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進攻的號角

整個贛州城內最破落的地方就是贛州道衙門、知府衙門和兵備衙門這三家了，當官不修衙門似乎已經成了清廷官員的共識？這一點讓劉泉思非常非常的無奈，里面原本坐得官身價恐怕都不下百萬之多，但是竟然讓衙門破落得甚至成了危房？

后來聽人介紹，說清廷考核官員是否廉潔，這破落的衙門也占了一條，叫做體恤為民，意思就是體恤當地的百姓，不肯征調民夫和地方錢糧，但是無恥的是這些官員其中有的人家遺棄豪宅大院卻能住下二個營的部隊？不知道這是體恤的哪門子的百姓？

最讓劉泉思郁悶的是翻新這三處衙門這幾日導致了數名士兵受傷，占領贛州的作戰并未遭遇戰斗，第二軍團的金身竟然破在了翻新衙門上面，劉泉思總感覺很是憋屈。

元首要來贛州視察的消息雖然只公布到了師一級，但是下屬一些旅長竟然也有知道消息的，跑到軍團部來打聽，結果被王法仁的情報部特別偵緝隊給扣下了，為此劉泉思召集了第二軍團下屬的第九師師長徐仁達，第十師師長李江，第十一師師長王道敦，第十二師師長黃勝志以及軍團部中校以上軍官同全體參謀軍官參加了保密會議。

會議上對該名旅長做出了暫停職務遣送帝國陸軍軍官學校學習六個月的處分，王法仁強調了保密工作的重要性，這下所有人的神經全部被崩緊了起來，大戰在即，這個時候被調離遣返軍校學習，也就意味著該名旅長的軍旅生涯也即將話上一個極不光彩的句號，雖然沒對上一級進行具體調查，但是在座的師長們也都是冷汗連連。

帝國此時有一個非常顯著的特點，那就是全體軍官非常年輕，大家無非是上二屆的，或者低一屆，甚至同屆的同學，施行的也是能者上庸者下的機制，所以一旦犯下錯誤就等于是在葬送自己的仕途，要知道資歷年紀都仿佛的長官與部下，熬資歷是絕對熬不起的，可謂是差之一步，實之千里

會后劉泉思沒敢對王法仁發火，雖然王法仁幾乎廢了他最好的一個旅長，但是紀律在中華帝國就是紀律，情面只有元首可以講，其余諸位哪怕是總參謀次長和軍團長也是一視同仁。

不過劉泉思接著這個機會向王法仁打聽了一下關于統帥部直屬軍團的組件情況，可以說現在夠資格就任軍團長的人包括五大主力軍團的軍團長也都盯著統帥部直屬軍團，就是因為這個神秘的直屬軍團，陸軍第一軍團的戰斗序列第一支部隊的建制是第五步兵師，第一步兵師到第四步兵師全部被統帥部直屬軍團占用，據說這支軍團采用的是海軍陸戰隊的訓練模式，教官全部來自于武裝憲兵特種部隊和海軍陸戰隊武器遠征偵查部隊，這兩支號稱帝國雙劍的部隊。

關于這支部隊的傳言很多，不過這支部隊直接由統帥部與總參謀部負責，外界根本毫無消息可言，劉泉思只聽說這支部隊現在的規模并不是滿編的，而且只接收服役三年以上申請成為士官，并且政審合格的老兵加入。

如果這支部隊全部由軍官和士官組成？劉泉思的第二軍團也有士官集訓大隊，但是相比起來一支未來全部由士官組建起來的精銳軍團，如果能夠指揮這樣一支勁旅，就是不想青史留名恐怕都難

不過劉泉思那里知道，此刻正在馬車中顛簸的林海疆也正為了這支統帥部直屬軍團而頭痛，林海疆郁悶頭痛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嚴格的訓練導致整個的統帥部直屬軍團能招收到的現在尚且不足四千人，僅僅一個旅不到，林海疆想成立一支類似教導總隊全部由士官組成的統帥部直屬軍團遭遇了瓶頸，人口基數，部隊基數，低下的基礎教育程度，又不能在大戰之前強行抽調各部隊的老兵和士官補充統帥部直屬軍團，況且即便抽調來了也未必能夠通過考核。

不過顛簸的馬車讓林海疆十分懷念后世的越野車，一路之上到處都是建設總兵團下屬的建設隊的身影，夯實地面，鋪設道路，假設橋梁，測繪勘察地形地勢，為沿途鋪設鐵路在做基本準備，路基石與枕木被大量的起運，在施工工人的口號聲中，被護衛得非常嚴密的車隊緩緩前行。

車隊所過之處的工人都紛紛停工，敬畏的望著由武裝憲兵特種部隊護衛的車隊經過，要知道在帝國這些身著純黑色軍裝常服或者迷彩戰斗服，佩戴團龍胸章和臂章的武裝憲兵特種部隊依然成為了那些傳說中可以飛檐走壁，千里之外取人首級，神乎其神的人物。

車隊抵達贛州之后，林海疆在大清的行宮之內僅僅住了一天，就下令將這里改成贛州大學堂，贛州當地學童免費入學，每日早上一個雞蛋，中午供一頓正餐，而他自己則住進了在還整修的贛州兵備的大院，在大院之內扎下了帳篷，林海疆如此的舉動頓時贏得了一些贛州當地有識之士的喝彩，老百姓更是沒見過這樣的皇帝？

作為贛州駐軍第二軍團的軍團長，劉泉思請林海疆大吃了一頓，地點就在林海疆的帳篷里面，說是帳篷，但是周邊一圈依然用合金鋼板卡槽的形式拼接而成，不但安全而且結實，上部為了防雷采用的是厚重的鐵木。

王法仁、張允季、徐文舒成了作陪之人，五個人非常殘忍的對二只南安板鴨進行的分尸，張允季吃得最出彩，一邊舔著手指一邊有模有樣的介紹道：“這個南安板鴨的制作歷史可謂悠久，外形美觀、皮酥、骨脆、肉嫰、咸淡適中，瘦肉甘香、肥肉不膩等特點，風味獨特啊吃上一口回味不絕”

不知不覺間，四個鴨大腿被其吃了三個，搞得王法仁使勁用眼睛瞪他，張允季卻裝作渾然不覺，照吃不誤

徐文舒、劉泉思、王法仁恨不得合起伙來將這個放肆的家伙丟出去，林海疆拿著一個鴨翅望著幾人的表情笑而不語。

現在的中華帝國的執政層九成以上都是青年人，熱血澎湃的青年人雖然缺乏經驗，但是他們擁有一種無可比擬的熱情，林海疆需要的就是這股熱情，當然了，他是不會虧待自己的屬下的，不過在預防貪污腐化的方面，林海疆依然在時時刻刻的警惕著，張允季這樣的直接說明我就是為了錢而來的真小人好辦，胡偉民那樣的一心體現自己價值的也好辦，林海疆怕的是偽君子，口口聲聲的為國為民，私底下上下其手魚肉國家和人民的主林海疆見得太多了。

可以說太平天國的腐化就是從高層開始的，而且傳染的速度十分驚人，這同樣也是缺乏政治遠見小安而康的農民政權的通病，林海疆在帝國建立之初就準備嚴抓不懈，在幾乎所有高級軍政官員中灌輸一個概念，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第二天，林海疆第一件事就是急集已經趕到贛州第一山地步兵軍團長高奇、第一軍團軍團長張正、第三軍團軍團長徐大偉、第四軍團軍團長鄭智鵬等人，準備在贛州召開戰前動員大會。

海軍陸戰隊第一旅旅長徐文舒作為海軍陸戰隊方面的代表，同時也是戰略總預備隊指揮官身份參加此次高等級會議，張允季與第二軍團所屬第九師師長徐仁達，第十師師長李江，第十一師師長王道敦，第十二師師長黃勝志等地位師長只能列席會議。

會上林海疆首先宣布將統帥部直屬的炮兵軍的二個旅，即野炮一旅和重炮旅分別加強給第二軍團和第三軍團，并將統帥部直屬軍團向前作戰略部署策應。

這個安排頓時讓劉泉思與徐大偉喜上眉梢，其余幾位都用鄙視的目光望著兩人，高奇甚至和身旁的鄭智鵬悄悄嘀咕什么，似乎要打劉泉思的秋風，鄭智鵬作為五大主力軍團長中年級最小、資歷最淺的一個，自然不敢多說，只能尷尬的點頭附和。

林海疆望著與會的全體將領道：“我今天不會給你們下達任何命令，因為作戰命令是絕對嚴格保密的，會后各軍團派機要秘書來總參謀部保密局領取，上面有指定的開啟日期，到時候各部隊按既定的戰略方針執行就可以了”

作為帝方的元老級人物的高奇微微猶豫了一下道：“元首，如果那么倉促恐怕很難向下灌輸總參謀部對軍團一級的作戰精神和具體戰術指示啊”

有同樣擔憂的張正幾個人隨聲附和，因為他們的師長和旅長中的大部分只有演習和沙盤作業的豐富經驗，沒聽過有軍人自稱是沙盤模擬戰役的英雄所以他們對于自己的部下能否領會總參謀部制定的全局戰略考量的計劃核心

身為高級指揮官都非常清楚，在一場大規模的戰役實施中，很多時候會犧牲局部的利益而換取全局的勝利，這在戰術、戰役合成指揮中是非常常見的方式，同時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但是如果作為誘餌的部隊沒有領會戰略層面上的重大意義，單純的從本部隊的角度去考慮問題，那對于整體戰役就會構成嚴重的威脅。

林海疆明白高奇等人的意思，于是點了點頭道：“這一點你們軍團長們都可以放寬心，為了鍛煉部隊，總參謀部的計劃只是戰略層面上的，而具體的戰役實施則交由你們軍團、師一級的指揮機構去完成，我現在非常期待帝國的二十萬大軍縱橫兩江、兩湖，打出一個嶄新的中華帝國來，消滅一切敢于阻擋在我們面前的敵人，徹底的碾碎他們讓他們恐懼，讓他們嚎哭”

林海疆停頓了一下，朗聲道：“這是帝國的傾力之戰，作為統一中國戰略的第一步，首先收復兩江與兩湖地區，此戰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參戰各部皆要保定成功成仁之決心，有我無敵，有敵無我”

在場全體軍官同時起立，立正高聲道：“為國為民復興中華元首萬歲帝國萬歲”

林海疆滿意的點了點頭后道：“我還有補充一點，那就是請你們這些指揮官在作戰的時候多動腦筋，如何大量的消滅敵人，有效的減少傷亡，別在乎炮彈那些消耗品，要珍惜士兵的生命，他們對于我們來說不是僅僅一個數字或者代碼，他們是活生生的生命，他們的家人還在期盼他們凱旋這不僅僅是一個請求，更是一個要求傷亡最小戰果最大的部隊將被授予團龍旗，并授予虎賁榮譽稱號，于軍政部存檔，功柄千秋”

“是謹遵元首教誨”又是一陣皮靴立正的磕碰聲

而站在禮堂之內警戒的士兵的眼中充滿了對林海疆的敬仰之情，雖然誰都清楚打仗就是要死人的，但是堂堂的帝國元首在如此高級別的戰略會議上能夠提出這一點，對于普通士兵來說簡直是極度不可思議的。

站在機要記錄秘書身旁的王法仁拍了拍機要秘書的肩膀道：“這段講話不要加密，全軍通傳”

機要秘書一見竟然發話的是情報部的部長，急忙起立敬禮，王法仁對于機要秘書慌亂的樣子有點不滿，見其的軍服有些窩囊，于是皺了皺眉頭道：“軍人的儀表是非常重要的，元首最重視軍人儀態和儀表了，我們情報部就工作在元首身邊，軍人儀表萬分馬虎不得”

王法仁邊說邊動手提機要秘書整理軍服，但是機要秘書的前胸口袋顯得很鼓脹，王法仁用力的按了幾下，竟然感覺有點軟？于是奇怪道：“你這胸肌是怎么練的？”

機要秘書滿臉通紅羞澀道：“報告部長，我是女兵”

“啊？”王法仁這才注意到這個十分中性的機要秘書竟然有耳朵眼？王法仁心中這個氣啊因為機要秘書沒戴女兵最喜歡的船型帽，而是戴了大檐帽，也沒穿女兵專用的西服領短上衣和一步裙，而是穿了一件最新配發男女軍官通用的春秋季短夾克，在加上中性的聲音，王法仁偷偷環顧左右，見高奇、張正等人連元首都不看了，死死的盯著自己，就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

王法仁只得小聲對機要秘書道：“你叫什么？”

“我叫李思菲”機要秘書顯然也感到了周圍幸災樂禍的目光，顯得十分的尷尬。

第二軍團下屬的第九師師長徐仁達，第十師師長李江，第十一師師長王道敦，第十二師師長黃勝志四個人就坐在旁邊，剛剛的全部對話他們都聽得一字不露，但是王法仁的兇名在外，所以只能憋住不啃氣，這個齷齪的笑話之前他們聽軍團長講過，據說當年是元首親自講的，今天竟然有幸見到了真人版本？而且男主角還是號稱鐵面無私的情報部長王法仁，這讓他們有一種拼死也要八卦一下的沖動。

王法仁瞪了四個人一眼道：“你們要是敢說我就把你們都扒光了倒掉在樹上，看到時候誰丟的人大明白嗎？”

徐仁達望了望李江，板著臉對王法仁道：“報告部長，您就是槍斃我，我也要說”

王法仁頓時為之氣結，拉著臉嚴厲道：“但是不許添油加醋，明白嗎？”徐仁達微笑著點了點頭

王法仁轉身對李思菲小聲道：“你不用怕，我會負責的”隨即十分懊惱的轉身離開了會場。

而林海疆也視乎察覺到了臺下的異動？會后林海疆也得知了我是女兵的真人版本的傳說，對于王法仁林海疆只能抱以同情，對于自己這幫口下不留德的部下，林海疆也很是無可奈何。

可以說散會之后王法仁就成為了元首之外的核心話題，林海疆相信這個話題至少還要延續一段日子，甚至有可能陪伴王法仁終身

會后經過兩個星期的全盤部署，直到1861年4月15日，十二個補充旅的部隊連同海軍陸戰隊第一旅和第二旅抵達贛州前沿之后，身處前線的林海疆通過剛剛鋪設好的電報線向五個軍團同時傳達了實施光復計劃的命令。

已經開始完成戰略戰役準備，進入戰略戰役實施階段的五大主力兵團開始向師、旅二級貫徹本軍團的戰略方針和戰役目的，每一個軍團都有如龐然大物一般，戰爭的機器一旦開動起來，那么熄滅它炙熱火焰的就只有敵人的鮮血了

統一協調指揮二十萬大軍分別進行十九個支撐要點的進攻已經一百七十八個縣城的攻占，這對中華帝國總參謀部以及軍團一級指揮機構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演習歸演習，這是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實戰

1861年4月16日在世界的歷史上可以說是及其平淡的一天，然而伴隨著中華帝國的統一之戰拉開序幕，這一天被賦予了新的歷史意義海疆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進攻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