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慘狀

幾輛碎成一團的汽車，應該是剛剛奔跑而過的兇獸所造成的。

街道上，鮮血到處都是，殘缺的身軀隨處可見，一些商店玻璃和汽車車身上，粘滿了帶著血液的碎肉。人們逃亡時扔掉的東西處處可見，紙張和塑料袋在街道上飛揚。街道邊上的綠化帶上，樹木有些折斷，新斷裂出來的斷口，似乎是什么強有力的兇獸撞擊造成的。

濃濃的血腥味，讓出了公安局的周立明和安小薇兩人都是打了一個寒顫。

安小薇畢竟是女人，哪怕她的社會經歷再豐富，在這個時候，也是充滿了害怕，讓她忍不住微微靠近了一點周立明的身邊。

安小薇身上的香味略為降低了血腥味，讓周立明又是忍不住臉色微紅了一下，腦袋里映出剛剛安小薇在自己面前脫下連衣裙的一幕。他緊了緊手中的消防斧，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往什么地方走？”

“還用問，當然是逃離這里。”

安小薇忍著害怕，率先向著西面的街道前進。有心想弄一輛汽車來代步的，但想到街道上處處被汽車堵塞著，汽車根本就是失去了作用。而且誰知道汽車的聲音，會不會引來兇獸們的注意？

周立明跟了上去，在他看來，安小薇跑起來速度并不算慢，可能是人類的一種潛能吧。

街道上并不僅僅是周立明兩人，在一些樓房里，不時會有人沖出來，加入到逃亡的陣容里。但是有些街道上，出現了兇獸的影子，它們強有力的攻擊，在人群里肆意著，帶著一陣恐怖的尖叫浪潮。大量的慘叫聲在城市的街道里響起來，由海邊的位置向著內陸推進。

驚恐逃跑的人們，在驚慌失措之下，有人隨著人流逃跑，有人匆匆向著車庫里提車，甚至有人將門一關，呆在家里。

亂成一團的場景，因為慌張而跌倒的人，被無數只腳踐踏而過，只是發出幾聲慘叫聲，就安靜下去。透過間隙，可以見到這倒下去的人，整個人被踩得肢離破碎，踩破的肚子里，內臟流了出來，再被更多的腳踩踏而過，直到像漿糊一樣……

目睹這一切的安小薇，直接就是抓著周立明的手，死死地咬著嘴唇。

周立明被這只滑嫩的小手抓著，十八年來第一次被女性這樣抓著手的他，在這危機的時刻里，還是騰地變得躁紅，一陣不知所措的樣子。安小薇感覺到了周立明的異樣，輕聲說道：“我，我害怕……”

周立明大膽的握緊了她的手，也不知道說什么，就是動用起自己一身怪力，在人群里拼命地擠著，接著安小薇不斷地趕在人群的前面。但是整個浙B市太大了，常住人口與流動人口相加，有近千萬。沒有指揮之下，人人相爭著逃命，幾乎每一條街道上都擠滿了人，想要逃離整個城市，談何容易？

原本逃亡應該是緊張萬分的，或者說嚴肅只顧著逃跑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周立明總是有些好奇。

“你怎么會被抓到公安局里的？”

周立明的問題，讓安小薇一愣，但臉色卻是自然非常，冷笑說道：“是不是你認為，像我這樣漂亮的女人，而且有著一種天生的高貴氣質，不是富家子女，就是某些有錢勢男人包養的玩物，又或者是哪些出賣自己肉體的女人？”

像是被說中了內心所想的一樣，周立明臉上一熱，只能是用手將前面的一個男人給撥開，拉著安小薇擠了進去。

“如果我說我是孤兒，從事的行業，可以說是騙，也可以說是偷你相不相信？”

安小薇的回答，讓周立明前進著的身體猛地一停頓，沒有防備的安小薇撞到了周立明的后背上，宏偉的前部被擠變了形。

后背的柔軟，讓周立明升起了怪異的念頭，但是他心里面卻更多的是一種怒火，猛地甩開安小薇的手，吼道：“我最恨的，就是小偷，是小偷。”昨天所發生的一切，讓周立明感覺到無比的憤怒。是的，如果沒有小偷，自己就不會有該死的正義感，也沒有所謂的將功補過，也就不會失手殺人，也不可能被抓進到公安局里。

造成自己成為殺人犯，階下囚的，正是該死的小偷，自己討厭小偷。

安小薇根本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見到周立明甩開自己的手，而且臉色不善，怒吼道：“你干什么，小偷怎么了，我偷的是哪些所謂上層人士，一些偽君子的錢。他們全都不是好東西，全想著得到我的身體，哼，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只要我誘惑一下，全都像豬哥一樣，任由我宰割。”

周立明被安小薇一吼，也是清醒過來，想道：“是啊，小偷又怎么樣，哪怕沒有小偷，自己的命運也不可能改變，一樣是一頭人形兇獸。再說了，現在亂了套，什么身份又很重要嗎？”

“吼……”的巨響，街道傳來一陣顫抖，像是發生了輕微的地震一樣。

一頭體形高達七八米的巨大兇獸出現在不遠處的街道口上，渾身覆蓋著厚厚的鱗甲，像是一只猩猩，發出仰天的咆哮。兩只擁有爆炸力的手臂，在揮動間，將街道上的汽車像玩具車一樣掃開。當拳頭錘打在街道邊的建筑物間，像切豆腐一樣，碎渣飛濺，將建筑物給劃出一道跡來。巨大的下腳從逃亡的人們身上踐踏而過，留下一灘灘人形肉碎。

“啊，快跑啊，兇獸來了！”

“讓開，你他－媽的讓開……”

無數的驚恐聲響了起來，原本就推擠的人群，在這只猩猩一樣的兇獸刺激下，死亡的陰影，刺激著人們失控的情緒，開始變得失去理性。整條街道亂成一鍋粥，全是人們四處奔跑逃亡的情景。

像這種級別的兇獸，遠遠不是剛剛的多足蟲可比的，單看它沖擊時的氣勢，連周立明也感覺到頭皮發麻。

更恐怖的是，在沖刺中，這只類似猩猩的兇獸，猛地停頓，張開巨大的嘴巴，猛地吸氣。空氣形成氣流被它吸進嘴巴里，然后閉上嘴巴，在經過短暫的兩秒鐘后，陡然張開嘴巴，將剛剛吸進去的氣體噴出來。

無法想象周立明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像是襲來，經過它加工的氣流，化成了數十道氣刃。街道上的汽車身體，薄薄的鐵殼，被氣刃給劈裂。街道邊上的樹木，在氣刃的攻擊下，化成了一段段的木段和殘枝落葉。在它攻擊的前方數十米，出現了廢墟一樣的毀滅場景。

在這一段上的人們，被氣刃切割成一塊一塊地散落在街道上。

殘忍血腥的一幕，遠遠超出了人們可以承受的范圍，人群中一些承受力差的人，已經是軟軟地嚇昏過去。

這只身形巨大的兇獸，很快就吸引到了空中戰機的注意力，一架戰斗機呼嘯俯沖而下，一枚導彈脫離機翼，成功地命中了這只兇獸，在爆炸聲中，整只兇獸被爆炸的火焰給籠罩，然后傳來一聲讓人耳膜生痛的吼叫。

戰斗機一擊而中，又是快速的拉高機頭，在街道的上空呼嘯而過。

周立明耳朵一抖，瞳孔收縮，猛地拉起正準備歡呼的安小薇，氣急敗壞地吼道：“大家快跑，它還沒有死。”

像是驗證了周立明的話，燃燒起來的兇獸，像是發瘋了一樣，開始狂奔起來。它的速度快到驚人，強悍的能力，讓它無視于前面阻擋著自己的一切東西，無論是汽車，還是綠化樹木。剛剛的導彈，沒能夠給予它致命的一擊，卻讓它受了不小的傷勢。

在這種恐怖的狂奔下，在它前面的東西不是被它給撞翻，就是被它強有力的兩只手臂給扇飛。

到是了這一刻，周立明也顧不了這么多了，在這擁擠的街道里，還用原來擠開人群逃跑的辦法，只會被這只兇獸給踩死扇飛。在一把就抱起安小薇，將她整個人扛到肩膀上之后，不顧她的尖叫聲，腿微微的彎曲，在一彈間，已經是跳躍而起，然后落到不遠處的一輛汽車車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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