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3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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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第二更)
“師叔!師叔!”道士們紛紛叫道。
雖然玉音子人品并不高明,但畢竟輩份擺在那邊,乃是泰山派的鎮派之寶,也是眾人的支柱,此時轟然倒下,自然心慌。
江南云收劍歸鞘,淡淡而道:“放心罷,他死不了的。”
“你……你……!”眾道士指著江南云,手指亂顫,雙眼憤恨的瞪著她,幾乎忍不住要出手。
江南云輕哼道:“你們不是我的對手,何苦自取其辱?!”
天松道士衡量一番,心下明白,若是真的動手,自己六人根本斗不過人家,僅是徒弟,已經讓自己折了兩人,況且還是最厲害的玉音子師叔,自己四人,更是不濟。
他沉聲問道:“施主究竟是什么人?!”
“問得好!”江南云露出幾分贊許神色,能夠想到這個,倒也不容易,淡淡笑道:“煙霞派的孫玉如是咱們的朋友,……好了,言盡于此,你們走罷!”
天松道士若有所思,點頭,慢慢離開。“師父,咱們真的還要呆在這里?”江南云大是驚詫的問蕭月生,明眸緊盯著他。
蕭月生點頭:“嗯,再等等看。”
江南云明眸顧盼流轉,柔聲道:“泰山派不會善罷干休的,師父,還是避一避為妙,省得真的要殺人。”
“他們地膽子夠大。便來送死罷。”蕭月生淡淡一笑。
江南云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師父。何苦呢。那個玉音子受了重傷。武功算是廢了大半。日后不能耀武揚威了。也算是替孫妹妹報了仇。”
蕭月生搖頭道:“若是不能徹底將泰山派打疼。煙霞派怕是要受苦了。江南云一怔。想了想。隱隱有些明白。白了他一眼:“師父對煙霞派可是照顧有加。若是對咱們清平幫有一半兒好。我可就感激不盡啊!”
蕭月生一怔。隨即失笑:“清平幫有你在。我哪需費什么
江南云輕哼一聲。心中愉悅。又白了他一眼。
“走。咱們去拜會一下泰山派。”蕭月生起身。往亭子外面走。
江南云一驚,忙跟了上去,追著說道:“師父。咱們去泰山派?!”
蕭月生點點頭:“嗯,卻當場質問,省得等來等去,忒也麻煩,也浪費時間!”
“……也好!”江南云更是無所畏懼,乍一驚愕過后,心頭涌起了興奮之念。
師徒二人直奔泰山派而去,到了山腳下,有兩個道士站在入口處。腰間佩著長劍。
這兩個年輕的道士英俊過人,面如冠玉,頎長的身形穩穩站在那里,身后的拂塵飄飄,寬大地道袍被風吹得款款而動,幾有飄逸出塵之態,令人觀之望俗。
他們雙眼精芒四射,年紀雖輕,修為卻并不弱。已是內家高手,站在那里,淵停岳峙,氣度不凡。
見到二人上來,他們上前一抱,其中高個子的道士稽首一禮:“二位施主有禮,可是欲到敝派?!”江南云一身月白羅衫,皎潔無瑕,渾身上下一塵不染。宛如不沾凡塵的姑射仙子。
她抱拳道:“我與家師確實是欲拜訪貴派。前去通報一聲罷!”
“請稍待!”他彬彬有禮的道,轉身回到另一人身邊。兩人目光掃動,在蕭月生與江南云身上瞄來瞄去,低聲議論。
“他們是不是打傷玉音子師伯的人?!”高個子道士低聲問,臉色沉重。
“嗯,大有可能,據天松師兄說,那女子美得逼人,男子倒是相貌平平,他們應該就是了。”矮個子道士低聲點頭,隨即又道:“忘了問一問他們的姓名。”
“瞧我!……我去問一問。”高個子道士忙不迭地道。
他臉色通紅,覺得甚是丟臉,忙上前幾步,來到蕭月生與江南云身前,稽首一禮:“小道還未請兩位施主的尊姓大名,也好通報。”
江南云淡淡說道:“家師姓蕭,小女子姓江,你前去一說,貴掌門自然會曉得。”
她神情似笑非笑,明眸如清水,盈盈投在道士的臉上,令他不由的臉紅心跳,不敢直視,冠玉般的臉龐已是通紅,忙低下頭,轉身便回到了矮個子道士身邊。
“師兄,果然是他們兩個!”他低聲道。
那矮個子道士緊盯著江南云的玉臉,目光怔怔,如迷如幻,喃喃說道:“果真如此之美!……怪不得天松師兄如此夸贊,我還以為是虛言誆人,著實慚愧。”
高個子道士有些不滿,沉聲道:“師兄,他們便是那兩個煞星,咱們怎么辦?”
這一下將矮個子道士驚醒,他忙收懾心神。道家最講究的便是收心斂神,不滯于外。
片刻過后,他搖搖頭道:“咱們做不了主,你還是親自跑一趟,親自稟明掌門罷!”
“嗯。”高個子道士點頭,轉身便走。腳下輕捷迅疾,轉眼之間,已是登上數丈之外。
“你們泰山派便是如此待客,讓客人等這么久?!”江南云踏前兩步,斜睨著矮個子道士,微微冷笑。
矮個子道士和顏悅色,稽首一禮,道:“施主誤會了,貧道等不敢擅專。須得請示掌門之后方能決定。”
江南云嬌叱道:“家師忙得很,可沒有這般閑心來等你們請示!”
“那……”矮個子道士心中凜然,曉得她這是故意找茬兒。怕是不能善了。
只是,如今自己僅有一個人,況且,即使師弟剛才沒有走,兩人合力,也不是這個姓江的對手。
玉音子師伯尚且栽在她手上,何況自己兩個?!
這般心思一轉,他忙道:“稍安毋躁,稍安毋躁。我前去催一催,讓師弟快一些!”
說罷,稽首一禮,轉身便走,腳下更快幾分,轉眼之間,已是消失在莽莽樹林中,消失不見。
江南云搖頭,笑罵道:“這個家伙。倒是一點兒風骨也沒有,著實替泰山派丟人!”
蕭月生若有若無的笑了笑:“你威風太盛,將人嚇走了。”
江南云一挺胸脯,嬌哼一聲,頗是自豪地模樣,隨即一怔,猛的轉頭,狠狠瞪著蕭月生:“師父,你這話何意。怎么聽著不像好話呢?!”
“呵呵。自然是夸獎。”蕭月生笑了笑,搖頭道:“你也忒過敏感了一些。”
江南云哼道:“那些個男人。若是不狠一些,他們根本不知收斂,他們都是一群奴才,不打不忌!”
蕭月生笑著點頭,道:“嗯,那倒也是,不過,應記得恩威并施,剛柔相濟方是正道。”
“是,明白啦,師父!”江南云無奈的道。
兩人說著話,慢慢往上走,也不理會泰山派是不是歡迎。
泰山派地風景,巍峨高壯,雄闊萬里,俯視山下,只覺眾山如狗,綠樹如蟻,直如指揮千軍萬馬之感。
兩人一邊欣賞著壯麗的風景,一邊慢慢往上走,頗是悠閑自在。二人使的是縮地成寸之術,腳下看似悠閑,速度卻是極快,不一會兒地功夫,已是趕上了正在山路上疾馳的兩個道士。
他們二人驚覺蕭月生二人的逼近,忙催動功力,速度更快,宛如兩道輕煙一般,沿著山階飄了上去,輕功頗是不俗。
蕭月生師徒二人懶得理會,只是欣賞風景,腳下卻是不停,一步數丈,與他們越來越近。
那兩個道士更是拼了命的跑,幸虧蕭月生師徒忽然遇到了難得的美景,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蕭月生笑道:“他們已經到了,咱們走罷。”
二人重新往上走行去。泰山派的大殿外
蕭月生師徒二人,衣衫飄飄,神態悠閑,來到大殿外,雙眼打量著雄偉驚人地大殿。
蕭月生笑道:“果然不愧是東岳,氣派大是不同,比起華山諸派更強幾分。”
“嗯,可能與山有關吧,泰山雄偉過人。”江南云點點頭。
蕭月生搖頭,嘆息一聲:“唉……。泰山派的人卻并非心胸開闊,甚是可惜。”
江南云抿嘴輕笑,白他一眼:“咱們這般刺激人家,哪還能開闊得起來呀?!”
師徒二人正說著話,自大殿走出一群道士,當先之人。便是泰山派的掌門,天門道長。
他的身后,數位鶴發童顏的老道士,步履沉緩,個個行將就木的模樣,蕭月生與江南云覺出,這群道士中,最厲害的便是這幾個老道士,個個修為驚人。
蕭月生眉頭一皺。搖頭道:“沒想到,泰山派的實力如此雄厚,這般上一輩地高手。”
江南云點頭道:“他們隱藏得也夠深地呢!”
蕭月生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左冷禪應是知曉的吧……”
江南云點頭,一掠鬢邊垂下的一縷秀發,輕聲道:“這么多年,明爭暗斗,豈能不知?!”
二人正說著話,一群道士來到了近前,天門道士稽首一禮,沉聲說道:“兩位施主遠道前來,貧道有失遠迎。怠慢莫怪!”
“道長客氣了,咱們不請自來,有些唐突了,道長莫怪才是!”蕭月生抱拳一笑,呵呵笑道。
江南云明眸轉動,掃了師父一眼,不知他為何忽然客氣起來。
蕭月生對天門道長頗是敬重,非是因為他地掌門身份,而是他的人品。只可惜他威望不足,無法震懾幾個長輩。
一派之中,有一些長輩地存在,固然是幸事,卻也并非一定,泰山派的幾個耆老讓泰山派的實力雄渾,同時也將天門道長的掌門弄得威望全無,在派內無法達到令到必遵,幾個長輩不停地掣他地肘。
蕭月生對天門道長既是尊重。又是憐憫。故甚是客氣。
見二人如此客氣,旁邊一個老道不忿。一拂道袍的長袖,雙眼怒瞪天門道長,重重哼道:“天門師侄,何須如此客氣?!……他打傷了玉音子師弟,直接動手教訓他便是!“師伯……”天門道長皺眉。
“好呀,我這次上來,便是要問一問!”蕭月生微微一笑,淡淡瞥一眼那老道,道:“你們泰山派縱容親戚橫行霸道,該當何罪?!”
“你說什么?!”那老道聲音宏亮,怒瞪蕭月生,踏前一步,須眉皆張,聲勢駭人。
“你說什么……你說什么……”山谷中傳來回聲,不絕于耳。
蕭月生淡淡道:“你們身為名門正派,不能護佑一方,反而縱容親戚欺人,壞事做絕,難道不覺得慚愧?!”
“你這小子,胡說八道些什么?!”那老道怒睜雙眼,狠瞪著蕭月生,又踏前幾步,距離他僅是六尺之遠。
江南云踏前一步,羅袖輕輕一拂,輕叱道:“退下!”
老道只覺一股勁風迎面撲來,更是勃然大怒,哼道:“你好大地狗膽!”
罵了一句,他雙掌一推,迎上勁風,只覺這股力道初時綿綿柔柔,似是飄絮,片刻之后,卻是緊韌無比,隱隱透出沛然之像,無法抗拒。
他身子被勁風所推,平平滑出六尺,在地上留下一道印跡,腳下的百衲鞋已經破掉,露出了腳后跟。
老道臉色漲紅,宛如豬肝,死死瞪著江南云,三角眼睛里透著難以置信。
他一向自視極高,縱橫無忌,沒想到這小女子輕輕地一拂袖之力,竟讓自己如此的狼狽。
這對于他而言,委實是難堪的打擊,下不來抬。
他死死瞪著江南云,沉聲哼道:“小丫頭,倒有幾分道行,來來,咱們再行比過!”
江南云輕輕一笑,道:“老道士,你地武功差得遠。想要跟我打,還是等下輩子努力修煉罷!”
“豎子無禮!”老道士沉聲怒喝。
江南云嫣然一笑:“你這老道,忒也煩人,既打不過,何必在這里打腫臉充胖子,還是乖乖退下罷!”
“找死!”老道士怒哼。腳一蹬地,身子倏的躥到她跟前,寒芒一閃,長劍已是刺了出去。
他自小便浸淫于泰山派劍法,火候極深,一出劍便雄壯大氣,顯然已得泰山派的劍法精髓。
蕭月生搖頭一笑,泰山派的劍法,固然精妙。但在江南云跟前,卻是無異于班門弄斧。
“好劍法!”江南云清叱一聲,抽出腰間長劍。劃了一個圓弧,反刺了過去。
她圓弧將老道士地劍環繞,輕輕一扯。
老道士只覺一劍刺在皮革上,頓時陷入其中,難以自拔,劍上附著一股粘力。
他心叫不妙,曉得對方施展的是“粘”字訣,而她的內力這般雄厚,自己怕是兇多吉少出。
江南云輕輕一挑,長劍“唰”的一下,射向遠處,“錚”地一聲,落到了泰山派大殿外的柱子上,劍柄不停的顫抖著。
江南云撫劍而立,淡淡笑道:“這一回,你該退下去了罷?!”
“你……你……!”老道士指著她。手指顫抖,驀然之間,一口血箭噴了出去。
江南云長劍一撩,又畫了一道圓弧,朝她噴去的漫天熱血仿佛乳燕歸巢,紛紛鉆到了她身前地劍弧之中。
劍弧如漩渦,將這些血卷進來,然后輕輕一甩,朝旁邊飛去。落到了遠處。
她這一手。舉重若輕,信手拈來。委實輕巧之極,顯然劍法達到了手隨意動之境。眾道士皆是沉默下來,想不到對手竟是如此地棘手,說不定,泰山派今日便要栽了。
那老道士噴出一口熱血,嘴唇鮮紅,他抹了一把,恨恨道:“你這豎子,究竟要如何?!”
剛才的一口熱血噴出去,他憋在心里地郁郁頓時消散,頓覺渾身輕松下來。
“我要如何,豈不是笑話?!”江南云嫣然一笑,搖頭道:“是你要如何才對,你們咄咄逼人,我只能反抗嘍……!”
天門道長忽然開口,稽首一禮,沉聲道:“這位姑娘,可是清平幫江幫主?!”
“咦?”江南云訝然的望了他一眼,沒想到天門看著粗豪,竟也是極聰明,一下猜到了自己地身份。
她朝蕭月生忘了一眼,點點頭,笑道:“不錯,天門掌門,小女子江南云有禮啦!”
“原來果真是江幫主!”天門道長舒了口氣,笑了起來,道:“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
江南云搖搖頭,道:“天門掌門,這話我可不敢當,咱們豈能是一家人?!”
天門道長呵呵笑道:“五岳劍派同氣連枝,尊師既是恒山派儀琳掌門的大哥,咱們自然也不是什么外人蕭月生嘴角一翹,笑了笑。
“這位想必便是蕭先生!”天門道長沖蕭月生稽首一禮,笑道:先生模樣大變,本座卻是差點兒沒認出來。”
蕭月生搖頭道:“我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免得多有煩擾,沒想到天門掌門火眼金晴,認出了我。”
天門道長撫髯大笑:“呵呵,如江幫主這般劍法,天下之中,又能有幾人。本座一猜便知!”
那老道沉聲一哼,怒瞪天門道長,道:“天門師侄,人家都打上門來了,你還在跟他寒暄敘舊?!”
天門道長面色不變,搖頭笑道:“師伯。這兩位不是外人,這一位是驚鴻一劍蕭一寒蕭先生,這一位乃是蕭先生的高徒,洛陽清平幫的幫主江幫主!”
那老道士冷冷一笑,斜睨了蕭月生與江南云一眼,道:“我管他是什么一寒,什么幫主,打了咱們泰山派地臉,殺了咱們泰山派的人。必須血債血償!”
“師伯!”天門道長忙道。
那老道一瞪眼,怒哼道:“你退一邊去!”
天門道長臉色沉了下來,濃眉緊皺在一起。似乎都要連成一條眉毛,眉下的雙眼精芒閃爍。
那老道冷笑一聲,斜睨著他:“怎么,當了掌門,我這個師伯地話便不聽了?!”天門不敢!”天門道長抬頭看了一眼其余的老道,他們多是目光炯炯,朝自己投來不滿地神情。
蕭月生搖頭一笑,呵呵說道:“天門道長,在下可是大可眼界。沒有白來泰山派一趟!”
“哦?”天門道長眉頭一挑。
蕭月生搖頭,自失一笑,嘆道:“身為幫中弟子,竟倚老賣老,不遵掌門號令,在下委實難以相信真有此事!”
天門道長臉色漲紅,他本就是紫膛臉色,此時更紫得嚇人,強自一笑。道:“他們是長輩,本座雖是掌門,尊老還是要地。”
蕭月生瞥了幾個老道士一眼,搖頭一嘆:“唉……,真是可悲可嘆!……這幫老糊涂如此不知好歹,你這個掌門做得太過窩囊,闔派上下,如何能遵你號令?!”
“豎子住嘴!”又有一個老道士站了出來,一手攬袖。另一手擔成劍訣。指著他喝道:“咱們泰山派地事,何時輪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委實自不量力!”
蕭月生沒有反駁,只是淡淡一笑:“你們這般目無掌門,委實又可憐又可笑!”
“豎子多嘴!”那老道身形倏地一晃,出現在他身前,揮掌擊來,想要給蕭月生一個耳光。
蕭月生一動不動,江南云一晃身子,出現在老道身前,輕輕一掌迎上去,兩掌相交。
一只手掌瑩白如玉,一只手掌干癟枯瘦,宛如雞爪,兩掌相交在一起,對比強烈。
“砰!”一聲悶響,老道士踉蹌退了兩上,原本臘黃的臉色漲紅,仿佛害羞一般。
江南云輕退了一步,貼到了蕭月生的身前。
蕭月生輕輕一扶她柳腰,輕聲道:“莫要輕敵。”
他的嘴巴幾乎湊到了她耳朵上,吐出地熱氣直涌了過去,江南云只覺身子一軟,差點兒癱倒在他懷中。
江南云大羞,自己地心跳師父定然聽得到,渾身頓時力氣大增,身形一晃,出現在老道身前,嬌叱一聲:“也接我一掌!”
她這是羞惱成怒,遷怒于別人,那老道士本是踉蹌的身形乍一穩住,體內血氣震蕩,翻涌,根本無法出掌。
另有一個道士飄出來,身法快捷,擋在江南云身前,哼道:“我來接你一掌!”
“砰”一響,兩人分開,江南云身子一飄,腳下旋動,卸去了洶涌的內力,驚異的朝前看一眼,對方內力之深,倒是不容小覷。
那老道身子矮小,干枯瘦弱,仿佛一陣風便能吹走,站在那里,道袍飄飄,隨時會被風吹走。
他的容貌平常得緊,五官端正,臉上布滿皺紋,又密又深,有些愁眉苦臉的滋味。他退后兩步,臉上紅了紅,便又退下去。
江南云輕笑一聲,道:“你這個老道,內力精深,委實不凡,只不過,我若是再用力一分,你便會吐血了!”
老道士一言不發,臉上又紅了一次,慢慢褪下去,方才舒了一口氣。
江南云的內力,可不是那般容易消去,其內力變化多端,數道不同的內力揉在一起,防不勝防。
除非,對方地內力遠超于她,直接強行將她地內力驅除出體外,否則,想要化解,千難萬難。
老道士稽首一禮,緩緩說道:“女施主好內力!”
他說話的速度極慢,仿佛每一個字都是醞釀了一番,三思而后說出口一般。
江南云對這個老道倒不忍傷害,覺得他是一個難得的老實人,索性放他一馬,淡淡道:“老道,你讓開,已經受了傷罷?”
老道士緩緩點頭,慢慢地說道:“不錯,老道我的內腑受了傷。”
江南云嫣然一笑:“那你還能戰否?……我剛才這一掌,可是僅使了六成的內力!”
老道士黯然退下,緩緩說道:“老道不是你的對手。”
江南云嘻嘻一笑,道:“你這個老道,倒也誠實!”
說罷,轉頭望向眾道士,明眸盈盈如水,眾道士偏偏覺得心虛,不敢與之相觸。“咱們今天來,便是要來說清楚!”江南云溫聲說道:“那張建夫人人得而誅之,并非他是你們泰山派的,便是其它門派,咱們也會毫不猶豫地除去!”
她聲音糯軟如蜜,平緩而從容地傳了出去,整個泰山上下,都清晰可聞。
泰山派眾人心中凜然,沒想到此女的內力竟如此地醇厚。
天門道長揚聲道:“蕭先生,江幫主,張建夫之事,本派不會再追究了。”
“師侄!”幾個老道士同時喝道,目光炯炯,緊盯著他,似乎要將他吞下去一般。
天門道長搖頭,道:“幾位師伯師叔,我這個掌門失職,竟不知道咱們泰山派地眼皮子底下,便有惡人當道,還要去遠處行俠仗義,委實慚愧!”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天門道長,你這個掌門確實失職,拿出掌門令劍,直接逼他們服從便是了,何必如此麻煩!”
他素來懶得多管閑事,只是見到如此情形,實在忍不住,沒想到天門道長看似剛硬,行事卻如此的拖泥帶水,優柔寡斷,實在不配成為一派掌門。
泰山派在他的手上,斷難發揚光大,觀其掌門,便知弟子狀,泰山派委實令人失望,縱使高手眾多,也難及嵩山派。
一個老道士臉色陰沉,沉聲喝道:“諸師弟,咱們一起上,定要殺了他兩個!”
“是!”幾個老道沉聲答應,身形一晃,頓時圍住了蕭月生與江南云。
天門道長大驚失色,忙叫道:“幾位師伯,師叔,你們……?!”
“天門師侄,你且退到一旁,當作沒看到罷!”當先的老道士沉聲說道,目光陰冷。
他乃是玉磐子,乃泰山派輩份最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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