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465章 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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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徑直來到悅來客棧。一陣忙活。終于安頓下來。
車內之人。便是瑞陽王府的宋供奉。
他們來到客棧。包了兩間院子。很快。兩個騎士縱馳而去。進了臨安城知府府上。
隨后。知府親自登門。與宋供奉關在一間屋子里。說了一陣子話。不久便離開。
太陽剛剛升起。陽光明媚柔和。天氣仍舊寒冷。寒意還未被陽光所驅散。
清平幫總壇位于城東南。此時已經熱鬧起來。人來人往。兩個少年站在大門外。目光靈光。一一觀察著進進出出的人。
他們約有十五六歲。看上去武功不高。僅是目光清亮一些。再無其余的征兆。
看他們削瘦的身形。似是吃不飽飯。被餓成這么瘦。但他們皮膚紅潤。卻不似營養不良。
兩人紀相若。站在大門兩旁。筆直著身子。如兩桿長槍。身子一動不動。唯有雙眼轉動。緊盯著每一個人。仿佛每一個人都有盜賊之嫌。
被他們這般盯著。進進出出的人們也不在意。多是沖他們兩個一笑。或做一個鬼臉。想要逗笑二人。
但兩人緊繃著臉蛋。一動不動。板著臉龐。像是一個小大人。絲毫不為所動。
正在此時。五個人走過來。當先一個老者。身形削瘦。手撫清髯。慢悠悠而至。身后四個中年人。個個太陽穴高鼓。似乎藏著兩顆核桃。雙眼精芒隱隱。散發著逼人的毫光。
他們五人來到大門前。停下來。抬頭打量門上額匾。
當先老者。正是瑞陽王府的宋供奉。一襲淡紫長衫。看上去富氣襲人。雍容大氣。
他抬頭打量著。嘖嘖贊嘆:“好字!好字啊!”
額匾是墨漆金色。三個字遒勁有力。金鉤銀劃。仿佛欲裂開額匾。騰空而去。
這三個字乃是蕭月生親自手書。氣勢之大。可見一般。直有凌云天下之勢。常人觀之。便有俯首下跪之沖動。
兩個少年緊盯著他。一動不動。似乎兩尊泥胎。
老者抬頭打量著字。嘖嘖贊嘆不已。一時忘神。只顧的看這三個字。越看越覺其妙無窮。千萬般滋味。不停涌上來。復雜莫名。卻又難以自拔。
身后四個中年漢子也不動。只是轉動雙眼。如鷹般銳利。各自觀看一個方向。警惕異常。
他們忽然一動雙手。按到劍柄上。因為感覺到一股森然氣勢撲面而來。目光轉向大門。
大門里面走出一個中年人。胖墩墩的身材。圓圓的臉龐。一臉的和氣。仿佛彌勒佛一般。
他未語先笑。遠遠的抱拳。邁過門檻。笑道:“幾位尊駕可是來我清平幫的?”
說著話。他來到眾人身前。
宋供奉被打斷神思。略有不悅。低頭望去。抱了抱拳:“在下姓宋明仲。想見一見貴幫江幫主。”
圓臉中年人見他語氣托大。暗自一皺眉。卻不動聲色。看他氣質。知是貴人。呵呵笑道:“原來是宋前輩。……不巧的很。敝幫主沒在幫中!”
“不在幫中?”宋供奉眉頭一皺。看了看天色:“這個時候。貴幫主已經出去了?”
“呵呵。敝幫主向來聞雞起舞。起的極早。”宋供奉呵呵笑道。抱了抱拳:“對不住了。前輩若有什么吩咐。不妨說一聲。若是能做主的。在下便盡力一試。”
“我找江幫主。旁人做不的主。”宋供奉搖頭。嘆息一聲。道:“待她回來。我再拜訪罷!”
說罷。輕輕擺了擺手。
身后走出一個中年男子。身形削瘦。長方臉龐。一臉精悍。看上去如一柄出鞘的寶劍。
他步態沉凝。緩緩走到圓臉中年人身前。自懷中掏出一張拜帖。遞向他。
圓臉中年人雙手接過。直接打開。看了一眼。抱拳笑道:“原來前輩是瑞陽王府的人。失敬失敬!”
他說著失敬。但前后態度并無差別。一直笑瞇瞇的。
“不值一提!”宋供奉擺擺手。神情淡然。道:“老夫只是辦差的!……瑞陽王請江幫主去。卻是有事拜托。”
“不知什么要事?”圓臉中年人好奇的問。
“事關機密。不宜外人知曉!”宋供奉沉聲哼道。瞥圓臉中年人一眼:“貴幫主何里會返回?”
圓臉中年人搖搖頭。滿臉歉然:“委實抱歉的很。前輩怕是的等一陣子!……幫主前幾日已經出了臨安城。身有要事。三五天功夫。怕是回不來。”
“嗯——?!”宋供奉臉色一沉。滿臉不快。
圓臉中年人搖頭苦笑:“剛才在下沒有說實話。其實。幫主參加潘幫主的葬禮去了。還的一陣子能回來。”
宋供奉冷哼一聲:“好的很!……走罷!”
說罷。轉身便走。雙眼精芒一閃。臨轉身之際。瞥了一眼圓臉中年人。
他親自登門。給足了面子。沒想到。卻是白費一場。而且。有被人消遣之感。
若非顧忌他有事相求。早就動手。略施薄懲。免的讓人以為。自己是易欺之人。
“宋老。此人武功高明。這清平幫果然不簡單!”剛才送拜帖的中年人跟在他身后。沉聲道。
宋供奉笑了笑。點點頭:“嗯。是個高手。若是打起來。的費你一番手腳!”
“這小小的清平幫。竟有如此高手!”中年人眉頭緊鎖。想了想。沉聲道:“宋老。還是再召一些人過來罷!”
“怎么。覺的保不了我?!”宋供奉笑呵呵的道。撫著清髯。清而飄逸。
中年人悶哼一聲:“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不必了。”宋供奉搖頭。腳步緩。從容而行:“小小的一個清平幫。諒他們不敢怎么著!”
“宋老……”中年人忙道。
宋供奉一抬手。擺了擺道:“此事休要再提!……士龍。莫要擔心。清平幫總不會個個都是高手!”
中年人無奈點點頭。他名叫陳士龍。從小便跟在王府里長大。修煉王府的秘笈。武功極高。
對于宋供奉。也是知之甚深。知道宋供奉自視極高。且極固執。自己根本說不通。只能聽他的。
六人回到客棧中。宋供奉便派出人。
一會兒功夫。很快便回來。給宋供奉消息。確實潘吼的葬禮剛舉行不久。是海葬。江南云與齊元翰皆離開。一直沒有回來。
宋供奉這才罷休。沉下心來。只等著江南云返回來。
三日之后的清晨。宋供奉一身寬大的練功服。正在小院中練功。動作緩慢。催動內勁。外表看上去。風平浪靜。內里卻是風起云涌。內力勃發。
他耳朵一動。忽然聽的遠處的腳步聲。有些熟悉。應是派出去的護衛。便慢慢收功。
很快。門被推開。一個中年人大步流星進來。見到宋供奉在練功。忙一抱拳。躬身大禮:“宋老。江南云回來了!”
“回來了?!”宋供奉精神一振。
“好像昨晚回來的。咱們都沒發覺!”中年人點頭。滿臉興奮。
宋供奉點頭。笑道:“好。好。回來就好。咱們馬上出發。將她堵住!”
“是!”中年人重重點頭。
這一次。還是上一次那些人。五個護衛跟著他。出了客棧。施展輕功。流星趕月。飛快馳向清平幫的總壇。
轉眼之間。他們便到。站在大門外。此時。總壇人來人往。已經極是熱鬧。
大門兩旁。仍舊兩個小子標槍般站著。只是換了兩個人。氣質相似。一動不動。唯有眼珠轉動。
“宋老。他們這是做什么?”有一個中年人好奇。指了指兩個少年。輕聲問宋供奉。
宋供奉想了想。道:“是增他們見識。長閱歷罷……”
“他們清平幫。古里古怪的!”一個中年人低聲哼道。滿臉的不服氣。
這兩天來。他們在臨安城閑逛。聽多了清平幫的事情。對于臨安城眾人對清平幫的推崇不以為然。
“有人來了!”削瘦的中年人陳士龍低聲道。
其余四人馬上閉嘴。緊繃臉龐。雙眼精芒四射。宛如實質。盯向大門口的方向。
大門口方向。胖墩墩的中年人再次出現。一臉笑容。仿佛彌勒佛。遠遠的。就笑呵呵的抱拳:“原來是宋前輩。快請!”
“你家幫主可在?”宋供奉抱拳。淡淡笑道。笑容矜持。
中年人笑瞇瞇的道:“今天巧的很。幫主剛回來不久!”
說罷。轉身領著六人。進了清平幫總壇。來到一處大廳中。
這座大廳。正是清平幫的會客正廳。鋪著月白色的地毯。讓客人有些擔心。自己一腳上去。怕是會留下一個黑腳印。
好在。月白地毯中間。是一條寬約三人的暗紅地毯。紅地毯旁是兩排太師椅。
地毯盡頭。一幅松鶴延年圖下。擺著一張太師椅。與下面的椅子相同。
墩墩的中年人將六人領進來。笑瞇瞇的請他們坐下。然后轉身離去。說是去請幫主過來。
陳士龍冷著臉。目光如電。緊盯著胖墩墩的中年人。看著他轉身離開。轉頭道:“宋老。這清平幫。也忒無禮了!”
宋供奉冷著臉。點點頭。擺擺手道:“算了。咱們有求于人。顧不這許多!”
陳士龍冷哼一聲。不再多說。
他們登門。那江南云竟然沒有親自出來相迎。僅是派一個知客引進大廳中。還要坐在這里等。如此冷遇。他們尚未遇到過!
忽然一人飄了進來。卻是一個年輕女子。身穿一身淡綠色羅衫。秀美動人。
她手上托著木盤。木盤上是六個茶盞。滿滿當當。再多一盞。就沒有地方擺放。
輕盈步入。飄飄來到近前。帶著淡淡幽香。似蘭似。若有若無。清雅泌人。
她一一放下茶盞。輕聲道:“幾位請慢用。”
說罷。輕飄飄離開。腳下如踩著白云。飄逸柔和。行走之間。行云流水。毫無阻滯。
陳士龍緊盯著她。眼睛眨也不眨。一直目送她離開。消失不見。
“士龍。別看了!”宋供奉拿起茶盞。輕啜一口。淡淡說道。
陳士龍轉過頭來。沉聲道:“宋老。這個清平幫。果然邪門。此女武功。竟僅是一個丫環!”
宋供奉搖搖頭。放下茶盞。輕吁一口氣:“此女武功確實不俗。應該不是丫環。”
他身在王府。好茶極多。此時仍忍不住贊嘆。僅是輕啜了一口此茶。便覺熱茶中的香氣清幽。直貫肺腑。仿佛清臟腑中的濁氣卷走。清虛無濁。
“嗯。看她氣質。也不似丫環。陳兄多心了!”另有一個中年放下茶。點頭道。
“唉……”陳士龍搖搖頭。總覺的這個清平幫古怪。應該打起十萬分的小心。
“幫主到——!”一聲斷喝聲中。大廳門口一閃。一道月白身影閃過。的來到近前。
宋供奉心中一驚。內力勃發。在體內洶涌澎湃。仿佛巨浪騰空。力量無窮。
他定神望去。眼前已經出現一人。幽幽香氣浮動。繚繞鼻前。心旌不由搖蕩一下。
眼前此人。臉如白玉。目似點漆。眉毛雖修長入鬢。卻
著。顯的極秀氣。一幅溫柔如水的氣質。
她顧盼之間。眼眸中流光溢彩。頓時生出勾魂攝魄之力。絕代風華撲面而來。
江南云柔聲道:“這位便是宋前輩吧。小女子江南云。有失遠禮。還望恕罪!”
她聲音糯軟如蜜。溫潤如珠。聽在耳中。如一陣春風拂在心田。說不出的動人滋味。
“江幫主。久仰大名!”宋供奉抱拳。淡淡一笑。略帶矜持。
他暗叫一聲厲害。這般容貌。這般風華。便是皇上的三宮六院。三千粉黛。也遜色一籌。
“小女子一點兒薄名。區區不足掛齒。”江南云抿嘴一笑。其余五人頓時一怔。目瞪口呆的望著她。
一笑之間。她整個人仿佛放出光來。如陽光照到雪地上。讓人眼前一亮。
她轉身一步跨出。出現在松鶴延年圖下的太師椅前。一旋身。輕拂衣。慢慢坐下來。姿態優雅。
她淡笑道:“宋前輩來。不知究竟有什么事?”
宋供奉抱拳一禮:“老夫前來。卻是有一事相求!”
“請說。”江南云抬抬玉手。
宋供奉嘆息一聲:“唉……。王爺的了一種怪病。昏迷不醒。老夫曾請方證大師前去幫忙。結果沒能成。他推薦江幫主你。”
江南云笑道:“小女子可不懂的醫術!”
宋供奉嘆息道:“其實。王爺是被高手所傷。頭上被下了禁制。無法醒來。只要能將內力驅除。便能喚醒王爺!”
江南云沉吟不語。
宋供奉緊盯著她。腦筋疾轉。想法子要勸動她。
江南云抬頭。擺擺手:“并非我推辭。方證大師不成。小女子更是不成。……論及內力之深厚。方證大師修煉易筋經。天下罕有。小女子甘拜下風!”
宋供奉急忙道:“可方證大師說。江幫主你內力精純。可以一試!”
說罷。他一擺手。
身后一個中年人站起。自腰間解下一把長劍。雙手托著。呈到江南云身前。
宋供奉道:“這是王府內庫里的寶劍。是王爺賜與我防身之用。老夫就借花獻佛。贈與江幫主!”
江南云抿嘴一笑:“哦。是一柄寶劍?”
她伸手接過來。一臉好奇神色。輕輕抽出長劍。頓時一道寒光閃現。無形寒氣彌漫開來。
江南云左手指成劍。輕撫著劍身。溫潤晶瑩。仿佛水晶一般。竟不似鋼鐵所鑄。
她腰間是寒霜劍。也是寶劍。但僅是蕭月生粗略所鑄。勝在堅硬鋒利。蕭月生本就偷懶。沒有盡心鑄造。況且當時他武功沒有盡復。
她慢慢抽出寶劍。寒氣撲面而來。仿佛一汪清水在眼前閃現。劍身通體晶瑩剔透。如后世的水晶一般。沒有一絲雜志。
她拔出一根頭發。舉起輕輕一松手。一絲秀發慢悠悠落下去。飄到劍刃上。毫無阻礙。一分為二。落到地面。
吹毛斷發。便是如此。
江南云抬對。輕撫長劍。笑道:“真是一把寶劍!”
宋供奉笑呵呵的。心下卻在滴血。這柄寶劍。天下罕有。若不是看江南云難纏。也不至于拿出來。
江南云輕聲道:“昭慶。你來看看這柄劍!”
“是。幫主。”屏風后面傳來聲。輕飄飄走出一人。腳步無聲無息。兩步便到了江南云身前。
宋供奉他們一驚。臉色倏變。他們竟沒有發覺有人藏在暗處!
錢昭慶一身青衫。神情沉靜。接過長劍。右手持劍。左手輕輕一掌拍下去。“叮”的一響。余音繚繞。裊裊不絕。
他點點頭。雙手托著送回:“確實好劍!”
說罷。他轉身便走。輕飄飄的回到了屏風后。
宋供奉他們凝神細察。仍是未能發覺到錢昭慶的存在。心中凜然。警惕大起。
如此人物。若是偷襲自己。卻是防不勝防!
江南云拿起長劍。端量一會兒。抬頭笑盈盈的道:“嗯。好罷。既然宋前輩如此盛情。我便勉力一試罷!”
旁邊五人。皆是心中惆悵。沒想到美貌如此。仿佛天仙化人一般。卻是如此勢利。
“這柄劍嘛。還是物歸原主。”南云輕輕一拋。長劍飛到剛才那中年人手上。
宋供奉一怔:“江幫主。你這是……?”
江南云抿嘴輕笑。搖搖頭:“此劍雖好。我卻已經有了寶劍。用不大著。況且。我去救貴王爺。只是心下好奇罷。”
“這……。好罷!”宋供奉點點頭。若是真的治好了王爺。其賞賜更加厚重。這柄劍卻算不的什么了。
瑞陽王府
傍晚時分。十匹馬驟然而來。仿佛一陣狂風卷過來。直到王府大門前。猛的一下停下。“希”的馬嘶聲此起彼伏。
江南云一身月白羅衫。端坐馬上。身姿挺拔。優雅端莊。其風華絕代。雍容華貴。其余人仿佛都是她的侍從。
即使是氣度不凡的宋供奉。在她跟前。也像是仆人一般。無形中便矮了一截兒。
黑熊一般的李指揮使早就站在大門前。身后是二十個王府侍衛。站成兩排。整齊劃一。一動不動。森嚴氣度撲面而至。
“宋老!”李指揮使大步邁出。抱拳見禮。
宋供奉招招手。一臉高興:“來來。我介紹一下。……小李。這位便是清平幫的幫主。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稱的江幫主!”
“見過江幫主。”李指揮使對江云抱拳。怔了一怔。馬上恢復如常。
江南云知道了他的名字。輕輕頜首。微微一笑。心下暗贊。此人之心志堅定。遠超常人。
“宋前輩。咱們還是去看看王爺罷。”江南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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