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太平洋 二零六 我們將奉命前往封鎖東京灣
一想到少爺,小丫頭嘴角立刻掛起了一道彎彎的細線,跟著少爺來琉球已經快兩個月了,前些日子里他不是在指揮部和陳大哥等人商量著打仗,就是那里出事了要去解決,尤其是龍國章大哥出去的那些日子,他更是整日整夜的熬著,兩眼通紅連飯都顧不上。
現在總算是可以松口氣了,俄國人被打跑了,而且聽杜大壯說,起碼幾年時間沒辦法再來,尤其讓人高興地是,金州也被打下來了,在海外飄蕩了數年后,自己和少爺終于可以回家了
想到金州,想到原來的李家,小巧手上的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那時她還是個小丫頭,每日里陪著病怏怏的少爺也不知道以后會怎樣,尤其是跟著福伯少爺逃出來后,更是沒了主心骨。
陪著少爺爬上了甲板,殺死了那個守著船艙的洋人,見到了少爺殺人,也見到了少爺的改變。后來去了加拿大找到了金礦,可沒多久少爺就又去了美國。
那段日子是她最難受的,寒風呼嘯,冰天雪地,推開窗戶除了白雪還是白雪。雖然紅彤彤的火盆燃在屋內,卻可除了福伯偶爾來看看自己外,其它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守著,等著。
直到少爺回來,陪著她從美國轉到去了夏威夷,日子才忽然一下改變了。
明媚的陽光,筆直的椰樹,還有碧藍的大海和金色的沙灘,住到了人人羨慕的大屋子,后來少爺買了地,建了廠,自己也有了月兒姐姐作伴,還去讀了書。
尤其是少爺從女王那里獲得兩座大島還當上了公爵后,雖然大家嘴上不說,但事實上每個人都把自己看成了檀香山的女主人之一。
錢有了,地有了,眼瞅著好過上好日子了,可等待來的卻是男人要出去打仗了。
那一夜,至今讓她想起來都有些臉紅,雖然那時她就知道月兒也喜歡少爺,知道還有一位未過門的少奶奶,但她一點都不后悔。
那段日子,她似乎感覺又回到了冰天雪地的加拿大,即使夏威夷炙熱的陽光似乎都難以消散心中的陰霾,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看著東邊默默地等待著。
最后她終于等到了少爺帶著艦隊打下琉球,打敗了日本人的消息,消息傳到檀香山的那幾天里,每人都都是喜氣洋洋地,就連廠里的工人們見到誰打招呼都會先說三個字。
“打贏了。”
“打贏了。”
小巧喃喃念著這三個字,現在少爺又打贏了,還是當年老爺都經常說厲害的俄國人,更厲害的是還繳獲了七八艘大型軍艦,可不知為何,少爺這次似乎很不喜歡那些軍艦,一個勁的說要全賣了,尤其是聽到這些話的龍大哥,臉都綠了。
一想到這短時間天天往這里跑的龍國章,小巧也不禁莞爾一笑,她實在是想不通,龍國章那么大年紀了,聽到少爺要把軍艦賣了,竟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最后還耍起了無賴。
“撲哧。”
似乎又想起了龍國章來見少爺的場景,竟然忍不住笑出了聲,連手中的書本都落在了地上,正要彎腰去撿,身后忽然傳來了李默的聲音。
“笑什么呢?我在過道上都聽見了。”
見到李默,小巧悄悄吐了吐舌頭,笑道:“沒什么,只是想起昨日龍國章大哥的模樣,有些好笑。”
“想他干嘛。”
李默剛彎腰幫小巧撿起書本,一聽到提龍國章,剛才還如沐春風的臉色也不禁有些發慍,那家伙為了多留幾艘軍艦,都快把指揮部踩平了,如今只要是個人都知道,這幾日江湖傳言,寧遇閻王莫見國章,現在只要想到他,每個人就都覺得頭皮發麻。
尤其是那家伙最近屢屢堵在別墅門口,只要是自己一出門,鐵定是跟上來死纏爛打。“小巧,一會去關照大壯,只要是姓龍的,立刻給少爺關門放狗。”想到這幾日被纏的苦了,李大少爺決定施展絕招了。
放狗?
小巧呆了一下,轉瞬咯咯笑了起來,淚珠兒都出來了,扶著腰嗔道:“少爺,我們沒養狗。”
“是啊,都給他氣糊涂了。”李默咂咂嘴吧,剛想著是不是讓杜大壯養幾條狗看看門,就被小巧嬌媚的模樣弄饞了,連忙湊了上去:“小巧,有空嗎。”
耳旁的熱氣讓小巧心頭一顫,那不知道少爺的壞心思,俏臉緋紅白了眼:“不要,人家在收拾東西呢,大白天的”
“白天有何關系?大壯肯定不敢來了。”李大少爺舔著臉,剛要抱起小丫頭解解饞,誰想到杜大壯沒來,大舅子倒是急匆匆闖進了書房。
“少……。”一頭撞進書房的段飛沒留意到小巧也在,剛進門就連忙轉頭,嚇得小巧也飛快的逃離魔爪,低著頭飛跑了出去。
李大少爺暗嘆一聲,美好的上午又被打攪了,沒好氣的問道:“什么事?這么急?”見到小巧離開,段飛也大松口氣,轉過身連忙將一份剛收到的情報遞了過去:“已經搞清楚了,的確是洋人在背后搞鬼,這是馮琪發來的最新情況。”
不等李默翻看電文,段飛再次說道:“根據馮琪所說,這次駐朝日軍忽然調動是由英國牽頭,幾國聯手實施的,他們是想借日本對我們施壓,要挾我們。”
“而且日本也傳來了消息,北白川已經下令駐朝日軍可以征召朝鮮人入伍,要在兩年內將駐朝軍隊人數擴大一倍,必須確保朝鮮的安全。”
李默合上文件,快步向樓下走去的同時,眉頭也皺了起來,難道說歷史上著名的三國干涉還遼要在自己身上發生了?
歷史上,英法等國害怕日本做大,在甲午之后利用俄國迫使日本吐出了到嘴的肥肉,現在自己進入了東北三省,又想借駐朝日軍來威脅自己。
哼,算盤打得真好可惜他們忘記了,日本的牙齒還不鋒利
李默冷哼一聲:“李先生出發了嗎?”
“李先生已經于今早出發,他第一站會先去旅順,然后再由那里前往北京。”段飛腳步匆匆的跟隨在身后,說道:“馮琪那里也準備好了,另外唐紹儀和梁敦彥也已經抵達了美國舊金山,根據計劃他們將在這兩天內以夏威夷王國外交大臣的名義拜訪一些美國議員,同時會聯系一些美國大企業,我已經命人對他們進行貼身保護。”
“對了,托馬斯先生也發來了電報,他說那個計劃馬上就要開始了,希望你能去美國看看。”
李默正走向汽車,聽到段飛的話身子微微停頓了一下,眼眸發亮的同時心底卻嘆了口氣,盼望已久的攬財計劃終于開始了,可自己這次卻沒法親自去觀摩這場大戲了,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你轉告托馬斯吧,我暫時沒法去美國,一切都拜托他了。”
“好。”
段飛點點頭,拉開了車門讓李默坐了進去后,自己也才跟著鉆了進去:“少爺,從檀香山啟程的第一批三百人已經出發了,另外福伯說,方仙琪小姐也已經來了琉球。”
“她來干什么?難道是想自己了?”李默呆了一下,搖搖頭,此刻也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囑咐等到達時提醒他一聲后再次說道:“等會你告訴陳平,立刻發報給趙龍,部隊調頭立即趕往寧古塔邊界,做好進攻海參崴的準備”
“在告訴季濡山,看看有沒有日本船,找一艘給我打沉他”
“在渤海內打沉日本船?”段飛聽到李默的這個命令,瞪大了眼睛。
“不錯”李默半閉著眼睛,眸子中寒光咧咧:“日本人不是喜歡做炮灰嗎?那就干脆成全他們。”揮揮手,讓杜大壯開車的同時,笑著露出了一口白牙:“等到日本人自顧不暇的時候,我看他們還拿什么來威脅,等會你再去找.…..”
李默還沒說完,車子猛地前傾了一下,就聽到杜大壯哭喪著臉,指著前面哀嘆:“少爺,又是這家伙,該怎么辦?”
等看清楚了來人,別說李默了,就連段飛也是手扶額頭哭笑不得。
“這個混蛋”李大少爺咬緊牙關,對滿臉諂笑。褶子成堆的龍國章招了招手。
“上車。”
不過沒等龍國章坐熱位子,他已經一臉嚴肅:“今天我沒時間和你繞圈子,給你兩個選擇,要么只留四艘主力艦,要么多加兩艘輕巡,但龍嘯號必須退役”
“什么”
琉球港連綿的碼頭上,到處是忙碌不覺得水兵和工人,不久前回來的戰艦上一個個彈孔,一個個凹陷如今看來是那么觸目心驚,但正是因為這些傷口,卻使得它們多了種彪悍。
這段日子來,碼頭上人來人往,除了率先來檢查和維修戰艦的工程人員外,更多則是看到報紙,或者聽到鄰居的話,自發來這里,想親眼見見這些護佑著他們的海軍將士的普通民眾。
他們中不僅有從夏威夷搬來這里的工業移民,也有剛從內陸來頭一次見到如此大艦的普通人,更有來自琉球當地的土著。
他們自發的來到碼頭,摸一摸冰冷而焦黑的艦體,然后在悄悄地離開,重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除了他們外,這幾天來碼頭最多的就是那些或因為無奈,或因為隨艦而來的北洋將士,他們呆呆的看著那些布滿了硝煙的戰艦一點點被修好,看著折斷的炮管被重新安好重新露出了猙獰,每個人都心懷激動。
而除了來看這支赫赫有名的艦隊外,更多人都會前往旁邊那個已經封鎖的碼頭,在哪里,大大小小十余艘繳獲的俄艦一字排開,望著這些帶給北洋無盡傷痛和淚眼的巨艦,就這樣安靜的停在眼前,心頭更是五味具雜。
每一位北洋將士都不敢相信,這些曾經打得他們損兵折將,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還擔驚受怕大半年的俄國遠東艦隊,竟然被兵力還稍稍弱一些的太平洋艦隊以全殲的方式打得體無完膚。
他們到底是怎么辦到的?
心中的疑惑越大,越是仿佛覺得有什么東西在撓動,心癢難耐。
他們想知道交戰的場景,想知道他們的訓練強度,想知道他們的軍艦里面都是什么樣子,但得到的卻都是微笑,和搖動的手指。
但越是這樣,越難以阻擋心中的那股躁動,所以北洋將士們幾乎每天都會來碼頭,看著水兵們忙碌,從他們嘴里得到一點點邊緣消息,然后在傳播給自己的同伴。
林泰曾也成了碼頭的常客,由于身份,他比那些士兵們知道了更多的內幕,知道了太平洋艦隊并沒有用什么陰謀詭計,而是用了一個小小的伏擊戰術,并最終在正面交戰中打敗了俄國艦隊。
每每想到那些軍官們口中的描述,他就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由于得到了參謀部的授權,林泰曾在北洋將士們的羨慕中登上了切斯馬號的艦橋。站上飛橋,握著冰冷的欄桿,整個那霸港盡收眼底。
碧藍的海水,金色的沙灘,以及遍布整個港區的完善防御設施,望著那些數以百計的海防重炮炮口,他也不禁有些失神,他曾以為旅順港的防御已經夠嚴密了,可和人家一比,簡直跟小孩子玩過家家
回想到這短時間來,在太平洋軍隨行陪同軍官帶領下參觀的霸海市和琉球大島,成片成片的工廠,數以萬計正在接受各種培訓的工人,四個輪子可以自己跑的汽車,還有一拉就亮的電燈
每一個,都讓他們大開眼界
就如同海和洋的差距一樣,旅順外海的黃海只是一片海,比起遼闊蔚藍的太平洋,比起縱橫其中的太平洋艦隊,北洋水師只是個剛剛爬上墻頭,還沒看清楚外面世界的孩子
北洋敗得冤卻也敗得不冤
對比正在騰飛的太平洋艦隊,林泰曾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得出這樣矛盾的結果,或者是因為遠處那些忙忙碌碌的士兵們。他們留著短短的頭發,穿著筆挺的西式軍裝,皮靴擦得锃亮。臉龐年輕朝氣蓬勃,如同初升的旭日般令人感嘆。
林泰曾下意識的摸了一下隨風吹拂的辮尾,突然間覺得腦后的長辮子在此時此地似乎有些扎眼,雖然他在琉球也見到很多人還留著長辮子,穿著長衫,但更多卻是利落而精神的短發洋裝。
隔壁碼頭,就是剛剛才更換完炮管的天狼星號戰列艦,這種被太平洋艦隊稱為北極星級的戰列艦在艦隊里共有四艘。雖然此刻的它的艦舷還有幾個凹陷未能修補,一道三指寬的裂縫讓它看起來有些狼狽,但在所有人眼中,卻正是這種傷口,讓它看起來更加威嚴,渾身上下都彌漫著一種濃烈的硝煙味。
這是一艘不久前從戰場回來,打敗了強大敵人,全殲了俄國遠東艦隊主力的功勛戰艦這個時候,它和它主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令人血脈賁張的霸氣。
此時此刻的遠東,恐怕再也沒有任何人敢激怒他們,就如同一群大勝而回的獅群,他們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里是他們的地盤
林泰曾死死捏住了欄桿,俄國遠東艦隊全滅了,那些長眠在海底的兄弟們終于可以含笑九泉了想到剛得到這個消息時,隨著自己一起來到琉球的幾百水兵們凄厲的呼喊聲,他的心就如被什么東西揪住了一樣
“軍人,當忠誠職守軍人,當保家衛人,更應該主動承擔并挺起一個民族的脊梁”
這是那位夏威夷少爺在見到他和劉步蟾等人時說的話,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這是在想招攬自己這些人,但所有人都必須承認,他的話已經擊中了他們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
少小留洋,帶艦馳騁,為的是什么?
“嗚嗚……。”
林泰曾思緒漸飛的時候,耳旁忽然傳來了凄厲的警報聲,連綿不絕如同嗚咽的狼嚎般響徹天空,使得他前傾的身子陡然筆挺起來。
“出什么事了?”
無數的海軍將士從碼頭各處涌向了戰艦,沖上舷梯,解開纜繩,每個人都如同下山的猛虎般。
在他們旁邊,曾經的北洋將士們呆呆地看著,望著一張張從面前飛掠而過的連忙,看著他們咬牙切齒的模樣,猜測到底出了什么事外,也忽然涌起股想跟著他們一起出海,去戰斗的沖動。
片刻之后,三艘主力艦和兩艘輕巡的煙囪里就已經燃起了黑煙,就連那兩艘在旅順投降的俄國輕巡洋艦也是濃煙滾滾。
兩面嫣紅的血云龍爪旗緩緩升起,預示著這兩艘完好的輕巡已經被編入了太平洋艦隊
從切斯馬號上疾奔而下后,林泰曾很快又看到了兩外幾張熟悉的臉龐,正式劉步蟾和后來的薩鎮冰等人,見到他幾人也立刻跑了過來。
“出了什么事?”
面對伙伴們急切的眼神,林泰曾無奈的搖了搖頭,剛要說話,忽然一位太平洋軍的少尉跑到了幾人面前:“幾位大人,我們將奉命前往封鎖東京灣,譚參謀長讓我來問幾位,有沒有興趣一起去轉轉。”
“封鎖東京灣”
林泰曾面色駭然的同時,眼睛也陡然亮了起來,同時也看到了身邊幾位老朋友眼中越來越熾熱的光芒。
調教太平洋 二零六 我們將奉命前往封鎖東京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