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 失落的陣地

趙德義沒有阻止，他倒是想要看看艾青山有什么辦法，艾青山雙手彈開，手掌中的彈頭連成一線，快速撞到同一個點上，這是艾青山的絕活，上百顆子彈撞在一個點上，不管是鐵鎖還是混凝土都能被撞出窟窿。

眨眼間，百顆子彈在鐵門上撞的叮當作響，火花閃動，彈頭在狹窄的空間四處碰撞，一時間整支部隊都有些騷亂，不少跳彈撞到了人群中間，引發誤傷和騷動，讓趙德義臉色頓時黑了起來，等騷亂停止，艾青山望著碗口大的凹槽搖頭，貌似他拿這扇門沒有辦法。

“后邊去，讓我來……。”

趙德義看到戰士們大多只受到輕傷，按下心中的火氣，將艾青山趕到一邊，走到鐵門前面，四下查看了一翻，微微思索便有了主意。

這里沒有尸體，之前留下的彈殼說明這里有人抵抗到最后一刻，沒有血跡意味著他們并沒遭到毒手，喪尸海的主力也沒有將注意力放到圍墻內部，顯然這里還有活人，他們退到內部，將鐵門反鎖，也許可以這樣？

“誰手上還有蝕源，拿來給我……。”

趙德義想到主意，蝕源貌似對鋼鐵的腐蝕也很厲害，吆喝一聲，等身后的人將蝕源送上來，身后的士兵交頭接耳，半晌后也沒有人送過來，倒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剛才心慌，全都扔了出去……。”

“回到上面去，去給我找……”

“碰……。”

鐵門被踢開，一個士兵就要沖進去，人影剛剛閃到門邊，被趙德義一把抓住拉到了身后，下一刻，里面槍聲大作，無數子彈擊打在門框上火星閃爍，趙德義與身邊的人一起臥倒，身后的士兵放聲大喊：

“人……我們是活人……。”

等喊話聲壓過槍聲，里面的槍聲才漸漸熄滅，這時大家才看到，透過鐵門，能看到隱隱的燈光，試探性地走了進去，發現狹窄的房間里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箱子后面的墻壁上吊著一盞散發微弱光芒的節能燈，在燈光照射下，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正瞄準大門……。

“我們已經被堵在下面好些天了，外面是個什么情況我們都不知道，通訊設備也壞了，正說是不是找個人上去看看，您就帶人來了，我們贏了嗎？”

狹窄陰暗的走廊中，趙德義跟著幾個圍墻守兵走向電機房，在這里，唯一的照明光線是他們的手電，鞋子踏響地面的響聲在甬道中回蕩，這個寂靜而沉悶的環境里，幾個守兵一直對趙德義問東問西，趙德義的精神沒有放到他們身上，他思索著一個讓他心跳的主意，剛才他們用蝕源至少消滅了數萬喪尸，若是將蝕源的潛力完全發覺出來，是不是意味著已經找到大規模殺傷喪尸最有效的辦法？到時候鋪天蓋地的蝕源撒下去，豈不是不管有多少喪尸都不夠滅的？

等他們啟動整個圍墻的電路設備之后，緊閉的鐵門緩緩打開，數以千計的士兵們緊跟上百輛突擊車沖入了圍墻……。

當外圍部隊正式沖進基地之后，喪尸的攻勢為之一緩，接著所有沖擊山道的喪尸全都轉向，放棄了看的著吃不到的勝利果實，向后方的圍墻發起進攻。

圍墻上所有的尸體與尸水都被蝕源消融一空，有了無數喪尸尸體作為養料，他們收獲了更多的蝕源，蝕源的新作用讓他們打破了往日的戰斗模式，不在畏手畏腳，害怕殺掉了喪尸燒不掉尸體，新的步兵戰術正在形成，他們不再成散線攻擊整個橫截面的喪尸，而是主動將喪尸吸引到倒三角火力點，讓喪尸集中之后射殺。

在第一道圍墻之后的寬大區域內有接近二十萬喪尸，其中有五萬喪尸在圍攻第一道圍墻之后被蝕源消滅，隨后等蝕源漸漸淡薄，喪尸的后部得到保存，到了這個時候就得靠真槍實彈的硬攻。

喪尸是聰明的，一前一后兩次大規模損失兵員，讓躲在尸群中的Z型喪尸感到極大的威脅，Z型喪尸天生膽小，它們可以毫不顧忌部下的損失，卻不會不顧及自己的安全，后路被斷會讓任何一種智慧生物抓狂，所以黃泉他們沒事兒了，趙德義的壓力就大了起來。

在他們正式進入圍墻之后，陸戰隊已經將整座圍墻上的幾座尸丘全部清理干凈，在清理的過程中，蝕源的數量越來越多，又因為尸丘中本來就有不少2型喪尸，純品的蝕源也得到不少。

有了一定數量的蝕源在中，趙德義基本上淡定了，若是以前，他是絕對不會想到守在一處地方阻擊喪尸的，三山陣地上絕望的阻擊戰是揮之不去的噩夢，現在不同了，喪尸最大的屏障已經消失，只要他們將蝕源扔在尸體上，喪尸就不可能形成新的尸丘越過障礙。

整個基地的喪尸都開始回流，在直升機的監視下，無數喪尸放棄了圍攻基地深處，沿著倒下無數尸體的大路小道，向最后一道圍墻匯集，密集的喪尸擁擠在一起，向后增援，坐在飛機上觀望的黃泉已經認定，他們這次作戰意外翻盤，已經從失敗的陰影中轉化成大勝。

對喪尸即將取得的勝利，讓黃泉整個人松懈下來，無力地靠在座椅上望著機窗外的白云，在這一刻，他連下方的喪尸潮都不再關注，這些天的危機與挫折讓他心里憔悴，一旦松懈，整個人仿佛得了重感冒，渾身都不舒服，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酸疼，最疼的地方卻是腦袋，感覺像要炸開。

“黃泉……，黃泉……。”

黃泉無時無刻不掛在腰間的對講機突然傳來有些陌生的呼喚，聽聞這呼喊聲，黃泉第一想法就是將對講機關掉，此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去耗費心神與人交流，只是現在還沒到完全松懈的時候，喪尸海沒有被消滅，Z型喪尸還在喪尸中間。

“你是誰，找我干什么？”

在基地中，除了張淮安與楊可兒之外，沒有人敢直言不諱的稱呼他全名，日子久了，黃泉也喜歡上了被人尊敬畏懼的感覺，突然遇上一個稱呼他全名的陌生人，讓他很不爽。

“你別管我是誰，我現在要說的東西請你聽清楚，這是我還給蟑螂哥的人情……。”

“唰”地一下，黃泉身體內部涌出一股新力量讓他坐的筆直，眼神掃過前面駕駛飛機在喪尸上空盤旋的尤里，低聲回應道：

“請說，我聽著……。”

“基地里還有新紀元的人，他們一直潛伏在蟑螂基地，其中有個進化者叫做魔術師，他認為基地已經大勢已去，準備逃走，這個家伙懂得直升機駕駛，也知道直升機里面有顆大威力炸彈，我想，他應該不會帶著炸彈跑路的……，我的話說完了，別試圖找我……。”

陌生人說完后，便關掉了對講機，仍由黃泉大聲叫喊也沒有絲毫反應，黃泉緊緊握著對講機皺眉沉思，基地里還有新紀元的進化者是他始料未及的，在這個時候逃走，只能通過后山與直升機，若是前一種方式，黃泉絕對沒有辦法阻止他們，但是用直升機的話？

“尤里……回去……。”

尤里在基地里和香奈兒學習，已經知道一些日常用語，黃泉盡量簡短的命令他也聽得懂，大聲喊了一聲收到，扭動操作桿，直升機微微側身，劃過長長的弧線向直升機停機坪飛去，剛剛掉轉頭，突然從飛機通訊器傳來香奈兒的警告：

“一級戰備，一級戰備，有人攻擊機場，有人攻擊機場，請求增援，請求……。”

黃泉一聽，心中只閃過一個念頭，對方下手太快，接著前方機場方向猛地騰起爆炸之后的硝煙，緩緩升上天空的硝煙讓黃泉的心頭壓抑，黃泉大聲命令尤里加快速度，又因為心急，說話的語速太快，尤里壓根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不過香奈兒又用英文同尤里交代了一遍，尤里立刻推下操作桿，直升機的速度陡然加快。

前方的硝煙已經變成濃煙，烏黑的濃煙幾乎將天空籠罩，黃泉猜測是油庫炸毀，心中更加焦急，他們的后勤本來就薄弱，所有的油料都是繳獲自新紀元，萬一全部被損毀，他們的直升機恐怕只能當做擺設？

“滴滴滴……、”

正在焦急時，機艙內部紅燈閃耀，警報聲不絕于耳，前面的尤里則用俄語大聲咒罵，

黃泉正在納悶，這又是什么狀況？身下的飛機卻陡然一震，接著猛地拉伸，以一種古怪的姿勢在空中跳起來芭蕾，前方的尤里嘴里罵罵咧咧喊個不停，雙手卻如海上鋼琴家彈奏野蜂一般快速閃動。

突然，黃泉的眼角看到機窗外多了不少發著白煙的小圓筒與許多錫條，正在詫異尤里怎么將這些東西從飛機上扔下去，飛架便偏轉角度將那些東西扔在機尾，幾聲轟鳴，紅光閃動，飛機在爆炸的氣流中顫抖，到了這時，黃泉這個空戰白癡已經明白，他們的飛機在剛才被人鎖定，不知道襲擊來自哪里。

“注意，注意……，他們要升空了，他們搶到了一臺直升機，有兩個人上去了，剩下的人都在殺戮我們的士兵，快支援……。”

香奈兒還在通訊器里大聲喊叫，黃泉一把抓住對講機調換頻道，大聲吼道：

“所有人聽令，所有人聽令，我們的防空系統被人參透，我們的防空系統被人參透，所有防空系統周圍的部隊都去給我清理干凈……。”

黃泉想不出現在具體讓誰負責這件事兒，毫無疑問，剛才射擊他們的導彈不是來自對方的飛機，而是他們自己的防空導彈，顯然人家在動手的時候已經將計劃做好，有人搶奪直升機，有人進攻掩護，還有人用導彈將他們擊落，要不是尤里的技術非常出彩，恐怕他們在剛才就變成了火雞，最要命的是，之前尤里更改了基地的火力識別，根本不能鎖定是那個防空陣地發射的導彈。

剛剛放下對講機，前面的尤里癲瘋似的再次大罵，隨即被導彈鎖定的警報聲響了起來，黃泉不由得抓緊屁股下的座椅閉上眼睛等待，這個場面是如此熟悉，電影中的畫面都是這樣，躲的開第一次，就絕對躲不開第二次，這東西除了飛行員的架勢技術之外，還要拼人品。

沒想到張小強從海參崴帶過來的年輕的飛行員技術和人品都還算不錯，發射誘發彈，規避性翻轉，在尤里歇斯底里的狂笑中，黃泉猛地睜開雙眼，在抖動的機艙中往上機艙外面散開的硝煙。

“那邊……。”

黃泉突然拍打著尤里的后背，指著下方一處山頭的防空陣地大聲喊叫，尤里隨著黃泉的指點往下看去，卻見那處山頭正在喪失潮的包圍之中，山脊上零零散散的游蕩著幾只喪尸，頓時高聲尖叫起來，壓低飛機向那邊俯沖下去。

這處防空陣地能被黃泉找到，是因為它身處喪尸的包圍之中，按照這些天的作戰方式，凡是即將被包圍的陣地都會被棄守，這個被棄守的陣地絕對不可能會有自己人在里面，沒有人員操作，防空導彈也不會自己移動，那么，這個在喪尸包圍還在運轉的防空陣地，顯然就是襲擊他們的罪魁禍首。

飛機正在向下方撲去，防空征地中突然跑出來三個男人，每個男人都抱著一支雪白修長的防空導彈，他們正要給打空的發射架安裝，抬頭便驚恐的大叫，一直被他們關注的直升機突然朝著他們這個方向壓下，說明這里已經暴露。

男人們驚叫聲還在嗓子眼里回蕩，直升機便噴出兩支火箭彈，向他們狠狠地砸下來，三個男人同時扔掉了手中的導彈散開逃跑，火箭彈在下一秒鐘擊中在三人中心的地面，火光閃動，硝煙四起，爆炸的余波讓三個男人一起做了飛機，飛在半空的男人在硝煙中裂開，斷成一截截的殘肢落向四周。

尤里射殺三個男人后沒有停手，扭動機身，換過一個角度降低高度，再次發射火箭彈，這次連著發射了四枚，其中有兩枚擊中了之前男人沖出來的大門，整個防御陣地一下炸開，巨大的塵埃扶搖直上，讓山下的喪尸一起抬頭凝聽。末日蟑螂 539 失落的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