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383章 化光
蕭月生點頭。淡淡說道:“功力沒什么長進。只是悟得了一些東西。”
“哦?!”江南云眸子一亮。
蕭月生瞥她一眼。淡淡問道:“剛才為何不下狠手?”
江南云怔了怔。道:“師父不是不讓大開殺戒么?”
蕭月生點點頭。自己倒是說過此話。只是他實在沒想到。泰山派的人竟是這樣的貨色。一時之間。竟懶得與他們多說。揮手退走。
若是泰山派的人不識退。他已經出手。施展雷霆手段。
江南云跺了跺腳。恨恨道:“師父。我一直壓著火呢。玉玄子那個老家伙。忒也無恥。我竟辯他不過。真是氣人!”
蕭月生忽然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師父。你笑什么?!”江南云忙道。
蕭月生呵呵笑了兩聲。然后說道:“沒想到。泰山派這位玉玄子。還真是不要臉。少有人及。也算是個極品!”
江南云恨恨道:“師父剛才干嘛放過他。一劍宰了他多好?!”
蕭月生搖搖頭。笑道:“算了。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下一次。你不必再留手了!”
“是!”江南云大喜過望。
憑她的武功。對付泰山派的那些人。手到擒來。小菜一碟。偏偏不能下硬手。依她向來無所顧忌。手下狠辣地性子。實在別扭之極。蕭月生一下松口。她仿佛松了緊箍咒一般的暢快。
蕭月生已經創出新的法訣。想了想。謂之化光訣。
他靜靜的運行化光訣。潛心修煉。進境極速。觀云山莊外面。仍舊風平浪靜。泰山派地人偃旗息鼓。仿佛熄了報仇之念。
臨安城中的武林中人大失所望。沒想到泰山派雷聲大。雨點兒小。這般不爭氣。竟對付不了觀云山莊。
臨安城會仙樓
正午時分。人滿為患。
門口掌柜圓圓的臉笑成一團。眉開眼笑。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這一陣子。生意旺得不得了。做夢都要笑醒。
只不過。酒客之中。多是些武林中人。個個拿刀佩劍。說話嗓門又粗又亮。他也暗自擔心。會不會喝醉了打起來。將自己的酒樓給推倒了。
好在。這些人看似兇狠。卻頗是老實安分。沒有人敢借酒撒野。讓他一顆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來。卻是暗自感激清平幫。聽他們說話地語氣。這些人對清平幫大是忌憚。
“照我說呀。蕭一寒根本不敢得罪泰山派!”一個人嗓門忽然大了起來。揚聲說道。
他聲音極大。壓過了大廳里喧鬧的聲音。人們給紛紛循聲望去。卻是一個青年男子。約有二十余歲。長方臉掛。濃眉大眼。此時迷朦著眼睛。顯然已是微醺。
“不然。不然!”他的對面。也是一個青年男子。二十余歲。瓜子臉。劍眉朗目。甚是英俊。搖頭似撥浪鼓。滿臉地不以為然之色。
他也是目光朦朧。白皙地臉龐泛著紅暈。坐也有些坐不穩了。卻強撐著說話。
那長臉龐的青年男子搖頭。大聲哼道:“你瞧瞧。泰山派都欺上門去了。他卻什么也不做。不是怕了泰山派了嗎?!”
瓜子臉青年瞇著眼睛。搖頭道:“不然。不然!……蕭大俠那是寬宏大量。不計較。懶得一般跟泰山派的人見識!”
“我呸!”長方臉龐青年不屑。重重一拍桌子:“他就是孬種。膽小鬼!”
“放肆。你竟敢罵蕭大俠!”瓜子臉青年拍案而起。手指對面。怒聲叱道:“……你才是孬種。膽小鬼!”
“你敢罵我。找死!”長方臉龐青年勃然大怒。他乃一介狂生。蕭月生都不放在眼中。何部此人。
說著話。他拔劍而起。徑直刺向那瓜子臉青年。
瓜子臉青年反應也不慢。雖是微醺。手腳不甚靈活。卻拔出了長劍。擋住了歪歪扭扭的一劍。
兩人站起來。隔著桌子。腳下穩穩釘著。劍來劍往。好不熱鬧。周圍的人們靜下來。看著他們找架。
桌上的錫酒壺已經被一劍斬去了頂蓋。翻倒在桌上。酒汩汩流出來。酒香撲鼻。
他們兩人本是好友。酒熱耳酣之際。談論起了前一日的情形。據說泰山派前去觀云山莊鬧事。卻全身而退。兩人評論開來。各有見解。爭執之下。動起了手。
兩人都是酒意醺醺。一劍刺出。歪歪扭扭。走不成直線。根本沒有威力可言。旁邊地人讓出一塊兒地方。生怕刺到自己身上。他們實在沒有什么準頭。
掌柜圓臉露出愁容。怕一溜小跑。飛向大街東頭。那里有一座宅子。正是清平幫的所在。
一會兒。掌框身后跑著一個青年男子。魁梧身形。濃眉大眼。雙眼銳利如刀子。卻甚是溫和有禮。不疾不徐的跟在掌柜地身后。來到了會仙樓中。
甫一會仙樓。便聽得人們喝彩聲。他靠近一看。兩人正斗得激烈。劍光閃閃。兩人中間地桌子化為數塊。塌在地上。
“錢少俠。你看看。你看看。他們……”掌柜的哭喪著臉。指著那張桌子。仿佛死了兒子一般。
錢少俠點點頭。雙眼精芒一閃。寒光迸射。點點頭道:“嗯。掌柜的。我曉得。放心罷。準讓他們賠。”
“全靠錢少俠了!”掌柜的精神一振。忙抱拳一禮。
二人的情形。旁邊有人看到。低聲議論:“是誰。他是誰。掌柜地找來救命了?”
“噓!是清平幫地人!”另一個人忙豎指于唇前。左右一打量。低聲道:“這一塊兒地方。是歸清平幫管的!”
“清平幫?”那人問道。“清平幫也沒聽說過?!”另一人愕然問道。頗是驚詫。
那人搖頭:“沒聽說過。又不是少林武當。很有名氣?!”
另一人看了看他。目光頗是怪異。搖頭嘆道:“辣手仙子江南云是清平幫地幫主。”
“啊。是江南云?!”那人忙道。興趣大生。
另一人點頭。眼睛盯著那姓錢地青年。嘴里飛快說道:“清平幫是洛陽城唯一幫派。如今隨著江南云過來一些人。個個都是幫中精英干將。武功高明得很!”
“原來如此。”那人點頭。有些了解。
姓錢的青年邁步進去。靠近正在激烈相斗的二人。沉聲道:“兩位大俠。且住!”
說著話。他踏前一步。二人的劍光之中。雙掌迎出。分別拍中二人長劍。
“當當”兩響。如金鐵交鳴。
周圍諸人不乏識貨的高手。見此情形。心中凜然。顯然這青年掌上功夫極高。竟能發出金鐵之聲。堅硬無比。莫不是修煉了少林寺的金剛不壞神功?!
兩個青年忙緊握長劍。不讓它脫手。轉頭望向姓錢的青年。雙眼已經清醒過來。
他們經過一番打斗。血氣循環。內力涌動。將酒意逼得差不多。頭腦清醒。
“你是什么人。多管閑事?!”長方臉龐的青年一抖長劍。指著錢姓青年。冷冷喝道。雙眼銳利如鷹。
錢姓青年精氣神一迸。雙眼神光湛湛。宛如實質。直刺入長方臉龐青年眼底。他不由一顫。轉開眼睛不敢直視。
“在下清平幫錢昭慶!”他灑然一笑。抱拳道:“這里是吃飯之處。不宜動手。擾了眾人的興致。二位若是動武。不妨去外面!”
一聽到清平幫三個字。那瓜子臉青年一動。忙抱拳道:“誤會。一場誤會。我們是喝醉了。迷迷糊糊的。還望錢少俠見諒。”
忙又朝長方臉龐地青年道:“孫兄。咱們吃飽了。還是結帳走罷!”
“你怕清平幫。老子卻不怕!”長方臉龐的青年冷笑一聲。不屑的瞪了那人一眼。
錢昭慶眼中精芒一凝。緩緩聚于他身上。淡淡道:“我清平幫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值一提。只是身為臨安城人。想要保一方百姓平安罷了。”
“好大的口氣!”長方臉龐青年冷笑一聲。
錢昭慶抱臂淡淡一笑。道:“閣下不知何方高人。竟如此藐視我清平幫?”
“我無名小卒一個。就是看不慣你們清平幫。如何?”長方臉龐青年冷冷哼道。
錢昭慶濃眉皺了皺。道:“這可奇怪了。我清平幫可是有什么得罪之處?”
“我就是看不慣。又如何?!”
錢昭慶搖頭。瞥他一眼。淡淡道:“閣下有些不可理喻。還是結了帳走人罷!”
長方臉龐青年冷笑一聲。長劍歸鞘。不丁不八地站著:“老子偏偏不走。你待如何?!”
“看來。閣下卻是來找咱們清平幫地茬兒呀。佩服!”錢昭慶臉色沉了下來。淡淡說道。
“老子就是找茬兒地!”長方臉龐青年步步緊逼。臉帶不屑神色。冷冷盯著錢昭慶。
錢昭慶雙手放開臂膀。上前兩步:“我清平幫雖然微不足道。對于無端尋釁。卻絕不退讓。請賜教!”
“等的就是你這話!”長方臉青年哈哈大笑一聲。長劍陡地刺出。突兀迅捷。
錢昭慶身子向左輕側。避過劍尖。右掌一斫。凝重飄逸。動作舒展大方。賞心悅目。
“當”一響。宛如金鐵相交。長劍頓時蕩開。幾乎脫手飛走。
長方臉龐的青年頓時鄭重起來。長劍緩緩抬起。凝氣聚神。目光炯炯。宛如燭火。緊盯著錢昭慶。
錢昭慶淡淡望著他。神情自如。渾身放松。看上去處處破綻。卻令人無從下手。
凝神片刻。長方臉龐青年索性一橫心。縱身飛出。一劍直刺錢昭慶胸口。劃出一道寒芒。
錢昭慶腳下一旋。瞬間橫移半尺。
劍勢太快。一劍刺空。想要變招時。劍柄已至錢昭慶身前。他再次出掌一斫。擊中劍柄。
長方臉龐男子只覺劍柄熾熱。宛如烙鐵。忙不迭的松手。長劍頓時跌落下來。
錢昭慶右掌一抄。劍落入他手上。輕輕一劃。長劍擱在了長方臉龐男子脖子上。
長劍一擱在脖子上。他頓時不動。寒氣通過脖子上的毛孔鉆進來。只覺死亡從未如此之近。
錢昭慶雙眼一凝。神光迸射。鉆入他眼中。緩緩收劍。手掌一動。劍已插回他劍鞘中。竟沒有人看清。
瓜子臉青年本想出手相救。卻見劍已插回鞘中。還未來得及出手。心中凜然生懼。
如此奇快無倫的手法。若是使劍。定然防不勝防。自己根本不是對手。自取其辱罷了。
錢昭慶一抱拳。瞥了那長方臉龐青年一眼。淡淡道:“請罷!”
長方臉龐男子慘然一笑。面色發白。直面死亡地恐懼緊緊攫住了他。此時方知。自己并非不怕死。
“告辭!”他抱拳一禮。轉身便走。再也沒有臉留在此處。
那瓜子臉青年緊跟著往外走。沖錢昭慶抱拳一禮。道:“失禮了。在下自會賠償桌椅。”
說罷話。拋了一錠銀子。緊隨其后。出了會仙樓。
人們哄然喝起了倒彩。沒想到那個人口出狂言。本事卻不濟。竟一招也接不下。
廳中靠近南窗有一桌。坐著三個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嗤然一笑。搖搖頭:“唉……。真是笑死人。那人武功如此不濟。還敢口出狂言!”
他身形魁梧。濃眉大眼。看上去粗魯豪邁。雙眼精芒隱隱。也是一個高手。
旁邊一人乃中年男子。面色枯黃。一臉病容。仿佛病入膏肓。行將就木。低聲輕哼:“你真這般以為?!”
“不是么?!”另一人忙問。也是中年男子。面如冠玉。頜下三綹清須。飄逸瀟灑。
枯黃臉色的男子搖頭。斜睨二人一眼:“我卻不信。你們看不出來。并非那人不濟。實在是那錢昭慶武功太強!”
“關兄。那錢昭慶看不出多厲害呀?”另一人撫著三綹清須。蹙起眉頭。搖頭說道。
“就是就是。也就是出手快一些罷了。沒甚出奇的。”豪邁大漢忙不迭地點頭。
枯黃男子搖頭。不以為然。哼道:“他最強之處。定是掌力無疑!……其掌力必有古怪。否則。那人豈會如此輕易拋開劍?!”
他所猜八九不離十。錢昭慶所修掌法名曰少陽掌。專走手少陽三焦經穴。內力至陽至剛。掌力奇異。尋常地高手根本難以抵擋。
那長方臉龐的男子劍法不俗。內力卻并不強。毫無抗力。自是輕易的栽在了他手上。
錢昭慶看了一圈。沒有鬧事之人。沖眾人做了一個團揖。在掌柜的千恩萬謝中。轉身離開。返回清平幫。
“這便是清平幫地高手。果然名不虛傳!”那男子撫著三綹清須。搖頭嘆息。
“二哥。這般高手。清平幫中算不算高?”粗豪大漢低聲問枯黃臉龐的中年男子。
他沉吟一番。道:“清平幫的高手。無一低于此人。”
“那這般高手。清平幫有多少?”粗豪大漢忙問。
枯黃中年人沉吟片刻。道:“二三十人。總是有的……”
另二人面面相覷。露出苦笑之色。
粗豪中年男子嘆息一聲。搖頭道:“有他們在。哪里有咱們的出頭之日?!”
另一中年男子撫髯搖頭。恍然大悟。苦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大伙進了臨安城都老老實實。原來是怕了清平幫!”
“此言不差。”枯黃中年男子點點頭。
粗豪中年男子問:“那江南云地武功。想必更強罷?”
“這些人地武功。據說都是江南云親傳。你說說。她的武功究竟會有多高?”枯黃臉龐地男子冷冷笑道。
“奶奶地。委實可怕!”粗豪男子臉色微變。
中年男子撫髯沉吟。緩緩說道:“那驚鴻一劍蕭一寒的武功。豈不是更加深不可測?!”
枯黃臉龐男子重重點頭:“不想而知!”
隨即發出一聲冷笑。道:“剛才那人。實不知天高地厚。依我看來。蕭一寒欲殺泰山派的人。如同宰雞殺鴨。只是懶得出手罷了。這些人妄自談論。實是淺薄無知!”
其余二人點點頭。對于蕭月生地寬容。雖然江南云頗是不滿。卻是贏得了儀琳與令狐沖地贊賞。覺得他胸襟寬闊。泰山派不識好歹。若是再來尋釁。不必再客氣。
蕭月生微微一笑。心知達到了目的。泰山派畢竟是名門大派。若是不占住理。貿然下死手。會埋下無形地隱患。
這一傍晚。夕陽西下。他在后花園的一處花圃當中練功。
這里溫暖如春。百花齊綻。
夕陽的余暉照亮了后花園。光線柔和而細膩。玫瑰紅染遍了所有的花朵。如夢似幻。
夕陽地余暉中。他也被染成了玫瑰色。與周圍混為一體。
只是靜靜站著。一動不動。如同一根柱子般站著。看情形。宛如站樁一般無二。看不出在練什么武功。
慢慢的。沉靜下來時。再來觀看。會發覺隨著他的呼吸。他身上的玫瑰柔光一漲一縮。如同他嘴里的氣息一般。一漲一落。奇妙無比。
忽然。他身子一動。瞬間消失于原地。再一閃時。出現在觀云山莊大門外。
觀云山莊大門外的直道上。十余人正圍著兩人。展開廝殺。刀光劍影。叮當不絕。
這條大道被郁郁地樹木遮住。夕陽余暉照不到這里。略有幾分昏暗。刀劍地光芒閃爍不止。
十余人穿著黃衫。圈中的兩人。一個是葛衣麻布。須眉皆白地老者。頭上白發蕭疏。另一個面戴青紗。看不清臉龐。身形卻曼妙無比。看上去是個年輕地女子。
那老者動作遲緩。長劍卻得穩、準、狠三訣。雖然不快。卻是招招致命。殺機凜然。
但這十余人。個個都非庸手。手上或是長刀。或是長劍。還有銀槍。甚至還有一個使流星錘。兵器五花八門。無所不有。
他們十余人中。只有六個出手。刀劍齊揮。將那老者壓制得喘不過氣來。搖搖欲墜。隨時會支撐不住。
那一身黑衣的曼妙女子手持長劍。拄在地上。一動不動。一陣清風吹來。垂于臉前的青紗飄動。
一個黃衫中年人手持長刀。朗聲道:“綠竹翁。再打下去也是徒勞。何苦呢。教主只是想請圣姑回去!”
綠竹翁不聞不問。長劍犀利如故。劍劍拼命。使的是兩敗俱傷的打法。雖然腳步遲緩。仍不容小覷。
“你若再不識趣。咱們可下狠手啦!”那中年男子冷哼道。
綠竹翁冷笑一聲。并不接話。手上卻是一招狠似一招。恨不得將身前地人都宰了。
“圣姑。請您發話罷。白白讓他送命。徒勞無益!”中年男子轉向玄衫曼妙女子。
她自然便是任盈盈。
任盈盈拄著長劍。淡淡道:“師侄。住手罷。”
“姑姑。你快走!”綠竹翁低喝一聲。卻兀自不退。長劍揮動。猛的一刺。刺中一人肩膀。
那人悶哼一聲。右手疾點。將左肩上的血止住。冷冷盯著綠竹翁。眼中精芒閃動。臉上肌肉慢慢扭曲。神情變得猙獰起來。
“綠老兒。你要找死。怨不得我了!”說罷。他猛地沖上來。不顧綠竹翁刺來地劍。徑直刺去。
綠竹翁的這一劍刺他左肩。他卻刺綠竹翁胸口。二人若是同歸于盡。他最多斬落一臂。綠竹翁必然身亡。
旁邊一劍倏然鉆出。格開綠竹翁的劍。那人的劍直接刺中綠竹翁胸口。隨即一拔。鮮血噴涌。
“呃……”綠竹翁悶哼一聲。只覺周身力氣仿佛都隨著胸口噴出的血一塊兒噴走。
他長劍一落。腳下一個踉蹌。緩緩倒了下去。
“綠師侄!”任盈盈忙上前扶住他。不讓他跌倒。看著他胸口噴泉般的熱血。忙疾點他的穴道。
綠竹翁艱難的伸出手。擺了擺。低聲道:“沒用了……。姑姑。拖……拖住他們。蕭……蕭先生……”
“別說話了。吸氣!”任盈盈忙點頭。手掌按在胸口。想不讓熱血噴出來。
綠竹翁搖頭苦笑。心下明白。自己這條老命。終究是要交待這里了。只是圣姑仍未能脫險。他實在不甘。
“怎么了?”溫和的聲音忽然響起。蕭月生驀然出現在二人身后。
任盈盈猛的轉頭。轉身望去。見到是他。頓時一松。身子軟了一下。幾乎摔倒。
蕭月生踏前一步。將她托住。手已搭到她脈上。心中有數。一股內力傳了過去。
任盈盈只覺一股溫潤地氣息傳入體內。頓時精神一振。仿佛醍醐灌頂。周身清爽。疲憊頓消。
蕭月生放開她。來到綠竹翁身邊。雙手齊動。左掌朝上一提。綠竹翁像一具木偶般攤直身子。平平浮起。仰面朝天躺在虛空之中。仿佛那里有一張無形的矮榻。
他睜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只覺身不由己。腦袋指揮不了身體。完全任由蕭月生擺布。
蕭月生左手輕提。右手疾點諸大穴。或剛猛或陰柔。或飄逸。或凝重。或如狼毫捺筆。或如石鑿猛鉆。每一指各具氣象。氣勢森嚴。
轉眼之間。周身一百零八個穴道已經點完。蕭月生輕吁一口氣。看了看綠竹翁。
綠竹翁已經閉上雙眼。昏迷過去。臉色不復灰敗。變得紅潤。仿佛陷入美夢之中。周身松馳開來。
任盈盈湊上來。低聲問:“先生。他不要緊吧?”
蕭月生轉頭看她一眼。點頭道:“虧得沒來晚。沒有大礙。調養一陣子便能恢復。”任盈盈臻首輕點。嘆息一聲:“若沒有他。我已經死了。”
蕭月生眉頭輕皺。沉聲道:“你的臉……?”
雖臉前擋著青紗。卻阻不住他的目光。一眼望到她左臉頰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兩寸來長。
任盈盈輕描淡寫。淡淡的道:“被他們追殺。受了傷。”
蕭月生眉頭緊鎖。沉聲一哼。轉過身來。望向十余個黃衫男子。
他們見蕭月生虛虛一提。竟將綠竹翁虛空攝起。功力之深。駭人聽聞。故忌憚異常。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問道:“你是什么人?!”
蕭月生淡淡道:“蕭一寒。”
眾人一怔。觀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地驚異。
蕭月生地名號。對魔教眾人而言。遠比正道武林要熟悉。因為圣姑的心上人。便是驚鴻一劍蕭一寒。
前一些日子。還因為此故。很多受過任盈盈恩惠地魔教中人前來見蕭月生。想看一看圣姑的心上人究竟如何。
“怪不得。怪不得圣姑往這里跑!”一個人嘿嘿笑道。心領神會。
蕭月生面沉似水。淡淡瞥他們一眼。一擺手。道:“你們走罷。我今天不想殺人。”
“教主有令。請圣姑回去!”一個黃衫中年人沉聲道。
蕭月生溫潤的目光籠罩著他。淡淡道:“回去跟你們教主說。盈盈在我這里。有膽子的。盡管來罷。”
他轉頭對任盈盈道:“咱們回莊罷!”
說罷。他邁步朝山莊方向。手上托著綠竹翁。步履從容悠緩。
任盈盈沒有說話。跟在他身后。往山莊走去。
“站住!”面前的黃衫人握緊長劍。沉聲喝道。
蕭月生眉頭蹙起。淡淡道:“你們想要阻攔?!”
黃衫中年沉聲哼道:“教主有命。你若帶圣姑走。便是違抗教主之命。保你死無葬身之地!”
蕭月生淡淡道:“我從一數到三。若不讓開。取爾性命!”
右手握拳。小拇指翹起。淡淡道:“一!”
十余個人臉色微變。怒氣涌動。惡狠狠的瞪著他。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383章 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