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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十九 塵間多少事 五

更新時間:2010-08-30  作者:煙雨江南
塵緣 章 十九 塵間多少事 五
恰如情絲纏繞,巨斧雖有萬鈞之力,但在一縷柔絲的牽拌下,去勢竟也微顯滯澀。

平淡無華的古劍劍尖又是微微一顫,又是萬千柔絲散出,輕輕巧巧地纏繞在斧柄之上。這些柔絲纏得恰到好處,正是巨斧斧柄受不上力的一點,因此僅是微微一牽,巨斧去勢立偏。

那玄鎧武士側首一看,見顧清正在數丈外馭劍飛來,手中古劍顫動不休,瞬息間即有萬千變化,每一下變化皆對準了玄鎧武士身上甲葉間的縫隙,劍雖未到,意已先至,且她周身真元已聚至滿點,在那玄鎧武士眼中,此時的顧清有如一輪初生朝陽,光耀萬里!

若他一個應對不善,被顧清一劍擊實,那時她周身真元將盡在此劍傾出,縱是他道行通天,也必不好過。顧清這一劍,實已窮盡變化之能事。

這玄鎧武士平生所見,道行比顧清高的人與妖也不知有多少,但卻未有一人能如顧清這樣傾全部真元于一擊之中,這一擊中了顧然是石破天驚,若是不中,她也將無力再戰。然而顧清可非是那全無策略的莽夫,此劍一出,想要不中,卻也是甚難。

玄鎧武士身形突然在空中一凝,然后雙臂運力,大喝一聲,巨斧驟然下落,斧鋒只進一分即停!

這一斧之威,足以開山辟地,卻驟發而停,這玄鎧武士一身道行,實可用深不可測四字形容。巨斧雖停,斧中所含如岳威勢卻轟然爆發,瞬間震斷斧上所纏萬千柔絲。

顧清面上血色盡去,一人一劍就此凝在空中。她這萬千變化的一劍,竟發不出去!

玄鎧武士巨斧一頓,反以斧柄后挫,斧柄處黑光乍現,凝成一個猙獰獸首,向空無一人的殿心沖去。獸首剛一成形,天海老人即如鬼魅般在他身后一丈處出現,一拳揮出,其威已使萬物無聲!

拳斧一觸,即輕飄飄的分開,獸首幻象均消而無蹤,殿中依是萬籟俱寂,不聞分毫之音,實不知是世間本寂,還是大音希聲。

天海老人本無跡可尋的身法忽呆滯如石,沉甸甸地墜到地上,還連退三步,面色殷紅如血。玄鎧武士仍在空中,只是披風炸成萬千碎絲,背后黑甲盡碎,二尺斧柄已扭曲得不成樣子。

他又嘶吼一聲,巨斧一提,竟還能一斧那紀若塵斬去!只是斬到中途,巨斧忽然掉了個頭,刃鋒向后,斧背朝前,這其疾如電,其重逾山的一斧,剎那間已變得柔若春水。這一斧眼看著就要落在紀若塵的后腦上,將他輕輕拍暈。玄鎧武士的左手同時探出,已抓向青衣肩頭。

此時此刻,顧清已不及援手。天海老人則又已被兩名關刀鐵衛合圍,一時間無法脫身。

就在這因果已定的瞬間,紀若塵忽然一低頭,玄色巨斧擦著他的頭皮掠過,只震碎了他束發的絲絳。

無盡海、洪荒衛這必中的一斧,居然讓他給躲了過去!

不只是如此,紀若塵攬著青衣腰身的左手順勢發力,帶得青衣也橫移一尺。玄鎧武士的巨掌貼著她的青衫掠過,又抓了一個空!

彈指一揮雖短,達者已足以移山河、定乾坤,庸人卻還不及思索究竟發生何事。

洪荒衛與天海老人、顧清已是連番激戰,形勢幾度易轉,但實際上不過是電光石火般的一瞬,大羅與大然兩位真君呆坐椅中,只一雙眼轉來轉去。他們此刻仍不敢稍動,生恐體內洪荒衛余勁未消,惟怕離座而起,身軀就會中分兩半。而那一眾羅然弟子,不過剛逃出數步,全然不知身后早已戰得滄海桑田。

紀若塵與青衣被那持斧武士自土中震出,一路翻滾著向上,此時此刻不過剛剛在空中穩住了身形而已。青衣道行極低,偏又感覺敏銳,早被轉了個七葷八素,渾不知身在何處,自不必說她。紀若塵道行雖遠較青衣為高,但在洪荒衛與天海老人眼中,那高也是極為有限,就是在場的這些羅然門弟子,道行也皆壓過了他去。

總而言之,紀若塵即屬于那理所當然應被無視的一類。

他這一避一讓,除了快些之外,實則沒什么奇處。但動作渾然天成,時機恰到好處,這才是真真正正、實實在在的出人意料。那玄鎧武士做夢也未想到自己這一擊一抓會失手,是以所有后招皆是用來對付天海老人的,此刻都落到了空處,不由得身形一滯。

但他隨即運力,強行收住巨斧去勢,將巨斧如風車般轉了一圈,又以斧柄插入紀若塵與青衣之間,微微運力一震,終將二人分開,然后一把抓過了青衣。

紀若塵道行畢竟低微之極,那洪荒衛稍一留意,他即再也取不得巧,被斧柄上無可匹敵的大力震得向后飛出,眼睜睜地看著青衣落入人手。

此即他左手忽然傳來一陣溫潤滑膩的觸感,原已被顧清握住。她掌心中隨即透入一道熾熱光流,將紀若塵體內縱橫不休的斧氣一一化去。紀若塵也自悄然運轉解離仙訣,搬運數次,方將洪荒衛那狠厲強絕的妖氣盡數消了。

顧清一抓住紀若塵,拖著他向大殿一側倒飛而回。而那玄鎧武士似也不愿與她糾纏,反手將青衣擲向殿中空處,而后又如雷般怒喝一聲,巨斧帶著攝人心魂的厲嘯,如濤如潮般斬向天海!

這為首玄鎧甲士一回戰圈,局勢登時逆轉!

三名玄鎧甲士只攻不守,每一記斬擊皆如山之重,威勢無倫,直欲斬盡殺絕,不留分毫活路。這一場惡戰短兵相接,每一剎那都有以十以百計,毫無花巧、但憑真元修為硬拼的攻防。三名洪荒衛以極詭異步法,運極深厚真元,出極狠辣招勢,殺得天海老人一時間惟有招架之功,未有還手之力。

這樣的惡戰中,即無發動道法的閑瑕,也無念頌真言的余地!

此時顧清拉著紀若塵剛剛落地,眼見天海老人處境堪危,古劍再提,就欲再入戰圈。但她古劍尚未齊肩,眼前忽然一花,一名洪荒衛忽舍了戰圈,踏著如煙如火步伐,斜拖偃月關刀,瞬間就出現在顧清眼前,一刀向她攔腰掃來!

這一刀雖然狠極,卻留有余力,也不難閃躲。但只要顧清一閃,背后的紀若塵就完全露了出來,看來他的真實目標乃是紀若塵。

顧清纖纖五指驟緊,清喝一聲,完全舍了自身防護,古劍劍尖帶起一溜淡青色真火,一劍向那洪荒衛面具眉心處刺去!

那名洪荒衛暴喝一聲,其聲如雷,向顧清迎面沖來,剎那間激得她青絲飛揚,古劍去勢立緩一分。得此空當,他已自顧清身邊閃過,手中偃月關刀反轉刃鋒,如電般紀若塵當頭敲下。

紀若塵寧定看著襲來的偃月關刀,雙手揚起,竟欲以空手夾住那玄色偃月關刀!

那名洪荒衛大吃一驚,以紀若塵這點微末道行,竟也想以一雙肉掌斷他的關刀?就是讓他拍上了關刀,也絕無可能稍阻關刀去勢半分。但那洪荒衛顯然深通搏兔也當用全力之訓,當下運起全身真元,關刀去勢驟快數倍,完全不與紀若塵雙掌碰觸,力道卻還是輕柔綿軟,剛足以將紀若塵拍暈。

紀若塵空運起了解離仙訣,手上動作卻遠遠跟不上偃月關刀,只能眼睜睜地關刀當頭敲來。

只是他面前飄揚的幾根散亂長發忽然斷了!

紀若塵只覺得眼前一亮,緊接著視線內就是無窮無盡的光海,再也看不清殿中任何景物!

大殿中突然現出一道光柱,下入地底,上透殿頂,不知從何而來,不知其長幾許!

這一道光柱幾乎是貼著紀若塵鼻尖穿入地面的,那洪荒衛關刀收勢不住,一刀斬在光柱上。光柱剎那間幻化出黃綠藍赤褐五色,深依五行相克之道。那洪荒衛只覺關刀上傳來一道凌厲無倫的大力,措不及防之下,當即被擊得向后飛出!

光柱隨即消去,現出當中一柄松紋古劍,正插在紀若塵身前。

殿中忽然響起一聲清朗長笑,一人道:“想劫若塵為質?想得倒好!”

殿頂早已破了一個大洞,一人自洞中飄然而下,道不盡的灑脫出塵,正是道德宗景霄真人到了!

景霄真人長笑未已,人在空中已是一個轉折,似緩實快,凌空向倒飛而出的洪荒衛追去。他右手一招,松紋古劍一聲龍吟,自行躍入手心,一劍向那洪荒衛咽喉封去。那洪荒衛尚未回力,眼見得已無封擋之力。

景霄真人果不負一脈真人之名,揮灑自如,動如行云流水,談笑間已將置那洪荒衛于死地!

另一名洪荒衛見了,也舍下天海老人,偃月關刀斜揮而上,斬向景霄真人腰際,若景霄真人不回劍自保,這一刀即要將他腰斬!哪知景霄真人身周忽然現出四張金底紅邊的符咒,四符一出,那洪荒衛即動彈不得,偃月關刀再也無法寸進!

持斧洪荒衛忽然躍起一丈,巨斧虛空緩揮一周,那四張咒符即刻消逝無蹤。

但他此舉豈能沒有代價?背心早被天海老人虛按一拳,一時間碎甲紛飛,玄鎧后部徹底毀壞,露出了背心處虬結的肌肉以及縱橫交錯、不知有多少道的傷疤!

符咒一消,那把偃月關刀已如出閘猛龍,轟然擊出!景霄真人無奈回劍一擊,一聲金鐵之音后,那洪荒衛已被硬生生地壓落于地。

殿頂破洞中,太微真人須發飛揚,徐徐降下。他四符被消解于無形之中,面有怒色,左手劍指一領,自右至左一劃,九張各不相同的咒符一字排開,繞身緩緩轉動。

大殿中忽陷一片死寂之中,惟見九張咒符同時亮起,燃燒!

鳳舞九天!

夜幕之下,宏偉之極的羅然議事大殿本是巍巍如山。但在剎那絕對死寂之中,大殿中驟然亮起無法形容的強光,一道粗大之極的光柱穿出殿頂破洞,沛然而起,直沖天際!強光如浪,自羅然大殿每一道門戶,每一扇雕窗中涌出!

強光中,兩個胖胖身影如飛而出,瞬間越過數十丈距離,方敢停下,正是大羅與大然兩位真君。此時議事殿中已完全化作人間煉獄,稍多呆一會,即會有性命之憂,是以二位真君再也顧不得顏面,飛奔出殿,遠離這事非之地。

兩位真君稍得喘息之機,即互望一眼,均又是惱怒,又是慚愧。這羅然議事殿乃是羅然門最重要之所,花費了二位真君無數心血建成,此刻道德宗、云中居與無盡海反客為主,在此處大打出手,他們身為地主,卻連觀戰的資格也沒有,如何不怒?如何不羞?

羅然大殿中強光忽斂,靜了一靜,然后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炸雷響起,呼的一聲,整個殿頂竟沖天而起,轉眼間即消失在茫茫夜天之中,直把兩位真君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此時才隱隱覺得自己剛才舉動頗有急斷之智,也不能說是如何羞恥。

聲聲炸雷之中,一物忽然從羅然大殿中飛出,當頭向兩位真君砸下。兩位真君大吃一驚,此刻大殿中飛出之物,他們又哪敢去接?當下分向兩邊閃開,任那物重重落地。

撲通一聲,塵埃四起,那物忽然一聲痛呼,又把他們嚇了一跳。兩位真君忙細細看去,見那哪是什么物事,而是道德宗太廣道長。他此時躺在地上,哼哼嘰嘰,連爬都爬不起來。兩位真君奪路而逃時,太廣道長自恃道行,留于殿內未出,最終也沒比兩位真君多呆了多久。

兩位真君相視一笑,心中登時平了。

此時羅然大殿中忽然亮起一片淡淡黃光,其柔如水,光輝所到處卻是威能消石毀玉,好端端一個羅然大殿,被這黃光一浸,轉眼間即消得干干凈凈,只留下九根宏偉銅柱屹立不倒。九柱徑一丈,以赤銅澆鑄而成,上刻無數真言法咒,如今能歷經諸劫而不毀,可見羅然道法也非無一可取之處。

兩位真君見了如此威勢,膽戰心驚,又悄悄向后退去。

此時羅然殿內,修羅場中,忽然響起一個柔柔的女子聲音:“你們再不住手,我即自決于此!”

剎那間光消雷隱,巽風四散,大殿重見皓月。

三衛之前,天海老人居中立著,景霄與太微兩位真人分立左右,也在望著青衣,面色復雜。

為首的洪荒衛重重踏前一步,巨斧當胸一橫,沉聲道:“你們速送青衣小姐回去,我在此斷后!”

雖直面正道三位名滿天下的宗師,這全身鎧甲盡碎的武士卻橫斧傲立,竟是要將三人盡數擋下!

另兩名洪荒衛也不遲疑,分抓青衣左右雙臂,斷了她手中青絲,就欲攜她離去。

青衣急叫道:“若塵公子一直是救我的,他不是惡人!你們別打,別再打了!我隨你們去見叔叔就是!”

青衣的話雖然語無倫次,但場內皆是有大智慧之士,一聽之下即明白了大半。兩名洪荒衛一怔,聽得青衣愿隨他們回去,即將她緩緩放下。

當下天海、景霄與太微真人將紀若塵叫來一問,三言兩語間即明白了事情經過,均覺這一場激戰實是有些莫明其妙。好在三方斗得雖兇,但洪荒衛對紀若塵未動殺機,天海與景霄、太微兩位真人手下也留有一分余地,終沒釀成大禍。

三人盤問紀若塵時,那持斧洪荒衛在一旁也聽了個明白,當下緩緩向后退去,沉聲道:“即是如此,我等即護送青衣小姐回去了。他日有緣,當再行討教!”

青衣深望紀若塵一眼,又看了看顧清,似是明白了些什么,神色忽然一黯,轉身默默隨著三名洪荒衛離去。

其實不論是天海老人還是景霄、太微兩位真人,暗中均十分忌憚無盡海,不愿事態發展至不可收拾之局,此時皆默不做聲,暗許了那三名洪荒衛回去。

顧清一直在看著青衣,此時忽然上前一步,向洪荒衛道:“請三位留步。”

持斧洪荒衛緩緩轉身,再次立上險位要地,將同伴們擋在身后。

顧清行到天海老人身邊,在他耳邊低語數句。結果不光天海面色大變,連一旁豎著耳朵旁聽的道德宗兩位真人也面色古怪,皺眉思索起來。

“不行!”天海老人斷喝。

哪知顧清面色一沉,冷道:“此地是我說得算吧?”

不知為何,天海老人竟不反駁她這句,只是搖頭不住道:“不行!絕對不行!真是豈有此理?”

顧清哦了一聲,向天海微笑道:“那么,天海師…….”她這一個師字拖得頗長。

“住了!”天海老人暴喝一聲,打斷了顧清的話,忙向景霄與太微兩位真人望了一眼,頗有張皇之意。

見兩位真人均是一頭霧水,天海老人方恨恨地道:“好好!你厲害!反正此事是你的決定,回山后掌教怪罪下來,與我無關!”

顧清淡笑道:“一切自有我來擔當。”

天海老人哼了一聲,向那持斧洪荒衛道:“請三位告知你家主人,青衣小姐以后若再在人間界行走,我云中居將負責維護安全,若有人敢為難于她,即是與我云中居為敵!”

青衣以手掩口,一聲驚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名洪荒衛也大吃一驚,面面相覷。

天海老人怒氣猶自未平,哪知景霄真人與太微真人互望一下后,景霄真人也向那為首洪荒衛一拱手,竟道:“煩請回復你家主人,若青衣小姐在人間行走,我道德宗也愿盡綿薄之力!”

天海大吃一驚,看看顧清,再看看道德宗兩位真人,實不知是他們瘋了,還是自己瘋了。

那三名洪荒衛顯然也是一頭霧水,比之天海好不到哪里去,但此刻護送青衣回去乃是第一要務,于是持斧洪荒衛向諸人微施一禮,即率眾離開,轉瞬間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殿中諸人皆明白,他這一禮,是謝諸人對青衣的回護之諾。

洪荒衛與青衣一走,天海老人也隨即離去,景霄和太微兩位真人則去處理羅然門余眾,一時間,九根銅柱當中只留下了紀若塵與顧清。

看著淡淡定定的顧清,紀若塵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這一晚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他腦海中已然是一片糊涂,片刻后方稍理出一個頭緒,先是問道:“你怎會在這里?”

顧清微微一笑,伸出左手,掌心中有一顆紫金小鈴,道:“你求救煙火一出,此鈴即會鳴響,并標示出煙火的方位地點。嗯,這是紫陽真人贈我的。”

看著立在面前的顧清,紀若塵心越跳越快,竟有些不敢直視她的傾世容顏,好半天才期期矣矣地問:“那你接下來……要去哪里?”

顧清似笑非笑地看著紀若塵,直把他看得左顧右盼,不敢與她視線相接,方道:“當然是……洛陽。”塵緣 章 十九 塵間多少事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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