌虛按于蘇桐的胸口,白光閃爍,過了大約十分鐘左右,只聽砰砰的聲音響起來,他那顆本已經停止的心臟重新啟動。
歡呼聲響徹整個禮品店
第四十二章后記
楊清影看著白飛鴻和露露這一對兒戀人,一個在她的前面,一個在她的后面,不肯說話,紙條亂飛,苦笑道:“你們兩個鬧什么別扭,露露,我都說了,龍泰是個男孩子,你至于吃醋吃這么久嗎?”
昨天,龍泰和蘇桐在愛迪的強烈要求下,乘飛機返回美國的時候,白飛鴻和龍泰來了個長達十分鐘的臨別擁抱,這本也沒有什么,只能說明兄弟情深罷了,可是偏偏有人嚼舌,讓我們可愛的露露小姐給聽見了,于是,天崩地裂!
“我,我,美佳姐姐說,男人和男人也能相愛的,我,我成全他……”
“我不是同性戀,該死的,那個張美佳到底給露露灌輸什么思想了!”
楊清影也失笑,讓張家小姐照顧露露,本就是個離譜而又荒唐的決定,拿本書離開座位,不和這一雙陷進戀愛的陷阱里面,不肯出來的癡男怨女玩了。。,電腦站。.手機站WAP.sxs
楊清影漫步于校園林蔭中,云海小妖正侍弄他那些寶貝花卉,照例有許多清秀美麗的女學生站在一邊,名為幫忙,實際上只是貪看小妖怪的美貌。HTTP://這樣的平靜,讓楊清影忽然覺得高興起來,她本對自己決定留在這個塵世間的想法略有遲疑,畢竟,照自己老豆的說法,少了守序島,將來的地球主時空,不會像以前那么平靜了,若是留下,說不得會招惹許多麻煩,但是,這會兒她忽然想開了,如今的生活,她很滿意,不會輕易地放棄,哪怕會遇見許多麻煩!
“老板,老板!”
“恩?”楊清影抬頭,就見自家那位張小姐難得不顧形象的在公共場所飛奔。
張美佳跑到清影眼前,大喘了幾口氣,才道:“剛才藏馬回來說,歐陽尋那家伙,被人弄成重傷,而且瞎了左眼,您趕緊回去看看吧。”
楊清影怔了怔,摸摸小鼻子,忽然對自己的平靜生活不抱什么希望了。
“看來,這次想不吃虧都不行,歐陽尋那個窮光蛋,絕對買不起一只眼睛!”
薔薇公國不是一個國家,而是一個大型走私組織,從各種家用電器,生活用品,到藥物毒品,軍火武器,各類生意,都有涉及。
而它的主人,是個和組織的名字一樣的女人,為什么要用引號?那是因為它的主人薔薇公爵,雖然和薔薇一樣漂亮動人,在性別上,卻是個純種兒的男人。
此時此刻,這位穿著大紅旗袍,頭上帶一黑薔薇的薔薇公爵,正對著掛在墻壁上那個幾乎看不出人形的人體微笑。
“讓我看看,歐陽尋,衡一市刑偵大隊大隊長,二級警司,好像,歐陽大警官被人稱作什么史上最幸運的警官,和那位史上最優雅的警官并稱警界雙雄,不知道您這位雄人,到我們這小地方來干什么?”
歐陽尋覺得身體好像碎裂了一樣,火辣辣的疼痛,尤其是左眼,他可以肯定,自己的左眼一定保不住了,肉體上的傷痛雖然難以忍耐,但是歐陽尋自認為是個硬漢,還不至于因為這些刑罰而弄得精神分裂,可是,眼前這位薔薇公爵詭異的女聲,作為最恐怖的音波攻擊,實在是讓他感到有點兒受不了了。手_打_小_說_網
啊,啊,這會兒,歐陽警官第一次后悔,以紀律要求為借口(好像不能算是借口,但是我們要體諒一下這個正在受刑的可憐男人),不肯和藏馬聯系,把自己的具體位置告訴他,要是藏馬在這里的話,他說不定就不用忍受這個不男不女的家伙了!
朦朧間。歐陽尋隱約看到一個很像藏馬地身影出現在地下室入口處,然后,那個困擾了他好長時間的詭異聲音戛然而止,然后,身體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也同時消散了不少。我們的歐陽警官松了口氣。陷入昏迷狀態!
藏馬看著身上藏青色的唐裝,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覺得,朋友應該比衣服重要些,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歐陽尋從墻壁上摘下來,抗到肩膀上,他轉身走人,對于那個被他施加了定神咒地人類并沒有做出什么報復手段。WW.dΧsw至于原因,當然有希望歐陽尋自己解決的因素在,但是更重要的是,現在還處于緊急時刻,天道動蕩,所以衡一市里的妖怪們都架了十二萬分的小心,能不傷人便不傷人,就連幾個無人肉不歡的大妖怪,也開始學習茹素了。他,藏馬。自然也要順應潮流嘛!
藏馬一路抗著歐陽尋慢悠悠地在大街上行走,把老板交代的,這段時間,不可使用瞬移類法術。以免引起普通人的注意,貫徹到極致,卻不曾想,抗著個血肉模糊地大男人,讓他吸引到的注意力絕對比瞬移回禮品店更多的多!
不過,好在這個大都市里面,肯管閑事兒的人越來越少了,只要沒有湊巧碰上巡警。他被抓進警察局的機會并不算大!
“藏馬?這是……”
路西停下車,將車窗打開,意外地看著站在路邊的藏馬,驚訝道:“這是……歐陽尋?他怎麼了?”不能怪路西一時人不出來,實在是我們歐陽警官的造型太驚悚,“快上車。HTTP://我帶你們回去。”
藏馬遲疑了一下。道:“還是算了,不要弄臟了你的車子。”他的衣服已經臟了。沒有必要再弄臟路西的車子,他知道,路西是很寶貝這輛愛迪改造過地紅色法拉利的。
“沒有關系,我晚上洗車,如果你這么慢慢走下去,到不了禮品店,歐陽尋沒準兒已經流血過多而死亡了。”藏馬這對于其他人來說可能是很不可思議的回答,只是讓路西多說了幾句話,她對歐陽尋這位禮品店常客印象很好,并都不希望難得的幾個人類朋友就這么掛掉。
“好吧。”藏馬想了想,還是同意下來,打開車門,坐上去。
跑車地確比他慢慢走要快上許多,步行約要兩個小時的路程,不過片刻,就已經到了,藏馬贊嘆的同時,也不由考慮,是不是也配一輛車,畢竟這段時間,使用法術比較受限制,弄輛跑車玩玩也不錯。
“美佳,去把老板叫回來。”路西一手拎起歐陽尋,將他放到沙發上面,然后拿出藥囊,指揮著西門和藏馬兩個大男人,將歐陽尋剝干凈。
實際上,由于歐陽尋的衣服和血肉都粘在了一起,藏馬和西門又不是專業的醫生護士,這個剝衣服的過程估計比起歐陽尋受刑的過程來也差不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用清水擦干凈傷口,上了在人世間來說最好的仙藥,歐陽尋地臉色才略微好看起來,至少不是一開始那種接近死亡的顏色了。
這時候,清影剛好走進店門。
“老板,歐陽尋左眼廢了,一根肋骨穿進了肺里面,我已經做了處理,其他的都是外傷,用過藥,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所以說,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眼睛。”聽了路西的話,楊清影皺眉,雖然不想做賠本兒買賣,可是,歐陽尋怎么說也是她的朋友,這么放著不管,她還真是做不出來,“罷了,美佳,看看倉庫里面有沒有保存眼睛,拿一只過來,至于代價,就讓這小子欠著吧,以后再慢慢讓他還!”
“得令!”張美佳蹦蹦跳跳地沖進倉庫里面,他們地倉庫剛剛清理過不久,所以東西擺放得還算規整,只是禮品店里,雖然也有一些器官之類地東西保留,但是多是珍奇異獸的,很少有人類用器官來做交易,況且,一般人地器官楊清影也不可能要,她這里又不是廢品收購站,所以,張家小姐挑選起眼睛來并不費力,一眼便相中了最上層冰窟中最像人類眼睛的那一只。
只是張家小姐此刻還沒有想到,她選的這只眼睛,在未來一段不短的日子里面,要給我們的歐陽大警官帶來不小的麻煩了,不過,就算她知道,恐怕也只會做和現在一樣的選擇,誰讓我們張家小姐是整個禮品店里最喜歡看熱鬧的美人呢!
“非常抱歉,殿下,這一切都是我的責任!”圣聯盟的醫師葉朗,滿臉愧疚地望著楊清影,一頭透著藍芒的漂亮頭發,也似乎枯萎了幾分。
“不關你的事兒!”楊清影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對著瑟縮在一邊的張家小姐道,“美佳,去看看歐陽尋那小子怎么樣了。”
“哦……”
看著張家小姐慢慢踱上樓去的背影,楊清影哭笑不得,其實,這次張美佳錯把魔王的預知之眼當成普通的眼睛拿出來的時候,她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不對,如果是自己親自為歐陽尋動手術,或者還有可能發現到異常,可是由于法力尚沒有完全恢復,做這種事情多少有些心中沒底,所以她便找了圣聯盟的醫師幫忙,誰曾想,這一下子,不小心把魔王之眼安裝到普通人身上了,得,說不定那位歐陽大警官這次不光得失去只眼睛,連小命保不保得住都難說!
“算了,葉醫師回去吧,剩下的我們會解決!”楊清影溫言打發了戰戰兢兢的醫師,才舉步向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
楊清影望著自己那張被占用的床鋪,第一次升出是不是要多開辟幾間大客房出來的念頭,畢竟每一次有什么人需要手術治病的時候,都往自己的閨房里面跑,實在是不合適!他們禮品店不是沒有客房,只是大多很小,不太好用。.sdχsψ她還有閑情胡思亂想,證明歐陽尋的狀況恐怕并沒有壞到無法解決的地步!
“老板。”藏馬一邊幫歐陽尋把脈,一邊道。“恢復得很好,我有時候甚至懷疑歐陽尋有不同地血統,這種魔王之眼,即使是大妖怪都可能承受不住,但是。在他身上,目前表現出來的特征,只有高熱這一項罷了,就是普通的移植手術,發燒都是正常的!”
楊清影托著下巴,點點頭,“說來,第一次見到這小子。也是因為他莫名其妙地走進了西門布置的結界……還有,你地迷魂術,他也能略微抗拒……算了,管那么多干嘛,至少,他的特別之處用在這種地方屬于好事
夜,月亮正當空,柔和的月光洋洋灑灑地飄落,讓禮品店的地板上多了些斑駁的光點兒!
“唔……好吃!”歐陽尋躺在清影纖細結實的大腿上,張大口等著藏馬把新鮮的橘子剝皮后送入他嘴里。。WAP,sdχsψ。這種兩大妖魔爭相伺候的待遇,恐怕就是帝王也享受不到吧!
偏偏,那位一向喜歡唱反調地張家小姐,居然半句話都沒有說。任由歐陽警官在這里作威作福!
“我明天要去上工,哼,這次一定讓薔薇公國里那個不男不女的變態好看!”歐陽尋恨恨地咬碎口中的橘子,咬牙切齒地道,“啊,對了,藏馬,你把我救回來的時候有沒有遇見薔薇公爵?”
藏馬老老實實地點頭道:“遇見了。不過我沒有管他。”
“啊……”
歐陽尋無語地耷拉下腦袋,看來,還是要自己親自逮那家伙的把柄才行,藏馬這塊兒木頭大約是指望不上。“不過,你們禮品店從哪里找來的醫生,這么有本事。我這只左眼明明已經廢了。竟然還能夠治好,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張美佳嘴皮子抖動了幾下。心虛地低下頭去,“那個,是個好醫生……歐陽尋,你的眼睛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
“哎?”歐陽尋訝異地看了張美佳一眼,以前,這位小姐總喜歡沒事兒刺他幾句,怎么今天變得這么溫柔……
清影一邊聽他們的對話,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歐陽尋的頭發,手指在他的太陽穴,額頭上點點按按,不長時間,歐陽尋便有了睡意,很快沉入夢鄉!
藏馬伸手將睡著地歐陽尋扶起來,讓他平躺在沙發上,隨手蓋了條毛毯。站HTTP://WAP.sdχsψ
“老板,這眼睛……不會有什么問題吧!”張美佳還是心里沒底兒,她雖然總是看歐陽尋不順眼,但是他們禮品店正常的朋友本來就沒有幾個,實在不宜再減員了!
楊清影搖搖頭,苦笑:“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把他的眼睛徹底封印住,只是,目前地我們,恐怕還沒有這樣的能力,要知道這可是魔王的眼睛,并不是我這個小小的失去大半兒法力的魔女說封印就能夠封印的,至少也要等上一年半載才有可能。不過,歐陽尋這小子的運氣一向非同一般,說不定他能夠靈活運用預知之眼呢!我們就不要瞎擔心了!”
不管禮品店里這一群妖魔怎么擔心,歐陽尋第二天就跑出去上班了!
“啊,啊,我的頭兒,我親愛地頭兒,你可不能這樣,這是俺的案子,你看看,為了這個案子,我都瘦了七八斤,還差點兒丟掉一條小命……唔,唔……”歐陽尋半個身子掛在衡一市公安局,王局長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王局長尷尬地瞥了一眼,一本正經地坐在沙發上的年輕人,隨即低聲怒斥道:“你,你這是干什么,有外人在呢……”
歐陽尋一怔,這才發現局長辦公室里,竟然多出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來。立即,剛剛還撒潑耍賴的歐陽尋搖身一變,變得端莊斯文,臉上掛著溫和地笑容,對那年輕人伸出手道:“歐陽尋。”
“你好,我是紀卓。”
王局長正了正被歐陽大警官弄亂地衣服,對紀卓道:“資料我們已經收到了,謝謝紀警官,請代我向郝局長問好。”
紀卓點頭答應,然后就站起來告辭而去,歐陽尋驚訝地看著自家局長居然親自把人送出大門“頭兒,這是哪一位?”
“省廳的紀卓,也是一名干探,行了,別說他了,你小子不好好呆家里休息,跑來干什么?”王局長嘆了口氣,他一想到三天前見到這家伙時,他那一身鮮血,氣息奄奄地樣子,就心驚肉跳,對于自己的手下愛將,雖然平時有事沒事都喜歡壓榨幾下,可是,心里的愛護是一點兒都不少,“這個案子,交給別人負責,你只管好好修養,對了,還要寫份兒報告出來……”
“頭兒,我真沒事兒!”歐陽尋狠狠地道,“我一定親手抓住那個娘娘腔的把柄!”
“你不用抓了,昨天凌晨,有人在郊外發現了薔薇公爵的尸體,死亡時間是五月十三日十點到下午一點。”
“啊?”歐陽尋大吃一驚,按死亡時間來看,自己剛剛被藏馬救回不久,薔薇公爵就死了?他可以確定藏馬絕不會說謊,那么,到底是誰殺死了那個變態?“頭兒,那現在薔薇公國由誰接收了?”
“情報不足,我們正在查!”
“什么正在查,正在查,這是我的案子,憑什么不讓我插手!”歐陽尋憤憤地咬著茶杯,咯吱,咯吱的聲音,弄得一屋子刑警都快神經衰弱了!
“我說歐隊,頭兒不準你假的時候,你拼命要求休假,現在可以正大光明地回家修養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外號猴子的警員摸摸腦袋,實在不明白歐陽大隊長到底生的是哪門子氣,明明是好事兒啊!“以前那些比現在這個走私組織嚴重的多的案子,也沒見你這么費心過!”
歐陽尋翻了個白眼,那是因為,那些案子的嫌疑人沒有把自己抓起來痛打一頓,還差點兒打成殘廢!只是這個理由貌似不太好拿出來說!“猴子,你消息向來靈通,告訴我,是哪個兄弟接手這個案子了?”
“還能是誰?這么大的案子,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尹少爺手里的活兒啊!”猴子這句話說的不錯,雖然衡一市公安局里,人才眾多,可是真正出類拔萃的只有一個半,一個是尹少爺,另外半個才輪得上歐陽尋。(dΧsw
當然,對于這個說法我們歐陽大隊長無論是從心里還是口頭上,都是絕不肯承認的,他一向認為,無論是比較破案子的數量還是質量,他比尹少爺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兩位精英至今還沒有因為這個結論掐起架來,主要是因為,即使是我們這位最崇尚暴力的歐陽大警官,見了尹少爺那張漂亮,精致。有如孩子般天真無邪的小臉兒,立即也要矮上半截,說話都變得細聲細語地,更別說動用暴力武器了,所以說。有一張可愛的正太臉,實在是件很占便宜的事情!當然,前提是遇上的得是歐陽尋這樣正氣凜然的好人,如果碰上個猥瑣大叔……那就什么也別說了!
看著歐陽尋地表情,猴子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過單單以破案的多寡來說,這兩個人還真是差不多,只不過。在眾多警員的心目中,他們歐陽大隊長能取得這般成就,除了自身本事的確不賴之外,更重要卻是他有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好運氣,那些犯罪分子們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喜歡自個兒往歐陽警官的手里面撞,有許多大案子他都破得莫名其妙,甚至有一次,歐陽尋隨手抓了個小偷,結果回來一審問。HTTP://那小賊居然搖身一變,變成了國際刑警組織通緝的要犯,你說,這運氣是不是好的有點兒過頭了!
可是尹少爺就不一樣了。人家可是出了名地運氣糟糕,出門撞車,度假遇死人,每一次外出辦案,都是阻礙重重,再加上也不是歐陽尋那種身手了得,動手多過動腦子的警察,他的身體不好。槍法只能說勉強不會傷到自己,可是人家就是能憑著自己的本事把案子破得漂亮利索,這才真真讓一干警員欽佩無比啊!
“歐隊,有人找,是個小美人哦!”這時,漂亮警花拉開門。神情詭異地看著歐陽尋道。HTTP://
歐陽尋這才注意到。現在已經中午十一點半了,正是藏馬給他送午飯的時間。只是……小美人是什么說法?藏馬什么時候變成美人了?他滿腦子莫名其妙地走出去一看,不由得怔了怔,來的是楊清影。
楊清影的氣質雖然說清冷有些過,但是,絕對不是什么溫柔可愛的人物,可是此刻的楊清影大小姐,卻是打破了歐陽尋一貫的認知落地窗透進來地陽光灑在楊小姐的身上,讓她看起來慵懶又愜意,那瞇瞇的眼睛,長長的睫毛,臉頰上地暈紅,讓她就像一只冬日里躺著曬太陽的小貓咪,似乎輕輕用手一撓,她就會發出咕嚕嚕滿足的聲響一般。
“咳咳。”歐陽尋勉強把自己腦子里詭異的畫面趕出去,開口道,“清影大小姐怎么親自來給鄙人送飯啊,實在是罪過,罪過!”
“我現在算是知道,為什么藏馬肯給你送飯了!”楊清影回神一笑,將大大的飯盒遞給去,要不是今天藏馬去了圣聯盟,拜托她給這家伙送飯,自己還不知道,原來歐陽尋所在的警察局居然會有這么棒的氣,在楊清影的眼睛里,代表正義地白光和代表陰邪的黑光,充斥了整個房間,而又互不相統屬,這種氣,實在是她這樣隸屬混沌的修士的最愛呀!
“我決定了,以后兩個月內,我來替你送飯!”
“啊?”歐陽尋大驚失色,石化了!
“來,來,來,大家都來嘗嘗,我們家藏馬做的小燒麥味道很不錯哦!”楊清影不管歐陽尋,笑瞇瞇地打開食盒,一心要和這里的人打好關系,畢竟自己地法力完全恢復之前,恐怕要常來打擾!
“哇,真精致,歐隊可真是有口服。”
“就是,就是。”
一顆顆小巧地,晶瑩通透的燒麥只看皮相就招地人口水直流,更別說那濃郁的清香味兒了!三個留守的警員,外加兩名交警大隊跑來串門的警花,很是不客氣地向美食進攻。
“喂,喂,這是我的午飯哎,你們還真不客氣。”
歐陽尋無奈地嘆了口氣,也不去搶,畢竟他幾乎都能吃到,而且是換著花樣兒吃,沒有必要和這幫家伙們爭食兒,“怎么,藏馬出門了?”
“是,估計要一兩天才能回來。”楊清影看了看他的眼睛,遲疑了片刻,“你的左眼感覺怎么樣,有不舒服嗎?”
“你這么一說……剛才是覺得有點兒麻麻的,不過視線很清楚,我甚至覺得,左眼看得比以前更清楚呢!”楊清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當然,怎么說,這也是魔王的眼睛!不過,聽了歐陽尋的話,她到是稍微放心,沒有異常就好,至于那魔眼上本來自帶的預知能力,楊清影覺得,歐陽尋能夠開發出來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三十,這還是參考了他的好運氣才下的結論,要是一般人,恐怕剛剛移植的時候,就已經被魔眼吸成人干了,哪里可能被普通人馴服
吃過午飯,歐陽尋開車送楊清影回去。
“我們楊大小姐今天怎么不開車啊?”歐陽尋到不是對自己必須要送這位小姐感到不滿意,有美人相伴,他這個目前正處在極度郁悶中的可憐孩子還有什么好不滿意的,這一問,純粹只是覺得奇怪罷了。
“我還沒有成年。”
“所以……”
“你傻啦,未成年人怎么能開車?”楊清影翻了個白眼,雖然她實際上已經進行過成人儀式,但在人世間的歲數的確是未成年。
歐陽尋翻了個白眼兒,這小妮子飛車的樣子自己又不是沒有見過,現在在這里裝乖寶寶,不是太遲了嗎?
似乎看出歐陽尋眼里的意思,楊清影笑道:“要知道,我來的可是警局!就是私下里再怎么樣不把規則放在眼里,表面上還是要稍微收斂收斂,要是一個不到十七歲的小女孩兒,飛車去警察局,也未免太過驚悚了!像我這般知書達理的淑女,怎麼可能會做?”
“是,是。”歐陽尋搖搖頭,乖乖開車,不肯再和小丫頭計較。.電腦站
楊清影隨手放點兒輕緩的音樂,就在悠揚的音樂聲中漸漸沉入夢鄉!
可惜,安然的時光沒有多久,楊清影就被歐陽尋那堪稱煞氣十足的緊急剎車給甩醒了
前面的斑馬線上,一個外貌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可是看身高又覺得似乎不應該這么小的年輕人。正望著滾得到處都是的紅蘋果發呆。
一輛重型卡車正以超快地速度向這邊沖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輛卡車應該會在撞了年輕人之后,沖進后面的加油站。
歐陽尋的嘴張成O形,心跳明顯加速。弄得楊清影的心跳都忍不住跟著快了起來!
說是遲那時快,就見那個呆呆笨笨地年輕人忽然腳下一滑,撲倒在地上,歐陽尋嚇得閉眼,不過一瞬間,就聽見轟一聲巨響,之后就是驚呼聲,警笛聲。和撲面而來的熱浪。他戰戰兢兢地睜開眼,不忍心看那年輕人的慘狀!
呃……這是什么情況!
“現在重卡的底盤都變高了嗎?”楊清影不解地看著那個除了背后有點臟,衣服破碎了幾塊兒之外,貌似毫發無傷的年輕人,皺了皺眉頭,她沒有感覺到什么特殊的力量,那么說,這個年輕人真的被重卡壓過去還能不死?
歐陽尋出了口氣,苦笑道:“尹少爺的壞運氣在我們整個警局里都有名地很,可是。(電腦閱讀)我怎么覺得他的運氣才是真正的霹靂無敵的好呢?連這樣都死不了,不是運氣好,是什么?”
“你認識?”
“啊,我們警局的。”歐陽尋撇撇嘴。對于明明應該是自己手里的案子,變成了別人的心里不滿意的緊。“真是有狗屎運,尹修這小子要是被撞了,住上十天半個月的院,那就好了!”
楊清影還沒來得及諷刺歐陽尋的沒有同事愛,就見尹修忽然雙手緊緊按著左胸,跌倒在地上。
“啊?”歐陽尋和楊清影兩人面面相覷,歐陽尋甚至猛地吞了口口水。過了好一會兒,大街上已經有不少人圍觀了,兩個人才猛地沖下車。
楊清影趕緊招呼就在旁邊停著地救護車,沒有想到,重卡的爆炸起火除了司機之外沒有引起任何傷亡,而倒霉司機也用不著救護車。反而是我們這位姓尹的警官要先享用一次。
歐陽尋望著滿臉鐵青。冷汗淋淋的尹修發呆,嘴里念念有詞道:“我不是故意詛咒你地……不是吧。怎么這么靈啊!”
救護人員很快對尹修進行了急救,并聯絡離這里最近的四院。
救護車開走之后,歐陽尋才咳嗽了兩聲道:“不出意外的話,我的假期大約沒有了,那個,清影啊,我先回局里,你自己回去吧。”
楊清影哭笑不得地看著歐陽尋跳著腳似的向車上走去:“歐陽大警官,你也太沒有同事愛了,我看那個什么尹少爺得的病可不是一般的小病兒……奇怪,當警察不用體檢的嗎?就那樣地身體狀況,也能當成警察?”
歐陽尋不好意思地縮了縮頭,趕緊開車走人,他到不是真的不把同事的生命當回事兒,只是事情已經這樣了,總要往好里面想吧。
等歐陽尋開車回到警局之后,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王局長大人已經宣布歐陽尋休假取消,并且重新開始調查薔薇案。
“小子,聽著啊,如果得到什么情報,要先報告,絕對不許輕舉妄動,聽到了沒有,你現在可是薔薇公國必殺的目標,不是鬧著玩兒的。”王局長嘆了口氣,說實話,歐陽尋的身份已經曝光,如果不是局里面能挑大梁地幾個手頭上都有案子,尹少爺又忽然病倒,他實在不想自家愛將再牽扯進來,想著想著又忍不住抱怨,“當初我不同意你去臥底,你小子非去不可,你以為是拍電視呢,臥底那么容易,薔薇公國這么大地走私組織,你以為是紙糊的啊!”
歐陽尋唯唯諾諾地點頭,諂媚地望著自家上司:“是,是,頭兒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小地這次一定服從命令聽指揮……”說著,飛快地開門溜了出去。
“哎這小子!”王局長哭笑不得地看著愛將的背影,想了想,還是打電話給刑警三大隊的大隊長,告訴他尹修住院的事兒!尹修隸屬于刑警三大隊,并且是下任隊長的熱門人選,如果不是身體不好的原因,成績顯赫的尹少爺恐怕幾年前就已經是隊長了。
“又住院了?”三大隊長接到電話,口氣里帶了三分抱怨七分擔憂,“我們家小尹的運氣怎么就這么壞哩,我說局長,要不你讓歐陽隊長把他的運氣分給我們小尹點兒吧!”
當然,分運氣云云都是玩笑話。
目送走歐陽尋,楊清影也不著急回去,她仔細打量出事現場,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的地方……不對!楊清影猛然一驚,目中精光四射,這里真的一點兒異常都沒有,沒有恐懼形成的氣,空氣流動和緩,任何黑暗系的氣息都不存在,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發生這么嚴重的事故,按說她應該能夠感受到強大的黑暗系的氣息才對!她早應該發現的,只是最近法力衰弱的厲害,連帶著感知力也下降了。
難道說有能夠吸收黑暗系氣息的修士存在,可是,周圍并沒有發現修士特有的法力波動啊?楊清影覺得有點兒頭痛,最后還是決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管他了,現在自己的麻煩不小,哪里有空管別人的閑事兒,既然是案件,還是警察處理就好。打定主意,楊清影一身輕松地回店里去了。
如今立春不久,天氣尚有些寒意,楊清影泡了壺熱茶坐在禮品店的大廳里慢慢喝著。她家的使魔,落在肩頭,時不時就著清影的手吃幾塊兒藏馬秘制的糕點。
今天生意不錯,一上午便來了兩個凡人,四只小妖,雖然只賣出去一只水晶茶杯,兩張祛病符咒,連妖氣精氣也未收集到多少,可是楊清影還是很滿意,最近生意實在冷淡,她希望新春能帶來新氣象,既然開店,自然是盼望著店里生意興隆。
剛近中午,店門口又來一個客人,楊清影本來沒有注意,只當那是個有緣的普通人而已。畢竟,她并未感覺到來人有什么特別之處,只是那人自一進店門,所關注之物,全是店里最稀奇古怪,最有價值的東西,楊清影便不由對這客人多了幾分興趣。
只見他穿了身黑西裝,不算名貴也不寒酸,只是普通罷了,相貌較好,只是身上似乎帶著幾分陰暗的氣質,楊清影這一介魔女見了,自然沒什么,只是若讓歐陽尋那類身帶正氣,偏向光明的人見了,恐怕會不自覺便有惡感。.電腦站
那位客人在店里轉了一圈,并沒有看中什么,過了一會兒,便走出門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楊清影忽然皺了皺眉頭,心里難得地起了幾分好奇心,最近地球主時空的防護場凌亂得厲害,波動很大,這人,莫非也是哪個平行時空錯位過來的?否則,為什么在她眼里只是個普通人。卻有著這般不同尋常的眼力。
要知道,最近由于地球防護磁場重組,造成了一定程度地時空壁壘扭曲,這近一個月內,他們禮品店已經找到了十七個意外錯位到此的。平行時空來的人,由于法力還沒有恢復,光是尋找那些人,就讓禮品店上上下下都頭痛無比,至于要他們完完整整地送回去,至少在楊清影的法力完全恢復之前,是絕對不可能的,再說。地球防護磁場不徹底恢復正常,就是把他們送回去也沒有用,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又跑過來了,最后也只好暫時把一部分意識凌亂不正常地家伙關進禮品店的倉庫里冷藏起來,等一切平靜之后再把他們送回去。電腦小說站HTTP://
已經遇到了這么多,也難怪楊清影懷疑剛剛的客人也屬于平行時空。
只是他們禮品店里,藏馬和路西聯袂去了圣聯盟,美佳和西門又到納蘭家給老太太送壽禮,只剩下她一個光桿司令,就是想要調查什么。也只能自己動手,對于貌似淑女,實際上不過一懶人的楊大小姐來說,實在是不便利啊!
不過。他們禮品店擔負著對異時空文明防備交涉的任務,如果真是地球平行時空錯位過來人,那她就是不想管,也得管了中午十二點十五分,楊清影換了衣服,關上店門,準備去給歐陽尋送飯。
她想了想,最后還是決定自己開車去。雖然說,未成年少女開車不太好,更何況是開去警局,但是既然歐陽尋這個警察都不覺得有問題,她何必委屈自己呢?分割線
“喂,你的車我買了!”
看了眼站在自己車窗前面的這個貌似溫和。。,手機站WAP,sdχsψ。實際上從頭到腳都透露著絲絲高傲的男人。楊清影揉了揉額頭,這種狗血地劇情為什么竟然會在現實生活里面發生?她知道。自己目前開的車有點顯眼,黑得耀目的顏色,彼岸花型的標記,再加上由愛迪奧爾親自設計的流線型的車身,這輛車只是看,便讓人有一種據為己有的強烈沖動,更別說它開動起來輕盈無比,半點兒雜音也沒有,愛車懂車的人很難不注意到它獨特的價值,可是當街明搶,也太過分了,這里可是衡一市,并非什么阿貓阿狗隨隨便便就能稱王稱霸的小城市。
“抱歉,我還有事兒,請你讓一讓好嗎?”
楊清影再次皺眉,望著前后左右將自己地愛車包圍起來的各色車輛。早知道會如此倒霉,她絕不會因為想要飆車而走這條略微偏僻點兒的道路。如果走大道,即使會因為人多車多而出現塞車的狀況,也比遇見這種不講理地笨蛋強啊!
“哥,我一定要這輛車,它不應該埋沒在這女人手里……有了它,今年的秋季賽,我一定會贏過名蘭的。”一個穿著黑色夾克衫,不說話沒有人能認出是女人來的假男人一邊癡迷地用手指摩挲著清影座駕的軀體,一邊毫不客氣地命令道。她眼角的余光都沒有瞄向清影,話里的口氣似乎已經將楊大小姐的座駕當成自己地了。
“五百萬!”高傲男人冷冷地道,隨手寫了張支票,拍在楊清影的車窗上面,“下車吧。”
楊清影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嘴角似乎抽了一抽,五百萬啊,看這人這么囂張,她還以為怎么著也要個千八百萬一億什么的,原來只肯出五百萬,看來,現實生活中肯當冤大頭的并不多,說實話,這輛車誠然不錯,但只看外表,五百萬的確已經足夠了,可是那也要車主愿意賣才行吧!
因為眼前地人愉悅了自己,楊清影難得地沒有帶多少不耐煩出來,反而很客氣地道:“抱歉,我不缺錢,沒有想要賣車,請讓開好嗎?”
“咦?”那高傲男人皺了皺眉,似乎很驚訝楊清影竟然會反抗自己,隨即厭惡地轉頭對身邊完全沒有什么存在感地跟班兒道,“這女人是跟誰的,這么沒有規矩。”
“回少爺,我看著也眼生,或許是新來地……喂,你什么時候加入的車隊啊?目前在跟誰?張大眼睛看清楚你眼前的人是誰再說話。”那個毫無存在感的跟班兒厲聲對楊大小姐似呵斥又似是提醒地道。
是誰?楊清影挑了挑眉,難不成他還是昆侖出來的地仙?別說他不可能是,就是真仙,在她楊清影面前也沒有這么擺譜的,算了,這會兒歐陽尋沒準兒已經等飯等得望眼欲穿了“我對你們的身份沒有興趣,如果你們再不讓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說到這會兒,那高傲男人似乎也意識到不對,畢竟這人也不是真的白癡,他猶豫了一下,冷聲道:“你不是薔薇車隊的人?……不過,那也沒有關系,你自己開個價兒吧,今天這車,我們是要定了!”
楊清影徹底無語!原來,人類里還有這類把自戀整日掛在腦門上的品種啊!既然說不通,楊清影也不再費力氣,隨手將車窗關閉,發動汽車,猛地加速,在那個白癡寫滿莫名其妙的眼神注視下,向前沖了過去!
撞爛了攔路的凱迪拉克的車頭,楊清影在鋪天蓋地的驚怒吼罵聲中,開著車揚長而去,等薔薇車隊里的那群人,回過神兒來想追趕的時候,早就連楊清影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哥哥……”
“不用擔心,它一定會是你的。”
高傲的男子微微擰了眉頭,眼睛里閃爍的是勢在必得的目光,如果楊大小姐看到他這樣的目光,一定會預知到以后可能會出現的那一點兒麻煩,可惜的是,我們楊大小姐并沒有看到。此刻的她,正愉快地享受著近日來第一次酣暢淋漓的飆車!
一路飛馳,達到極限的速度讓楊清影心情難得地舒暢起來,這條路并不是清影經常性跑的那一條,因為路不熟悉,她將去的地方又是那么特殊,所以她本來是打算乖乖地遵守交通規則,老老實實地開去警察局的,只是沒想到被一幫白癡惹出了興致,也就顧不得自己良好市民的形象了。
好在我們的清影殿下運氣不錯,當然,也可能是這個所謂的薔薇車隊做了準備,一路上并沒有遇到交警一類的麻煩人物。
時速到達近四百邁,不過用三分鐘不到,楊清影便駛入了市中心的大路,看到警察局的大鐵門,清影立即減速慢行
“搭車!去一趟四院。”
歐陽尋忽然從道旁竄出來,一步跨到車前,嚇得清影立即踩了剎車。才堪堪在距離歐陽警官三厘米的地方停下。
歐陽尋卻向沒事兒人一樣,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兒,嚷嚷道:“該死的,這還不到夏季。天怎么就變得這么熱了,剛站了幾分鐘就出了一身汗,你怎么今天來得這么碗,看來,只能在車上吃飯了。”
楊清影地眉角跳了一跳,拜托,她來送飯,是因為想找借口跑到警察局里去沐浴那些珍貴的精氣。可不是想來給這個白癡家伙做司機的。
“開車吧,我有事兒找尹修,局里剩下的那兩輛車都沒有空調,我的車又送修了,只能拜托我們楊老板幫幫忙。”歐陽尋一邊將清影帶來地土豆濃湯端起來喝了一口,鮮奶的清香味兒狠狠地沖擊了他的喂,極為舒服地吐出口氣,“原來我們楊大小姐的手藝也不錯啊!”
“藏馬做好了的。”她只是從冰箱里面拿出來熱一下而已,想吃魔女殿下做的飯,下輩子吧。楊清影無奈地白了歐陽尋一眼。想了想,對尹修那個被卡車重力沖撞,還能平安無事的人也很好奇,正好趁機去瞧上幾眼。也就不計較歐陽警官的利用行徑了。
第四人民醫院對于楊清影來說并不陌生,她在美國地一位小朋友就曾經在這里求醫,并且還牽扯出一樁很丑陋的人類惡行。。,電腦站。
不過,現在的四院和她印象里的已經大不一樣了,少了忙忙碌碌的醫生護士,多了幾分悠閑恬淡的氛圍,看來,新上任的院長應該是一個性情平和的人。
楊清影滿意愉悅的心情。在跟隨歐陽尋來到三樓病房門前的一剎那,沉寂下來!
病床上地男子有著烏黑柔順的發,帶笑的眼睛,臉色溫和,握著書本的手白皙修長,雖然只是穿著病號服。呆在這個除了白什么顏色都沒有地房間里。可是人們望見他,依舊會覺得這是個優雅高貴端坐于王座兒上的王子。
“喲!尹修。身體好點兒了沒有?”
“啊!歐陽大哥,我已經沒事了,只是我們隊長要我務必多休息幾天。”尹修抬頭,見來者是歐陽尋,先是一驚,隨即無奈地一笑,“薔薇的案子要歐陽大哥接手,實在是給您添麻煩了!”
他記得昨天晚上隊長大人特意打電話來說“喂,小子,你就放寬心好好歇著,那種拼命的活還是交給一大隊的白癡隊長的好,你啊,乖乖地做點兒只用動腦不用對手的事情最合適,聽著,見到危險的苗頭就要快速避開,你本來就具有招惹麻煩地體質,再不著意避著點兒,恐怕我這個老隊長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不麻煩。WP.ss”歐陽尋隨手將楊清影推進屋,“吶,介紹一下,這個美女是楊清影。”
“你好,楊小姐!”尹修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微微低下頭去避開了楊清影帶著探究的眼神。
“你好。”楊清影抬起手,托著下巴,笑瞇瞇地看著床上的病弱孩子,原來如此,可以完全隱藏身上的能量波動啊,怪不得當時沒有發現不對勁兒,要不是因為在禮品店里見到了一個完全沒有魔力波動,疑似普通人的異類,所以特意請圣聯盟的人制作了空間融合器,可以顯示人體與本空間地融合程度,她還真發現不了,這人竟然不屬于地球主時空,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里過來地,為什么來,又為何會當上警察?融合力達到百分之七十三,這么說,這個人到地球時空的時間至少也是三年之前,并不是由于防護場出錯而錯位過來地!
楊清影過于詭譎的眼神,不但讓尹修抖了一抖,連歐陽尋都忍不住莫名其妙地多看了她幾眼。
“咳咳。”歐陽大警官咳嗽兩聲,示意清影小姐莫要太過放肆,赤裸裸地盯著男人看,可不是淑女應該有的行徑,“好了,清影,既然見過小帥哥兒了,你就先到外面等我一下,我和尹修說幾句話就出來。”
看到楊清影離開房間,尹修明顯地松了口氣,魔女大人的氣勢,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尹修,我這次來,是希望知道,你對于薔薇公爵的死亡,有什么看法。”歐陽尋不再廢話,立即進入正題,“雖然我還沒有見到薔薇公爵的尸體,但是想必法醫那邊不會出現搞錯人的事情,那么說,他真的死了?”
尹修苦笑道:“我剛剛接手這個案子,連卷宗都只是粗翻了一遍,除了知道薔薇公國黑白兩道通吃,貌似很不好對付之外,真不知道其它的什么了。不過,就資料顯示,雖然薔薇公爵死了,但是他們組織并無任何異動,就好像根本沒有這件事一樣。”
“這樣啊!”歐陽尋有點兒失望,不過也在意料之中,畢竟尹修一開始并沒有接觸這個案子,在自己臥底失敗之后才上的手,這么短的時間里,他能查到什么!至于說薔薇公國沒有異動,這到是在歐陽尋的意料之外了,他可是很清楚地知道,薔薇公爵對那個組織,有著獨裁一般的巨大的掌控力的。這樣的舵手死去,那個組織怎麼可能一點兒波動都沒有!
“啊!”歐陽尋剛想再說幾句話就告辭,左眼忽然劇烈地跳動起來,一股強烈的灼熱感深深地刺激著他的腦部,眼前一片血紅,無數凌亂的碎片猛然沖到他的意識里!
“歐陽大哥?”楊清影聽到慘叫聲,急忙推門進來,就看到歐陽尋半跪在地板上,額頭布滿了冷汗,臉色煞白。
微微皺眉,楊清影悄悄地掐了手訣,將食指按在歐陽尋的額頭上,一道金色的光芒輕柔地鉆進他的頭。
“呼……沒事兒,只是眼睛忽然有點兒疼,也許是傷還沒有好吧。”歐陽尋抹了把汗水,站起身遲疑地道。
“我看,歐陽大哥還是檢查檢查,眼睛是很脆弱的器官,千萬不能輕忽了。”
“放心,放心。”歐陽尋打了個哈哈,使個眼神給楊清影,“行了,你好好休息,案子的事情我會處理的,你不用擔心。我先走了,一會局里還有事兒!”
歐陽尋逃跑似的離開醫院,沉默了好一陣子,才干澀地問道:“清影,你說實話,我的眼睛到底怎麼了?”歐陽尋不是白癡,當初他眼睛的傷勢他很清楚,就算沒有廢掉也不可能是這副毫發無傷的樣子。只是出于對朋友的信任,他并沒有多問,可是,這眼睛恐怕和他想象中的,只是恢復了健康,有著很大的區別……
“你都看到了什么?”楊清影摸摸鼻子,不答反問。
歐陽尋一怔,努力地想了想,最后還是無奈地搖頭,苦笑道:“那畫面實在是很凌亂,頭又難受得厲害,我根本什么都沒有看清楚……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夜已經深了,向來習慣早睡的魔女卻靜靜地坐在禮品店的大廳里,其他人都不在,整個禮品店安靜得有些詭異。
楊清影將歐陽尋的頭放在腿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揉按著他的左眼。那股噴薄欲出的力量侵襲著清影嫩白的指肚兒,由此而來的刺痛感讓她覺得極不舒服。
近五百年來,清影功力接近大成之后,這是她第一次徹底地體會到力不從心這個詞語的涵義。果然,失去大半法力的她,已經不能完全壓制魔王之眼了。
感受到自己復雜的心緒,楊清影一驚,什麼時候……她這個向來無法無天的魔女殿下,居然也會因為區區一個人類,輾轉反側,不能成眠!
出了口氣,苦笑道:“怎么樣,有什么感覺?”
“還是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模糊圖像。”歐陽尋有氣無力地咬牙道,雖然心中不安,但是他再沒有詢問關于自己眼睛的問題,歐陽尋,是個外表粗線條,內心卻溫柔細膩的男人,對于自己認定的朋友,他會不顧一切,完全信任,而楊清影這一幫人,顯然早就在他朋友的名單之內了。
“兩個方案,雖然不可能再更換,但是可以把你的左眼取出來,你就當沒有它好了……”
“絕對不行,我是警察哎,殘疾了還能繼續做嗎?再說,哪有人閑得沒事兒隨便摘眼睛的,你直接說下一個辦法。”
楊清影皺皺眉,她就知道。只是……這個世界上能夠壓制住魔王之眼的人還真不多,自家老爹不用想,人家為了不被牽扯進,地球主時空防護場這種麻煩事情里,正和娘親大人一同失蹤中。沒個三五十年估計找不到了,她記憶里另外地幾個,不是特別怪異別扭,就是早已經不知道流落到哪個宇宙空間里去,常年不返地球,無論找誰幫忙,都不容易呀,果然。還是自己擁有力量比較方便。
楊清影長吁短嘆了半天,最后拍板決定買一貼狗皮膏藥先把魔眼給封起來,留待以后再慢慢想辦法。
月亮忽而隱于云間,忽而掛在夜空。
楊清影已經頂著寒風在衡一近郊的羊腸小道上走了近一個半小時,她的神情依舊安詳,即使第十八次路過同一棵大棗樹,也沒有露出半分異樣兒。WP.sdχsψ
只是熟悉我們楊殿下的人,恐怕都能看得出,她的耐性,實際上已經所剩無幾了!
似乎這條詭異地道路也能夠明晰地感覺到危險的存在。在我們楊殿下想拼著法力受損,也要將這泥濘小徑炸飛到地府里去度假的前一刻迷霧消散,一座看起來像鬼屋,實際上也是鬼屋的茅草房子便現于眼前。破敗的木門。歪斜的門框,陳舊骯臟看不出顏色的厚門簾,門前一塊大青石上扭扭曲曲地刻著百年老店狗皮膏藥一行大字。
“豬大仙兒,你這品味還真是百年如一日啊,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偶爾也要改變……”楊清影的話音在她踏進店門地一瞬間消失無蹤……
雪白的地毯,大且精致的雕花吊燈,米黃的窗簾。咖啡色的長沙發,三十四英寸左右的電視機,音響設備齊全……
無論怎么看,和以前那個到處是草藥霉氣的膏藥店都聯系不到一起,要不是門口的大字,楊清影還以為自己是上哪個白領麗人的家中做客來了。電腦小說站
“喲!”
楊清影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看去。眼前地男人貌似很熟悉,應該就是她家藏馬的表叔。豬妖朱綺羅了只是,那亂蓬蓬的黃毛,茂密的黑胡須,臟臟地長指甲都跑到哪里去了?
眼前的男子看起來有三十七八歲,英俊而成熟,因為剛剛洗過澡,一頭金黃色的長發柔順地貼在光潔的額頭上,干凈的面,修長的手,修剪得短而整潔的指甲,無不顯示出他良好的教養。
“楊殿下,真是好久不見,聽說你最近忙得不得了啊,怎麼會有空兒到我這里來?”
楊清影還沒有開口答話,就聽旁邊地一間臥室里傳出穿衣服的聲音,不過片刻,一個長相很清秀的少年從臥室里走出來。
“羅,你有客人?”那少年善意地對楊清影點點頭,然后給了綺羅一個淺淺的面額吻,“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楊清影看著那少年臉上的薄紅,和綺羅親密曖昧的互動,即使她再純潔,也不可能不知道眼前這兩個男人有著非同一般地關系。
朱綺羅目送那少年出去,才招呼楊清影坐下,笑道,“這些日子從平行時空來了許多麻煩人物,你好像還沒有收拾干凈呢,前天我和小非去海邊度假,正遇見一個叫什么薔薇地大男人,明顯和主時空的切合度極低,一身陰暗地腐臭味兒熏得我惡心。不知道是從哪個平行時空里偷渡過來的。”
楊清影翻了個白眼兒,從驚詫的思緒中掙脫出來,這人雖然變了很多,嗜好到是依舊詭異,明明本身只是只豬妖罷了,偏偏對屬性為黑暗的東西特別敏感厭惡,不過最近薔薇這個詞語出現的頻率可真是高,歐陽尋追查的是薔薇公國,前幾天遇見的那個想搶她車的白癡,貌似也說過這兩個字,現在連豬妖也……
“這個問題我會注意,過一陣子就沒事兒了……”楊清影擺擺手,不怎么在意地道,忽然貼過去坐到朱綺羅的旁邊,難得有了八卦的興趣,“剛才那個漂亮孩子是誰呀?”
“你連這都看不出來,還能是誰,我男友唄!”綺羅笑瞇瞇地將濕漉漉的頭發簾兒攏到側面,“他叫許正非,是個普通人類,現在正在讀大學,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我們打算等他畢業以后就去荷蘭注冊結婚,雖然我是不在乎那個叫什么結婚證的東西,不過小非貌似挺在乎的……”
“咳咳。”楊清影這次是徹底無語,咳嗽了兩聲,勉強問道,“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好像是只雄性吧!”她記得,藏馬確實是叫朱綺羅表叔……
朱綺羅立即丟給楊殿下一個你在說廢話的眼神兒:“雖然我娘給我起的名字很女性化,但是我的確是雄性沒有錯……我的殿下,現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還這么老土啊,愛情這東西,和年齡啦,性別啦,種族啦之類的能有什么關系?去年羊老帽還認清形勢,終于妥協,松口答應讓他兒子娶了浪家的那只雄狼呢,我只不過是想和一個男人結婚而已,有那么難以接受嗎?”
楊清影抱著頭呻吟了一聲,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羊老帽指的是山羊精陽震,而浪家一家子都是狼妖,行了,現代版狼愛上羊終于有了美滿的結局,可喜可賀,可喜可賀,這么看來,朱綺羅和男人結婚還真是件小事兒了“好吧,等結婚的時候給我們店里發喜帖,我會準備禮金的,現在,咱們還是談談正事兒的好。”
楊清影站在朱綺羅的肩膀上面,仔細觀看天花板上那些或紫黑或碧綠的詭異藥膏,幸好加持了清潔咒的琉璃活動門,成功地阻擋住了各種刺鼻的味道,否則,我們楊大小姐恐怕會郁悶一陣子了。
“我的殿下,您為什么不用梯子?”朱綺羅無奈地瞪著墻角處著的米黃色木梯,就是這位殿下不喜歡梯子,也完全可以懸浮嘛,為什么一定要自己這只可憐的豬妖做墊腳的呢?惡趣味啊,真是惡趣味,哪個白癡妖怪說,禮品店的楊清影殿下是世界上最溫柔體貼可愛的魔女的??
“為什么三只盛裝萬力狗皮膏藥的箱子全是空的?”楊清影郁悶地低下頭,惱怒地瞪了朱綺羅一眼,“你這家伙就這么做生意啊,連貨都不齊!”
“這可不能怪我!”朱綺羅嚷嚷道,“還不是因為最近防護場的漏洞太多,補也補不完,那幾個大能命令小的把萬力狗皮膏藥全送過去補天了,而且一分錢都沒有給啊!我才是吃虧的那一個好不好?”
“撲哧!”楊清影失笑,“怎麼可能?你的狗皮膏藥的確有封印的力量,但畢竟只是藥劑而已,用在人的身體上可以封印對人有損害的能量,可是用來修補防護場,也太扯了吧!”
“所以呀,什么用也沒有!”朱綺羅也是哭笑不得,當初那些大能來要膏藥的時候,他也沒有想到那些人居然會用藥膏來補天,真當他的藥是萬能地。連天都能修了,這不,浪費了不說,還怪自己的藥不好,偏偏那些家伙。他這個小妖怪是一個也得罪不起的,結果,一分錢都沒敢要,還找了一頓好罵,真是虧大了!但是,看那些人不擇手段到這般地步,想必是最近的日子實在不好過,就看在老人家辛辛苦苦也是為了這個世界的份兒上。他還是不要抱怨了!
楊清影跟著嘆了口氣,無奈地選了幾張普通型地膏藥,“算了,湊合用吧。”
反正歐陽尋那家伙的運氣一向好得很,沒準兒這普通型的到他的身上能當萬力型的用呢!
不過,楊殿下的心愿,這次卻被毫不留情地打成了碎片。
也許歐陽尋最近已經把自己的好運氣消耗一空,這次狗皮膏藥貼上去之后,不但效果小的可憐,頭照樣痛。dΧsw圖像照樣往腦子里面鉆,還留下了后遺癥左眼看見地顏色只有一種,那就是極為詭異的灰白色!
“嗚……”
“別叫了!”楊清影伸手幫歐陽尋調整里一下眼罩的角度,笑道。“看起來還不錯嘛,有幾分黑道大哥的架勢了,這次你再去臥底,成功率保證能提高三成。”
“……謝你吉言……”
歐陽尋抹了把下巴上的胡茬子,雕花的古鏡里顯示出來的歐陽大警官憔悴了不少,顯然,頭痛這種毛病,別管是什么硬漢都是抗不住的。
楊清影對著手里的書本將繁復的紋路勾畫在眼罩上面。不一會兒,單調地白色眼罩上便出現了很漂亮的金色圖案“大功告成,怎么樣,頭不痛了吧?”既然膏藥的效果不夠,那就畫些有增幅作用的法陣去彌補吧,她果然是天才型地魔女殿下!
“還真是……”歐陽尋驚訝地看了楊大小姐一眼。實在沒有想到這位小姐這么厲害。頭果然不怎么痛了,伸手摘下眼罩來。想看看上面畫得究竟是什么東西……
“笨蛋,別摘呀……”看到歐陽尋的舉動,楊清影嚇了一大跳,立即搶過眼罩就要重新給他戴上,卻被歐陽尋一個退步避了開去“別動,這是什么?”歐陽尋伸手阻止住楊清影,臉色一下子凝重下來,“好多血……尹修的……這是怎么回事?”強忍住嘔吐的欲望,歐陽尋按著跳動的眉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看到了什么?”聽到歐陽警官零碎的言語,楊清影這次真是花容失色了,她當然知道魔王之眼的一大功能便是預知,可是人類的身體怎么可能會引發這種能力?
“就在這里,就在禮品店附近……”歐陽尋一咬牙,從沙發蹦起來,連外套都沒有穿就向外面跑去,剛一拉開門,就看到尹修抱著一大疊文件,站在門前不遠地地方,正向這邊走過來,顯然,這位尹警官并沒有想到歐陽尋會忽然出現,不由得怔愣了一下,才笑道,“歐陽大哥,我聽你們大隊的侯耀說你可能在這
“站在那兒別動,我過去!”歐陽尋臉色蒼白地打量了四周,很好,沒有車,行人也不多,這家伙應該不會再出什么車禍之類的事故了,他快步走過去,來到尹修身邊,這才稍稍放下了心,松了口氣,問道:“你已經出院了?找我有什么事兒嗎?”
“哦,這是關于薔薇公爵死亡案的現場資料,我給你送過來。”尹修雖然對歐陽大警官一系列的舉動很是疑惑,但是良好的教養讓他并沒有過多詢問什么,只是乖乖地一邊說明來意,一邊把文件遞過來。
也許動作比較急地原因,尹修忽然一滑手,文件掉落,歐陽尋本能地彎腰,想抓住文件就在這時,“砰!”一聲悶響,歐陽尋地身體一下子僵硬住,耳邊傳來過路群眾的驚呼聲,尖叫聲,楊清影也嚇了一跳,連忙撲過來將兩個人撲倒在路邊地花圃里。
歐陽尋掙扎著站起身,向子彈射來的方向看去,“那邊……是世紀大廈,大約在八樓或者九樓……”他伸手摸了半天,發現手機什么的都在外套里面,根本沒有帶出來,“該死,清影,快報警……叫救護車……”
楊清影點點頭,立即拿下掛在脖子上的手機,撥打110報警,順便叫救護車,雖然她并不覺得,連重型卡車都軋不死的家伙會這么短命!
“你怎么樣?”歐陽尋扯碎自己的襯衫,用來按住尹修胸前的傷口止血,然后解開他的扣子,把領帶扯下來,好讓他呼吸更流暢,這一系列的動作做得極為嫻熟。
“呼……”尹修吐出口氣,勉強抬頭道,“不用管我,去追……”
“別說話……已經追不上了,那人很專業。”歐陽尋苦笑,剛想說點兒什么,頭部又出現了那種強烈的抽搐的疼痛,而且比以前更劇烈得多。
“啊!”歐陽尋死命地咬著嘴唇,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滾落,楊清影皺了皺眉,連忙把手里的眼罩重新戴回歐陽尋的眼睛上面,又過了片刻,他的臉色才逐漸恢復,精神也好了些。
警車,救護車,該來的都來了,楊清影和歐陽尋交代了幾句,不想去警局作筆錄,便先一步躲回了店里,反正有歐陽警官在,應該麻煩不到她的身上。
歐陽尋蒼白著臉,坐在楊清影的對面,這位幾乎可以說神經大條的警察,第一次露出惶急憂郁的神情。
“那個殺手,本來的目標是我吧?如果不是我忽然彎腰,子彈一定已經射進我的頭骨了……如果我沒有去接近尹修的話……”
楊清影勾起唇角,冷笑,這個傻瓜,命運之所以被稱為命運,正是因為它所代表的是不可逆轉的事實,而魔王的預知之眼可不是山寨版的預知道具,它顯示出來的,是絕對的天命,任何神人妖魔都不可能改變的命運。
所以,即使歐陽尋當時沒有出現在尹修面前,尹修還是會以同樣的方式受到槍擊,這就是不可逆轉的命數。
當然,這些話,楊清影還不想說給歐陽尋聽,雖然他遲早能夠察覺到這一點,可是,知道了之后,那種面對命運的無力感,恐怕就算是歐陽尋,也很難平靜對待吧,那么,能晚一點知道,就讓他晚一點兒知道好了!
送走歐陽警官,楊清影便換了衣服,打算去看望一下,那位似乎和醫院很有緣分的,名叫尹修的異時空來客。HTTP://卻沒有想到,還未出門,一只有著烏黑羽毛的飛鷹忽然出現在禮品店里。
楊清影皺了皺眉頭,想了好半天,才想起這只可以破開自家結界的飛鷹是米亞的寵物空間掌控者普洛她伸出手,讓普洛停駐在自己的手臂上面,從它的腳上。解下一只繡著紅色玫瑰花地黑布袋兒,看著這顏色詭異的,由普洛的羽毛織就的空間袋兒,楊清影的額頭上瞬間浮現出滿頭黑線,哭笑不得地點點普洛地腦袋:“可憐的小家伙。有米亞那樣的主人,真是委屈你了!”
普洛很有人性化地點點頭,圍著清影轉了一圈,才便扇扇翅膀,向著高空飛去。
楊清影握著手里的袋子,笑了笑,不經意間又想起那個喜歡四處游玩,還美其名曰為修行的女人。米亞是地球平行時空的魔法師。最大的愛好就是不守規矩地偷偷通過秘寶時空飛輪做時間和空間的旅行,并且從來不把時空飛輪地詛咒放在心上,甚至把破解詛咒當成人生的一大愛好,楊清影和她正是結識于去史前時代的旅行途中,因為兩個人性格很合拍,所以,雖然一個屬于主時空,另外一個屬于地球平行時空,但是這種阻隔并沒有影響到兩個人的交情,回到各自的時代之后。他們二人還是經常通過普洛來聯系的。
“好像是前幾天,給她去了封信的,訴苦抱怨了一番,不過。那妮子經常性的好幾年都收不到我的信,也向來懶得及時給我回信。這次怎么這么積極?”楊清影打開空間袋兒,從里面掉出一封信和一本厚厚的有著黑色封皮兒地書籍和幾張薄薄的資料。
信,照舊是用很漂亮的魔法文寫成的,楊清影雖然和米亞學過幾年,但是閱讀起來依舊很困難。
整封信看得清影頭痛之余,也有些高興,里面先是用大篇幅地文字。描述米亞近年來所去過的地方的人文風情,例如只有重金屬存在的位面,天空中懸掛三顆月亮的星球,普通身高只有十厘米左右的小兒國等等。
只有最后一行,才寫到了米亞來信的目的。
“親愛地清影,你上次來信說。HTTP://你的法力長時間無法恢復。導致好友的眼睛問題無法解決,我查找了許多資料。最后確定有一物品可以解決你那位朋友的麻煩,在此附上資料。另外,在里面也可以找到,你目前正在頭痛的異時空來客的解決辦法。”
楊清影看著最后那小小地,完全不起眼兒地字跡,笑了起來,那女人,還是老樣子,永遠不知道怎么樣突出重點,信,完全都是按照自己喜歡的順序來寫,根本不肯遷就別人,不過,楊清影所喜愛地,也正是她的這種天真的性情。
小心地把信箋放進私人藏書庫里面,預備以后沒事兒的時候,將米亞的文字整理出來,這些都是很珍貴的資料,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本事和閑情,像那個女人一樣,去各種危險而又有趣的地方旅行的。而她記錄下來的這些東西,即使不考慮研究價值,只當游記類小說看,也是很厲害的消遣物啊!
做完這些,楊清影殿下才為自己倒一杯清茶,放幾塊兒點心,安心地坐下,開始閱讀米亞郵寄過來的書籍和資料。
一看便入了迷。
一直到天色漸漸轉暗,清影的肚子也開始抗議,那一本厚重的書籍才被瀏覽完畢。
楊清影合上書頁,隨手把最后的點心填進口中,笑了原來如此,那個叫尹修的警官竟然來歷不小呢!
資料上顯示,尹修正是米亞所在的位面的一員,而且按照輩分算,他應該是米亞丈夫的小叔,因為時空飛輪的暴走,于四年前失蹤,現在看來,應該是無意中來到了地球才對。只是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他居然沒有再回去。
而最近由于地球防護場出現問題,尹修的個人氣息外泄,米亞時空里尹修的宿敵薔,很有可能已經借助防護場的錯位,追尋到了尹修的位置,并且也跟來地球。
不用想,楊清影都能夠確定,尹修上一次遇到的意外,肯定是他的宿敵搞的鬼,只不過這個薔,和她目前很感興趣的那個薔薇頭目,是不是屬于同一人,由于資料不夠,尚不能確定,可是以楊清影的直覺來看,有八成可能,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楊清影皺了皺眉頭,如果她的猜想成立,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因為米亞他們位面的魔法修煉和地球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們雖然也是依賴人類的情感修煉,但是卻并不像地球上的修士那樣,只需要很微薄的情感做導引就足夠了,而且區分也非常明顯,尹修身為白魔法師,只需要人類幸福快樂等正面的情感氣息,而薔所需要的卻是人類恐懼,憎恨等一切負面的情感氣息。
所以理所當然的,那個薔肯定會在地球上大面積地進行犯罪活動,好更容易地收集人類的負面情感難怪!楊清影一擊掌,恍然大悟,她終于知道那幾次遇到的違和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了!她之所以感覺不到負面氣息,原來是因為薔已經完成了負面黑暗系氣息的收集。
閉上眼睛,楊清影感到額頭一陣跳動,如果按照米亞的說法,唯一能夠避免薔暴走,黑暗系能量爆炸而成功禁錮他的方法,只有去往異時空遺失位面,尋找那個所謂的光明牢籠了……
哎,她真不想在這種法力沒有恢復的時候離開地球啊!還是去那么危險的地方,可是,歐陽大警官的眼睛完全封禁,所需要的道具也在那里……
對于要不要去遺失位面,楊清影始終有些猶豫,不過好在目前歐陽大警官的精神狀態還有身體情況都比較穩定,繪了符文的眼罩也非常有效,這個問題到還沒有到迫在眉睫的地步。
“喲,歐隊的小女朋友又來送午飯了?”
楊清影對于這類型的調侃完全不動聲色,始終掛著矜持淑女的微笑,坐在一大群粗魯如土匪的警察中間。
她這般鎮定自若的樣子,到是讓本來打算調侃一二的警察窘了一下,咳嗽幾聲笑道:“歐隊出去了,估計過一會兒就回來,你等他一下吧。”
楊清影抿了抿嘴兒,心里有些高興,這一陣子,因為歐陽尋吃飯的速度實在快得不像話,所以,她總是呆不了多久就要回去,空放著這滿滿的誘人的能量沒辦法痛痛快快沐浴吸收,今天真是老天有眼了,那家伙居然會不趕回來吃飯!
就在楊清影愜意地用手機聽歌,看警局里放著的報紙的時候,局長辦公室里忽然傳出局長大人尖利的聲音,雖然辦公室的隔音層效果很好,但是想要避開我們楊大小姐的耳目,實在是癡人說夢。
楊清影的眼睛閃了閃,合上手中的報紙,就聽局長大人用極壓抑,極痛苦的聲音道:“怎么可能?情報科那些人在干什么?不是毒品交易嗎?怎么會有病毒?”他雖然極力地想鎮定自己,可是楊清影還是輕易地從顫抖的聲音,一連串語無倫次的提問中聽出了絕望苦痛。
當然。這些本不關楊大小姐地事兒,她也不想過于摻合進普通人的世界里面,如果不是,里面出現了歐陽尋警官的名字的話!
“除了歐陽隊長之外,還有十九個警員。四名專家,二十三個普通市民感染了未知病毒,目前隔離已經完成,歐陽隊長很有經驗,發現不對的時候立即聯系了傳染病醫院和疾控中心,病毒沒有擴散,實在是不幸中地大幸了。電腦小說站”
局長聽了下屬的回報,抱著頭哀嘆。就聽著那邊的聲音猶豫了半晌,接著道:“局長……北京來的專家說……這種新型病毒,從病發到死亡可能只需要四十八小時的時間……”
哐當,局長大人把電話摔了!隨手扯起外套來便匆匆出門。
楊清影沉吟了片刻,咬咬牙,還是放棄在警察局里舒服的呆著,畢竟如果讓歐陽尋那家伙死了的話,說不定自家藏馬會傷心的……呃……好吧,她承認,她自己也不想歐陽尋有什么閃失。畢竟她地朋友實在說不上多啊!所以歐陽大警官是有如鳳毛麟角般珍貴的存在,哪里能輕易丟棄呢?
和尚不知情的歐陽大警官的下屬們告辭,楊清影便開車跟在局長大人身后,很快就來到了軍區醫院。WW.至少,外表看起來這軍區醫院并沒有表現出什么異常的狀況,除了空氣中流淌的那莫名緊張感之外。
隱身進入地下隔離室中,楊清影驚訝地揚了揚眉,她在這里并未感覺到一星半點兒的黑暗系氣息,要說歐陽那些警察心理素質好,對于災難的承受力強,也就罷了。可是那些普通人呆在隔離室里,怎么可能會沒有恐懼,憂慮,甚至瘋狂之類的情緒?
難道又是平行時空的白癡干地?這一次,楊清影真的怒了,對于隨便跑到別的時空里游玩的行為。她其實并不怎么反對。畢竟,她自己手下那些人就隔三差五地去異時空旅行。實在不好意思說別人什么,可是,萬事都要有一個度才行,眼前這個平行時空地白癡,如今的行為,便已然超過了楊小姐心中的底線。
隔著厚厚的玻璃,楊清影瞇眼看著歐陽尋對著自家暴怒的局長撒潑耍賴。
“我不管,我不管,局長,你回去以后一定要罰情報科那幫兔崽子打掃廁所一個月,太不像話了,明明說是有大批毒品進入咱們衡一的,誰知道里面竟然還夾雜了什么生物病毒,這情報差得也太多了吧!生物病毒這一塊兒,可不歸咱們小小警察管啊!”
聽了歐陽尋的話,楊清影差點兒笑出聲來,她所結交地好友,果然都已經不在正常人的范疇了!只是很快便感覺到歐陽尋身體內部壓抑不住的腐敗氣息,笑意收斂,拿出幾張藏馬制造的祛病符打過去,居然也完全沒有效果。
楊清影皺眉,藏馬的強力符咒,便是晚期癌癥患者也能救活,可是,對歐陽尋卻半點兒用都沒有,由此可見,這種病毒一定不是地球上的東西!
“喂,局長大人,你來得時候有沒有遇見我家地清影小姐,她應該去局里給我送飯了吧,不知道今天吃什么,要是什錦飯就好了!……哎,現在還想這個干什么,反正也吃不到。”歐陽尋咂咂嘴,露出垂涎欲滴地樣子來,逗得局長臉上的愁容消散了不少。
“我有看到那小姑娘,是個很溫柔可愛地孩子……歐陽,要不要讓她來見見你……還有你爸媽,雖然有保密條例在,可是如果你真想的話……”
“算了,算了。”歐陽尋很瀟灑大氣地一揮手,“我可不想讓你為了我違反紀律,再說,見不見又有什么區別,別惹他們傷心難過了……不過,我的局長,你可千萬要把弄病毒的孫子給逮著,否則,兄弟們豈不是白死了。
楊清影哭笑不得地看著歐陽大警官在那里故作瀟灑,耍英雄,從懷中拿出一只雕刻了復雜咒文的水晶瓶子,輕輕敲了敲瓶蓋兒,歐陽警官的一滴鮮血便出現在瓶子里面,既然符咒救不了那家伙,只好請圣聯盟和愛迪幫忙研究下了,還有兩天時間,想來是很足夠的。
當歐陽大警官在隔離室里,一邊對自家上司匯報這次任務的具體情況,一邊在心里咒罵那個放生物病毒的瘋子的時候,我們楊清影殿下早已經查到了在衡一制造災禍混亂的外來戶的具體情況果然是平行時空來的薔。畢竟,衡一是他們禮品店的地盤,如果楊大小姐真的發了火,想要查什么東西,絕對沒有查不出來的道理,當然,大多數時候,我們楊大小姐并不喜歡多管閑事兒!
楊清影,愛迪奧爾,圣聯盟的葉嵐三方會談在虛擬工作室里隆重召開!
“這不是病毒!”愛迪對著水晶瓶觀望半個小時,又用各種儀器將歐陽尋的那一滴鮮血蹂躪了兩個半小時之后,終于開口說了句話。
“廢話,真當我是白癡,看不出來啊!”楊清影大小姐不是沒有耐性的人,可是依舊被這個抓不住重點的家伙弄到手心兒發癢,恨不得不顧形象,將他揍一頓出氣。
“咳咳。。。”愛迪咳嗽了幾聲,苦笑搖頭道,“我只知道,這是種和我們完全不同的力量,其它的一概不知,連是什么力量都不知道,又怎么談得上解決?”
“解決不了?”楊清影一挑眉,驚訝地望著愛迪,自從愛迪奧爾放棄修行轉向科學研究以來,他對任何研究課題都沒有低過頭,這次,居然認輸了?“不是解決不了。”愛迪耐心地跟楊小姐解釋,“如果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讓我能夠從頭開始破譯研究這種力量。解決它不會太難,畢竟,即使平行時空和我們的軌跡不同,可是力量地本源都是一樣的。但問題是,我們有一個月的時間來研究它嗎?歐陽尋等得起嗎?”
楊清影一怔。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是啊,歐陽尋可沒有那么長的時間等待……還有四十幾個小時,他就要魂歸地府了……
被忽視良久的圣聯盟三少爺弱弱地舉手問道:“那個……為什么不把下毒手地家伙抓起來,讓他自己幫歐陽尋治療不就得了?”魔女殿下控制個把人應該不是問題吧。.手機站WAP.sx$w
楊清影翻了個白眼兒,冷笑道:“你以為我不想!剛剛知道歐陽尋中毒的時候,我就請人幫我抓那個薔來著,可是我們的力量對他起的作用并不大。更膩歪人的是,那小子會逃脫術,大概類似于瞬間移動或者空間轉移,而且,他的逃脫術意外地厲害,一個昆侖來的劍仙甚至用出了天鎖困神咒都沒有用。”
“什么?天鎖沒用?”這次,愛迪真是大吃了一驚,葉嵐對地球上的法術不了解,所以并沒有覺得驚奇,但天鎖困神咒地大名對他來說可是如雷貫耳啊!被列為十大禁術第七位的天鎖。即使是楊清影這個級別的修士碰上了,也難逃被禁制神智變成行尸走肉的下場,整個地球,有資格使用天鎖并且不被反噬的修士。絕對不會超過五十名,可是,這么厲害的法術咒文,對那個家伙居然不管用?
“沒錯!”楊清影拍了拍額頭道,“既然你也沒有辦法,看來我只好使用米亞的方法,去遺失大陸尋找所謂的光明牢籠了,正好。HTTP://順便可以找一找壓制魔眼的東西,一舉兩得……愛迪,你也不能閑著,盡快開始研究這種特別的力量……我們決不能這么被動。”楊清影對這種完全無法理解,屬于另一個時空地力量很是忌憚!
“那個……楊小姐要去異時空嗎?我最近發明了0秒穿梭儀,保證快捷又方便。完全可以免費提供給楊小姐試驗……”
啪一聲。拍開葉嵐諂媚的臉,楊清影可不想成為葉嵐手底下的犧牲品。已經有過太多的經驗教訓了,葉嵐出品,絕對是危險地代名詞!“不用了,我有通往遺失大陸的鑰匙。”米亞送來的書籍正是可以進入,遺失大陸時空通道的鑰匙,楊清影轉頭對愛迪道,“去往遺失大陸之后,我的時間就會停滯,對你們來說,估計也不過是眨眨眼的工夫,我就回來了,所以不必擔心,絕對有足夠的時間逮到薔,并且逼他治療歐陽的。”
雖然如此,可是愛迪還是不贊成楊清影到那什么遺失大陸去。畢竟,他和歐陽尋不熟,對那個普通人類警察并不在意,這次肯幫忙,也只是因為自家半個老板拜托了而已。“你現在地法力根本沒有恢復多少,貿然去咱們不了解的異時空,不會有危險嗎?”
“所以,為了我自己的安全,在去之前,我先要向葉嵐借一樣東西。”
“啊?什么東西?”葉嵐茫然地抬眼,心里忽然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
楊清影笑瞇瞇地抿嘴兒,像極了偷吃到美味烤雞的小狐貍:“我要借一套便攜式外太空基地,別說你沒有!”雖然他們家路西也攢錢買了一套,不過只是很普通的小兒玩具型,可和葉三少手里那真正地基地地完全不一樣
葉嵐的臉一瞬間皺成了包子,“楊小姐要我來開會,難不成就是為了這個?”
“當然不是。”楊清影義正言辭地舉手高呼,“我是為了地球和圣聯盟地友好和平,為了求得天才葉三少爺的幫助,才召開了這意義重大的會議!您可是主角中的主角啊!”當然,這句話除了天才三少爺之外,其他人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那……好吧,不過這個基地很昂貴,花費了我十幾年的零用錢才買了一套普通版,你可要小心使用,千萬別弄壞了。”被楊小姐弄得輕飄飄的葉三少,終于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愛迪看到事情已經決定,終于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根據嘉藍制造的,智能生命改進版第三代已經完成了,雖然可能比不上嘉藍的智能水平,不過幫你分析資料,做一些外圍防衛還是沒有問題的,你走之前帶一個吧。”
“OK。”楊清影伸了伸懶腰,有些疲倦,看著另外兩位也很累了,“行了,我去超微睡一下,你們也去吧。等明天早晨你們兩個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回來了。”
楊清影說得好像很簡單很輕松,似乎去一趟遺失大陸就和到隔壁串串門兒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可是,實際上實行起來卻非常復雜麻煩,因為楊大小姐畢竟不是去旅游的,她除了要將光明牢籠帶回來之外,還想要通過一個名叫生命祭典的道具,將歐陽尋的魔眼壓制下去,而根據米亞的資料顯示,生命祭典是所謂的生命女神降下來的神跡,根本不能移動,更別說帶回地球來了,所以,如果想要達到目的,只能和歐陽尋一起去,但是,由于歐陽尋感染了黑色的破壞性能量,精神耗損得很厲害,根本沒有辦法進行位面傳送。
“你別這樣,我不是我家那白癡的霉運無敵的哥哥,要對我有點兒信心才行啊,這種儲存球我們圣聯盟已經用了幾百年,絕對不會出現問題的。”葉海鴛拿著只白色的極不顯眼的球體笑瞇瞇對楊大小姐道,“將歐陽尋的靈魂印記抽取出來,保存在這里面,等你回來后再做還原,反正在咱們地球主時空不過一瞬間的事兒,絕對很安全!”
“……我說,你不會是想讓我拖著歐陽尋的尸體去遺失大陸吧?”楊清影掛著滿頭的黑線,糾結無比地道。.電腦站
“呃……你剛才一直苦惱的,就是這個?”葉海鴛無語地瞪著楊大小姐,現在都是什么時候了,這位大人不去關心朋友和自己的生命安全,居然還有閑心考慮這些有的沒地,看來。大人物的心思還真是難以揣測啊!“很不幸,您說對了,你不但要拖著他,而且,決不能讓他離開你超過三尺。否則,他的靈魂和軀體的聯系就會完全斷絕,簡單地說,那樣的話,他就會死!”
別管我們地楊清影殿下有多么不情愿,最后,她還是不得不妥協,畢竟。HTTP://再也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了。
根據米亞描述的遺失大陸的風情,楊清影換上了一身亞麻的拖地長裙,用木頭簪子將頭發攢起來,梳了婦人的頭飾,畢竟,她帶著歐陽尋一只,雖然,遺失大陸幾乎可以說是中西合璧的一個位面,但是,對于女人的要求卻意外地和中國古代社會相差不大。那樣地話,只有偽裝成歐陽尋的妻子,才能時刻帶著他而不引人矚目,呃……貌似帶著一具尸體四處游蕩……楊清影忽然打了個冷戰。總覺得自己這次的旅途不會太順利的樣子。
將歐陽尋的身體放進一具透明的琉璃棺材里面,楊清影手里那有著黑色封皮的厚重書本,發出幽藍色的光芒,上一刻,他們還在禮品店的大廳里面,下一刻,楊清影觸目所及,就是遍地黃土。一派蕭條景象。身后是一座看起來頗為荒涼的山地,上面地樹木花草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全部枯死了,眼前是干裂的黃土坡,道旁有幾棵被剝掉樹皮的老樹,地上零零落落地點綴著幾棵枯黃的草,不遠處似乎有一小山村。。,電腦站。但是沒有什么人氣。只有幾處房子里冒著炊煙,空氣中彌漫著腐尸一般地臭味兒。這種味道讓我們嗅覺靈敏的楊小姐很頭痛。
楊清影皺皺眉,太陽烈得讓人渾身不舒服,雖然說,我們楊大小姐的法力耗損泰半,但是寒暑不侵還是做得到的,就是我們這位寒暑不侵的大小姐,此刻也感覺到了這狠毒太陽的威力,由此可見,這個地方的情況恐怕已經是糟糕之極!
將棺材背起來,楊清影遲疑了片刻,對自己應該立即進山,將基地設定,還是先去前面的村子里探探情況再說,有些拿不定主意。好在,很快就用不著她遲疑猶豫了,隨著一陣地拖沓腳步聲傳來,兩個看起來面黃肌瘦,嘴唇干枯的年輕男子出現在她的眼前。
楊清影剛想上前開口詢問,就看到那兩個人的眼睛忽然像電燈泡一樣閃亮了起來,難道自己的魅力已經大到可以瞬間讓人著迷的地步了?這當然是玩笑話,雖然我們楊小姐地確是小美人一個,但是,眼前地兩個人注目的,顯然不是我們地美人小姐,而是她身后這具閃亮的琉璃棺材里面的歐陽尋的身體!
看到那兩個人垂涎欲滴的眼神,聽到他們的肚子里如打鼓一般咕嚕嚕叫的聲響,楊清影惡寒,急忙轉身,護住背上的棺材,然后,在這兩個人雖然極力抑制,但是依舊如狼似虎的眼神下,利落地轉身,落荒而逃!
楊清影一口氣跑出去差不多十多里地,才停下來,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天,居然有人把歐陽尋的身體當成美食一樣頂禮膜拜,這個世界,還真是恐怖啊!不過,她能夠感覺到,那兩個人雖然心里有吃人的欲望,但是絕對不曾真正吃過人,因為他們身上的氣雖然萎靡,卻很質樸,那并不是窮兇極惡之徒能夠擁有的氣息。
不說我們楊大小姐被嚇得逃進了山里,這兩位被她幾乎當做吃人狂魔的年輕男子此刻正很窘迫地蹲在地上,懊惱地互相對視。
“咳咳,牙牙,我們不能吃人家的丈夫……還是想別的法子吧。”
“北北,村里一個月前就沒有米了,如今,地里面連雜草、樹皮都被吃光了,這老天爺就是不下雨,咱們還能有什么法子,以后,說不定真的會出現吃尸體的情況。”叫北北的年輕人摸了把臉,他的皮膚很粗糙,像個莊稼漢子,但是言談間卻又略微帶了點兒書卷氣,“水神殿里的祭司們已經求了近半年的雨,卻一點兒效果也沒有,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咱們也要和其他人一樣,背井離鄉地去逃亡,最后不知道死在哪一個陌生的地方……。”
太陽灼熱的光線使得楊清影殿下的耐心稍微差了一點點,她本來打算找一個更隱秘的地方設置基地的,現在卻隨便在荒蕪的山林里找了一個土丘,便將得自葉少爺的外太空基地生成器埋進了土里面。
這東西不愧是出自圣聯盟的高級貨,即使只是民用的,其性能也比一般山寨版要好得多了,半個小時不到,楊清影的頭頂上就出現了一層圓形的金屬薄膜,并且很快延伸下來,將連楊清影在內的小山丘包裹,一瞬間,灼熱的太陽消失不見,清爽的風拂過楊小姐的面頰,讓她滿意地一笑,再次肯定,自己的這次敲詐實在是英明無比,而圣聯盟不愧是星際探索的先鋒,他們生產出來的探索用品,果然不凡。
又過了大約二十幾分鐘,楊殿下的智能生命體第三代那充滿金屬質感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能源生成器準備完成,開始收集能源,請楊殿下決定生成順序。”
楊清影托著下巴想了想,雖然她不吃飯也不會餓,可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可不是那么好改變的,那么“智能餐廳,裝備倉庫,防御網,游戲室,至于其它的閱覽室,臥室,實驗室之類全部省掉。手_打_小_說_網”畢竟,她不是來探測星球的,所以基地里一大部分設施完全用不著,就不必造出來占用能源了。
“接受命令,準備生成。”
安排完這些,楊清影松了口氣,找了塊金屬平臺坐下。著歐陽尋的棺材閉目養神,基地生成雖然不算太慢,但是至少也要兩天多的時間才能勉強完成,想要完善,恐怕花費得時光更多。這段時間她除了休息之外。也干不了什么別地。
昏昏沉沉了不知道多久,等楊清影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太陽西斜,天氣略微涼爽了些,此時,基地里的餐廳已經完成大半兒,也許是個人基地的原因,餐廳并不大。二百平米左右罷了,里面也不過放置了七張桌椅,隔著不知名材料的櫥窗,可以看到兩個機器人模樣地廚師在不停地準備食物。
楊清影摸了摸有些空虛的肚子,要了一碗水果刨冰,就坐在棺材上面痛痛快快地大吃起來,在這種酷暑天吃冰,那種感覺,真的是非常贊!
這個時候,圣聯盟的聯絡終于到了。HTTP://
中央電腦屏幕上的人物有些模糊扭曲。不過還是能認出那是葉海鴛大小姐的。
“……信號……不太清楚……排斥力很大……”葉海鴛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好在連聽帶猜勉強也能知道她地意思。
“天啊,我的殿下,你居然好意思窩在基地里面吃冰!”過了好一會兒。屏幕上的葉小姐再次出現,卻是看起來吃驚得快要抓狂的樣子,“你知不知道,就在離你不遠的地方,快要發生人吃人的慘案了!呃……好惡心!”葉大小姐不知道看見了什么危險的東西,唰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下楊清影略略有了點兒好奇,隨開衛星圖。吊出附近山村的圖像其實,目前山村里面臨的這些災難,我們楊大小姐不是沒有見過的,中國古代天災眾多,每一次旱災水災過后,要是有一個強勢地政府在還好。。WAP,。萬一逢亂世。那么賣妻賣女,吃草根嚼樹皮。橫尸街頭的大有人在,早就不新鮮了。
可是,楊清影這一次看到,骨瘦如柴,滿面滄桑的中年婦人割破自己的手指,將鮮血喂給小嬰兒吃地那一剎那,她還是感動了,心底深處的哪一點兒柔軟讓她笑了起來,這種感動,也許正是自己入世所應該尋求的東西吧。
雖然楊清影已經決定,要為她能夠看得見的這些人做點兒什么,順便也打聽一下有關光明牢籠的消息,但是前提,當然是要在基地完成之后,畢竟,在這個有著詭異規則的異世界里,楊清影現在剩下的那一點兒法力,根本完全不夠看,這個基地,就是她安身立命,外加完成任務的依,絕對不能有任何差錯。
“警報,警報,有智慧生物接近!”就在楊清影要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地冷菜,打算大吃一頓消磨時間的時候,中央電腦忽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楊清影嘆了口氣,住了住筷子,然后像沒事兒人一樣慢條斯理地接著品嘗起來。
“飯香,絕對是飯香!”
“北北,你是不是餓糊涂了,這明明就是塊兒破石頭嘛,除了太大了一點兒,沒有什么特別的,怎么可能會有什么飯香……算我沒說……”
咕嘟,咕嘟!
有如打鼓一般的腹鳴聲,外加吞咽口水的聲音,成功地讓來人止住了話頭兒。
楊清影挑了挑眉,調整了一下衛星圖,側目望著那個全身緊緊貼在基地地偽裝外壁上地人,那個人穿了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赤著腳,外露地肌膚似乎被曬傷了,有些斑駁的傷痕。
站在他旁邊的和他扮相差不多,卻比他多了幾分斯文,即使看起來也是有氣無力的樣子,但是從他的行為舉止言語上,多少還是能看出這人比較有修養。
“是他們?好快的腳程!”楊清影一眼就認出,這兩個人正是把我們楊大小姐嚇跑的食人族兩個餓得快要想吃人的家伙,居然能在七八個鐘頭之內走這么遠,實在是很了不起。
楊清影微微一笑,對這兩個人多少有了興趣,一邊吃飯一邊看著那個叫北北的家伙手腳并用地沿著基地的偽裝外壁爬了一圈,最后還攀上頂部。
另外那一個,則找了一根枯死的粗樹枝,在基地旁邊敲來敲去,而且越敲越上癮的樣子。
楊清影好笑地挑眉,這兩個家伙,不會真能聞見里面的飯香味兒吧,那也太夸張了,又不是狗鼻子,怎么可能那么靈?還是說,這個位面的人類和地球的不太一樣,個個都是變態超人?
“智能生命體,算了,給你起個名字,就叫管家吧。”
“是。”
“管家,幫我對基地進行偽裝,我要放那兩個笨蛋進來。”
“遵命。”
隨著楊大小姐一聲令下,本來充滿金屬質感的外星基地,立即搖身一變,變成石桌石椅石板凳的原始社會用具了。
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也變成簡單的白米飯和咸菜。
“嗚……嗚……你知不知道,老天爺再這么折騰下去,咱們老百姓就都沒有活路了!”
“三年前,村子里有七百多口子壯丁,現在老弱病殘加起來,還不到九十啊!”
楊清影坐在歐陽尋上面,呃,歐陽尋的棺材上面,看著那兩個喝醉酒的大老爺們兒,嗚嗚咽咽地抽泣。
地上放著兩個大竹筒,里面盛滿了糙米飯,雖然楊清影覺得,這么熱的天,這些做熟了的米飯應該保存不久,可是還是沒忍心不讓他們帶回去。
因為喝多了酒,其實不算多,也不過三杯而已,只是楊大小姐的酒后勁兒大了些,這兩個男人都醉了,因為這一醉,和這醉后的酒話,到是讓楊清影把目前所處的環境了解了個通透。
遺失大陸的文明程度大約和中國明清時代差不多,只是他們的文明中更添加了些許西方魔幻色彩,除了推崇皇權之外,還有神權。
而我們楊大小姐所在的地方,是個叫廣平的小國家,與錦恭,微兩個大國毗鄰,因為廣平國土面積不大,再加上國民多信奉生命女神,不喜爭斗,所以立國百年來到也平安,不過,自從三年前,生命女神降下神跡,廣平國都出現了能使人起死回生,消除一切邪惡的生命祭典,形勢一下子變得嚴峻起來,錦恭,微兩個大國,同時發兵,侵略廣平,不過三個月。WAP.sdχsψ廣平國都就淪陷了,國主楊桓遷都后竹,就這么拱手將國都和大半領土相讓,自然雙方的戰爭也就停下了,畢竟。那兩個國家想要的只是生命祭典,并不是一個貧窮小國,沒有必要逼迫楊桓帶著廣平地國民士兵跟他們拼命。
“不知道為社么,自從遷都之后,廣平就沒有一年是無災無難的,水災完了是旱災,從此土地上顆粒無收……我沒有什么雄心大志,也不指望著國家能收復失地。只愿我們這個小小的袋口村里,剩下的這區區幾十個人,能平平安安活下來,這也不枉我們對生命女神的虔誠了。”
楊清影看著醉倒地二人,忽然一笑,接著皺眉道:“遇上這兩個活寶,是不是也算緣分?”她知道,這兩個人一個叫代北北,一個叫代牙牙,都是自幼父母雙亡。吃百家飯長大的。手_打_小_說_網sdχsψ年景好的時候,兩個人跟著村子里唯一的老秀才代文讀了幾年書,學問還算好,如果不是戰亂。他們也許能參加科考,說不得也能弄了小官兒做做,光宗耀祖,只是一場戰爭,把年輕人的希望徹底摧毀了。
“其實,若是只希望這百八十人活下來,生活得平安,也不是很難吧。”楊清影想。隨即苦笑,她明明有任務在身,家里人等著救命呢,怎么還有心思在這里玩拯救民眾于水火的游戲。不過修行的人終歸講究緣法,她今天能遇見這兩人,自然說明彼此有緣。那么幫上一幫也沒什么不可以。
不管怎么說。我們楊大小姐這次確實是動了難得一動的善心,想要救一救這些遇上地民眾。不過想來容易,結果仔細一考慮,才發現一時之間,她居然想不出什么法子來。
基地里的能源生成器自然可以為食物制造機提供能量,生成食物,只是,這僅僅是個家庭型的中小型基地,一般情況下基地里不會有超過十個自然人生活,食堂里也是按照這個人數提供每日飯食的,而亂世的糧食最貴,這是常識,她縱然能弄到閑錢,大約也買不到能夠提供百人生存的糧食。。,電腦站。
哎!一籌莫展啊一籌莫展,原來這四個字楊大小姐也會寫呢!
楊清影在基地和自家個人空間里找了大半天,弄出來一堆零碎的玩物,可是沒有一樣是對目前的狀況有用的,就在我們楊大小姐準備認命,承認是老天不想讓她幫助這些老百姓的時候,眼角地余光忽然看到了一個銹跡斑斑的兩瓣樣兒銅牌子。
“咦?這東西怎么還沒有扔?”她驚訝地挑了挑眉,伸手將牌子撿起來,笑了。這東西是山鬼眉聽制造的偽山神令符,使用它,能夠控制一個小山頭,左右生物植物的生長和山上地風雨,這東西在現代社會,我們楊大小姐手里,幾乎沒有什么用,屬于雞肋式的法寶,一是它能夠控制的面積太小,最多二百畝地頂頭了,而且現代社會也沒有什么閑散山林是許你自己控制著玩的,再說,憑楊大小姐的本事,就算沒有這個令牌,也照樣能夠排山倒海。
不過,此時此刻,這個令牌出現的真是太是時候了!楊清影高興地將令牌拾起來,把體內的真元輸入進去,隨即,一道綠光閃爍,令牌一瞬間變得光潔如新,上面的銹跡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楊清影想了想,將令牌左邊繪了地字地一瓣取下,“管家,將它植入地心。”
“是。”
隨著機械音響起,令牌鉆進地面不見了,楊清影點點頭,又將繪了控字的另一半兒,栓了條帶子,掛在脖子上,掛上的一瞬間,楊清影似乎已經可以聽到大地的脈動,從她開始,向山上延伸,整整兩百畝地,和山地上的一切生靈似乎全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呼……”楊清影吐出口氣,眼睛閃亮,誰說這玩意是雞肋地?只是這種對心境地鍛煉,對自然的體悟,就足以使它成為上等地寶物了,也許是因為禮品店的寶貝太多,所以他們這些人才會有眼不識金香玉,把寶貝當成垃圾丟下許多年吧,不行,下次回去,一定要好好清理一下倉庫,順便把那些當垃圾一樣丟下的東西也過濾一遍。
楊清影拍拍頭,從食堂拎出盆冰水來,照著兩個醉鬼劈頭蓋臉地澆下去。
“阿嚏,阿嚏!”
“哇,下雨了,下雨了,終于下雨了!”
北北狂喜地睜開眼睛,就對上楊大小姐烏溜溜的黑眼瞳,“沒有下雨,不過,你們要是再不把飯菜給你們村里人送回去,飯可就要餿了!”
“啊!”北北一下子蹦起來,“真是的,忘記正事了。”
“走吧!”楊清影弄了個亞麻布背包,裝了一包大米,這個基地,恐怕是第一次提供沒有煮熟的大米的基地吧,如果它有意識,肯定會說自己的主人很奇怪!
“呃……楊夫人……也去?”牙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到楊大小姐整了整裝,似乎也想下山的樣子,不由得迷糊地道,“這山里雖然荒涼了點兒,但是看楊夫人現在的樣子,似乎過得還好,何必下去找罪受!”
楊清影搖搖頭,笑道:“我還有一點兒存糧,這次跟你們下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幫忙,你們村子里,沒有糧食了吧。”
“啊!楊夫人,你真是大好人!”聽到這話,北北高興地大笑道。
楊清影背著口棺材,辛辛苦苦順著山路往下面爬,太陽的熱力讓她的額頭上汗水淋漓,那個叫北北的年輕人卻是精神抖擻,似乎半點兒也感覺不到辛苦。牙牙就差得遠了,不過盞茶工夫,臉上已經帶了頹廢的顏色。
楊清影有些哀怨地瞪了那兩個男人一眼,心里嘆了口氣,要不是這兩個笨蛋跟著,她早就跑下山去了,本來還覺得此二人速度很快,現在一對比才知道,就算身體素質再好,這兩個也只不過是普通人而已,不像我們魔女殿下,即使失去大半法力,速度也能比得上那些所謂的武林高手。
走了不知道多久,終于能夠隱約看到山村的影子了。
北北抹了把汗,笑道:“快到了,有這些糧食在,老族長一定會很高興的,恩……回去之后,讓翠花姐給娃娃們做點兒貼餅子吃。”
“要是能再有點兒鹵味兒就更好了,那些孩子們還在長身體的時候,應該吃點兒肉。”牙牙跟著笑道。
就在牙牙剛剛說完這句話,空氣中忽然傳來破風的聲音,隨后,撲棱一聲,一只灰撲撲的鷹隼一頭栽倒于堅石之上。
“呃……北北,這算不算心想事成啊!”
“咳咳,牙牙,要不你對著老天再多喊幾次你想要吃鹵味兒,看看是不是還能有飛鷹鳥雀自己掉下來?”
楊清影看著北北像撲兔兒的老虎一般,撲向還在掙扎著想要飛起來的鷹隼,想也不像。HTTP://一個跨步過去,搶先將那鷹抱進懷里。
“你們別這么看著我,大不了我向你們保證,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你們村子解決吃飯問題地,現在就別打這只鷹的主意了。它并不好吃!”楊清影哭笑不得地看著北北那委屈至極,可憐兮兮,外加垂涎三尺的眼神
“北北,既然楊夫人開口,那就算了。”牙牙嘆了口氣,雖然心中對楊清影的這種表現不以為然,現在人都快餓死了,哪里還有什么心思去同情一只鷹呢。可是由于楊大小姐,目前是他們整個村子生存的一大希望,自然不可能因為這么一點兒小事情惹得她不高興。
楊清影笑了笑,算是道謝,腳下卻不停,若是有人注意觀察地話,就會看到她的身后,那巨大的水晶棺材整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楊清影深處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鷹粗糲的羽毛,嘆了口氣。歐陽尋這家伙,身體明明只是個空殼罷了,可是居然還會有這么強烈的同情心,雖然那鷹的眼神尖銳而又倔強。外表看來虛弱,意志力卻很強盛,讓人難免不心存佩服,但是,再怎么說,這也不過是沒有靈性地畜生一只,一般情況下,我們楊大小姐是不會為了只無關緊要的畜生多管閑事兒的。HTTP://可是,誰讓我們的歐陽大警官居然會抗議,沒辦法,身為朋友,這么點兒小事兒再不給他辦,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雖然出了這么點兒小插曲。可是一行三人的速度還是那樣兒。對楊清影來說慢得像蝸牛,對另外兩個人來說卻是有如飛奔。
又狂奔了很久。太陽漸漸升到正中的時候,楊清影終于清楚地看見了袋口村的樣子,它位于兩座山中間,形狀正如名字,就像袋子的口一般,看起來很荒涼,沒有人氣。
看到村子,北北和牙牙似乎很高興,北北立即將早在半山腰就由他背著的米袋拿出來,大聲叫道:“族長,族長,我找到糧食了,快出來看啊!”
只這一句話,本來寂靜的小山村一瞬間熱鬧起來,茅草制作地籬笆小門陸續打開,幾十口子男女老幼奔出門來,所有的人臉上都帶著幾分驚訝,疑惑與喜悅的神情。
不一會兒,一個須發全白,瘦骨嶙峋的老人走到北北面前,神情激動地看著那只亞麻口袋,“北北,你說地可是真的,真的有糧食了?”
“有了,有了!”北北的眼眶一紅,一把扯開袋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大米,“族長,雖然這里的米不多,可是楊夫人答應,會為我們提供更多的食物的。。WAP,dx。”
一瞬間,本來鴉雀無聲地村口響起了巨大的歡呼浪潮,幾個站在前面的耄老人失聲痛哭:“老天有眼啊,使得我村子不滅……”
楊清影尷尬地看著眼前的情況摸了摸鼻子,然后就被人當成神明一樣簇擁著進入了村子里最好的建筑物族長的木屋。
看了看周圍這么多期待地眼睛,楊清影嘆了口氣,決定不計較北北將她地話偷換概念了,反正本來就想幫助這些村民的,“大家,我地確是想到一個辦法幫助村子,不過,這個法子比較麻煩,所以,我要先和族長商量一下。”
“哎,只要有辦法能讓咱們村子里這幾十口子存活下來,再麻煩也不怕。”老族長看著楊清影苦笑道,“世道都這樣子了,夫人您就不用顧忌,有什么辦法就說出來吧。”
“其實,我在前面的山林中能降下小面積的雨水,如果你們愿意的話,可以將村子搬進山里面,繼續耕種,在收獲糧食之前,我也可以先提供些食物充饑,不過,想要真的吃飽吃好,恐怕就很艱難了……”
本來,楊清影以為,她這么荒謬不可思議的提議根本不可能得到族長的同意,就算最后勉強同意了,也得花費許多工夫來說服他,卻沒有想到,族長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還一臉恭敬地望著楊大小姐,一點兒懷疑她別有居心的意思都沒有。當然,也可能是這村子真的存在不下去了,如果不答應楊清影,他們就是一個死字,那還不如賭一把呢,反正,這八十多口老弱病殘,也沒有什么東西值得別人圖謀!
事情就這么定下,村子里的人開始收拾,雖然各家各戶都沒有太多的東西好收拾,但是搬家畢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不能說走就走的。
楊清影百無聊賴地坐在黃土道旁的大青石上面,整個身子懶洋洋地趴在棺材上,手里隨意地折騰著那只鷹,這時,一個臉色枯黃的夫人端著一碗粥走出來,笑著對楊大小姐道:“楊夫人,走了這么遠的路,你也餓了吧,我煮了點兒粥,快嘗嘗。”
“哦,多謝大嫂。”
楊清影點點頭,接過碗來,那只碗雖然有幾個缺口,但是刷得很干凈,花紋也漂亮,碗中是很稠的米飯,上面似乎灑了點兒菜油和臘肉粉末,清香四溢,當然,我們楊大小姐是吃慣了美食的,這種東西,她雖然不至于食不下咽,也只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
“咕嚕,咕嚕……”
什么聲音?已經知道了生命祭典在廣平國都城,楊清影正想著要怎么打聽一下光明牢籠的事情的時候,就聽到一陣怪異的響聲,她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梳著沖天辮,穿著父親改小的破舊衣服的小女孩正流著口水望著自己的碗。
“你餓了嗎?來……這個給你吃。”
那小女孩兒明顯帶著渴望的眼睛亮了一亮,剛才送飯的那婦人便從屋子里走出來,一把扯住小女孩兒,將一個木碗遞過去,笑道:“夫人你吃,別管她,我給她做過飯了。”
楊清影詫異地看著小女孩呼嚕呼嚕吞進口中的米飯,說是米飯,其實只是野菜中稍微混了一點點兒米粒兒,即使離得這么遠,她還是能聞到飯粒那種澀澀的苦味兒,可是,那小女孩卻吃得異常香甜。
看到這種情形,楊清影噎了一下,再看看手里的飯碗,忽然覺得什么胃口都沒有了,她嘆口氣,起身將小女孩的飯碗奪過來,把自己的碗遞過去,溫和地笑道:“阿姨喜歡吃菜,你把有菜的讓給阿姨好不好啊?”
“啊……”
不顧小女孩驚訝的表情,楊清影將那混著米的菜湯搶過來,閉住呼吸,一口氣灌了進去。
“恩,很好吃,你也吃吧。”說完,將自己的米飯塞進小女孩的手中之后,楊清影便伸伸懶腰走了。
那個婦人一臉慈愛地摸摸女孩的頭,笑著道:“夫人,您真是好人。”
好人嗎?她可是冷心冷情的魔女!
“哎,前年水災,去年蝗災,今年又是旱災,這片土地,是真的完了。”
幽幽地看了眼殘破的土地,老族長帶領著八十多人,背了竹筐,攜帶些鍋碗瓢盆,破爛衣服,其它沒用的物件一概丟棄,便跟著楊清影大小姐上了路。
這里面老弱很多,自然不可能跟楊清影他們這些年輕人一樣,隨便地攀爬山地,而是尋了條前人踩出來的平緩山路,雖然要繞個彎兒,遠了些,但是至少應該比讓這些老人們爬山來得安全快捷。
只是改了路,卻不像當初楊大小姐走時那么荒蕪了,路上有車轍印痕,多了幾分人氣。
路邊一個荒廢了的茶亭里面,坐了一群人,兩輛馬車停在道旁,看起來似乎是行商,只是荒災年份兒的商人不多,尤其是在這種地方,這一群人更是格外惹眼。
坐在最中央位置的是個年輕人,很英俊,衣著打扮不奢華,卻低調有品位,即使是坐在破舊的茅草亭子里面依然腰身筆直,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有著良好教養的年輕貴族。
“夫人,走了大半天,我們歇一歇吧。”老族長看到茶亭,抹了把汗,低聲道。
楊清影點頭答應,雖然她不耐煩得厲害,恨不得立即飛回基地里去,卻終究還沒有學會隨意頂撞老人,何況,她也看到了茶亭里的那些人,這一群人似乎是見過世面的,總要比村老村少們更了解這個世界。更容易打聽到光明牢籠地下落。。,手機站WAP,$dx。
不可否認,楊清影一直都是個很耀眼的女人。
尤其是站在一群怎么看怎么土氣的村民中間的時候,更何況,她身上還背著口價值千金的水晶棺材,棺材里面躺著地男人也英俊出色。
所以。那個坐在茶亭里的年輕人,忍不住用窺視的目光打量起楊清影的時候,沒有人覺得意外。
老族長交代了幾句,招呼著村民在茶亭外的土道旁坐下,特別強調了要與亭子里的人們保持距離,以免惹惱貴人,弄出亂子來。
“夫人,孩子們坐外面行了。您去亭子里喝點茶水解解渴如何?里面坐的似乎都是行商,應該好說話才是。”
楊清影沒有遲疑就答應了,若是不接觸,又怎么套話出來?只是她一向強硬慣了,向來只有其他人來討好接近她,在家里的時候,想要知道些什么,一句話,自有數不清地妖魔鬼怪替她打探,這次要她主動和陌生人溝通。而且是要和平友好,拒絕暴利脅迫的溝通,恐怕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好在那位年輕公子似乎對楊大小姐有著強烈的好奇心,根本還用不著她開口。就已經很主動低提出邀請吧。”
隨著年輕公子的話音落下,圍在他周圍的四個壯漢自動站起身,挪開位置,給楊大小姐讓座兒。而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則用茶水燙了杯子。才為楊清影和老族長倒好茶。
楊清影笑了笑,也不推諉,大大方方地走到那年輕公子身側,將棺材放下,坐了上去。茶水清洌,入口含香。清影一嘗。便知道不是凡品,看著老族長牛飲一般很快灌了好幾碗下去。那位年輕公子卻一點兒不以為意,不由得在心里一笑,略略贊嘆這人的好修養。
“這位夫人,我們是去往廣平安縣的行商,不知道各位這是要去哪兒啊,可還順路?”
楊清影尚沒有說話,老族長已經接口道:“哎,我們是袋口村的村民,因為連年災荒,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現在只能無奈離鄉背井,另外覓地居住,只希望村子里殘存地這些孩子們,能安安穩穩地度過荒年。”
聽了老族長的話,年輕公子一怔,不知道為什么,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愧疚的神色,楊清影看在眼里,眼珠一轉,微微露出了笑意,以她的聰明,自然立即猜到,這人肯定是京城里來地皇子皇孫,甚至可能就是廣平國主楊桓。什么叫得來全不費工夫?既然這家伙主動送上門來,那么生命祭典的問題恐怕就要著落在他的身上了。
魔女殿下如果想要忽悠一個男人,絕對再簡單不過,一杯茶還沒有喝完,那年輕公子已經把自己的祖宗八代交代的一清二楚。他報的名字是季之云,之云為廣平國主楊桓的字,季為王后的姓,這個名字出來,楊清影立即肯定,他正是楊桓。
生命祭典是三年前忽然出現在廣平國都最高地山峰,歸來峰頂的,沒有常態,只有一片熒光,光芒照耀下,據說能夠聽到生命女神的私語,那光,可以凈化一切對身體有惡的邪氣,可以延年益壽,對于遺失大陸上的魔師和武士來說,更是增強力量的圣品。.手機站WAP.$dx
聽著楊桓用復雜地語調說著這些,楊清影不由苦笑,這究竟是神地恩賜,還是神在捉弄他的信徒。廣平一個小國家,忽然之間得到這么逆天地東西,不是福氣,而是禍患啊!如果生命女神真的存在的話,那她一定是個無法無天的小惡魔。沒準兒,下面鬧得天翻地覆,她在上面,正看戲看得興高采烈呢!
楊清影早就明白,無論是人也好,國家也罷,如果得到了與自己的實力不能匹配的寶物,那一定會釀成巨大的災難!這就是所謂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了。要想得到什么,保護什么,首先必須要有力量,否則,即使得到了,也絕對沒有辦法保留。
“生命祭典這么神奇,微和錦恭兩個國家,現在一定是實力大進了吧。”
“可惜,想要得到生命祭典,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楊桓的目光一瞬間轉冷,隨即又溫和下來,“生命祭典是嵌入石壁中的,石壁外有一層魔法結界,如果沒有我們廣平國第一魔師蔡如堯的手杖做鑰匙,那就只有每年的月圓之日,石壁才會打開,而蔡如堯的手杖,早在國都被攻陷的時候就已經毀壞了……”
“咳咳,咳咳,公子,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早點兒上路……”看到楊桓越說越起勁兒,坐在旁邊,書生樣兒的中年人連忙打斷道,“老太太還在前面候著……”
中年男人一插話,楊桓立即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事情很有問題,那不是一個一般商人能夠知道的,急忙笑著對楊清影道:“在下與夫人甚是投緣,真是恨不能把酒言歡,可惜不敢讓老母在前方久候,只能就此告辭了,若是有緣再見,在下希望能和夫人再次暢談!”
楊清影微微一笑,剛想說點兒客氣話,空氣中忽然尖銳的破空聲,十數只箭支飛射而來,楊清影皺眉,撲倒老族長,一個翻滾落到亭子外面,老族長嚇得渾身發抖,卻還是不忘高聲叫道:“大家隱蔽,不要亂動。”
楊清影看了看箭射來的力道,個個入木都有三寸深,不由咋舌,這個遺失大陸果然不正常,在地球上,哪里可能有這么快這么狠的箭?好在出手襲擊的人似乎不多,而且也沒有想要殃及無辜的樣子,所有的箭都是向著楊桓和他的手下招呼,并沒有射到亭子外面。
楊桓和那個中年書生被四個護衛死死護住,這四個護衛顯然都是一流高手,那箭雖然厲害,一時半會,也破不開他們的防御,只是這一行人幾次想要離開亭子,也都被堵了回去,情況一時僵持,楊清影順著箭射來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左側的山坡上面豎著的一張巨大的高有兩米的彎弓,和搭在弓上那蒼白細膩的手,那殺手蒙著黑色的面巾,眼睛瞇著,一張弓便是十數只箭,手法穩定快捷,顯然是個箭術高手。
“該死,大家小心,這是微的武士季成平。”那中年書生似乎想到什么,臉色微變,聲音卻還是很鎮定,“他不會帶太多箭的,大家再堅持一下!”
果然……再付出一個侍衛死亡,一個侍衛重傷的慘重代價之后,那個殺手的箭終于用完了,不過,顯然,這個所謂的季成平并不是只有箭術妙絕,他隨意地將弓拋在地上,隨手將身后的重劍拔出來。
“走!”楊桓咬咬牙,狠狠地瞪了季成平一眼,一行人便退出亭子,飛快地向山上奔去。
楊清影挑了挑眉,笑著見那殺手不緊不慢地追過去,道:“老族長,您先帶著村民們和北北他們倆兒到我家里去……這件事兒挺有意思,既然碰上了,不管管閑事兒,插上一手,豈不可惜?”
“夫人,這太危險了,您……”
“放心,放心。”楊清影嗤笑了一聲,她現在雖然沒有多少法力了,但是保住性命還是沒有問題的,何況,這里離她的山頭很近,那些人也是向著自己基地的方向前進的,實在不行,就把人帶進自家地盤兒,到時候,有為山神令牌在,憑現在這樣的文明程度,就是來十萬大軍,也只是有進沒出罷了。又不是現代社會,有衛星導航,飛機大炮原子彈,自然的威力已經漸漸變得不可怕了。
何況,微現在正占著廣平國都,想要成功弄到生命祭典,說不定還得用到這個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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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娶五夫 第二一五章 如此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