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一 德國海軍終于起步了

調教太平洋正文。

“喀西尼走了？”

北京的檀香山駐華公館西園內，見到副手點頭，馮琪才大大松了口氣。

這幾天他都要快被俄國大使喀西尼煩死了，一周前俄國新任遠東艦隊司令卡馬波夫帶領一艘巡洋艦和兩艘裝載了兩千多俄國被俘士兵的法國貨輪抵達海參崴后，沒想到竟然撞上了太平洋軍布設的水雷，導致巡洋艦沉沒他自己也死了，還連累了一艘法國貨輪也遭重創，幸好勉強沖到岸邊擱淺成功，才沒導致一場更大的慘禍。

雖然水雷是上次戰時布置下的，但誰讓俄國人自己不小心呢？但喀西尼卻不管不顧，連日極盡騷擾提出抗議，還表示是太平洋軍先做出了挑釁，所以俄國要重新考慮剛簽訂的停戰協議，要求清政府立即驅逐自己這些人。

中止協議？驅逐自己？俄國根本沒力量繼續投送到遠東，喀西尼只不過再為下一次戰場找借口鋪路罷了，只不過他這份底氣到底是哪里來的呢？

就在馮琪揉著太陽穴的時候，一陣驚呼從辦公室外傳來，他連忙走了出去才發現外面那些公館職員都已經圍到了一起，忙詢問道：“怎么了？”

“馮先生，歐洲亂套了。”

“歐洲？”馮琪走到大家中間，參贊連忙將剛收到的簡報遞給了他，急促道：“一周前，俄國向法國貸款十億法郎，宣布要在1902年前打造一支擁有二十艘一等戰列艦，二十艘二等戰列艦的主力艦隊。”

電報員的話才說完，馮琪猛地倒吸了幾口冷氣，尼古拉二世難道發瘋了嗎？十億法郎那就是五千萬英鎊而且海軍不光是有主力艦就行的，再加配套的輔助艦只，和彈藥等等這個數值幾乎和造艦差不多了

難怪喀西尼這幾次來說話越來越有底氣，還敢說要撕毀協議，明顯是得到了國內的消息而且重要的是，與專心備戰的俄國不同，未來幾年內太平洋軍還有日本這個心腹大患

第一批在奧匈帝國訂購的兩艘輕巡和四艘驅逐艦三天前就已經回到了橫須賀，這代表日本海軍的實力開始漸漸恢復，新一輪的戰爭已經迫在眉睫。

按照俄國的時間表，未來五年內太平洋軍將面臨兩場艱苦的戰爭，這還沒算呂宋哪里呢，如果按照常規的戰爭損失計算，即使全部勝利，太平洋軍都會損失慘重，所以這份有參謀部發來的簡報不僅驚呆了馮琪，更讓公館內的所有人都一下子寒毛炸開了。

所有人都只剩下一個念頭，少爺到底要怎么應對發瘋的日本和俄國呢？

“俄國人發瘋了嗎？”

提爾皮茨剛走進帝國海軍部大樓，就接到了關于俄國擴充海軍的情報，僅看了一眼就驚愕的張大了嘴吧，雖然他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到俄國人會報復，卻沒想到俄國人會如此激烈，二十艘一等戰列艦，二十艘二等戰列艦，再加上配套的其他艦船，上帝俄國人砸鍋賣鐵也造不出這么多軍艦吧

將自己按在了椅子上后，提爾皮茨的眼神開始匯聚，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在思索問題的前兆，坐在他對面的海軍大臣霍夫曼靜靜地沒有說話，雖然他是名義上的海軍大臣，但他卻不是威廉二世心中最佳人選，他知道隨著提爾皮茨的回歸，自己這個位子遲早會讓給面前這個大胡子

提爾皮茨想了一會后，才抬起頭詢問道：“陛下和施利芬元帥對這份計劃有什么準備嗎？”

“施利芬元帥已經在和陛下商量這件事了，不過按照元帥的說法，俄國人擴充海軍只是為了報復檀香山，并不會對帝國造成太大的威脅，所以帝國只需要加大在邊界的陸軍數量就可以應對了。”霍夫曼回答道。

“他這是在替陸軍說話”提爾皮茨氣氛的一拍桌子，雖然施利芬是為值得尊敬的帝國元帥，但有一點不僅提爾皮茨不太滿意，連霍夫曼這些海軍人員也不太滿意，那就是他太袒護陸軍了，所以提爾皮茨拍桌子的表現，也沒有讓霍夫曼過于驚訝。

“不行，我必須立刻去見陛下，俄國人的計劃太龐大了，如果一旦完成，尼古拉二世肯定會對帝國產生野心，我們必須應對了”提爾皮茨一邊說，一邊拿起風帽。

霍夫曼也隨即站了起來：“可是遠東艦隊呢？棣利司少將那里有危險嗎？太平洋軍會不會攻擊他們？”

提爾皮茨瞇了下眼睛：“放心吧，我已經和檀香山達成了一份協議，等到明年他們開戰后，我們將會在遠東得到一塊土地或許，那將非常遼闊”

“那太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專心應對俄國人了。”霍夫曼擊掌道：“我陪你一起去見威廉陛下。”

英國，樸茨茅斯軍港。

皇家海軍第一海軍大臣，巴登貝格路易親王微笑著讓人替到訪的海軍第三大臣約翰費舍爾倒上了一杯咖啡。

說實話，他對這位精力充沛的第三海軍大臣沒什么太好的影響，首先就是這個家伙的精力實在是太旺盛了，雖然他積極的想打破傳統，力行改革也是為了帝國海軍好，但也沒必要搞的這么認真，最重要是的這個家伙還利用自己的職務，在監管海軍部建造的每一艘軍艦時總喜歡指手畫腳，而且不久前還提出海軍應該更加節約，盡量爭取通過改進老式軍艦來節省經費，然后再拿省下來的錢投入新技術的開發。

大英帝國皇家海軍到了缺錢的時候嗎？

要知道，議會才開始商討總額一億英鎊海軍十年發展計劃，而且根據一些激進的年輕議員說法，就算是提供十億英鎊，只要能遏制太平洋軍，俄國在遠東的擴張，迫使美國人無法進入太平洋，也是值得的。

所以此時提出海軍必須節約，不是給軍部的每個人上眼藥嘛所以這幾天來訪告狀的都快把門檻踩碎了，只不過這家伙的確是有些本事，所以巴登貝格路易親王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希望能大事化小。

可誰會想到，這家伙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這是要干嗎？

巴登貝格望了眼端坐的約翰費舍爾，笑道：“約翰，今天來有事嗎？”

約翰費舍爾從侍從手中接過咖啡后，立刻問道：“親王閣下，議會和首相大人真的要全力幫助日本打贏這一戰嗎？”

“是的。”巴登貝格點點頭：“議案已經在昨天通過了支持日本的決議，而且外交部已經給帝國駐日本公使發去了電報，希望他們能在三月前來接收所有軍艦”

費舍爾聽完，豁然站了起來：“親王閣下，您應該立即阻止這樣做。”

“哦？為什么呢？”巴登貝格端起了被子，他不喜歡濃濃的咖啡味道，作為傳統貴族，他更喜歡來自斯里蘭卡的紅茶。

“親王閣下，請恕我直言，除非帝國愿意直接出兵，否則日本人根本不可能獲得這場勝利，太平洋艦隊的強大已經通過對馬海還戰證明了自己，就連菲利特曼將軍對那一戰也非常贊賞，他們現在擁有了超過所有國家的海戰經驗，而且您應該不會忘記，日本海軍根本湊不出那么多熟練地水兵，您覺得一頭雄獅帶領綿羊能夠戰勝一群老辣的獵人嗎？”

聽完費舍爾的話，巴登貝格心里總算是松了口氣，開始他還以為費舍爾這次來又是為了改裝老艦的事情呢，于是立刻笑道：“親愛的約翰，關于這點我覺得你沒必要太擔心，俄國人擴充海軍的情報相信你應該看過了吧，你覺得在那么龐大的艦隊面前，就算太平洋艦隊經驗更加豐富，恐怕也會面臨嚴峻的挑戰吧？”

“即便他們能夠打贏日本，那也需要繼續面對尼古拉二世那個瘋子。”沒等費舍爾點頭，巴登貝格就繼續說道：“首相和議會都覺得如果讓李默控制遠東，對帝國來說將是一場更大的災難雖然我們不能直接插手，但也不能允許太平洋艦隊繼續橫行遠東”

“可如果太平洋軍全部獲勝了呢？”費舍爾皺著眉頭問道。

“或許吧，誰知道呢。”巴登貝格喝了口茶：“但即使他獲勝了，還能剩下什么？親愛的約翰，你別忘記了，無論是日本和俄國，等他們的軍艦全部回國，都將遠強于太平洋艦隊”

“而且我的觀點和你恰恰相反，我認為太平洋艦隊很難戰勝日本，因為等我們將軍艦全部交付后，日本就能擁有了八艘戰列艦，太平洋艦隊雖然加上繳獲的俄國戰列艦，和德國人為他們建造的兩艘戰列艦也有八艘，但你我都知道，除了德國的兩艘外，其他全都是老式型號”

費舍爾緩緩坐了下來，雖然他也承認巴登貝格說得有道理，但總覺得還有些不妥，所以才會來見他，希望能勸阻首相和議會的決定。

見到費舍爾還在思索，巴登貝格再次笑道：“約翰，別再為這種小事擔心了，議會已經再考慮劃撥一筆海軍特別撥款，再次開建一批新的軍艦，應對俄國的計劃，所以我希望你還是把注意力放到這里面來，去看看那些設計師，我不希望造出來的軍艦還不如從前。”

聽說議會要追加海軍撥款，費舍爾連忙問道：“那么我的改裝軍艦計劃呢？”

“忘了它。”巴登貝格路易親王皺皺眉頭，一揮手：“帝國海軍還沒有到缺錢的時候，要想保證帝國海軍的實力，打敗每一個挑戰者，就必須建造更多的新是軍艦，而不是改裝什么老式軍艦。”

見到巴登貝格如此嚴厲的語氣，費舍爾就知道對方這是在提醒他，所以只能無奈的點點頭：“親王閣下請放心，我一定會做好后勤和監督工作的。”

“那就太好了。”巴登貝格呵呵一笑，又端起了茶杯。

可惜無論是巴登貝格還是費舍爾，再考慮遠東混亂局面的時候，恐怕都沒有想到，另一個競爭對手也已經付出了水面。

德累斯頓的茨溫格宮殿內，威廉二世放下球桿，接過侍女遞來的香薰手帕，擦了擦雙手后，才從銀質的盤子里重新拿起一只白色的手套，套在了左手上。

“看來我那位尼古拉表弟真的發瘋了，居然向那些該死的法國佬借錢，為什么不來找我呢？或許我會少收點利息。”

威廉二世略帶厭惡的看了眼萎縮的左手，才重新抬起頭看了眼自己的首相，笑著繼續說道：“我說的對嗎？我的首相大人。”

霍亨洛厄這位上任才一年的德國首相自然非常清楚威廉二世的脾氣，知道這位喜怒無常的皇帝非常喜歡說反話，所以連忙賠笑道：“陛下說的很多，如果俄國人拼命擴充海軍的話，那么他們的陸軍就肯定得不到更多軍費，何況他們還要修建西伯利亞鐵路，如果愿意抵押上一些領地的話，我非常愿意在貸款書上簽字。”

“哈哈。”威廉二世大笑了幾聲后，才對旁邊的侍衛喊道：“讓霍夫曼和提爾皮茨進來吧。”

“哦？提爾皮茨將軍回來了？”霍亨洛厄微微呆了一下。

“是的，我的遠東艦隊將軍幾天前才回來，他已經和檀香山達成了一些小協議。”威廉二世說完，率先向會客廳走去。

茨溫格宮奢華的會客廳內，提爾皮茨穿著整潔的海軍制服，帶著白手套，目不斜視，而在邊上的霍夫曼反倒顯得有些寒酸。

見到威廉二世走進會客廳，提爾皮茨連忙彎腰鞠躬：“偉大的普魯士皇帝陛下，提爾皮茨向您致敬。”

“不用那么多禮節了。”威廉二世微笑著坐到了椅子上，看著剛回來的提爾皮茨，問道：“難道我的海軍大臣沒有給你假期嗎？怎么不好好休息幾天呢？”

“為了帝國，提爾皮茨不敢休息。”提爾皮茨連忙回道。

“呵呵。”這樣的回答讓威廉二世滿意的呵呵一笑，才問道：“提爾皮茨將軍，這次你來有什么事情嗎？難道遠東又出問題了？”

“遠東一切都非常好，棣利司少將已經接管了遠東艦隊的防務，另外陸軍正在加緊派遣士兵前往那里，只要等到明年春天，我們就可以在遠東獲得一個非常好的立足點。”

提爾皮茨說完后，看了眼威廉二世身邊的霍亨洛厄首相，繼續說道：“陛下，我這次來是希望陛下能加大對海軍的投入，應對俄國人的海軍擴軍計劃。”

“提爾皮茨將軍，俄國擴充海軍是因為他們的遠東艦隊被全殲，要對檀香山復仇才提出的，帝國現在沒有現實的海上威脅，為什么要擴軍呢？”霍亨洛厄皺了皺眉頭，問道。

“陛下，或許首相大人現在說的很對，帝國沒有現實的海上威脅，可一旦俄國海軍擴充完畢，又打贏了遠東戰爭之后呢？”提爾皮茨站直身子，兩眼精光閃閃。

“我們不能等出現威脅在決定是否擴充海軍，因為海軍和陸軍不同，擴軍需要一個提前量來建造軍艦，所以我們必須對未來有個總體規劃，況且我們的對面還有英國人，還有法國人如果俄國人勝利，并最終吃下了整個遠東的話，他們的實力將會增強數倍，那么請問是首相大人，一旦法國人和俄國人聯手，那么帝國將如何面對呢？”

“這……”霍亨洛厄雖然出身軍伍，但這種戰略問題上卻不如提爾皮茨這種人看得清楚，所以他也知道威廉二世對他不是很滿意，此刻被這樣一噎，也不知如何接口。

不過他畢竟是首相，有自己的手段，所以在想了想后，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們還有陸軍。”

“但陸軍沒法完成遠距離投送。”提爾皮茨立即回道：“只有海軍，才能為帝國爭取更多的海外領地，即使不考慮法俄的威脅，要想維持遠東優勢，帝國也必須建造更多的軍艦，何況據我所知，英國人已經開始為他們的遠東艦隊建造六艘新的戰列艦了，而且法國人也提出了類似的計劃，所以為了帝國的未來，為了確保將來更多的海外領地安全，我和霍夫曼將軍，代表海軍部正式向您提出建議，撥款建造更多的軍艦。”

提爾皮茨說完，立即彎下了腰，等待著威廉二世的回答，內心卻緊張得要命，可以說如果這次他的提議被拒絕的話，那么他未來在海軍的前景就不太妙了。

“我的首相大人，你覺得應該建造更多的軍艦嗎？”威廉二世沒有回答，而是立刻轉向了霍亨洛厄。

霍亨洛厄頭都大了，威廉二世一貫是喜怒無常，誰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此刻他雖然在詢問自己的意見，可心里肯定是早有了計劃，一旦如果自己回答錯了，會不會立刻被革職？

沒有人知道威廉二世的想法，所以霍亨洛厄只能賭一把，賭的就是威廉二世那顆自大滿滿地野心。所以他立刻說道：“陛下，雖然我不建議加入這場競賽，但為了帝國的未來，我覺得可以有限度的增加海軍軍費，開工建造更新式的戰列艦，保證帝國的外海利益不受侵犯。”

霍亨洛厄說完后，就看到威廉二世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心道終于是賭對了，所以再接再厲說道：“除此之外，我覺得我們還可以聯絡一下那位夏威夷少爺，共同攜手抵御俄國人在遠東的擴張，也可以……。”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他們可以再次打敗日本海軍，那才是值得信賴的伙伴，要不然……”威廉二世眼中又閃過一道狠辣，不等霍亨洛厄說完，就立即站了起來：“好了，我有些累了，既然首相大人說可以適當增加海軍軍費的話，那你們就去準備吧。”

“是。”

威廉二世同意擴充海軍，就意味著距離自己的目標又進了一步，所以提爾皮茨別提有多高興了，立刻彎腰鞠躬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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