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章 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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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書網督察組一行五人人下榻的是寶慶市的市委招待所，雖然叫做市委招待所，卻是三星級酒店的標準。

馬空成此刻正翹起腿在抽煙，右手指尖夾著香煙，左手的掌心握著手機，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只是眉宇間的憂郁久久不去。

“老張，你倒好，兄弟還沒來，你倒是跑到新陽去了，本來還指望著你盡一下地主之宜，你小子居然跑那么遠”

“小馬，真不好意思啊，你進省委辦公廳了，也沒機會給你祝賀一下。最近朱市長給我壓了擔子，把旅游這一塊也交給了我，看著市里旅游這一攤子事情烏七八糟的，哥哥我心里著急啊，這不，一個多星期以前就跑這里來調研了”張鋒在電話那邊呵呵笑道，他的聲音里聽起來很精神，完全不是那種不得志的狀態。

“啥時候回來，哥們有空等著跟你喝一場呢”馬空成左手一抬，將香煙塞進嘴里，目光閃動，他不相信黃中會不知道自己跟張鋒的交情，十有會一個電話立即將他從新陽召回來，想到新陽，心中突然一動，以前在省委黨校學習還有個同學叫胡飛的，好像是新陽的縣長來著，當事貌似很不得志的說。

“小馬，你還別說，剛剛黃書記一個電話過來，讓我趕快回市里去，這不正在車上呢，晚上哥哥請你宵夜，行吧？”

“那好，我晚上等著你的宵夜，對了，老張，準備好酒錢啊”馬空成呵呵一笑，眼睛看向門外，馮凱峰輕輕的推開門露出半個腦袋來。

“行，哥哥雖然錢不多，喝酒的話，管夠”

“那就好，我掛了，你們市委督察室的人該到了，晚上見”馬空成掛了電話，目光落在馮凱峰的臉上。

“主任，寶慶市委督察室高主任來了”

“小馮，請高主任進來吧”馬空成呵呵笑道，市委督察室的職責相對于省委督察室來說差不多，可權力就是相差太多了，畢竟各自服務的領導階層不一樣。

“馬主任，您好，您好”房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瘦高個子的中年人推門走了進來，老遠就向微笑著向馬空成伸出手來：“我是寶慶市委督察室主任高捷，歡迎省委領導來我們寶慶指導檢查工作”

“老高，你客氣啦，指導工作談不上，省委領導對你們寶慶市的工作很關注，我們自然就要往下面跑一跑，為領導的決策提供依據”馬空成伸手跟他輕輕一握，臉上淡淡一笑，言語之中頗有深意。

高捷臉上的神色一愣，馬空成這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告訴他，省委領導對此事很關注啊，省委督查室走一走過場，原版照抄市委督察室的意見的可能幾乎沒有

“應該的，我們督察室不就是為領導跑腿的嘛，為領導的正確決策提供依據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嘛省委督察室的工作紀律作風一直都是我們同行業的典范，使我們學習的楷模啊”好話人人愛聽，高捷不著痕跡的送上馬屁。

馮凱峰機靈的充當了馬空成秘書的角色，給高捷倒了杯熱茶過來：“高主任，請喝茶”

“謝謝”高捷起身接過杯子放在茶幾上，目光轉向馬空成：“馬主任，您接下來是怎么安排的？”

“這樣吧，你先具體談一下這個案子吧”馬空成思索了片刻緩緩說道：“兼聽則明，偏信則暗，我們督察工作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還原事件的真實情況，并附上處理意見上呈省委領導，至于怎么決定那就是省委領導們的工作了”

馬空成在接到吳紫仁的電話的第一時間給寶慶市委督察室打了電話，讓他們市委督察室先去查明情況，然后準備當面匯報。

此刻，高捷第一時間來訪，顯然就是來匯報工作的，至于高捷的匯報有多少是真實性的東西，這些自由省委督查室的人來判斷。

高捷臉上的神色一凝，此刻他也不敢對馬空成掉以輕心了，誰如果認為馬空成只是個空有一身蠻力的武夫，那就大錯特錯了，見面之后不過短短幾句話，就已經擺明了立場，他這是什么意思？

接下來，高捷詳細的向馬空成匯報了寶慶市委督察室的調查結果，所謂的賣，官事件的確有之，只不過人選沒有舉報的那么多，級別也不是那么高，也就是寶慶市下幾個區的領導干部們等等之類的。

整個匯報的過程中，馬空成一言不發，只是不停的抽煙，眉宇間的那一絲猶豫始終橫亙其上，令他整個人看起來頗有幾分陰鷙的感覺。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當然，也可能是我們市委督察室的同志們燈下黑的緣故，肯定會有不詳盡的地方，還請省委領導們給點指點”

“高主任，那先這樣吧，謝謝你了”馬空成點點頭，并沒有對寶慶市委督察室的結論作出評判，在沒有掌握詳盡的證據之前，他不會斷然下定論。

高捷知趣的告辭離開，馬空成起身將他送到門口，一再向他表示了感謝，并沒有向高捷透露他下一步的打算，不過，可以想見的是接下來的私訪并不平靜。

高捷一走，馬空成立即讓馮凱峰召集其他三個人開會，針對每一個人都分配了任務，舉報信中羅列了一系列的人和事情，甚至許多交易都有確切的時間當然，這些都是需要證實的。

很顯然，這個舉報人能深知這么多的詳情，會不會也是這些交易中的間接受害者，當然，這個問題不屬于省委督查室的問題，這是紀委的問題。

“好了，大家都回各自房間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開始就手頭的工作，現在正值干部調整的時期，咱們就說領導很關注，下來看一看，走訪一下，怎么說話，就看你們自己了，我只要結果”

所有人心頭一凜，馬空成第一次表現出這么的強勢，紛紛點點頭，魚貫而出。

馬空成的心里明白，不管這一次的舉報信是不是全部都屬實，但是這種現象肯定是存在的，關鍵是看導演了這一幕的人最終目的是什么

靠在椅子上，馬空成正想著這會兒張鋒的車是不是還在山溝里顛簸呢，卻見馮凱峰猛的沖了進來：“主任，來了，來了”

馬空成一愣，狐疑道：“小馮，慢點說，誰來了？”

馮凱峰狠狠的咽了唾沫：“主任，是寶慶市委黃書記來了”

黃中來了？馬空成倏地站起身來向門口迎了出去，雖然他是省委督察室的主任，但是論起級別來，馬空成還是差他兩級，但是他又代表的是省委，所以必須要做到不卑不亢才行。

“馬主任，你們辛苦啦”黃中笑呵呵的向馬空成大步走來，他的身后跟著幾個中年人看樣子就知道是寶慶市委的領導們。

馬空成輕輕的握住黃中肉呼呼的手一搖：“黃書記客氣了，此刻正值各市縣忙碌著班子的調整工作，我們冒昧前來給你們添麻煩啦，請坐”

“不麻煩，不麻煩”黃中隨后將身后的一干市委領導一一介紹給馬空成，馬空成一一跟他們握手問好。

馬空成的話無疑此地無銀三百兩，眼下舉報事件令寶慶市委陷入一片被動中，社會上的各種流言都有，這種情形下省委督察組的到來如果說僅僅是督察領導班子的調整情況，那就未變太小看了寶慶市委領導們的智商了。

當然，大家明白歸明白，場面上的東西還是要關注到的。

一般像寶慶市委招待所這種政府的接待部門，都有會議室，用來供領導們臨時開會之用。

“首先，我們歡迎馬主任等一行省委領導們來我們寶慶檢查指導工作”黃中笑呵呵的帶頭鼓起掌來，小會議室里頓時掌聲雷動。

“客氣，客氣”馬空成微微欠身表示感謝。

“第二，我要當著常委們的面向馬主任等領導認錯，今年底干部的調整工作我們搞得不夠好，很多有能力的同志沒能提拔上領導崗位，但是我們的領導崗位名額也是有限的，有些同志沒能提拔到領導崗位就對市委的決議有意見，就四處造謠中傷市委領導，我們要對這種不道德的行為重重查處”

馬空成心中冷哼一聲，從黃中的表現來看，他肯定是懷疑寶慶市委常委中有人跟他唱反調，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顯然，寶慶市委也不是鐵板一塊，只是不知道黃中是省委里面誰的人，想起昨天田友恒的表現，莫非黃中跟燕南天兩人有什么淵源，不過，黃中貌似比燕南天年輕，提拔的機會甚至比燕南天還大，又是權傾寶慶市委的市委書記，怎么可能會屈居在燕南天的門下，唯一的可能就是中間有人把他們串在一起

“當然了，我們寶慶市委，下面各區委縣委班子調整存在問題是肯定的，但是我們寶慶市的總體形勢是好的，絕大多數領導是經得起考驗的我在這里表個態，堅決配合省委督察組的同志們的工作，把這些污蔑領導的害群之馬揪出來”

黃中的聲音很大，這話說得擲地有聲，擺放在房間角落里的音響發出嗡嗡翁的聲音。

馬空成一直在暗地里關注幾個市委常委的表情，似乎每個人都對黃中的話不置可否，只是說道最后依據的時候，市長朱發中，市委組織部長刑天臉上有些微微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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