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海盜 第十一章
從唐榮那里回來的那天晚上，阿賓斯來到我的房間，隨手把一個文件袋丟到我的床上：“這是唐榮先生的助手剛剛送來的，他要我轉交給你。”我拿起來打開，里面是一張照片和一張紙。照片上是一個留著小胡子穿著夾克衫的男人。紙上是他的資料：姓名，里克，年齡，三十一歲，職業，無業……上面關于他的住處和各種習性都調查的很清楚。最后寫著動手的時間是在三天以后，因為那是唐榮和里克約好的，唐榮付錢給他的時間。地點是在這個城市最僻靜的一條懸浮鐵路線上的一個廢棄的站點。我殘忍的笑笑，三天以后這個人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阿賓斯說道：“怎么樣？”我說：“沒問題，三天后動手，一腳就可以搞定！”阿賓斯點點頭說道：“那好，本來我打算比賽一完就走，現在我們在這里多住兩天，等你辦完事，我們再離開。”

阿賓斯走后我一個人躺在床上，手中拿著那個家伙的照片，心不在焉的看著。心里想的全是那五百萬，有了這五百萬我就能夠脫離拳臺過自己的生活了，我可以買一艘飛船，自己做船長，自己定規矩，然后招募一些人一起在宇宙中冒險尋寶，太刺激了！夢想就在眼前，我無法安睡，站起來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上一場比賽的五萬宇宙幣獎金我已經存在一家名叫“廣生”的銀行，這家銀行在全宇宙只能算是實力一般，我在這里開了一個戶頭，輸入我的指紋，存好錢。我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四周的繁華在眨眼之間離我似乎很近了，我已經能夠看到將來自己在這里大肆消費的情景——只要我做了船長，我在幾個月之內就可以躋身富豪的行列！我不明白為什么，在短短的幾天之內我的性境變化會這么大。路過一家管制武器店，櫥窗里擺著的一只機械臂和幾把高速磁力手槍吸引了我的目光——機械臂是著名的武器巨頭迭摩集團出品的一款高端機械臂，它整體用迄今為止人類所能夠生產的最堅硬的金屬通常是用來做飛船主炮炮身的鑌亞合金制造，兼容一切主流型號的機械手和單兵武器，而且采用生物科技設計，使用起來方便無比，實在是機械比中的頂級之作，這也是布蘭登大叔的終極夢想，可惜售價太貴，每一只要一百萬宇宙幣，足夠買下一艘小型的海盜船了。磁力手槍是另外一家武器巨頭高斯公司生產的兩種單兵武器，裝上穿甲彈可以輕易打穿標準裝機甲。

我走進商店，整個店鋪只有一個人坐在柜臺后面看著電子報紙，看來就是老板了——出乎我的意料的是這個武器店的老板竟然是個女的，她穿著寬大的軍裝，長發扎在腦后，很少有的帶著一個黑框眼鏡！她看到我進來只是抬起頭來掃了我一眼然后低下頭繼續看她的報紙。我沒有在意她的冷淡，站在店中四下看了一下，這里的東西還真全，從機械臂到機甲的各式晶芯插件，從加厚裝甲到防彈背包，從遠近程武器到各種熱壓手雷，可以說應有盡有，甚至在墻上還掛了幾張戰車的圖片，下面用大大的紅字寫著：有貨！我不禁微笑，走到柜臺前面叫道：“小姐？”她抬起頭來看著我，我笑笑問道：“現在一艘小型的戰列艦大概要多少錢？”她看了我一眼反問：“你問這個作什么？”我朗然一笑回答：“改裝成海盜船！”她竟然沒有意思的驚奇，這讓我很驚訝，她隨手在身后一按，一個中型的顯示屏轉了出來，她隨手在身前的觸摸式鍵盤上敲擊幾下，顯示屏上出現一張圖片，是一艘戰列艦的三維照片，她摘下眼鏡一揚眉毛對我說：“如果你真的要作海盜船來用，我向你推薦維埃共和國的TSA33型戰列艦。”我頓時呆住了，不是因為這個型號的戰列艦給我的驚訝，而是眼前這個女人給了我驚訝——不，應該是驚艷！沒想到她摘下眼鏡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請不要懷疑，雖然我是在海盜船上長大，但是對于女人的審美眼光我還是有的，我還從來沒在現實中見過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她的眼睛清澈的像一灣湖水，眉毛修長，淡淡的像云霧一樣的感覺，我想到了一句話：盈盈秋水，淡淡春山……她站在一堆武器中間，清純的面容中竟然透出一絲絲英姿颯爽的味道。

“棒棒棒！”一連串的聲響把我從神游中拉了回來，眼前的美女怒目圓瞪：“你在看什么？客人！”“啊——”我尷尬的笑笑趕快轉移話題：“這艘戰列艦有什么好處？”她狠狠地瞪了我一樣，十分不甘愿的繼續介紹：“它的裝甲不是那么厚——這對于并不需要直接面對大威力主炮的海盜船來說已經足夠了；它的速度很快，轉向靈活——這對于時常要逃跑的海盜來說很重要；它的倉儲容量很大，給養艙內的儲備可以保證五十人一百天的生活需要——這對于不能經常著陸補充給養的海盜來說同樣很重要。”我點點頭，看來這個女孩子是個行家，她不會是專門靠賣船給海盜賺錢的吧？“還有什么具體的數據？”我問道。她伸手在照片上指指點點：“它在船頭裝備有一門五十厘米的主炮，能量充滿能夠一炮打穿三米的合成物質裝甲；在船的兩邊和尾部各有三門二十厘米的副炮，另外船頂還有三組每組三個單位的導彈發射器，當然反物質導彈十分昂貴，這套裝備對于海盜來說只是聾子的耳朵。另外這艘船上有多達十二個的彈射艙口，可以迅速的把全部的船員送出艙外——這樣你們可以搶先登上敵船。”我點點頭，她說的道理都是顯而易見的，我問道：“多少錢？”女孩伸出了七個手指頭：“一口價，七百萬宇宙幣！”我微笑著搖了搖頭，東西是不錯，但是稍微貴了一些。“外加五十套標準裝機甲一共多少錢？”我問。“那要看你要什么公司生產的機甲了，要是迭摩集團或是高斯公司的產品，即便是一般的平民普及裝也要伍萬一套……”她回答，我搖搖頭：“一般的，不用那么好。”“一共便宜算你八百五十萬宇宙幣！”我微笑著退出去雙手比出兩個三：“等我三年時間，我會來找你的……”我走出武器店，抬頭看看整幢大廈：華金大街一百五十七號，鐵鍔武器——還真是巧，竟然和我的外號一樣，我溫馨的笑了，星球上最繁華的大街，大街上最出色的武器店，武器店里一位清純秀氣又帶著一絲英氣的少女，我想我不會忘記這里……

三天以后，我按照約定時間來到那個懸浮鐵路站點，現在的懸浮列車的軌道都是在近三百米的高架橋上，當然站點也在這個上面，有高速電梯直通地面。這個站點不知道是什么時間廢棄的，總之除了幾個流浪漢，沒有人會來這里。我早到了一會，四下看看，趕走幾個躺在角落里的流浪漢，然后站在鐵路線旁邊靜靜的等著里克到來。大約比約定的時間整整晚了三十分鐘，我的背后才傳來腳步聲，我一轉身說道：“里克，你遲到了！”里克看到是我一呆問道：“怎么是你？唐榮呢？”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問道：“照片呢？”他反問我：“錢呢？”“沒有錢！”我雙手插在口袋里向他走去。“沒有錢！”他頓時翻臉：“那也就沒有照片！”“我會讓你拿出來的！”我從口袋里抽出雙手站在他面前，里克偏頭一笑，突然一拳向我打來，我紋絲不動，一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不要和我玩花樣，我是從馬洛卡訓練營里出來的——你也做過拳手，一定聽說過那里吧！”我一用力，里克頓時殺豬一般的嚎叫起來，我問道：“照片呢？”里克額頭冷汗直冒，嘴里強硬的說：“照片在我最信任的人那里，只要我在一個小時后不能回去，他立即就會把照片寄給報社！”“是嗎？”我看看四周，一彎腰伸手握住他的腳踝把他倒提了起來，走到站邊伸手把他放在站外——這里距離地面至少有四百米！

我說道：“你要快點考慮清楚，我的手臂不是很有力，如果你在短時間內想不起來，我手上沒勁了把你放下去你可不要怪我！”頭下腳上的里克嚇得不住的大叫，我故意輕輕一松手，他“噌”的滑下幾厘米，他頓時嚇得肝膽具裂哭著大叫：“不不！我說，我說！照片在皮爾那里！”我一用力把他拉上來：“他住在哪里？”里克驚魂未定的說道：“香草大街一百四十號……”“謝謝！”我說完一腳踢出，一聲悶響，里克顱骨碎裂軟軟的躺了下去。我看看四周沒有人發現，然后迅速的剝下他的衣服，只留一條內褲，隨便的地把他的衣服一卷，我飛快的離開現場朝香草大街趕去。

我隱身在街角一家咖啡店旁邊的小巷子里，這里能夠直接看到街對面，那里就是里克所說的皮爾住的香草大街一百四十號。門口就是郵箱，現在很少有人用這種實物投遞的郵政設施了，郵箱里有自動化的微型運輸車，打開郵箱把要郵寄的東西放在車上，按下按鈕微型運輸車會自動通過地下的通道把物品送到郵局。我抬起手腕看看手表，距離我和里克約定的見面時間已經過去將近一個小時了，皮爾應該快要出來了。我想偽裝成搶劫的匪徒，從皮爾手里搶走照片。為了表現的更像一些，我還專門去買了一把磁割刀。我已經向周圍的鄰居打聽過了，皮爾是一個瘦小的老頭，外形很好辨認。

我緊盯著一百四十號的大門，終于門開了，一個瘦小的老頭夾著一個袋子走了出來，我一個箭步沖出去亮出磁割刀大喝一聲：“把錢交出來！”皮爾嚇得一哆嗦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我沒錢哪……”我沖上去粗暴的一把搶下他腋下的袋子，轉身就跑。

轉過幾個街角，我看看身后沒有人追來，停下來喘息一陣子慢慢的打開袋子，里面是一沓照片和一卷膠卷。我掏出打火機把照片燒了，正要再燒膠卷的時候，我心中一動，把膠卷收了起來，踩滅地上的火焰消失在黑暗中。海盜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