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同樣被打回家的沈應龍就沒這么好的運氣能快起復，誰讓他沒生個好女兒呢？被敲打一次后。姚書成算是長了點記性。這一路來上任。只帶了二三十號下人，對他來說算是輕車簡從不擺排場了。

原來的巡撫孟蜀調往南邊任職，對于這個任命孟蜀多少有點不爽。好不容易這咋小巡撫的好處當出一點來了，摘果子的人來了。當初提心吊膽的時候，怎么沒人過來接任？

不爽歸不爽，孟蜀還是收拾收拾等著交班。交接的時候姚書成倒是客客氣氣的，畢竟占了人家的便宜，這河北巡撫的位置，每年河間府那邊的孝敬就不在少數，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的。姚書成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點，眼瞅著河北貿易興旺起來，這當口接人家的位置，換成誰都不高興。

正式交接之后，姚書成還沒來得及高興呢，李成跑來找姑丈了。見了面姚書成也沒好臉色。上來就是一通數落，說什么雨貴妃的面子全讓李成一個人丟了。數落完之后。姚：“好好的等著吧，啥都不要做，每天到河間府衙門上班，千萬別擺你那個從五品官的臭架子。等著吧，一切都會有結果。”

姚書成這么說是有來由的，出京城的時候，姚書成見了女兒一面，雨妃對他說起李成到了河間府肯定要吃癟。不過孟覺曉這個人做事很有分寸。如果李成到處碰壁，讓他等著就是。等到孟覺曉回河間府了，一切自然見分曉。言語之間雨妃對孟覺曉頗為看好，對娘家的表哥多少有點不滿的意思。自己一個人在宮里就不容易了，做外戚的好歹幫著爭點面子不是？

李成可不懼姚書成這個姑丈，原因很簡單，他姑姑厲害。在河間府受了氣，回頭又被姑丈斥。李成很是不爽的嚷嚷：“不干了，不干了。這鳥官做的沒意思。會京城去找姑姑。”

姚書成一聽這咋。就慌了張。家里那個悍婦可不是一般的生猛。姚書成家里以前窮，全靠著老婆家救濟幫襯度日，就沖這個姚書成氣勢上就不足。更別說跟老婆干起來，女兒也不會幫他說話。平時在外頭姚書成是要擺官架子的，回到家里見了老婆就是孫子。這年月男人納妾天經地義，到了姚書成身上就不成了，想在外面找小妾，別說門了，窗都沒有。

末了姚夫人把身邊的丫鬟抬了兩個給姚書成做的妾，目的自然很明顯。

姚：“這是你妹子的意思！”有這個話李成才老實了。他不怕姚書成，但是怕雨妃。頭前往京城告的狀，雨妃讓人快馬會的信，說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現在連姚書成都這么說李成算是沒咒念了，灰溜溜的回了河間府。

孟覺曉這邊十來天后才知道的消息，河間府那邊來了封信，說起李成的事情。其實壓根沒必要，只是錢師爺性子謹慎，仔細的寫信告知。

看完信孟覺曉不過是微微一笑便丟開了，兩個月的假期孟覺曉算是徹底的休息了好一段，期間雙兒還從河間府回來，這算是一家人徹底的團圓了。

珠兒開始的時候還以為孟覺曉說喜歡女孩的話是敷衍安慰她，這段時間孟覺曉只要出在家。。肯定圍著女兒轉。晚上也沒少在珠兒的屋子里歇著，這一下珠兒倒是放了心，雙兒那邊的臉上多了幾片云彩。倒也不是嫉妒，而是心里想著男人這么喜歡孩子，怎么自己就懷不上呢？看來以后要多加油。

總算是兩個月的時間到了。孟覺曉收拾收拾要回河間府時，一道圣旨突然來臨，來宣旨的居然是太監馬三。

馬三到的時候，孟覺曉正在家里陪女兒玩，聽說馬三來宣旨，急忙出來迎接。馬三見了孟覺曉，宣讀了圣旨。其實也就是口諭讓孟覺曉即刻進京。

孟覺曉知道出問題了，待馬三說完后笑著問：“出什么事情了？”

馬三嘆息道：“大事情了，延安府丟了。”

孟覺曉陡然一驚。心道本朝歷來重視邊鎮的建設。不說別的地方。河間府和雄州城的規模都很大，不是說能打下來就打下來的。這年月面對高大的城墻，除了拿人來堆仇，二潯的辦法六延安府時西北的重鎮，想來也不是那么燈心來的。

不等孟覺曉追問呢，馬三先說道：“沈格無能啊！領著兩萬精兵走了一個月才到的延安府，當時黨項人已經退了兵。這廝貪功，下令反攻。結果中了黨項人的埋伏，兩萬精兵陪了個干凈，聽到兵敗的消息沈格棄城而走。叫黨項人兵不血刃取了延安府。洗了個干干凈凈。為這個事情。陛下都吐了血。沈格敢跑。是因為本朝除非謀反不殺士仲。他倒是保住了一命，西北千萬百姓遭了殃。”

孟覺曉一時間心里亂了，不為別的，就為了范仲淹還在延安府呢。兵荒馬亂的也不知道生死，歷史真他娘的愛開玩笑，怎么出了這種事情。早知道不出那個主意了。

馬三猶自繼續道：“西北敗壞，邊軍徹底的完了，眼下西北無人能主持大局，大臣們平時高談闊論可以，事到臨頭束手無策。最后還是吳指揮使見陛下的時候提議讓您去主持西北。

“西北經略使可是三品啊！”孟覺曉吐出一聲冷笑，其實他心里非常明白。馬三聽了嘆息道：“這個正三品，現在沒人敢去做。也沒人敢跟你搶。佼是孟大人可能要去西北經略的消息網穿出來，多少人的眼珠子都紅了，都望著河間府。”

孟覺曉見他神態怪異，心中一動笑道：“這里不方便說話，到書房吧。”

馬三笑著點頭，跟著進了：“河間知府一職，陛下了話，吏部選拔候選人，最后由孟大人來決定，確保河間府眼下的大好局面不變。”馬三說著目光中涌出一股熱切來。孟覺曉見了暗暗嘆息，心道這家伙有想法。

“怎么，馬公公有合適的人選么？說出來聽一聽。”馬三作為德裕最信任的內官。孟覺曉自然明白他的重要性，這個人要籠住。關鍵一點。馬三人還不錯。

馬三聽孟覺曉主動的開口，頓時臉上笑了道：“咱家一個遠房的侄兒，在黃州知府任上政績好不錯。前些日子來京城述職，找到咱家。咱家跟他說，這個口不好開了。要不是孟大人主動，咱家真說不出口。”

“這么說，馬公公的侄兒已經在候選人當中了？”孟覺曉笑問，馬三點頭道：“周大人那邊咱家讓侄兒去說了話，他倒是點頭愿意幫這個忙的。”

孟覺曉笑道：“這樣吧，先見見人，只要合適就是他了。”這番話多少有點無奈，不為別的，這一次西北去定了，日后仰仗朝中的地方少不了。含含糊糊的先答應再說話。

馬三也曉得孟覺曉的意思，不過能有這個話就算很給面子了。再說事情最后還是要過皇帝那一關的。

完這個事情，馬三開始催人上路。孟覺曉這一次去西北不輕松，自然不帶家中女眷。帶上護衛，一行人快馬輕騎的往京城敢。兩天的路。一日疾行便到了，所幸孟覺曉這邊一人雙馬，沒有耽誤事情，就是把屁股給磨破了一層油皮。吃驚的是老太監馬三，居然跟著一點事情都沒有不說，看上去比孟覺曉那些護衛還精神。

孟覺曉心道這老家伙不簡單，是個厲害人物。到了金陵城天色已黑，不過有馬三一道，一聲吆喝城門便開了。等在城門這里的居然是吳猛。見了面寒暄兩句，一行人進了城，馬三直接把人往宮里領喊開宮門，里頭回話的人道陛下正在書房里等。

這個時候孟覺曉可以說饑腸轆轆，白天為了趕路，中午隨便吃了一頓。這當口正是餓的時候，不過事情緊急，孟覺曉也不好意思開口說先吃飯。

到了書房見了皇帝，孟覺曉要行大禮時被德裕攔住道：“免了，一路辛苦。先吃飯吧，聯叫御膳備著呢，就等你來。下面的人你也別擔心，都有人招呼著呢。”

沒想到德裕先說的是這個。這讓孟覺曉多少有點感動。宮女端上飯菜，孟覺曉也不矯情，坐下之后端起飯碗。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實在是餓了，一口氣吃了六小碗飯才停下。德裕在邊上看著，一直保持著微笑。等孟覺曉放下碗了還關心的問：“吃飽了？”

孟覺曉噗通一聲給德裕跪下道：“陛下厚恩，臣知道這趟西北不能不去了。只是有些事情，臣要陛下答應了才能去。”，

宦海風月 第三十五章