９８、程鵬的計略

大冒險

西方極樂凈土，又名凈琉璃世界，乃是一處獨立于大千世界而存在的世界，和東方三十三天類似。這世界廣袤無邊，被宛若琉璃一般的光覆蓋，這種光并不刺眼，給人的感覺是軟綿綿的，讓人心情穩定平和，卻又不會懶洋洋想要睡覺——此正是佛門清凈之意。

程鵬飛到凈琉璃世界的邊緣，只是揚聲招呼了一下，浩瀚的琉璃世界便開啟了一扇門戶，讓他輕輕松松地進去，迎面所在乃是一片占地至少數十畝的蓮花池，池中有無數青蓮白蓮，有的正在郁郁生長，有的則含苞欲放——說來也怪，偌大一片蓮池之中，竟然看不到一朵綻放的蓮花。

為了對西方教兩位教主表示尊重，程鵬并未從蓮池上空飛過，而是腳踏實地，從蓮池之中一條石板路走向蓮池的中央。

蓮池中央的地方是一片圓形的小廣場，廣場盡頭是兩尊蓮臺，不過蓮臺上并未有人，西方教的兩位教主沒有擺出讓人頂禮膜拜的架勢，而是下了蓮臺，在廣場入口處等待程鵬。

這廣場大約是平時講經所用，零落布置著十余個蒲團，二位教主倒也灑脫，儼然是想要和程鵬坐在蒲團上聊天的樣子。而整個廣場上除了他們之外更是一個外人都沒有，顯然他們不希望此番交談被別人所知。

“我兄弟二人久居極西之地，平素也無什么朋友往來，小友前來拜訪，不知有何見教？”首先開口的是看起來寶光莊嚴的準提道人，他面帶笑容，語氣很是溫和，令人一看就心生親切之感。

程鵬笑了笑，并沒有對準提道人一見面就施展佛家聲聞妙法試圖渡化自己的行為提出抗議，而是將這些細枝末節略去，直奔主題：“晚輩久居南溟，因人間殺劫起，又正順應了神仙殺劫，將要有一場大戰，故此出山應劫。一路走來，天下紛擾，唯見西方之地朝氣蓬勃，有大興之象，故此求見兩位教主。”

他這話說出來，準提道人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而面目愁苦呈現慈悲相的接引道人則微微一嘆：“原來是北冥門下——昔者北冥公遷居南溟，從此不見外人，我還以為他打算就這么一輩子避世隱居，惋惜了很久，想不到數千年之后，又見到了他的子侄——小友此番出山，打算做些什么呢？”

“也沒什么大事。”程鵬似乎很隨意地說，“人間王朝興衰，于我輩而言無異于過眼云煙，不值一提。但這成湯一系好歹是玄鳥后裔，玄鳥和我們怎么說都有些關系，雖然不知道她為何眼看著自己的后代喪失江山而不出面告誡，但既然我見到了，就想要稍稍幫點忙。”

“天命之勢，周興商滅。”準提道人搖頭勸道，“縱然小友乃是北冥公的傳人，神通廣大，也不能逆天而行，須知神通不敵天數！”

“天命從來只定大勢，何嘗細致得面面俱到過？”程鵬笑著解釋自己的計劃，“晚輩也只打算給成湯一系留下元氣，并沒有希望可以逆天而行。”

準提道人這才微微頷首，又問：“那小友找到我們，卻不知又有何事？”

“成湯氣數已盡，中原是必定要讓出來的。我打算讓他們遷居別處——或往東北，或往西南。但東北苦寒，西南多瘴氣，凡人孱弱，恐怕不能承受，須得有人護持才行。”

二位教主聞言，眼中都是一亮，頓時明白了程鵬的意思。

成湯一系失了天下之后必須遠行，而他們不論走到哪里，都需要有信仰、有守護——人間的英雄豪杰們只能對抗猛獸，卻對付不了天災，所以若是有大神通之士出面保護他們，必定能夠順利地將自己的信仰在他們之中傳播開來。

這對于道門三教沒什么吸引力，因為他們爭奪的是中原腹地，爭奪的是天下十分之九的人口和信仰，但對于教門新創不久，正需要核心力量慢慢發展壯大的西方教來說，就完全不同了！

成湯一系是玄鳥后裔，能人輩出，若是能夠在他們里面把西方教的信仰傳播開，新生的西方教就有了一個相對穩定的根基，也才有了真正成其為“教門”的資格——看這小廣場的蒲團數量就知道，目前的西方教之中，可以聽二位教主講經的道德之士實在不多，和三教差距實在太大，以至于兩位教主明明年紀道行都較東方三位教主并不遜色甚至還略高一籌，在他們面前卻常有形穢之慚。

“小友此言當真能行？”接引道人沉思片刻，問道，“玄鳥之裔高傲異常，除大天尊、圣母等寥寥數位之外不敬任何人，莫說三教教主，便是道祖也不放在眼里，小友能夠幫他們做的了主？”

程鵬笑了，反問：“若是有人此刻幫助二位教主完善教義、弘大教門，二位當如何？”

“此大功德也！”準提口宣道號，贊道。

“那若是等西方教完全發展起來，信眾數以百萬，門下修而有成者猶如此池之蓮，屆時再有人幫忙，二位當如何？”

“此亦功德……”準提應道，臉上終于第一次露出了并非寶相莊嚴而是實實在在的笑容。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以兩位教主的道德神通，想來無須晚輩多說什么了。”程鵬笑了笑，“晚輩告退。”

直到他從廣場上出現的光之門離開凈琉璃世界，還能看到西方教的兩位教主正在討論。

如此大事，他們當然是要認真討論的——按照原本的劇情，西方教是完全支持西岐的，為此兩位教主不惜親自出手，還跟通天教主做過了一場。當然他們的付出得到了回報，不僅打垮了截教，更趁機拉攏了很多人才，在此后不久就把闡教的墻角也挖去了一大塊，以至于截教滅教而闡教衰落。

這個大方向，們是肯定不知道的——或許他們門下也有玩家，但那些玩家的法力和身份未必夠資格讓他們相信。所以相比不確定的可能，他們理應更加傾向于按照程鵬的建議，在這個時候對商朝適當地示好，以便等商朝戰敗遷徙的時候去傳教。

而且正如程鵬所說，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周朝新建之后正是蓬勃向上的勢頭，在那種情況下想要弘揚西方教，真的不怎么容易；但商人遷徙的時候步步艱辛處處困頓，若是他們在那時伸出援手，必定可以大大加強商人對他們的信任和尊敬！和前者相比，或許信眾的數量會少一些，但信仰心的忠實程度卻有著云泥之判！

兩位教主都是聰明人，如何取舍自然一目了然。

“……可這樣做的話，對我們有什么好處呢？”程鵬回到商軍大營之后，和申琦聊起這件事，申琦想了想，納悶地問，“佛教發展起來，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做事情要善始善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程鵬耐心地解釋，“我們不可能長期留在這個世界，而商朝戰敗之后大遷徙，會留下來幫助他們的人恐怕也不多，所以我得幫他們找個強有力的外援，這樣才能確保日后維持他們的元氣，不至于在遷徙之中衰敗下去。”

“那為什么不找截教呢？”

“原因有兩個。”程鵬抬起手來，豎起兩根手指，“第一，截教通天教主實在是個笨蛋，對于這種智力有硬傷的人，我沒把握說服，更不相信他能保護好商人們——這位本事的確厲害，但我懷疑他恐怕只會從一數到九……”

這個理由說得申琦格格嬌笑，也引得程鵬目光呆滯了幾秒鐘。

“第二個原因呢？”

“商人戰敗，心中肯定有極大的怨氣，跟著平時裝淡定，打輸了就要掀桌子的通天教主混，只怕他們的怨氣會越積越深——我希望的是人間和平，可不是學阿拉伯大胡子要培養一群心中充滿怨氣的人彈。”程鵬嘆了口氣，說，“歷史的車輪不會為任何人停留，商人想要圖將來的話，至少得端正心態認真發展，而不是整天怨恨怨恨。在這點上，佛門比較容易開導他們。”

“你不怕開導過頭嗎？佛教的戰斗力可不行。”

“兩害相權取其輕而已，我又不是真的神仙……”程鵬嘆了口氣，用一句話作為總結，“我只能幫他們找個不錯的方向，未來如何，終究要靠他們自己去走！”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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