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５、合作愉快

泰瑞爾有些疑惑地接過瓶子，尚未打開，只是以神識一掃，臉色頓時就變了。

“這個……是我看錯了嗎？”白色的光翼映著他幾乎已經黑掉的臉色，看得出他心中已經驚訝到了極點，甚至在懷疑自己的眼睛，“這是……一個神的靈魂？！雖然是殘缺的，但這種力量和波動……這種強度……的確是一個神的靈魂啊！”

因為太過驚訝的緣故，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淡定，甚至連最基本的禮貌都顧不得了，直接沖到程鵬的面前，沖著他大吼：“你究竟怎么做到的？你竟然殺死了一個神？！”

“不是我殺的。”程鵬當然不會被泰瑞爾嚇倒，他笑了笑，很平靜地回答，“這家伙活著的時候……諸如巴爾這種等級的強者，對他來說也只是‘稍稍需要花點力氣’而已，你覺得光是擊倒巴爾就幾乎精疲力竭的我們，有可能殺得了他嗎？”

“的確不可能……就算這份靈魂已經殘缺，但骨子里面的神格等級依然可以評估得出來……他活著的時候比你們強多了！”泰瑞爾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也比我強得多！比我見過的任何天使和惡魔都強得多！”

“他是被同等的強者殺死的，我的朋友因為巧合奪取了他一部分的靈魂。”程鵬用區區幾句話就將修普諾斯之死一筆帶過，然后把話題重新引回了神魂上，“這份殘缺的靈魂擁有強大的力量，我覺得或許可以用來強化那條披風。”

泰瑞爾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慢慢鎮定了下來——其實修普諾斯是死是活都跟他沒什么關系，他剛才的失態只是因為太過于驚訝罷了。

“你希望我用這殘缺的靈魂來強化披風？”他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表示可以，但隨即又說，“不過這份靈魂所對應的神格屬于黑暗一類，和‘天上的衣服’本身的屬性相抵觸，如果只抽取其中純凈的神力來強化它的話，剩下的部分卻又會浪費掉……”

“不能兩全其美嗎？”程鵬問，“只提取那些神力，而將剩下的依然留在瓶子里面，可以嗎？”

“那不可能！”泰瑞爾毫不猶豫地回答，“神力和神格是一體的，在提取的過程中必然一起取出。我可以破壞神格，提取其中的純凈神力，但卻不可能在保存黑暗源質的同時提取神力。”

“那么就破壞掉它吧。”程鵬只思考了不到一秒鐘就做出了選擇，“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與其把它放在那里慢慢積灰，不如用掉——就算只能發揮一部分作用也沒問題！”

泰瑞爾沉思著，目光落在瓶子上，然后又看向程鵬。

“你的果斷讓我驚訝！你很懂得取舍……雖然我不知道那是否正確，但不管怎么說，勇于決定，并且能夠對其負責的人，總是比那些猶豫不決或者想要兩邊都占便宜的強得多！”

說著，他后退幾步，站在世界之石的晶體下面，光翼扇動，掀起無形的光之流，將那件剛剛升過級的披風托在空中，然后舉起了那個瓶子。

“我制造過不少東西，其中稱得上神器的也有好幾件，”他笑著說，“但我還從未嘗試過用一個神的靈魂來當原料！”

“直覺和常識都告訴我，這次制造的東西將會不同凡響！”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在程鵬身上，“你已經帶給了我太多的驚訝，不過我想這是最后一次了吧……”

說完，他將那個瓶子扔向空中。

黯淡的金紅色瓶子飛到了披風的旁邊，然后披風仿佛有生命一般地展開，將它包裹進去，一層一層，裹得嚴嚴實實。

“如果不是在世界之石旁邊的話，或許我還做不到這樣的事情。所以說，巧合是很重要的！”

他如此說著，光之翼發出了耀眼的白光，將披風整個包裹在白光里面。

幾秒鐘后，白光之中傳來了碎裂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股奇異的波動從里面溢出。被這股波動掃過，宇飛、云羽和申琦都露出了幾分疲倦之色，似乎馬上就要睡著一般。

這正是睡神修普諾斯的力量！可以將人們帶入永恒安眠的可怕力量！

眾人之中，泰瑞爾是天使，原本就無所謂睡眠，莫說只是殘魂，就算修普諾斯本人親自來了，也沒辦法讓他睡著；劉玄的魔免能力相當可靠，區區一點殘魂的不完整的力量根本沒辦法影響到他；程鵬則是唯一一個憑借自己本身的力量硬擋住了睡眠沖動的人——當然，這也因為他一身裝備加上修煉的特殊技能冰心訣，已經將他的意志力和抵抗各種異常狀態的能力提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

所以縱然感覺到危險的睡神神魂不斷將波動掃向周圍，逼得大家昏昏欲睡，他也始終保持了精神的鎮定和狀態的穩定。

世界之石的晶體下面，泰瑞爾小心翼翼地掌控著神力的流動，盡可能地讓每一分力量都能派上用場。即使他已經是天堂里面實力靠前的強大天使，想要加工修普諾斯的靈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畢竟彼此的先天位格就存在差距，若非修普諾斯的靈魂已經殘缺，他甚至都沒能力對其下手。

程鵬遠遠地注視著泰瑞爾的工作，心情有些忐忑。按說這種煉化任務請壺中仙出手最為妥當，畢竟那是專業人士，而且實力也在泰瑞爾之上。但他卻覺得泰瑞爾好歹也是“天上的衣服”最初的設計者，對于這件裝備的原本設計理念最為了解，在改造和提升它這方面有著先天的優勢——要是請壺中仙出手的話，這位老神仙百分之百地會把披風給拆了，然后重新組裝。或許組裝之后的威力并不會降低，但肯定會損失它的靈性。

靈性是很虛無縹緲的東西，它不能提升裝備的任何性能；但對于裝備未來的擴展，以及在一些特定情況下的表現卻至關重要——別的不說，但凡神器肯定有靈性，沒有靈性的東西就算屬性再高也稱不得神器，不會擁有一些至關重要的能力。

程鵬現在對于裝備的需求已經不是那么迫切，所以相比讓壺中仙來動手以充分利用資源，他寧可浪費一些，讓泰瑞爾在原有的基礎上調整。

泰瑞爾對披風的強化過程持續了大概半個小時，在這個時候，三位無法抵抗睡神力量的都已經呼呼大睡，百無聊賴的劉玄在虛擬屏幕上調出了迷你游戲，正在玩切水果。而程鵬也無聊地逛起論壇來。

等他將幾個熱門帖子一一看完，泰瑞爾的工作也到了尾聲，白色的光芒正在漸漸收縮，不斷和披風融合起來，而空中更有許多奇異的黑色光點在漂浮游動——他看得出來，那是睡神靈魂之中蘊含的黑暗源質。

即使失去了立身根本的靈魂作為載體，又失去了可以維持自己存續的神力，這些黑暗源質依然堅強地維持著自身的存在，一點消散的跡象都沒有。

程鵬從未聽說過大冒險里面有這樣的東西存在，果然正如泰瑞爾說的那樣，比起神力，這些黑暗源質也是極為珍貴的東西。

不，如果落在愿意追尋黑暗之路的玩家手上，這些黑暗源質或許比神力更加珍貴吧？

程鵬笑了笑，并無惋惜之意。

黑暗源質的“珍貴”只是針對于那些普通的高手玩家來說的，對于他而言，要去某些神祇遍地走的世界獵殺一兩個黑暗神明，并不是多么難以想象的事情——“龍與地下城”系列的“遺忘國度”世界里面，就已經有玩家組織成功地擊殺了好幾位神祇，其中甚至包括赫赫有名的蜘蛛神后羅絲——黑暗精靈神系的主神，只差一步就要從中等神力晉升強大神力的神祇！

事實上，擊殺羅絲并不比擊殺巴爾更難，畢竟在暗黑世界里面巴爾已經是最強者的等級，可在遺忘國度里面，羅絲終究還沒能踏入最強者的那個層次呢！

程鵬有信心，就憑借目前他們這個小隊，便能夠在羅絲下凡的時候將其殺死！

（不知不覺又想得有些遙遠……不過似乎很有趣的樣子……要不要試著去那邊找一兩個邪神下手呢？）

（不了……沒什么意義，被殺掉的神已經太多，沒什么挑戰性了……）

就在他思考是否要再進行弒神大業的時候，泰瑞爾對于披風的加工終于完成了！

白色的光芒猛的一收，全部都凝結在披風上，然后那條披風便開始發光，耀眼的白光，儼然是一道流動的光芒。

“這樣可不行！”泰瑞爾皺了皺眉，嘟嚷著，“人類不會喜歡這樣的披風，而且也太顯眼了，會帶來麻煩的！”

于是他雙手按在緩緩落下、漂浮在自己面前的光芒上，也不知道究竟做了什么，那條強烈得令人難以直視的的光芒漸漸暗去，最終化為一條顏色純白，還在散發著微微白光的披風。

“總算是完成了！”泰瑞爾松了口氣，來到程鵬面前，將披風交給他，“將純精神力和黑暗源質分離，比我想象中的更難也更危險，要不是在世界之石要塞里面，我還真不敢這么做——這些黑暗源質可不是那么容易消滅的！”

程鵬接過披風，明知故問：“那你打算怎么處理它們？”

“世界之石已經被巴爾污染，我只有毀滅它了……毀滅它的時候會產生強烈的爆炸，黑暗源質自然也會被一起消滅。”泰瑞爾嘆了口氣，顯得有些難過，“真想不到我居然會有親手毀滅世界之石的這一天……命運真是奇妙得令人無法想象啊！”

眾人勸了他幾句，他只是搖搖頭，唏噓著打開了一個傳送門，讓大家離開。

一行人魚貫而入，從那扇藍色的光之門穿過，回到了依然繁華的哈洛加斯。

幾秒鐘后，從圣山方向傳來轟然巨響，連大地都為之震動。

你們完成了一個史詩的偉業！這將使得你們的英名在無數的世界之中傳播——尤其是那些有著天堂和惡魔的世界！

獲得“神圣英雄”稱號，可以在擁有天堂和地獄勢力，并且兩者敵對的世界里面獲得天堂勢力的初始友好和初始聲望，對應的是地獄勢力方面則是初始憎惡！

完成“暗黑破壞神２”世界終極挑戰，獲得經驗值……金錢……通用點數……

聲望和稱號是理所當然的，基本上完成傳奇偉業都會有這樣的效果，但最終獎勵的數量卻超出了眾人的意料，就算是淡泊的程鵬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大家紛紛抬起手來，五只手掌一一相擊，清亮的響聲伴隨著眾人的歡呼。

“合作愉快！”大冒險 ３５、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