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以舊換新

在基地的指揮室，也是整個基地的中心，王天切換了幾個畫面。從畫面上可以看到，到處都是醉倒的人。抿嘴一笑，端起酒杯，看向在旁邊侍立的帕特里奇，喝了口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這樣做？覺得有違常理？”

“沒有，沒有，主公，您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不敢妄加猜測。”帕特里奇已想到王天會解放奴隸成為平民，但沒想到會一次性全部解放。這可是錢買來的啊，一個十幾萬，成為平民后，不但要發薪水，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督著干了。帕特里奇雖然這樣想，也不敢說出來。

“我算了一下帳，以前每噸成本四千，十萬人，月產就算十萬吧，多算點，畢竟是剛開始的過程，人也是慢慢漲起來的。那就是，每人每月一噸礦，是這樣嗎？”帕特里奇尷尬的點點頭，王天接著道：“現在每月提高到兩百萬噸，人口增加到五十萬，因為機器各方面的設施變便宜了，成本三千，每人每月達到四噸，是吧？”

帕特里奇又點點頭。王天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三千成本里，食物、飲水，最多占個五百，也許還有多的；重力器、空氣制造機，也許這要多花一點，就算一千吧；粗煉器的能量、照明的能量，不會超過五百吧？”

“不會，沒這么多。”

“好，那剩下的一千成本在哪兒？運輸嗎？還是工具的損耗？”

“這，”帕特里奇不好再說，僵在那里。

“奧莉，進來，把你和小珍她倆算的單據給他看。”

帕特里奇接過來，滿頭大汗。

“一共只有一千！整個礦產的成本平均下來，一噸礦只花了一千元，這還是往高里算的，你那里的帳肯定比這一千更低！八百？六百？還是五百？你這是把他們往死里逼啊！我不用想，如果再這樣搞下去，不用幾年，不是他們造反，就是全部累死、餓死！”

“主，主公，我這也是為您節約啊。對，我開始是有私心，想節約兩千元下來自己拿，可現在我已經交給您了。原來我都是這樣做的，我并不知道您不喜歡，我不知道啊。”帕特里奇有些委屈反駁道。

“在船上這么長時間，為什么你不說呢？”王天問道。

“我……”

王天示意奧莉她們出去，問道：“一頓礦的成本到底是多少？”“……五、五百。”

“跟我說實話，你原來十萬奴隸死了多少？”

“是陸續加到十萬的。”

“我知道！一共死了多少！？”

“……大概有個十幾萬。”

還是陸續加到十萬的，就算開始就以十萬人來算，兩年時間，死亡率竟高達100%。王天深吸一口氣說道：“好，以前的事我就不說了，既然現在礦產由我管，我已經決定，加大投資。不過你不用擔心，你的份額我是這樣想的，沒有了。”見帕特里奇驚訝的抬起頭，王天笑道：“別緊張，我不是想吞掉你的錢，每年你的分紅按五百億分發，這個數字滿意嗎？旱澇保收喔。”

“愿意，愿意。”一年五百億，帕特里奇笑的合不攏嘴。

“愿意就好。”王天放下酒杯，慢慢踱到帕特里奇身后，雙手拍著他的肩膀道：“不過，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在瓦茨的談話，我說過什么？”帕特里奇身體一僵，“沒人能夠違背我的話。你還以為我查不出來，還是認為我不會去查？我不會在這里多呆？或者，你以為我是個傻子，隨你擺弄？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王天的手攀上帕特里奇的脖子。“主公，我……”話沒說完，王天使了點勁，咯噔一聲，扭斷了他的脖子，把他輕輕放好，就像在沉睡一樣。

帕特里奇貪了三十億，王天想到自己吃肉，也應該讓手下喝點湯，雖然湯稍微濃了一些；但想到他交出礦產星，又主動提出降低比例，加上數目也不算太大，用一句“水至清則無魚”蒙過去了；可看到這里的一切，才發現帕特里奇為了錢什么都可以不顧，什么都敢做。

也許這里的貴族、資本家都是這個德性，但王天還是受不了。而且這四十萬奴隸，還有另外的投資，都是王天后來自己出的錢，更是讓他一陣難受。看到奧莉拿出的物品清單并總合了價格，王天終于爆發了：這是一條養不熟的狗，已經根深蒂固的以自己為中心。雖然警告過他一次，并且還讓他保證沒下一次，可是帕特里奇仍然還是有僥幸心理。帕特里奇確實是個好幫手，王天也有些不舍，但為了防止以后受更大的傷害，只有這樣做。

今天的那名叫哈多的奴隸，以及英歌，王天很看好，用他們，更加的放心。哈多行的是正宗的貴族效忠禮，這個王天當時就知道，能懂這個禮節的，身份不會太低。因為王天也做過，不過是單跪，雙跪則代表的意思更加的重大，就是指自己的全部都屬于效忠之人。

而英歌的姿勢就更有趣了，做給巴庫看了一下，巴庫跳起來告訴王天：這是所羅門聯合自治的貴族最高禮儀，行了這個禮節后，就會成為效忠之人最忠實的奴仆，永世不得反悔。

有了這兩個新的家臣，加上這里五十多萬忠心的奴隸，王天才痛定思痛，兌現了自己的話：絕對不能讓帕特里奇有第二次。這樣做，一是警示他們，二也是給他們一個交待。

迪普敲門后進來說道：“主人，商船上帕特里奇原來的手下一共四千人，都已經在餐廳集合，商船上還有六千奴隸，也一并在餐廳聚集。二千基地的分管人員，也都在餐廳集合完畢，武器和分控器都已經收上來。”

“沒什么亂子吧？”

“主人，他們都已經知道帕特里奇跟隨了主公，很合作。只有幾個不甘愿交出，嚇唬了一下也老實了。”

“這就好。六千奴隸給我帶到別的地方，餐廳只留老帕的六千人。嗯，先給他們上點吃的東西，吃飽后我再去。順便給我把哈多和英歌叫來，那兩個奴隸頭。”

“是，主人。”迪普把手中拎著的兩個袋子放在王天面前，轉身出去了。

現在房間除了王天，還有隱形的迪凱四人眾。因為有迪凱四人眾保護王天，麗露這次才沒有跟著，去保護奧莉三女了。“迪凱，去外面候著，他們來了就帶進來。”

迪凱身形顯現，應了聲后對仍然隱形的迪卡三人說道：“保護好主人。”才走出門。

英歌和哈多痛痛快快的飽餐一頓，不過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大肆飲酒，接到主公的通知后，兩人來到指揮室，在迪凱的帶領下，見到了王天。

“迪凱，你去外面看著，任何人不準進來。”王天安排好后，對哈多兩人道：“坐。我們之間需要談談。”王天給他倆面前的酒杯斟滿后示意他們喝一杯：“不錯的飲料，你們可以嘗嘗。”

哈多和英歌四下看了看。“不用管他，他太累了，讓他休息會。”王天說道，兩人就坐在帕特里奇旁邊。

哈多拿起酒杯搖晃一下，抿了一小口：“好酒，威姆斯紅酒，陳了約有三十年。”一口飲盡，還渴望的舔舔嘴。王天用手指指酒瓶，哈多也未客氣，又倒上一杯，開始慢慢的品味。

看來哈多也是個愛酒之人，王天暗想，三十年的威姆斯紅酒，不是一般人喝得到、品得出來的。饒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轉頭看英歌。

基地內有了能量塊，水源已經不缺，哈多只是清洗了一下臉，理了理散亂的胡子，面容倒是能夠看得清了。英歌倒是很注重儀表，全身都洗了一下，雖然衣服仍然還是那破爛的布條，但很干凈，頭上的污漬都清洗的很干凈。現在可以很明顯的看出是個年輕人，還是個較為英俊的年輕人，而且舉止還很文雅，顯然受過嚴格的素質教育。

輕輕夾起酒杯，讓紅酒在杯中轉動一圈后，小嘗了一口：“確實有三十年的陳釀期。”

王天聽到了又是一笑。等英歌的一杯酒喝完，哈多已經干完剩下的大半瓶后，說道：“我們現在可以談談了嗎？”

“可以，主公。”兩人放下酒杯，說道。

“我的經歷你們已經知道，現在，需要你們也自我介紹一下了。哈多，你先說吧。”

陳釀的紅酒酒勁很大，哈多也是長時間未沾酒，捏了捏泛紅的臉頰，低沉著說出了自己的經歷。

哈多，七十四歲，克里帝國貴族子弟，其父親是名伯爵，有三個兒子，哈多是老大，是最正宗的繼承人。父親死時他在軍隊服役，正好是十多年一次的克里、賓塞常規對峙戰。他的弟弟乘他不在時，搶先繼承了其父親的爵位，為防哈多回來爭奪，買通了哈多所在軍隊的上司。接下來的情節很老套，但是也很實用。哈多受誣陷通敵，又在戰爭中失蹤，其弟弟順利繼承爵位，哈多則流落到賓塞。因為沒有身份證明，自然而然的成了逃亡奴隸。

“我現在是一無所有。在克里背負著叛國通敵的名聲，我最愛的妻子、女兒，在我逃亡時也被我那親弟弟秘密處決，我現在只是個奴隸，什么也干不了，永遠沒法報仇……”哈多手攥的青筋暴發，雙眼欲噴血。

王天安慰幾句，示意英歌。英歌似乎也受到了哈多的情緒感染，和他一個表情，良久，也說出了他的經歷。英歌，四十四歲，竟然也是個貴族子弟，父親是所羅門聯合自治的一名子爵。被他父親的同胞兄弟，同樣是一名子爵的叔叔誣陷，也是老套的通敵叛國之類的。英歌逃出來，幾經輾轉就成為了奴隸。

快樂之人的快樂千奇百種，傷心之人則大同小異，無非是這些奪權、搶財產之類的，手法也差不多。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哈多和英歌會最先跳出來，以前當過貴族，再怎樣的奴化教育，也不能讓他們消除那顆無聊的驕傲之心。不過正好，正好讓王天來用。

聽完兩人的陳述，王天久久無話。等他倆情緒漸漸平息下來，又開了另一瓶酒，給他們滿上：“想過以后怎么辦嗎？”王天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雙雙跪下：“主公，是您把我們從最卑賤的奴隸營中救出來，我們發過誓，永遠追隨您。”哈多又道：“沒有您，可能我就會最后以奴隸的身份死去。現在我不敢奢望去報仇，只想以自己微弱力量幫上主公。”

“我，我也是。”英歌也說道。

看來奴隸的惡劣生活能讓最桀驁不遜的人心生畏懼。王天扶起他們，端起兩人的酒杯讓他倆壓壓驚：“你們現在是我的家臣，你們的仇就是我的仇。我現在力量很小，小到讓人忽略不計，但我的心又很大，大到這賓塞都裝不下。我要發展，發展自己的勢力，等我有了勢力，我會毫不猶豫的幫你們報仇！”

“主公！”兩人激動的又在跪下，杯中酒濺出大半。

王天攔住他們：“你們的事我會放在心上，這也是個承諾。說不定以后我們強大了，你自己就可以帶人去滅掉曾經傷害你們的人，相信我，全力輔佐我吧。”

“是，主公！”剛脫掉奴隸身份的帽子，主公又承諾給自己報仇，哈多和英歌無比感激，硬生生的跪下來，這聲效忠說的是真誠無比。

“迪卡，出來。”王天話語未落，三人所呆的房間里就多出一個人，嚇了哈多和英歌一大跳：“這是哪族人，哈多你應該知道吧？”

“沁、魂族！”哈多雙目圓瞪，一臉無法置信的樣子。英歌則不知道原因，他原來的國家太遠了，根本不知道這些，只是覺得這人出現的很詭異，忙去問哈多。哈多被他連推幾下才清醒過來，對他講述了泌、魂族的歷史和輝煌。在聽完哈多的話后，英歌雙眼泛光。有了這些人，那不是報仇也是相當簡單的事，哈多也是想到這，與英歌一樣的表情。

“對，就是沁、魂族人，天生的殺手，而我，就是兩族的主人。”王天傲然說道：“現在你們應該相信我可以很輕松的給你們報仇了吧。”王天手一揮，迪卡又隱身。

“主公，我們相信，就是沒有他們，我們也相信主公。”哈多是知道這事有多重大，而主公毫不猶豫的告訴自己，激動萬分。英歌見到報仇不再是虛無飄渺的事，對主公可更加的是死心踏地。

“我們現在的勢力還太小，如果動用他們去殺掉你們的仇人，必然會引起人的注意，所以，我們最好還是帶兵直接去打他們更好。你們還年輕，我們有的是時間進行報仇的事，就算再不濟，也有這最后一招。”

“主公，我們全聽您的，我不會讓他們這么輕松的死掉，我要讓他們的勢力慢慢垮掉，讓他在悔恨中死去。”兩人雄心萬丈，哪里還能看出以前是個奴隸。

王天讓哈多和英歌知道沁、魂族的事，一方面也是表明沒有拿他倆當外人，自己最隱秘的事都告訴他倆，如此的相信他們，不怕他倆不動心。另一方面，考慮到報仇的艱難性，必須給他們一些信心，特別是英歌，如果王天說以后發展到能夠去攻打遙遠的所羅門聯合自治的勢力再給他們報仇，這其中的時間要的太長，怕他忍不了這么長時間。有這些人就不同了，讓英歌知道自己這方可以隨時報仇，只是不屑于用，而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去辦，這樣的話，態度會積極的多。

要收服真正有用的人，不但要給他相應的身份、賞賜、權力之類的，還要讓他的利益與自己的利益掛勾。如果不做到這點，與找個奴隸有什么兩樣。

最后一個方面，則是具有震懾作用了，自己是兩族之主，沁、魂族的厲害可是故老相傳，萬一想背叛的話，先想想不知會從哪冒出來的強悍殺手。

這方面是很隱秘的，王天一直在注意兩人的表情，如果這兩人真的會完全相信自己，把全部的信念、希望加注在自己身上，就不會出現諸如疑慮、害怕、彷徨的表情，只會對主人強大而發出興奮、狂喜這些與有榮焉的表情，前面的些表情都從另一側面能夠表示對主公的不信任，王天就會考慮滅掉他們。在給了他們家臣身份，又把自己最隱秘的事告訴他們之后，仍然是這樣結果的話，那說明這兩人也就沒什么利用價值，如同帕特里奇一樣，早清理早好。幸好，王天在兩人的眼中沒有看到讓自己不爽的東西，手中暗藏的兩根飛針也不動聲色的收了回去。

“現在，我們來說說怎么發展吧。”王天和兩人干了一杯后，對他們說道：“明天，等這些醉貓清醒后，”指著監視器里的畫面說道，自然而然的引來兩人一陣笑聲：“清醒后，我就開始把你們額頭上的控制晶片拆除。”

王天剛一說完，兩人又跪下：“主公，我們帶全體人員向您……”

“別說那些虛的。”王天拉起兩人：“這是我承諾的事，我會一樣一樣辦到。還有，你倆是我的家臣，別動不動就跪，我只一個要求，永遠別背叛我，明白嗎？”

“明白，主公。”

王天對迪卡道：“打開錄像功能，以下我說的，我希望每個人都能看到。”迪卡啟動了房間內的儀器，從現在開始錄像，之后又隱身。

指著躺在那兒的帕特里奇道：“他，你們都認識吧。”

兩人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馬上又恢復如常：“認識，他是主公的家臣，這里原來就是由他來管理。”本來還很惱帕特里奇，是直接加注痛苦于自己身上的人，但想到以后同為家臣，也只有和解。

“先要告訴你們，他做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就是這里的遭遇，我也是這次來才看到的。我給他的交待，是盡量善待為我工作的奴隸，等著我來，可是他，完全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私自吞掉了我三十億元的機器款。”王天邊說邊拿出奧莉上次查帳時的單據，至于帕特里奇后來把錢吐出來的帳目，并沒有在這上面。

把單據給哈多和英歌查看，又接著道：“我到了這里后，對這里糟糕的環境大吃一驚。幾萬人擠在一起睡覺，用肩挑手捧來挖礦，吃的都是連狗都不吃的垃圾，沒有看到一個人衣服是完整的，我差點就當場殺了他。你們知道他貪了多少嗎？三千！每噸礦成本四千，他私自扣下了三千的成本，這還只是大略的數目，應該還不止。”

王天又拿出奧莉做的帳目，當然這個帳是經過改動了一些的，王天只想利用帕特里奇最后一回。人都死了，也還可以盡最后一把力嘛，廢物利用。王天哪里去給帕特里奇說過什么預算什么的，以前王天都不懂。奴隸們的怨氣還是要找一個人來發泄，好人自然是自己來做。

“這，這……”英歌氣憤的站起來，氣的說不出話，已經羞于和帕特里奇坐在一起。如果不是王天在這，肯定是要撲上去和他拼命。哈多也站起來，也有這么一個意思。

“所以，我一時氣憤，就忍不住把他給殺了。”王天淡淡的道：“我不能容忍這樣的人還是我的家臣，這是對我的羞辱。”

“死了？！”兩人對視一眼，哈多上前探了探帕特里奇的鼻子，確認后，兩人一起跪在王天身前：“謝謝主公為我們出氣，我……”

“不是說過嗎，以后就別跪了，”王天扶起他們：“在餐廳，還有六千人，都可算得上是幫兇，這些人，我就交給你們處理吧。嗯，先關起來，等所有人都聚齊后，根據所有人的意愿來處理。”

“主公，我代全體人謝謝主公了。”王天又一次扶起感激涕零的他們，安排機器人守衛去協助他們倆辦事。戒指傳奇 第一百零四章 以舊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