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法國人的決心

一陣炎熱的海風吹過，站在致遠艦作戰室內的林海疆不耐煩的扯了扯領口，陸戰隊第三旅已經登陸了，如此實施作戰真的實在過于勉強了，自己所控制的地域和人口基數不足以支撐幾十萬的大軍，而且部隊這種軍事效率機構是需要嚴格的訓練的，所以林海疆在中南半島僅僅投入了八個陸戰旅就已經非常吃力了，到處都感覺岌岌可危捉襟見肘。

林海疆需要的是真正的軍人，真正意義上的戰士，尤其海軍是一個技術性極強的兵種，他不需要能拿槍的農民，所以首先要造就培養軍人的氣質和軍事素養，然后在淬煉他們的軍事技能，當通過了幾次實戰的考驗之后，才算真正的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

現在仗還沒開始打，林海疆就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危機，那就是缺乏一個穩固的根基，一味的窮兵黷武，但是對此林海疆沒有絲毫辦法，因為他已經上了普魯士的戰車，而圍剿位于南圻的法軍和后續對整個中南半島實施的計劃，他都需要至少八個陸戰旅以上的兵力，如此一來林海疆就等于將自己幾乎所有的機動兵力全部陷了進去，這在軍事上是一種罕見的低級錯誤。

可以說不到國家戰略層面決一死戰的緊要關頭，是不值得冒如此巨大風險的林海疆心里十分清楚，他相信他的部下也十分清楚，但是長久以來他憑借著了解歷史走向那匪夷所思的戰略部署給予了他的部下們太多的奇跡，所以他的部屬希望也相信這一次他同樣能夠創造奇跡。

林海疆已經清楚的意識到了危機的處在，如果他這根杠桿無法通過中南半島來撬動甚至吸引法國的注意力，那么他就將喪失與普魯士之間合作的最大籌碼，如同一場牌局一般，剛剛開始就亮明了底牌，不是瘋子就是傻瓜，林海疆與之不同的是他根本就沒有底牌，他的每一次都是在理智的思考下冷靜的進行一次次的豪賭，可以說他的運氣至今為止還算不錯，否則他早就變成一具尸體了，中華帝國也會隨之煙消云散。

如果現在停止向中南半島增兵的話，僅僅以情報部門的介入，肯定要無法完成他的所謂十年計劃，如果能夠等待到全國統一休養生息幾年之后，那情況可就會大為不同了，林海疆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很快情報參謀送來了審訊的結果，那些被俘的禁衛軍誓死不說，而艦上的普通官兵又不知情，知情的艦長等主要軍官均在奪艦的交火中北擊斃，可以說整個登陸行動的62名陣亡官兵中51人是奪艦時陣亡的，占據了火力和地形絕對優勢的武裝偵察突擊連絕對當時沒有預料到的，就是陸地上的法國人如同面團一般一擊擊潰，但是軍艦上的法國海軍卻誓死抵抗了四個多小時，給擔任主攻的海軍陸戰隊第一旅武裝偵察突擊連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但是情報參謀們整理堅持了全部繳獲的物品后，總結出的推斷是這位對法國來說極為重要的大人物可能是個女人？一個身份及其顯貴的年輕女人

林海疆皺了皺眉頭道：“或許可能是某個大人物的情婦也未嘗不可？用一艘戰艦作為出游的載體這個貴婦人還真了得，林海疆的記憶中拿破侖三世的老婆似乎應該很大年齡了？置于情婦？林海疆沒去過多的考慮，因為他清楚情婦對一貫浪漫成性的法國人來說根本什么不算，甚至連一個金幣都可能榨不出來。

如果他在中南半島殺了前來游玩的拿破侖三世的情婦，很可能在巴黎的拿破侖三世要著實的感謝他一番，他不過替拿破侖三世解決了一個粘手貨

林海疆認為拿破侖三世是不大可能為自己的情婦派一艘最新式的戰艦前往海外殖民地，甚至大張旗鼓的讓其情婦搭乘都不可能，同時更不可能派遣如此之多的禁衛軍輕騎兵來護衛，要知道這些禁衛軍是拿破侖三世最為忠誠和精銳的部隊，他們的職責大多是拱衛巴黎和護衛皇室。

那么跟隨戰艦來中南半島的女人到底是誰那？林海疆猶豫了片刻對情報參謀道：“走帶有我去看看那些法國硬骨頭。”

林海疆不得不承認，法國禁衛軍輕騎兵的軍服確實非常好看，做工精致不說，似乎連扣子都做了白銀鏤空包嵌處理。

不過被打得豬頭豬腦的禁衛軍的幾名軍官的尊榮就顯得慘了一點，對于情報參謀以及其下屬的非常不專業的行為，林海疆感到很無奈，所謂的嚴刑逼供就是一頓暴打？在林海疆的記憶中審訊高手幾番心理攻勢和威逼利誘就能解決問題，對于那些受到了專業訓練的間諜和特務，才會使用專業的刑訊手段，但是那些手段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頓暴打

對于審訊即沒任何經驗也毫無興趣的林海疆命令停止了這種無意義的審訊方式，因為即便得出了結果也無法驗證其得真偽，十個人分開審訊能審出八種答案，難道自己要合并同類相以便選取最多的可能性？

林海疆派通訊船返回海口，讓王法仁派一些專業的情報人員過來，而不是總參謀部那些負責整理歸納情報的情報參謀

林海疆足足用了三個月時間來建設和改造回灣港，相繼登陸的陸戰旅已經控制了回灣附近半徑五十公里的地域，半弧形防御體系已經建設完畢，基本是部隊的駐扎點建設到哪里，路就修到哪里。

想必安南的北圻到處是茂密的原始叢林和高山峻嶺，林海疆還是更喜歡地形平坦的南圻平原地區，可以說法國人的選擇是十分正確的，侵占安南不過是法國在他們所謂的印度支那執行殖民政策的第一步，也是法國在全球布局上的重要一環，印度支那對于法國人的重要性甚至不弱與歐洲與非洲。

不過之所以法國人無力大軍東顧的主要原因就是運輸投送能力，還有就是法國人在非洲可以獲得大量的黃金、白銀、鉆石、有色金屬，大量的奴隸用工可供他們驅使和壓榨，印度支那雖然戰略地位及其重要，礦產資源極為豐富，但是眼下印度支那對于法國人來說僅僅是一個需要源源不斷付出的殖民地，與既得收入的非洲相比，自然不會讓法國人全神貫注的投入進來，在這個殖民地大發展的時代，殖民地對于列強帝國來說不過是個僅供其獨自掠奪的海外農場的性質罷了，所以無論是英法各國，首先考慮的就是殖民地的收支平衡。

所以林海疆十分擔心法國人會不會為了他對中南半島的大動干戈而有所劇烈反應？林海疆哪里知道，此刻遠在巴黎的拿破侖三世正在正準集結他的軍隊和艦隊，他要進行一次法蘭西帝國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大規模遠征，將那個現在還無法界定的國家連同所謂的元首一同徹底的抹殺掉，以警告世人這就是挑戰法蘭西第二帝國尊嚴的悲慘下場。

但是拿破侖三世的將軍們和幕僚們卻對于是否發動這場規模空前的遠征持有保留意見，因為在法國的歷史上，即便是稱雄歐洲的拿破侖本人最終也是敗在了遠征俄國的戰略部署上，為了遠征俄國拿破侖準備了七年，最終一場大暴風雪讓他前功盡棄。

幾乎所有的法人都有遠征情結，一提起遠征他們就會感覺心跳加速渾身不舒服，而現在幾乎沒有任何的準備，拿破侖三世就準備遠征那個東方的野蠻國家？一個擁有讓英國人都十分頭痛的大規模鐵甲艦隊的國家

拿破侖三世揮舞著象征著皇權的權杖大吼道：“如果放任這種對帝國的羞辱，就等于讓我放棄尊嚴，難道那一次刺殺還不夠嗎？讓那些該死的家伙認識到帝國的軟弱和我的仁慈？讓他們再次肆無忌憚的意圖謀害我嗎？下面的那些將軍們根本就愿意去打仗，他們只喜歡在草坪上騎騎馬而已，他們怕戰爭暴露出他們的懦弱和無能，看看吧近萬人的軍隊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垮掉了？身為指揮官還大言不慚的大談投降？這是無恥的背叛，是對帝國的褻瀆”

這不是一種沖動，而是在選擇自殺的方式作為法蘭西第二帝國的軍事總參議長，奧利維耶非常了解這位性格上孤僻，性情上狂妄自大的皇帝陛下，在奧利維耶看來1858年，意大利人費利切奧爾西尼的那次企圖刺殺嚇壞了拿破侖三世。

雖然奧爾西尼的行刺理由是為了意大利統一，但已經給拿破侖的政權以此為由采取更嚴厲的國家安全法例，容許它在未經審訊下拘留、流放或驅逐任何可疑人士。教育部門也采取類似的嚴厲政策，嚴禁高中教授哲學，并增加了有關部門的紀律處分權力。

可以說這次刺殺加強了拿破侖三世的皇權，但是在奧利維耶看來他們的皇帝陛下似乎有些過于緊張敏感了？竟然將在印度支那的戰爭聯系到刺殺事件上去？似乎進來皇帝陛下的神經很緊張。

奧利維耶自然明白眼下并不是刺激拿破侖三世的時候，他需要等拿破侖三世真正的冷靜下來以后，在將他解決事件的計劃全盤托出，奧利維耶記得幾個月前聽聞那個微不足道的所謂國家的宣戰，他的皇帝陛下拿破侖三世笑得最大聲，但是現在中華帝國真的宣戰后進攻了已經被在印度支那前面加上法屬的殖民地

不但殖民地被敵人占領，最新式的鐵甲艦被擊沉或者被俘，現在就連他的寶貝女兒也落入了敵手，這才是真正讓拿破侖三世憤怒的地方，奧利維耶記憶中的喀什.杜拉斯少將可以說是一個十分穩重的家伙，很會做人，又有能力，只不過是時運不濟而已，不過從現在拿破侖三世的表現來看，奧利維耶希望喀什.杜拉斯少將直接戰死在印度支那好了，喀什.杜拉斯少將的死可以說是最好的解脫。

但是對于阿希娜親王的事情上，奧利維耶考慮得就要相對多得多，奧利維耶偷眼望了一下還氣鼓鼓的拿破侖三世，謹慎道：“陛下我們當年的耽誤之急是如何將阿希娜親王殿下救回，我們必須考慮的是向中華帝國方面給予壓力，聯合在東南亞擁有巨大利益的英國，甚至是被驅逐的荷蘭、西班牙等國，以一個戰團的方面出現對我方面最為有利。”

已經有些趨于冷靜的拿破侖三世望著奧利維耶猶豫了一下道：“你是知道的，對于那些人，我現在很反感，甚至不愿意與他們交談，你能想辦法說服他們嗎？出兵必須是強硬的態度，我要給全世界一個訊號，那就是我夏爾路易拿破侖波拿巴不是一個可以容忍侮辱的人”

奧利維耶自然清楚拿破侖三世所指的就是元老院和政務院那些貴族大臣們，法國幾乎全部的經濟命脈都掌握在他們的手中，即便是拿破侖三世想要發動戰爭，也需要經過那些人的同意才行。

現在拿破侖三世表明了態度和作出了讓步，奧利維耶心中輕松了很多，畢竟這對于拿破侖三世這樣性格的皇帝來說已經是一個巨大的讓步了，僅僅在面子上保持強硬的立場，然后秘密通過外交途徑解決事件，解救回下落不明的阿希娜親王殿下。

這可以說是奧利維耶預料之中能夠取得的最好結果了

而在安平鎮的別墅內，日漸憔悴的阿希娜親王召見了喀什.杜拉斯少將，她對于三個月來喀什.杜拉斯少將沒有絲毫的作為感到無比的憤怒，阿希娜親王望著喀什.杜拉斯的手足無措終于在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道：“喀什.杜拉斯先生，戰爭已經進行了幾個月，難道你的戰爭就是靜坐嗎？每天看看中華帝國的敵人在建設港口？或者數一數敵人的補給船的數量？我現在要知道我什么時候才能回巴黎？這里沒有紳士、沒有舞會、我想要的一切都沒有？我已經厭倦透了這個該死的被上帝遺忘的地方。”

面對阿希娜親王的暴怒，喀什.杜拉斯少將只能擦了擦汗道：“殿下，對于一直在部署兵力，但是卻絲毫沒有任何進攻的意圖，難道這樣不好嗎？等待本土來的援軍抵達，您就可以回巴黎了”

“本土的援軍？”阿希娜親王深深的吸了口氣道：“你是在騙小孩子嗎？我的喀什.杜拉斯將軍？我的侍衛長已經告訴了我，帝國現在并沒有在印度支那打一場打仗的準備，即便我們下定決心，至少需要一年之后才能將我們的部隊運輸過來，你難道要我在不確定中等待一年嗎？你之前是如何向我保證的？”

喀什.杜拉斯尷尬的說不出話，只好無奈道：“殿下，戰況如此詭異，敵人沒有大規模的進攻，我軍現在依然保持著旺盛的斗志，現在如果我們要求主動投降，那么法蘭西軍隊的榮譽將在印度支那徹底不復存在”

阿希娜重重的一跺腳，甚至連軍銜的稱呼都省略掉了道：“我提醒你喀什.杜拉斯，這并不是什么請求，而是我對你的命令，據我說知被關押的埃爾拉法蘭上校也許有興趣代替你的職位，你們兩個置換一下身份，他也許能夠解決眼前這個難題”

喀什.杜拉斯頓時無比驚訝的愣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才有氣無力道：“請殿下放心，對方可能還不清楚您的身份，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阿希娜親王不悅的點了點頭道：“還有我的瑪麗娜號，那是帝國最新式的戰艦，絕對不能落到野蠻人的手中。”

喀什.杜拉斯知道自己一定是瘋掉了，但是他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此刻的喀什.杜拉斯唯一的計劃就是找到對方進行談判借著遣返平民的借口和理由將阿希娜親王堂而皇之的從對方眼皮底下送走，至少喀什.杜拉斯認為這是他唯一能夠想出來的計劃，置于那艘瑪麗娜號戰艦，就直接去他的吧

原本以為能夠幸運的拖延下去的喀什.杜拉斯少將可以說被阿希娜逼上了絕境，要知道如果在這種條件下他舉手率部投降交涉，回國后他一定會被拿破侖三世當做叛國者處死的，他現在這么做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法國國內的家人考慮，如果皇帝陛下最疼愛的女兒在印度支那出現了意外，那么他就萬死不能贖其罪了。

而正準備返回海口的林海疆接到了一份經過情報部門不懈努力從安南人方面得來的情報，法蘭西帝國的拿破侖.維克多.阿希娜親王現在就在安平鎮的一座豪華的別墅中

“阿希娜親王？”關于歐洲的王室那紛亂的血統關系，林海疆不是專家，即便對于專家來說歐洲王室血統那也是一件十分糾結的事情

“女人能當親王？”林海疆回身看了看自己的情報參謀們，情報部中南半島分局的情報主任解方元微微一愣，環顧自己的部下的神情，無奈之下只好道：“既然有女大公，自然也會有女親王了，英吉利的女王似乎也是一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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