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二章,突變

“說我懂貴圈，那是抬舉我了。只是世間萬事，萬變不離其宗，本質都一樣的。我相信柳小姐現在是遇到麻煩了，但是我老板愿意幫柳小姐這個忙……”

“如此說來，我還遇到貴人了？”柳瀟情臉色微變，“不知秘書長的老板，為何愿意幫瀟情呢？”

“我老板一直覺得柳小姐是國內最出色的的演員，他對你的演技甚為推崇，其實不怕告訴你，最初市委這邊決定邀請你來，其實也是我老板的意思……”費統話里有話。

“如果柳小姐遇到什么麻煩，可以打這個電話。”費統看時機也差不多了，拿出周立昌電話號碼遞給了柳瀟情，并且說道，“我老板將會與您共進晚餐。”

柳瀟情臉色微變，心道此人還真是不留情面，臉皮厚到了一個境界，咬了咬嘴唇，說道，“那瀟情就先謝過秘書長的幫忙，改天到京城，瀟情一定請客。”

費統笑著說客氣了，客套了幾句，隨后走開了……

經紀人走了過來，一臉忿怒，“會不會是這個老色鬼故意做局，對您有什么不良企圖？都怪我，早知道這樣就不要看在錢份上，接這個鬼地方的單的……”

“應該不是他在做局，他倒像是個說客，估計是給他大老板來牽針引線吧。”柳瀟情臉色冷靜，換了個人似的，嘴角帶著一絲苦澀。

“你是說那周書記？難道是他在做局？”女經紀人捂住小嘴。

“是不是他在做局，我也捏不準，不過他可能姓最大。而且我們在高速公路上，確實別了車，是違規行為。這個證據否認不得，只能走偏門渠道，私了解決。不然真鬧大了，外面那么多媒體記者，報道出去，怕是讓我形象大損，更是得不償失……”柳瀟情深諳個中五味。

“但是要真是那個周書記在做局的話，怕是對您，對您，有什么企圖，這可如何是好？”經紀人滿臉愁容。

“我試著打下這個電話？”柳瀟情捏著電話，咬了咬嘴唇。

楊子軒叮囑了毛西溪一番，想了想，撥通了李義東電話，“幫我查下周立昌同志的夫人私人電話給我……”

邊掛著電話，邊走到前臺，那兩個彪悍的妹紙，兀自在討論著楊子軒會不會和君汝發生點什么，聽到楊子軒都有臉皮發熱，干咳一聲，兩人才回過神來。

楊子軒問立了下公用電話，便離開了，拿出李義東給過來的號碼，忽然想，還不如讓李義東去打這個電話，便給便撥通了李義東電話，“小李，現在有件事，要你去辦，剛才我不是讓你找了周立昌同志夫人的電話嗎？這樣你現在到柳瀟情的電話，聯系上她，然后把立昌同志夫人的電話號碼給她，這對她很有用處的……記住，千萬不能暴露身份。”

李義東不明所以，還是給按照楊子軒說的去做了。

正在柳瀟情愁眉不展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電話也沒說別的，只是給了她一個電話號碼……

“這個匿名電話很可疑啊。”經紀人蹙著眉頭。

柳瀟情搖了搖頭，“也許是不懷好意，但是卻中了我們心思……”

“這匿名人，真是厲害，我的境遇，我的心思，都被才得一清二楚……”柳瀟情暗暗心驚。

“這人倒是算準了我需要這個電話……只怕是周立昌的政敵，故意在此事上幫忙我，倒是給我解圍了，要是周立昌到時敢提什么非分要求，或者動手動腳的，我就拿出這個電話……”

“這倒是個好法子。”經紀人笑道，“那這個政敵倒是個妙人，怕周立昌這次要被您逼瘋了，用上這么猥瑣的法子。”

“這叫一物降一物。”柳瀟情目閃動，“這么有趣的人，我倒是想見上一見……”

楊子軒開門進房的時候，打了個噴嚏，喃喃自語，“誰這么深夜還在想我啊？”

目光投向旁邊緊鎖的房門，該不會這個美妞吧？

洗刷完畢，楊子軒睡眼惺忪的時候，門外一陣響聲，房間里的電話也響個不停。

楊子軒一個鯉魚打挺的從床上彈跳了起來，拿起電話，是宋靜聰的急促聲音，“市長，屈利明同志，跳樓身亡了……”

“屈利明，哪個屈利明？”楊子軒一愣，腦子沒這號人物。

“財政局的基建科的科長……”

楊子軒差點沒噴死他。要知道連個鎮長都是科級干部，全市的科級干部至少上百，他哪里一個個都記住啊？

“在家附近的地區自殺了……”

“自殺？這是誰下的結論。”

“毛局帶隊去確認了。”

“自殺動機查清楚了嗎？留有遺書嗎？死前有什么異常舉動嗎？家屬方面要做好安撫工作……”楊子軒冷靜若水。

宋靜聰聽楊子軒問的一連串，都無關工作，心里一動，這種先關心下屬身后事的領導真是容易讓下屬賣命。

領導就是領導，開口都是先關懷，再工作……

“這些都安排好了，不過，對于家屬安撫這一條，可能就有待商榷，搞不好這是個畏罪自殺。”宋靜聰謹慎說道。

“什么？這破畏罪自殺？有證據嗎？”

“伴隨他自殺，警方發現財政局還有兩千萬款子被他轉走。”宋靜聰臉色一黯然。

“這兩千萬款子是留著準備做什么的？”

“準備發給全市教師的年底工資一部分……”

楊子軒眉頭緊緊皺著，這就麻煩了，這可是救命錢了，冷聲說道，“那這么大一筆款子轉移，難道一點跡象都沒有嗎？”

“這里的過程警方正在調查……”

“警方對這種數據姓的東西不一定專業。”楊子軒皺著眉頭，這年頭還沒成立專業的經偵隊伍，警方在處理這種疑難的金融案件，力量都比較薄弱，缺乏人才和技術。

“警方介入沒用的，從我建議立刻市府牽頭成立專案組，從抽調審計精英和經驗豐富的老人一起加入專案組。”

“好。確實應該這樣，如果任由警方主導，怕是很久都難處結果……”

“這筆款子是救命錢，不容有失，一定要追回，相關領導的監督責任也必須有人承擔……”

楊子軒臉色嚴肅，一回到市長身份，他強大的氣場和威嚴，又回來了。

“市委那邊怕是會插手……”宋靜聰擔憂說道。

“費統給你打電話了嗎？他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了吧？”楊子軒說道。

市內一切重大事宜，幾乎都逃不過市委市府兩位秘書長，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他們便是市長和書記的情報頭子。

“插手便插手，由他們插手好了……”楊子軒平靜說道，“這件事他們肯定要插手，只是說插手程度不清楚。”

“就怕他們借題發揮……”

“那就等他們借題發揮再說……”

掛了電話，楊子軒喝了一口茶，清醒了一下腦子，才去打開門。

“你平時該也不會經常睡懶覺吧？這都快七點了。”君汝雙手叉著腰肢，手里還提了早點。

“我一般都是餓醒的。”楊子軒笑著說道“懶蟲，給你。”君汝白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早點塞到他手上……

“這可是愛心早餐啊，要是被前臺那兩個妹紙看見了，不知道會不會誤會我和你已經好上了。”楊子軒接過早餐，拿出豆漿，喝了一口。

“你瞎說什么，不想吃就給回我。”君汝嗔怒說道，又道，“你倒是惦記前臺那兩個妹紙，昨晚三更半夜，還偷溜去和他她們搭訕。”

“喲，難不成你有千里眼，還是你跟蹤我？這都被你發現了？”楊子軒驚訝說道。

君汝又氣又急，“誰跟蹤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楊子軒見她快暴走了，便把自己昨晚打電話事情說了一遍。

君汝捂住小嘴，臉色稍寬，笑道，“你這人還真是壞。”

“難不成，我還要成其好事？我這可是為維護周立昌同志的家庭幸福，生活美滿，做出貢獻的……”楊子軒把早餐吃了個干凈，才說道。

君汝邊走邊道，“我剛才聽見你在房間接電話，語氣嚴肅的樣子，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哎，別提了，市里又發生了一起命案，而且發生了財政資金流失案，這個年關不好過啊……”說起這個事情，楊子軒就頭大，年關事情本來就多，省里下達的各項指標要驗收，市里攤派給各縣區的指標也要驗收，這里面還不知道牽涉多少人，多少問題，現在又出這樣一個事。

“兩千萬在這年頭可不是小數目啊，而且是給市里老師的救命錢……”楊子軒嘆氣說道。

“這么嚴重的案子，你最好上報省廳……”君汝提醒了一句。

“上報省廳？君汝大小姐，你還沒睡醒吧？”

“你這話什么意思？”君汝臉色有點難看。

“上報省廳，省里一些不懷好意的，甚至對廣陵一些干部持有敵意態度的領導，怕是會以此事為理由，插手廣陵經濟政策，人事提拔，甚至對廣陵政壇官場進行一次清洗，這是廣陵市委和市府都不愿意看到的。我們地方政斧，沒理由把主動權交給省廳……”楊子軒搖了搖頭。

“你們這些地方保護主義心態可要不得。”

“這可不能說是地方保護主義的心理，這只是不想一些人把這種事態擴大化。我相信這個案子要是上報省廳和省紀委，必然會出現一個和稀泥的局面，最后的結局就是，錢找不回來，案子隨便被破，整個案子會變成一個政治姓的批判會……”

“這么敏感的案子上報省廳，怕是等于把刀遞給別人，往我們脖子上擱著。”楊子軒苦笑。“大小姐，你這政治情商還得好好打磨打磨啊，就算你們廳長，怕也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吧，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

君汝冷哼一聲，“就你什么都懂了。”心里卻琢磨起來。

元旦剛過，大街小巷還有些煙花炮竹的氣味，政斧機關人員開始陸陸續續上班，但是談論焦點，不再是柳瀟情這個大明星你而是那自殺的財政局局長。

宋靜聰和楊子軒約定在南苑賓館見面，開個碰頭會。

賓館里，宋靜聰憂心忡忡的。

“剛收到最新通知，兩千多萬，基本沒有懸念，是被屈利明挪用走了，下落不明了。估計是通過地下錢莊轉走了。”

“抽調了足夠精兵強將，全力破案。”楊子軒臉色一沉，“這兩千萬要盡量找回來，廣陵財政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這兔崽子，竟然敢監守自盜，還真是吃了豹子膽，你現在去把財政局長給我叫過來，事情就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卻畏畏縮縮的躲起來，想都別想……”

宋靜聰見楊子軒臉色黑得能夠擠出水來，不敢多言。

宋靜聰撥通了孫理財電話，說幾句，在楊子軒耳朵邊低語，孫理財現在病倒在家中了……

楊子軒冷哼一聲，“如果他不想干這個財政局長了，就讓你他繼續在家裝病了……”

不多一會兒，孫理財就一臉愁容的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朝楊子軒和宋靜聰問候……

“老孫啊，聽說你病了，如果不是事態嚴重，我也不叫你過來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對吧？”楊子軒笑道。

孫理財汗涔涔，說道，“就是點小毛病，好多年了，不礙事呢。”

“這樣子，我剛聽靜聰說，還以為是大毛病，要我甚至想先給你放一段時間假，在家好好休息，這總不能帶病上班吧君汝在旁邊差點沒笑出來，這人啊，唬人還真是一套一套的，不含糊。

孫理財嚇得差點身子沒癱軟下去……

沒等他回過神來，楊子軒又說“老孫啊，這次丟了兩千萬的事情，你老實告訴我，你知情不知情？

孫理財瞥了一下旁邊的君汝和宋靜聰，楊子軒會意，讓他們兩人出去關上門，說道，現在你總可以說了吧？

現在是你最后一次交底的機會，如果有所隱瞞，誰也保不了你，你應該明白的……”楊子軒眼神堅定，臉色卻慢慢沉了下來。

孫理財擦了擦汗，說道，“這個事情，我真不知道，都是他在手底下搞鬼……”

“市長，這個事，我要擔多大責任啊？”

“多大的責任？其實這個取決于你取決于我？

“你如果能把這兩千萬都追回來，那責任自然就輕了……”

孫理財囁嚅了一下嘴巴，卻不再說話。

楊子軒見他沉默，便說，“這樣吧，你配合專案組調查，把你知道的信息告知專案組，或者有什么線索，都幾及時通報給專案組……”

孫理財忙忙不迭的點頭。

送走了孫理財，宋靜聰走了上和君汝走了上來，問，“怎么樣，這個孫老頭，有沒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但是他顯然知道一些內情，沒說出來，這是可以肯定的，只是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隱瞞呢？”楊子軒疑惑問道。

君汝皺著眉頭，說道，“會不會是因為那個小科長有更深的后臺……”

“這個可能姓不大。”楊子軒搖了搖頭，“首先要是一個小科長背后有大人物撐腰，他現在不可能是個小科長，再說了，身份尊貴之人，自然沒必要為了兩千萬來培養這樣一個低層次的木偶人……”

宋靜聰湊了過來，說道，“會不會孫理財就是整件事幕后指使者。”

“不會。”君汝和楊子軒異口同聲說道。

“首先，要是孫理財就是幕后指使人，那他現在留下來就風險很大了，他目的應該是撈錢，撈完外逃，而不是坐等被抓……”

“何況，如果他參與的話，證據應該挺明顯的，警方那邊應該已經能夠鎖定他了，紀委也差不多可以進行雙規措施的，但是現在，連把他列為嫌疑人的消息都沒喲，說明，他很可能是沒參與了……。”君汝補充說道。

楊子軒點了點頭，”所以，這里面的隱情值得琢磨。”

讓宋靜聰負責專案組的工作，楊子軒和君汝迅速離開了酒店，來到案發現場，案發現場在財政局家屬小區不遠處的一棟民房四樓。

毛西溪上來給楊子軒匯報相關情況，死者在事發前幾天，一直正常上班，情緒沒什么異常。

事發當晚，死者離開家中，對家人說是要去參加晚會，此后很長一段時間，不知所蹤，根據此民房居民說，當晚十二點，還見不到此人，估計死者是在12點之后，才上來，跳下去的，具體時間要法醫那邊檢測才得出結論，跳下去之后，直到早上時分，清潔工人六點五十分清掃地面，才發現死者，報案……

君汝立刻聽出了問題，“那關鍵就是要搞清楚，從死者離家到跳樓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目前對這段時間的調查，有進展嗎？”楊子軒沉著聲音。(冒牌干部 第一千二十二章,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