９２、蛇魔現身

雙方前鋒廝殺了大約一個小時，期間進行了猛烈的法術對攻，最終魔王軍終究不敵無論質量還是數量都占優勢的討伐軍，被程鵬率領的精銳部隊擊穿了防線，前鋒部隊全線潰敗，丟失了好大的一塊陣地。

非但如此，隨著戰斗的繼續，這樣的情況依然在不斷上演。

縱然他們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以相當數量的玩家部隊斷后，甚至完全舍棄了幾支比較重要的部隊，成功地拖住了企圖追擊的討伐軍，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來重整陣型，恢復了整個軍隊的士氣，但這也不過是讓雙方暫時回到了開戰之前的狀況而已。

在隨后的戰斗中，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又重新上演了一遍。

和上一次沒多大差別，依然是一開始勢均力敵的戰斗，然后隨著戰況漸漸加劇，雙方的力量和士氣都開始不斷下降，當魔王軍的戰力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程鵬率領著高手小隊和整個黑甲精騎再次出擊，又一次擊穿了魔王軍的戰線。

接下來，就是又一次的后撤和追擊。

和上一次相比，唯一的不同就在于——這次魔王軍敗得比上一次更快。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這一次他們的起點比上一次更低，雙方的差距比上一次更大。

“這樣下去，大約再重復一兩次，魔王軍就會完全崩潰了吧……”程鵬站在一座小丘上，注視著前方的大部隊，身邊則是正在因為不能一直戰斗而稍稍有些不滿，正在打著響鼻的玉追馬。

玉追馬身為麒麟駒，擁有無限的體力，如果有需要的話，連續戰斗幾天幾夜都沒問題。然而程鵬的隊友們，尤其是那些實力較弱的黑甲精騎成員們的坐騎可沒有這么高級，連續兩次激烈的沖殺之后，它們都已經疲倦不堪，需要休息好一陣子。

程鵬可不是一個會莽莽撞撞地孤身硬闖數十萬玩家大軍的瘋子，他很勇猛這沒錯，但勇猛過頭那就是神經病——晉朝的時候，一些性格極端的人就勇猛過頭，比方說曾經有兩個人在街頭喝酒，一個人說“去買點菜吧”，另一個人說“咱們身上就有肉，何必到別處去找”，于是這兩個勇猛過頭的家伙就一邊喝酒一邊割自己身上的肉吃，直到雙雙喪生——這就是典型的勇猛到了神經病的地步。

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打更激烈的仗，這個道理，程鵬早在少年時代因為學習過度刻苦而病倒過之后就懂了。

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努力不懈固然是很重要的，但在努力之余，充分的休息也不可或缺。正如不管什么強弓寶刀都需要保養，人自然更不例外。

“魔王軍簡直是在飲鴆止渴了。”對于軍陣知識遠比程鵬更加熟稔的楚鳳歌觀察著正在重組陣地的魔王軍，過了一會兒，不屑地冷笑幾聲，說，“別看他們很快就能恢復戰斗力，但骨子里面卻是在透支精力，等下一次開戰的時候，他們會發現注意力更難以集中，而且對于長時間激戰的承受能力也會直線下降。”

“這意味著下一次的陣地攻防之中，他們會變得更加缺乏耐力，我們會比這一次贏得更容易。”白羽手指輕彈了一下宛如冰晶的佩劍，寶劍發出猶如珠玉敲擊的悅耳響聲，在周圍的空氣中蕩漾出一片細小的冰屑，“這種情況，在我們以前的戰斗里面可是沒有遇到過的。”

“那是因為以前我們沒有經歷過這么大規模的戰爭。”楚鳳歌點頭應道，“我們以前的那些戰斗規模都不大，輸了就是輸了，哪有什么撤退重整的機會……也只有這種幾十萬玩家上千萬大軍的決戰，才可能出現一個陣地一個陣地逐層攻防的情況——這一次果然沒有白來！大開眼界啊！”

說到這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笑著對程鵬說：“圣杯戰爭之中的交鋒，雖在在我看來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既然你有些在意，那么就用這次的情報來抵消吧。”她說著舉起化為寶劍的神將器“厄克扎克斯”，指向前方那浩浩蕩蕩、簡直猶如山岳一般的大軍。

“能夠親眼目睹這樣一場戰斗，并且有機會參加最為重要的突擊隊，這份經驗將對我以后的用兵之道產生無可估量的幫助。或許對于其他人來說，這一趟是來幫你的忙，不過對于我來說，此行只是為了汲取作戰經驗而已，你無須有什么介懷。”

程鵬微微一笑，目光投向白羽。

“她到哪里，我到哪里，如此而已。”白羽的回答很簡單，臉上猶如永遠都映著冰魄寒光劍的冷光——一般來說，她只有在和楚鳳歌聊天的時候，表情才不會這么冷冰冰的。

“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去繼續沖殺啊？”張禪念扛著還在閃爍細小電芒的天雷之斧走了過來，大聲問道，“我的大斧可是饑渴難耐了呢！”

“還得等一會兒。”程鵬搖搖頭，看向漸漸靠近，已經開始在用弓矢對射的雙方部隊，“現在投入戰場，并不能充分發揮大家的力量，就算不顧惜馬力，我們也要等雙方廝殺到如火如荼的時候再選擇一點突擊——我們這一千多人，要在別的戰場上已經稱得上是大軍，可在這種規模的戰斗里面其實也算不了什么，不好好選擇出擊時間和位置的話，那就不過是往池塘里面扔了塊小石子，只能濺起個小水花罷了。”

“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比喻……”王虎坐在地上，拿出十幾塊顏色各異的珠子，解開雙臂護臂，顯露出兩排凹槽，然后摘下里面那些已經變得黯淡的珠子，把新的換上去，“而且……這見鬼的大魔法究竟什么時候才會失效啊？只能靠魔石本身儲備的力量運作的話，我的特種戰斗服很快就要耗盡魔力變成普通的大衣了！”

隨著他的抱怨，不少人也各自發出了怨言。

這些絕頂高手們，每一個都有著許多各式各樣的絕招，其中自然免不了需要法術協同的。別說是劉雪姬那種純粹的法系，就算是王虎這樣的魔導戰系都有不少需要用到到法術幫助的絕招。然而隨著伐山破廟的完成，任何的法術都失去了效果，所以原本打算大干一場的王虎此刻只能靠著先前儲備的那些魔石激活自己的神羅戰斗裝，以此獲得額外儲備斗氣的能力。一旦魔石消耗完了，他就無法再保存這場戰斗里面一直儲備下來的斗氣，原計劃的強力大絕招便不能施展。

那對于特別喜歡“大場面、大絕招”的王虎來說，可真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呢。

有這種抱怨的人當然不只是王虎一個，事實上，不少人已經在私聊魏野，向他發出嚴重的抗議，甚至有人威脅說要在戰后帶著一票兄弟去光顧他們太平獨立軍開設在幻想鄉的基地，把他們給吃窮了……

或許是這些威脅起了作用，又或許只是獻祭孔璋得來的星宿之力用完了，當討伐軍和魔王軍第三次展開激戰之后不久，籠罩大地的金色光芒便漸漸退去，各種各樣的魔法光輝重新出現在了戰場上。

……于是這一次，魔王軍敗得比預料之中更快。

這可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的術士部隊早在之前的幾輪戰斗之中就損失慘重——尤其是那第一輪，驟然失去魔力的他們一下子就從強大的炮擊手變成了弱小的輔助師，只能靠著士兵們的保護作戰，而身處巨大的戰爭絞盤之中卻又無法后撤，最終至少損失了六成以上。加上后面的戰斗，這些跑得慢的術士們一直都損失很大，到現在剩下的最多也只有兩成。反而是因為速度低下而沒能趕上突擊的討伐軍術士部隊損失相對較小，至少還有一半以上。

差距如此巨大，此刻強弱之勢已經完全逆轉，魔王軍的法術部隊根本不可能再頂得住討伐軍的法術攻擊，所以整個戰線很快就完全潰散——程鵬他們甚至都沒來得及投入戰斗。

注視著雖然還在努力重整，但陣型卻已經越來越混亂的魔王軍，討伐軍的將領們都露出了躊躇滿志的笑容。

或許下一次的絞殺，就是最后一次了吧？

然而，正當他們滿心歡喜的時候，黑色的風吹了起來。

從京都城里面吹來，黑色的狂風，挾裹著漫天的烏云，一下子就覆蓋了整個戰場。

這風中帶著一股令人惡心的腥臭，更隱約聽到蛇蟲之類吐信的“嘶嘶”聲。

而隨著這股黑風，一群黑色的魑魅魍魎出現在戰場上，猶如狼群驅趕牛馬一般將魔王軍的將士們粗暴地趕開，在大軍之中硬生生開辟出了一條道路。

在那道路的盡頭，傳來了嘀嗒嘀嗒的馬蹄聲。

討伐軍眾人的笑容收了起來，眼中紛紛升起了忌憚之色。

就算是沒有經歷過上一次混戰劇情的玩家，也曾經從視頻或者同伴的介紹里面聽說過此刻的景象。

整個混戰劇情里面，只有一個角色出場的時候會產生如此的異象。

蛇魔，遠呂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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