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海盜 第三十一章
我按照水輕盈的指點來到了那個老兵會所門前，這個會所和我想象的樣子大相徑庭。本來我想這些暮年的英雄們聚集的地方怎么也要有一點金戈鐵馬的味道，門口不說槍炮成堆起碼也要有一點標志吧？但是現在我面前的這個會所卻什么也沒有，和它旁邊的其他的店面一樣，只是一個電子招牌上面顯示著四個字：“夕陽鐵血”。我和肖兵相互看了一眼，推門走了進去。

里面布置得像是一個懷舊的酒吧一樣的風格，進來之后才發現，這里充滿了軍隊的風格。所有的服務員都是一身戎裝，但是穿在她們身上沒有了什么威猛，倒是多了一絲嫵媚。墻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軍隊的標志，還有一些軍旗，吧臺的旁邊掛著兩把交叉的軍刀。靠近墻旁邊的地方，擺著幾個陳列柜，防彈玻璃下面陳列著一些古老的武器，從軍刀到老式的火槍，還有一些地球時代的軍牌、軍用水壺、酒壺。不大的大廳里面稀稀落落的坐著幾個人，看到我們進來，他們回頭看了一眼之后轉過頭去繼續干自己的事情。一個服務生走過來問道：“兩位是會員嗎？”我搖搖頭說道：“我們來找一個人，雷山！”服務員笑了一下說道：“雷山呀，他是我們的金牌會員，您跟我來，他今天剛來。”我們跟著服務生一起走到吧臺后面的一個幽暗的角落，那里有一張桌子，坐著一個高大的人，坐在那里也是標準的軍人姿勢，上半身筆挺的豎著，像一棵青松！

服務生正要上去，我伸手擋住他，從懷里掏出一些鈔票塞給他，服務生會意的一笑，我小聲問道：“他最近怎么樣？”“您問哪一方面的？”“經濟。”服務生說道：“似乎不大好，以前都是喝最好的紅酒，最近就換成一般的了，而且，我聽說他以前的女朋友最近剛剛和別人跑了……大概是沒錢了——他們這樣的老兵我見多了，都是有幾個錢就不知道怎么花了，剛開始什么都要最好的，還以為自己在軍隊呢，不什么都要錢，過一陣子沒錢了就不來了！”。我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服務生一點頭離開。我慢慢的走過去，坐在雷山的對面。

坐得這么近我才能夠看清他的臉，這是一張充滿了男人味道的面孔，像星星一樣明亮的眼睛，寬廣的額頭，冷峻的鼻子，剛毅的嘴唇，下巴和臉頰刮的發青。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沒說就轉過頭去，我微笑著問道：“雷山少校？”他轉過頭來看著我說道：“你知道我？”“我就是來找你的！”我微笑著說道。“找我？”他看著我問道：“有什么事嗎？”我看了看雷山面前的酒，是一種本星球產的中檔酒，我微笑一下，朝服務生招了一下手，服務生過來我說道：“給我們來三杯最好的紅酒！”我指了指雷山和我們兩個。服務生一點頭離開。不一會，酒端上來。雷山卻不接受我的好意：“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有自己的酒！”我輕松的說道：“沒什么意思，只是覺得作為王牌特種部隊的上校，似乎不應該和這樣的酒，和您的身份不符！”

雷山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隨即是洶涌來的怒意：“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我直接說道：“很簡單，我的意思是少校的手頭有些緊吧？”我的手指在杯口上劃著圈：“我不喜歡揭人短處，但是這件事情我還事要問一下：聽說少校的女友剛剛和少校分手！”雷山有一絲痛心的輕輕的點點頭沒有說話，我繼續問道：“為什么？”他高昂著頭看著我說道：“我雷山沒有什么不能對人說的——不錯你說得對，我沒錢了，那個女人因為錢和我在一起，也因為錢和我分手！”“一個字：錢！”我停了一下說道：“不知道少校喝完這種酒之后還要喝什么酒？”雷山爽朗的一笑：“有什么？大不了去洗車賺錢！”“是嗎？”我哂笑道：“洗車？你真的干得了嗎？你不要以為你能做得了，你經過專業的軍事訓練一舉一動都經過專業的訓練，那里的工作我看不適合你，你不能夠低聲下氣，不能夠熱情服務，只怕做不了多久久會被炒魷魚。況且，現在大部分洗車場都已經改用機器洗車了！”他嘆了一口氣低下頭，顯然他還是很有理智的，知道什么是自己能夠做的，什么是自己做不了的。“少校！你有沒有為以后的生活打算？”我端起酒杯對他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在以前，你是叱咤風云的王牌特種兵少校，每次任務指揮著最優秀的部下，現在你要聽別人呼來喝去；以前你是在戰場上使用的是上百萬宇宙幣的設備，甚至為了營救你們政府會犧牲上千萬的戰艦，但是現在，你連一個洗車場的工作都找不到！”

雷山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他低著頭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干。他端的是我請他喝的那杯紅酒。我看到他的動作微微一笑，雷山放下酒杯問我：“直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我笑了：“少校是爽快人，我就直說了。我要找一些伙伴，至于我找伙伴做什么我想少校應該能夠猜到吧？”他瞪著我一字一頓的說道：“違法的事情我不做！”“想想你以后的生活吧！”我說道：“除了這個，你還有什么選擇！而且！”我說道：“在我的組織里，你可以繼續使用先進的武器，繼續過著你最熟悉的生活：戰斗！我知道你們這種人的愛好，沒有了戰斗你們會覺得渾身不自在——因為除了戰斗你們什么也不會做了！一天手里不摸著武器你們就會覺得安全沒有保障，而我可以給你提供全宇宙最先進的武器！這是其他的團伙不能夠保證的！況且，什么合法不合法？一切還不都是由人說的，這個宇宙里的富翁們，哪一個沒有干過違法的事情，我們只要對得起自己得良心就可以了——這一點你看了我的規則之后就會民明白！”我站了起來：“好了，雷山少校，該說得我都已經說了，現在是你選擇的時候，如果你還是不答應，我就走了，如果你答應我就坐下來，我們談談怎么樣分配戰利品！”

雷山低著頭沉思了良久，突然抬起頭來說道：“我有一個條件！”“你說！”我爽快地說道。“把他也算上！”雷山突然伸手一指我的背后，我和肖兵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轉身看去，在我們身后的一個靠墻的角落，最黑的地方坐著一個人。“是他嗎？”我問道。雷山點點頭，我走了過去。這個人和雷山是什么關系？我在心里猜測，如果他們很親密，為什么不坐在一起，如果他們并沒有什么特殊的關系，為什么雷山執意要算上他一個？慢慢的我走進那個人，看清楚他的大概身形，這個人的身材一般，但是破舊的軍裝卻遮不住他高鼓肌肉！靠外的那條胳膊搭在桌子上，靠里的那條垂在下面，我看不到。我再走近一點才看清楚，這個人一個人像石雕一樣低著頭坐在位子上，面前擺著一個杯子，里面盛著一些渾濁的液體。我走過去，他沒有一點的反應，我回身看看雷山，雷山說：“他不合陌生人說話！”“那什么人不算是陌生人？”我問道。“在這個世界上，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不算是陌生人！”雷山聲音沉痛的回答我。我渾身一震，似乎把握到了一些什么東西。我點點頭答應雷山：“好！我答應你！”

“你，真的，答應，了？”一個感覺有些古怪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回頭一看，“石雕”動了，他站了起來，一張英俊的面孔展現在我的面前，即便是和肖兵相比也絲毫不遜色！我驚訝了，雷山不是說過他不合陌生人說話嗎？“你，真的，答應？”他又問了一遍，這次說得流利了一些，我看著他點點頭說道：“對，我肯定我答應了——本來我的人手就不夠，正好又多了一個！”雷山突然插話：“我想你還是先看清楚吧！”“石雕”伸出他那條我一直沒有看到的手臂，慢慢張開五指。

眼前的景象讓我和肖兵都吃了一驚：他的手掌上，五指之間是相連的！我和肖兵對視一眼，一個名詞出現在我倆的腦海里：變異人！

在宇宙時代初期，是長達近百年的“探索時代”，那個時候人類的航空技術并不完善，各種的生物保護措施不完善，那個年代因為人類驟然闖入太空，星際的資源運回地球都能夠買個好價錢，大批的人因此發了財，帶來的后果是大批的人員涌入太空，一時間沒有經過太空嚴格考驗的航天服供不應求，一大批偷工減料的趕工產品流向市場，太空射線對人體的傷害是難以預測的，幾十年以后這種影響的后果顯現出來：他們的后代都產生了不同的變異！

這些變異人后來飽受歧視，不論是社會地位，勞動報酬還是生活保障上都遠遠比不上正常人，雖然經過幾百年的時間，人們的觀念已經發生了改變，也有更多的人給與變異人以同情，但是現在依舊有很多人不愿意與變異人共事，不愿意招收變異人做自己的員工。看到我們震驚的表情，“石雕”沒有說話，慢慢的坐回位子上，姿勢都和剛才一模一樣！雷山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你們還是走吧……”我奇怪的問道：“我為什么要走？即便是要走我們也因該一起走！”雷山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你是說……”“沒錯！我答應了，你們兩個！我說過了我的人手不夠，正好現在你們有兩個人，我省事了！”

“你，想好了！”“石雕”沒有動問了我一句。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有什么……”我的手剛拍到他的肩膀就立即感到他的肌肉猛地一緊，多年黑市拳的經驗讓我立即反應過來，我的手猛地一縮，下面一腳無影踢出！“石雕”的速度和靈活度讓我不敢相信，本來我以為他這樣子的石雕應該屬于力量強大但是行動機械的那種，沒想到他身子一個翻轉，柔韌度和靈活度讓我吃驚。他靠在墻里面的那只腳在他一扭之下從桌子和他的下肢之間的空隙踢出！我的腳和他的腳大力的撞在一起，他身子向后一退“嘭”的一聲撞在墻上。我收腳站立連忙問他：“怎么樣？你沒事吧？”雖然我那一腳出于防衛只用了三成力量，但是一搬人也絕對承受不起，他就算是特種兵，也要受點傷了。雷山看到我一腳逼退了“石雕”頓時大訝，不顧石雕怎么樣，抓住我的手臂問我：“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了？”我問道。雷山說道：“我還真是小看了你，雷蛙他是特種部隊格斗冠軍，你能夠一腳逼退他，真的不簡單！”我注意到他的說法：“雷蛙？他叫雷蛙？他和你……”“他是我的兄弟！”雷山坦言直承：“變異人的基因是隱性的，不是總表現出來，我的父母甚至不知道他們自己是變異人的后代，所以生下弟弟的時候他們自己都不能接受。”

他看了看正在揉著自己的背的雷蛙說道：“不要碰他，他不會讓不信任的人碰他的，尤其是肩膀！”他看看我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看看雷蛙問道：“他沒事吧？”“沒事！”雷山說道：“他結實著呢！”我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我以前，怎么說呢，我以前是打拳的！”他看著我笑了笑：“一般的打拳的可沒有那么好的腳力！”我微笑不語，雷山不在多問。他走過去拍拍雷蛙的肩膀：“雷蛙，走了，以后我們換一個地方吃飯！”海盜 第三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