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太平洋 三四三 他們要,報仇!
正文三四三他們要,報仇!
三四三他們要,報仇!
“駕。()”
凄厲的北風,夾雜著點點雪珠,從西北這片才剛剛從血腥大屠殺中恢復了一點生氣的荒原上橫掃而過。
尕子背著剛買回來的酥油,猛地豎起了耳朵,當馬蹄聲越來越密集后,嚇得連忙背著酥油躲入了旁邊一堵土墻后。
在西北,這樣的馬隊很平常,刀客、馬幫、土匪,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混蛋,將這片耕種了數千年,已經逐漸失去了養分的土地踐踏得千瘡百孔。
所以不管是誰,遇到這些人都是躲得遠遠地,他們是這里的土霸王,地頭蛇,是荼毒整個西北的禍害
尕子急匆匆地剛躲身形,就從土墻的細縫中看到,一大群裹在羊皮長袍中,只露出一雙眼珠的蒙面騎士躍出了地平線,當戰馬越來越近,看清楚這些騎士的裝扮后,他的臉都綠色,尤其是對方身上那種切割整齊的羊皮襖,讓他的心猛然下墜。
在西北這片大地上,也只有二十多年前那些人擁有如此熟練的剝皮功夫,據說他們幾分鐘內就能剝下一頭活羊,甚至還有人說他們把羊皮剝下后,羔羊甚至還不會斷氣
雖說尕子是藏族,這些人一般不會對他們下手,但誰又能保證呢?二十年前死在那場屠殺中的可不僅僅是漢民和回民,還有很多民族被卷了進去。
幸好,騎士們沒有對這堵也不知道是何年馬月修建的土墻感興趣,他們頂著風雪,默不作聲,全都腰挎彎刀,速度飛快,游弋的眼神中還不時流露出狠厲之色。
尕子害怕被人看到,本想不再看了,沒想到剛準備收回目光,眼神就被這些騎士背上的長家伙吸引了。
尕子認識這東西,當年那些洋人進入西藏時背著它,害得他不得不逃到了陜西,后來俄國人來西北后也帶著它,清軍和回軍打仗時也出現過這東西。
但有一點他卻非常奇怪,要知道洋槍在西北可是稀罕物,除了那支剛來的,人還不錯的漢軍外,這片土地上還就連超過百人的洋槍馬隊都沒有,何況這長長地足有千人之多的隊伍。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馬隊迅捷的從土墻不遠處馳過,向著東邊狂奔而去,尕子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臉色猛地變了又變,背著酥油放開腳丫就往村子方向跑去。
他之所以如此著急,就是要回去告訴大伙,回軍和漢兵又要打仗了必須盡快立刻離開這個多事之地,以免二十年前的那一幕再現
三十里地外,
延長乃至新華國內陸地上第一口油井終于安裝好了,采油機懸臂一下低頭,一下抬起,來來往往恍若鐘擺,在這樣不斷地俯仰下,一股股黑色的濃稠原油被從地底抽出,沿著管道注入了旁邊臨時用水泥鑄成的巨大油槽內,再由工人們利用小管子注入特制的大木桶。
由于電報昨晚才剛發回去,簡易煉油設備還未運來,所以這些原油只能用這種土辦法先儲存起來,雖然工人們巴不得立刻就把這一帶打滿油井,一下子搞出日產數十乃至數百噸,但現實是根本沒有多余的采油設備,更別提加工煉油了。
成功定位這座油礦的地質人員已經去了其它地方繼續找油了,這里只剩下了十幾位維護鉆井設備的石油工人,以及近百位從周邊招來的臨時工。
由于延長油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司令部特意在這里安排了一個連保護,同時配合工人抓緊建設,所以閑來無事,這些士兵也拿起了鐵鎬和工兵鏟,修筑一些臨時設施,這樣等設備抵達后就能迅速開工。
呼嘯的北風,如利刃般從戰士們臉上刮過,加上負責保衛的連隊中大部分士兵都是來自南方溫暖地區,大家何嘗見識過這種刺骨的寒風,所以雖然裹著厚厚的棉衣,扎進了褲管袖口,還帶上了可以護著耳朵的防風帽,但還是覺得骨頭都要凍裂了。
幸好現在是中午,而且還有事可以做,不斷揮舞的鐵鎬鐵鍬砸在硬邦邦的泥地上,很快便累出了一身大汗,驅散了大半北風帶來的嚴寒。
雖然人不多,整個油井四周連帶戰士也不過三百余人,但鋪開后還是給人一種熱火朝天的景象。
幾百米外,一個班的戰士也正在加緊挖掘工事,由于前幾天大伙都在幫著灌注水泥,架設油井,所以防御工事一直沒修建完善,不過這里畢竟是陜西境內,三十多公里外還駐扎著一個騎兵師,所以大伙嘻嘻哈哈的,也沒太注意遠處已經出現了一道細線。
一位小戰士,圍著藍色圍脖一邊和戰友開著玩笑,一邊用力的揮著鐵鎬,但這片凍土實在是太硬了,就算尖銳的鐵鎬也只能帶起一小片泥土,挖掘一個單兵掩體就需要差不多一個小時,何況是連長要求的挖掘一條供機槍班使用的塹壕。
所以沒幾下,小戰士就覺得渾身發熱,只得扯下了妹妹寄來的圍脖,剛小心翼翼擺在邊上,準備學戰友們那樣大干一場,忽然一陣大風吹來,頓時將輕巧的圍脖卷出了百米多遠。
小戰士立刻爬出塹壕去追圍脖,可老天爺似乎在和他開玩笑,圍脖被越吹越遠,知道跑出了差不多兩百多米才追上。
總算是追上了隨風飄揚的心愛圍脖,但當小戰士剛剛準備低頭去撿時,眼睛就仿佛被什么東西猛的刺了一下。
只見到,千米之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排整整齊齊的戰馬,它們低著頭,前肢刨地,鼻孔里還噴著絲絲白霧。
而在馬背上,一位位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個烏黑眼珠的騎士一手牽著馬韁,一手提著步槍,不斷地調整著坐下的戰馬,在朝這邊張望。
小戰士望著騎隊,忽然扭頭看了看身后仍然在埋頭苦干一無所知的戰友,瞳孔猛地縮成了一個小孔,心臟也急劇收縮起來,渾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大腦。
“敵襲......”
小戰士猛地抓起圍脖,高聲大喊往回跑去,還用力揮動著圍脖想引起身后戰友們的注意,而幾乎是同時,身后騎兵也猛的一夾馬腹,如閃電般向著油田沖了過來。
翻騰的鐵蹄,帶起了一團團黃泥,雜亂的蹄聲漸漸匯合到一起,形成了一道洪流,就連呼嘯的北風似乎都被這股狂飆嚇跑了,所有戰士和工人都覺得耳朵仿佛失聰般,再也聽不到任何風嘯聲。
放哨的士兵第一時間發現了異狀,立刻拉動槍栓單膝跪地,當他們剛剛將第一匹戰馬壓入準星,槍聲也同時從騎隊中暴起。
密集槍聲頓時打破了油田的平靜,戰士們紛紛丟下工具向旁邊的槍支沖去,可就是這段短短的距離,卻使得戰士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很多人甚至才剛剛摸到步槍,就被子彈打穿了身體。
好在戰士們在工作時都習慣性地把槍放在近處架起來,所以還是有很多人在被子彈擊中前抓起了步槍,有幾個動作快的,更是已經抓起了武裝帶上的手榴彈扔了出去。
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炸伴隨著硝煙沖天而起,如同悶雷般向四周傳遞,沖在最前面的戰馬更是被爆炸嚇得紛紛亂跑,蹄聲猛地一下散落起來。
但這些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騎兵顯然非常有經驗,只撥動了幾下馬韁,就重新穩住了戰馬,然后以雙腳控馬瞄準了正在指揮下向油井且戰且退的戰士們。
但這些南方來的士兵顯然太小看這些靠速度吃飯的騎兵了,千米距離不過是幾下呼吸。
所以當小戰士低著頭,多路狂奔,眼見就要越過挖到一半的塹壕時,遠處一位剛抓到步槍的戰友就被子彈打穿了脖子,鮮血如涌泉般染紅了大地。
小戰士眼睛都紅了,但此時根本顧不上多想,猛地一個餓虎撲食沖到了他身邊,抄起步槍扭過身體,掉頭對著沖在最前面的騎兵就是一槍。
子彈沒有打中騎兵,卻打中了戰馬的脖子,吃痛下戰馬猛地人立而起,馬背上的騎士猝不及防,也被掀翻在地。
不過這家伙的確非常兇悍,竟然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小戰士嚇得連忙對著他又連開兩槍,騎士大概沒想到對方的射擊速度那么快,凸著眼珠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雖然打死了一個,但這些嗷嗷亂叫的騎兵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很快就淹沒了小戰士,雖然他努力地開槍瞄準每一個企圖靠近的騎兵,但當子彈耗盡的那刻,一柄雪亮的彎刀陡然從眼前抹過,噴涌而出的鮮血將圍脖都染得猩紅猩紅。
激烈的遭遇戰,面對的又是速度奇快的騎兵,讓戰士們有些慌了手腳,而且由于事發倉促,機槍還被放在后面的帳篷里,所以連長只得盡可能把散落的士兵召集起來,圍著儲油的水泥槽組織抵抗的同時,派人去取機槍。
雖然水泥槽很堅固,但畢竟太小了,很快兩百多士兵就只剩下了不到一半,沒有機槍掩護,只能靠步槍和手榴彈卻要面對數以千計,怪叫著蜂擁而來的騎兵,頓時陷入了苦戰中。
就在此時,那些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騎兵突然分出一部,陡然向遠處窩擠成一團的石油工人和雇工們沖去,指揮反擊連長的眼睛霎時就紅了。
他的連,本來就是被派來保護油井和石油工人的,如果這些工人被人當著自己的面殺死,那么他這個連長恐怕也當到頭了
所以立刻下令分出二十位戰士,準備去保護那些身無寸鐵的工人。
但騎兵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戰士們剛剛抵達筑起一道人墻的時候,騎兵們就已經殺到了面前。
雪亮的彎刀伴隨著高高躍起的鐵蹄,落在了這些戰士的身上,雖然他們竭力的反擊,步槍甚至頂到了對方的身體,一些戰士甚至干脆放下槍,抄起手榴彈就抱著最近的敵人同歸于盡,但這種瘋狂也僅僅阻止了一會,二十多位戰士就被鐵蹄徹底淹沒。
沒有了戰士的保護,那些手無寸鐵的工人們頓時遭到了屠殺,每一匹戰馬疾馳而過時,都會帶起一蓬血霧,和一顆瞪大了眼睛的頭顱。
剩下的戰士也都被這種屠殺激紅了眼睛,紛紛摸出刺刀裝載了槍尖上,準備等待最后時刻的到來。
噠噠的機槍聲終于響了起來,不過這已經太晚了,騎兵們已經開始繞道側翼沖了上來,見到一個個掩護的士兵不斷倒下,連長只得猛一咬牙,點燃了熬了一個冬天才發現并抽出來的原油,并且還在電臺和機槍上綁上了手榴彈,等在最后時刻的到來。
當幾聲劇烈爆炸沖天而起,滾滾濃煙也像怒龍般沖天而起,猶如千百年來邊關告急時揚起的狼煙,扶搖直上傳遍四野。
半小時后,當最后堅守在高出水泥石槽中的幾位戰士因為彈盡而被鐵蹄淹沒時,這些兇悍的騎兵竟然紛紛跳下馬來,將戰士們的尸體拖到了一起,然后撥光了他們的衣服,從懷里掏出了剝羊皮時才用得上的小刀。
頭顱被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起,鮮血,肉塊鋪滿了整個油井,而一張張被剝下甚至還有余熱的完整人皮,被一張張貼到了儲油槽和四周的簡易營房上。
不到幾分鐘,這座剛剛開采出來,被譽為西北戰役關鍵的油田四周就鋪滿了這些東西,當這些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家伙做完這些事情,準備打掃戰場時,遠處陡然躍出的兩輛野貓和更加猛烈的機槍聲,讓知道厲害的騎士們不得不放棄了滿地的槍支和彈藥,重新跨上戰馬迅速消失在了地平線外。
但是當兩輛野貓抵達油井后,上面的戰士全都被眼前這一幕激得兩眼通紅,全身顫抖,一雙雙緊握發白的拳頭,更是砸的車廂咚咚作響。
昨天,他們巡邏時還路過這里。
他們熟悉這里的每張笑臉,抽過這里每位戰友的香煙。
但現在
他們卻無法將這些戰友拼整齊全
“啊......。”一位機槍手,抱著頭仰天長嘯后,猛地扣住了扳機,將兩匹敵人遺棄下來的受傷戰馬撕成了肉末。
槍口噴灑的火焰徹底點燃了這些戰士。
他們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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