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悔恨

劉衛青對著早餐沒有吃，就在保安準備給他端午餐的時候看到了公安局的車停到了市委大樓的門口，上面下來了孫德興和幾名干警。

保安記得高壯和他們說過，到中午會有人來提走劉衛青去公安局的，所以他也反應了過來，就放下了午餐，直接迎了出去。

“我是姚書記身邊的高秘書讓我來提人的。”孫德興按照高壯吩咐的說道。

“噢，你是孫局長吧，上次我見過你的，高秘書和我說了，你跟我來吧。”說著保安帶著孫德興和幾名干警往保安室的隔壁去了，進了隔壁的房間，里面居然還有一個內室，根本就從外面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玄機的，而且平時這個房間就是讓換班的保安們休息的，而且一般人也不知道的，何況一般人也不會進去的。

孫德興看著這格局，不由的嘆道，“還真是一個藏人的好地方，藏在這里還真的是沒有人能夠想得到呢，不錯，看來以后要效仿一下才行。”一邊看著一邊說著。

“呵呵，這個也是姚書記在上次這里裝修的時候讓做成這樣的，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可不多，還請孫局長和幾位幫忙保密。”保安笑著在幾個人沒注意的角落按動了一個扳手，將門打開了。

“就在這里了，姚書記吩咐的，不用給他戴手銬，所以就一直沒有動他，現在交給你們了。”保安說著看了看一個干警手里拿出來的手銬，意思是你隨便就好。

劉衛青正在里面打盹呢，一動不動的，而且也沒有受什么虐待，就連個手銬都沒有帶，姚凱還真的是很給他面子，不過這小子也不錯，除了不說一句話之外，其他的都很配合，基本上是沒有為難保安們，就連上廁所都沒有去一趟。

一名干警上去將劉衛青拷了起來，說了聲：“走吧”

劉衛青抬起手來看了看手上的手銬，臉上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容。

也許自從第一次拿了下面的人送上來的錢之后就想到了這個東西，不對，應該是說在開始的時候拒絕過好幾次拿錢機會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東西會不會有一天戴在自己的手上，在沒有當上現在的這個渝州市市委組織部部長的職位之前，自己也曾將很多人定罪過，也曾幫忙抓獲過很多人，也曾看到過很多人把這個東西戴上，當時也曾想過有一天會不會戴到自己的手上，可是后來慢慢的官做大了，也爬高了，慢慢的膽子也大了，慢慢的學會了和別的官員結黨營私，一起去撈錢做事，甚至會將上面的某些款項分調，也有時候會收到下面人送上來的大紅包，可是膽子大了，也越來越不怕，也感覺是不會有人發現自己的，更不會有人找茬找到自己頭上的，有那么多的貪官，有那么多少事件，可是事情敗露的，被抓獲的，被趕下臺的貪官根本就不到十分之一，又怎么可能會輪到自己的頭上呢，所以每次都有這樣的想法，每次都會很膽大地做事。

劉達凱和劉衛青說明白整個事情過程的時候，劉衛青想都沒想就投了贊成票，因為提議打孫德興身邊的小警花的主意的是他劉衛青，提議向小警花下手的也是他劉衛青，提議通過小警花的家庭關系以及兩個人事情的要挾來抓住孫德興給劉達凱辦事的也是他劉衛青，所以到最后他也愿意為自己的計劃去做最后的行動。可是就在醉了的小警花的藥效上來，露出那風騷的姿勢，自己又將本來就短的裙子拖到了大腿根，而劉衛青看著那誘人的私秘密處，又看著那誘人的大腿，再也沒有忍住，也忘記了劉達凱和他說過的話，就不受控制地撲了上去，情不自禁上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離開了身體。迫不及待地將雙手摸上了那突起的，舒服的觸感讓劉衛青很快就將小警花的上面剝光，然后伏了上去，就在劉衛青嘗著那誘人的蓓蕾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劉衛青看著進來的是姚凱，就知道一切都完了，一切也結束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此結束了，一晚上的計劃也結束了，劉達凱的計劃也結束了，自己的政府官場生涯也結束了，他沒有說話，只是將自己的上衣撿起來穿了起來，沒有出聲。劉衛青知道這個時候說什么都已經是于事無補了，看著眼前的一切，就是有口也是難辨的，即使說一口咬定不承認，也不是這個時候狡辯有用的，憑借幾年來對姚凱的了解，沒有把握的仗，他是很少去沾染的。不過劉衛青也慶幸，因為身邊躺著的孫德興還是一個醉鬼，也就是說自己可以少一點罪，不過都無所謂了。讓劉衛青心里感覺到舒服的是，姚凱也什么都沒有問，而且對自己也很禮待，沒有像綁其他犯人一樣的把自己給抓回去，而只是把自己的自由限制了一下，這一點讓劉衛青心里很舒服，即使是被抓，也很體面，也不枉幾年來的同在渝州市市委工作。

劉衛青看了看天空，已經到了正午，昨天的現在自己還是意氣風發的，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記得中午還和劉達凱一起吃了大餐，可是今天的現在卻是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市委大樓的外面。孫德興和幾名干警以及幾名保安，為了給劉衛青繼續留下點面子，在走出市委大樓保安室的時候還是將他的手銬取了下來，這也是孫德興狠了狠心做的，別人可以對自己不仁，自己不能對別人不義，這個一向是孫德興的口頭禪。就因為這個劉衛青心里對孫德興產生了一絲的內疚，也很慶幸自己和劉達凱的計劃沒有成功，不然就真的是又毀了一個好人，對孫德興這一舉動報以感激的微笑。

有很多人上來問好‘劉部長好’劉衛青也一一做以回應，都只是笑了笑，一晚上一上午都沒有說話，也不差這一個中午，雖然很多人都奇怪，劉衛青身邊今天怎么跟了這么多的保安和公安，當然還有公安局局長孫德興，但是大家都是認為是劉衛青要辦什么案子和孫德興一起出去，沒有人會認為劉衛青是一去不復返。

就在劉衛青走出市委大樓要進入孫德興的警車的時候，一個人和他打了招呼。

“劉部長這是要去哪里啊？”

張明海一臉笑意，在上午的時候姚凱就已經將昨晚發生的事情都和張明海說了一下，當時張明海還搖頭嘆息，說劉衛青真的是太倒霉了，欺負個還被姚凱這個惡煞給抓個正著，恐怕是這輩子一干床上的事情就會想到這一出了。姚凱當時還笑著說，‘那可別，我可不想被人在上床的時候想起，而且還是一個男人，要是女人還是可以接受的。’然后就是兩人的大笑，不過笑過之后姚凱也沉默了。

當時張明海還問姚凱為什么沉默，難道劉衛青被拉下來不值得高興嗎。

姚凱淡淡地說道：“其實我只是為劉衛青可惜，在跟著劉鎮東的時候就已經是劣跡斑斑了，要不是因為走的路子還算正，劉鎮東也沒有做什么下三濫的事情，劉衛青就沒有受到什么牽連，所以在劉鎮東走的時候他留了下來，在某些方面不得不說是劉鎮東保住了他劉衛青，本來就這樣做這個市委組織部部長就好了，可以安安穩穩到晚年了，豈不是很逍遙快活，可是偏偏不知道悔改，要和劉達凱走在一起，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姚凱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腳拿起來擱在了桌角上，繼續吐著煙圈兒，“老實說，昨天晚上我是真的不想看見那個人是劉衛青的，可是沒辦法，所以我現在還針的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我很想懲治那些貪污的官員，但是我沒有那種非要處置貪官的潔癖，我的心里還是最希望能夠看到沒有貪官的存在，沒有現象的存在，那樣我也輕松，百姓也有好日子過，這樣的日子才是我們想要的。”

后來姚凱嘆了口氣，“對于劉衛青，我還針的不想問點什么出來，要是說出什么來，他的罪名就有可能被牽扯更大，我也為他的家人擔心，在和南宮家族斗的時候就有好幾次殺手光臨過我的家里，要不是我還有點自保能力的話就說不定不能站在這里了，所以我還是希望劉衛青不要說出些什么來，因為他說出來也不能構成證據，只是一個方向罷了，即使以后做了證人，我也不想以這種方法去抓獲他上面的人，因為我在懲治貪官的時候不能害了無辜的人，他的家人是無辜的，我不想讓他們受到牽連。”

說完之后，姚凱繼續吸煙，張明海看著姚凱，他的形象又高大了起來，能夠在這個時候還將別人的利益想到這么透徹的，也許也就只有姚凱一個人了，看來這個兄弟沒有白交，值了。

“哈哈，有你這樣想的還真的難得啊，要是劉衛青知道了你這些想法會怎么樣呢，你說他會不會浪子回頭呀？”張明海看著姚凱深沉的臉，他不想看到兄弟這種表情。

“呵呵，也許會吧，不過恐怕機會要他自己把握了，應該幾年牢獄之災之后還是有機會的，好歹還有幾十年的好人可以做呢，到了那個時候真要是會浪子回頭的話，我們幫幫他又何妨，哈哈。”姚凱爽朗的笑容將張明海包容其中，讓張明海更加感覺到了姚凱的高深，能夠將一切仇恨在眾生利益前放下的人不多啊。

張明海將這些話當著幾名干警和一些保安的面和劉衛青說了出來。有很多人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在說什么，不過看到張明海和劉衛青在一起聊天這么久，恐怕也還是第一次吧，市委大樓里的人的一般都知道他們的對立。

看著劉衛青沒有想說話的意思，又補上了一句，“姚書記的話很明白了，你也知道他是為誰在考慮，有些時候呢，一條道走到黑，后果好與壞，都是很難有回頭機會的，你的一切由你把握，官場生涯并不好走，有時候也是一種解脫，所以劉部長今天的離開也說不定，對你自己的人生是一件好事呢，我們在某些時候也需要冷靜一下，為將來和自己的老婆孩子做些打算的，這個社會上最珍貴的不是人民不，而是那份人世間最最溫暖情，那份情是永遠都不會有假的，也是永遠都不會圖什么回報的，我們該珍惜的是那個，而不是那些人民幣，或者是什么機會，同為政府官員，很多話我們都心里清楚的。希望我們以后還有機會見面吧，保重”張明海很難得這么嚴肅地與人說一次保重。

孫德興和幾名干警也聽到了張明海和劉衛青說的一些姚凱的話，也都感覺到了姚凱的大度，顯然劉衛青和劉達凱一黨是與姚凱對著干的，不管是知道內情的還是道聽途說的，基本都知道這些事情，但是姚凱依然可以為劉衛青的以后和劉衛青的家人考慮，這一點是不可能有多少人做到的，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無非就是想著怎么樣順水推舟，順便將自己的仇恨也解決了，少一個仇人，也少一個絆腳石，同樣也可以對和自己作對的人起到一個威瑟的作用，也是一個下場嘛。

張明海看著劉衛青依然沉默，嘆了口氣，也許現在劉衛青在想著很多吧。

就在張明海以為劉衛青還是不會開口準備離開的時候，劉衛青說話了，“替我向姚書記問好，說聲謝謝，謝謝他的大度，謝謝他的包容，謝謝他的信任，同樣謝謝你的話，你們的話讓我重新將這些年的官場生涯想了一遍，也重新的將我的家人朋友想了一遍，你們說的對，有時候我們的眼光太狹隘了，想到是只是一部分，而且是很小的一部分，最不值得珍惜的一部分，也許人們都說的很對，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真正大難臨頭的時候才會知道悔改吧，我也希望我還有機會和你，和姚書記見面，希望還有機會能夠做一次好人，有機會在孩子們面前將一些光輝的事跡告訴他們，謝謝你們，真的。只是有些人有些事，現在還不是解決的時候，所以我的話說與不說對于這些人，這些事都是無足輕重的。”

劉衛青最后的話，張明海是明白的，他指的就是劉達凱這些人和這些事情，現在想要追究，確實太早了，還不是時候，也許達不到什么效果，而且還只能被惹得一身騷，而且才剛剛開始，要是現在就踏進去和他們玩的話，就更加的看不清對方的目的了，就更加的被動了，所以現在劉衛青的話確實不能夠成為什么證據的，還不是時候。

張明海點了點頭說道，“我會轉達的”然后就回頭進了市委大樓。

劉衛青看著市委大樓，呆呆地看著，這個大樓是渝州市最雄偉的建筑，是渝州市權利的象征，不管什么大事都是在這里面決策出來的，自己也曾經是這里面的一員，華國直轄市渝州市市委大樓，按照想當年的做官夢想，這個目標應該說已經是最大的滿足了，因為原來只是想要做一個政府官員，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升官到什么級別，做一個政府的官員就好，在做好事的時候能夠看到百姓們臉上的笑臉，說聲好官就好了。后來官越做越大，也越做越會做官，慢慢的就升職了，一直到了這個渝州市的市委大樓里來工作。

現在的劉衛青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踏入渝州市來，第一次走入這個市委大樓，第一次在這個市委大樓里坐下來的感覺，當時看著渝州市的天是那么的藍，陽光也是那么的明媚，好像太陽都在向自己笑著，在說著，‘小伙子好好干’，當時的劉衛青真的是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全身都是奮斗是細胞，全身都是充滿漏點的呼喚，幾年過去了，今天卻是要以這個姿態離開這個市委大樓，可以說自己也曾想過離開這個市委大樓，是調遷，不管升高還是降級，是調遷，而不是離開的這么徹底，而不是以這種帶罪之身離開，現在的感覺也許只有自己能懂，所有的悔恨充斥著全身每一個細胞，再次深深望了一眼渝州市市委大樓，以前離開是以一個主人的身份吃飯辦事或者回家外出，今天離開可能是永別，也許再次來到這里，自己只是一個客人。

在劉衛青轉身鉆入孫德興開來的警車的時候流下了一滴淚水，是一滴隱藏了很久的淚水，充滿了對罪惡的悔恨和譴責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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