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甘當馬前卒

朱一銘聽后，連忙說道：“感謝李記關心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盡力而為。”

他的這一番表態，也算是對李亮對此事給予特殊關照的一個回報，兩人一直以來，關系都不錯，借此加深一下，對誰都不是壞事。李亮聽后，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在朱一銘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

從李亮的辦公室出來以后，朱一銘又和肖銘華一起去了他的辦公室。肖銘華又詳細詢問了一些細節，然后對朱一銘說道：“這事肯定和她正在調查的藥品價格有關系，竟然到了要殺人滅口的地步了，這水可不是一般的深。要是那個女的能快點醒過來就好了，應該能為我們提供一些線索。”

朱一銘聽后點了點頭說道：“是呀，可是醫院那邊的情況好像不容樂觀，醫生說，恢復還需要一點時間。等她醒來的話，估計那些家伙早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干凈了。”

“是呀，但那也沒辦法。”肖銘華的眉頭緊鎖，緊接著說道，“好在聽你這么一說，我們心里好歹有個目標了，先慢慢查，希望能有所現。”

朱一銘聽后點了點頭，說道：“她可是在執行我交給任務的時候生的意外，無論如何，你得多花點心思，就當是我拜托你了。”

“我們兄弟，你用得著說這么多嘛，關鍵就是……”肖銘華聽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換了一個話題，“那邊的人這樣干，完全是瘋了，現在你這醫院、公安局一跑，等于就把自己給暴露了，所以你的安全，也要多當心。這伙人不是干不出來。”

“沒事，他們還敢把我一個堂堂的副市長怎么樣？”朱一銘自信地說道。

“小心無大錯，這事說得嚴重一點，這不亞于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否則的話，對方不會下死手，直接往頭上招呼。”肖銘華一臉嚴肅地說。

朱一銘聽后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仔細想想肖銘華說的這話確實很有道理，之前他還真沒注意到這點，確實有點輕視對方了。朱一銘沖著肖銘華笑道：“我會注意的，應該也沒有那么夸張，再說，哥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嘿嘿！”

“好漢不提當年勇了，現在就你這身子骨，嘿嘿，恐怕早被掏空了。”肖銘華也覺得之前的氣氛有點凝重，于是開了一句玩笑。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后，猛地想起來早晨的事情，說道：“歐陽曉蕾走了，有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什么，歐陽曉蕾走了，怎么回事？”肖銘華大聲驚呼。

朱一銘就把早晨的事情，告訴了他。說完以后，默默地為自己點上一支煙，他的心里充滿了失望之情，他把這事提出來，也是想看看肖銘華的反應。要是李倩知道歐陽曉蕾的情況，肖銘華不可能一點消息也不知道。現在看了對方的表現，朱一銘真是失望至極。

肖銘華見狀，低聲說道：“她這么做，完全是為了你呀，這女人真好，哎……不知道我老婆是不是知道她的情況，要不我幫你打聽一下。”朱一銘聽后，剛準備開口，肖銘華又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她既然成心躲著你，你再怎么找也沒有用的，還是順其自然！”

朱一銘順著肖銘華的思路一想，也確實有點道理，盡管心里很是酸楚，但還是能夠稍稍釋懷一些。

從公安局里面出來以后，朱一銘直奔市委市府大院。他覺得要把這事分別向黨政一把手做個匯報，現在這事只有把它擺在桌面上，才有利于解決，否則的話，有些人的膽子會更加大，做起事情來，也會更加的不計后果。朱一銘從內心深處，隱隱覺得這事很不簡單，不像一個單純為了牟利的個人或是集團做出來的事情。要知道人命關天，如果只為謀財的話，貌似沒有必要下如此狠手。

到了辦公室以后，才知道蘇運杰和潘亞東今天都去泯州市里開會了，和他們的秘分別聯系了一下，得知兩位下午都會回來。朱一銘這才放下心來，決定下午再去找他們匯報。

朱一銘剛準備坐下休息一會，今天這一連串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實在是有點大，竟隱隱有點頭昏眼花的感覺。突然電話鈴響了起來，不出意外是衛生局長陳燃打來的，朱一銘早就估摸著這位大局長應該會給個說法的。

這個電話通了足有半個小時左右，陳燃先是匯報了陳玉瓊的一些最新情況，手術已經結束，并且取得了成功，現在至少可以確保生命無憂。朱一銘問道估計什么時候能醒過來的時候，陳燃說這個情況不一定，要看各人恢復的情況，畢竟腦袋上面受傷，不比其他地方。朱一銘嗯了一聲，也沒有多說什么。

陳燃接下來說了一些恒陽市目前的醫護水平和醫院服務方面存在的問題，隱隱有檢討的意思，但是聽在朱一銘的耳朵里面更像是一種試探。朱一銘微微沉默了一會，然后沉聲說道：“我安排陳玉瓊同志利用這段時間了解一下你們醫療系統的工作情況，現在她猛地出事了，這里面的究竟是什么情況，我暫時還不清楚，當然，我希望這只是一個意外。我已經和公安局的李局長溝通過了，他們會竭盡全力調查清楚的。”

“好，那就好。”陳燃說道，“市長，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們衛生局配合的，您只管開口，我保證完成任務。”

“好，我先謝謝陳局了，有事的話，一定會麻煩你的。”朱一銘嚴肅地說道，“公安局對這事很重視，由局長助理肖銘華同志親自掛帥偵辦這些案件，再加上你們的配合，我相信這事很快會水落石出的。”陳燃聽后，又說了兩句廢話，然后掛斷了電話。

朱一銘點上一支煙，坐在椅子上認真思考起來。不管從哪個角度出，陳燃打這個電話都是應該，不過不管從哪個角度出，他這一番話都是不合情理的。領導現在最關心的顯然是病人的情況，要不也不會一大早就忙著去醫院了，按說這正是一個討好賣乖的時候，你把這個問題仔細匯報一下，領導自然會領你的情。你現在這個時候，向領導匯報工作，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會覺得不合適，作為一個資深的局長，他偏偏就這樣去做了。這不是有沒有注意的問題，也不是經驗什么的問題，只能說他是另有所圖。

想到這以后，朱一銘的心里不禁一緊，這事要是在真的話，你想一下，讓堂堂一局之長過來打探風聲，那幕后的又該是哪尊大神呢？想到這以后，朱一銘不禁的眉頭不由得緊鎖了起來。

針對目前的現狀，朱一銘又重新思考起下午向蘇運杰和潘亞東匯報的事情，看來到時候，必須得多個心眼，但大方針還是不變，一定要把陳玉瓊受命于自己去查衛生系統的事情說清楚。一方面對陳玉瓊來說，這是必須的，不能讓她流血又流淚；另一方面，朱一銘想起了李志浩說過的話，不管怎么樣，都得先讓對方動起來，這樣才能搞清楚狀況，進而尋找到下手的機會。朱一銘現在雖不清楚幕后的那只黑手，究竟是誰的，但是有一個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一般人，否則陳燃不會甘心充當馬前卒。

朱一銘看著眼前裊繞的煙霧，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前一直以為教育上面的事情很麻煩、很棘手，現在看來顯然是錯了，衛生系統這一塊的水才是真的深，深到甚至能要了人的命。他也許在無意當中已經觸動了一張龐大的利益巨網，那人家自然要做出反應，并且一出手就是殺招。看來正如肖銘華所說的，還真得當點心，狗急了必定跳墻，并且這還不是一只普通的狗，極有可能是藏獒那一類的。

想到這以后，朱一銘不由得想起歐陽曉蕾的離開，也許對自己來說是一件好事，免得她跟在后面擔驚受怕的。至于說季曉蕓，看來也得找個機會好好和她談一下，這段時間少點來往，一方面防止有人在這方面做文章，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雖然不能多給她們一些什么，但朱一銘是絕對不允許她們受到哪怕一點點的傷害的，這是底線。

朱一銘下午的主要任務就忙著向兩位一把手匯報，匯報的內容基本差不錯，陳玉瓊出事的經過，以及他讓陳玉瓊暗中調查藥品價格虛高和醫院服務態度方面的一些情況，但兩位一把手的表現卻截然不同。蘇運杰只是簡單地問了一下相關的情況，聽說朱一銘上午已經去過公安局以后，就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說，等有機會，他會和李亮作溝通的，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他一定全力支持。

潘亞東的表現則讓朱一銘很是不爽，聽完匯報以后，他淡淡地說了一句，“醫療系統的情況非常特殊，如果有什么想法或是行動，最好大家坐下來商量一下，這樣可以把一些問題解決在萌芽狀態。”雖然他的話說得很含蓄，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責怪朱一銘沒有事先和他溝通。

朱一銘聽后，什么都沒有說，既沒有解釋，也沒有說明，更沒有承認錯誤，只是就那么一聲不吭地坐著。潘亞東此時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那話有點重了，于是換了一副口氣說道：“當然這次事件，也屬于一個意外，我馬上就和李亮記，請他一定要多派精兵強將上去，盡快把這個案子拿下。要不然的話，大家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證，還有什么心思談工作？”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后，臉上的表情才有所緩和，聽了一下以后，說道：“那就謝謝市長了，我相信兇手一定會被繩之以法的。”說到后半句的時候，真可謂是聲色俱厲，朱一銘借此表達自己的憤怒和決心。

潘亞東聽后，沒有開口，他不清楚朱一銘這樣說的目的，但是就在剛才說那話時的短短一瞬間，他從對方的臉上看見了殺氣，讓人有點不寒而栗之感。

晚上，朱一銘回到宿舍的時候，只覺得從未有過的勞累，真切地體會到什么叫身心俱疲了，躺到床上以后，真是是一動也不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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